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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艳史】修订版全集 (架空修仙纯爱文,附txt) - 12,3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7070 ℃

  云知还怪有趣地看着满脸惊恐之色的男女,直接道:「废话就不要说了,我问你们几句话,问完了就放你们走。」

  那男的本来还想问「你是谁」「想干什么」诸如此类的话,这下被噎了回去,心里好不难受。

  那女子倒是镇静一些,虽然因为此时姿势十分不雅,羞得满脸通红,但还是回了一句清楚的:「道友想问什么,请明言,只要是我们知道的,一定不敢有任何隐瞒。」

  云知还点了点头,道:「你不错。」捏开那男子嘴巴,塞了一颗「药丸」进去,命令道:「吞下去。」

  那男子不敢违背,咕嘟一声,艰难咽了下去。

  云知还道:「这是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不发作之时不会有丝毫异样,等到发作了,嘿嘿……你们自行想象吧。」故意卖了个关子,接道:「只要你们没有骗我,没有把事情泄露出去,五天之后,还是这个时间地点,我会把解药放到那颗松树上,明白了吗?」手往两丈外一棵松树一指。

  「明白,明白。」那男子忙道。

  「我要找一位名叫萧棠枝的姑娘,你们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那两人对视了一眼,脸上皆现出惊讶之色。

  女子问道:「道友找萧姑娘何事?」

  这意思就是知道了,云知还心中大喜,却故意哼了一声,道:「你们只需要回答问题。」

  那女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们不愿意说,只是萧姑娘那边正有高手守着,道友若是不明就里闯进去,恐怕不容易出来……」

  原来她是在担心情郎的解药问题。

  云知还道:「多高的高手?」

  「两位地元境中阶的修士,其中一个排名在前三之列。」

  云知还吃了一惊,问道:「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守着她?」

  那女子道:「道友有所不知,我们的魔尊陛下,要纳萧姑娘为妃,限她四天之内,赶到邺城去。这不是怕她跑了么,就派人来看着她。」

  又是这新魔尊搞的鬼……

  云知还沉吟片刻,问道:「命令是几时传来的?」

  「就今天中午的事。本来我们的人在萧姑娘住处附近监视着她,结果他们一到,就把我们的人赶回来了。」

  这么算起来,他们应该也就比云知还早出发几个时辰。

  云知还暗恨自己时运不济,想了一会,又问道:「魔尊为什么要她四天之内抵达,而不是即刻出发?」

  那女子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懂。」

  云知还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便道:「算了,你直接把她的住址告诉我吧。」

  那女子如实说了,又劝道:「还请道友不要鲁莽,那萧姑娘长得确是貌如天人,勾魂夺魄,但是……咳,人的性命毕竟还是比美色宝贵一些。」

  云知还闻言笑道:「如果我跟你这位情郎易地而处,另一个姑娘也如此劝他,你希望他做出什么决定呢?」

  那女子一时语塞,许久才道:「道友重情重义,令人佩服。」见云知还转身就走,忙喊了一句:「但也请保重性命啊。」

  云知还背身朝他们挥了挥手,道:「放心,我会回来救他的。」

  两人忽觉全身一松,已能动了。

  那女子幽幽叹了一口气:「你能这么对我吗?」

  那男子赶忙道:「当然,当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快,两人又搂抱着亲吻到了一起……

  云知还循着那女子指点的路径,往东北方向飞出十多里,果然找着了萧棠枝的住处,但是他只能远远看着山腰上那几座亮着灯火的房屋发愁:两位地元境中阶,自己要怎样才能把她救出来呢?

  (二)

  云知还躲在路边四五丈外的草丛里,想了一夜也没想到办法。

  眼看着晨光熹微,又是新的一天,云知还只好暂时放下,闭目养起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耳中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云知还从沾满晨露的草叶间看去,只见一黄衫丽人骑着白马,从山脚转出,缓缓行来,周身上下皆披着一层绚丽霞光,英姿秀拔,容色倾城,不是萧棠枝是谁?

