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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面大小姐拒绝不了】(生草恋足文),1

[db:作者] 2025-07-20 01:24 5hhhhh 3610 ℃

 作者:生活的阴暗面

 2020年/5月/13日发表于第一会所非首发

 曾以同名ID首发于混沌心海

 字数:12133

  夜!

  楼顶!

  「这他妈算什么狗人生……结束了算了……」

  自言自语的女生皮肤又黑又脏,脸上坑坑洼洼的,性格也很自闭,成绩也是垫底,爹妈死得早,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只能靠偷偷电瓶车维持生计这样子,就这熊样还抽烟赌博欠下了一屁股债……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人间之屑。

  这样的人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有谁瞥一眼的的吧。

  No!

  有黑暗的地方就有坏人,有坏人的地方就有坏人的救世主!

  而继迪奥之后,新世界继承漆黑意志的……konoakuyada!

  本大小姐,闪亮登场!

  「哦呵呵呵呵,臭小鬼,知道我是谁吗?」

  「生活的阴暗面!」试图寻死的丑女惊喜地大叫起来,「你是专门帮助坏人报复社会的大催眠师,代号生活的阴暗面!」

  「正解!」我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桀桀怪笑,「有人说我是凌驾于无限次元之上的杨凡,有人说我是法外狂徒张三,但是,那都只是我微不足道的侧面而已。如你所见,我的本体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肥宅,只是因为某一天偶然捡到了……」

  「肥宅?不对不对,你的本体其实是女生吧?」

  「……(绝句)」

  「阴暗面小姐,你其实是女生吧。」

  「……(稍加思索)……(拿出镜子)……(放回镜子)呃,冒昧地问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易容术完美无缺,混迹心海一年多也没谁发现我不是爷们啊?而且这回也没像上次见法师一样忘了易容成肥宅脸啊?」

  「看下面是洞儿还是把儿就行了吧。」

  「不要若无其事地说出了不得的话啊喂!谁要给你看啊小流氓!」

  「不不不,我已经看见咯。」

  「看见了个鬼啊!老娘的衣服是隐蔽33的超神装,就算最顶尖的透视魔神也看不到一根红色阴毛好吧!」

  「红色阴毛?算了这不是重点……阴暗面姐姐,你先低头看看……」

  低头。

  观察。

  沉思。

  然后,惊呼。

  「我操!出门忘记穿下装了!」

  「有忘记穿内裤的,哪有从卫生巾到内裤到裤子全都忘穿的。阴暗面姐姐,其实你不是天然呆,而是人人都能上的公车破鞋暴露狂吧!」

  「暴露狂你个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娘性癖很他妈正常啊!」

  「为什么不反驳破鞋?」

  「破鞋你个孙子啊!老娘还是处女啊!别TM玷污老娘清白啊!!!」

  「哈哈,开玩笑。我看见阴暗面姐姐的处女膜了。跟传说中一样,阴暗面只是个色气的大姐姐,才不是某些人认为的easygirl呢。」

  「你的视力是不是略微好了点啊!」

  「阴暗面姐姐为什么还不把裤子穿上?难道说真的是暴露……」

  「砰!」

  【神技·瞬间换装】,发动!

  「阴暗面姐姐,为什么下装是裙子……已经放弃掩饰自己性别了么?话说脸还是肥宅看起来好恶心啊!」

  「咳咳,小妹妹,我是男是女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好吧。重要的是身为邪恶代言人的我要帮你报复社会……」

  「不不不,有关系。我不要男性女仆。」

  「谁要做你的女仆啊死小鬼!不要得寸进尺了,你知不知道老娘是谁??!!」

  「知道啊。你是生活的阴暗面,世界上最善良的大美女哦。」

  世界上最善良的大美女哦……

  最善良的大美女哦……

  大美女哦……

  「呃……这种仿佛被催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我揉着太阳穴,苦笑道,「但是按照规矩,我只能为你做一件事,不能……」

  「那就不报复社会啦!我只想让帅气的阴暗面当我的女仆!」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给我好好当坏人啊混蛋!」

  「哎呀,当我的女仆,好不好嘛……」

  好不好嘛……

  不好嘛……

  好嘛……

  「嘛(妈)……」下意识地就跟着回音说了一句。

  「哎!」丑女开心地答应着,「好啦,既然你都叫我妈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你这个令人头疼的闺女吧!」

  「啥?不是女仆吗?」

  「女仆的话我还要给她钱的。但如果是你妈的话……女儿孝敬妈妈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好有道理!但是这道理对我来说太不友好了混蛋!」

  「闺女,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给我钱。」

  「好……」

  不由自主地就从钱包里掏出一把红红的钞票!

