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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8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8010 ℃

因为钟辉的背叛,不仅使乞伏乾归秘密剿杀邵晋等人的计划失败,还让一千多降军彻底瓦解,还赔上了数千西秦将士的性命。这一切让乞伏乾归对钟辉恨入骨髓,可惜钟辉已经战死,连尸体都被西秦兵砍得血肉模糊,又没有办法夷他九族,于是他把所有的怨恨全部发泄在钟辉的妻子——梅姐身上。砍头自然是不能解恨了,腰斩和车裂也不够,于是他想到了最残酷的剐刑,但他仍然不满足,于是吩咐柴俊行刑时要小块小块地割,让梅姐慢慢死。

行刑的号炮声一响起,柴俊突然向梅姐的肚子上捣了一拳,痛得梅姐不自觉得张大了口,就在这个时候柴俊把一块布团塞进梅姐的口中,然后再用布条缠着她的嘴巴,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梅姐忍不住疼痛而咬舌自杀。一切准备就绪后柴俊便开始动手了,他先使劲捏着梅姐的左乳,让乳晕呈锥形地在他手腕的虎口处露出,然后手起一刀,将她的乳头连着乳晕完整地割了下来,一注血水马上往断口处射出,梅姐痛得双眼紧闭,后脑勺不自觉地往木桩子上撞。柴俊看了一眼手中那如红宝石般的乳晕,很满意地笑了一下,顺手就丢到旁边的竹筐里,然后继续捏着乳姐的左乳,用尖刀小块小块地割,虽然和后世凌迟的“精刀细割”相比,柴俊切下来的还称不上肉片,但在当时来说已经够小了。

围观的百姓带着惊悚和猎奇的心情来盯着刑场上那血腥的剐刑,这不仅仅是因为剐刑在平日难得一见和受刑对象是女人,而且还是破天荒地小块小块地割肉,和平日一割一大块相比,这种施刑方式更加血腥和刺激。对于一般的小百姓来说是少见多怪,但对于经常出入绿林的柴俊来说,比这更残忍的私刑他都见过。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小块割肉的剐刑正是在百狍山,他们攻灭另一个山头的匪帮,抓到了压寨夫人,在商议如何处决她时,孟芙便想出了细割的主意。负责操刀的是张虎手下的屠户,那个可怜的女人被绑在一棵大树上任凭屠户小块小块地割肉,凄厉的嚎叫声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割下来的一大筐碎肉被做成了包子馅。

柴俊很羡慕那些屠户把那女人割得支离破碎时,居然还能让她不断气,今天他得到了这个大好机会决定好生模仿一把。几刻钟之后,梅姐那双健美的乳房已经被剐割完毕,胸前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窟窿,鲜血流满了全身,连续不断的剧痛让梅姐差点晕死过去,口中涌出的鲜血早已把布团浸透,当她每次痛得咬牙时都会挤出一大股血并从下巴流下。割完乳房后,柴俊开始把目标移向她肌肉发达的大腿,因为没有半点赘肉,所以割起来特别顺手。梅姐起初不想在敌人面前丢脸,死死忍着不哀叫,可是后来实在疼痛难忍,幸而口中塞了布团,所以梅姐只能发出很低的叫声。又过了几刻钟,梅姐的两条结实修长的大腿变成了两根血淋淋的骨棒。围观的有些人实在不忍看下去,从人堆中挤出去走了,但剐割女人在当时是极其罕见的,所以看的人还是不断地挤进来。

太阳渐渐地爬上了正中,不得不抬着刀割梅姐手臂肉的柴俊累得是满头大汗,快要休克的梅姐的额头上也布满豆大的汗珠,身上的汗水和着血水不断地往下流,不停地刺激着她的伤口,在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的剧痛后,梅姐的神经似乎对疼痛已经麻木了,脑袋里也一片空白。柴俊割完了她的手臂接着又割两肋的背肌肉,梅姐慢慢地没有了声音,血也越流越少,最后连血都不流了,很显然已经死了。柴俊不禁大为失望,心里不停地咒骂梅姐,同时又咒骂自己的手法不够纯熟。但为了避免场面尴尬,柴俊仍然一刀一刀地割,竹筐里的碎肉堆得满满的。梅姐的身体被割得快要变成肉骷髅时,柴俊才一刀破开她的肚子,掏出里面的五脏六腑,不少人看到这里都忍不住呕吐起来。柴俊看着眼前这具并不完美的作品,心中始终不快,只是不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他撕开绑在梅姐嘴上的布条,想掏出口里的布团,无奈被梅姐的牙死死咬住,一点都扯不出来,只好作罢。柴俊换了一把长尖刀,在梅姐的脖子来回两下便割下了她的人头,高高地举起,以示完成了整个处刑。

