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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令(第三部) - 5,2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3260 ℃

  林若海犹豫再三,当下对观澜子说道:「观掌门,虽然恶仆不懂事冲撞了你,但你也没有丝毫损伤,不如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回可好?」

  哪知观澜子仍是不想放过年大有,他只淡淡说了一句:「林兄,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此回饶了这恶仆,不知其是否还会有下次,若其他人亦都如此效仿,那林兄在这府中的威严何在,话尽于此,林兄自己考量吧。」

  林若海看向年大有,见他满脸惶恐看着自己,心下着实不忍,但他亦知若是自己不处置了年大有,只怕这观澜子势必不会甘心,那天蚕丝说不定就会节外生枝,也罢,都已经舍弃一个女儿了,再加上一个奴仆又算得了什么。

  林若海咬了咬牙,计议已定,他缓缓走向年大有,低声说了一句:「大有,你不要怪老爷,老爷也是情非得已。」

  年大有闻言猛然睁大了眼睛,他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老爷,竟会因为外人的一句话而对自己动手,一旁的林落亦是焦急万分,只是无奈穴道被制,连话也说不出口。

  年大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林若海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已是虎目含泪,他颤抖着声音说道:「老爷,大有自小蒙老爷收留,又有幸跟在老爷身边,大有心中一直感激不尽,今日老爷要杀大有,大有不敢有半分怨言,只盼大有死后,老爷能善待小姐,不要让她远嫁蜀中,这样大有死也瞑目了。」言辞真诚恳切,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

  林若海心下恻然,然而观澜子就在一旁,为了那天蚕丝,他不得不出手杀掉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奴仆,他长叹一声,道:「大有兄弟,你且安心去吧,落儿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说着缓缓提起右掌,就要往年大有头顶拍去。

  眼看年大有就要丧命林若海掌下,却见原本跪伏在地的年大有猛然一个翻身,险险避开林若海手掌,跟着脚下一滑,整个人已经到了林落身边,手指飞快在其穴道上连点数下,口中大喊一声:「小姐快走,快去找罗少侠。」

  林若海一掌拍了个空,又见年大有放走林落,登时心中大怒,他原先对年大有还抱有几分歉意,如今这一丝歉意也是荡然无存,他紧走几步,对着年大有背后狠狠一掌拍了上去,年大有方才解开林落穴道,此时哪里来得及转身,被一掌拍了个正着。这一掌林若海用上了十成功力,又岂是年大有受得了的,登时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偏不倚正喷在了林落脸上。

  林落被热血一激,登时打消了原本还对林若海抱有的一丝幻想,林若海为了那天蚕丝不但可以亲手杀了跟随自己多年的奴仆,更不惜让自己远嫁蜀中。年大有使诈好不容易为自己赢来这一丝逃命的机会,自己又怎能甘心如此放弃。

  林落看了一眼年大有,见他满脸苍白,却依然对自己点了点头,她心中再不犹豫,双手一推,身子滑向墙边,跟着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而起,眼看就要翻过围墙逃过一劫。

  说时迟那时快,就听一声冷哼声响起,一旁冷眼旁观的观澜子却是动手了,他将袍袖一挥,一股劲气卷向林落,林落身子在半空中一震,登时直往地面落去,这一下若是掉到了地上,再想逃出去就是难于登天了。

  眼见林落就要落到地上,年大有拼着受了林若海一掌,猛然咬了咬牙,身子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两步跨至墙边,伸手接住林落,然后狠狠往上一抛,林落在半空稳住身子,足尖在墙头一点,霎时飞出了墙外。观澜子不料有此突变,登时大惊失色,恶狠狠盯着年大有,怒吼一声,右手直拍他的心口处。年大有虽已抱了死志,却也不愿就此束手待毙,口中大吼一声,双拳迎着观澜子右手狠狠打出。

