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罗小黑/风无]青梅酿酒

[db:作者] 2025-07-20 01:23 5hhhhh 4280 ℃

  风息从案卷中抬首时,正是子夜。恍恍惚已是露月,风吹得紧,从关紧的窗缝里阴森森地透了进来,吹得炭火都明明灭灭。再过一月,只怕是更冷。

  他叹息一声,向屋外一唤,掌灯的侍女便低着头脚步匆匆进来,带来刚烧好的手炉,又替他剪去灯芯。忽地风动,屋檐上的瓦砾都颤了几下,外头似有滴答水声,侍女寻声望去,小声嗫嚅:“这怎的……又变天了?”

  “是野猫来讨吃食罢。”风息抿了口茶,“今夜太晚,明日你去院里备点。”

  侍女一点头,弯着身子小步离去。风息旋即起身,几步来到窗前,窗棂大开,风却停了,几缕细云恰好遮在明月前,星子便探出了头。

  风息张开手,一团影子从夜色里跳了进来,直直扑到他怀中。

  “你可算是回来了。”他一边说,另一只手赶忙把窗户掩上,又瞥了眼关起的门。

  怀里的人没有答话,像是生生从夜里剥离,藕断丝连地带着点凉风的寒气。风息抚了下那人高束的发髻,一时长发散落,如瀑而下。

  “先生应当知道,我这里不如从前那么太平。你躲避几日,是明智之选。”风息抽了椅背上一件外袍,给他披上,“但你怎么不和我商量,私自就出门了。”

  无限被这话一惊,缓缓抬起一双清亮的眼:“大人若是不想我来,现在便可立下门规,我定不再叨扰。”

  “看来让你去杏山清静养病,还是我的不对了。”

  “大人未与我商量,就将我关在山庄内,做法自然不妥。”

  他不依不饶地接了下去,风息看他受了冻还伶牙俐齿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不冷了吧?”

  无限颔首:“大人府上温暖,我住得惯。”

  风息不再多说,想替他解下随身带的那柄佩剑,那剑纹上凝了露水,一碰就心下生寒,却是无限先惊道:“……我留着就好。”

  风息的语调突然冷了下来:“你受伤了?”

  “不……”他话语未落,上身的衣衫被褪去大半,耷拉在小臂上,袒露的胸口如一段新雪。

  “只是来的路上碰到了几个人。”

  “我知先生的器量,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但也不必事事都让步。”风息引他在靠近炭火的一侧坐下,又翻过后背,指尖摸着脊骨一路往上查看,“这伤应当是养好了,怎么总是发作呢……”

  风息拨开他后脑的一丛短发,隐隐可见一个旧伤留下的淡淡疤痕。

  “亏了先生治疗,已经不碍事。”无限左手拿过案上的雕花手炉捧着,他的右手刚推了风息一把,自觉眼疾手快,察觉到异样就收了回去,却被风息按住了僵硬的手腕。

  “还是没什么感觉,是吗?”风息将他的手掌翻来覆去检查,他并不从医,慌慌张张没了章法,“我去请闵先生来。”

  “要下雪了,中医堂都忙不过来。”

  “我亲自去请他。”

  无限更是摇头:“闵先生说过,他开的药,我要吃完一半才能有点起色。今晚的那帖吃完了,明日早上我再去吧。”

  风息拗不过他,差了下人去煎药,又添了点炭火。

  风息初遇他时,旧疾就已缠绕他多年。那时风息不认得他,只听说过剑圣的名号,但传言说他早就死于战乱,从北岭跌落,已有百余年之久,后来再无人见过。风息是从他剑上的家纹发现了端倪的,尽管那些纹路经年累月被风沙侵蚀,隐隐却还能见得些许梅枝的模样。无限本人倒是毫无顾忌,坦然说自己就是传说里的那号人物。他或许觉得无人会相信,所以说得理所当然,风息的信任才让他诧异了几分。

  他们相识之后,成了交谈甚欢的亲友。风息那会儿在旅途之中,就与无限匆匆别过。故事本应到此为止。

  无限翻看他案几上的文书,他正在看一本史记,右手边小篆工工整整写着大段摘录和笔记。早年无限看到这场景还颇为讶异,妖精不通人类文字,可风息能识字写文,听说他曾师从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类道长,也不知是真是假。

  “先生推荐我看的这本书,确实很有趣。之前先生教的字,我写得可还好?”风息绕到他背后坐下,亲昵地贴在身侧,“先生再多教我一些吧。”

