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整夜的雨在將近凌晨時才停止，從烏雲後探出臉穿透不過厚重的窗簾布，僅有微弱的光線鑽過窗簾間的隙縫照射進室內。

雙人床的床墊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修長的手臂從被窩裡探出，蔥指在冰冷的地板上來回摸索，最後將從地面上撈起一件黑色襯衫拉回被窩內。

躺在被窩內的敦忍著佈滿全身肌肉的酸疼感，慢動作地套上襯衫後把自己縮進棉被裡，把自己的身體像胎兒那樣蜷縮起來。

超過三次後敦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記他們一共到底做了幾次，只曉得之後想辦法弄到點事後藥……

記得那東西吃下去後會很不舒服，可是不吃不行。

只是都隔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吃下去根本不知道還有沒有用?

黑暗的被窩外傳來門鎖開啟的聲響，踏入臥室內的芥川看了眼恐無一物的瓷磚地板，隨手將手機擱在桌面上。

「醒了？」

回應他徳是一陣沉默。

「太宰先生表示偵探社那會替妳處理。」

「————！」

聽到芥川口中蹦出的那個名字時，把自己藏在被窩內的敦掀開棉被緩緩坐起。

「太宰先生他有說什麼嗎？」

「只有一句話：『酒量不好的人隨時要記得節制』。」

聽到這句話的當下，敦的內心湧起了股想號啕大哭的衝動。

太宰先生的頭腦那麼精明，肯定會猜到他們倆在昨晚發生的事，那麼這句話就成了太宰為了不捅破紙窗戶而特地捏造的溫柔謊言。

那張令人懷念的臉孔從記憶深處再度浮現，又如同漣漪般消失在黑暗中……

敦掀開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褥，拖著自己那佈滿吻痕及咬痕的軀體搖搖晃晃的下床朝門口移動。

見敦似乎打算離去的芥川探出略微冰冷的手掌扣住敦的掌心，將她整個人撈進自己的臂彎裡。

「妳要去哪？」

「去偵探社……」

敦嘗試推開他，無奈過度疲勞的身體根本幾不出多少力量，就算芥川不使用羅生門也能輕易捉住她。

「都已經給妳請好假了，何必急著走。」

芥川的手指輕柔的撩撥那頭看上去相當柔順的銀髮，低頭將自己的下頷輕放在對方的頭頂，平靜的語氣裡夾雜著淡淡的孤獨。

聽出芥川的話語內隱藏著挽留意圖的敦仰起頭，朝霞色的雙眼若有所思地與比自己高出一顆頭的青年相望，揚起手輕碰那張還殘留著疲勞神色的臉蛋。

「你再回去睡一會兒吧。」

「妳也一起來。」

「為什麼？」

「要是睡著了，妳就會從在下身邊逃走。」

芥川放開手中的髮絲，骨節分明的手掌與對方十指相扣。與其說那是是強烈佔有慾的表現，不如說更像是個害怕重要的事物從身邊消失的恐懼。

看出芥川不會讓她輕易離開，敦便順著他的意思回到床鋪，一隻手攬住他的頭讓他依靠在自己胸前，像在安撫孩子那樣一遍又一遍的輕撫著那孱弱的後背，直到摟懷裡的人發出安穩的呼吸聲才停止動作。

敦在抽回手後輕手輕腳的離開床，踩著貓兒般無聲的腳步來到臥室門口，離開前回頭看了眼在芥川那張鮮少露出安穩表情的睡臉。

「……對不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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