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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齐艳史】修订版全集 (架空修仙纯爱文,附txt) - 14,2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3150 ℃

  云知还眼看着一个又一个人上前,一个又一个退下,而萧棠枝自始至终从容自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由好生欢喜——他跟许多忍受不了女人比自己强大的男人不同,自己喜欢的女子越是厉害,心里便越是高兴。

  他悄悄观察众人脸上的表情,发现大多跟自己一样,满是钦敬佩服之色,就不由更加高兴了。

  不过一向心细的他发现,雾影宗里有几个比较年轻的弟子,眼神似乎不太对劲,这不免令他心里有点不爽——但是想到自己跟萧棠枝的关系已经牢不可破,便又很快放下了。

  该问的人基本已经问完,殿中暂时安静下来。

  于红初等了一会,见没人再问,目光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天臣,问道:「李家主就没什么想问的么?」

  李天臣道:「有是有,但是无关正题,不好开口。」

  「李家主想问什么只管开口,用不着跟晚辈客气。」萧棠枝道。

  「嗯,那就请恕老夫冒昧了,」李天臣直直地望向萧棠枝,「听萧姑娘刚才说,自己是萧明远之女,原来是北朝人,如今却替我国出谋划策,刺杀魔尊,难道就不怕被人指责卖主求荣,背叛祖国么?」

  众人闻言皆感愕然,万没料到他想问的竟然是这个。

  萧棠枝秀眉微蹙,随即又松开了,微微笑道:「李家主想听传统一点的说法,还是出格一点的说法?」

  「先说传统一点的吧。」

  「我见李家主头戴章甫冠,身穿儒士服,想必对儒家经典是很熟悉的了,」萧棠枝道,「《孟子》里说,「域民不以山溪之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又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又说「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我之所为,不过是逃出险地,助有道者,诛一独夫,换取众生的安宁,如此而已,又何惧于卖主叛国之讥?」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说得好!」却是于红初不管不顾地拍手叫起好来。

  李天臣道:「萧姑娘辩才超群,令人佩服。却不知道出格一点的说法又是什么呢?」

  「李家主可听说过朝秦暮楚的故事?」

  「这自然是听过的。但不知萧姑娘指的是哪个版本?」

  「据说春秋战国时期,秦楚之间的战争极为残酷,有时秦人早晨刚占领关垭内的楚地,到了晚上,又被楚人夺了回去。如此反复拉锯,居于关垭一带的原巴国百姓不堪其扰,为了生存,便不得不朝秦暮楚。秦军打来之时,就插秦旗,穿秦衣,楚军打来之时,就换楚旗,穿楚衣,」萧棠枝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依李家主之见,这些百姓是秦国人呢,还是楚国人?」

  (五)

  李天臣沉吟未答。

  萧棠枝便接道:「东汉末年以来,天下纷乱,王朝更换如走马,一个人只要活得够长,即使他只是呆在一地,哪儿也不去,也可以是晋国人、魏国人、宋国人、齐国人。今天晋国国君说,你是我晋国人,应该为我效力,明天魏国国君说,你是我魏国人,理应为我牺牲——又有谁问过一个寻常百姓,他自己的选择究竟是什么呢?无法选择的忠诚和奉献,又有什么高贵可言?」

  这一番话说得锋芒毕露,动人心魄,可不仅仅是出格一点那么简单了。

  许久,李天臣才道:「所以萧姑娘选择了南朝?」

  「嗯,」萧棠枝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云知还、于红初、苏秀青、萧如真等人,变得柔和起来,「我比寻常百姓幸运得多,可以有选择的机会。在还未来到南朝的时候,我对南朝有许多想象,其中不免有些虚幻过头,不切实际的。如今来到了南朝,虽然还不足一天,但是我已经有预感,这里会是我喜欢的地方,不会让我失望,所以我愿意为它尽一份心力。」

  于红初笑道:「欢迎萧姑娘。」又望向李天臣:「李家主可还有什么问题?」

  李天臣摇了摇头,道:「没了。」垂首退回队列之中,目光微微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于红初道:「还有谁有意见的吗?」等了二十息时间,见没人回应,脸上便不由露出了笑容:「那就开始表决吧。」