  云知还又惊又喜,却怕她身边跟着有人,忙施了一个敛息术,伏在草丛中不敢稍动。

  一会儿,萧棠枝已骑马走过,却没见到别的什么人。

  云知还心中奇怪,仍是不敢直接现身,只远远地跟着她。

  也许是心情不佳的缘故,萧棠枝走得不快,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云知还第一次遇到她的那片林子,不时弯弓射出几支冰箭。

  云知还好好欣赏了一番佳人骑马射箭的飒爽英姿,在周围转了几圈,仍然没发现敌人的踪迹,有些沉不住气了,从树上摘了枚半枯的树叶,轻轻一弹。

  树叶向萧棠枝缓缓飘去,飞到她面前后,打了个转儿,然后像突然失去了凭依,从空中掉落到了地上。

  「是你吗?」萧棠枝转目四顾,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动人,「云公子?」

  云知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到了,接着又听她说道:「没有人跟来,你可以现身了。」

  云知还撤去法术,跳到她面前,笑道:「萧姑娘,好久不见,你怎么知道是我?」

  萧棠枝见果然是他,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跳下马来,「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跟我开这种玩笑。」

  「你那边的事,我都知道了,正发愁怎么救你出来,没想到你自己出来了。」

  「我跟他们说,要能一个人走,我早就一个人逃走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我又说,「我不喜欢射箭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看着,你们别跟来。」他们考虑到我可能是未来的贵妃娘娘,就很自觉地留下替我看家了。」

  云知还笑道:「有两位地元境中阶的修士看家,萧姑娘的家里一定是安全得很了。」

  「那是自然,」萧棠枝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可有点不巧,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云知还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

  萧棠枝道:「当初的打赌是你赢了,我原该答应你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是有心无力,想帮也帮不了。」

  「我先帮你,你再帮我。」云知还又把地下河与飞舟的事告诉了她。

  萧棠枝的眼睛亮了,沉吟片刻,笑道:「有这两样帮忙,再加上你,看来我这一次是命不该绝。」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摆脱那两名地元境中阶的修士。」

  萧棠枝摇了摇头,道:「摆脱不了,只能杀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甚是柔和,谈论的内容却着实惊人,云知还不由怔了一下,才问道:「怎么杀?」

  「我跟他们说,我练两个时辰的箭便回去,我们可以拿这一点做文章,」萧棠枝道,「简单来说,就是我不回去了,在这里布好陷阱,等他们来找我,你在一旁埋伏,伺机暗杀他们。」

  「具体怎么布陷阱呢?」

  「我设一个屏蔽声息的阵法,然后趴在地上装死,你就在阵中点一张隐身符潜藏起来,两者相加,他们不靠近肯定发现不了。他们一来,见到我死了,肯定很惊讶,稍一奔近,你就跃出来杀了他们。」

  「可是他们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修为还比我高,即使是偷袭,我也杀不了他们的。」

  「放心,他们肯定是分开来的,而且第一次来的会是修为较低的那个。」

  云知还一想,道:「分开来这点,我是明白了,以前他们凭着经验,相信你的话,但是你没有如约归来,他们就要小心行事,以防意外了,所以他们必然要留一个人看家,免得中调虎离山之计,但是为什么来的是修为较低的那个,我就不懂了。」

  「他们其中一个叫柳平阳,是青州柳家的人,年约二十六七,正是雄心勃勃,努力往上爬的年纪,主动性强,遇到事情自然会抢着去做。另一个叫路西衍,是浮游仙宫的大弟子,已有四十多岁,妻子不幸在五年前染病去世了,心如槁灰,所在意者,剑道而已,这次前来,纯粹是完成任务,与柳平阳相反,他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自然不会跟年轻人抢功劳。」

  「原来如此,」云知还道,「说来也是凑巧,上次云梦会武时,这位路西衍正好是我大师姐的对手,只是被临时替换掉了,没想到这次又让我碰上了。」

  「那他的运气可不怎么好,」萧棠枝道,「等杀死了柳平阳,我会在他身上做点手脚,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回去之后,这位陆剑客见到我,自然会询问柳平阳的下落,我再把他带到这里来,让你杀了他。」