围观的人们大多带着猎奇的心理来观看这一场血腥的剐割,但他们并没有如柴俊所愿那样大声叫好或鼓掌,而是互相小言小语后便相继离去。觉得满肚子没趣的柴俊随手把梅姐的人头丢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因为乞伏乾归下令要将女俘们曝尸十天,因此士兵只是把梅姐的人头带走,一大筐碎肉和那具剐割得几乎只剩下骨架的尸体仍然留在刑场上。直到大阳西下,刑场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旁边欣赏躺在地上那一具具无头裸尸,至于绑在木桩上的那具“肉骷髅”则不忍多看。到了第二天,场上的尸体和碎肉开始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恶臭,但由于主上下了命令,又没人敢清理,结果方圆十几里无人接近,更不要说开门做生意了,倒是一些不怕死的野犬经常三五成群地冲到刑场中,争吃场上的尸体,没等十天刑场上就只剩下零零碎碎的骨头,连肉丝都看不见了。

第十七节:吕夫人

邵晋和赵瑛等五百多人虽然成功地摆脱了西秦的魔掌,可是逃亡之路对他们来说并不轻松。一些伤病员在途中因身体虚弱、伤口发炎而去世,还有一些体质差的士兵跟不上大队伍的速度而掉队。路上他们还不得不与沿途的山贼们交战,尽管每一次都没有让那帮乌合之众占便宜,但仍有不少兄弟姐妹阵亡。经过数月的跋涉,邵晋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西平,而随行的同伴只剩下五十余人。

河西鲜卑首领秃发乌孤闻讯亲自率众将把邵晋等人迎入城内并安排了他们的住处。邵晋和赵瑛沐浴更衣后来到乌孤的帅营中致谢。乌孤笑着说道:“贤侄远道而来,何不好好休息一番,非要前来道谢。本应为你们安排一个好地方,可事出突然,只好先让你们住在军营,还望贤侄不要见怪。”邵晋激动得泪流满面,拱手答道:“世叔这般话可不折杀小侄,我等能得世叔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哪敢要什么好地方,倒是我等不给世叔添麻烦就好。”

“这是什么话,令尊与老夫是世交,你事即我事,何必分得如此清楚。早些年知得你在苻家飞黄腾达,真个为你高兴。只可惜苻家气数已尽,使贤侄如此落魄。不过也是天赐贤侄与我,今后你我一起打天下,共享富贵!”

“不敢不敢,但求为世叔效犬马之劳足矣。”

“贤侄好眼光”乌孤将视线转到邵晋身旁的赵瑛,“竟觅得小瑛姑娘这等女中豪杰为妻,有了这位贤内助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

“世叔,我们还没……”邵晋看了一眼脸儿红得像熟苹果的赵瑛,连忙解释道。

“不妨不妨,老夫正好当你们的主婚人,过几天帮你们把好事办了,正是双喜临门哪!”

女营的将士们知道赵帅好事将近,这几天置衣买物忙得不亦乐乎,赵瑛也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回想起当年在秀兰的主持下,一批女营将士都嫁得如意郎君,可惜后来大多战死沙场,活下来的也没能成双成对,赵瑛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她不敢奢望能和邵晋白头到老,只要可以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就心满意足了。在经过十多天的筹备后,邵晋和赵瑛在乌孤为他们准备的新房子里举行了婚礼。此后两人很难得地过了两年平和的生活,其间赵瑛还为邵晋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为邵辉,意在纪念为了掩护他们撤退而战死的钟辉。

