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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剑 全 原著:东方玉 改编:花间浪子 - 12,3

[db:作者] 2025-06-19 22:30 5hhhhh 6910 ℃

  范子云慌忙还礼道:「大师好说,大师有何见教,但请明说。」

  慧善大师合掌道:「小施主成就颇高,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入门下?」

  范子云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此时不便奉告,今晚当面谒大师,再作详谈。」说完,拱拱手道:「在下师门,从未在江湖上走动,说出来了,大师也未必会知道,在下告辞了。」

  慧善大师听得不觉一怔,目送这一主一仆,飘然行去,他身为少林罗汉堂住持,久在扛湖,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范子云究竟是何来历?心中暗暗诵了一声佛号,忖道:「阿弥陀佛,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位小施主真是我行走了一辈子江湖,仅见的年轻高手了。」

  范子云、叶玲回转客店,进入房中,叶玲随手掩上了房门,娇嗔的道:「范大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对我呢?」

  范子云道:「你怎么突然问出这句话来了?」

  叶玲道:「人家不顾一切,跟着你走,但到现在为止,我连你的事情,还一点都不知道。」

  范子云笑着问道:「你要知道什么呢?」

  叶玲撒娇的道:「只要有关你的事我都要知道,你如果不肯说,就算了。」

  范子云道:「好,我说,只是你要我从哪里说起呢?」

  叶玲道:「自然越详细越好了。」她偏头想了想,才道:「那就从你小时候练武说起奸了。」

  范子云拗不过她,只得从自己小时候练武说起,只是如今在江湖阅历渐深,知道有许多话,是不能说的。因此他把师傅的名讳隐了起来,只说传自己武功的师傅,没告诉自己姓名,自己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谁,另外紫玉虽是夏家堡的一名使女,但她身份极为隐秘,可能是哪一门派派去潜伏在夏家堡的人,他也不能泄露了她的身份。

  还有百花帮的艾红桃,极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子,在扫花山庄地下室,那一段时间,中了花双双媚药,乱性之事,自然也不好说了。再说传自己「风雷引神功」的游老人家,他一再交代不准自己说出传艺之事,也不能对人泄漏。因此他把自己的经过,心头略为整理,把不能说的一一删去,才粗枝大叶的和叶玲说了一遍。

  一直说到在扫花山庄,自己身负重伤,被一位姓游的老人家救出,在一间破庙养几天伤,打算赶去黄山,在三十里铺遇上叶玲为止。叶玲听得柳眉一扬,哼道:「我早知道你是个风流公子,夏玉容小姐对你芳心默许,原来你还有一位万姑娘、艾姑娘,这么多的姑娘倾心着你,看你以后怎么办啊。」

  范子云看她粉脸红红的,笑得十分勉强,分明是多了心,不觉笑道:「你又多心了,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总会认识许多男的、许多女的,给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变成了花花公子了?」

  叶玲撇撇嘴道:「难道你不是?」

  范子云双手一摊,笑道:「你一定要说我是,我也没有办法的事。」

  叶玲扭了下腰,忽然拍起头幽幽的问道:「范大哥,我问你一句话,你……你要……真心的回答我……」

  范子云心头暗暗一跳,含笑问道:「你要问什么呢?」

  叶玲粉脸飞红,缓缓的垂下头去,说道:「你认识这许多姑娘,以后……以后……会不会把我忘记呢?」她这句话,似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范子云伸手拉起她的纤手,含笑道:「那怎么会呢?」

  叶玲低低的道:「我只希望你永远戴着面具,永远是樊鹏程,我也永远当你的书僮小玲就好了。」

  范子云道:「我这次前去黄山,就是要以樊鹏程的身份去了。」

  叶玲欣喜的道:「这样就好,我扮了书僮,只要稍加化装,副总管也认不出我来了。」

  范子云问道:「你不回夏家堡去了。」

  叶玲坚决的摇摇头道:「不回去了,我不是要扮你的书僮么?」

  范子云沉吟道:「这……」只听房门上有人轻轻弹了两下,接着响起店伙的声音隔着房门问道:「公子爷,可要小的关照厨下替你老准备酒菜么?」

  范子云看看时光,差不多已是傍晚光景,忙道:「不用了,我和朋友约好,还要出去。」说罢,站起身道:「我们该走了。」

  叶玲道:「时光还早呢,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范子云道:「宁可早点去,别耽误了大事。」