  结果没什么意外,有七人投了赞成票,一人弃了权。这样便算是通过了。

  弃权的人也有理由:「计划复杂了些,变数不少,我无法判断能否成功。」

  于红初的回应是:「决战是迟早要发生的事,有计划比无计划好。一个计划要不要实施,看的是失败之时,情况会不会比无计划时更糟,如果不会,那无论这计划的成功率有多低,都值得一试。」

  弃权的人没有改变意见。于红初也不为己甚,轻轻放过了。

  萧棠枝自然也把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对萧如真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神后陛下能否答应我?」

  萧如真道:「萧……萧姑娘请说。」差点又把「姐姐」两字叫了出来。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常有计划之外的变故发生,」萧棠枝道,「所以我希望这次行动由我全权指挥,以便随时调整战略,不知神后陛下同意否?」

  萧如真没有迟疑:「就依萧姑娘的。」

  萧棠枝微笑道:「结束战斗之后,也交由我收拾残局如何?」

  萧如真仍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功夫,萧棠枝手中的权力已大到不可思议,跟「一日神后」也没多大区别了。

  殿上众人脸上神情各异。

  萧棠枝向陈婴元道:「陈家主,听说你从前与司马长平交情不错,可有此事?」

  陈婴元道:「有的。只是很多年没有来往过了,司马家主未必还记得我这个故人。」

  「他记不记得没关系,陈家主记得就行了。」

  陈婴元皱眉道:「萧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家主不要误会,」萧棠枝道,「我只是想让陈家主给司马长平留几句话,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留什么?」

  「「神器将出,非人力可敌,司马兄,做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

  「要写成信?」

  「嗯,写完封好,钉在神后宫正门上吧。」

  萧棠枝交代完之后,走到蓁蓁身边,牵起她的手,笑道:「走,跟姐姐去认几个人。」

  众人不知她要搞什么名堂,但是基于她之前的表现,仍耐心地留在殿中等候。

  一炷香功夫,萧棠枝带着蓁蓁回来了。

  陈婴元道:「信已写好,派人钉到正门上了。」

  萧棠枝满意地点了点头,向于红初道:「圣使大人,我们可以出发了。」

  于红初带着众人走出大殿,唤来小柠,吩咐道:「明天下午,你让徐姐她们把守城大阵关了,遣散宫里的人,没有我的召唤,不要回来。」

  这命令甚是奇特,但是小柠也没多想,应了声是,退下了。

  众人出了宫门。于红初放出一艘可容四五十人的飞舟,把知道计划的人全部装了进去,开了隐身阵法,驾驶着往东豫城的方向飞去。

  六合惊杀阵的换气孔,要明晚才能再次打开,所以他们倒是不急,途中驾驶着飞舟乱飞了一阵,到天黑时,才抵达淮水南岸,躲在一片树林里。

  又等到亥时初,萧棠枝和于红初带着雾影宗的人,出去布阵,其他人便留在原地。为了保密,都呆在飞舟里,谁也不许离开。

  三个时辰后,萧棠枝一行人回到了飞舟上,闭目休息。

  云知还睡不着,在申小卿掌心写字,问她飞舟上的人都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申小卿已经饱睡了一顿,正精神抖擞,便一五一十地写字告诉了他,有些她也不认识,云知还便不得不去问师父。

  《九皇剑经》的修习者,身上会有一股淡淡的星光的味道,云知还本来只是一时兴起,想知道于红初都选了什么人修行,没想到一数之下发现,除开他和两位师姐,舟上竟有十一个人修习了《九皇剑经》,分别是四大家主、于红初、绛云仙子、柳清窈、万剑门的鸿远真人、神符宗的林水涯、曾经参与抵挡魔尊一指的罗香亭,以及一直受命保护苏秀青的黑衣女子周云情。

  很显然,于红初也考虑到了内奸的问题,所以多选了两个人修习《九皇剑经》。

  仅凭星光的味道,是不能分辨出修行的究竟是九种剑法里的哪一种的,所以多出的两个人,也能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让内奸知道,自己不是完全不可取代,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在众人故意放松,实则仍颇为紧张的气氛中,很快又过去了三个时辰。

