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五届 - 40,1

[db:作者] 2025-06-19 22:36 5hhhhh 4960 ℃

  看到这里,有人可能觉得小题大做。不就是无意触碰一下乳房吗?有啥大不了,值得一惊一乍的大书特书?

  如果大家真这样认为那就错了。诚言,对许多经历过情海翻波的男人来说,别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触摸难有感觉,就算站在自己面前是一个袒胸露乳、搔首弄姿的风骚女人,只要她不是心仪的对象,恐怕也难以情欲勃发。然而,这种情海历练对猪一屌来说还是一片空白。

  一个二十不到的毛头小子,正处青春发育的年龄,对女性身体的向往是理所当然的事。所以大家无须讥笑猪一屌的稚嫩,毕竟我们许多成年人也是从那曾经的冲动一路走来的。

  骚美人恨死了猪一屌,她一边擦着胸口的饮料,一边用手肘猛撞猪一屌的身体,气恨难平地骂道:「滚!你这糟塌粮食的白痴,这笔帐如果不跟你算清楚,本小姐就从此跟你猪头姓。」

  猪一屌被尿意憋得膀胱欲裂,不敢再跟骚美人纠缠,三步并着两步的向店外跑,嘴里咧咧嚷道:「骚美人你放心,你的衣服我一定照价赔偿。但摸你咪咪就没法赔了,我总不能让你抓两下屌屌充数吧。再说了,摸咪咪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刚才那两下就算是预付的首期吧。」

  骚美人满腔怒焰,抄起一个可乐空罐向猪一屌扔去,猪一屌身高腿长,一个闪身便跨出数米之外,哪里还打得着他。

  金毛犬、一撮毛膛目结舌,如同被点穴道,良久才慢慢缓过气来。

  金毛犬感觉酸得要死,他的心后悔到了极点。他骂自己呆笨,怎就没想到坐在骚美人身边呢。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送给猪一屌这小子,真他妈的亏死了。

  然而金毛犬怎也想不到,一撮毛此时却比他沮丧百倍。

  如果说金毛犬的懊恼,是因为错失抢拔头筹的机会,那么一撮毛的沮丧则包含了许多复杂的情感。

  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将骚美人视为他的私人禁肏,自从知道骚美人仍是处子之身,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他不允许别人分享骚美人,哪怕只是触碰一根指头,他都不能接受。

  如今猪一屌不但对骚美人动了手脚,而且还触摸了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乳房。嫉妒、愤怒、懊悔、失落、痛苦等各种情感,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直插他的胸口,插得他体无完肤,插得他失去理性。如果他手里有一把真实的钢刀,在那一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猪一屌的胸膛,以他的鲜血洗擦自己失败的耻辱。

  骚美人看着那件越擦越脏的衣服,恨得牙齿发痒。男人婆凑近她身边,用手揉了揉那件衣服,粘乎乎满是汁液,她皱眉说道:「这衣服得早点换下来才行,不然让可乐渗入衣纹那就无法洗掉了。」

  「这时间你要我往哪去找衣服替换?就算去买,一时间也不一定找得到合适的呀。」骚美人愈想愈气,咬牙切齿道:「这挨千刀的臭猪头,等他回来,我一定要亲手阉了他!狗杂种,弄脏了我的衣服还趁机博懵,这猪头白痴一定是活腻了。」

  男人婆看到骚美人一付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好笑,她不以为然道:「明知猪一屌这小子不是好鸟,还这样粗心大意,不吃亏才怪。现在只是让这色猪偷摸两下,这已算便宜你了,如果再这样不加防备,吃大亏恐怕只是迟早的事。」

  玉兔子不知深浅地搭讪道:「想不到骚美人这么精明的大美人也有被算计的时候呀!猪一屌这小子还不乐死了。只是骚美人吃的亏可就大了,被摸了咪咪,这是否也算是一种破处呢?」