  二人拳掌交击,就听年大有一声惨叫,身子连退数步,又听得数声喀喇喇的声音,他双臂臂骨竟是寸寸碎裂,软软垂在了一边。

  观澜子一招得手,下手更不留情,又是一掌拍出直印年大有胸口,年大有脚下步伐一滑,想要躲过这一掌,但无奈武功与观澜子相去甚远,虽然堪堪避开了数寸,但仍是被一掌狠狠拍在了前胸,这一下正是致命一击,年大有只觉浑身发软,不由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观澜子余怒未消,几步上前,化掌为爪,对准年大有天灵盖狠狠抓了下去,随后又狠狠一捏,登时一块无比坚硬的头盖骨在其手中尽数裂了开来,白色脑浆亦崩裂而出,年大有一声未吭,便已魂归地府。

  观澜子随手将手中的脑浆甩在了一边,又飞起一脚,将年大有的尸身狠狠踢到了墙角处,转身回头看向林若海,眼神中满是阴狠的冷光,冷冷问道:「林兄,此事可否给我一个交待?」

  林若海眼见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当下沉吟片刻,道:「观掌门放心,我一定找回小女,给观掌门一个交待。」

  观澜子冷笑道:「林兄可要尽快,不然的话我就要先行返回蜀中了,若是到时我还无法带着林落一起前往蜀中,那我只能收回那卷天蚕丝了。」

  林若海闻言心中大急,他好不容易得到了这卷天蚕丝,又怎能轻易放弃,当下斩钉截铁道:「观掌门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内,我一定将小女带到掌门面前。」

  二人计议已定,林若海出门寻找林落,观澜子则与袁守一回到那座宅子里,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观澜子转头对袁守一说道:「师弟,你从门下弟子中挑几个机灵一点的盯着林若海,看他到哪里寻找那丫头。」

  袁守一有些不解,问道:「师兄,既然那林若海答应了三天之内将林落交到我们面前,我们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观澜子施施然走到桌旁,伸手倒了杯茶喝下,道:「师弟你怎地如此愚钝,这林落逃出林府后会去哪,定是第一时间去找那罗云,想必那林若海心中也清楚,可这罗云此刻正住在林府,林若海只要守在罗云院外,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找到林落,但他又答应了我们三天时间,我怕他会搞什么鬼。」

  袁守一一愣,道:「师兄言之有理,三天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况且如今那天蚕丝也在他的手里,他若就此潜逃,我们一时倒也奈何不了他。」

  观澜子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师弟你这说得就有些过了,他林府在北海城中虽说不上是什么豪门,但也算得是一方大户,若是为了一卷天蚕丝便舍弃这大家大业,对于林若海来讲就有些得不偿失了。但这三天时间也足够他搞一些小动作了,是以我才让你派人盯着他,也是以防到时他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袁守一闻言点了点头,道:「师兄所言果然大有道理,我这就派人去盯着他。」说着急匆匆走了,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观澜子独自坐在屋中喝茶。

  再说林若海待得观澜子二人离去后,果然到了罗云所住的小院子外,他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口中喊道:「罗少侠可在?老夫有事相询。」

  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罗云站在院内,见林若海走了进来,微微拱了拱手权当行礼,此外再无他话。

  林若海不以为意,缓缓走到院角的数株青竹旁,感叹道:「这么多年了,这些青竹还是一如当年那般,似乎从未有半分改变。」罗云跟在他的身旁,闻言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半分言语。

  林若海转过身来,自嘲地笑了笑,又似自言自语道:「想当年,我便是与落儿她娘,亲手在这里栽下了这几株青竹,可惜青竹尚在,伊人却早已不在。」

  罗云微微有些动容,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前辈又为何要让林姑娘远嫁蜀中,让她一直伴在身边岂不是更好。」

  林若海抬头看了罗云一眼,双手负在身后,苦笑道:「所谓女大当嫁,落儿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老夫又怎能将她一辈子都拴在身边,如此老夫岂非成了那无情之人。」