  两人匆匆离开客店,赶到报国寺,天色已微见苍茫。此时正因接近天黑,早已没有香客,寺前一片清冷,两人白天来过,早就记清了方向,这就悄悄绕到报国寺后进,越墙而入,这里正好是方丈住的院子,后面还有假山修竹。

  两人刚刚落到地上,就听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道:「小施主来了么,老衲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范子云听出是方丈德清大师的声音,急忙抬头看,果然德清大师手持念珠,缓步从假山后走出,这就急忙迎了上去,说道:「有劳大师傅久候了,不知老师傅可曾和慧善大师说过什么话吗?」

  德清大师含笑道:「老衲把师叔迎入禅房,就到此来接应小施主,并未和他说过什么?」原来德清大师虽已七十开外,但论辈份,还是慧善大师的师侄。

  范子云道:「宝刹此刻大概快要用膳了,慧善大师用膳之时,自该由老师傅陪的了。」

  德清大师点头道:「正是如此。」

  范子云道:「那么就请大师傅在用膳之时,暗中告诉慧善大师,此次黄山大会,有极大的阴谋,今晚可能有人图谋慧善大师,用过素斋后,请他不要喝茶。

  老师傅只要告诉他到时候请听姓范的小施主以「传音入密」说的话行事,必可擒住奸细,另外也请老师傅在陪同慧善大师用过素斋之后,密调宝刹武功较高的师傅,暗中在附近埋伏,以妨奸人逃走。」

  德清大师点点头道:「事情有这么严重吗?」他还疑惑的看了范子云一眼,又道:「老衲启当遵办。」

  范子云道:「老师傅到时自知。」

  德清大师道:「小施主那就请随老衲来。」他引着范子云、叶玲二人,迅速越过一片草原,折入一条走廊,走到一间禅房门口推门而入,低声道:「前面就是师叔住的禅房子,这里有一道小门可通,二位施主就在此委屈些时候了。」

  范子云、叶玲二人跟着走入,但觉这间禅房十分逼仄,也极幽暗。范子云点点头道:「不妨事,老师傅有事那就请吧。」德清大师合掌一礼,回身退出,随手关上了房门。

  叶玲悄悄的道:「老和尚会不会不相信我们,故意把我们关在这里?」

  范子云道:「不会的,我就是怕他起疑,所以要他调集寺中高手,在暗中埋伏,这样他自可放心了。」

  这间禅房,和前面的禅房,只有一门之隔,而且板壁之间,还有许多裂缝,此时前面房中,已经点起烛火,只要凑着眼睛,可以看清前面房中的动静。

  范子云心中暗道:「德清大师把自己二人,安置在这里,果然设想周到。」

  心中想着,就凑近壁缝,往外看去,外面一间禅房,地方相当宽敞,前面窗下,放着两把紫坛雕花椅几,中间是一张小圆桌,桌上放一个古铜小鼎,鼎中冒起一缕枭枭轻烟,隐约还可以闻到檀香之气。

  北首是一张禅榻,榻上盘坐着一个灰衲老僧,从板壁缝中看去,只能看到背影,正是少林罗汉堂住持慧善大师。这时但听一阵悠扬的钟声,传了过来。范子云心中暗道:「这钟声敢情是寺中用晚膳了。」