  玉兔子信口开河,一撮毛却听得字字刺耳,他手起掌落,一巴掌打在玉兔子的后脑勺上,恶狠狠地骂道:「破你妈个处呀!你这神憎鬼厌的二百五,喝你的可乐吧,别没事找打!」

  玉兔子摸着发疼的脑勺,茫然地看着一撮毛,「我招惹你了吗,你干嘛要打我?」

  一撮毛双眼一翻,从鼻孔里哼出一个冷音,喝了口果汁,丝毫不理会玉兔子的抗议。男人婆受不了他的嚣张气焰,抓起桌上用过的纸巾,揉着一团,对准他的面门掷去,同时横眉怒目地骂道:「你这驴唇长毛的阴阳鬼,平白无故打兔子干嘛?你很能打吗,来呀!给老娘也来几下如何?」

  纸巾轻巧,即使被打着也伤不了人,然而被人如此羞辱,脸面却着实无光。一撮毛嚯的一下子站起来,正要发作,金毛犬使劲把他按回坐椅上,说道:「玉兔子是男人婆的心肝宝贝,俗话说打狗尚且看主人,你无缘无故的打兔子,这也太明目张胆了,难怪男人婆要找你晦气。一人一个来回,各不相欠,我看就这样算了吧。」

  一撮毛自知理亏在前,象金毛犬所说,就算想发难也没有籍口。他唯有恶狠狠地瞪了男人婆一眼,以鼻音发泄自己的不满。

  男人婆得势不饶人,她叉腰骂道:「你有种再哼一个鼻音,看老娘怎用鞋底抽死你这王八蛋!」

  别看一撮毛高出男人婆将近一个头,面对一个全没理性的泼妇,一撮毛着实有点发怵,因此,还没有打嘴仗,他便怯弱退却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要吵就滚远一点!别在本小姐面前张牙舞爪。我都烦死了,你们还在没完没了,真他妈的不知所谓!猪一屌这杂种怎还不回来?本小姐这衣服算是报废了,二百九十八块五毛,如果这小子敢胆少我一个子儿,我就亲手扒了他的猪头皮。」

  骚美人骂骂咧咧,明知擦不掉衣服上的斑迹,但依然作无为的努力。心烦气躁的她愈骂愈上火,最后竟然把与此事无关的人也牵扯进去。

  「现在都几点了,那该死的狐狸精怎还不来,手机打了半天没人接,她到底要我们等多久,今晚住哪里还没个决定,难道真要睡大街不成?……」

  众人本来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到骚美人骂个不停,于是跟着起哄道:「这骚狐狸到底搞什么鬼,不会只顾给男人灌迷汤忘了时间吧?」

  大家众口一辞地大骂狐狸精,那么这个「狐狸精」又是何方神圣呢?

  原来,「狐狸精」真名胡利贞,柳家湾人氏,小时候跟随祖父母住在县城。她是骚美人小学时的同班同学,几年前一次偶然机会,两人再次相遇,胡利贞告诉骚美人,她祖父母早些年已经过世,但她依然留在了县城,如今在「君悦大酒店」当一名大堂经理。

  旧友重逢自然是喜出望外,骚美人也不隐瞒。她说自己已经离家浪迹多年,而且还刚辞掉那份受气的工作……

  对这位失业潦倒的老同学,胡利贞不但不厌弃,相反还慷慨解囊,拿出大半工资来解危济困。骚美人心存感激,于是把男人婆等几个最要好朋友介绍给她,也许是臭味相投,胡利贞不到半天时间便跟众人打得火热,最后自然是合成了一伙。

  前些日子,胡利贞父母闹离婚,胡利贞于是辞掉酒店工作赶回柳家湾。骚美人牵挂好友,在她的提议下,众人便利用周六周日两天假期,来一次出门访友,同时也希望能把胡利贞劝回县城,以免好友分隔两地,交流困难。

            ***    ***    ***    ***

  就在众人为胡利贞的姗姗来迟而恼火的时候,猪一屌气冲冲地撞进店来。骚美人本来就满肚子怨气,看到猪一屌更加火冒三丈,她一下子跳了起来,粗声大嗓地骂道:「大屌猪,你这狗杂种快赔本小姐的衣服,若敢说个不字,我就一砖头砸烂你的臭猪头。」