  「哇,真的给啊。传言你有被吸金的性癖,难道是真的?」

  「真的个鬼啊!」

  「那你倒是拿回去啊?」

  看着眼前的丑八怪开开心心地从我手中拿走刚刚还属于我的软妹币,心里这种空虚感是怎么回事……等等,作为从来不用微信支付的原始人,身上的现金已经是老娘全部的积蓄了,本以为这个月累死累活之后下个月可以不用吃白饭就咸菜了,结果却要去吃土???

  「谢谢孝顺的好闺女哈哈……有了这个就可以回赌场再赚一笔啦!」

  「给我好好还债啊!那可是老娘白天上课晚上带着瞌睡打工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啊混蛋!」

  我抓狂地扑了过来。

  「立正!」

  分明没有受什么控制来着,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哇,这么听话?不会吧!稍息!」

  「真的假的?不是在做梦吧?立正!」

  「稍息!」

  「立正!」

  「稍息!」

  「立正!」

  ……

  重复一万次之后,我脱力地栽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

  「咦?这就不行了?无论张三还是杨凡,不都是牛逼到不行的超级大能吗?」

  「玩法攻的哪个体力行啊……特别是这具异骸还她妈是肥宅,很鸡巴沉啊!」

  「哦。也就是说你的本体一点都不沉,对吧?」丑女露出了邪恶的笑容,「闺女,我要看你的本体。」

  「不给!」

  「哎呀,给我看看啦。求求你啦~ 好不好嘛~ 」

  「别……别过来啊!你那张鼻涕拉渣的脸摆出卖萌的表情凑过来好吓人啊!」

  「对吧?你也承认这一点吧?所以你忍心让我收一只死肥宅当闺女吗?」

  「好吧……服了你了……」我苦笑着坐起身,「外貌的话,我有一百套,每一套的屁股都比前一套的脸还漂亮,你想让我用哪一套?」

  「本来那套。」

  「……不,我的意思是说,每一套的屁股都比前一套的脸还漂亮……」

  「我不管。我就要你最开始的那一套。最开始的那张脸和那个身材。」

  「……老娘原貌很丑哦?话说这种搞恶堕的怎么可能漂亮?」

  「再丑我也要。」

  「比你还丑哦?」

  「比我更丑十倍我也要。」

  「……好吧。」

             【神技·换装解除】

  「呜呼呼,这不是还不错吗?普通的邻家大姐姐?类似这样青春满满的感觉。对了闺女,用你的能力给我变一个静电实验台吧。」

  「干嘛!」

  我吓得簌的一下坐起,然而能力早在我的意识之前就已经发动了。

  我现在被锁在实验台上,双手被举过头顶,拷在床头的木枷当中,手肘上下各有一个皮扣束缚着上肢的行动;我的双脚则同样被并排拷在床尾的足枷之中,膝盖上下同样有着皮扣。然后那个丑女给我带上不知从哪里弄到的眼罩,这样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到周围有仪器运转的声音,不禁大声惊叫:「喂喂喂,这到底是是什么东西?你要对我做什么?」

  「闺女,你很快会知道的。放心,不会有任何伤害。」丑女答道。这个回答让我更紧张了,我突然后悔起来,不禁想离开这个地方,才发现身体只能在小范围里扭动了。

  忽然,周围仪器的声音大了起来,经过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我觉得自己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虎视眈眈,吓得我大气也不敢出。突然,我感到自己的衣服下摆里伸进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暖暖的,一根、两根、三根……不知道多少个什么东西贴在我上半身的皮肤上:肩膀、脖子、腋下、肋骨、肚子、腰、盆骨、后背。然后,又有什么东西慢慢爬到了我的丝袜上,感觉黏糊糊的,整个大腿、小腿、膝盖、脚上……除了脚趾缝,全都盖满了。

