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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的不伦亲情1-2.33 - 15,2

[db:作者] 2025-07-20 01:25 5hhhhh 3220 ℃

  我在琢磨该不该告诉她真相,但为了避免刺激到她,我还是编了个瞎话,「我在想,也许他那天早回来了,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进来看到我们了,但他不想打扰我们就自己悄悄出去了」

  周妤狐疑地说,「那他不应该是提着菜刀进来拼命么?怎么会自己跑掉?」

  我摊摊手说,「你家男人你了解,我又不了解他性格和作风。」

  周妤微微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可能,这两天我觉得他在怀疑我外面有人,搬了家,还找借口拿了我的手机走了。不过,我的手机里没有和你聊天的内容,我连你的电话和微信都没。随便他去查。」

  「偷情倒也算了,现在人家是威胁要告我强奸」我苦笑着看着周妤。

  周妤露出不安的神情,「那他到底是觉得我们是偷情还是你强奸我啊……」

  「如果他只看了后半段……」

  周妤凶狠地看着我说,「你混蛋,你不要自我感觉良好,我后来迎合你是怕你一时冲动伤害我,想让你早点完事」

  周妤脸上划过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那天你是看着我洗澡的,内衣我也同时洗了,当时是生怕留下什么被他发现。」

  我觉得我已经听到我想要听的了,我点点头,说「那我就当他是敲竹杠了,大不了赔几个钱。」

  周妤显然有点底气不足,自言自语地说「万一他要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怎么办」

  我笑着说,「你把证据都破坏了,这下你便宜了我了。」

  周妤作势要打我,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周妤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我也不多想了,反正他没有证据,我不承认就是。

  上岸的时候她有点腿软,我一把把她抱了上来,她脸红了一下,远处的救生员小哥向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周妤捏着我的发达强健的肌肉说,你身材这么好,都是这家健身房练出来的么。我摇摇头说,「可不是,我在学校里就是搞体育的」周妤说,你是体育特长生么。我说不是,我是正常考进来的,只是正好有项目特长,就学校揪住了猛练。

  我在健身房门口等到周妤出来,跟她要告别。周妤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说什么?周妤说我忘记带家门钥匙了,那个李他要很晚回来,你帮我去宾馆开个钟点房行吗?

  我说开什么房间啊,你自己逛逛街溜一圈时间过得很快的,实在不行找闺蜜出来喝茶吃饭啊。

  周妤叹口气说,我手机坏了去修了没带在身边,出来也没拿身份证。现在才发现,没手机寸步难行,啥事都干不了。

  我心里有点紧张,心想这怕又不是给我下套呢吧,这个忙我没必要帮啊。

  周妤像看到了我的担心,她把自己的包打开给我看说,你自己看看啊,我是骗你的吗?

  我拗不过她,到了旁边的一家星级连锁酒店,用我的护照给她开了一间房。

  前台小妹看了一眼周妤说,如果你们是两个人住的话,两个人的身份证都要登记的。周妤说不必了,我不住,他一个人住,我家就住在旁边。

  我把办好的门卡交给她,她说你要不要上来坐坐,我连连摆手说不要了我还急着回去。周妤说那好吧,要么一楼大堂吧喝点饮料?

  我点了一杯冰咖啡,周妤看到惊呼了一声说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还喝冰咖啡?我尴尬地笑笑说,我这个人一贯怕热不怕冷的。

  我的位置正对着酒店大门,坐了不到10分钟的时候,突然一辆警车停在了酒店门口,下来两个警察直奔前台。前台的小妹抬头往我这边指了一下,我心里突然莫名的紧张,有种不祥的预感。

  两个警察果然是直奔我这边过来了,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直接问我,「请问你是周一吗?」我说是。周妤吓了一跳,站起身惶恐地看着警察。

  那个年轻警察说,「我们是某某警署的,现在依法传唤你跟我们回警署接受调查。」周妤脱口而出,他犯了什么事了,为什么带他走。

  那个年长一点的警察打量了一下周妤,问道:「你是和他一起的吗?你们什么关系」

  我赶紧说,「她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只是在这里喝茶聊天的」

  年轻警察呵斥道,「我们在问她,没有问你!」然后年轻警察对着周妤说,请你出示身份证号码?