  猪一屌气喘吁吁的说:「赔,我一定赔,但现在不行,不行。」

  骚美人瞪眼骂道:「什么不行,你小子想耍赖?」

  猪一屌也不理会她,对众人喊道:「快跑,快跑呀!警察,警察向这边追来啦……」

  「警察!」众人听了吓了一跳。

  骚美人将信将疑道:「你小子不会想耍赖,编故事来蒙我们吧?」

  猪一屌气急败坏道:「谁蒙你谁小狗,我刚才去撒尿,看到跟我打架的那两个小子,带着一大群警察四处搜索寻问。我心想,一定是捉弄肥婆的事爆了镬,要是让这两小子看到我就糟了。不想我刚转身,还是让那两个杂碎认了出来。」

  「警察喝令我接受检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我知道这些狗腿子一定紧咬不放,也就不敢直接回来,于是在附近兜了几圈,直至把他们甩掉这才敢回来,不过我想他们很快便会查到这里的。」

  众人见猪一屌火烧火燎,看样子不象说谎,这一来更加确信无疑。男人婆到底见过世面,她看众人吓得手足无措,不禁又气又恼,催促道:「还愣着干嘛,快跑呀!难道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成擒不成?」

  玉兔子不无担心地问:「我们都走了,等会儿狐狸精来了不见我们咋办?」

  男人婆被他的死心眼气得哭笑不得,瞪眼骂道:「看来你真是傻得不可救药了,狐狸精不见我们不会打手机找的吗?有她的地址,你还怕她会飞上天去?别废话,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老娘可不陪你了。」

  猪一屌、金毛犬和一撮毛平素就机警过人,如今大难临头更是反应超快。只见他们一个跨跃已经跳出店外,男人婆见这三个小子撒腿就跑,于是也不甘落后地拖着玉兔子紧随其后。

  老板娘顾不上算帐,急忙从柜台里冲出来大声叫道:「喂,喂!你们别跑,你们还没付钱呢。」

  骚美人忙于整理衣服,反应稍慢,顿时被老板娘逮个正着,她恶狠狠地说:「你抓住我干嘛?」

  老板娘急红了眼,尖声叫道:「你不把帐给结了,今天休想走出这店门。」

  骚美人心中恼怒至极,破口大骂同伴没有义气,丢下她一人不管。老板娘可不管你谁是谁非,反正你不结帐她就不放人。骚美人不敢挣扎,因为她的衣领被老板娘死命拽着,如若挣脱恐怕会把衣服撕烂。

  骚美人正为衣服的事恼火,你要她再付钱结帐,这绝对不可能的事。但猪一屌说了,警察正向这里赶来,要是被逮个正着,她这个闹事主犯,恐怕就不是付钱走人这么简单了。

  骚美人毕竟是骚美人,江湖历练令她变得老道,她知道愈是危险愈不能自乱阵脚。她缓和语气说:「万事好商量,你放手,我付你钱就是。」

  老板娘不为所动,冷笑道:「象你们这种蹭白吃的,老娘一年到头不知碰到多少,少废话!你不先付钱,就算天打雷劈老娘也绝不放手。」

  「该死的守财奴,你家的傻呆儿子才蹭白吃。」骚美人被人平白无辜地扣上一顶蹭白吃的帽子,不禁又气又恼,心中更把老板娘的全家自上而下地问候了一遍。

  骚美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只见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大声尖叫起来:「啊……那是什么?老鼠,一只大老鼠!老板娘你看,它跑进厨房去了,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鬼东西,肥得象猫咪似的,毛耸耸的吓死人了。」

  老板娘将信将疑,但骚美人七情上脸不象撒谎。她心想,最近店里经常闹老鼠,这小妖精说的话恐怕是真的。厨房刚新进了一批食品,要是被老鼠糟塌,那可就不是一两百块的损失了。

  老板娘稍一分神,顿时被骚美人钻了空子。

  骚美人趁机挣脱钳制,跃步跳出店外,哈哈大笑道:「大白天哪来比猫大的老鼠,本小姐只是胡编,想不到也能把你蒙住,哈哈!你也太笨了。这笔帐你先记着吧,等下次见面,连本带利一并还你。」老板娘大呼上当,气得不停跺脚,但骚美人已经跑远,再也追不上了。