在短短的两年内,凉州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称霸一方的后凉开始衰落,凉帝吕光晚年内政不修,导致各部族首领纷纷背叛,据守西平的秃发乌孤表面上仍然效忠吕光,甚至还出兵协助吕氏去平定附近的一些小叛乱,可背地里却不停地拉拢城内的将领,借着平叛之名大肆招兵买马,势力日益膨胀,开始“蠢蠢欲动”了。正月时分,乌孤与往常一样大摆宴席,邀请所有的亲兵亲将,当中包括了邵晋和赵瑛。除了乌孤的几个兄弟和最亲信的将军外,所有人都以为今晚只是普通的新年晚宴,然而在酒过三巡后,乌孤的发言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在座各位跟随老夫出生入死已有多年,都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惜自从咱跟随吕光以来就没过上几天安稳日子,想这河西之地有哪一座城池上没沾过咱们兄弟的血?有哪一条护城河没堆过咱们兄弟的尸体?可到最后,这些油水之地全让吕氏一族给占了,而西平这栖身之处也没咱说话的地方,太守段章,庸碌之徒耳,不过是攀上了吕光的小女儿,就堂而皇之地骑在咱兄弟们的头上!大家说,天底下有这等让人寒心的事情吗?!”

乌孤声泪俱下的演说让在场的亲兵亲将们无不动容,原本欢快的晚宴气氛一下子紧张沉重了起来。乌孤继续提高语调说:“当年在大漠跟随老夫的兄弟,如今只剩下五人;归附吕光后跟随老夫的兄弟,如今也所剩无几,老夫心中实在有愧。吕光刻薄寡恩,以致叛乱者蜂起,这正是天要亡吕氏之兆,想来这新年一过,吕光定要老夫率兵平叛,我等与其为那些忘恩负义之徒白白丢掉性命,倒不如举旗自立!倘若大事得成,老夫定当与各位共享富贵,如若食言,有如此碗!!”言罢,乌孤用力把手上的酒碗摔了个粉碎,其他亲兵亲将也跟着把碗摔碎,响声之齐整很有震憾人心之力。乌孤发表“独立宣言”虽然让邵晋和赵瑛感到突然,但他们并不觉得意外。在这两年里面,他们都能感觉到乌孤在不停地扩充军力,培养自己身边的力量,参加平叛战争时显然不是十分卖力,长年在战乱环境下生存的邵晋已经隐约感觉到乌孤早晚会背叛吕光,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正月晚宴草草地结束后,乌孤马上召开军事会议,他对邵晋笑道:“贤侄,老夫挑这正月时节起事,你觉得原因何在?”邵晋拱手答道:“小侄愚钝,正旦佳节是军民同喜的日子,各地守备最为松懈,此时起事可打吕光和段章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绝对料不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起兵。”乌孤笑答:“此乃其一,再过十天就是吕光的六十大寿,段章小儿为了拍老丈人的马屁,早在一个月前就下令附近各县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送到西平,过几天就作为贺礼送往姑臧。只要我们把这一笔财宝拿到手,军饷方面就不成问题了。再者,老夫正好打算给吕光送一份寿礼,保他喜欢,哈哈哈哈!!”

卯时时分,城中各处喜迎新年的人们皆已返回家中休息,段章和显贵们通宵饮酒作乐后已是睡意朦胧,大厅中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大片。就在这个时候,养精蓄锐的秃发部将士从军营鱼贯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各个城门攻去,不消半个时辰,负责把守城门的凉军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下子被打懵了的士兵纷纷弃械投降。邵晋和赵瑛则跟随乌孤之弟秃发利鹿孤攻向太守府,沉浸在新年喜悦气氛的守军早已喝得东倒西歪,还没想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被冲到跟前的秃发军砍了脑袋。大军一入府中便大开杀戒,段章在睡梦中被乱刀砍死,其他官员也惨遭屠戮,太守府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乌孤的反叛行动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吕氏的势力彻底扫平,起初老百姓还害怕叛军会乘机杀人放火,各处的城门又被叛军控制起来,既躲不了也逃不了,一时城中人心惶惶。不过百姓见叛军秋毫无犯,又张榜安民,才慢慢安心下来。尽管此次行动如此顺利,但乌孤并没有得意忘形,因为他知道把西平据为己有仅仅是一个开始,当天晚上他在军营召集众将,商议出兵攻占广武、三河等地之事。