  我惊叫道:「这是什么东西!」没人回答。又是一阵仪器运作的声音,然后,脚上那些东西似乎活了起来,在脚心、脚掌、脚趾、脚背、脚跟、脚腕上不断蠕动,似乎上面还有电流。随着这些东西的蠕动,这些了我难以忍受的痒感。机器刚刚运作那一瞬间,我就觉得满脚都是虫子在爬,奇痒难当。而仅仅过了不到一秒,透过丝袜,电流就在在脚上不断叠加至最大化,甚至麻痒的感觉直接升到了小腿上。

  我痛苦的扭动着双脚,虽然它们离得很近,但是由于有东西附在上面,根部不可能通过互相摩擦减少痒感。那东西简直是太厉害了,连脚背的痒痒都足以使我生不如死,更何况脚掌、脚趾、脚心……这些地方比脚背敏感数倍,还同时受着这样的奇痒,是什么滋味恐怕我自己都难以形容。我自幼怕痒,甚至一只小虫子在并不敏感的小臂上爬动都会痒得一哆嗦,而我的双脚更是碰不得的,以至于连凉鞋都很少穿。偏偏今天我脚上穿的还是丝袜,对痒痒更是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没有过渡,极其敏感怕痒的双脚一下子被最强烈的痒包围了。

  那双脚时而疯狂扭动,时而岔开脚趾上下抽动,时而叠在一起擦来擦去。但是不论怎样,那股静电和恰到好处的抚摸带来的痒感丝毫没有减轻,反而似乎伴随着绝望的挣扎而变强了,一双可怜的小脚在足枷的限制下做着各种最大程度的发泄。

  我本人呢?自然不用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在各种束缚下艰难地扭动身体,双膝不停地左右摆动,腰腹不断地抬起又放下,头一个劲的来回摆动,双手更是在空中攥拳又放开,想以动作来替那双以陷入痒坛深处的黑丝脚解脱。我的笑声更是不必说了,几乎就没有断过。事实上,突如其来的痒痒使我一下子蒙了,我根本只是在那里条件反射地不停地狂笑、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仿佛过了好几个小时,那机器才停了下来,我笑得满脸通红,全身是汗,眼泪浸湿了脸颊……我仿佛刚刚回过神来,嗫嚅道:「不要……好痒……妈妈,妈妈,你别再胳肢我了……我怕…」

  那个丑女却咂咂嘴,说道:「对不起,我想用你测试人在瘙痒下各种生理指标的变化,你刚刚才替我做了10分钟的第一次脚部实验,为了确保实验的科学性,我必须在脚上再重复4次,然后还有腋窝、肋骨、腰腹、大腿、膝盖……每个地方至少要5次,每次至少10分钟……」

  「不……」我绝望的叫道,「不……求你了……不要,刚刚都快把我痒死了……不要再来了……」说着,一道泪痕不争气地划过了脸颊。

  「对不起,实验要继续。你放心,绝对没有危险的。」说着,她又按下了按钮,这次抱在我美丽修长的大腿上的机器运作起来,把同样的痒感带给了我的双腿。我最怕痒的地方就是大腿了,这下可有我受得了。双腿虽然紧贴着,但对减轻痒感没有丝毫的帮助,反而静电在上面更容易扩散,甚至连脚上都串上了微微的痒意。

  但是我根本感觉不到脚了,现在我全身好像只剩下了腿在,而它们根本就是传播痒感的恶魔!腿比脚面积大得多,更何况我最怕痒的地方就是腿,这使得我这次真的只能大笑不止了。刚刚是忘记求饶,现在则是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词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狂笑着,度过了一生中最漫长的10分钟。等到折磨停下时,我满脑子一片空白,神情恍惚,身子不断地颤抖。要知道这台机器可是我能力的产物,即使是挠布满老茧的部位,都能奇痒无比。我偏偏又是一个怕痒怕的要命的女孩子,这样的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好像只休息了1秒钟似的,对腹部的折磨又开始了,我继续不停地笑……笑……好在腹部不适那么怕痒,又没有丝袜这样的东西助纣为虐。但是挠的时候腹部却完全吃不上劲,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比之能稍微动动的腿脚而言,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这一轮胳肢的,可是下面还有肋部和腋部的节目呢!我这时反而什么也不去想了,任凭自己的肌肤被胳肢,只是用大笑作为惟一的发泄。等到一切都结束后,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地狱里。附在身上的瘙痒机器都被移走,身上的镣铐都打开时,我也没有任何感觉。