  ……

  再说男人婆清点人数发现少了骚美人,心中非常焦急,她怕发生意外,于是嘱咐众人几句便沿着旧路跑回去接应。刚过一个十字路口,看到骚美人站在路边茫然不知方向,连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说:「还愣着干嘛,快走呀,大伙还在等着你呢。」

  骚美人见到男人婆,一颗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她想到自己差一点变成人质,愈想愈来气,忍不住大骂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骂,要骂也等回去再骂吧,快走!晚了我们就危险了。」男人婆拽住骚美人,也不管她是否乐意,大步流星地向集合地赶去。

           ***    ***    ***    ***

  故事说到这里,凡涉及码头闹事的参与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已基本逐一介绍。现在是时候回过头来,说说那位不甘被辱,却无意引发一场旷世古今大混乱的无辜妇人了。

  妇人真名梅馨莹,是柳家湾镇办中学的语文老师。丈夫秦福临是一位跑单干的长途货车司机。夫妻俩养育一儿一女,生活虽然平淡,却充实幸福。

  不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梅馨莹为学校准备分流下岗一批不称职教师忧心的时候,一个月前的一天,丈夫由于疲劳驾驶出了车祸。虽然抢救及时保住生命,脊椎却被撞成了严重骨折。更不幸的是,交管部门经现场勘察,判定事故由于违章超载,导致刹车失灵而成。秦福临应负全部责任,同时承担对方所有的经济损失。

  为了多赚点钱,秦福临平常并没有给车辆买保险的意识。现在出了意外,没有保险公司这个保障,本来就不甚富裕的秦家顿时陷入困境。为了给丈夫筹集医疗费用和赔偿事故另一方的经济损失,梅馨莹只好砸锅卖铁、倾家荡产。然而,所筹得的钱离近乎天文数字的费用支出依然相差甚远。没了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地东借西凑。可以说,能借甚至只要能想到的人她到找遍了。

  本以为可以暂缓一口气,不想今天过江进城照顾丈夫,医院却告诉她说,她垫付的医疗费用即将用完,要她想办法在三天内再存一万块押金,不然只好停药出院了。

  这消息对尚喘息未定的梅馨莹来说,无疑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天啊!一万块钱,还只有三天期限,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去筹集?该借的人她都借遍了,不可能借的人,她也厚着脸皮去问了。现在她还可以去问谁呢?山穷水尽的她可谓是走投无路了。

  离开县人民医院,失魂落魄的梅馨莹带着女儿秦晓惠,搭船返回柳家湾。在登岸时遭受流氓成性的娄夏树趁乱调戏,本来就忧心忡忡的她难抑悲愤,不料娄夏树却乘机撒泼。梅馨莹本想责骂几句出口怨气便算,但女儿却不依不饶,娄夏树又刁钻成性。终于引发了整个码头不受控制的大混乱。

  梅馨莹好不容易才从尴尬的境地挣脱出来,但自卑自怜的她早已是心力交瘁了。

  「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你等等我呀。」秦晓惠看到母亲出了码头便发足狂奔,吓得忘了哭泣。

  她人小、腿短,好不容易才赶上母亲,她拉着母亲的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抽泣道:「娘……你别……别丢下我……我一个人啊!我……我害怕,爹现在……现在还在医院,娘你……你又不要我……我不知道该怎样办呀。」

  梅馨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搂住女儿放声痛哭。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压力,连同今天所受的耻辱化着委屈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路人看到这对衣着寒碜的母女,竟然在大街之上抱头痛哭,以为是乞讨不成的外地人。所以虽投来同情的目光,却纷纷的绕道而行。最后还是一位在路边摆摊卖报的老伯看不过眼,上前询问究竟,但无论他怎样开解,梅馨莹都只是摇头啜泣。老伯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摊位,一边摆弄报纸一边慨叹不已地说:

  「好人难做啊!现在的人都变喽,变得除了自己不再相信别人。唉,还是毛泽东那个时代好啊!那时候的人虽穷,但活得有盼头,不象现在,物质生活丰富了,但人的思想却空虚了。瞧瞧现在的人都变成啥样了?贪婪、腐化、自私、冷漠……幸亏雷锋同志死得早啊,不然面对今天人欲横流的冲击,这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是否还能保持那份革命激情就很难说喽。」

  报摊老伯两鬓斑白,清癯的脸庞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痕迹。

  都说老人爱怀旧,听这位老伯所言,确实如此。此人似乎是一位对现实不满的人,说起社会上存在的各种不公平,不是指责就是叹惜。路人见这老头自言自语,时怒时笑,都以为他是疯子。

  老伯丝毫不理会别人的指点,继续的我行我素、自说自话。

  「在毛泽东时代,医院不论大小,一律响应政府号召,「救死扶伤、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精神」,这是何等崇高的思想境界,这才是真正的以人为本啊。现在的人还会这样吗?

  「时移世易,所谓的改革开放早把过去的理想彻底颠覆了。那些没有灵魂、失去人格的所谓专业工作者,不惜大肆贱卖自己的职业道德,换取孔方兄手里的几个铜臭。现在的人可怜呀!没有钱你就甭生病,交不起钱,进了医院也撵你出来,哀求吗?没用!反正没钱就等死吧。这是什么世道?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人的道德竟沦丧至此,毛主席他老人家泉下有知,痛心,痛心啊!……」

  老伯愈说愈激动,不料却触动了梅馨莹的伤心处,自悲自怜,刚收止的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老伯看着这位令人怜悯的妇人,叹息道:「这闺女挺可怜的,大概是遭遇到什么不幸了。问她啥事却死活不肯开口,唉,这可犯难了,就算我想帮忙也不知道咋办呀。」

  梅馨莹擦干泪水,走到报摊前对老伯说:「谢谢你大爷,你是位好人,我很感激你的关心,但我的忙你帮不了,大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完拖着女儿的手,「走吧晓惠,咱们也该回家了。」

  报摊老伯是一位古道热肠的人,他想尽自己一分绵薄力量帮助梅馨莹。正当他要问个明白的时候,刚好有顾客买报,他只能先招呼顾客,等他忙过来时,梅馨莹母女已经过马路去了。

  老伯望着这对母女的背影,长叹一声说:「好人一生平安,希望这闺女有贵人帮助,顺利解决困绕她心中的那道难题吧。」

  ……

  秦晓惠害怕母亲丢下她不管,所以紧拉着梅馨莹的手不放。她感觉母亲的手在发抖,她问:「娘你怎啦,你没事吧?」

  梅馨莹擦去眼角的泪水,「娘没事,晓惠你不用担心。」

  「娘,明天是学校旅游交费的最后期限,我们还交吗?」秦晓惠鼓足勇气,终于说出憋在心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

  梅馨莹一怔,「明天就交,这么快?」

  「还说快呢,我们班就只剩下我一人未交了。」

  「哦,是吗?」

  「是的!娘,我们到底交不交呀?」

  「交,当然交了。」梅馨莹不想女儿失望,于是赶忙答应。

  「要五十块钱呢,娘你有吗,你不是说爹住院正急等钱用吗?」秦晓惠听到母亲答应,非常高兴,但随即而来是对母亲支付能力的担心。

  果然梅馨莹犯难了,她歉意地说:「要五十块这么多呀?娘一时间还真的没有。娘现在身上只有十来块钱,要不你先拿去,让娘再想其它办法好吗?」

  秦晓惠失望道:「我知道这钱是娘准备买米用的,拿了这些钱,我们就没米下锅了。再说十来块钱也不顶用,我看还是算了吧,学校的旅游我不去了。」

  梅馨莹安慰女儿说:「去,学校的旅游一定要去,不然老师和同学会瞧不起你的。晓惠你不用担心,钱的事娘再想办法。呀对了!你哥今天不是从水电站回来吗,我们问他好了。」

  秦晓惠泄气道:「我昨天就打电话问哥了,他说最后的一百块都已给了娘,没钱买餐票,他身上的饭菜票只够吃半个月了,哪里还有钱给我呢。」

  梅馨莹想到目前的困境,顿时悲从心来,刚收止的泪水又一次掉落下来。

  秦晓惠自言自语道:「要是姨婆在就好了,她有钱,心眼又好,如果她知道我们有困难,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梅馨莹听了女儿的话,不禁怦然心动,心想:「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小姨妈心地好,又是母亲唯一的亲妹妹,自己这个姨甥女开口相求,她一定不会籍口推辞。」只是,自己已向她前后借了将近两万块钱,旧债未还又怎好意思再添新债呢。