  过没多久,只听阶前响起德清大师的声音说道:「师叔,弟子德清告进。」

  慧善大师抬头道:「是德清么,进来。」

  德清大师双手合十,缓步走入,朝上首行了一礼,神色恭敬的道:「启禀师叔,素斋已备,弟子特来请师叔前去方丈室用斋。」

  慧善大师含笑道:「我只是路过此地,你不用费神,和大家一样随便吃就好了。」

  德清大师恭敬的道:「师叔难得到庐州来,弟子忝主报国寺,总得稍尽心意啊。」

  「好吧。」慧善大师徐徐站起,跨下禅榻。

  德清大师合掌当胸,躬身道:「师叔请。」慧善大师举步走出,德清大师跟随他身后,走出禅房。

  叶玲低低的道:「范大哥,人家用斋去了,我们还空着肚子顿。」

  叶玲道:「那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范子云忽然低嘘一声道:「有人来了。」

  叶玲问道:「是不是无尘?」说话之时,果见有人推门而入,原来进来的是方丈室的小沙弥。

  他走到中间圆桌旁,伸手揭开古铜香炉盖子看了一眼,然后添了几根檀香,又洒上了一把檀香末,用铜杵轻轻拨弄了一阵,才覆上炉盖,又走到禅榻前面的一张小几上,收过茶盏,方始退出,随手关上了房门。经他在炉中添加了檀香,枭枭青烟,就比方才浓了,满室都是檀香香味,连后面小禅房中,都可以闻到浓重的香气。

  这样足足过了一顿饭的时光,德清大师才,陪同师叔慧善大师回转禅房。小沙弥新沏了一盏茶,送到几上,便行退去。德清大师却在下首椅上坐下,陪着慧善大师闲话家常,也把报国寺的情形,向师叔作了一个简略的报告。

  躲在后面的范子云、叶玲二人看得暗暗焦急,这老和尚怎么絮絮不休,还不走呢?现在该是无尘行动的时候了。德清大师和师叔交谈了足有一刻工夫之久,才站起身,恭敬的合掌一礼,说道:「师叔一路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吧,弟子告退了。」

  说完,又行了一礼,返身退出。

  两人躲在黝黑的小房间中,等侯着人,时间就好像过得特别慢。他们计算无尘应该来了,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无尘的影子。叶玲凑着范子云的耳朵,悄悄说道:「他怎么还不来呢?」

  范子云想起方才送茶进来的是方丈室的小沙弥,不禁皱皱眉,也凑着叶玲的耳朵说道:「方才方丈大师派小沙弥来伺候,无尘如何混得进来呢。」

  叶玲道:「那怎么办?」

  范子云道:「他如果找不到机会,一时混不进来,那就要等到更深人静,才会冒险进来了。」

  叶玲轻「唉」一声道:「无尘为人机警,若是被他发现这里有了准备,他就不会在这里下手了。」

  范子云怔道:「不在这里下手,那到哪里下手去?」

  叶玲道:「今晚不成,那就等到明晚了。」

  范子云轻轻扯了她一下,说道:「外面有人来了。」

  叶玲道:「那一定是他了。」

  「不。」范子云道:「那可能是德清大师派来的入,听脚步声,大约有八九个人呢。」

  「真是糟糕。」叶玲低低的道:「我说过这事情你告诉了他,准会弄砸,他派了这许多人来,无异告诉无尘,这里有了戒准,这一来,无尘还会来么?」就在此时,突听檀房门被呀然推开,方丈德清大师缓步走了进来。