  云知还苦笑道:「你可真够忙的。」

  「我忙一点没什么,」萧棠枝看着他,「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杀掉他们,而且是一招决生死,不然让他们逃出阵法圈子,打起来势必惊动其他人,那就万事皆休了。」

  「第一个应该没问题,第二个不好说。」

  「必须是肯定的回答,而且起码要有八成的把握,不然这个计划就只能取消了。」

  云知还思索片刻,问道:「那位路西衍,用的是什么剑?」

  「如果我被发配期间,他没有心性大变,那应该是一柄很普通的青钢剑。他们这种剑道高手,不喜欢依靠宝剑获胜。」

  「这样,」云知还停顿了一下,「那我应该有七成把握。」

  「七成?」萧棠枝想了想,叹道:「那只能跟他们拼一拼谁的运气好了。」

  云知还笑道:「怎么你说的全是我能不能杀死他们,你自己呢?」

  萧棠枝摊了摊手,无奈道:「术业有专攻,我只会出谋划策,在战斗上实在不怎么样。」

  「不是吧?那你还成天拿着副弓箭,在这里射啊射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萧棠枝笑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正因为我战斗力不怎么样,才要时时刻刻拿着这副弓箭,作出好斗的样子来,否则被人一眼看穿,我不就危险了?」

  (三)

  「这话十分有理,我就没有想到。」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没有问你。」

  「你问。」

  「你杀过人吗?」

  云知还一愣,摇了摇头,道:「没有。」

  「那你下得去手吗?」

  云知还仔细想了一想,面露迟疑之色,道:「萧姑娘,你可知道那两人平日里为人如何,有什么恶行没有?」

  萧棠枝菱唇微启,似乎想说什么,又收了回去,只是微带怜悯地看着他。

  云知还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微微叹道:「我明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

  ——敌人并不穷凶极恶,但是他必须杀死他们,这让他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萧棠枝道:「如果可以,请留下第一个人的全尸,能用刺的,就不要用劈的。」

  「好,我尽量。」

  萧棠枝不再说话,开始着手布置。

  她的手法熟练而精巧,虽然云知还看不懂,但是不妨碍他觉得她认真做事的样子很美。

  他的心里重新生出了勇气。

  如果非要杀人,为了保护这样的美人而杀人,总要比为了名利、地位、权势而杀人,要好上一些。起码在他心里是如此。

  小半个时辰过后,萧棠枝已布置完毕。

  她招来清水洗了手,向空处弹掉水珠,十根纤纤玉指白皙修长,微带水迹的样子,分外迷人。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也得是这么一双手,才能让人心甘情愿,没有遗憾。」云知还看着她的手,不由这样想道。

  萧棠枝察觉到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把手藏到身后,对他说道:「我手里的材料不多,因此布置得十分简陋,阵法只能覆盖四丈方圆,经受三次地元境高手的全力冲击,所以你一定要速战速决。」

  「我记住了。」云知还点了点头,好奇道:「萧姑娘,阵法我不熟悉,跟符纸和法术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不直接用它们替代?」

  「它们本质上是一回事,都是利用各种各样的灵气达成目的,但是优劣各有不同。比如说符纸,胜在便携,缺点是威力太小;法术则胜在随时随地都能施展,不需要什么材料,缺点是十分消耗真元;阵法没有它们方便,但是在威力、持久性上,却要远远超过它们,而且布阵者可以决定何时开启,何时关闭,效果是可逆的,这点前两者也做不到。」

  「原来是这样。难怪萧姑娘有把握他们不靠近就发现不了。」

  「这个也看阵法类型的。一般来说,阵法威力越大,越难隐藏,攻击型的尤其难以隐藏,我布的这个只是很普通的敛息阵,没有启动之时,地元境中阶的修为,踏进来了也很难察觉得到。」