  这时候那个年长的警察咳嗽了一声,说无关的就不要盘查了,直接带周一走吧。

  在被警察押往警署的路上,我回想了下周妤的全程表现,也都是震惊和不安中的,我想她也没手机没办法发出什么指令的,再说了也不需要这么费劲啊。

  我被带去的这家警署规模挺大的,在讯问室里,那个年长的也就约摸30多岁的警察和另一个女警察向我宣布,我涉嫌非法侵害,要求我配合调查。

  我脑子有点乱,因为没想好怎么说,我只是说他们应该是认错人了。两个警察看问不出什么,互相对视了一眼,那个男警察说,我们不怕你嘴硬,你要是主动坦白,我们会酌情从轻,现在既然你不配合,我们可以依法滞留你24小时,24小时之内我们会有同事完成调查取证,你就准备被刑拘吧,那时候再说什么,就来不及了。明白了吗?

  我麻木地点点头。那个男警察把我带出讯问室,送进了一间里面已经有两个人的侯问室,锁上了门。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警察关在号子里,另外两个室友一个老头一个小伙,看不出什么事进来的,他们自始至终也没看我,只是坐在很矮的长条凳上发呆。

  大概是防止犯人自残,长条凳用泡沫塑料包了个严实。但这个凳的高度很低,坐着很不舒服,又不能躺在地上。

  后来两个室友依次被提审,有人出去又有新人进来,被叫出提审的,有回来的,也有不回来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到晚上的时候,牢里的人已经完全不同了。

  但我再也没有被叫出去过。

  因为坐得很累,警察送来一些被子和垫被的时候,我不知不觉就躺在上面睡着了。

  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死死地压住动弹不得,特别是头,被一床被子裹在那里,有人用力压住我的脖子,我的手被反剪在背后,然后感觉到我的身体被被单裹住,然后是一阵狂乱的拳打脚踢。

  被痛打了一阵,然后我被翻了过来,但头和嘴还是被蒙得死死的,这帮人开始用脚踩我的肚子,他们故意避开肋骨,直接踩我的肚子上软的地方。我痛得像虾米一样弯起身体想要侧躺过去,又被人强行扳成仰卧,他们开始隔着被单踢我的膝盖,钻心地疼。我知道这时候反抗是无益的,只能放松自己的身体,装成无力的样子。

  打了一会儿大概他们也打累了,消停下来开始窃窃私语。抓我手的人感觉也力气松动了一点。我咬咬牙,奋力挣脱了自己的双手,忍着剧痛翻过了身,顾不得膝盖的剧痛。我一把抓住了那个刚才抓我手的人伸过来的胳膊,手往他肩上一搭,借力把他拉倒在地,站起来靠在墙上。

  我才看清楚一共四个人在那里,除了刚被我拉倒的,其他三个似乎露出很惊讶我还能站起来的神情。其中一个稍微瘦弱点大概是刚才蒙我头的小个子伸手来揪我的衣领。我想起教练教过我的,看准了他的身形,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剩下两个这时也向我冲过来,最先躺倒的哥们却抱着我的腿把我给别倒了,我顺势搂住翻了个滚,避开那两个人,然后飞快地给这哥们太阳穴上来了一拳,他一下就软了。

  那两人开始拼命往我的头上踢,我抱着头滚了几下。他们中间一个比较强壮的看起来像头目的家伙伸手揪我的衣领,小擒拿这手我熟悉了,我揪着他的手臂,用脚踹了他的膝盖一脚,他一下跪下来,我翻身骑上去,扼住了他的喉咙,这家伙的脸上全是恐惧。最后一个还完好的人,用很惊慌的声音说,兄弟,别下重手。