  慧善大师双目一睁,问道:「德清,你此时前来,莫非有什么事情吗?」

  德清大师合十道:「回师叔,弟子正有一事,来向师叔请示的。」他虽是合十当胸,但神色已不似晚膳前那么恭敬了。

  「哦。」慧善大师口中低哦一声,点头道:「有什么,你但说无妨。」

  「弟子就直说了。」德清依然双手合十,目光直注慧善大师,缓缓地说道:「弟子想请问师叔一声,不知师叔的度牒,可曾带在身边?」

  慧善大师蔼然一笑,问道:「你无故怎会问起我度牒来了?」

  德清大师嘿然道:「师叔度牒不在身边,若是有人假冒师叔,又该如何才能分得出真伪来呢?」

  「有人假冒老衲?」慧善大师微微一笑道:「那怎么会呢?假冒老衲,有此必要么?」

  德清大师脸色渐寒,冷然道:「如果确有江湖不肖之徒,假冒了师叔?」

  慧善大师终究是久走江湖之人,神色微怔,立即目光逼注德清大师,问道:「德清,你说此话,必然已有所闻,到底是怎么一会事?」

  「不错。」德清大师凛然道:「有人假冒师叔之事,业经查明,果然确有其事。」

  慧善大师道:「此人假冒老衲,究竟目的何在?」

  范子云听得一怔,忖道:「德清大师难道没告诉他么?」

  德清大师冷笑一声道:「目的何在,正是贫衲目前要追究之事,大概很快就可以揭晓了。」

  叶玲凑着范子云耳朵,低低的道:「这老和尚口气不对了呢。」她果然心细如发,德清大师方才还自称「弟子」,现在变成「贫衲」了。

  慧善大师合十道:「你既已查明,此事真相如何?」

  德清大师脸上微现诡异,笑说道:「门外正有一人,想见见师叔,你心中如有疑窦,不妨当面问问他,就会明白了。」

  叶玲低声道:「他说的会是谁呢?」范子云道:「快别作声。」

  只听慧善大师合掌道:「此人是谁,你快去请他进来。」

  德清大师也不答话,转身走到门口,合十躬身道:「师叔请进。」

  「师叔?」德清大师的师叔,在少林寺中,不是一院住持,也是长老身份,不知少林寺又来了哪一位高僧?范子云、叶玲凑着眼睛,往门外投去。慧善大师也暗暗觉得惊疑,两道目光,忍不住朝外看去。

  「阿弥陀佛。」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佛号,接着缓步走进一个身穿灰衣僧衲的老僧来。

  这老僧看年龄不过五十出头,生得身材高大,双目炯炯有光,无论声音、面貌、举止、衣着、都和慧善大师一般无二。慧善大师和来人这一对面,就像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这下不但慧善大师蓦然一惊,就是范子云、叶玲二人,也同样觉得大出意外。

  叶玲急忙转过脸去,附着范子云耳朵,说道:「你看得出来么,到底谁是真的呢?」

  范子云微微摇头,低声道:「很难看得出来,看来这是无尘玩的花样了,目前真假难分,事情棘手得很。」

  两个慧善大师对了面,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先前的慧善大师口中低喧一声佛号,徐徐说道:「阿弥陀佛,贫僧不过是少林寺罗汉堂的住持,假冒贫衲,并无多大用处,这位师兄究竟意欲何为?」他说得很镇定,也很有风度。

  后来的慧善大师双手一直当胸合十,也徐徐说道:「师兄假冒贫衲,贫衲正想请问师兄,此举所为何来?」德清大师引见了二位慧善大师,就退后一步,脸露冷笑,看着二人,一语不发,好像这一真一假的双包案,就让二人自己去解决了。

  「善哉、善哉。」先前的慧善大师仰首向天,连说了两句「善哉」,突然目中精芒暴射,沉声道:「身为佛门弟子,首戒为妄,你假冒贫衲,必有图谋,贫衲忝主少林罗汉堂,职司就是佛门护法,为江湖除魔,贫衲奉劝师兄及早回头,不可自误,速即取下面具,你去吧。」

  后来的慧善大师凛然而立,目光凝注着先前的慧善大师,微哂道:「看来师兄此举,果然是有计划的行动了,但贫衲在江湖上行走了几十年之久,何种阵仗没有见识过,冒名顶替之事,也并不足为奇,只不知师兄有没有足以假冒贫衲的本领?」

  先前的慧善大师听得不期一怔,沉声道:「听师兄的口气,似乎要和贫衲动手过招了?」

  后来的慧善大师阴沉一笑道:「出家人练武,志在强身,贫僧数十年来,也从未好勇斗狠,但江湖上人有时为了某一件事,到了无法解决之时,也只好诉之武功,师兄假冒贫衲,贫衲正待考究师兄,对少林武艺,是否也能假冒得的?」