  萧棠枝早已算好了行动的时间,兵分两路,一路由柳清窈带领,去启动布置在靠近淮水北岸的沙洲上的阵法,一路由自己亲自带领,去砸东豫城的城主府。

  云知还跟在她左侧,一边往前飞,一边看着她,觉得她似乎颇为兴奋,忍不住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暴力倾向。

  (六)

  微薄的阳光洒落在宏伟的城池,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东豫城城主府的上空。

  萧棠枝率先现出身形,向众人笑道:「大家快把耳朵捂上,等下会很吵。」

  许多人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捂上了耳朵。

  萧棠枝道:「圣使大人,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

  就见于红初伸手往虚空中一抓,抓出一只铜锣,一只鼓槌来。

  萧棠枝拿起鼓槌,当当当一阵乱敲,跟于红初一起不停高喊:「敌袭!敌袭!」锣声人声远远荡开,果然是吵闹得很。

  她们两人一本正经的,其他人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萼华道:「这位萧姑娘做事真是出人意表。」

  云知还可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她的话头夸萧棠枝,便只嗯了一声,默默牵起了她的手。

  城主府中的司马盛光很快带人冲了上来,待他看清悬停在半空中的都是谁时,不禁大吃一惊,「你们想干什么?」一句质问说得毫无底气。

  「这座城主府太丑了,有碍观瞻,我们决定把它砸了,」萧棠枝笑道,「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全部撤出城主府,否则后果自负。」

  这理由实在可笑,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司马盛光还是懂的,只能忍气退了下去,召集府中侍女护卫管家等等,让他们迅速离开。他自己则悬停在不远处,观察这一群忽然降临的南朝大人物,到底要搞什么鬼。

  萧棠枝见府中已没了人,便下令开砸。

  一群地元境以上的修士,轮流出手,眨眼功夫,就把一座豪华府邸打成了废墟。

  云知还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自我感觉,当着主人的面,光明正大地砸人府邸,还是挺过瘾的,忍不住多打了几掌。

  萧棠枝见差不多了,一挥手,带着众人头也不回地去了。

  司马盛光何时受过这种气?又实在莫名其妙,咬了咬牙,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飞出没多远,便见淮水之上,浓雾滚滚,扑面而来,不一刻,以他的眼力,竟然看不清前方的人影。他心中大感古怪,不得不飞近了一些。

  又跟出一段路程,就见前方人影一闪,全部钻进了一个半球形的空间之中,消失不见了。

  那半球形的空间之内,浓郁的白雾像是一锅沸腾的牛奶,不断往外发散,用不着多久,只怕方圆五十里内,就要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了。

  司马盛光没有听说过雾影宗的「三千小世界」,但也知道那必定是什么极厉害的阵法,不敢造次,当即转身,朝邺城的方向疾飞而去。

  事关重大,他不敢有丝毫停留,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邺城。

  六合惊杀阵跟南朝的守城大阵不同,内外的声息是隔绝的。若要进宫,需以令牌向外层的侍卫确认身份,侍卫提笔,写明来者身份来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出示给内层的侍卫看。内层的侍卫看过之后,进去通报,才会有人出来接引。接引之人再做一次确认,无误,便可以让守阵者打开一个口子,放人进来。

  军情紧急,司马盛光没等太久,便在一处偏殿之中见到了司马长平。

  待他说完,司马长平闭目沉吟了半晌,才睁开眼睛,面带微笑道:「有意思。」

  司马盛光道:「孙儿驽钝,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们这是要给爷爷出难题呢,」司马长平没有做具体的解释,只是道:「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司马盛光只得嗯了一声,强行压下了满心的好奇和屈辱。

  北朝的地元境巅峰高手已被司马长平召回了邺城,便居住于城南一座大宅之中,司马长平派出一名传讯太监,不一会儿,就把他们召进了宫来。

  柳清园看着端坐于酸枝木圈椅上的司马长平,问道:「不知司马兄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南朝那边有了什么动静?」

  司马长平向司马盛光道:「光儿,你为各位前辈复述一遍你刚才跟我说过的话。」

  司马盛光只好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屈辱经历。

  在殿中站成两排的众多高手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柳清园先开口道:「这些南朝人的行事之诡异,实在令人费解。」

