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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oke these words out

[db:作者] 2025-07-20 06:34 5hhhhh 4330 ℃

我在休息時間買的罐裝咖啡終究是沒有喝完。

那些與人工糖還有植物性奶精混和的咖啡風味,變涼後與我的思緒一同黏稠地沉在底下。同室的技術官見到我手上的鋁罐就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來:宜野座先生,罐裝咖啡可不是泥水都不如的東西麼,真虧你喝得下去。

我便笑笑答道:「習慣便好。」不過我的確不大喜歡這種幾近將苦味全蓋過去的甜膩,於是想了想就把還剩小半的鋁罐置在清掃多隆的盤上。然後披上風衣,與技術官道別——而他在那盛滿黝黑苦澀的瓷杯中抬起頭來與我揮揮手,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叫我著某個在休日永遠聯絡不上的男人查看攜帶終端,我就離開了行動課的辦公室了。

我未曾公開表明我與某人的關係,實在是覺得沒必要。而外務省的諸位也看似對這一無所知——或是裝作一無所知。畢竟,就算是許多年前的我,也懂得對分析室的女人們在工作場所親熱這種事睜一眼閉一眼。

我乘上自動汽車後又打開了攜帶終端的介面。在翻過一些課長們與同僚在公事上的聯絡短信後,又看到了那一封短信,裏面的字字句句輕快地躍在眼前,如果這是紙張所寫的信,肯定還能嗅到來信者身上那股幽幽的玫瑰淡香,甚至可能會在紙上附贈一個火辣豔紅的唇印——在我這樣胡思亂想時,我已經抵達目的地了。

開門,入內,玄關亮起的燈驅去了屋外與我同行的寒冷,即使時已至春季,仍有幾陣依偎冰雪的風貪婪地吸食著人身上的那份溫度。我站在走廊上好一陣子,才發覺再也不會有誰啪噠啪噠地小跑出來迎接我、用著幾乎要把我撲倒的力度討一個擁抱、以濕漉漉的鼻息和舐舔撫慰我的疲累……雖然實在是無可奈何,但還是不禁覺得寂寞。一一解開大衣的前排扣,掛起來後我來到起居室,走到窗邊那些小盆栽前,用手確認一下土壤的濕度。感覺還沒有需要澆水,於是我又走到廚房的流理台前,用水清洗我的雙手,看著指縫裏那一點點的深褐顆粒隨水流沖去。

在這個時候,門傳來了叮噹一聲。

我沒有與誰約好,在這個時間會來的人也只有一個人了。開了門後見到的是捧著紙袋的狡噛。今天是他的休日,雖然他還是那身搜查時會穿的黑夾克,但氣場要比平日放鬆不少。

「唷,宜野。」他走進屋內,於是我接過他手上的袋子,翠綠的色澤彷彿帶著水氣般嬌嫩,底下的可能是肉吧,真正的、天然的,而不是超級燕麥合成而來的組合肉。

「明明你的宿舍也有廚房。」

「別開玩笑了,只有自助飲食服務機的可算不上廚房啊。」

狡噛也把夾克脫下來,掛在我的大衣旁,與我一同走到廚房。雖然如此,不過我的任務通常只到這裏為止,關於煮食的一切都是交給狡噛負責的。反正我想不出拒絕的好理由,又有何不可呢?我放下紙袋後為了不要礙手礙腳的就走了出去,坐在沙發上遙望狡噛在裏頭開始忙碌起來,緊接著是乾淨利落的切菜聲,不久就翻騰出一股熱油與辛香料的氣味,更為起居室增添了一分生活——而非生存——的氣息。

而我在這個時候總是最為動搖的。為了不讓端著吃食出來的狡噛看出這份動搖,我也起身去廚房借著拿些餐具物什去的動作掩飾我的表情。狡噛的手藝很好,幾乎讓人看不出他過往的廚藝如何驚人,我與他共進了溫暖的一餐——通常在忙碌工作後的晚上總會被我忽略掉的一餐。飯後,我收拾碗筷後置在廚房的洗碗機去,待我提出一瓶舊酒、冰桶與兩個厚底杯出來時,狡噛已在沙發那邊燃起了一枝煙,在濔漫開來的煙霧中,他蔚藍的雙眼也添上了一股子叫人看不透的曚曨。

他靠在沙發的靠背上的樣子像某種慵懶歇息著的野生動物。我走過去坐在他身旁,夾起冰粒置於杯中,又倒了半杯酒,看著那些深厚的酒液涓涓流到杯中。狡噛稍稍坐直了一點,將煙擱在煙灰缸上,彷彿要理清思緒般抖落了前端的餘灰。

「說起來,你有收到志恩她們的聯絡嗎?」

「什麼聯絡?」我下意識地回應,爾後飲下醇酒。酒是父親留下的老酒,經過了好些年的沉澱後已沒那麼令人易醉,更顯得順喉,醇厚的口感越過我的喉頭,一路帶著灼熱感來到胃部,也助我將那些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通通咽下。我反覆端詳著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像夕陽下的海。「好像還沒收到。是什麼事?」

「遷入派對。...雖然是這樣說,不過也是敘一敘舊而已。我是沒什麼所謂,不過能回歸社會對她和六合塚而言都是好事吧。」

「這樣啊。」我晃晃杯子。「要是有休假的話我會去的。畢竟這麼多年的交情……」這句確實是真心話。

「這裏離都心也不是那麼遠的路程,過去吃個晚飯之類的還是辦得到的。」

「我知道。」我像是要把接下來的話都一飲而盡似的舉杯,喝得太急,連原本習慣的酒味都變得辛辣,暈眩感重擊著我的頭腦,而我不動聲息地放下杯子,只盯著狡噛手上紙煙的那一點火光。狡噛沒再接我的話,而是再吸一口煙,長吁出的煙霧在我倆之間飄蕩,像是一句句未講完的話——或是說那些沒能說出口的話化作薄紗般的一縷輕煙,想要蒙上我的雙耳雙眼。

