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不是几个小时前刚刚听过吗。十龍之介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心跳声为什么比上午大那么多，脸也比上午滚烫那么多呢。

“是你自己说我有什么要求会尽量满足的。”

“……上午不是已经亲过了吗……”无法动弹，只有嘴巴还能勉强张合挤出句话。

“哦。那。

“这次换我来吧——”

话音未落，御堂虎於已越过间隔，在十龍之介脸颊烙上一个吻。

四

十龍之介趴在餐桌上，把头埋进双臂。脸滚烫滚烫的。自己现在有点奇怪。

“怎么了？困了吗？”

面对御堂虎於的询问，用吃得太饱想休息会儿搪塞过去了。不敢抬头。

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亲了一下脸而已吗，虎於くん海外关系也多，就是普通的礼节而已，我怎么会觉得这么紧张呢。十龍之介紧盯着地板，想来想去。

嗯，一定是这副身体的问题吧，毕竟是虎於くん嘛，对女性的吸引力……嗯，一定是这样，这是正常反应。

于是十龍之介呼了口气，也就安下了心。

御堂虎於看了看表。时间安排没有做得很好，先前的玩乐占用了不少时间，因而用餐比平时晚了不少。再过会儿就得去舞会了，那之前还能做些什么呢，他撑着脑袋望向窗外的晴空万里，不远处的建筑物沐浴着阳光反射出耀眼的金色在他的眼中缓缓旋转。啊，既然来了游乐园，去玩玩那个吧。

说起来晚上的舞会需要准备点什么吗，要带龍之介去挑件晚礼服吗。

看了看对面的龍之介，他摇了摇头。现在的龍之介已然魅力出众，要是再换上华美的礼服，毫无疑问会成为整场舞会最绚烂夺目的焦点。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就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何必没事找事呢。更何况。

御堂虎於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的独占欲确实很强。

说到底，这个人如果只属于我该多好。这样想着，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啊、抱歉，吵醒你了。”

“啊……没有，刚好醒了……不好意思啊本来没打算睡的……”对面缓缓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舞会……还有多久……？是不是要准备走了？”

“嗯，快了。”御堂虎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向窗外指了指：“在走之前，我们去坐一下那个吧。”

摩天轮也是游乐场所的定番之一了。微风阵阵，斑驳树影在逐渐拉长，牵着手排队倒也不觉得久。关上舱门，海拔开始缓缓上升，上升，上升，在越过某一点后，耀眼的金色浪潮倏然扑面而来，自由蔓延，玻璃窗内外，各处的反光交相辉映，多彩的光晕朦胧而又温暖地绽放着。

明明都快傍晚了，阳光这种东西，还真是强得不像话呢。御堂虎於有些恍惚地想着，思绪却被对面十龍之介的呼声打断——

“海！是海！虎於くん！”

“啊，真的……好厉害啊……”

俯视窗外，夕阳的光，金黄中带了点暖橙，带了点亮红，铺洒在树林间，楼宇间，也铺洒在远处海面上，波光粼粼，宛如银河星辰闪耀，潮水涌动，那些星星点点的光芒似乎向四周散开，却又一波接一波无穷无尽地汇聚，振荡，摇曳闪烁，生生不息，与玻璃窗上的耀眼光点合奏着，共鸣着，是星之海，是光之海，无限的暖黄围拥而来，橙红的光亮如芭蕾舞者的脚尖轻快地跃动，旋转，飞舞，柔软的羽毛有节奏地摇摆，音符在光滑的琴键上灵巧轻盈地跳跃，无止境般流泻出和谐安宁的光华拥抱全身，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这个明亮至几近纯白的空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四周璀璨夺目，光景如梦如幻不似真实，这让二人莫名其妙却又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某本书中那持续了四年十一个月零两天的大雨，这是光的雨点，飘摇而下，但并不孤独寂寞，而是细细地滋润心田那般，涌起心潮，化作纷飞的花瓣向远处翩跹而去，汇聚成淡黄的圆月，又悄然于淡蓝的天空中隐去了身形，让位于日光的纵情起舞，恣意挥洒。