  一旁的罗云脱口而出:「饶是如此,前辈又何必让林姑娘远嫁蜀中,若是她在蜀中受了什么委屈,前辈远在千里之外,她又能对谁倾诉,前辈心里岂不也跟着着急吗。」

  林若海缓缓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桌上放着两杯香气袅袅的清茶,林若海端起一杯茶,看了一眼房中,转头笑道:「罗少侠有此贤内助,倒也是好福气。」

  罗云见林若海始终不说明来意,干脆开口问道:「前辈方才说有事相询,不知是何事?」

  林若海放下茶杯,眼睛紧紧盯着罗云,缓缓道:「方才小女逃出了林府,不知少侠是否知道此事?」

  罗云闻言一惊,急道:「林姑娘出府了?她孤身一人在外,如今这天色已近黄昏,她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陪同,年兄又在何处?」

  林若海冷冷看了罗云一眼,道:「老夫此来就是来问一下少侠,小女可在此处?」

  罗云愣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道:「晚辈方才回到院中,一直到方才前辈来之前,院中只有晚辈与如玉二人,未曾看见林姑娘。」说着一脸的焦急,心中满是担心。

  林若海见罗云神色不似作伪,心中也有些担心林落,虽说林府在这北海城也算是个大户,但在某些豪门眼中,亦是和那些平民无异,林落一个姑娘单独在外,他又岂能不担心,当下便急匆匆告辞离去。

  待得林若海离去,罗云回屋与如玉说起这事,如玉急道:「眼下快要天黑了,林姑娘一人在外颇多危险,公子你也帮忙去找一下吧,而今林姑娘唯一能信任的怕是只有公子你了。」

  罗云点了点头,道:「我正是要去找林姑娘,特来和你说一声,你就呆在房中不要外出,院门反锁,除非我回来,否则不要轻易开门,我已经有所感觉,林姑娘出逃,年兄怕是也是性命难保。」

  如玉闻言花容微微失色,道:「难道在这林府之中也不安全吗?」

  罗云皱了皱眉,道:「林府虽说还是安全,但不可不防某些宵小之徒,总之你万事小心。」其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再三交待如玉不可轻易开门,便独自出门去寻林落。

  罗云一路在北海城中寻找着林落,其间在各处大街小巷中俱发现了不少林府的下人,他暗暗心想,这林府派了这么多人出来寻找,也不知是林若海真心心疼林落,还是怕到手的天蚕丝又飞了。

  罗云又绕着北海城找了一圈,始终没发现林落的身影,眼见天色已黑,他心中又担心如玉,无奈之下只得往林府赶去,一路悄无声息到了院外,方才推门而入,却猛然感觉腰间被一硬物顶住,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低喝:「不许动!」

  罗云大惊失色,再看院子尽头的屋中没有半分灯光,心头一凉,莫非贼人趁着自己不在已然加害了如玉,他冷哼一声,足尖一点,身影霎时在原地消失,跟着回身一掌拍出,巨大的劲风迎面吹响那人,那人一声惊呼,整个人连退数步。

  罗云耳中听得这声惊呼十分熟悉,急忙退后一步,口中小声喊道:「林姑娘?」原来他听得方才那声惊呼颇像林落的声音,此时天色已黑,急切间也看不清对方的脸面,故而出言试探一番。

  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传来一声低声的呻吟,跟着一个声音说道:「罗大哥,是我!」罗云听得正是林落,急忙将她扶了起来,问道:「林姑娘,你怎地会在这里,为何不进屋去?」

  林落苦笑一声,道:「我也是刚刚才到,正欲找你,却不想你从我身后进来了,我一时也不知是谁,只能先下手为强,还望罗大哥勿怪。」说着对罗云施了一礼。

  罗云扶起林落坐到一边的石凳上,又轻轻走到屋前敲了敲门,口中轻唤道:「如玉,是我。」说着静待如玉开门。

  原本漆黑一片的小屋中逐渐亮起了灯光,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罗云尚未反应过来,一个温软幽香的身子猛然扑到了自己怀中,罗云下意识抱住,轻轻拍着如玉的后背安慰着她。