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愚鈍如我,也不可能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要是他像以往般單刀直入、直接講出來的話,我也就能馬上拒絕,斷了這個念想。可是,他一直不說的話,就連原本做好決心的我也不禁猶豫、假想著那不應有的未來願景。真不知道應惱我軟弱還是惱他狡猾。

不應如此。我隻手拉開衣領,慢慢沉浸在這種恍惚中。保持一個合適又不會傷害到彼此的距離,就不用再害怕失去些什麼了,那才是明智之舉。狡噛似是看破我的迷茫,於是撫上我的臉龐、把旁邊的髮絲都別到我的耳後,舉止中顯得親密又曖昧,唇舌之間糾纏不清——一個帶著罪惡氣息的吻。尼古丁和酒精,哪一樣都是二十二世紀的人類再也不需要的有害物質,那種放蕩又毒性的味道為何事到如今仍讓我有所留戀?狡噛必定是嘗到我嘴裏的甘苦酒味吧。他像是要安撫我般將手放在我的膝上,又遊走到大腿處,不輕不重地揉捏一把。

肢體交纏,耳鬢廝磨,每每在這個時候,再說點什麼就顯得多餘了。

那是好比陷溺在水底的體驗。

他的手掌抵我的頸後,那些槍繭粗糙、在動作中摩挲著肌膚,帶出了一種宛如火燒似的顫抖。這張床對兩個成年男性來說還是過於狹小了,我也就無處可逃,把身體都敝開來,任由伏在我身上的這個人領我往更深的水下潛。

我的左手抵在狡噛胸前,不知道是想要維持一個拒絕的距離,還是想要再靠近點、感受他的體溫。他輕輕巧巧地拉過我的左手,那隻冰冷的、鋼質的手腕,此刻也被情熱染上了幾分生的溫度。狡噛握起那隻義手,又扣住了五指,緩緩地、緩緩地把皮質的手套拉下來,裏面的那些銅皮鐵骨就這樣暴露了出來——房中很暗,只得個模糊的輪廓,但我相信他也一定看見了。理應我是什麼感受不到的,此刻早已不复存在的感官卻從死中復甦,幾乎使我生疼。

一直按他的步伐走讓我有點不快,於是,我勾過他的脖頸,手指深深穿插在他的黑髮中——並不是什麼柔順的觸感,但不妨礙我稍稍使勁,吻上那片唇,反覆磨蹭,是他戒不掉的煙味,是讓我上癮的煙味。

一個綿長的唇舌交纏。像是含著一口煙,用舌尖把它挑起送到對方嘴中,蔓延開來的不盡是尼古丁的氣息,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明道不白的澀味,隨著我倆的動作及上升的溫度,又牽出了細碎的銀絲,黏黏搭搭的。我搭在狡噛身上的手感受到那些肌肉動作起伏,出奇的柔軟,讓我的手都陷進去那般柔軟。肩膀、胸膛、肋部、腹部,那些縱橫交錯著的傷疤刻畫在這具飽歷風霜的軀體上。頸側是一處已經癒合許久的疤痕。在失血中無法言語、暈眩倒地時,他在想著些什麼?我的手最終貼上了靠近他心房上的一處槍傷。是致命傷嗎?幾近奪去了這個人的性命,他卻最終活了下來、就連如此深的傷也無法抽出他的靈魂。那心跳此刻就在我手中,一下一下的,噗通、噗通,逐漸與我的脈搏化為一個整體。

手扣著肩膀,腿纏住腰窩,胯貼上臀部,既短暫又漫長。那不疼痛,他曾有比這更粗暴的動作,幾近要把我剖開來——此時我感受到的是一種被填滿的感覺,快感熟悉又強烈,透過互相磨蹭的肌膚加幅著。我迷離地望著一滴汗水從狡噛的頰側滑過下頜,滾燙的落在我的鎖骨上。我口中漏出了幾聲黏連的低吟,他又像是要接著那些不成話語的音節般吻了我——將一啖氧氣渡給正在深水中幾乎要窒息的我。

浪潮既退,只餘我與狡噛二人被海浪遺下,赤條條躺在灘上。

他側臥著,手指一下一下的梳過我的髮間。而我則是伸出手,把眼前的軀體抱得更緊。在黑暗中感受著彼此的鼓動漸趨平緩,一個適合入眠的節拍。我聽見他說了什麼,不是問句,更像是一個許諾,這於我們而言如同透過煙霞所見的鏡中假象,說不定哪天就會被一個蓋頭的大浪打碎,隨著生活的波濤洶湧變得支離破碎。

我曾想過,既然我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只要一直孤獨著就好——但,就算怎麼否認,把心底裏傳出的聲音隔絕開來,我的身體以及靈魂也只認定了那麼的一個人。我終究是學不會妥協,那就乾脆放開那些與我再也無緣的理性,憑藉我最原始的直覺、最深層的欲望過活罷。

於是,我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他也沒再說什麼,曲起脖頸親吻我的髮頂。

柔和的琥珀色折射出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充斥著整個空間,非常美麗。

親友的歡聲笑語、美食的香氣,夾雜著那若有若無的煙草味。

這是我想要的一切嗎?我不知道。但我明白,這一切,要是沒了身邊這個人就毫無意義。

他轉過頭來,眉眼透露出放鬆、柔和的笑意,我許多年沒見過這樣的表情了。

房間鄰海,但我此刻見不到外頭的海,只得眼前這片蔚藍曚曨又讓我無法自拔的深邃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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