十龍之介不由得想起了前次情人节live，北海道大雪纷纷扬扬，夜景灯光在墨色的海面四散、在冰晶中自由穿梭，黑与金的演出服被映衬得灿烂辉煌。再前一次的情人节live的景象也被唤起，也是灯光闪烁，无数的满天星灯珠成串连片，将黑夜照成了白昼。

“虎於くん，好漂……”

对面英俊潇洒的脸仍旧痴痴地望着窗外，仿佛呼吸都停止了那般，亮红色的眸间流光溢彩，身形在夕日的映照下变得更为柔和，灰红色的发上一抹高光，三角的耳钉闪着银白的光点，有些晃眼，让十龍之介不知不觉间又恍了神。

后知后觉感到对方似乎说了什么的御堂虎於转过头，却发现十龍之介在呆呆地看着自己出神。置身于光的瀑布，光的仙境，朦胧，梦幻，他如痴如醉，看着同样沐浴其间的十龍之介，蜜糖般的瞳中是无尽的绚烂辉华，他想起不久前高价购得的橙色托帕石，和对方的眼眸似乎并无二致，雪利酒色散发出醉人芬芳。微张的唇上闪烁着光泽，他迷迷糊糊有些睁不开眼，如同失了神一般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鬼使神差地将唇贴了上去。

远方不知哪家傻小子放起了烟花，理所当然地被天光淹没，但“啪”地绽开的声响却清晰地回荡开来。十龍之介也在那一瞬瞪大了双眼，但又像受到什么蛊惑一般缓缓闭上了眼帘。没有再多动作，没有话语，就这样静静地在光海中双唇相触，像是什么神圣的仪式一般，明亮，纯净，唯有互相的鼻息轻轻地混合，拍打在脸上。

不知不觉摩天轮已转动到最高位，顶上是广袤无垠的苍穹，一只飞鸟嗖地划过。舱内是仿佛静止的时空，凝固的空气，和那个莫名其妙且不知要持续到何时的吻。

“……龍之介。”

“嗯？”

“如果，如果你一直就这样变不回去了的话，”御堂虎於直视着对方。

“嫁给我好不好。”

“好啊。”十龍之介半睁着朦胧的双眼，下意识地回道。歪头想了想，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之后又变回去了怎么办？”

御堂虎於仿佛没听到一般，坐到十龍之介的身边，将对方拥入怀中，默默地朝着海平面的方向远眺。

十龍之介想自己今天大概是玩得有些累了吧，这副身体的体力确实不似之前，大脑和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居然也就这样恭敬不如从命一般地将体重完全交付给了对方，还顺势将脑袋靠到了对方的肩上。

虎於くん的肩膀宽厚有力，很温暖，嗯，我……

好想念我自己原来的身体啊啊……

日暮时分最后一丝余晖散尽，两人踏上会场的长阶。虽然不是什么多正式的舞会，但参加者多是上层名流，还是有一定规模的排场。

其中倒也不乏身着便装的男女，但十龍之介还是感觉这种场合下自己就像个灰姑娘。每次参加晚宴、舞会之类的活动其实都有些不自在，好在两年多的偶像生涯中也已有过不少历练，至少表面上还是能从容不迫地应对。

“大哥，二哥。”御堂虎於向一座香槟塔旁边站着的二人招手。

“来了啊，虎於，今晚好好放松一下。”对面放下了酒杯，“这位小姐是？”

“初次见面，我是十……/お初にお目にかかります。つ…”啊，我该编个什么名字来着……

“是我的女伴/連れです。”御堂虎於迅速把话圆了过去。

见御堂虎於似乎没有进一步介绍的打算，兄长们自然而然地当作是同往常一样几天一换的对象，也便不再追问，点了点头笑道：“好的，祝你今晚玩得开心。”

点头示意过后，御堂虎於便拉着十龍之介走开了。其它也没什么想做的，就想和龍之介待在一块儿，吃点喝点一会儿再跳支舞，然后……就老老实实把人送回去吧，听悠说九条天生起气来超级可怕的。反正今天也已经足够开心了。

他只要稍一回想，就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不过毕竟是御堂家的三少，没走几步就有人同他打招呼，免不了又得客套几句，一来二去他觉得还是先让十龍之介自己玩儿去吧。