  司马长平道:「若非光儿亲见,老夫也不敢相信竟有如此古怪之事。」

  「这些人的行事确实古怪,但也不是全无道理可言,依我看,他们此次行动,似是冲着司马兄而来。」开口之人身材高大,面容清癯,四十岁左右,若是云知还在此,定会觉得眼熟,正是参与过围攻于红初的火道人祝鸣山。

  拓跋圭道:「这些南朝人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竟敢欺负到司马家主的头上,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如果只是欺负到老夫的头上,那倒也不算什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司马长平道,「问题是光儿修为虽浅,却是在为我朝戍守边境,代表着魔尊的颜面,被人打上门来,把府邸都给拆了,若是置之不理,未免落了我朝的威风,长了他人的志气。」

  「以我之浅见,最可虑的倒是那个阵法,不知道他们躲在里面有何图谋,放任不管,总是令人心中难安。」柳清园道。

  「但是司马兄还需留守宫中,我们也需留在京城防范敌人来袭,如何抽得出手去理会他们?」祝鸣山道。

  浮游仙宫的宫主傅玉楼道:「不如由我带几个人跑一趟,看看他们弄何玄虚?」这人白衣飘飘,骨秀神清,倒是未曾愧对仙宫之名。

  「恐怕不太妥当,」司马长平道,「照光儿的说法,他们一次性出动了十五位以上的地元境巅峰高手,若是傅宫主只带着几人前往,碰到他们,恐怕不易全身而退。」

  柳清园皱起了眉头,问道:「依司马兄之见,我们该怎么做呢?」

  「大家一起去,最为稳妥。」

  「这……似乎十分冒险?」

  「邺城有六合惊杀阵守护,本来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在此,」司马长平道,「东豫城离此不远,我们安排好报信的人手,如果有紧急的情况,接到消息后再往回赶,也还来得及。」

  众人默默计算时间,都觉得可行。

  祝鸣山道:「今晚是阵法换气之时,须得防范他们再次从换气孔潜入。」——发生萧棠枝带人潜入的事件之后,司马长平觉得没必要再保密,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们。

  「我们留三人在此,守着换气孔,一旦发现换气孔打开,便迅速往气孔打上一掌,把他们阻上一阻,就可以了。」

  柳清园道:「还须防备妖族。」

  「以妖族的实力,若想破开大阵,没有四五个时辰,休想办到,倒是不用太过担心。」

  傅玉楼道:「但是须得防止妖族把我们的报信之人拦下,结果误打误撞,让南朝的人捡了便宜去。」

  「嗯,这个倒是不可不防,」司马长平思忖片刻,「那我们就再留两个人,带一群地元境中阶弟子,在城外潜伏起来,一旦邺城告急,先让地元境中阶弟子散开飞走,等候片刻,再自己飞走,这样一来,他们要想拦下全部报信之人,就很困难了。」

  「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带走的人就不多了,到了东豫城,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祝鸣山道。

  柳清园也道:「听说他们还得了一部《九皇剑经》,似乎十分了得。」

  「两位道兄所言有理,」傅玉楼道,「依我看,如果只是纯粹找场子,可以留待魔尊出关之后再说,但是他们躲在阵法里有何图谋,还是有必要去探查清楚的,能伺机破坏掉,就更好了。」

  司马长平点了点头,道:「傅宫主说得是,那我们就把首要目标定为破坏他们的图谋,如若遇到陷阱之类,不要恋战,立刻退走。」

  「我们要不要再留两个人守在魔尊闭关之地?」柳清园问。

  司马长平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已经有两位道友守着了。」

  忽然多出两个地元境巅峰高手,倒是让众人小小地惊讶了一下,随即想到那恐怕是魔尊自己的人,便又释然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自觉没什么明显的漏洞,分派好人手之后,便一起出了宫,往东豫城的方向急速飞去。

  (七)

  北朝负责报信的共有十二人,两位地元境巅峰高手,藏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其余十人分成五组,散得极开,以增加敌人拦截的难度。

  按照原计划,两位地元境巅峰高手本是要最后走的,但是临了,司马长平又改动了一点细节,比之前的效果还要好。

  说来也是凑巧,有一组地元境中阶弟子,便藏在上次云知还和萧棠枝呆过的密林里,望着同一片城墙,小声地交谈。

  「你说,会有人来攻城吗?」较年轻的那个显然对邺城极有信心,很怀疑世界上竟然会有人来干这种蠢事。

  较年长的那个笑了笑,说道:「既然各位大人安排我们潜伏于此,那大概会有吧。」

  较年轻的那个摇了摇头,显然还是有些不信。

  「你觉得妖族没有这个实力?」

  「当然,他们连天衣境的高手都没有,我们魔尊陛下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们最近也有了呢?」