  叶玲附着范子云耳朵,说道:「他是无尘。」

  范子云道:「你如何会知道的?」

  叶玲道:「他口气比较阴森,但却竭力说得和缓,初听起来,不易分辨出,但刚才那声笑,我就听出来了。」

  只听先前的慧善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好吧,师兄既然要和贫衲过招,贫衲那就接你三招,我佛慈悲,但愿你及时醒悟,贫衲不为已甚,你自己量力施为吧。」

  后来的慧善大师目中闪过一丝厉色,洪笑道:「你要贫衲动手么?」

  先前的慧善大师依然和缓的说道:「贫衲说过接你三招,师兄只管先出手好了。」

  叶玲心中大惑不解,低声道:「无尘武功虽不弱,但决非慧善大师的对手,他此举莫非有什么阴谋?」

  范子云道:「有方丈德清大师在旁,谅他也不敢在此时使用化血针的了。」

  只听后来的慧善大师突然阴笑一声道:「那你就小心了。」缓缓吸了口气,右手随着举起,呼的一掌凌空拍出。他两人相距不过数尺,这一记劈空掌,举手作势之时,虽然缓慢,但等到一掌拍出,却势若雷霆,十分迅速。

  先前慧善大师在对方举掌之际,也缓缓吸了口气,但他这一吸气,陡然间,脸色为之大变,这原是迅雷惊霆般事,但听「砰」然一声,掌力击中先前的慧善大师的胸口,他闷哼一声,一个人踉跄后退了五六步,一跤跌坐在地,嘴角中登时喷出一口鲜血,右手抚胸,睁大了双目,颤声道:「你们……」

  后来的慧善大师呵呵大笑:「你连贫衲一掌都接不下来,还敢来假冒贫衲,岂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么?」话声一落,立即转脸朝德清大师吩咐道:「德清,此人假冒本座,你叫人把他带下去。」

  德清大师躬身道:「弟子恭领师叔法旨。」直起身,喝道:「来人哪。」他这一喝,立即从门外闪进四个腰佩戒刀的青衣僧人,一齐躬身道:「弟子在。」

  德清大师一指委顿在地的先前的慧善大师,吩咐道:「此人假冒师叔,你们把他带下去。」四个青衣僧人应了声「是」,迅速一拥而上,两个人左右挟持。

  先前的慧善大师双臂,从地上拖了起来。

  先前的慧善大师看去中了这一掌,已然伤得极重,他目注德清大师,喘息着说道:「你们……好毒……的……奸计……」

  叶玲看得悚然动容,低声道:「范大哥,看来这里的方丈,竞和无尘是同谋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范子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略为沉吟,道:「走,我们出去,你的身份,是老子山夫人门下,我是银章使者,我们可以相机行事。」

  叶玲点头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范子云喝了声:「老师傅且慢。」一手推启木门,两人举步从门中走出。

  德清大师看到二人,面露欢容,迎了上来,合十道:「多蒙小施主示警,果然擒住了假冒师叔的贼党,老衲铭感无既。」一面转身朝后来的慧善大师合十恭躬道:「启禀师叔,这位就是奉华山商掌门人之命。赶来报讯的范小施主,若非小施主适时示警,今晚就未必能识破贼党奸计,师叔也许已为贼人所乘。」

  他居然说得一派冠冕堂皇之词,好像真的已把假冒之人拿下了。范子云心中暗暗凛惕,忖道:「这老和尚口是心非,好生奸诈。」

  后来的慧善大师经德清大师一说,面露笑容,蔼然笑道:「阿弥陀佛,假冒贫僧事小,但贼人假冒了贫僧,对敝寺对整个武林,可能因此而发生事故,贫僧的罪孽那就大了。商掌门人洞察先机,小施主及时赶来,总算除了一件祸乱,尤其黄山大会在即,贼党破坏各大门派团结,小施主防患于未然,真是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叶玲接口道:「大师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尘一,才是大功一件呢。」