  「娘,姨婆好象有一个小孙子叫苗苗是吗?听说他的年龄跟我差不多,还是个小胖子。只可惜没见过面,要是有机会见到他,我一定要问他到底吃啥长的,肉墩墩的小肥猪似的,嘻嘻……」

  秦晓惠小孩子心性,想啥说啥。然而讲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番小孩子戏言,却触发了梅馨莹的灵感。她知道她的小姨妈朱虹玉,最疼爱的是她的宝贝孙子田苗苗。前些日子听说这孩子准备在柳家湾过暑假,计算日子应该这两天到,如果自己在小姨妈面前卖力地称赞苗苗这孩子,小姨妈听得高兴,没准再借钱给自己也有可能的。

  梅馨莹感觉自己很卑鄙,为了借钱,竟然利用一个小孩子作跳板。然而,人穷志短,生活的压力已剥去她应有人格尊严,只要能借到钱,就算是出卖自尊,她也能当作是忍辱负重了。她知道自己很无耻,但三万块钱的押金就象悬在她头上的大铁锤,随时可能掉下来把她砸成粉身碎骨。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即使她不撕破脸皮,又能得多少尊严呢?

  趁热打铁,想到就做,梅馨莹对女儿说:「娘已经没有其它办法了,只好再厚着脸皮去找你姨婆,希望她能帮我们一把吧。晓惠你先回去,你哥他可能已经回家,你告诉他,娘去替你们爹筹钱,叫他不用担心。这里有三块钱,你经过粮店时买两斤大米回去,家里还有点白菜,今晚就简单凑合一顿吧。如果天晚了还不见娘回来,你和哥就不用等了,你们自个先吃吧。」

  这时,天色已接近黄昏,西边的天际出现了漫天霞彩,粉红粉红,比胖娃娃的脸蛋还粉嫩。慢慢地,天空出现了新的变化,隐藏在稀薄云层里的太阳,变成一个红彤彤的大圆球。太阳四周的嫣红是那样的绚丽迷人。嫣红继续四下蔓延,蔓延大半个天空,然后才一层一层逐渐淡薄下去,直至最后变成了灰白。

  梅馨莹抬头望天,自言自语道:「时间不早了,来回又有三四里路程,不抓紧时间,恐怕天黑了也回不了家。」

  她怕女儿记不牢自己的话,于是又不厌其烦地嘱咐一番,直至放心,这才迈开步伐,朝着白龙潭的方向匆忙赶去。

           ***    ***    ***    ***

  夕阳西沉,斜晖满地。

  不堪重负的柳家湾港运码头,终于摆脱了白天喧嚣与拥挤,享受一份难得的黄昏宁静。

  最后一班渡江客轮已经准时开出了,岸上堆积如山的货物,也已装卸完毕,此时的渡江码头一片安静祥和。如果不是亲历其境,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就在此地,在短短数小时之前,曾发生一场即使不算空前绝后,但也绝对是十年难遇的大混乱。

  所幸的是,混乱终于结束了,一切又恢复了原状。虽然谁也不敢保证,明天会否重演今天的无序与混乱。然而,这种近乎杞人忧天的担心,跟即将成为过去的今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夕阳无限好」,只有在这个黄昏落日的时刻,人们才会真正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

  放眼眺望,宽阔的江面上波光粼粼。在夕阳余晖的斜照下,江水呈现出一半翠绿一半橙红的奇特景象。

  「一道残阳入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在《暮江吟》中写下的千古名句。也是眼前景色最贴切的写照。面对如此旖旎迷人风景,又有谁能不心旷神怡呢?然而令人遗憾的是,即使是置身在如画卷般的美境,仍有人感受不到它的欢乐,这人就是胖嫂。