十龍之介也本就不喜张扬，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开始吃吃东西。虽然挺想喝酒，但自己喝多了会是什么状态十龍之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万一说起胡话给虎於くん和TRIGGER添麻烦那可不行。

喝了半杯果汁，才发现有几位漂亮女性围到了身边。

“你好呀，你是虎於くん的女伴对吧？”其中一个优雅地笑着打了招呼。

“啊，嗯，是的。”十龍之介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对“女伴”这个词反应还是不够快。

几位女性倒也无所顾忌，你一言我一语这就落落大方地聊开了。

“虎於くん长得帅，家庭背景也好，声音也好，身材也好。”

“是啊，又帅又多金，现在还当偶像了，真是万人迷啊。”

“而且人也浪漫，又性感，而且呀~床上功夫也很棒呢对不对？”

一群人小声附和起来，十龍之介有些尴尬地低头喝口果汁，心想这些女孩子看来都是御堂虎於的前女伴们，不过说话也太大胆了吧。

“不过，果然还是不够温柔啊。”其中一位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要是有TRIGGER的十龍之介那么温柔就好了。”

呃，怎么提到我的名字了……？

“对啊我也是那么觉得的！”另一位马上点起了头，“十龍之介也是又帅出身又好，而且真的好温柔，他的节目我看了好多，比虎於くん温柔多了！真该学学人家。”

“就是，十桑好温柔~~平日又那么性感狂野，我真的好喜欢他——他上次的香波广告你们都看过吧？实在是太让人欲罢不能了~~像野生的猎豹一样，那双leopard eyes真是要把我的魂都吸走啦！”

“是啊啊身材好到爆，好嫉妒共演的女演员~~我真的好想和龍之介桑共度春宵啊，哪怕只有一夜也好~~”

？！！十龍之介差点没被呛到，羞得面色潮红。

“我懂！我懂！感觉他一定会很温柔地脱去我的衣服，爱抚我的身体，摸我这里那里，吻我这里那里……！”

“对对，只要一想到龍之介桑用色情的嗓音轻轻地在我耳边低语，温柔地插入我的身体……”

哇啊啊啊！！不行了，实在没法在这里再呆下去了！！！老实人十龍之介按捺住内心的崩溃，磕磕巴巴地憋出几句道歉后，慌慌张张地转头就跑。

结果一着急，这一不小心又被自己的腿绊了一跤。

即将摔落到地面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身材接住了自己。

“你没事吧？”陌生男子的声音。

“啊，没事的，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男子微笑着上下打量了十龍之介一阵：“您可真是位美人啊，要是换上华美的礼服，再点缀几颗宝石，绝对会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呢。不知能否请您赏脸和我共舞一曲呢？”

“谢谢您的夸赞，您太过奖了，当然可以……跳得不是很好，还请您多多包涵。”

女生的舞步很少有机会跳，十龍之介本有一丝丝担心。但一旦进入舞池，旋转跳跃起来，一切便都抛之脑后了。这副身体与原来相比要小巧不少，因而动作更加灵活，舞步更加轻盈，十龍之介不知不觉便沉浸在这新鲜的体验当中，发丝与裙摆飞扬，腰肢扭动，臂膊舒展，忘我地自由地跳着，像个性感迷人而又热情奔放的仙女。男子也配合得当，舞技了得，周围舞着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给他们让开道来，一曲舞毕，十龍之介赫然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舞池的中央了。头顶上是金碧辉煌纷繁复杂的水晶大吊灯，镶嵌着大大小小斑驳陆离的宝石，折射出魅惑诱人的光晕，附近一些人正看着他们，一边赞叹着鼓着掌。

“谢谢您和我跳舞。”离开舞池，十龍之介低头致谢。

“哪里的话，我真的很荣幸。您跳得太好了，真是全场的焦点，您不知道刚才有多少人夸您呢。怪不得您的男伴没给您再打扮打扮——”男子晃了晃身边的高脚杯递过，“来，敬您一杯。”

“啊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能喝酒的。”十龍之介连忙摆手推脱。

“没事儿，不让您多喝，就这一杯，赏我个面子吧好吗？”