  这时门锁哗哗一声开了,警察的脚步声进来了,一个警察大喝了一声,住手。

  我松开了那个家伙的喉咙,正要站起来,突然脑后挨了一警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觉得浑身疼痛,特别是头,发现自己已经被上了手铐,躺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我很难受,但房间里没有水喝,我只能再沉沉地睡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我再次被提到讯问室,这次换了两个新的警察,两个警察阴沉着脸对我说,你在等待讯问过程中在讯问室里与人斗殴,造成他人受伤,情节恶劣。因为你是初犯,我们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但要对你行政拘留。中午会给你办手续,通知家属。

  我站起身说是他们先动手打我的。警察反问我说,你怎么证明呢。我说那几个人就是证人。警察不耐烦地说,我们会调查的。警察问我要家属联系方式,我给了舅妈的手机。

  中午的时候,我被再次叫了出去,一个女警察给了我一张行政拘留通知书让我签字,她拿好以后说你家属已经来了,你可以见她。然后她想了想,低声对我说,你如果有异议,可以申请复议,申请复议期间拘留暂缓执行,你可以让你家属担保你出去等结果。

  我抬头看了眼这个女警察,看到她眼里并没有凶狠和严肃,而是一丝温柔和同情的眼神。我感激地点点头,向她道了谢。

  这时那个男警察进来了,他鄙视地看着我,说你身上的刑事案还在调查,调查期间你不能离境,如果离开本市必须向派出所报备,手机必须24小时开机,随时等待传唤接受调查。我麻木地点了点头。他提高了音调说,你在传唤期间殴打其他犯人,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制止,你这样的行凶行为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

  还好其他人伤不重,也有部分责任,否则你罪责难逃,抗拒司法罪加一等!

  我喏喏地称是。

  舅妈在办手续的时候强忍着没有说话。走出了警署舅妈非常生气地瞪着我说,滞留你调查而已,这样的小事你都沉不住气都要和其他犯人打架?你是有病吧。

  虽然说得很严厉,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摸了下我的脸,看我的脸有没有肿。我挽起裤脚管,膝盖下面红肿了一片,这时我突然想到这帮人其实非常狡猾,虽然他们这样用力打我,但无论是打我的胸腹还是腿脚,都是避开了骨头,虽然没有骨折,也看不出明显的皮外伤,但真的是让我吃尽苦头。

  舅妈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爸早上已经到了,怎么也打不通你电话,问到我这里。我只好跟他说的实话,你心里有点数,你现在赶紧回家洗个澡换身衣服,我送你到你爸酒店去。至于今天的事,我们会想办法。

  我赶到我爸下榻的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条件挺普通的一个部队开的酒店,他的几个战友就在这个酒店的二楼饭店摆了一桌,我直接进去饭店包房,屋子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我爸坐在正中间,从来没有过的红光满面,他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的膝盖还有点不舒服,走起路来有点僵直,但我坐到老爸身边,他把手搭在我肩上的一刹那间,我的眼泪还是差点下来了。我爸关心地问我,你的腿怎么回事,走起路来不利索啊。

  我不想让他担心,说前两天跑步不小心扭了脚。我爸摇摇头说,你别扯了,崴了脚不是这样的走法。你舅妈都告诉我了,你在派出所里和人打架,看来是挂了彩了。

  这时我爸的一位战友duang的一声把六瓶茅台放在桌上了,搓着手说,今晚不干掉这六瓶,谁都不许走。我爸赶紧摆手说,老钱你这瞎整啥呢,咱今天是小聚,明天才是正席。今天喝倒了,明天给人看笑话。

  那个被称为老钱的一脸福相的中年男人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看你父子兵上阵,战斗力加倍啊,我怕这六瓶不一定够呢。

  众人整起哄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瘦削的中年人,年龄比在场的都轻不少。这个人我看了很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的,他径直走上来跟老爸握了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还记得我是谁不?

