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下町火箭》同人

#cp：佃航平 x 财前道生

#默认交往注意/年龄操作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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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瓣落在脚边的时候，财前道生茫然又缓慢地睁开了双眼。

　　“干嘛啊你这家伙，这次休想让我替你答到喔！教授私下已经找我谈过话了，不要拉我下水啊。”

　　“大丈夫，大丈夫！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我真的是两头跑不开啊……诶野木！你倒是听我说完……”

　　“有什么好说的，佃，就算现在从实验室获取的知识超过了课堂，也不能对出勤率不管不顾吧，我们，大学三年生了诶！又不是两年前刚入学的小鬼头，这点道理还要我和你讲很多遍吗？”

　　“正因为是实验室的原因教授才不会难为我们啊……”

　　“啊啊，真是说不过……”

　　好吵。财前撑起手臂坐直了，他发现自己还穿着平时上班的着装，代表帝国重工的徽章别在一侧的衣领上，公文包却不在手边。他的头浑浑噩噩的，不远处的树像是会移动一般，财前也看不清那到底是树或者只是一团被园丁修理好的景观植物，他只想知道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为什么在这儿。

　　他试图回想起最后一点记忆，好像是和佃航平在居酒屋喝酒，佃不知怎的喝了太多，财前道生只好把人带回了自己家里。剩下的……他也不太记得了。如此想来，这便是他记忆断片的原因吧。

　　财前道生没想着看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间是静止的，因为那上面根本没有指针，只有光秃秃的轮盘，发出微弱的，代表流逝的声音。

　　好吧，无论他是怎么空降到这把长椅上并且睡着的，工作日还是按时到达公司为好——即使他的公文包根本不在手边。

　　奇奇怪怪。财前道生停住脚步，才发觉身边跑过的人影也是模糊的，路也没有尽头，只存在他走过的这段距离而已。从刚刚的吵闹声里，他听得出来自己应该是在什么学校里，还是大学，还有个妄图翘课的学生。

　　财前道生瞪大了眼睛。

　　男人不可置信地猛然回头，目光正对上那个还在挠头懊恼的青年。

　　“佃……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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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的确是佃航平。虽说那身像是实验室工作服一般的衣服令财前感到陌生，但那双炯炯有神永远闪着光亮的眼睛财前绝对不会认错。

　　“还真是……太年轻了。”大学三年的佃航平也是又高又壮，如此一来，财前倒觉得平时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一点都没变，思考的时候总喜欢抱着手臂额头微垂，只有下定决心后才会睁开眼睛，很少有人能够降得住佃航平那样的眼神。

　　那么理所应当地……这是梦吧。财前道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明晰梦，据说想醒过来也很难的，这就像你的大脑擅自买了一张无名电影票，你还非得去看不可，进了放映厅之后大门紧闭，得等电影播放完，又或者什么人打开门闯进来才算完。

　　不远处的佃好像注意到了他，青年下意识地身形一顿，迈步往财前的方向走了过来。

　　难道梦里的大学生佃是认识他的？财前道生眉毛一皱，还是扣上了西服外套的扣子，等对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佃航平开口和他说话。

　　“怎么是你们几个，气势汹汹地，找我有什么事吗？”

　　出乎意料地，佃航平看也没看一眼财前道生就径直从旁边走了过去，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向这边瞥了一眼——再普通不过的，路人相遇的眼神。

　　财前道生心里一紧，男人茫然地眨了眨眼，控制不住地盯着身后正和几个低年级生打招呼的佃航平看。

　　“佃学长……说真的，您今天就别去实验室了。”带头的男生哀怨地开口。

　　“理由呢？”佃航平直问。

　　“那么请恕我们失礼了……佃学长每次都霸占着为数不多的仪器，我们这帮新手连摸一摸的机会都根本没有耶。”另一个学生慵懒地在一旁点着脚，话里话外都是对佃的专横的不满。

　　“等你们专业课进行的差不多之后会更有机会的，先从课本上熟悉那些老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可是，我们进入实验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学习知识吗？学长这样子把资源全部霸占，说不过去吧？”

　　“喂，喂，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佃航平轻轻笑了一声，一旦不屑一顾起来他的声音就会又低又哑，“还不是个社会人呢，市侩的话倒是很会讲。”

　　“你这家伙！”为首的家伙恼羞成怒，像是要伸手去揪佃航平的衣领。

　　“怎么，要揍我吗？因为这种事，你们根本就不占理吧？”

　　“等……等等，后面那个人怎么一直盯着我们这边看啊……不是学校的人吧？”一直畏畏缩缩地杵在角落的后辈此时战战兢兢地开了口，原本就要乱作一团的人此刻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根本没做任何事的财前道生身上。