就一杯的话……或许还好吧……囿于性格，十龍之介踌躇着还是接过了酒杯。刚抿了一小口，突然被身边的人一把抢过。

“虎於くん？！”

“哎呀，这不是御堂先生吗，幸会，幸会。”男子一愣，旋即换上标准的应酬笑容，“原来是您的女伴哪，失敬失敬。”

“嗯，不好意思，这杯酒就由我代喝了。”御堂虎於头一仰，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哈哈……虽然可惜……”男子稍显遗憾地摇了摇头，面露狡黠之色，“那就祝您二位度过一个愉快火热的夜晚了。御堂先生，今晚您可得感谢我喽——再会。”

等男子走远，御堂虎於哼了一声：“真是不能放松警惕，不过上了趟厕所就被盯上了。”

“是认识的人吗？你的朋友也很帅气，舞跳得也很好呢。”

“不是朋友，和他家有点生意往来而已。就是个只知道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罢了，花花公子。”

“那就是说和虎於くん一样？哎、小心——我只是开个玩笑哈你别当真。”

“我至少都会先征得对方同意的好不好，而且我也从来不脚踩两只船呀——该死，”差点摔了一跤的御堂虎於低声骂了一句，“果然……那酒有问题……”

五

从出租车上下来，离家门不过几步路，御堂虎於却走得踉踉跄跄，还好有十龍之介在一旁搀着，不至于摔倒在地。一进门，带上锁，他就粗暴地扯掉领带和衬衣往沙发上一丢，光着膀子摇摇晃晃往浴室走。

“你别进来了。在外面等着。”御堂虎於大口地喘气，他仍然感到头晕脑热，本来就算没答应九条天，也肯定会主动送现在的龍之介回家的，但现在，他自己没法，也不放心交给自己以外的人。

他试图甩开十龍之介紧紧环住自己臂膀的手。现在的他并不想与对方有更多肢体接触。

“但你还是走不稳啊！”

可能是走得累了，十龍之介也微微地喘了几下。十龍之介并不明白御堂虎於心中所想，不顾对方的反对，还是执意搀扶他进了浴室。

“你知道刚才那个混蛋在酒里下了什么药吗。”御堂虎於烦躁地推开十龍之介，“你快出去，随便哪个房间，进去然后把门锁上。”

“我没事的，就喝了一小口，感觉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真要有什么事的话，嗯……我虽然是男生，现在这个样子也不能对你怎么样的。”十龍之介麻利地拧好热毛巾，“你喝了这么多是没法洗澡了，先把脸和身子擦一擦，然后好好睡一觉。”

……对我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状……

对方的毫无戒备与毫无自知之明让御堂虎於感到头疼在加倍，他很努力地想把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挽留下来。

“……把毛巾给我，我自己来。”勉强挤出一句话。

但这却让十龍之介误以为对方不过是在客气与逞强。

“没关系的，你先闭眼缓一缓吧，我来就好。”

往日在家照顾惯了弟弟们，在团里团外也经常帮忙其他人，这点小事对长男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仔仔细细地拭去御堂虎於额头上的汗珠，脸，脖颈，后背，胸膛，臂膀，十龍之介却没想到对方内心是怎样的情感在翻涌。

热毛巾的温度对御堂虎於而言确实有一些安定的效果，前提是对方不是十龍之介。十龍之介的擦拭，无意间的肌肤的触碰像在各处点火一般。御堂虎於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想让火种快些熄灭。

偏偏平时做事稳重的十龍之介却在这时一个不小心，从手中滑落的毛巾“啪”的一声打在水面上，水花四溅，溅到脸上，也微微打湿了领口和胸前。

御堂虎於感到对方的呼吸稍显慌乱，猜测对方或许是对这偶发的一次笨手笨脚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吧。看到对方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着，节奏有些不似平常。

衣料上的水很快向四周渗透蔓延，将可人的身形现得清晰起来。

火苗非但没有被浇灭，甚至窜得更高，燃得更旺了。该死的水。

“抱歉！……好啦，来，快，去床上躺好，我倒杯水给你。”