  我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叔叔我看您的确面熟,但想不起来了。那个中年人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一边用手指点着我,满脸笑意地说,那天你于伯伯请吃饭,你也在场对不对,我姓朱,还有印象吗?

  我点点头,他按我肩膀的时候我的膝盖疼了一下,不由得抽了口冷气。我爸见我脸色有变,急忙圆场说,他膝盖受了点伤,给人打的。

  朱叔叔直接在我旁边位置上坐下了,他打量着我说,看你虽然人高马大的,也一脸文气,在这个城市你这种人打架的可不多见啊。我爸接过话茬说,说来话长,不聊这个了,人齐了,咱开席。

  那天晚上我尽量帮我爸喝酒了,但他还是喝了很多,一向不太能喝的他那天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从酒席上大家聊的内容,知道我老爸的单位在他转业后十多年就被裁撤了。今天坐在这桌上的9个人,都是裁撤后转业到本市的全部战友了,年龄跨度足有10岁,那个朱叔叔叫朱明,是最年轻的一个。

  朱明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和我聊天,问了我不少事,酒多了以后,我爸就把我进派出所挨打的事情也拎出来说了一遍。那个朱叔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酒足尽兴后,我扶着我爸上楼,也喝了不少但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的朱明帮我,他看我走路有点吃力,就推开我自己出手把我爸扶进房间了,临走的时候,他一脸严肃地跟我说,小伙子,我还会找你有事,你等我的电话。我说我再有四天就去新加坡了。朱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在你出国前找你的。

  第二天我本来打算带我爸四处走走逛逛的,但一个是他喝多了,一个是我腿脚也不利索,就呆在宾馆里陪他了。结果上午9点多舅妈就打来电话,说带我去医院看一下,我电话里说应该问题不太大吧,歇个几天就好了。爸爸在旁边说,该去还是去一下,看个放心。

  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骨头好像都没什么事,也没什么明显的外伤,但软组织挫伤和韧带拉伤这些有不少,皮下淤青也有点厉害。我担心地问医生说,膝盖这伤要不要紧,医生说片子上关节和骨头没有大事,就是皮肉之苦,少走点路,贴点活血化瘀的膏药就好。舅妈的担心变成了气愤,她恨恨地说这帮人太无耻了,真是没想到,应该去验下伤,告他们。

  那个女医生很平静地听我们说话,插嘴说这个伤只能算轻微伤,最多是调解,告是没用的。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们说,对方很有经验,又打疼了你,又够不上轻伤。医生开好了药,盯住我少走多休息,节后再去复查下。

  中午的时候于伯伯打来电话给我,我有点惊异,于伯伯很正式地说他邀请我老爸去家里小酌一杯,我说我爸昨晚喝多了,今晚还得喝,估计得往明后天放了。

  于伯伯说那好,你跟你爸商量好时间,我这里他是一定要来的。对了,你的事啊,听说那个强奸案报案,报案人主动撤案了,所以没什么事了。但那个行拘的复议,要走流程,赶上元旦小长假,看来只能节后才能办妥了。说到这里,于伯伯的口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事实调查结果,你确实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包庇你,男子汉大丈夫要承担责任,为错误付出代价,这也是成长。

  我连不迭地称是,也表达我的谢意。于伯伯哈哈笑了一声说,谢是不必了,我也不敢贪天之功,是人家撤的案。

  我爸中午就晃晃悠悠地去参加他的聚会了,没有带我。华姐听说了我的事情过来和我,舅妈见了个面。华姐看到我似乎路都不能走的惨状,觉得特别于心不忍。我赶忙说其实不要紧的,都是些皮肉外伤。华姐像下了决心般地说,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为了不让这事折腾下去,我决定还是做一些让步,其实那天我已经想让步了,我哥在没办法。现在看起来不如早点两清了算了,我自己在其中也是折磨得生不如死。