　　……好你个佃航平，就知道和你扯上关系的事不会那么轻松解决的。财前道生无奈地站直了，长出一口气后来走到这群学生面前：“下午好。”

　　当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下午好。

　　几个学生没大没小地随便打了声招呼，佃航平倒是先开了口：“下午好……您是迷路了吗？我看到您刚刚就在那里了。”

　　“……帝国重……帝国重工？帝国重工的人吗？”看到财前胸前的徽章，学生们七嘴八舌起来：“来我们学校宣讲吗？诶？没有听说欸……”

　　“不……与贵校相关的工作已经结束，正要离开的时候撞见了你们的冲突。”

　　“啊啊……真的很失礼，让您撞见这种场景。”佃航平微微低下头，歉意地说。

　　“明明就是学长的错不是吗？”

　　“喂！强词夺理也要分清场合好吗！”

　　“够了。”财前道生厉声打断了这场梦境中恼人的闹剧，“如果我没猜错，诸位都是想要在将来从事火箭行业研究的，对吗？”

　　抱团的学生们频频点头，而佃航平只是安静地凝视着财前道生的眼睛，财前道生自然知道在这双充满力量和希望的眼睛注视之下应该做什么。

　　“火箭不是说要有钱和技术，就能发射的东西。是不允许造火箭的人有一点点失误的。必须在极限状态中，能够很完美地完成工作，互相进行多次确认，并在此基础上增进信任。不要小看火箭。所以，”财前道生站到佃航平身前，隔开了他和那些不友好的，已经几近虚无的黑暗存在，男人竖起食指，斩钉截铁地说，“想要掌握火箭，就要持之以恒地刻苦钻研，只有到达这里。”他看着食指顶端，又看向身后的许久没有说话的佃航平。

　　“只有到达这里的人，才能和火箭一样，冲向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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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真的感谢您，其实我一直不太会讲那样的话。”在财前道生的帮助下，佃航平好不容易从后辈的围攻们解脱出来，此刻两人正随着学校小路漫无目的地行走，财前道生觉得自己像是在被佃带领着，却根本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

　　再过二十年，我可就说不过你了啊。财前心想。

　　天黑得没有任何预兆，一轮圆月清晰地挂在繁星闪烁的天空上，照亮了两个人前进的路。如果这场梦里没有佃航平存在，财前还是会多多少少觉得毛骨悚然。在这段仿佛静止的，又仿佛脱离常态的时间里，只有你懂得梦里的自己，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假象会让你消沉或者开心。

　　“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若要是真的避免不了尔虞我诈，我也只想和研究人员一起，才不要陷进大企业的涡流里呢。”佃航平愤愤地握紧了拳头，“原本以为还在学校，就还处于无形的庇护之下，真是想不到……即便只是在这里，我也已经体会到了这条路上的艰辛和孤独，但是啊，正因为如此才不会轻易放弃。如果因为单枪匹马，没有同伴就半途而废，火箭是永远不会飞上天空的。”

　　“总觉得…大叔虽然也是一副社会人的样子，但是啊，能够感觉出来，您和那群人，是不一样的。”大学三年生的佃航平，和记忆力一样的滔滔不绝，穿着理工部实验室的工作服，纯真的眼神像是被雨夜洗刷过的月亮。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得模糊，可能因为是夜晚吧，财前道生这样妄想着，明知道是梦，明知道暂时不会醒来，却还是会觉得不舍。

　　“而且，说起来让人有些难为情。”佃的手肘搭在膝盖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自己的指甲，嘟囔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总觉得大叔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像是知道一切的样子，又好像只是带着令人安定下来的气势……先前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您。麻烦您了。”

　　财前道生和青年并肩坐在长椅上，夜晚的微风拂过树梢，吹散了草坪角落里的蒲公英，带走一片轻飘飘的花瓣，从佃航平还青涩的肩头划过，落在财前道生的肩膀。

　　“……”财前道生在这场梦里，突然前所未有地孤独。

　　他要怎么说？财前道生只能许久地凝视面前的青年佃，他要荒唐地说出来吗？在这场本就荒唐的梦境里荒唐地认真一下，说出“20年后，我们会相遇，你把我们的火箭送上了天空，你是我爱的人”这种话？也好，这样自己没准就醒了，睁眼还会看到佃航平睡在自己身边，眉眼毫无防备地松懈着，月光仿佛能擦去他眼角那些被岁月镌刻过的痕迹。

　　可二十代的佃航平还不属于他，即使于梦境之中，财前也不愿用爱去束缚面前正蓄势待发，正准备展翼高飞的青鸟。

　　他比自己想象中地，还要爱他。

　　“你不用回寝室吗？”财前道生问他。

　　“ああ…月色很美，让人不想就此错过呢。”佃航平抬头看向光芒的源头，继续说着，“大叔，我啊，梦想中要到达的目标，就是地球到月亮的距离。”青年提到梦想时就像是触发了身体最强有力，也最坚定的开关，大学生的身体因隐藏激动而肉眼可见地有些发抖，连带着声音也跟着飘忽不定起来，“我要用自己的力量，用我的技术，用我学到的一切，把属于我们国家自己的火箭送上天空。”