十龍之介催促着，似乎犹豫了一瞬，又马上把御堂虎於的一只胳膊抬到了肩上，撑着他加快脚步往卧室走。

身体的一部分不可避免地重合，气息不可避免地交叠。心脏的跳动变得愈发清晰，火势越烧越烈。

“龍之介……”

十龍之介偏过头来，御堂虎於觉得自己的唇几乎都要贴在对方的额头上了。

“来，到啦，快躺下吧。”

十龍之介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很暖，很甜，很纯净，但御堂虎於却觉得从对方的瞳孔中捕捉到了一瞬魅惑撩人的色彩。

“龍之介，你……”

“我没事！嗯！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啦，朋友嘛，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看着十龍之介脸上的水滴顺着微红的脸庞往下，滑过颈部，滑过锁骨，向下流进更深处。御堂虎於感觉自己是被下了最猛最烈的药。

是带电的开关。

理智断线。火已燎原。

……那。

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龍之介……

“我去给你倒杯水，然后就出去……”对方突然施加的力度让十龍之介有些迷惑不解，“……放开我……？我动不了了……虎於くん？”

十龍之介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御堂虎於现在的渴，光用水是解不了的，但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解药；甚至都不明白自己内心隐隐的躁动是什么。

大脑运转的速度跟不上现状，十龍之介还没反应过来，御堂虎於就已经霸道地侵入牙关，在口腔内肆意妄为地搜刮津液，十龍之介感觉有些缺氧，同时身上的感觉的确不太正常，体温迅速升高，大脑开始有些迷茫。

是这副身体出了问题吗，还是。

“果然，药对你也起作用了吧，龍之介……”

“铛——铛——”

午夜时分，夜色沉沉，远处高楼的钟声缓慢悠长响起。

诶，刚刚钟楼响了……十三下……？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吧，是十二下吧。

十二下，是童话中魔法失效的时间。

十龍之介开心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甚至将眼前的危机都忘了，虽然身上的连衣裙因为体型不合而有些绷裂，十龍之介一瞬间感到有些对不住姉鷺さん，但还是很兴奋：“虎於くん！你看！我变回来了！”

“……知道吗龍之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个变态一样……”

“啊……哈哈哈哈哈……”

可是对御堂虎於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最重要的是十龍之介还是十龍之介，而自己身上的劲头也并没有减弱分毫。他虎视眈眈地盯着十龍之介，深红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这让十龍之介不禁打了个寒噤。

“……虎於くん，你很难受对不对。实在不行的话……那个……我能怎么帮你吗，你尽管说，我尽量配合……”

“和我做吧。”

“诶，做……？？”饶是十龍之介，结合至目前为止的情况也确实正确理解了对方的意思，“可是，是我啊，十龍之介，我是男生哦……”

“我知道，就因为是龍之介，我才想做。男人之间也能做的，你不知道吗。”

思考完全被后一句所占用，十龍之介甚至压根没考虑前一句是什么意思。“啊……对，男生之间也能做，我给忘了……那，你躺好，我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会尽量温柔对你的……”

“哈？”御堂虎於一拍额头，“当然是我上你了，你想什么呢。”

“诶？？可是，我比你大，也比你高，应该是我——”

不过是比自己大两岁高了五厘米，那又怎样。

话才说到一半，在至近距离下被突然地一推，十龍之介重心不稳，跌落在松软的床上。御堂虎於直接翻身压上了对方的身体，顺势将几近崩坏的衣物直接扯去。平日就算再怎么和性感色气相关的工作，也没有需要将隐私部位暴露在空气中和另一个人眼中的时候，十龍之介害羞地双臂交叠，遮盖住了通红的脸部。