早上的战斗结束后,赵瑛就返回家中看望刚满一岁的儿子,虽然邵晋家中有仆人和奶妈照料孩子,但赵瑛初为人母总想多点陪陪他,尤其今天乌孤举兵自立,日后胜负难料,万一兵败,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有可能像她那样成为孤儿,想到这里,赵瑛把儿子抱得紧紧的,仿佛他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似的。邵晋直到亥时才回到家中,孩子早在奶妈的照料下睡着了,赵瑛连忙询问大军接下来的行动。

“邵哥,今晚秃发大人有何决定?”赵瑛边问边帮邵晋解下身上的盔甲。

“世叔苦心准备多年,正是为了今天这一仗,占据了西平后,接下来就要火速出兵攻打附近各县,现在我们的实力仍然很弱,倘若不快点扩大自己的地盘站稳脚跟,是无法打败吕光的。”

“吕光这两年已经自顾不暇,各地的叛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估计他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大意,现在凉州是群雄并起,接下来的战斗只能成功,否则会被其他叛乱势力盯上,到时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那,是不是明天就要出兵?”

“大约是后天,不用担心,世叔特意安排我们留守西平,这样你就不用担心离开孩子了。”

“是吗?那太好了!最重要的是邵哥你也不用参加远征,晚上我还真担心你会跟大军外出与吕光作战呢。”

“留守也不是轻松活呢,说不定吕光会来个围魏救赵,此番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军是否后天一早出发?”

“正是,明早先举行祭旗仪式,然后备战。”

“祭旗?”赵瑛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秀兰描述过,“段章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谁可以拿来当祭品啊?”

“段章之妻吕氏,也就是吕夫人,世叔特意吩咐过要留她性命,一来是用她的人头祭旗,二来仪式后把她的首级寄给吕光,当作吕光六十大寿的贺礼。”

“这也太……”赵瑛和吕夫人非亲非故,可同为女性,心中很自然地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何况还要故意把吕夫人的人头送给她的父亲,即使是表示与对方决裂手段也未免太毒辣了。

“我也觉得有点儿过分,此举一出,日后我们和吕光必定是势不两立,大概世叔是下定决心要取吕光而代之吧。”

“要拿吕夫人的人头来祭旗啊,真没想到她也会有这一天……”

却说这位吕夫人,是后凉主吕光的小女儿,其夫婿段章是个无能之辈,只是夫凭妻贵当上了西平的太守,受封为河间公。但是城内的政权和军权是掌握在吕氏的手上,所有大事都必须经由吕氏决断,若无她的许可,即使公文上有太守印章也无法执行。久而久之,人们要办事都不去太守府,而是直接到吕氏的住处——河间公府,乌孤口中说的府邸指的就是这里。反倒太守府则纯粹变成一个普通的办事机构,仅是形式上发布吕氏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城中军民也是只知有吕不知有段,吕氏也被尊称为“吕夫人”。两年前初到西平的邵晋和赵瑛自然也要去拜见这位女主人,这河间公府占地数十亩,墙高一丈,气派十足,与之相隔不过数街的太守府却显得寒酸无比。府邸四周由全副武装的军汉把守,来往人等不敢近府十尺之内,邵晋一行人也只能远在大门对面的大街停下,差人向守卫送上名帖。河间公府内的园林仿如人间仙境,邵晋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可也没见过如此奢华的园景,至于赵瑛更是看得目瞪口呆。

河间公府内的养心堂是吕夫人发号施令的地方,想到要在这里拜见西平城里最有权势的女人,邵晋和赵瑛都难免有点儿紧张。两人在散发着阵阵清香的房子里跪了大半天,吕夫人才在女仆们的簇拥下慢慢挪到主位上。只见这位体形富态的吕夫人一身绫罗绸缎,脖子和手腕上的首饰光彩熠熠,白银凤冠下是一张胖胖的鹅蛋脸,柳眉凤目,样子端庄大方,好似壁画上的女神一般。吕夫人的声音圆润而低沉,很有一国之后的风范。相比之下,性格豪放的毛皇后和她相比倒像是街头卖艺的武家女子而已。赵瑛从小就跟着毛皇后,以为皇后大概就是这个“范儿”,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见识何为贵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赵瑛,在阶下听着吕夫人那平和中带着威严的声音,心跳竟禁不住加速了起来,豆大的汗珠直往额头上冒。之后赵瑛在城中见过几次吕夫人出巡,大队前呼后拥,金甲武士开路,中间全是打扮秀丽的俏女子,城中的百姓整整齐齐地跪在路的两边,连大气都不敢出。赵瑛算开了回眼界,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太守夫人竟有如此大的权势,这种气派即使是毛皇后和前秦主符登都不曾有过。

