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可不能便宜了这小子，我恨不得打死丫的。”我看人渣已经晕了过去，恨恨地丢下，啐一口唾沫，走回去问他们道。

　　“那自然是交给国家处理，这样严重的犯罪，够他吃枪子的。”唐孝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便宜这个人渣了，在古代是要淩迟处死的。

　　于是我们道别唐孝，顺路买一个假发，给姐姐戴上，也挺漂亮的。

　　等我开车回家，刚好赶上晚饭时间。

　　“这就是林婉妹妹吧？可真是水灵漂亮啊。”嫂子笑着说，拉着姐姐的手很亲热的样子。

　　“姑姑好。”小琴也乖巧的问好。

　　可是姐姐哪里有心情客套，强笑一下就进房间了。

　　妈妈招呼我们一起吃饭，完了妈妈还要回去超市继续看着，要我开车送嫂子回家，顺便带上礼物看望舅舅和舅妈一家。

　　然后妈妈私下里叮嘱我道：“儿子，这次回去，也不用急着回来，多老家亲戚来往交流一下，你舅舅家过的不好，能帮的你也帮着点，钱可以给，但是不能给太多，斗米恩，升米仇，给太多了，反而把好好的亲戚弄没了，这其中的关键，全靠你来把握了，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看着办的，见机行事，我最拿手了，放心吧。”我点头道。

　　“不错，我的儿子长大了，以后家里全靠你了，这一万块你拿着，出门在外都是花钱的地方。”妈妈又塞给我一打钞票，不放心道。

　　“好的，谢谢妈妈。”

　　“你嫂子说要让另外一个大侄女到城里找工作，如果舅舅家里不反对，你就带她回来，能帮就帮一把。”

　　“你不是不喜欢雇佣亲戚吗？怎么改变性格啦？”我好奇道。

　　“要你管！臭小子快滚。”

　　见妈妈发飙，我赶紧带上大包小包的礼物，马上出发了。

　　嫂子坐在副驾驶，侄女坐后排，一路上欢声笑语。

　　舅舅家在小山村，远倒是不远，就是路不好走，多是国道小路，老是堵车，村路更是狭小，多数只能够单行道，遇到对面有车，还要有一辆车先避让，几十公里的路程，高速的话半小时不到就完事了，我给开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是心烦。

　　到了舅舅家，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一大家子人。

　　我两个舅舅的家毗邻建在偏僻的山脚下，夏天闷热，两家人都围坐在庭院外面，聊天，打麻将，织毛衣，小孩们玩闹。

　　等我车开到，一大群人纷纷围了上来，有外婆外公，舅舅大姨，表哥表姐，侄子侄女……

　　“外公外婆，你们好啊，我来看望你们啦。”我连忙下车给大家打招呼。

　　老人家开心的直笑，连声说好。

　　大舅妈还责怪嫂子给我家添麻烦了，一大群人纷纷客套起来，互相问候。

　　再把礼物都分了下去，要照顾到每个人身份，也要有先后顺序分发，不然一不小心又让人不开心。

　　外公外婆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家带着儿女们种田，身体硬朗的很，一整个大家族，就是穷了点。

　　外婆特别热情的拉着我的手，让我过去坐，喝茶聊天。

　　“你们都别动，这是我的东西，这都是我的东西……”

　　这时后边一阵骚乱，传来小琴的尖叫声，和人发生争执。

　　“这些都是叔叔带的礼物，哪里是你一个人的。”

　　“就是，真不害臊，那么贪心。”

　　“在家里白吃白喝的，还好意思说你的东西。”

　　好几个晚辈孩子围着小琴，争抢她手里的袋子，那些小琴精心挑选的漂亮衣服，让小姑娘们欢喜不已，哪里会理会小琴说什么，没两下就被抢完了。

　　一些我给的礼物，也被孩子们都瓜分干净，小琴气得满脸通红，尖叫大骂，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都是霸道惯了的，对讲道理，打骂等都免疫了，全当耳边风。

