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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1),2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6640 ℃

PO.1 过去

Our fingers, hearts, oh so entwined.

我们十指连心,如此缠绕。

1

爱琳小时候很不喜欢“守林人”组织。

加入了“守林人”,意味着她要全身心地守护这片森林,然而她并不喜欢被这样的规则所束缚。

她喜欢的是在坐在树顶上吹风。她将头向后仰去,享受风撩起发丝的感觉。抑或是爬到瀑布顶上看日出,以及在夜晚数星星,数到沉沉睡去。

简单的娱乐,就能让她感受到无限自由。

但是由于父母已经是“守林人”的一员,她便也无法自己做出选择。

父母总说。等到你长大了,就知道守护的意义了。

她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收到她第一把弓弩的时候,那时候她七岁。

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是严格的,在他们眼中,一切都不比守护森林更重要。这是他们的准则,也是底线。

她开始学习射击,最开始,连弓弦都还拉不动。手指常常被坚硬的弓弦勒伤。后来,这些变成伤疤。标志着她的身份。守林人。

“手端平。眼睛向前看。不要急躁。”父亲是个慢性子,说话慢腾腾,永远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教她射箭的时候,也显得很耐心。

“爱琳,想好你的箭会落在哪里,再放弦。”

弓弩对于女孩来说不是太便利的武器,然而父母也没有让她选择别的。至于原因,她从来不知。

每天八个小时的练习,她常常累到眼前发黑,然而训练的强度只增不减。她抗议过,父母永远只是那一句话:“学会怎么保护自己才最重要。”

为什么?她问。年少的她,已经学会了倔强。

迟早有一天,你需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疾苦。

那时候的爱琳显然对这句话不怎么敏感,大概是她尚未懂得苦难的含义。

加入守林人,就意味着守护,这是我们一直所遵循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父亲脸上的表情很郑重。

爱琳抬头看着他们,浅棕色双眼里还满是懵懂。

训练之余,她最喜欢的就是去拜访祖母。

祖母并不是她真正的祖母。祖母实际上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也是全村人都尊敬的老人。她慈爱,坚韧,温和,喜欢孩子。尤其是爱琳。

或许是加入了“守林人”的缘故,爱琳显得有些早熟,眉眼里总有一分和她年龄不相称的忧郁。祖母总是说,爱琳,怎么总是这样愁眉苦脸的呢?小姑娘要多笑笑,才会好看。

她噘着嘴说,祖母,我一点也不喜欢训练,我只喜欢在森林里玩。我好想念和祖母去森林散步的时候。

是的,几年前,祖母常常带着她去森林里玩,在溪水边摸小鱼,或是爬树,摘下满手的野果。自从开始学习箭术,这样的时间越来越少。

爱琳,你长大了,该学习一些东西了。

长大就要承担更多吗?”

我想是的。祖母摸了摸爱琳的头。祖母的手很厚很宽,拍人的时候很舒服。

……那我不希望长大。

孩子都会长大的,爱琳也是。

不管,我永远都是祖母的小孩子。

祖母笑了笑,将她抱到膝上,哼起歌谣。

守林人不怎么回想起来那段时间。的确,孩提时代的回忆是快乐的,那些快乐刻骨铭心,随之而来的痛苦也更加深重。那些过往过于尖锐,深深浅浅地刺着心口。

手中的弓弩已经有些年头了,掉漆,凹痕,无不彰显着它曾身经百战。她抬头,夜幕降临,远处有星星点点的霓虹灯光。她的脸庞映在漆黑的玻璃窗上,她看见自己,似乎仍未发生变化。

时间不曾在她的身上流逝。

她将弓弩拆开,零件依次排好,用柔软的布擦去灰尘,再一个个重新组装。

旁人无法理解她这样爱惜自己的武器,但她仍然坚持着去做,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整把弓弩显得并不破旧,只不过有了太多岁月的痕迹。

准备停当,她将弓弩放在枕边,关掉灯,躺到床上,看着窗外的灯火。

她蜷缩着身体。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安全。

这是多年的习惯。

2

爱琳身边的同龄女孩大都在享受生活,即便是在天灾和矿石病肆虐的泰拉大陆,他们仍然有很多接触美好的机会。

只不过她不能再有。

爸爸妈妈死了。就在她十一岁生日的前一天。

那一天,为了清剿来自乌萨斯的入侵者,两人带着小队一路追赶,最后反被包围。

十三人的队伍,仅有一人生还。

就是爱琳。

族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成堆尸体旁边。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伤感的神情,双目中唯有茫然无措。