  舅妈一直在沉默着,听到这个,她抬头说,不能就轻易这么认怂。他们有多大的胆子和本事,干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华姐摇摇头说,我知道他们这些人不是好人,所以我自己能离开就算是解脱了,现在小一也卷进来了,为了让我们不要再受乱七八糟的伤害,成天担惊受怕的,我决定还是尽快了结了吧。

  舅妈没说什么,就说只要你和你家人商量好就是。小一的事你不用太担心,我们会多留心的。我也插话说其实我也反复求证过了,他们手上的确没有什么我的证据,你尽管放心好了。华姐勉强地笑了笑,点点头走了。

  我有点担心我爸爸的身体,和舅妈开车等在他们吃饭的饭店。

  爸爸出来的时候看上去还比较清醒,起码自己能走,他没醉的战友送他出来,那个朱明也在内。他们看到我和舅妈,都开玩笑说,这是儿子和儿媳过来了啊。

  我爸直摇手说,别乱说。但怎么描述这个美少妇是什么人,他有点犯难了,只好打哈哈过去。

  朱明在车外跟我说了两句话,他微笑着说,你小子身上还有案子呢,你根本回不了新加坡,等过好元旦我找你。

  我爸还清醒,舅妈开着车,我问我爸你们这什么聚会啊,搞得不大不小的,还跑到江南来。我爸说嗨,8x年大裁军那会儿,转志愿兵特别难,我是考了军校调离的,那几年的兵都约好了以后10年聚一次,上一个10年是北京聚的,这次改这边了。我说妈怎么不来呢,我爸说你妈是军区的,我们是三总部的,不一个系统。我说那他们现在都干点啥啊,我爸说,大部分在政府和事业单位吧,也有自己做生意的。我说那个朱明叔叔呢,我爸沉默了一下说,他在保密单位,算是老本行。我说还是在部队序列吗?我爸说不是了,告诉你保密单位,你就不要再多问了。

  舅妈下午买好了很多吃的喝的,日用品,还有我的换洗衣服。我送她下楼的时候,她说你这几天照顾好你爸啊,他也是的,每天都喝那么多。我说我爸平时不这样的,之前在单位和家里,他要不乐意,谁敬酒他都不喝,脾气梗着呢。舅妈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可一点都不像他。

  我是觉得我的确长得不太像我爸,但被舅妈说了脾气也不像,心里还是有点恼的。以前小青年时候,觉得自己叛逆点挺好,但人慢慢长大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希望别人说我像我爸或者我妈,但说我像我妈的人很多,像我爸的就少很多。

  我送走舅妈回到房间,我爸还处于那种喝得有点晕但还没睡着的状态,我把舅妈拿来的牛奶,酸奶这些给他喝了点,我爸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做起来说,小一,起来陪爸爸说说话。

  其实我也没睡,我躺在那儿玩手机呢,我听了赶紧起来坐在他身边,爸爸拉着我的手,眼神里都是疼爱,我的鼻子有点酸,我爸一向严肃不苟言笑,但这两天好像特别柔情万种的那种,我都有点不习惯。

  我爸叹了一口气,说,小一,其实不姓周,你本来应该姓秦。

               第四十六章

  我如听晴天霹雳,这一瞬间,似乎很多我不愿深想的各种细节,对话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起涌上心头。尽管如此,我还是颤抖着声音说,爸,你喝醉了,说胡话了。

  爸爸依然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说我是有点醉了,但我没糊涂,更没说胡话。

  我觉得我内心的疑惑已经要差不多坐实了,但我不愿意让我的爸爸告诉我这一切,我宁愿让他还认为我蒙在鼓里完全不知情。我站起身,岔开话题说,我去给您削个梨吧。

  爸爸拉着我的胳膊让我坐下,有点严肃地说,你这么大了,该懂事了,我是觉得你能够自己面对了,才和你谈的。

  我只好默默地坐下,爸爸抹了一把脸说,我也长话短说,你的生父姓秦,是一名烈士,那年夏天,先有了你,本来他们打算打报告结婚的。但那年南方洪水,你的亲生父亲就随部队南下,你妈妈留守。然后。你亲生父亲出事了,牺牲在抗洪一线。你妈妈未婚先孕,严重违反了部队纪律,如果事情爆出来,对你生父的影响她又舍不得你,觉得走投无路。我决定帮你妈妈把这件事瞒下来,就和你妈妈结了婚。不过即便如此,因为我们俩工作性质都有点特殊,所以被部队要求立刻转业,也就是脱军装回地方了。