  原来林落方在院外时如玉便已有所察觉,她牢记罗云的叮嘱,急忙吹熄烛火,整个人则躲到了床底下,她一动不动呆着,心中满是惊恐,直到方才听到罗云的呼唤,这才起身点灯开门。

  罗云将林落扶到房中,如玉见林落腿上有伤,惊道:「林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腿上又怎么受伤了?」

  林落满脸苦笑,罗云将先前的事略微说了一番,如玉面露讶色,半晌才道:「原来方才我听到的那个声音是你?!」说着又不觉有些好笑,掩着嘴巴兀自乐了起来。

  三人坐在房中,罗云先是看了一眼屋外,又将门紧紧栓上,回身问道:「林姑娘,你是如何逃走的,年兄呢?」

  林落闻言眼眶一红,满脸悲戚之色,半晌才道:「大有哥,大有哥被那恶贼打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十八章

  上文说到林落夜回林府,悄悄到了罗云院中,罗云闻得年大有死讯,心中自是悲愤交加,三人又商议如何逃脱,罗云沉吟片刻,对林落说道:「天明我就去辞别林前辈,随后找机会再带你离开。」

  如玉闻言摇了摇头,道:「公子,这样怕是瞒不过林姑娘爹爹,我们来时才两人,走时如何又成了三人,再加上我们与林姑娘关系,只要略微一思索,便不难发现其中一人定是林姑娘。」

  林落坐在屋内不停揉着伤腿,心中虽然焦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罗云低头思索一番,也始终没有什么好办法,气道:「若非这是林姑娘家,我就算大闹一场又如何。」如玉在一旁轻声安慰着他,一起想办法。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其间罗云独自出去了一趟,到得天明,罗云方才起身,便有林府下人来请,他正要去找林若海,当下梳洗一番后随下人前往前厅。到得前厅时见林若海一人坐在椅子上,满眼血丝、面容憔悴,见到罗云时勉强笑了一下,道:「罗少侠昨夜睡得可好?」

  罗云拱手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关心,晚辈昨夜睡得还算安稳,倒是看前辈脸色似乎一夜未睡,怎么样,林姑娘找到了吗?」

  林若海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疲惫说道:「半个林府的人都出去找了,却始终没有找到,我担心落儿她……」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

  罗云察言观色,心中不断冷笑,暗道怕是你担心的是那卷天蚕丝吧,他也不点明,陪着林若海坐了一会,突然道:「前辈,晚辈本是护送林姑娘回家才到的北海,如今在林府也叨扰了多日,晚辈现下还有要事在身,特来辞别前辈。」

  林若海一惊,站起身道:「罗少侠这么快就要走了,何不再多住几日,老夫也好陪少侠游览一番北海城。」

  罗云笑了一下,亦站起身道:「前辈事务繁忙,晚辈也不好多叨扰,况且晚辈还想着回江南一趟,如今已是秋天,到得江南怕是快要入冬了,到时只怕道路难行,还是趁着此时动身的好。」

  林若海又客套了几句,此时他一门心思都在林落身上,也就没再挽留罗云,又召来一个下人,让其陪着罗云回房收拾东西,罗云心知肚明,这是有意监视自己,林若海是要再确认一下林落是否在自己院中。

  真是只老狐狸,罗云暗骂一声,与那下人一道回了院子,正碰上如玉一人在房中收拾东西,见他回来,嘟囔着说道:「林前辈好意让我们多住几日,公子又何必如此急着离开。」

  罗云上前一起帮着收拾东西,道:「你不是一直想跟着我回江南,我们便早一些动身回家,也好去看看我爹娘,二老这么久的日子没见着我,一定想念得很了。」说着先将一个包袱背在了身上。

  如玉一听要去江南见罗云爹娘,这才破涕为笑,正欲说话声却突然听到罗云哎哟了一声,急忙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罗云抱着肚子,满脸痛苦说道:「可能昨夜着凉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先去方便一下再来。」说着急匆匆往院外跑,那下人本意是来监视罗云,本想一起跟去,但转念想到如玉还在房中,也不怕罗云耍什么花样。