　　我有些尴尬，有心帮助可怜的小琴，却不知道如何出手干预，都是侄子侄女的，手心手背都是一样的亲戚，怎么说都不对，而且为了那么点东西不值当。

　　“呵呵，小孩子嘛，就是爱打打闹闹的。”舅妈在旁边笑着说道，也是司空见惯了。

　　虽然辈分上面奶奶最大，但是已经老了，已经不管家里的事物了，在大舅家里掌权的是舅妈，大到钱财的开支，小到柴米油盐的用度，小孩子的惩罚教育，都是舅妈说了算。

　　“啊，好多钱啊！”这时一个调皮的侄子偷偷从小琴口袋里掏出一把钱，都是我和妈妈给的，有好几千，对大人都是一笔巨款，何况穷人家的孩子。

　　“哇，真的啊，见者有份，快点拿来！”

　　“我也要……我也要……”

　　瞬间一群孩子就轰动了，抢做一团，跟疯了一样大吵大闹。

　　“那是我的钱！你死开，还给我！”

　　这下小琴彻底急眼了，一共是六千五百块的人民币，她一张一张叠的整整齐齐，数的清清楚楚，她还在幻想着有了如此巨款该如何花，却被一下子全抢走了，她如何能干？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小琴急眼了上去就打人，一副拼命的样子，想要把钱抢回来。

　　可是一会功夫，钱都被抢光了，分到巨款的孩子们一哄而散，一瞬间跑的干干净净，被打的几个孩子不但没哭，鼻涕泡都美出来了。

　　“哇！……你们这群傻逼！小偷！……你们还我钱啊！……”小琴彻底崩溃了，一下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事情闹这么大，舅妈也无法不处理，她快步走上去，黑着脸拉起小琴，狠狠地拍小琴的屁股，一边骂道：“还哭！还哭！赶紧给我闭嘴了！大家都在笑，就你一个人在哭，要不是看在今天贵客的面子上，我就要打死你！”

　　“可是我的钱被抢走啦……”小琴的小脸都哭成貍花猫了，悲痛欲绝。

　　“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是抢？你的钱不就是大家的钱，你一家人都吃我的喝我的，我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那么自私呢？”舅妈强烈控诉道。

　　小琴已经泣不成声，死心了，搭拢着脑袋抽泣，无力反驳。

　　“妈，那是你小姑送给小琴的礼物，你不能……”嫂子看不下去了，走出来说道。

　　“怎么？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你们一个个的，赚钱不行，吃啥不剩的，好意思在我这里扒拉啥？也不看看你生的一群赔钱货。”舅妈怒骂道。

　　“我怎么了？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白天还要上班养家，怎么就对不住你了？”嫂子怒道。

　　“哎哟，你还有理了，就你赚的那点钱够干嘛？败钱跟什么似的。”

　　我脑仁疼，特别受不了那些吵吵闹闹的声音，跟针似的扎脑袋，可是我又不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只能尴尬站着。

　　“好了好了，人都在呢，不嫌丢人吗，都别吵了，回屋去吧。”大舅挺着大啤酒肚，不耐烦地挥挥手，让大家都别吵了，关键还影响自己打麻将，真是的，天胡都吵吵没了。

　　“我那草窝还能回吗？自从我老公死了，你们就盘剥我们，我的房间都占去给小姑子了，让我母女三人住那土培房子？裂缝都有拳头大了，冬天漏风，雨天漏水，你就那么讨厌我们吗？吃稀饭配地瓜叶也就算了，没衣服穿没钱花就算了，把我闺女的东西都抢走，把我闺女的钱都抢走，你们这是要干嘛？啊？我们母女就不算人吗？”

　　美华嫂子大声骂道，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一个女生默默从旁边的土坯房里摸出来，悄无声息地抱着美华，安慰着。