  「你听谁说的?」较年轻那个一下子紧张起来,音调拉高了几分。

  「是听……」较年长那个忽然咦了一声,惊讶道:「你看那是什么?」

  较年轻那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望,还没看到什么,忽觉胸口一痛,一截蓝汪汪的刀尖冒了出来……

  「是听樊迟大人说的。」较年长那个把刀上的鲜血在他身上擦拭干净,把他的尸体丢进了芥子空间里,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番,隐去身形,迅速消失不见了。

  ……

  邺城西南方向,三十里处,有一座荒山,山上不知何故,光秃秃的,看上去一目了然,藏不住人。

  樊迟和黑龙王等人,就藏在这座荒山的山腹之中。

  此时两人正盘坐于地,借着夜明珠的光芒,隔着一张石凳对弈。

  在他们身后,分别站着阳弧、黑川英介、藤泽秋平等十数人。

  樊迟手执白子,正要落下,忽又停住,道:「有人来了。」

  「也许是邺城那边来消息了。」黑龙王道。

  樊迟叹了口气,道:「也该来了。」投子站起,面朝邺城的方向而立。

  便于此时,有人搬开堵住洞口的大石头,走了进来,向两人分别拜道:「赵奇见过樊迟大人,见过龙王大人。」

  樊迟以真元把他扶起,问道:「可是魔尊那边有何异动?」

  「不是魔尊,是司马长平他们,」赵奇回道,「他们一行十五人,不知为何忽然离开了邺城,让两名地元境巅峰高手带领我们,潜伏在邺城左近,说是如果发现邺城情况危急,便散开飞走,去东豫城找他们报信。」

  「哦?」黑龙王眼睛一亮,「他们走的人里面,有多少地元境巅峰高手?」

  「有十四个,另外一个是司马长平的孙子司马盛光。」

  樊迟向黑龙王笑道:「看来我们的机会到了。」

  「不错,」黑龙王也笑道,「他们离开了,却留下这么多人报信,可见魔尊仍在皇宫之中,而且有所不便。」

  「他们为何会忽然离开?」阳弧问。

  樊迟道:「除了南朝之人,现在还有谁能引开他们?」

  「不知南朝人在搞什么名堂,居然能引得他们几乎全体出动,」黑龙王想了想,说道:「从邺城到东豫城,地元境巅峰高手来回一趟,需要接近两个时辰,如果我们能把他们留下的两个顶尖高手重创,便会有足够的时间用于破阵。」

  樊迟道:「他们为了增加我们的拦截难度,应该会放一些烟幕弹,吸引我们的注意力。」

  「嗯,所以我们最好不要理会最先飞走的那些。」

  「万一他们故意混在普通弟子中间,来一个反其道而行之……」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黑龙王想了一会,「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们只能也学他们,尽量散开,飞起一个打下一个了。」

  「那就这样吧,」樊迟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我们去请举父大人出手,大家就在五里外散开藏起来,只追离自己最近的人就行了。」

  黑龙王点了点头,又向众人道:「大家尽量手下留情,这些人说不定以后会是我们的得力助手呢。」

  「龙王兄放心,在下心里有数,」樊迟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又真喜欢杀人呢?」

  黑川英介对此不置可否,只问道:「如果遇到那位秦姑娘怎么办?」

  樊迟道:「那位秦姑娘虽说已有超脱凡俗之意,但是跟南朝的那位小兄弟似乎关系匪浅,如果我们不滥杀无辜,只针对魔尊,她或许会乐见其成。」

  黑龙王道:「对那位魔尊最好也不要下死手,我们需要他作为一个过渡,让世人慢慢习惯、接受我们。」

  众人商议已定,便一起去请举父。

  举父就住在他们头顶一层的山洞里,正憋得慌,听说终于可以出手,不禁大为欢喜,摩拳擦掌道:「大魔尊没赶上,希望这位小的,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黑龙王又笑着跟他说了不要对魔尊下死手的事。