  罗云急匆匆往茅厕行去,一路抱着肚子哎哟个不停,待看到茅房后突然放缓脚步,又左右望了一眼,见没其他人在场,方才低声喊了一句:「林姑娘。」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捏着鼻子从茅房内钻了出来,还不停用手扇着,待见了罗云便是好一通埋怨。再看此人穿了一件下人的衣服,脸上涂了些许黑灰,一头长发也盘了起来,细看之下正是林落。

  林落小声埋怨了一番,二人又看了看四周,见周围没有任何人,这才缓缓往侧门走去,茅厕不远便是林府的一间侧门,平日里都是用来让下人行走,罗云在前大摇大摆走着,林落则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看她身体僵硬,便知她心情如何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路上倒也碰到了一些下人,那些人见到罗云二人,只道是这位罗少侠要出门,至于身后那个下人,定是老爷派来跟着伺候他的。二人一路大摇大摆,竟是有惊无险出了侧门。

  待出了侧门,二人又行了一段路,直到过了一个拐角,林落方才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早已消失在视野中的林府,长长出了口气,眼中却又流露出一丝不舍。

  罗云回头,见林落脸上满是不舍和失落,安慰道:「林姑娘不必难过,待你父亲找不到你,自然也就没了这份心思,到时你再回去也不迟。」

  林落抬手悄然拭去眼角的一抹泪水,低头沉默不语,罗云知她心中不好受,方才到家没有几天,便被父亲逼着远嫁蜀中,如今又要一人出逃,短短数天经历了如此巨大的转变,任谁心里都会不好受。罗云又道:「林姑娘你先在此地呆着,待我返回去找如玉,出来后你便和我们一起往江南去吧。」林落闻言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罗大哥。」

  罗云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林落的脑袋,跟着纵身一跃,整个人直奔林府而去,他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再不回去,只怕那下人会起疑心。

  待回到院中,如玉早已收拾好了行囊,见到罗云回来,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关切道:「你可算回来了,肚子好些了没?」

  罗云拍了拍肚子,笑道:「没事,我好歹也是个练武之人,没有那么弱不禁风。」二人一路说笑着前往前厅,那下人自然跟在了后头。

  二人到得前厅辞别林若海,林若海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略微客套了几句,随后一个下人急匆匆奔入前厅,在其耳边耳语一番,林若海面色一变,也不再多看罗云一眼,急匆匆就出了门。

  罗云二人出了林府,又在拐角处找到林落,此时的林落依然一副下人打扮,脸上抹着黑灰,乍一看与其他下人没有任何异样。三人一路往城外走去,沿途就见不少武师装扮的人往城门方向赶去,林落心中一惊,低声道:「这些都是我林家的武师,看他们那急匆匆的模样,莫非出了什么事不成?」

  罗云瞥了一眼这些人,将方才前厅一事说了,又道:「如今不少林府的武师在往城门处赶,我们还是先不要出城了,以免到时节外生枝,暴露了林姑娘的身份。」

  三人转身往城北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倒是没有再起什么波澜,到了城北后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方一进客栈房间,林落便迫不及待将帽子拿下,露出一头青丝,她看了一眼铜镜,待见到自己满脸黑灰,不由惊呼一声,急忙就把罗云往屋外推。罗云知道她要洗澡,好在自己订了两间房,一边吩咐客栈伙计送桶热水进屋,一边与如玉到了另外一间房内。

  待得热水送入房内,林落迫不及待解下衣服泡入水中,随即长长舒了口气。她自幼便爱干净,方才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将自己打扮成那个样子,如今暂时安全了,自然想要洗掉身上的污垢。