  我觉得我已经似乎料到了这样的故事,所以在最初的震惊后,我对父亲后面的讲述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小时候我就感觉到同为复转军人,父母的职级待遇似乎一直不如他们的前战友,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猜到他们是为此受过处分的,想到这里,今天,此刻,我才一切都明白了。

  可能父亲觉得我表情似乎有点奇怪,似乎在为生父这样对待妈妈感到不平。

  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要对你的亲生父亲有什么误解,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从军校进修回来已经提拔和调动了,这也是他觉得可以是时候打报告要求结婚的时候。

  他的关系已经调走,部队南下抗洪他本可以不去的,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去了。

  我默默地靠在父亲的身边,我的生身父亲是谁其实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把我视如己出,一辈子是为了我这个儿子的,这份父亲的情义,我是完完全全地接受的。我也不太想问生父的情况,那都是20多年前的事了,我想妈妈心里也藏着很多事,如果她认为合适,她自然会告诉我。

  爸爸眼圈有点红了,揉了下眼睛,我去弄了块热毛巾给他,他擦了一把脸,说,还有一件事,我也得和你挑明了说,你国庆回家,撞见了我和你小姨的事情了是吗?

  我万万没想到爸爸说出这种话来,我特别囧,只好嗯了一声,但又好奇地问道,那我小姨他们知道我的身世么?爸爸说你问对了,除了我和你妈,这世界上只有你小姨知道这件事。我点了点头,想到了那天小姨和妈妈的窃窃私语的事。

  爸爸接着说道,有个事你大概知道就好,不是我要对不起你妈,而是你妈一直觉得对不起我,因为只能生一个,所以她没法再给我生个孩子。所以你小姨想要个孩子的时候,你妈就把我推出去了。

  这个所谓的事情真相给了我巨大的冲击,从前觉得我妈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里被瞒得最深的人,今天才知道,被瞒得最严丝合缝的人是我。

  爸爸有点羞愧地说,「其实我们也说好,你小姨一旦怀上,这段关系就结束,但两人在一起时间和机会并不多,她也一直没怀上,反而有了一些感情。」

  我这时候其实很想问一声,「老爸你不是一向是个有原则的人吗?」但我忍住没问,只是沉默。

  父亲长叹了一口气,说「不早了,睡吧。」然后关掉了灯。

  按道理我应该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但大概吃了止痛药的关系,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爸爸回去的前一天,我和他应约去于伯伯家作客,于伯伯家以异乎寻常的高规格接待了父亲,特别是于伯伯,一直站在来的路上等到爸爸出现。那天连李妈都休息了,所有的饭菜都是于妈妈和舅妈张罗的。父亲虽然和于伯伯都是军人出身,但一个是非作战单位的,一个是野战军的,一个算是三总部的,一个是南部的,其实交集并不多。但两人聊起峥嵘岁月,还是话题多多,非常投机。我知道我这个问题青年是话题漩涡,所以我乖乖地微笑陪吃,默不作声,话题扯到我了,也就谈点不痛不痒的事情。

  不过饭后,父亲和于伯伯到书房去做了很久的闭门长谈,也不知道他们谈了点啥内容。

  父亲的火车是下午的,在送父亲去火车站的路上,爸爸问我将来怎么打算,我据实说学校可能呆不住了,我得考虑找份工作了。父亲嗯了一声说,情理之中啊,不过你打算干哪行呢。我说我学IT的,现在互联网热得很,找工作不难。