一直回到村庄,她都不曾开口说话或者哭泣。旁人都觉得她是被吓坏了。

清晨,父母下葬,当棺椁置入土壤时,她突然猛扑上去,族人慌忙拦住她。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执着地要接近那两只巨大的木棺。到最后,她哭得昏了过去。

醒来时,父母已经变为了两座矮矮的墓堆。

他们被葬在一片盆地之中,那里是村子的墓地。无数森林的守护者沉睡于此。

她躺在墓碑边,没有恐惧,只觉得很安静。

她意识到,父母已经不在了。

他们只留给了爱琳一样东西——一把崭新的弓弩。父母承诺过会送爱琳一把当做生日礼物。

她抚摸着弓弩,这把弩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原先她使用的是木制的,树脂的芳香清晰可闻,是她喜欢的森林气息。而这一把显得危险而陌生。铁质的弩身冰凉坚硬,如同它锋芒毕露的样子。

毫无疑问,这种武器是用来杀人的。

爱琳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寂灭。

那之后,能够陪伴她的,除了森林,就只有寂灭。

她手提弓弩在森林里穿行,觉得身体沉重,像是树木从四面八方倒塌压在她的身上一样的沉重,几乎是要拖拽着才能前行。

她忽然懂了,父母曾经说的那句话。

迟早有一天,你需要一个人面对所有疾苦。

刹那之间,她只剩自己了。

她抬起头,枯叶从树顶缓缓飘落。落在地上时,没有声音。

冬天来了。

祖母在几个月后病逝了。爱琳从未觉得如此孤独过。

训练时不会有这种情绪,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她无从顾及其他。直到从训练中停歇,疲惫传遍全身,她才会有些许寂寞感。

同族的同龄孩子大多已经离开森林去卡西米尔城内谋生了。唯有她,依旧带着“守林人”小队,驻守在广袤的森林中。不曾离开。

3

她遇见他是十二岁。

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雨水密集。闪电划过,夜空亮如白昼,随后炸雷惊响,让人心惊肉跳。她在森林中飞快奔跑,追赶着偷猎者。

说实话,她曾经怨恨过这片森林。若不是为了它,她又怎会失去一切。但是祖母教过她,应当聆听森林的声音。

他们是属于森林的,保护它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与责任。凭借这一似乎微不足道的理由,她强撑着独自走过了漫长岁月。

现在,她决定守护森林,也是守护自己。

已经入夜,再加之不时响起的闷雷声音,她难以分辨偷猎者的位置,只能粗略判断他们在斜前方。她试着放了一箭,却并未听到任何动静,大约没有射中谁。

在追踪的途中,她还必须保持隐蔽,她不确定自己能敌得过对方的一整支队伍。

她躲入了灌木丛中匍匐前进,树叶刮擦着她的皮肤,留下细小伤口。雨水流入眼睛,难以视物。头顶滚过闷雷的声响,她用力地擦去眼中的雨水,隐约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就在不远处。

她立刻起身追上前去,小腿上却传来撕裂的痛感。她摔倒在地,疼痛似乎要把她的骨头碾碎一般,瞬间抽走她的气力,痛到视线模糊。她抬手扼住喉咙,生生咽下已经涌至嘴边的尖叫。

不能暴露自己。

等到痛楚稍稍退去,她方才有力气过转头检查伤势。捕兽夹的尖齿已经嵌入腿肚,鲜血缓慢流淌。她忍着疼去掰开捕兽夹,难以想象她用了多大力气,手心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她拿出了随身带着的绷带包裹伤口,绷带因雨水浸泡已变得湿漉漉的。她拖着受伤的腿缓慢前进,步伐不再稳健。她离村子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她不知道是否能在倒下之前回去。

她一瘸一拐地行走,雨仍未停下,衣物早已湿透。她觉得冷,寒意渗入骨髓。创口疼到麻木,几近失去感知能力,仅靠着意识勉强支撑。

她看不到村庄的灯火。她在想是不是迷失了方向。

她跨过一截断木,脚下踩空,她在发出尖叫前已跌下了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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