  随后萧棠枝跟他说了许多阵法相关的东西,让云知还大大开了一番眼界。

  说完之后,萧棠枝看了看天色,道:「还有一段时间,你跟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吧,呆在这里,与世隔绝,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魔尊和神后决战的具体情形,莫名其妙就被人看起来了。」

  云知还便跟她详细述说了最近发生的大事。

  萧棠枝听了神后萧令君以理念世界打败魔尊之后,飞升仙界的事,叹了一口气,道:「可惜,看来我是没有机会跟她见上一面了。」

  「如果你上次跟我走了,就不会这么遗憾了。」

  「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在这里苦心积虑地想着怎么杀人。」

  「对啊,所以是你错了。」

  「是我错了。」

  云知还听她承认错误,心里十分满意,笑道:「现在改正也不迟。」又道:「魔尊就是改得太迟了,才落到这种下场。你知道魔尊错在哪了吗?」

  「你这是要考我吗?」萧棠枝道,「听起来,那个理念世界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要能达到与现实融合为一,或者将来一定融合为一,就能大功告成。魔尊错就错在,他建立起来的东西,他自己都不信。底层百姓不懂,高层官员不信,这样如果还能成功,那才叫咄咄怪事。」

  云知还失笑道:「哪有这么复杂?魔尊错就错在——他不听另一半的话。」

  萧棠枝微怔,这才知道他拐弯抹角地只是想让自己听他的话,顺便占一占口头上的便宜,便随手拍了拍衣衫,好像那里真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淡淡的说了一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开始装死了。」

  她把马牵得远远的,又回到阵法中心,确认地上没有硬物,砰的一声,直挺挺地拍了下去。

  云知还被她吓了一跳,又是心疼又是错愕,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道:「你……你演戏也不用演得这么逼真吧?」

  萧棠枝抬起头,秀美绝俗的瓜子脸上沾着些草屑泥尘,不但没有肮脏之感,反而更显出肌肤的白腻无暇来,眨了眨眼睛,弯翘浓密的睫毛扇了几扇,说道:「演戏当然要演得逼真一点,不然被他们发现破绽了怎么办?」

  云知还也趴下来,跟她面对着面,笑道:「你现在的姿势可不怎么雅观。」

  「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死人的姿势当然不会太雅观。」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云知还用手背垫起下巴:「萧姑娘这话有理,但是死人本来也不应该会说话的。」

  萧棠枝侧脸贴地,当真闭上了嘴,再也不跟他说话。

  云知还一时嘴快,忘乎所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不由好生后悔。

  想起正事要紧,他只好从地上爬起,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点了一张隐身符,拔出羲和剑,凝神以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光云影不停变幻,已过了萧棠枝与路西衍他们约定好的时辰。

  云知还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出了一手的汗,不得不轮流执剑,把汗水在自己的裤子上擦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知还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想想吧,你肩上的责任有多重大,要是搞砸了,得死多少人……」

  他脑海里掠过师父师姐等人的面容,嘴角不觉微微翘起,心里终于慢慢安定了下来。

  又过了两刻多钟,那位柳平阳的耐性显然不是很好,云知还耳中听到一阵破风之声,跟着林子里人影一闪,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糟糕,她自杀了!」直接扑了过来。

  云知还蓄势已久,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猛地一冲,一剑刺出。

  羲和剑被雄沛的真元一催,剑尖迸出一道赤红焰光,嗤的一声,把毫无防备的敌人刺了个透心凉,云知还的剑还没有碰到他,他已「砰!」的倒了下去。

  云知还大感愕然,实在没有想到,第一场战斗会结束得如此之快,不由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他的鼻尖嗅到了一股混合着焦臭的血腥味,想到自己杀了人,心中顿时一阵烦恶,差点吐了出来。

  (四)

  萧棠枝爬起身,看着地上的尸体,惊讶道:「你的修为比我想象中的高多了,看来下一场的胜算能提高不少。」她捂着口鼻,声音有点怪异。

  云知还看着倒地不起、已永远失去生机的年轻人,心中却殊无胜利的喜悦,苦笑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还请萧姑娘示下。」