  他哪有教过几个字,只是当时风息问起,他就解释了几句而已。还没等他能开口,风息的手就环到他腰上,他往风息肩头蹭了蹭,低声道:“你动了太子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来报复你。风息大人,月初的事,是你太过冲动。”

  这话一出,风息的手就放了下来。

  “你既不投靠太子,也不依赖其他皇子,这种危险的事,做了之后,你的处境便岌岌可危。往后不要再做。”

  “我已知错,先生不必再教训我了。”

  风息给他斟了杯热茶,想堵他的嘴,他心下了然,拢起袖子接过茶杯,也不再多说。

  他后来才知风息去了皇城,明面帮几个皇子出谋划策,背地里却偷笑他们勾心斗角。然而一年前出了桩棘手的命案,线索最终都指向一个无辜的妖精,不知什么人造了假证,把那时的都城搅得天翻地覆,最后以斩杀那个妖精作为结果终于平息了下来。风息与那妖精是旧识,自幼相认,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关进阴暗地牢,被人类秘密处决。他本就看不惯人类,此事一出,更是心生罅隙。

  于是,他回了剑圣隐居的那座孤山。

  青雾缭绕间,无限站在池塘边,手里拿着鱼食。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关心山下风云变幻。但风息跪下来求他,他实在于心不忍。

  临行前,他跪在先父先母的坟前,沉默不语。

  那天的浓雾,至今难忘。

  “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龙游?”无限剔了枣子里的核,塞到风息嘴里,“我当年走时,洛竹托我一定早点带你……带你回去。”

  风息含着,脸色堪比吃了颗青橘。

  “三年内,我若是没做出什么成绩,先生不催我,我也会自行回去。”

  “在人类的朝堂上,你难不成想上位当天子吗?”

  “难道先生要我继续眼睁睁看着妖精被人类迫害吗!”风息不住朝他怒吼,他面色不变,风息先低下头来,“我失言了,先生莫要记在心上。”

  “我并没有说你的想法是错的,只是……”无限将史书翻到最后一页,摸着泛黄书页上自己曾写下的思索,“你这样拼命,是要把所有人类都赶尽杀绝,才能如你的意吗?”

  “……”

  “风息,人类的所作所为,我很抱歉。”

  “我并不是责怪先生……”风息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这时正好侍女端了汤药进来,他把无限护在屏风后,拿过药碗便把人打发了去。

  一见到那只碗,无限就皱起了眉头。活了快四百多岁的人了,当年是如何叱咤风云,光是传奇故事和吟诵的诗篇都被人写了一书架,怎么也想不到会对苦药犯难。

  “先生自己说要吃,这回可跑不了了。”

  无限垂着脑袋,他的右臂几乎动弹不了,只除了肩膀还能活动两下,喝药自然是没办法了。他不说话,但风息善解人意,坐在他身边,拿着勺子呼呼吹了几口气,像是对小儿似的,喂到无限嘴边。

  “先生,啊——”

  “……”无限张了嘴,喝下一口就背过身去,“我和这药犯冲,吃一口就受不了。”

  “先生又在诡辩。”

  第二口递了上去,无限伸舌舔了一下,赶紧缩到另一边。

  “太苦了。”

  “唯有这件事,先生再怎么求我,我都不会答应的。”风息端着药挪了过去,“再喝两口就不喝了,好吗?”

  无限摇摇头,结果真就喝了两小口,再也不肯张嘴。风息心生一计,从兜里拿出一颗牛轧糖来。

  “先生要是能再喝一点,我就把这个给你。”

  “我又不是小孩,你拿这东西哄我也没用。”无限瞄了一眼,说是不同意,眼睛却盯着糖块目不转睛。风息知道他爱甜食,或许他自己都不自知。

  “我不是在哄你。”

  风息慢条斯理地剥下糖纸,整齐地叠在一边,把嵌了花生的奶糖举到无限面前。

  “这样吧,先生刚才吃了那么多药,实在进步很大。我就把这个作为奖励。”

  无限眼底都是埋怨,可看着糖到嘴边,不由自主便张了嘴,一口含住。

  “是西市那位唐姨做的,说一定要让你尝尝,很好吃吧?”风息看他心满意足地咬着糖块,复又拿起药碗,“她家的小孙女可喜欢你了,说长大了要嫁你呢。”