  「哎呀,好闺女。能把你挠到这个地步,我也算此生无憾了。」丑女乐呵呵地凑了过来,那笑容除了丑陋和恶心已经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了。

  「操!」

  除了这一个优美的中国话,我还能说什么?

  「呐,你听说过我们城市附近的百桥镇吧?传说,在那个镇上,只要在一昼夜之内踏过一百座桥,就能让时间倒流、死人复活——前提是不使用超能力哦。」

  「那不只是个传说……」

  「有阴暗面姐姐的神通在,传说也能成为现实,对吧?」

  「喂!」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丑女的人影刚刚从楼顶的边缘掠下。

  这里是……

  这里是他妈的十四楼啊啊啊啊啊啊啊!

  「来救我吧,姐姐。如果我还值得一救的话。」

  「操操操操操!这他妈叫什么事!」

  我虽然不高,却不像一些所谓的女士一样,喜欢蹬高跟鞋,而是穿着一双薄底休闲鞋,配上白棉短船袜。这种清纯的形象曾吸引许多男生……屁嘞,像我这样的怎么可能被人喜欢……

  此刻,我一头短发沾上了些许汗水,在月光映照下微微发亮。我没有穿鞋袜,一双36码小脚就这么放在青石地砖之上。一个书包旁边,随意放着一双征尘遍布的休闲鞋和两只被汗水湿透的白色棉袜,由于长时间的行走,脚尖的部位已经有些发黑,而左脚袜子脚掌前端的位置上,赫然在雪白中开出来一朵红花,如同雪中梅花般地刺眼。

  我皱着眉头,将左脚抬起来,搭在右大腿上,看着自己的脚底。

  长时间的步行,加上并不适合远程徒步的休闲鞋,使我的双脚都磨得很痛。而我左脚更是磨出了一个水泡,当时我没注意,结果磨破了,而且还磨出了血。在硬撑着走了一段路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像现在一样,坐下来,随意甩掉鞋袜,放松酸痛疲惫的双脚。

  我忍着疼痛,颤抖着用含酒精的湿纸巾为自己消毒脚底的伤口。每擦一下伤处,白色的湿纸巾就会多处一抹鲜红,而乙醇遇到新鲜血液这一催化剂后加速挥发,产生的神经刺激将连续的痛觉信号传到我的神经中枢,带来痛感。

  我默默地为自己清理着伤口,尽管这很痛,但我心里,却一直在催促着自己:快一些,再快一些,时间,只有一昼夜。

  消毒在刺痛中完成,我再撕开一片酒精湿巾,把它用创可贴固定在自己左脚伤处,然后套上袜子,把脚蹬进休闲鞋。起身瞬间,左脚的感觉神经再次用痛觉向我发出了抗议,但我选择了无视。我打开手电筒,照着一份打满了标记的旅游地图,继续迈向黑暗中的百桥镇……

  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我手上的地图,已经打上了三十来个勾。每一个勾,就代表一座已经走过的桥梁。

  我看着第三十七座桥发愣,因为这座桥就这么立在水田中,两边都不着地。我站在水田边,桥离我却有十来步远。

  我不知道的是,这里本来是一片泥地,有一条小溪,桥就从小溪上跨过。然而半年前,一位农民买下这块地后,直接围田放水,把此地变成了水田。中间的桥么,也就没理它。

  不管怎样,先走过去再说吧。

  我抬起左脚,一扬手,休闲鞋轻轻地飘落在泥地上,露出一只被白袜包裹的脚。袜子的底部已经明显发黑了,脚后跟的部位还有些磨损。前脚掌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被汗水一次次润湿,显出暗红色。