　　大舅脸面有些挂不住，家丑不可外扬，这下可丢人了，不由怒道：“那你想怎么样？”

　　“分家！今天说什么也要分家，在这个家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还要把我闺女那些钱和衣服都拿回来，那是你孙女的压箱底，你们拿了也不害臊！”

　　我悄咪咪窝到角落里面，这瓜可太大了，不好啃，我决定离远点，担心磕掉我的牙就不好了。

　　“来，难得回来一次，我们喝酒。”没想到一个人也坐到我身边，递给我一大瓶雪花啤酒，我一看居然是表哥，打着赤脖，一身麦色的肌肉，能看出是个干实事的踏实人。

　　我接过啤酒大喝一口，冰凉凉的，特爽，再嘬几颗油炸花生，这人生美好的。

　　“表哥你是干啥的？这么健美啊。”我好奇的问道。

　　“没啥，就是到处给人干装修的，做苦力，也赚不来几个钱，又是一家人的，压力很大啊。”表哥裂开嘴笑道，人却很乐观。

　　“你怎么不上去劝架啊？”我好奇问道。

　　“怎么劝？讲理讲不通，家务事，说不清楚的。”表哥摇摇头，又灌了一大瓶啤酒。

　　舅妈的权威哪里能容忍挑衅，马上怒道：“离开我们家，你只能去当乞丐，我看饿死你！”

　　“饿死也比在这里强！这样受气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明天就走！”嫂子扬言道。

　　“走了就别回来，跟你说，你一分钱都别想，要走你就净身出户！”舅妈不甘示弱道。

　　“够了，都别吵了，就知道吵吵，都散了，被人笑话，明天还要干活呢。”大舅明显不想分家，呵斥道，就想糊弄过去。

　　“你别管，要走让她走，还上天了，有本事你就走。”舅妈说完就走了。

　　其他人见没热闹看也走了，外公他们也没有插手，心宽体胖，长寿秘诀。

　　嫂子拉着两个女儿也回那个破败的土胚房，那还是我小时候农村人住的房子，慢慢大家富裕后盖了新房，一般都拿去翻新了，不然就是堆杂物或者当牛棚了，都是危楼，不能住人的。

　　舅舅，舅妈，外公外婆，表哥表姐几个，跟我围坐在一起聊天喝酒。

　　“你就不该让她走，孩子都养这么大了，马上就要谈婚论嫁，那嫁妆又是一大笔收入，怎么能够就这样放走？你真是太傻了。”舅舅忍不住抱怨舅妈道。

　　“你还想得美，就你儿媳那样，早就跟我们不亲了，这些年指不定偷偷藏起来多少钱，会把彩礼给你花？你想的也太美了。”舅妈讽刺道。

　　“就是，爸，这些年好多人根本没有彩礼，有的直接就结婚，一分钱都没有呢。”表哥咧嘴笑道，安慰大舅的心。

　　“哎……你说这好好的，就散了，多可惜。”大舅还是很惋惜。

　　“做事不行，吃饭第一名的饭桶而已，你看看大女儿小雨，那个能吃啊，跟牛似的，那个大腿粗的，能蹬死一条狗了，谁敢要她？读书又不行，初中都没读完，就跟人打架，给店里上班，又跟顾客吵架，就这脾气，就一个赔钱货，白养着打水漂啊。”

　　舅妈数落着道：“还有那个小琴，马上要上大学了，一年不要几万啊，指不定读成什么样的书呆子，照样打工的命，在学校被人勾搭了，连根毛都没有了，你还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就是，孩子爱干啥就干啥吧。”外公乐呵呵的说道。

　　大舅也被说动了，也就想开了，不再纠结那些了。

　　“小文读几年级了？快上大学了吧？”舅妈笑着问我，“我开学就高三了，大学嘛，最好能够考上本地的重点大学，离家近，上学也方便。”我笑着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加油，给我们大家争光。”舅妈道。