然而这一切却在短短的一个晚上结束了,当赵瑛得知吕夫人要被乌孤拿来祭旗的消息时,她无法想像一个如同天上神女般的贵妇会被剥个精光,然后押上祭坛砍头,这种反差未免过于强烈。不过在这个城头变幻大王旗的年代,万事皆有可能,当年在她们心目中如同神一样的毛皇后,最后不也一丝不挂地在姚苌的军营里被斩首示众。想到这里,赵瑛不禁感叹世事之无常,心中竟然也暗暗替吕夫人感到婉惜。

次日早上,各路将领陆续来到祭坛集合,天空多云而阴沉,还伴随着阵阵寒风,仿佛死神准备前来勾魂一般。兴建这个祭坛的正是吕夫人自己,几年前她入主西平时招募了大批的农民,耗金千万花了两年的时间建造而成,每年正月过后吕夫人都会率领城中文武前往祭坛祭神,祈求风调雨顺和吕氏江山坚如磐石。世事就是如此之讽刺,吕夫人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自己居然会成为祭坛上的祭品。此刻被五花大绑的吕夫人被放在白玉大门旁边,如同一只螃蟹般跪在一张破烂草席上面,乌孤为了防止吕夫人被凉僵而在四周置了几个火堆,但这个可怜的女人依然冷得浑身发抖。头发凌乱不堪的吕夫人低着头抽泣着,没人能看到她的样子,每一个经过的将领都很难相信眼前这个被扎成粽子的白胖女人就是那个平日高高在上的太守夫人。他们有的叹息、有的嘲笑、有的还朝她的身上啐唾沫,当赵瑛骑着马经过时,看到吕夫人白皙的皮肤都冻得发红了,心中不禁怜惜起来。虽然平日总听到乌孤手下将领说吕夫人如何专横如何霸道,但赵瑛认识她才不过两年,除了觉得吕夫人排场太大、手下狐假虎威外,对她并没什么特别的厌恶感。赵瑛稍稍犹豫了一会,还是翻身下了马,把自己身上的锦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这时吕夫人哆嗦地抬起了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瑛,尽管眼前这个女人的脸被散乱的头发挡着,但赵瑛还能认出她那张胖胖的鹅蛋脸,回想起两年前,自己还只能跪着阶下仰视吕夫人那高贵而严肃的脸,可此刻她的脸充满了死亡的恐惧。

在众将整整齐齐地集合在祭坛两边后,乌孤才在儿子们和一大群亲将簇拥下骑着火红色战马威风凛凛地进入祭坛,作为凉州吕氏政权最有力的挑战者,乌孤当然不忘停下马来欣赏一下被扎成棕子的吕夫人,与其说他是在欣赏这个胖女人的裸体,倒不如说他是在品味着将吕氏一门剪灭的喜悦。乌孤在停了半刻后才大笑着越过白玉大门,听着眼前众将用整齐而雄亮的声音喊出“大王万岁”时,乌孤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仪式开始后,乌孤先在祭坛上祭了几杯好酒,台下几个军勇开始宰牛宰羊,不消一阵的功夫便把牛头羊头置在祭台的碟子上,用绳子扎好的牛身和羊身也用长方形的祭盘盛好摆在祭台下方。让众将期待的一幕马上要开始了,只听见乌孤喝道:“还不快把下面那头母猪给老夫押上来!!”不知是不是物伤其类的感觉,当看到两个五大三粗的军汉将吕夫人架起时,赵瑛全身如同触电般哆嗦起来,一直在抽泣的吕夫人知道自己马上要被砍头了,顿时如杀猪一般尖叫起来,虽然她体型庞大,可惜全是肥肉,在两个壮实军汉的押解下她除了激烈地晃动身上的脂肪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看到昔日站在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吕夫人临死一刻如此地窝囊,众将都纷纷喝起了倒彩。