  “大人别拿我说笑了。”无限憋了一口气,把最后那点药尽数喝下,风息适时给他倒了杯茶。

  “我看她是认真的。唐姨也总跟人津津乐道你。”

  “……风息。”

  风息识趣地住了嘴,能看到无限不满的样子,已让他尝到甜头。他有那么段时间,专注于让无限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他爱看他笑,爱看他拿自己没办法,毕竟他总是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来,过于没劲了些。这种念头占据他的心弦,伴他度过了许多个故人离去后伤痛的夜晚。

  “我扶先生去榻上吧。”

  风息揽着他的肩膀,他坐久了,一时没适应,左脚麻得沾不了地。风息便搂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横抱起来,稳稳地带到床榻边。无限也不闹,说了他几句,又安心地窝在他的臂弯里。

  那一年风息站在他的庭院外,栅栏稀疏,风息身手了得,却不轻易进来。他当时正在屋里小憩,落了雪,便惊觉起身,穿了衣裳去看院里种的蔬菜,这才注意到外头站了个身影,肩头都堆满了雪,懂得嘴唇发白,似一尊雪地里的石像。

  无限早看出他有心结,只是不知那般深刻。风息走的时候匆忙,手头没带东西,只能将一片赤诚之心从胸口剜出,血淋淋地拿给他看。

  风息知他心软,定会跟自己走。但要得到他的帮助,并不容易。显然无限不赞同他的看法,一路上都在与他谈论,不想看他出事。道理他怎会不明白呢?他从案发,到这满天大雪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自己的做法只能是下下之策。

  他一狠心,将无限带去自己宅邸里,说是雪下大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就把院子里埋着的一坛梅子酒挖了出来,动了点手脚,再眼看着无限喝下……

  他做错了,他明白,他承认。

  可错了,也无法回头。

  他顺势央求无限在自己府中住下,无限也答应了。他心里再有过不去的负罪感,此刻只能强行压下。

  “先生真不考虑么?”

  “你是认真问我?”无限挑眉,躺在软塌上,他背后的青丝散开,浓得像一团墨迹,“我已活了四百多年,对儿女情长并不在乎。”

  风息将他的爱剑放在枕边,捧起一小簇头发,低下头亲吻。

  “先生明知我想问什么。”他解开无限的腰带,无限拉过一旁用金丝绣着梨花的棉被,掩在面颊上,“难道我说错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急……是吃醋了?”

  无限不解,风息对他笑笑:“是啊。”

  他这么口无遮拦地承认,无限反倒羞得抬不起头,一没注意风息就抢了他手里的被褥,丢在一旁,俯下身撷取他胸前的红缨。

  “风、风息……”他仰起下颚,总觉得是胸口、后颈或是哪里出奇得痒,像被毛茸茸的猫爪轻轻挠了似的。

  “先生怎么不喊我‘大人’了?”这时候风息倒是有闲心纠起他口误的毛病,单手捏着另一边的乳首在指纹里来回抚弄。

  “嗯……大人说,床上可以不用。”

  “先生记性真好。”风息奖励般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那先生一定记得自己最喜欢哪里被抚摸吧。”

  那个雪夜,他虽然下了药,却也不想粗暴对人。无限只喝了一口,便绵软地躺在榻上,任他摆弄。剑圣隐居得久了,皮肤生得白嫩,唯有握剑那只手上留了点薄茧的痕迹,胸前轻轻一抓,就翘起一株红梅。

  他衣衫凌乱,一点不像那个高傲自恃的剑圣。风息忽然笑了,说他孤傲,那也都是说书人的看法,他明明比任何人、任何妖精都宽厚、包容。

  他是纤尘不染的,而我……

  他看着自己身下,用狰狞的性器拓开了无限的身体,无限在他手里挣扎了下,紧闭着眼睛咬着唇,却一言不发。无限若是能责备他,他可能心里还好受些。可是无限什么都不说,他像一朵积着雨滴的云,一碰就兴奋得簌簌发抖,也许是药效让他无法思考,只能眼神迷离地望着风息。

  “无限,从此,是我负了你。”他贴在无限耳边,柔声细语,像诉说情人的秘密,“事成以后,你要想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我都听你。”

  “只希望你助我一臂之力。”

  也或许,注定不会有事成的那一天……他摇头,赶紧将这个念头抛去。

  他要放手去做,这次他疯得彻彻底底,完全不计后果得失。

  无限的手环住他的脖颈,他吓了一跳,剑圣的手指冰冷,像一把不会生锈的刀刃,紧紧贴在他暴露的血管上。他惊得说不出话来,无限的唇忽然贴了上来。

  他尝到一个比冰雪还冷几分的吻。

  太冷了,他握住无限的手。一个习武之人,到底是经受了什么样的磨难,才会变得如此虚弱?