　　“我会努力的，不过课程太难了，怕是很难考上了，实在不行就随便上个学校，混个学历。”

　　“没事，考不上也能花钱买进去啊。”一旁小表姐笑道。

　　“就是姑姑应该老有钱了，这点事情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大表姐也在旁边说道。

　　“或许吧，但是我还是需要自己努力一下，这样更有成就感。”

　　而大家的话题渐渐转到我身上，讨论起我妈有多少房子，多少财产，开个超市有多赚钱，语气满是羡慕，说话也变得酸溜溜，似乎怪我为什么不掏钱给他们。

　　这样就没意思了，时间进入垃圾时间，我就努力给大家劝酒，能喝酒的就多喝点，都是啤酒，喝多少都无所谓了。

　　尽管我很刻意的少喝了，还是喝了三瓶多的啤酒，厕所跑了好多次，聊到深夜大家就都回去睡觉了。

　　由于房间有限，大舅家人都住满了，今晚我就和表哥住一间，那间睡的表姐就跑表哥那里去将就一下。

　　我和表哥继续坐在天台继续喝酒，看着美丽的星空，虫鸣蛙叫，满是乡村风情。

　　“嫂子将会去你那里工作吧？”表哥问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我就放心了，有你照顾着，怎么也不会吃亏。”表哥笑道，给我一个古怪的神色。

　　“尽力吧，也就是帮把手，在城市里忙活，也赚不来多少钱。”我笑呵呵的给解释道。

　　“钱不钱的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人啊，嫂子可是个不错的女人，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啥想法？把嫂子干了？”我苦笑道。

　　“哈哈哈……我没有意见，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大哥那么早就走了，便宜你也好过给外人，你说是吧。”表哥大笑道。

　　“扯呢，我怎么可能干那事，我家员工那么多，我不忘记嫂子这个人就不错了。”

　　“那小琴怎么样？”表哥突然问道，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的事情被表哥知道了？

　　“什么怎么样？”我故作镇定道。

　　“就是学校啊，能不能把学校移到城里去，这样也不用跑那么远上学了，而且城里学校好，也能考个成绩，她的成绩很不错，可不能浪费了。”表哥说道。

　　“应该没问题，我可以找人问问，不行的话，最多花点钱就是了。”

　　“小雨这个人就是老实，脾气倔，人其实不坏，你要多包容，多教教她，在我们这里，她一辈子就毁了，毕竟她们是大哥的骨肉，我也不希望她们这样。”表哥叹气道。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我无奈地保证道。

　　“那就好，我看好你哦。以后大哥的权利就交给你了，她们要是不听话，你就狠狠的教训她们，该打就要打，该骂也不用客气。”表哥拍拍我的肩膀，坏笑道。

　　“哎。”

　　我叹气，没想到表哥还来这么一出，看来这一切都在大舅一家的掌握之中，我怎么有点上当的感觉呢？

　　头又开始晕乎了，没有多想，往床上一躺，睡觉。

　　第十九章　　我和舅妈在野外

　　早上被孩子的嬉闹声音吵醒，根本无法睡觉，地方太小，人太挤了，我很不习惯。

　　我打算着赶紧告别，然后回家去。

　　下楼去想要找嫂子母女三个，却被告知她们早已经收拾好行李，一大早就坐表哥的皮卡车离开了。

　　「这没良心的，这是躲着我啊！你别跑了，吵吵闹闹的，赶紧做作业去！妹妹还坐那里干什么，赶紧干活去！」

　　舅妈一看就是心情不好，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家里的人都被骂的鸡飞狗跳，各去做各自的事情，没事的也跑了，免得挨骂。

　　老人家都出门去了，舅舅也骑着摩托车出去躲清静。

　　我看来也要赶紧溜之大吉，于是笑着说道：「舅妈，你看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哈。」

　　「别啊，难得来一次，走，我们先去吃个早饭！」舅妈连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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