吕夫人虽然长得胖,毕竟保养得好,手臂、大腿和肚子并没有生出太多的赘肉,皮肤光滑且有弹性,一双豪乳几乎占了她整个上半身,即使站在她身后也能看到那光滑的乳房边沿。这是赵瑛见过的最大的奶子了,连闻名安定的孟芙也比不过她,乳房的面积几乎和吕夫人的胖脸一样大,两片紫红色的大乳晕都快赛过小烧饼了,胸前交叉绑着的绳子使得一双豪乳看起来更大,晃起来如同大白发面团一般,让人看到就有想搓一把的冲动。也许是因为过度恐惧,在一阵激烈的挣扎后,吕夫人似乎耗尽了体力,当两个军汉将她押到祭坛上时,吕夫人慢慢地老实了下来,肥肉和豪乳也停止了晃动,这近距离一看,吕夫人的胴体还真称得上珠圆玉润,尚算坚挺的乳房上面分布着十几条微细的肉纹,纹路一直延伸至乳晕中,使乳头看上去如同纽结一般,到底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养出来的嫩肉,和孟芙这类仍带着野性的健壮身体完全不同。

当吕夫人被押上祭坛时,台下有两名军汉吃力地抬着一座方形的石台放到祭台前,大概乌孤没指望这胖女人能老老实实地跪着让刽子砍头,干脆准备了一个能让她把脑袋枕在上面的石台。这时吕夫人又开始抽泣起来,哆哆嗦嗦地哭道:“饶,饶命……”

乌孤轻蔑地瞟了吕夫人一眼,喝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还有脸求饶?这么多年死在你们手下的无辜百姓,你可曾饶过他们?我族兄为你们吕家立下汗马功劳,却因为一个谣言而被诛杀。那一年同样在下雪,他的三位妻妾照样被剥个精光押到市曹斩首,你可曾怜悯过她们?”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愧疚,吕夫人听罢浑身哆嗦了起来,之后没再吭声。

随着乌孤举起令旗,两名军汉架起那白胖女人往石台处拖去,一边让她跪在石台前,一边将她的脑袋枕在石台上,然后两人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胛,另一只手抓住她反绑着的手腕往下压,将她牢牢地固定好。由于吕夫人的脸刚好朝着赵瑛的位置,而且赵瑛的坐骑站得较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只见头脑已经一片空白的吕夫人表情呆滞,眼角的泪花凝成了冰晶,脸蛋和嘴唇的血气开始褪去,头尚未断便如死人一般了。随着乌孤的令旗再次挥动,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刽子举起利斧然后用力砍向石台,只听得“咣当”的一声巨响,石台上溅出带着血光的火花,吕夫人的胖脸马上朝前飞了出去。看惯了血腥场面的赵瑛此时不知为何竟不由自主地扭过了脸,她不忍心看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人头落地时的惨象。吕夫人被斩断的脖子迟疑了半刻才“哗哗”地喷出冒着蒸汽的鲜血,也许是身体早被冻僵的缘故,吕夫人的身躯并没有因为失去了脑袋而激烈的抽搐,在两名军汉松手后,她那肥胖的身躯便重重地倒在地上,任由体内热气腾腾的鲜血往脖腔外喷射。