  举父听了他这话,却大为不满,「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这还用你教?」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微微叹了口气:「从前我下手不知轻重,打死了不少人,被王宗仪那老小子镇压在神山底下三百多年,心中虽然一直不忿,如今想来却也未必没有悔意——如果当初我下手轻一点,今天又怎么会被困在这个操蛋的世界里?」

  樊迟道:「前辈这话怎么说?」

  「认识的人全死光了,世界上的高手没几个,灵气又稀薄,这还不够操蛋的吗?」举父吹胡子瞪眼道。

  「前辈所言极是,」黑龙王正色道,「依我看,只有飞升仙界才能满足前辈了。」

  「那是自然,」举父得意洋洋,「等我打完这一场,也该是时候找王宗仪那老小子算账去了。」

  众人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们想必已经到达东豫城了,那我们也出发吧?」樊迟道。

  「走。」举父带头,一个闪身,直接撞破山体,向邺城飞去。

  众人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剩五里左右的路程,停下了。

  黑龙王道:「你们都散开吧,我跟樊迟兄守着这条大道。」——他们就停在邺城到东豫城的直线上,施了敛息术,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冠里。

  樊迟遥望着远处宏伟的王城,微微叹了口气。

  黑龙王道:「樊兄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我在皇宫里做官的日子,那时候它还不叫北朝皇宫,而叫东魏皇宫。我还想起了我们少主,和徐元。如今一切都消失了,那些人也都不见了。」

  黑龙王闻言,默然片刻,正要开口安慰他几句,忽听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不由心中一震:「举父大人出手了!」

  (八)

  天衣境高手的一击,威力实在惊人。

  举父站在一里之外,只是扬臂扔出了一块石头,邺城的大阵便如被天外陨星砸中一般,轰隆隆的震荡不已。

  躲在邺城附近的北朝修士被吓了一跳,犹如受惊的小鸟,冲天而起,四散飞走。

  妖族和浪人的高手很快便听到了掠空而过的风声,纷纷选定目标,疾追了上去。

  樊迟和黑龙王呆在原地没动。

  他们认真数过,飞走的北朝修士只有八名,还有两名没有动静。

  他们在举父攻阵弄出的巨响中,又等了一刻钟左右,忽然听到头顶掠过一道劲急的风声。

  黑龙王没有迟疑,立即追了上去。

  樊迟则留在原地,等最后一名北朝修士。

  出乎他意料的是,其他人全都回来了,最后一名北朝修士也没有出现。

  他看着黑龙王,黑龙王也看着他。

  他不由叹了口气,问道:「你追上了没?」

  「追上了,」黑龙王苦笑道,「没想到是个用了追光符的地元境中阶修士,被我封了修为,扔进草丛里了。」

  樊迟又问了其他人,统计下来,还有两个人成功逃脱。

  「算上最后那个悄悄溜走的,便有三人逃走,其中两个还是地元境巅峰修士,形势不容乐观啊。」

  黑龙王道:「没办法,只能强攻了。好在魔尊很可能出不了手,算来我们的赢面更大一点。」

  「我们打完司马长平他们,损伤恐怕不会小,举父大人的实力也会有所损耗,到时就怕他破阵之后,坚持要将魔尊唤醒了,一对一单挑,那我们的处境就十分不妙了。」

  黑龙王沉吟片刻,笑道:「举父大人碍于身份,不好下手,那看来就只能由我们代劳了。」

  ……

  却说云知还等人钻进「三千小世界」之内,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原本不过一座普通宫殿大小的空间,竟如同被一圈两两相对的镜子映照过一般,层层叠叠,无有穷尽。

  要是没有布阵之人的指引,云知还肯定自己一定会迷失在这苍蝇复眼般的古怪空间之中。

  众人在这水汽弥漫的空间里呆了半个时辰,便决定出发了。

  除了雾影宗的人需留在此处主持阵法,苏秀青、三省长官等没有修为的人也要留在这里。为了保护他们,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之中有人逃跑泄密,于红初还把周云情留了下来,有这么一个地元境巅峰高手看着,想必出不了什么乱子。

  于红初临走之前,苏秀青把她叫住了。

  两人走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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