“真是漂亮的身体啊……“

御堂虎於的手抚摸上十龍之介的锁骨，顺势滑到胸肌，再到腹直肌，健壮紧实的肌肉，凸凹有致的线条，富有弹性的触感，泛着柔和健康光泽的小麦色，不由得赞叹出声——一瞬间他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吃错药了，刚刚还步伐沉重喘得不行，现在居然还有余裕想这个。而和发达的肌肉相对比，十龍之介的腰肢却是意外地较为纤细——之前御堂虎於就有这种想法了，搂在臂弯中倒也并不是第一次，但实际在床上这么做，确实感到非常顺手。十龍之介，这个男人的身体，确实是绝大多数男人的理想，甚至从另一种意思来说大概也是。他的另一只手继续向下，握住对方的脆弱部位，不顾对方浑身激烈地一颤，开始玩弄顶端的同时，也将自己的相同部位交叠相互摩擦。平日连自行处理都鲜少有的十龍之介根本受不了刺激，浑身微颤，不自觉地小口喘息着，而这对御堂虎於来说又成为了新的催情剂，很快两个人的释放交织混合在一起。

“好……好了吗……？”十龍之介努力平复呼吸，从两臂的缝隙中怯怯地往外看。但对御堂虎於而言这可能连前戏都算不上，更何况药效如果有这么容易就过去，从一开始自己也就不担心了。

“没有哦。龍之介，你就乖乖躺着，交给我，什么也不用担心。”

御堂虎於和男人当然是第一次。曾经因为好奇而大概搜索浏览过一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仅此而已。但和女人间丰富的实战经验自然而然地发展出了举一反三的天才，他的右手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将散落的白浊聚集到指尖揉搓，然后探入十龍之介身下最为隐秘的地方。

那是一条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幽径，不速之客的突然到访让大门下意识地想要紧闭，带过的风惊扰了道旁的花草，凌乱地摇曳，但这些对本就兴致盎然的对方而言更像是新的引诱。

两根，三根。说实话如果可以，御堂虎於真的想立刻马上直接换上真枪，药物的作用让他的欲火依旧烧得旺盛。何况对方，是十龍之介，是他念想了不知多久的男人。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要扯住企图奔逃的最后一点理智，尽量小心翼翼地对待这次行为。初涉情事的十龍之介，任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让他情迷意乱。可他不想让他害怕，不想让他讨厌，不想让他受伤，不想让他留下痛苦的回忆——尤其是，和自己，在这种事上，那简直是毕生功名毁于一旦那般的污点了。

而不论如何，异物的搅动终究是有些不适，十龍之介下意识地微微摆动身体，变换姿势想更加适应对方的举动。随即他感受到对方手指突兀停顿后轻微的颤抖，很快是更加深入的来访，三根手指向四周扩张探求，和肠液交互的黏腻声让他更加羞涩地闭紧了双眼，心跳声砰砰不止。在第一次释放时他觉得自己身上的药物作用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现在是一种更为莫名其妙的冲动，并随着对方的手指逐渐集中触碰按压一点而似乎逐渐变得明晰。从喉咙逃逸出娇媚的一声，让他大脑混乱，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原状。

而比他更混乱的是御堂虎於，他当然想过，十龍之介的歌声和平日说话的声音都那么好听，真刀真枪实战时想必会很诱人，但没想到这一声直接撩得他大脑当机。该做的应该都做了，抽出手指他迷迷糊糊地想。如果还有什么，就事后弥补吧。去他妈的理智，龍之介是我的，这么想着他昂起了胸膛，一个挺身突入对方的体内。

床体吱吱呀呀地晃了起来，对长期渴求的意中人的情欲甚至超出了御堂虎於自己的预想，加上药物的放大，他几近蛮横地在对方体内肆意冲撞，开疆拓土。初次体验的十龍之介根本受不了这么激烈的交合，迅猛的抽插一次又一次袭来，最初的痛感让他紧咬下唇，身体笨拙地合不上节奏。但一切很快被巨大的快感取代，兽王的野性与威压让他想要逃离却又逐渐沉迷，意识渐渐开始游离，身体却随着本能的上位发挥开始逐渐完美迎上对方的律动。两个顶级偶像性感魅惑的身姿反复交叠分离重合不断循环，汗水与喘息声交织混合向四周弥漫。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十龍之介用仅存的理性捂住自己的嘴，咬紧牙关，试图压抑住任何可能发出的更加奇怪的声音。