  我又用同样的动作,脱下了右脚的鞋子。想想穿着棉袜下水田有些不妥,索性坐下来,开始脱袜子。右脚的袜子一脱就下来了,我把它里外翻过来,晾在鞋面上,想让它晒一晒太阳。

  我伸手去扒左脚上的袜子,刚脱到四分之三,我突然觉得前脚掌的伤口猛地一阵刺痛。我「咝」地吸了一口凉气,轻轻换了坐姿,盘腿而坐把左脚抬到右腿膝盖上。

  我低头看了看伤处。原来伤口结的痂跟棉袜粘在了一起,刚才这一褪,把伤口刚结好的痂给揭起来一半,痂盖下面,缓缓地流出来一滴血,流过前脚掌,吸进了脚外侧的袜子之中,缓缓扩散开来。

  我咬咬牙,把袜子全部褪了下来。并不很疼,不过这么一来伤口又暴露在自然环境中了。我不及细想,只是用袜子抹了抹伤口渗出来的血,贴上一张普通止血贴——不防水的。

  然后,我就这么踩进了泥水里,走向那座桥。

  夏初的阳光,把水田里的水晒得暖暖地,我并不觉得冷,反倒有种惬意的感觉。我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向那座桥。

  走上桥的阶梯,是有些粗糙的青石板,还好,并不很硌脚。我一步一步走上去,又一步一步走下桥,回到那有些暖和的泥水里面,开始往回走,很快就走到了离岸边只有一两步的地方。

  这片地之前种过水稻,收割后,大多数秸秆都被连根拔起,只有少数在水田边缘的,还有一寸左右留在泥地上。灌进水后,它们就在泥水中完美地隐藏了起来。它们个体很细,只有两毫米左右的厚度,而且并不十分结实——但是相当尖利。

  我赤裸着的左脚,正好对着其中一根踏了下去。断秸秆扎到了我柔嫩的脚心与足跟交接处,先是让那里的皮肤发生弹性形变——就好像是一根平头棍子顶到一张挂着的被单,然后扎破了皮肤,开始深入。此时,我感觉到了刺痛,但是我却没有及时转换重心,于是秸秆扎入得更深,然后,断了。我脚底吃痛,重心不稳,扑倒在了岸上——幸好离岸近。

  「啊……好痛……」我低声呻吟着,一手撑地,翻过身来,把还浸在水中的双脚抬起,收回。

  那根秸秆在左脚脚心与脚跟相接处扎入,扎进去接近一个半大拇指指甲盖深度,还有一点点尾巴翘在外面。我用指尖捻住秸秆的尾部,往外抽出。并不很痛,也许因为已经麻木。没怎么出血,我草草穿上袜子,然后把脚蹬进鞋子——左脚刚才被扎的地方有些痛,但我也没怎么在意。

  或许过会儿就好了吧。

  我站起身,左脚又是一阵疼痛。我咧了咧嘴,尽量用脚跟着地,尽力掩饰但仍然有些瘸地离开了水田,前往下一座桥。

  我不知道的是,刚才的那根秸秆,有两三毫米长的一段,还留在我脚上,断在了肉里。经过两次受伤,我的左脚已经伤势不轻,而且伤口直接接触泥水,更有感染的危险。

  而更艰巨的考验,还在后面等着我。别忘了,我才走了不到二分之一……

  脚上全是汗和水,闷在鞋子里很难受。我索性脱了鞋提在手里,只穿着袜子赶路。清凉温润的石板地并不硌人,反倒抚慰着我的伤口,仿佛让前脚掌的伤口没那么疼了——但是左脚后跟处却仍然是走一步疼一步,使我眉头紧蹙不展。不过,我还是说服自己无视疼痛,走过一座又一座桥梁。

  出乎意料的是,第五十座桥是一座断桥。两侧桥身之间,断开了大约一米的空档,暴露出那些百年来一直默默守候在此的青砖,并可以从期间看见下面的潺潺流水。也因此,桥头立了一块木牌:「危桥,勿近。」

  当然,有人在整修这座桥。不过日当正午,工人都吃饭休息去了,只有他们的工具:水泥铲、水泥桶、锤子……散乱地扔在桥上。

  我想:「既然能承受得起数个工人的体重,我就更没问题啦。」于是我提着鞋,轻轻踏了上去。

  走了两步,我突然觉得桥面有些黏脚,而脚底有些发热。低头一看,自己正踩在一片未干的水泥之中。

  然后,就是烧灼般的剧痛。碱性水泥对于伤口的烧灼是剧烈的。理论上来说,这种痛楚会消灭伤口上所有已感染的细菌,不过前提是伤者能忍受。

  我痛得叫了一声,然后不顾一切向前冲去——至少先过桥!