为了防止祭肉被冻僵,祭台下面摆了几排大火盘,两名军汉熟练地把吕夫人的身躯用绳子绑好,让她呈蜷跪的姿势摆在祭盘上,吕夫人的脑袋则和牛头羊头一起并排摆在祭台上。血祭完毕后乌孤便率领众将一起在祭台前喝下血酒,并向天神祈祷秃发部族能灭亡吕氏,一统凉州。祭旗仪式结束后,军汉开始按惯例屠宰祭肉,只见吕夫人的身躯被倒着挂在一座由两根木柱交叉而成的木架子上,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被分开钉在木架的上方,两只豪乳径直地往下垂着,居然把断颈完全遮挡。赵瑛虽然知道吕夫人的身躯会被当成祭肉宰吃,但她没有料到军汉们的宰杀方法居然和当年百狍山的屠户一模一样,当她看到吕夫人的身躯被倒钉在木架子上时,脑海中便浮现出柳青和陈玉被屠户们宰杀的惨状。想来也不奇怪,百狍山张虎和手下的屠户都来自凉州,屠宰牲畜的手法自然相同,只是这种独特的宰杀方式在赵瑛的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军汉们先用刀子将吕夫人的阴毛和腋毛小心地刮下,然后用热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她那白白胖胖的肉身。和关中的屠户喜欢先割乳房不同,凉州的屠户第一刀便是开膛,那军汉操起手中的短刀在磨刀石上带着水磨了三四下后才将刀尖点在吕夫人的小腹上,在稍稍用力插入后便向下一划,刀子如同切丝绸般“呼”的一声落到了吕夫人胸腔的位置,挤满了玉黄色脂肪的肚皮向自然地向两边张开,军汉便直接把双手伸入她的肚子里,把里面的肠胃肝脏逐副割出。赵瑛这会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便呕吐了起来,邵晋慌忙扶起赵瑛,焦急地问道:“怎么啦?小瑛,哪儿不舒服了?”旁边的一名军官惊奇地问道:“不是都说女营将士见多识广吗?怎么看宰女人也会感到恶心?”邵晋不好意思地答道:“非也,小瑛最近着了凉,身体本来就有点不适,待我扶她进帐休息片刻即可。”被扶入后帐的赵瑛并没有向邵晋解释原因,只是推说自己不舒服,在百狍山上那地狱般的遭遇赵瑛实在不想再提,当天晚上赵瑛也推说身体不适而没有参加乌孤举行的晚宴,她实在不想去吃那夹杂着女人肉的牛羊煲。

祭旗仪式结束后,秃发乌孤正式自称西平王,同时派出大军进攻后凉的军事重镇,企图在一年内灭亡吕氏。在发兵之前乌孤还特意派出快马向姑臧送了一份“寿礼”给吕光。早在乌孤起事之前,就已经有人对吕光说乌孤有二心,但他始终半信半疑,毕竟乌孤是吕氏旗下的重臣,秃发一门都受到重用,而且向来平叛有功,很难想象乌孤居然也会背叛自己。

未几,以乌孤名义送来的寿礼令吕光多少感到安慰,觉得所谓乌孤的背叛只是流言。当吕光满心欢喜地打开这个包装华丽的礼盒时,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吕光自己都被这份“厚礼”震惊得如五雷轰顶,原来里面放着的是吕夫人的头颅。大约是怕脑袋的皮肤腐烂会让吕光认不出来,乌孤还特地让人将它清洗干净整理五官后用发髻别好头发,同时用防腐香料来涂抹吕夫人的皮肤,尽管吕夫人脸色已经呈灰白,但脸皮五官依旧完好,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吕光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六十大寿那天收到的居然是爱女的人头,胸中一时气紧,在口中喷出一注鲜血后当场晕厥过去。

悲愤交加的吕光已经失了判断能力,对于群臣的劝告他根本就听不下去,他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秃发乌孤一门碎尸万段,以祭女儿在天之灵。贸然出兵的后凉军在街亭遭遇了惨败,其后秃发军乘胜追击,攻陷了广武、三河和乐都等地,次年秃发乌孤将国都从西平迁至乐都,并改称武威王,建立起了南凉政权。在经过几年的征战后,后凉在南凉和北凉的夹攻下灭亡,吕氏一族逃往了长安寻求后秦主姚兴的庇护,从此一蹶不振。

第十八节:郑伸

正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自邵晋和赵瑛在凉州安家后一晃就过了十八年,期间虽然经历了南凉的建立、后凉的灭亡、后秦的入侵等大事,但总算是平安度过,赵瑛还为邵晋生下了两个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小将。至于女营,赵瑛仍十分努力地经营,当年能活下来的老兵如今都被提拔为营将,能招收的女兵数量已大不如以前,仅能维持着两百人左右的编制,而且整体素质已经没法和毛皇后、秀兰时代相提并论了。

南凉自秃发傉檀登位后,这个王国开始走下坡路,长年的征战再加上境内连年不收,百姓怨声载道,本来不高的大厦开始摇摇欲坠。正当秃发傉檀率军西征乙弗部时,西秦主乞伏炽磐趁虚而入,企图打开往北扩张的第一步。养精蓄锐的西秦军一出动便势如破竹连下数城,直到攻打至晋兴郡时,前进的步伐才停了下来。晋兴郡是南凉首都乐都的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失去乐都便无险可守。而镇守晋兴郡的正是邵晋和赵瑛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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