  萧棠枝看了他一眼,又转开目光,道:「接下来我要关掉一半的阵法,你往后退一点。路西衍可没这么好对付,下一剑,你得比这一剑更干脆凌厉才行。」

  云知还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六丈。

  萧棠枝把前面的阵法关了,从芥子里取出一堆东西,道了声「得罪」,以真元把柳平阳的尸体悬在半空中,翻回正面,开始在他身上做手脚。

  云知还越看越觉诧异,忍不住问道:「萧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布陷阱啊,还能是什么?」

  「你这陷阱未免太儿戏了些。」

  「儿戏不儿戏没关系,有效就行,」萧棠枝收手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杰作,确认效果很好,便把柳平阳的尸体翻成脸面朝下,趴伏在原来的阵心上,「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把路西衍引过来。什么时候出手,想必你已知道了?」

  「嗯,你自己小心。」

  萧棠枝走到白马右侧,翻身上了马,拍了拍它的脖颈,说道:「走,我们回家。」白马便自行迈开四条大长腿,沿着也许就是它踩出来的林中小路,转眼奔得不见了踪影。

  云知还凭着惯性,有点麻木地重新点燃了一张符纸,心里却还沉浸在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空虚里。虽然是隔空杀的,连剑身在骨肉中穿行的滞涩感都没有体验到,但是眼睁睁看着一条风华正茂的生命,在自己手里变成了一堆没有知觉的冷肉,这种感觉还是很不好受。

  他忽然想起当初自己觉得李萼华杀人的姿态很好看,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这种错,不是道理上的错——无论当初的李萼华还是现在的他自己,都有充分的杀人理由——而是情感上的错,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厌倦,如果今天重新看一遍李萼华杀人的经过,他肯定不会再觉得有任何美感,而会感到悲哀,彻骨的悲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人与人之间,必须不停地互相杀戮?

  他明明懂得这一切发生的原因,心里却充满了迷惑和不解。

  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想明白,而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新的一轮杀戮游戏又将开始。

  云知还强打起精神,剑尖点在右侧地面,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微曲,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却见萧棠枝领着个中年落拓汉子,从远处走来,随风飘来的,还有她说话的声音:「路先生,前面就是我平日练箭的地方了,柳道友不知会不会循着马迹,找到这里来。」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忽然听到路西衍有点沙哑的声音道:「小心,有血腥味。」他把剑拔了出来,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很快,两人便一路提防着走近,见到场中的尸体,萧棠枝恰到好处地惊呼了一声:「他、他怎么死了?」

  云知还即使心里十分紧张,看到她这毫无破绽的演技,还是不得不感到佩服。

  路西衍停住了脚步,目如鹰隼,在场中扫过一圈,沉声道:「有三个人的脚印。」

  「其中两个是我和柳道友的,第三个想必就是凶手的了。」

  「是个男子,修为不错。」

  「奇怪,」萧棠枝道,「这里一向没人,谁会杀了柳道友,动机是什么?」

  路西衍看着她道:「杀人的动机,我倒是想到了一个。」

  「什么?」

  「柳道友初来乍到,在这里不可能有什么仇人,」路西衍道,「很明显,有理由杀他的人,只有你。」

  萧棠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还有点不敢相信:「你这是在怀疑我?」

  「不错,除了你,还能有谁?」

  「如果是我杀了他,为何还要回去,把你带到这里来?」

  「那也许是因为你还要杀了我。」

  「你怀疑这里有陷阱?第三个人还埋伏在这里?」

  路西衍点了点头,退开几步,却不说话。

  萧棠枝笑道:「路先生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自顾自地往前走。

  路西衍皱了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我平生最受不了别人冤枉我,」萧棠枝道,「如果这里真埋伏了一个人,我现在就去把他引出来,看看他是来帮我的,还是来杀我的。」

  路西衍见她越走越远,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犹豫:万一自己判断失误,这女人真被杀了,回去之后如何向魔尊交代?