  但是,左脚烧灼般的疼痛又令我乱了脚步,右脚正好踩到了桥身断口边缘,顿时脚心被划破了一道有半根中指长的血口子,不深,但是被水泥一蜇,更是痛不可当。

  冲过桥,我一屁股坐下来,惶急地去扒脚上的袜子——袜子浸透了水泥,还在不停地制造痛苦。

  我几乎是将两只袜子撕扯了下来,随手扔得老远。

  由于穿了袜子,双脚看上去还是很白净——水泥的固体都附在了袜子上。但是双脚上的伤口——包括左脚前脚掌上的和右脚上的新伤——都不出血了,却显出吓人的白色。

  水泥引起的剧烈神经收缩在带来剧痛的同时,也在短时间内封死了每一个毛细血管,完全止血消毒。

  那双袜子是不敢再穿了,但我这时才发现,刚才在桥上,剧痛与慌乱之中,手上提着的鞋子掉进了小溪里,此时已不知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呆呆地看着流水,看看那双已经不能穿的袜子,再看看自己的脚,苦笑了一下,只好站起身来,赤着脚向前走去。

  刚迈出一步,左脚先前被秸秆扎到的地方又是一阵疼痛。我疼得一颤,抬起脚来看,发现由于刚才剧烈的神经收缩,那根断刺被挤出了皮肤。我倚着桥栏杆,轻轻把那根断刺拔了出来。血珠缓缓冒了出来,渐渐扩散成图钉大小。我用衣袖抹了抹,放下脚,抛开第五十座桥,接着往前走去。

  如果有人此时从窗户探头出来往外看,他会看到,一位身穿校服的少女,赤裸着素白无暇的双脚,缓慢而坚定地一步一步前行。每走一步,身后的青石板路上,就印下一个淡淡的足印。其中有着更淡血印子,仿佛是没印好泥的图章……

  斜阳暖照,已是下午五点半时分。我轻轻坐在了水边,随手将地图放下,地图上已经有九十八个圆圈,每一个圆圈,都代表着一座已经走过的桥。

  我脚上穿着一双从小贩那儿买来的雨鞋,没穿袜子。

  我轻轻把左脚的雨鞋褪下,露出一只由于闷热和鞋子不合脚而磨得一脚伤痕的素足。脚后跟上和大脚趾外侧,都磨出了血泡,而前脚掌上的旧泡则被再次磨得皮开肉绽,往外渗着血。

  我再褪下右脚上的雨鞋,其实除了脚掌上没有皮开肉绽外比左脚好不到哪儿去。我轻轻叹了口气,把双脚浸入凉凉的溪水中。几条小金鱼游来,轻轻亲吻着我的伤口。

  比起自己的脚,我更犯愁的是桥的事儿。我已经在整个镇子里走了一圈,但只找到98座桥。

  操!这他妈什么狗啊!不是传说中的百桥镇吗?