  林落坐在浴桶中,不断撩起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思绪也是越飘越远,隔壁的罗云和如玉则悄然靠在一起说着一些甜言蜜语,场面看着说不出的温馨。罗云忽然想起一事,在如玉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如玉闻言看着罗云,心中虽然有些担忧,却也没有出声阻拦,低声说了一句公子小心,罗云点了点头,在如玉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即悄悄推开房门,直往城南而去。

  罗云一路往城南掠去,他倒不是要再去林府,而是想要赶到南门处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先前他见林府众多武师皆往城门处赶去,担心林落会被人认出,这才转道前往城北客栈住下,如今三人皆已安顿下来,这才想起此事,便一路往城南行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尚未到得城门,罗云耳中便隐隐听得一些斥骂声,待走得近了,却见一群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弟子,正堵在城门处对着林府的武师破口大骂。

  罗云悄悄靠了过去,见林府武师中间簇拥着一人,正是林若海,反观对方,领头之人正是袁守一。就见袁守一满脸愤恨,一脸铁青看着林若海,眼神中的阴冷几乎能让人冻成冰块。

  一番对骂之后,两边很快便动上了手,林府武师本身也会一些功夫,平日里就爱持勇斗狠,当下抢先动手,将前头几个青城派弟子狠狠打了一顿。这一下袁守一脸上也挂不住了,大手一挥,众弟子一涌而上,迎着林府众多武师打了起来,事态一时急剧扩大。

  此时早有人将此事报知了城守,官差也迅速跑了过来想要制止事态,无奈两方人马皆会武功,更有袁守一和林若海坐镇,官差哪里敢上手阻止。

  罗云悄悄混在人群之中,冷眼看着袁守一和林若海二人。但见半晌过后,袁守一上前一步,戟指点着林若海大声叱道:「林若海,你为何私下派人打伤我门下弟子,今日你若不给出一个交待,我青城派与你誓不甘休。」

  林若海有些莫名其妙,他方才听得下人来报,言林府有人在城门处被青城派弟子打了,这本是小事一桩,根本无需他亲自赶去,但一想到与青城派有些干系,他心中放下不下,便一路赶往城门。

  到得城门时,林府众多武师与青城派众弟子早已是吵成一片,双方各种污言秽语不断,乃至发展到大打出手。如今林若海听着袁守一愤怒质问自己,心中虽有些莫名其妙,然而还是沉声道:「袁道长此言何意,林某只知是青城派的人打伤了我林府的人,道长如今反而凭白将脏水泼到林某身上,还真当林某好欺负不成。」

  袁守一勃然大怒,猛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子直冲林若海而去,一掌狠狠拍出,直印林若海前胸。袁守一这一掌用出了全力,自然是因为其心中极度愤怒,昨日他与观澜子回到宅中,不久便听得弟子来报,言门下数位弟子被一人打伤,那人自称是林府的人,看不惯他们在林府中的所作所为,故而出手教训了二人旗下弟子,也算是给二人一个警告。袁守一当场便想前往林府找林若海对质,却被观澜子强行压了下来,到得天明袁守一越想越是愤慨,便趁着观澜子尚未起身时带着门下弟子前往林府,正好在城门处遇见了林府的下人,一时出手重了一些,将那人打成了重伤,这才引得众多林府武师前来,直到林若海现身。

  林若海眼见袁守一用上了全力,心中也动了真火,口中冷哼一声,身子凌空跃起,避开袁守一的手掌,跟着飞起一脚直踢袁守一后心。二人这一来二去便交上了手,却是一时间难分胜负,林若海见观澜子今日不在,料得袁守一乃是瞒着其师兄偷偷来找自己麻烦,是以出手也是丝毫没有留情,二人斗做一团,强烈的劲风让周围的人皆无法靠近。

  罗云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自然对二人的冲突心知肚明,昨夜正是他假扮林府中人,找到青城派下榻的宅子狠狠教训了几名青城弟子,原本想着替林落出一口恶气,不料歪打正着,却让青城派与林府之间起了如此大的冲突。