  后来的慧善大师神色微怔,合十问道:「小施主何人?」

  叶玲道:「我是老子山门下叶玲。」

  后来的慧善大师连忙行礼道:「原来是叶姑娘,贫僧失敬了。」直起身,看了叶玲一眼,陪笑问道:「只不知叶姑娘可有信物?」

  叶玲从怀中取出一柄古铜圆牌,摊在掌心,说道:「十二星辰第五人,大师现在相信了吧?」

  后来的慧善大师双眉微拢,沉吟道:「贫道如果记忆不错,叶姑娘好像出示过一枚银章,不知可有此事?」

  叶玲心中暗道:「他果然是无尘了。」回头朝范子云使了一个眼色,说道:「范公子,大师要看看你的银章呢。」

  范子云依言从身边取出银章,也摊在掌心,递了过去,道:「大师请看。」

  后来的慧善大师点点头道:「果然不错。」

  德清大师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忽然喝道:「来人哪。」门外答应一声,又涌进四名腰佩戒刀的青衣道人,一齐躬身道:「方丈有何吩咐?」

  德清大师一指范子云、叶玲二人,沉喝道:「把这二人拿下。」四名青衣僧人答应一声,举步朝两人逼近。这下变化,当真出人意外。

  范子云不由一怔,口中喝了声道:「站住。」一面转脸德清大师道:「老师傅这是做什么?」

  德清大师大笑一声,道:「如今证明二位乃是贼人一党,小施主无话可说了吧?」

  范子云惊骇道:「你……」

  后来的慧善大师目光阴鸷,沉喝道:「你们还不动手?」四名青衣僧人两个奔向范子云,两个奔向叶玲。

  叶玲柳眉一挑,叱道:「无尘,你敢如此狂妄?」「锵」的一声掣剑在手,横胸喝道:「你们谁敢过来?」

  德清大师淡笑道:「女施主不用发横,此室炉中点的是西域「毒龙涎香」,武功再高的人,只要闻一丝,就会功力全失,你们已经闻了一顿饭的工夫,如何还能顽抗?」

  范子云怒声道:「你们原来早已安排好了毒计?」

  后来的慧善大师阴森笑道:「姓范的小子,姓叶的丫头,你们叛离夏家堡,贫僧也不为难你们,只是把你们送回夏家堡,听凭庄主和夫人发落。」

  范子云眼看两个青衣僧入朝自己逼近过来,他心中还有些不大相信,大喝一声,挥手一掌,横扫出去,他这一挥手间,便已察觉不对,全身果然有着懒散、疲软的感觉,连一点力道也用不上来,这一掌等于没发,就是击中对方,也伤不了人,心中暗暗叫了声:「完了。」

  两个青衣僧人一左一右走到范子云身边,正待伸手把他挟住,就在此时,范子云一个人突然凭空飞起,「呼」的一声,飞了出去。两个青衣僧人方自一呆?

  德清大师大喝一声道:「快追。」

  后来的慧善大师早已双足一点,追踪飞掠而出,两个青衣僧人更不怠慢,立刻同时掣出单刀,跟着慧善大师身后追出。这一变故,更出人意外。不仅德清大师和后来的慧善大师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毒龙涎香」出于西域,闻了这种香气的人,就会真气涣散,武功全失,和普通人一样,他们自然弄不清范子云明明功力已失,何以还会凭空飞了出去?

  老实说,这一点,连范子云自己也是想不到之事,他眼看自己功力全失,两个青衣僧人一左一右逼近之际,突觉衣领一紧,一个人就像鱼儿上了钓钩一般,凌空朝门外飞了出去。这并不是他自己飞掠出来的,而是后颈衣领上有一根极细的钓丝,把他拉出来的,到了门外,就直线上升,一下升到了屋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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