ＩＦ世界：

艾因雷拉．維希特，維希特當主設定

捨棄家名、奧斯卡的雷爾哈爾尼教授。

*

艾因雷拉醒過來時，睽違二十年的兄長就坐在床邊。無論他寫過多少信，透過校長去邀約他，卻總是拒絕見他的哥哥就在房間裡。

他一時無法言語。

逆光下，他看不清他的情緒。

『醒了？』

聲音從一個娃娃傳來。眼淚毫無預警落下。

幼年他落入覬覦維希特家族秘密製造的陷阱，結果是，哥哥被他烙上詛咒。

『你再睡下吧』娃娃碰碰他額頭『你體內的毒素還沒有褪盡。』

艾因雷拉搖搖頭，睜著眼拼命、拼命的想把人的模樣刻入心底——在幾個小時以前，他差點以為自己會徒留遺憾死去。為什麼自己依然天真？幼年的錯還不夠深刻嗎？

『聽話』娃娃又摸摸他臉頰，果然沒有人的溫度，可，他很懷念『怎麼又哭了呢？』

是哥哥。

他嗚咽著，淚水漫爬。

真的是哥哥。

如同幼年在孩子房那樣，每當他發燒，就會看顧他整晚的哥哥，是那個雪地爆炸後，離去他而走的哥哥。

他的哥哥，此刻近在咫尺可觸及的距離。

『別哭啊』娃娃小小短短的手晃啊晃，彷彿要擁抱他『好好睡吧。』

不要。睡了的話，你一定就走了。

跟那時一樣。

『艾因雷拉』娃娃做出困擾的動作『你是好孩子，聽話吧。』

驚喜著再度被叫名字，平日即便真的很偶然遇到，哥哥也只冰冷有禮的稱呼他維希特當主。

哥哥動搖了什麼？他不清楚，然而此刻不趁勢追擊的話，他預感他不再有這個機運。

「除非你答應我，我醒來的時候你還在。」

沉默良久。

『…我答應你。』

再度醒來天色全暗。

艾因雷拉迷迷糊糊，體內的毒素仍未褪盡，特殊的毒，依照魔力容量有不同層次的性質。

他要慶幸自己魔力稀缺嗎？

此次事態涉及政治，幾乎動搖了國家所有階層，他不會是第一個受害，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受害。

房內太安靜。

他倏然翻身，往床邊望去，空無一人。

不在。

哥哥，又騙了他嗎。

熟悉的痛苦再度覆蓋他。

八歲那年，他輕率地聽信他人魅惑的言語，以為那樣做，便能夠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結果是，哥哥從關押了十四年的牢籠走出，聲音卻被無知的他永恆烙上詛咒。

吟詠是魔法的根基之一，每一句話環環相扣，編織成所要的現象。

哥哥的聲音被詛咒，他不能吟詠生成魔法。

「騙、子」

無可抑制的淚水從心的深處湧上。

「明明、說好了，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騙子——嗚——嗚——」

纏繞著他二十年的後悔支配了他所有思緒，那一天那一夜，他失去了「雷爾哈爾尼」，失去了他半個靈魂，他果然一點也沒辦法習慣，被哥哥當作外人看待。

『艾因雷拉？』房門被推移，光滲入『你醒了？』

他以為那樣就能夠保護他。

雷爾哈爾尼沉默望著終於睡去的容顏，沒什麼變化，艾因雷拉的睡顏依然與幼年相仿，紅潤光澤，像顆清脆的蘋果。

唯一差異就是成熟些，是大人了。

用娃娃碰了碰他臉頰，想起小時候弟弟喜歡拿著娃娃到孩子房跟他度過下午時光。

他一直都在牢籠，但那裡，有著他心愛的半個靈魂。

此次的事態實在太過嚴重，是他疏忽了。

他沒料到，他們竟然真的對國家中樞的家主詛咒下毒，要不是艾因雷拉魔力不多，毒素難以擴散，否則真的要出大事了。

實際上也真的出大事，正因艾因雷拉被綁架，他們意外順藤摸瓜出不少名家也被同一批人用同個方法控制。

他抬眼望了望窗外，黑色烏鴉禮貌地敲敲窗。

『那些人都抓到了嗎？』

【抓到了，一個不漏。不過，你可以收起你的殺氣嗎？】

『我沒事。』

【看著不像沒事……啊，別瞪，意外而已，畢竟，平日的雷爾哈爾尼教授可不會有此等失態呢。】

『不就是因為你們失職嗎？』

【無法否認。】

『其他的名家當主們還好嗎？』

【……不樂觀。仍有幾個昏迷惡夢。】

『請不要把我弟弟當作誘餌，這跟我們約定的不一樣。』

烏鴉扇扇羽翼，尷尬轉移內容。

【呃，沒有，其實我們也沒想到他會落入那麼簡單的陷阱。】

『……』

【好吧，確實是有人提議……欸欸，等等！詛咒蔓延過來了！】

『請不要再有下次了。』

【不會有了，畢竟這次已把國家毒瘤一網打盡，你安心吧。】

『有關其他名家的狀況，我晚點把東西送過去給您，畢竟毒素與魔力量成正比，即便是中和，你們還是得密切觀察。』

【……真的很抱歉。】

『反正贊同的不就是那樣想』他安靜望住烏鴉『現任維希特當主的魔力太少，即使被詛咒下毒，也不會那麼快死，甚至能拖延時間，做誘餌正好。』

【……】

『我說對了？』

覬覦國家權力的人其心滿是黑暗的醜陋，二十年前發生在他們家的爆炸事件便是那群人試驗起源。卻不知幸與不幸，他被弟弟詛咒的聲音成為了他能夠保護弟弟的屏障。

『為什麼哭？』從廚房端來煮好的食物，裡頭加入解毒的素材，娃娃爬上床鋪，微笑的挨近不成聲的人旁『毒讓你不舒服？』

「……別丟下我」

『……我不是和你約定好了嗎？』

「騙子，我剛剛醒來的時候你不在。」

真讓他懷念。

雷爾哈爾尼凝視著哭過紅腫雙眼的人氣呼呼的臉頰，幼年有過幾次這樣的經驗，他被生氣的艾因雷拉捶著，當時他的表情便是如此。

人在脆弱的時會退化成小孩，艾因雷拉此刻對他抱怨，一如他們分離之前的對話與肢體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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