  父亲说我听于伯伯讲,他打算帮你尽力安排和规划好。我抢着说于伯伯一家人待我像亲人,我已经领情了。我自己的路,我还是想自己走,不能全靠长辈。

  父亲点点头说,年轻人闯荡闯荡也好。

  父亲想了想说,我远在外地,也不了解你们这十里洋场的事,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朱叔叔商量和帮忙。我问说,是那个朱明叔叔吗?爸爸点点头说,你朱叔叔人脉广,在这些战友里和爸爸的关系最亲密,这里这么多叔叔伯伯你也记不住,你就记住他就可以了,我离得远,需要什么他都可以帮忙。

  临上车了,父亲还是有点舍不得我,频频回头招手让我可以回去了。我一直含着眼泪等到火车徐徐开动。

  我独自回到宾馆想一个人静静,酒店是老爸战友预定的,今天还可以住一晚。

  周妤加我的微信,我通过了,她约我晚上一起喝酒聊聊。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就推说身体不好,走不了路。周妤发了个大笑的图片,说你知道你的膝盖是怎么给人收拾的吗?你出来陪我喝酒,我就告诉你。我懒得理她。

  我半梦半醒地看了会儿电视,周妤的电话打来了。她说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我直接来你的宾馆找你咯。我一下清醒了,说你搞什么名堂,我待会儿要去个同学聚会,你找不到我的。

  这句话我没有骗她,晚上的确大学同学约了个小饭局,本来以腿不好推脱了,但大家拒绝接受,让酒量不好的老五负责接送我,我只能勉强答应了。

  然而我一瘸一拐下楼的时候,周妤真的已经等在大堂里了。她穿一件漂亮的连衣裙把玲珑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一头长发半披在肩上,化的简妆,看上去清新可人。但我并没有欣赏她容貌身材的心情,只是疑惑地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周妤却一把挽上了我的胳膊,意味深长地说,那天你怎么被抓的,我今天就怎么找到你的。

  我轻轻推开她的胳膊说,我真的要出去吃饭了。周妤撇撇嘴说,没关系,我就喜欢参加小鲜肉的饭局。我说你跑出来找我吃饭喝酒,你家李老板没意见么?

  周妤说他们兄弟俩不知道上外地干什么勾当去了,这个新年都是我一个人过的。

  我看她死缠着不放,也不好撕破脸皮骂人,就默许了。

  晚饭的时候哥几个都用惊奇的眼神我两次聚会带两个不同的妹子。老五敬了我一杯酒,羡慕地说,老哥你艳福不浅啊,两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其他人起哄说,你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给一哥说漏了。周妤不以为忤,自己端起来喝了一杯,说我又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嫂子,怕他腿不好还乱喝酒来盯梢了。大家哄笑成一片。

  几轮酒下肚,大家开始吹牛,说现在电商,互金怎么火热。我想到我学校的饭碗保不住了,今后何去何从还是未知数,也不由得有点发愁。这时周妤拿起杯子来要敬我一杯,我说你得有个由头吧,周妤笑了一下说,那就为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干一杯?我说我过去和你没什么事,你别套我的词。周妤揪了下我的耳朵,说那就为我们的未来干一杯。我苦笑说,那就更没谱了,不如还是为过去喝这杯吧。

  这时老五从另一边把住我的肩膀说,不对啊,你们俩这关系,绝逼不是叔嫂关系啊,这都腻成这样了。我说好好,我先和你喝,把你灌醉了,破嘴封死再说。

  周妤转着她的杯子说,封嘴那得用胶带,喝多了指不定更能说。

  老五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说对对对,你是得敬我一杯,你找我给你半夜三更干活,你还没谢我呢。我一听吓坏了,可别给周妤听去了,赶紧灌了他几杯,揪着他的耳朵说,你TM别瞎JB乱说啊。老五哈哈大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看你心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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