  罗云冷眼旁观二人恶斗,袁守一用得正是青城派独门绝技『盘山十八式』,但见他双掌上下翻飞,招式诡谲多变,这一掌都带有巨大的内力。而另一边的林若海却是用得一门指法,每一指点出,指尖都会射出一道劲气,发出嗤嗤的声音,这劲气虽然威力不大,但胜在无形无色,让人防不胜防。

  二人又斗了一会,却是不分胜负,袁守一渐感不耐烦,一声大吼,双掌霎时化为无数手掌,劈头盖脸往林若海身上拍去。林若海冷哼一声,亦是点出漫天指影,迎着袁守一的手掌直击而去。

  一阵砰然声响,漫天掌影和指影皆化为无形,但见袁守一面色凝重,缓缓伸出右掌,直拍林若海前胸,这一掌与方才大不相同,招式极其缓慢。林若海见了这一招,面色也逐渐凝重,这一招在外人看来似乎破绽百出,但在他的眼中,这一招已经化为一只巨大无比的手掌,正对着自己压了过来。林若海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力尽数聚于指尖,跟着一指迎着袁守一手掌而去。

  眼见二人皆以最强一招往对方身上打去,突然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紧跟着一人突然出现在了二人中间,二人大惊,无奈招式已发,若是此时撤回必会反噬自身。那人毫无半点惊慌,先是伸出左掌迎上袁守一拍来的一掌,又伸出右手食指迎上林若海疾点而来的一指,此人竟想凭一人之力便挡下两大绝顶高手的最强一击。

  轰然声响中,三人的身形撞到了一起,就见中间那人双手猛然亮起一团柔和的光芒,袁守一与林若海的劲气甫一碰到那两团光芒,便有如石沉大海一般,二人大惊,急忙抽身急退,就见中间那人一声大喝,双手猛然合在了一起,然后用力往上一举。

  轰的一声,但见半空中一团若隐若现的光芒猛然爆发开来,强烈的劲气将附近一些大树连根拔起,更有围观的官差几乎被吹走了手中的兵器。

  待得烟尘散尽,二人放眼望去,待见那人矗立如雕像一般,袁守一一惊,急忙大喊一声师兄,身子一动,整个人急掠过去,一旁的林若海闻听此言,亦是喊了一声观掌门,随后紧紧跟了过去。

  来人正是青城派掌门观澜子,他先前听闻袁守一带着一些弟子匆忙往林府而去,心知要坏事,急忙赶了过去,正好见到袁守一与林若海各自使出最强一击,他自持艺高胆大,强行插入二人中间,想要拦下这一击。

  袁守一先到了观澜子面前,见他双目微闭,面上不悲不喜,双手还保持方才那个模样。袁守一不敢轻举妄动,低声唤了一句师兄,过得半晌,方见观澜子缓缓睁开眼睛,在二人面上扫视一圈,继而一笑,道:「二位何必如此伤了和气?」

  不说还好,这一说袁守一又想起这事来了,对着观澜子大声抱怨道:「师兄,这林府的人如此欺负咱们门下弟子,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不成?」

  一旁的林若海沉声道:「袁道长,你口口声声说我林府的人打伤了你们青城派的弟子,可有什么证据?」

  袁守一一愣,继而怒道:「我门下弟子便是证人。」说着大手一挥,早有数名弟子上前听令。

  林若海看着那几个青城派的弟子,见一人胳膊上还挂着彩,遂开口问道:「你们几个就是那夜被袭击的青城弟子?可否将事情详细道来。」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那日我们几人受师父所托,前往城北买些特产回去,去时已是下午,待买完特产再赶回去时已到了晚上。当时我们几人走到城南一个拐角处,闻师兄落后了我们几步。」说着他指了一下那个挂了彩的青城弟子,随后又道:「我们几人过了那个拐角,闻师兄落在了后面,我们方过拐角,就听得闻师兄一声惨叫,待我们再赶过去时,就见闻师兄半跪在了地上,右臂软绵绵垂在胸前,已然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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