  ……

  码头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偌大的售票大堂此时显得格外的冷清。

  在验票的出入口,一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坐着。半小时之前,连最后一位清洁卫生的大婶也走了,但胖嫂依然不肯离去。她对同事说想独自一人清静一下,同事们知道她白天受了很大的刺激,独自一人思考,对她情绪的稳定或许真有好处,所以大家也不加阻拦,只是安慰一番便陆续离去。

  独自一人,胖嫂的头脑的确清静了许多。她站起来,慢慢地走进通道,这条狭长通道曾发生的混乱,如今想起来仍令她心有余悸。在这里,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伤害与痛苦。她伤心绝望,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胖嫂望着人去留空的通道,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清泪。虽然直到现在她仍摆脱不了被伤害的阴影,但她并不怪责那几个施暴的小青年。

  「他们还只是些孩子,懂得什么好坏对错呢?」

  胖嫂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原谅了那些孩子。以德报怨,也许有人觉得她傻过了头,虽然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她还是做了。

  爱护孩子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也容易触景生情产生母爱。虽然她还在为不久前的痛苦感到耻辱,但对一群与自己女儿同龄的孩子,她怎样也恨不起来。可以说,她现在的伤心已跟白天的遭遇没有多少联系,有的也只是感慨而已。

  胖嫂知道,她的痛苦源自对婚姻的绝望。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位君子好逑的窈窕淑女。然而,婚后的生活令她的体形大变。她为此感到恐惧,更令她忧心的是丈夫对她的日渐冷漠。

  她知道丈夫已经嫌弃她,因为曾经如胶似膝的夫妻生活,对她来说已成为一段很遥远的记忆。虽然,名义上她是一位有夫之妇,但婚姻关系却形同虚设。丈夫从不和她过夫妻生活,她这位人妻跟一个丧偶寡妇并没有多大分别,唯一不同就是她的丈夫还健在罢了。

  胖嫂已记不起最后一次同房发生在什么时候。或许是三年,也或许已过了五载,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致使她每次孤寝难眠,想从回忆中寻找一些可肯定自身存在价值的慰籍时,竟无法拼凑出一幕完整的性爱场景。

  无性的婚姻是注定要失败的。经过将近十年的冷战,胖嫂和丈夫的夫妻缘分也已走到了尽头。虽然她知道,这段婚姻落幕的最大受益者是丈夫,因为从此以后,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第三者结合在一起,但胖嫂已懒得去计较这些。对她来说,与其守着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冷血动物,倒不如洒脱地抽身而去,来个真正的一了百了!

  当她要和丈夫离婚的消息传到女儿的耳里,女儿极力反对甚至跪地哀求……然而这都无法改变胖嫂的决定。她知道女儿会因此怨恨她,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向女儿解释。女儿年纪还小,不懂得男女情感的复杂性,不过她坚信,女儿终有一天会体谅她的苦衷的。作为一个母亲,她衷心希望女儿将来的婚姻生活,不要象自己这样的失败。

  离婚后的生活,跟以前并没有多大分别。用她的话来说,有的只是更加的充实。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的内心并不象表面那么坚强,胖嫂对此也没有刻意否认,她唯一想做的是不断地工作,然后用工作的劳累来麻木婚姻失败带给她的痛苦。

  今天本来是她的休假日,但她却主动要求加班。今天的工作本来一切如常,不料中途却发生前所未有的大混乱,这混乱不但不受控制,反而把她陷入痛苦尴尬的绝境。

  一个女人被人当众侵犯,相信这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以死来洗察自己的耻辱。胖嫂当然也不例外,然而当她事后冷静下来,却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受。

  诚言,被人当众侮辱是一种巨大的痛苦,但她却从痛苦中重新看到自我的价值。她清楚地看到小泼皮们眼里透射出的欲火是那样的狂热。如果说当时充满恐惧的她没啥感觉,那么如今细想起来,这种带有狂热野性的欲火,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所渴求的吗?

小说相关章节: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五届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