  “风息?”

  无限又唤了一声,风息才回过神来。

  他不知何时攥住了无限的右手,那只拿惯了长剑的手,实在凉得不像活人的手。他扣在无限的指缝里,抓在掌心里揉捏。

  “过一夜就会恢复的。”无限用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背,“继续吧,风息。”

  他用了点力气,指甲抠进无限的掌纹里。无限却脸色不变,他突然失语,万千话语落在舌尖,又被呜呜的风声堵住。

  “先生恐怕前夜去山庄时,就有症状了吧。”

  那一日走得急,他发觉了点异常,但时间紧迫,就说服自己别去在意。此时是越想越不对劲,难怪无限当时走路的姿势也好,拿东西的样子也好都看起来很不自然。因为他刻意避开了那只惯用手。

  “……”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风息垂下眼,亲吻那只手背,“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不想害你担心。”

  “你这么莽撞,才是让我担心。”风息抬起他的右腿,手指一点一点探入,“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急着回来?”

  “嗯……风息……!”他那只手抹了油状的软膏,一进来无限的腰就向上一弹。

  “我弄疼你了吗……”风息蹭蹭他颤抖的大腿,在里边轻柔地抚弄了一圈。

  “不是……风息、啊嗯……”

  可究竟是什么,无限却说不出来,只顾着喘息,口津都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落了下来。

  “我只是……想见你。”

  “你每日都能见到我,不差这几天。”

  “在、在你危险的时候,我想留在你身边……”

  无限抓着他的衣袖,他便望向无限的眼睫,那双御敌时凌厉的眼神现在沾满了他院里的花雨、杏山上的雾气,他伸手到无限脸侧,怜惜地抹去。

  “我不想,做你的累赘。”

  无限侧过脸,埋在他的掌心里,他几乎只能听见温热的吐息。

  “无限,是你一直在帮助我。推翻旧案,为我的同伴平反,在我次次遇险时护我周全,是因为有你,我才活到今天。”

  他在风息的指缝里点点头,脸颊蹭蹭柔软的掌纹。

  “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是我想抛弃你。我让你离开,真的只是不想看你再受伤。”

  “我知道。”无限缓缓地说,“我知道我的伤不可能痊愈。虽然我有心想做你的剑,但很多时候,只是有心无力。趁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的时候,你可以物尽其用。”

  “等我的剑钝了,你再舍弃便是。”

  “无限……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风息像是无力再与他争论,神情落寞。

  无限坐起身,他一只手没了知觉,只好别扭地单手抱住风息。

  “我明白的。”无限的下颚抵在他的肩上,亲昵地碰碰他的侧脸,“我一直明白,你对谁都那么善良,就算真的有人待你不好,你也不记在心上。你在意的,是同伴被伤害,是家人流离失所,你放不下的,从来不是你自己。”

  他感觉到风息的双手在他身后交叠,声音听着喑哑。

  “我对不起你,无限……”

  “真傻。”他摸摸风息的长发,在他颊上印了一个吻,“从年龄上说,你真的是个孩子,风息。”

  “这世上大部分人对你来说不都是孩子……”

  “你是最爱哭的那个。”无限笑一下,“也是我最爱的那个。所以我从来没有怪你。”

  “那杯梅子酒一定很好喝,可惜我那时没喝下去。”

  风息愣了愣,眨眨眼睛。

  无限只好叹息,继续说:“我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风息。这也不明白吗?”

  “嗯、啊……”风息怔怔地点头,顿时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满心欢喜地将无限抱个满怀,“我今年也酿了酒,只是你在养病,闵先生说不能给你喝。”

  “明天我就想喝。”无限被他抱得快喘不过气来,只能轻轻推几下,“他生气也不是头一回了。”

  “那我明天就、不对,我现在就……”

  他没说完,无限的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不能三心二意,风息。”

  说完,又躺了下去。

  风息便再次压到他身上,蹭蹭他的颈窝:“我要进来了,无限。”

  “嗯,来吧。”

全文完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