  我不死心,重新穿上鞋,忍着一步一痛,走向一位过路的大叔。

  「叔叔,您好……请问这座镇子真的有一百座桥吗?」

  「一百座不知道,九十九座是一定有的。」

  我的眼睛亮起来了,仿佛看到了希望。

  「您看,这些是我走过的……请问还有一座在哪儿呢?」

  「哟呵,小姑娘不错嘛,居然走过那么多桥了……」大叔笑着看看地图,「对,还有一座桥,在对面那户人家的天台上,一般人不知道。」

  「谢谢叔叔!」我兴奋地跑向那栋古色古香的老平房。

  「奶奶,您好,我想走一走你们家楼顶上那座桥行吗?」

  老奶奶停下针线活儿,抬头笑眯眯地看着我。

  「哟,这孩子,谁告诉你我家楼顶上有桥的?行,我带你去。」

  我礼貌地把鞋脱在了门口,赤着脚,跟着老奶奶上楼。

  果然,在这栋平房的屋顶,有一座迷你桥,只有一两米长,通向隔壁另外一栋无人住宅的房顶,桥身上还像模像样地刻着「如意天桥」四字。我只消一步,就跨了过去。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我隔着桥,指着地图问老奶奶:「奶奶,您看看,还有没有哪座桥这图上没有的啊?」

  老奶奶仔细看着那张图,眉头紧皱。最后,我似乎发现什么,道:「还有一座桥,在这条街出去的地方那户人家,你可以直接从这栋楼下去就到了……」

  我一阵风一样掠下了楼。

  「唉唉,小姑娘,鞋不要啦?」老奶奶郁闷地道,「那座桥,没鞋你可过不去哦……」

  我迅速跑下那栋无人住宅的楼梯,跑到院子里,全然不顾自己的赤脚。

  「笃」地一声,我光赤的右足直接踩上了一块钉着钉子的木板。一根有两三公分长的短钉完全没入了我的脚心。

  脚心是女孩子最敏感的部位之一。我无法忍受这样的痛,惨叫一声,滚倒在地。

  但当我一睁眼望天,却发现太阳已经只剩下半个红圆在天边缓缓沉没。我近乎以断腕的勇气,一手拔出了那块带钉子的木板。鲜血立刻涌了出来,但我已无心理会那令人晕厥的疼痛。我站起身,擦擦眼泪,继续奔跑。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血脚印。

  原来最后一座桥是一根独木桥,但却被改建成了一户人家的防护墙——糊在砖墙上,上面支棱着无数碎玻璃片。在落日最后的余晖下闪烁着充满穿透力的金芒。

  我攀上了墙头,看着这条「水晶之路」,犹豫了。

  我抬起右脚,看到足底已经沾满鲜血与灰尘,还在滴血。

  我看看地图,上面已经有99个圆圈。

  我看看天空,想起了昨天晚上从楼顶跳下去的丑八怪。

  我再看看落日的余晖,最多还有一分钟就会完全收敛在地平线下。

  我下定了决心。

  我摘下书包,朝面前的玻璃片不停地砸,将它们削短了许多,然后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上。

  疼痛使我流泪、使我哀鸣,但我仍不停地重复着那组动作:砸碎玻璃,赤足踩上。每走一小步,我身后就留下一片被染红的碎玻璃渣。我的脚底,已经是血肉糢糊,疼痛已经使我的双脚失去知觉,我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缓慢、痛苦而坚定地,走向桥的另外一边。

  终于,在落日完全沉入黑暗前一刻,我踏上了对面的水泥屋顶,在身后留下一条血染的水晶桥,和一双掺杂着细碎碎玻璃渣的脚印。

  结束了……死小鬼……

  悠悠醒来的时候,那个丑女正趴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瞪着我。

  「为什么要当催眠师?」

  「因为脱不了单……想当坏人……想开后宫……想玩弄女孩子,还有可爱起来不输女孩的男孩子……」刚醒来还不太清醒的我,无法拒绝对方的问题。等等,清醒时似乎也拒绝不了?

  「骗人。但凡有你一半的善良和坚强,就不会缺人喜欢好吧。」

  沉默。

  半晌,我轻轻地回答:「其实原因是啥我自己很清楚。用我朋友的说法来说,我活得太掉价了。我属于那种,如果把你当朋友,你半夜喝吐了给我打电话,我就能猛骑半小时车去你那,然后陪你坐到天亮的女生。关于我的传言里似乎有这一段?我的一位抑郁症朋友,病重的那段时间一睡着就梦见被没有脸的人追杀。然后那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吧,她不睡我就一直陪她醒着,天天大半夜的东闯西逛,傻瓜一样。高考在即把课翘了插手朋友家事,这样的蠢事我也干过。用我妹的话说,我是动漫中后宫男一般亚撒西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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