  忽然听到前方的萧棠枝发出一声惊呼。

  路西衍再忍不住,提剑冲了过去,转目四顾,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道:「怎么了?」

  萧棠枝捂着口鼻道:「好臭!」

  路西衍一阵无语,这女人看着挺聪明能干的,为何行事却如此莽撞愚蠢?

  既然过来了,他便低头仔细查看柳平阳的尸身,发现他前胸后背似乎被烧了一个洞,不由叹道:「好厉害的剑法。」忽然见萧棠枝运起真元,去翻柳平阳的尸体,便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萧棠枝停下动作,道:「既然你要冤枉我,那我就检查清楚他的伤口,找出凶手来。」

  「你最好不要乱动,凶手移动了他的尸体,说不定做过什么手脚。」

  「什么手脚?」

  「比如说,地下藏有机关,被尸体压着,你一动,它们就爆发出来。」

  萧棠枝笑道:「我还以为路先生的想象力很好,原来不过如此。」

  「哦?愿闻萧姑娘高见。」

  「要我猜,说不定这具尸体就是凶手,他假扮成柳道友的模样,趴在地上装死,我一翻过来,他就突然发难,我们见到死人复活,毫无心理准备,当然会被吓一大跳,就躲不掉他的攻击了。」

  「萧姑娘真是异想天开,」路西衍顿了一下,接道:「可惜毫无逻辑。」

  萧棠枝脸一沉,运起真元,把柳平阳的尸体往上一翻。

  路西衍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心弦一下绷紧,既注意着地上的动静,也提防着四周可能潜藏的敌人。

  但是眼前所见,着实出人意料。

  即使见到柳平阳突然变成了恶鬼,也没有这一刻让他来得惊讶。

  寂静的林子,血腥的气味,俯卧的尸体,这一切,让他心里产生了十二分的警惕,时时刻刻防范着可能突然出现的敌人。

  这种气氛当然是严肃的。

  他很认真,所以当他看到柳平阳那张被打扮得比小丑还可笑的脸时,不由愣了一下。

  幽默的力量,一下子击穿了他紧绷的心防。

  他几乎笑了出来。

  而这,便是致命的疏忽!

  萧棠枝往旁边一闪,已启动了另一半阵法。

  云知还电纵而出,一招「贪狼如火」,猛劈向他的脖颈。

  路西衍瞿然惊醒,长剑一挥,正迎着云知还劈来的羲和剑。

  当的一声,不出云知还所料,路西衍手中长剑断成了两截。

  路西衍大惊失色,但他的修为毕竟比柳平阳高得多,危急之中,犹能暴喝一声,左掌迸出一道金色剑光,「砰!」与羲和剑的焰光撞个正着,双双消散不见。

  云知还来不及再出一剑,只能顺势一脚,挟风裹雷,踢向他小腹。

  路西衍手肘下移,硬接了他一脚,身子借势倒飞了出去。

  云知还被震得身子一顿,眼见他即将飞出阵法范围,不由大急,手臂一曲一扬,奋力掷出羲和剑。

  路西衍半个身子已出了阵法范围,嘴唇微张,便要发出一声长啸,但见羲和剑来势迅猛之极,只能闭嘴凝气,以手中断剑迎上。

  剑再次断成两截,羲和剑余势不衰,仍向他胸口射到。

  路西衍双掌一拍,「啪!」一下夹住剑身,汹汹剑气由两臂涌入,激得他气血翻腾,面皮发紫。

  云知还此时已距他四丈之遥,手中又无宝剑,待要再发起一次冲锋,恐怕已来不及,正心中绝望,却听咻的一声,路西衍胸前爆出一蓬血花,虎目圆睁,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砰一下倒了下去。

  发箭的不是别人,正是萧棠枝。

  云知还又惊又喜,跑到她身前,「萧姑娘,多亏你了!」却见她身子晃了一晃,以手掩鼻,满脸苍白之色,忙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突然想起不久之前自己的表现,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也是第一次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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