　　……没有改变。

　　财前道生如此想着，不禁莞尔一笑。他的佃航平，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无论是年少还是如今，一点都没有改变。

　　“我相信，因为我身边就有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欸？真的？那…那他成功了吗？”

　　“我无法用成功与否来衡量他，因为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都在火箭相关行业继续前进，当一个挑战结束，就总会有新的挑战开启，从未停下步伐。”财前道生看向年轻的佃航平，“所以，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还有二十年的时间可以用来准备你和我的第一次失败，那就是我们相遇的时候。

　　“财前先生……”佃航平站起身，财前也站起来，与佃面对面。

　　“财前先生，我们未来，是不是还会见面？”

　　“我们还会见面的，佃。”

　　“……到那时，请再次好好地看着我啊，财前先生。”

　　“一定。”

　　耀眼的光芒从佃航平的身后炸开，刺痛了财前道生的双眼。

　　“未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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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财前道生惊醒的时候把佃航平吓了一跳。

　　可能是因为睡得太香，佃航平很早就从财前道生的床上悠悠转醒，没成想自己竟然睡在帝国重工宇宙航空部部长身边。他又不敢大幅度动作吵醒对方，只得战战兢兢地换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窥探财前道生的睡颜。

　　财前道生很放松地侧卧着，半肢胳膊露在外面，让佃航平小心翼翼地推回了被窝里。睡梦中的财前先生，褪去了往日的客道和锋芒，呼吸平缓又安定。佃航平打心眼里希望这个早晨能慢点度过，太阳能满足他的愿望，磨磨蹭蹭地升起来。

　　然而几乎就是这一瞬间，面前男人的气息急促起来，财前道生猛然睁开眼，模糊的双瞳还没有分清现实和梦境，他狼狈地撑起半身，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佃航平看。

　　佃航平慌忙扳过不断换气的人的肩膀，手掌贴在他背后的位置轻抚着，开口不停地叫他“财前桑！”。

　　“……”财前道生张着嘴，他闭上眼睛，松了一大口气，“是你啊……佃。”

　　“是，是我……这是做噩梦了吗？”佃航平扯过被子往人身上盖了盖。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佃航平的手在他眼前一顿，财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在这个人面前变得不坦诚了，当然，这算是两个人坦白彼此的心境之后佃航平毫不讲理的标准要求。果不其然，这个年下自己几年而已的中老年瞬间发了小孩子脾气，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埋了进去。

　　“搞什么……怎么又犯小孩子脾气。”财前顾不上自己刚刚惊醒的一身汗，他伸手将赌气把自己憋在被褥里的佃航平捞了出来。佃航平头发乱糟糟的，几根发梢翘起来支棱了老远，嘴巴怄气似的撅起来老高。

　　“就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做了什么梦？？”财前道生看他的样子，气得快要笑出来。

　　“对，就是因为这个！明明之前都好端端地睡着，怎么我还没看两分钟就……”

　　“好了……佃……真的不用说那么详细……”

　　瞥见了财前道生通红的耳根，佃航平这才安分地缩回被窝，把不经意的笑容藏在了被褥里。

　　“我梦见了年轻时的你。”

　　“欸？真的？”

　　“嗯……”财前回想起青年那股认真劲儿，禁不住看着被褥里的佃航平微笑：“一点都没有变啊，你，真让人羡慕。”

　　“……”佃航平咀嚼着财前道生的话 ，忽然起身抱住了他刚从梦中回到现实的爱人。

　　“佃？”财前道生终是也猜到了对方的心情，索性任他抱住，不经意间拍拍他的背。

　　“……以后，都不会让道生觉得孤独，我发誓。”

　　“好……我知道，你没有让我失望过，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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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时财前看清了佃航平背后的光景，那是塞壬于夜空中爆炸的瞬间。火箭在他的背后，在漆黑无光的夜幕中爆炸。那是他们相遇的过程中必经的苦痛——塞壬在他们相遇的道路上，一度毁掉了他们的梦。

　　但塞壬却是他们狼狈的第一次相遇。

　　而佃航平在那刺眼的火光之下，对财前道生张开双臂。在假想的冲击波中，财前道生平静地，露出只愿让佃航平看到的坦然微笑。

　　塞壬，如今这点遥远的苦痛，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那颗未能在黑夜逃离地球的卫星，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稳固地环绕在一颗永远生机盎然的行星边际。

　　就像财前道生对佃航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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