御堂虎於没有办法去管那么多。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释放，尽快地把那该死的药效挥发掉。对方笨拙的回应完全是意料之中，本就该由经验丰富者来主导。一下又一下地撞击，随着本能高昂奋进，御堂虎於大口地喘着气，逐渐迷失在自己的狂乱之中，将支配权交由体内的兽性驱使。等到他终于有能力得以将放纵稍微收敛，才发现身下的人不知何时早已配合了得，不愧是十龍之介，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如同学舞一般仅用本能就掌握了进退平衡，真是多么天才完美而又色情糟糕的身体，简直是犯规。

他一挺身，任由自己的热浪纵情而出。抽身出来，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注意到十龍之介一直还维持着闭眼捂嘴的姿势，浑身轻颤着。

“对不起啊，没忍住，射在里面了。”他有些抱歉地凑近十龍之介的脸，“难受吗，刚才为什么不叫出来，会好一点的。”

“……嗯……没…没有……“十龍之介羞怯地缩着脑袋，避开对方的目光。他的呼吸仍未恢复平稳，毕竟是第一次，羞耻心加上御堂虎於的力度，大脑理所当然地妨碍他组织语言，“我…我想……毕竟…药…我想你需要……不能影响你…呃……虎於くん，好、好些了吗？“

“嗯，差不多了。”御堂虎於揉了揉十龍之介的脑袋，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拭去眼中残留的泪花，而后用大拇指轻轻摩挲泪痕。

“啊，那，那就好，嘿嘿。”十龍之介总算放下心来，又是如往常一样温厚的笑容，似乎是自言自语，“我还担心帮不上虎於くん的忙呢……太好了……“

从刚才开始御堂虎於就觉得似乎哪儿不大对，不大够，在看到十龍之介的笑容后他确信了，刚才的那场到中途就已不过是最原始的本能的暴乱，根本就没有感情可言，那和他至今为止游戏人生过来的所有早已忘却名字的女人有什么区别。龍之介是特别的，这次如果不是龍之介，就算是药起了作用，他也相信自己会把身边的人推出门外。可他曾经对那些过客甚至都还比刚才体贴。这算什么话。

“喂，龍之介。”他把脸凑到对方跟前，“再来一次吧。”

“诶？”错愕的眼神。

“你刚才很难受吧？怪对不住你的。”

“没……没有很难受啦……”

“嗯？那舒服吗？”

“舒………………舒服……”声音逐渐变小，十龍之介满脸通红地偏开头，但却被对方又掰了回来。

“你说实话。”

在御堂虎於鲜红眼眸的直视下，他有些认命似的抿了抿嘴：“是实话……就是刚开头的时候有点难受……”

“所以，再来一次吧，听到别人说和我做难受，我的面子也没处搁啊。”御堂虎於凑至对方的耳边，“这次我好好做，乖，求你了，再给我上一次吧龍之介。”

“！……虎於くん你到底是为什么总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啊啊啊……我拒绝！”

“哼……约会还没结束呢，你说过今天会听我的话。是骗我的吗……”

“……”

十龍之介很无奈，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简直是莫名其妙。对御堂虎於，他好像是真没有办法。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不知不觉间就总是被对方吃得死死的。御堂虎於一贯强势任性，能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好，但却不会撒娇卖萌，在和他人意见不合时，几乎总是别扭地生起闷气。每次看到他一脸受伤的神情，十龍之介就实在是没有办法置之不理。

看着对方现在的表情，十龍之介叹了口气：得，自己大概是又要完了。在短暂的激烈思想斗争之后十龍之介终究是放弃了抵抗，主动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表示默许。

而对方也马上就如幼犬扑食一般蹭了上来，亲了亲他的脸蛋——而就因为一起度过的今天，他居然也习惯了。

“有点痒啊哈哈哈、唔——”

御堂虎於顺势就用嘴堵了上去。还是那么突然，但和刚才那个霸道的吻不一样，这次的御堂虎於采取怀柔政策，减了几分强硬，轻轻将舌滑进，如绅士叩门般向对方发出邀请。十龍之介生涩笨拙地回应，御堂虎於便顺着对方的节奏缓慢而又确实地深入，与对方的柔软缠绵在一起。听到十龍之介的呼吸节奏混乱到相当程度，他才抽离出来，带出的津液滴落在十龍之介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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