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

今天要去做藥劑測試，從前天收到通知後汐晴就一直都是鬱悶的狀態，好像還是對藥物有點感冒的樣子。

「汐晴，你還好吧？」

「啊啊，沒事。」

他看著手中的資料，聲音有點低沉的說著。

「這次有很多新藥，有些甚至還沒進行過人體試驗，我擔心會出狀況。」

「嗯…的確比之前還要多一點，不過少量的話應該都不會有問題的。」

我可以理解他的不安，畢竟就算有其他已通過人體實驗的藥物，在我身上也不一定是正常的效果。

「希望如此…」

……

「要開始進行這次的藥劑測試了，草薙準備好了嗎？」

草薙坐在椅子上，手腳被束帶固定住，脖子上裝著上次抽血時的裝置，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嗯，可以開始了。」

「開始投入第一種藥物…」

汐晴隔著玻璃看著手腳被綁著、注入藥劑時忍著不適的草薙，這樣的模式還要持續一個禮拜才會結束，有種想要不顧反對直接把他帶離現場的衝動。

藥劑測試是漫長的，雖然七天中只會測試三種左右，但是每試一種後都要等待身體數值恢復正常才能繼續測試其他的藥。

……

「今天就到這，下次測試是在一天後，有任何狀況請馬上向飼育員提出。」

「好的…辛苦了。」

測試員解開了手腳的拘束帶，汐晴走到我身邊確認我的狀態，伸手按摩著留了紅印的手腕。

「感覺如何？雖然數值變化不大，還是多注意一點比較保險。」

「嗯…身體有點無力…哇！」

「！」

才剛要從椅子上站起來時雙腿突然使不上力整個人跌到他身上，還好汐晴抓著我不至於直接摔到地上。

「呼…嚇了我一跳…能走嗎？」

「…好像沒辦法，再等一下看看。」

「先去旁邊躺著吧。」

把草薙抱了起來，走到一半停了下來。

「…汐晴？」

既然都抱起來了，直接回去吧，汐晴這麼想著轉過身走往房間的方向。

「欸？欸欸？汐…汐晴！？」

「不要亂動，很危險。」

看到他嚴肅的表情，草薙不敢再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安靜的給他抱回房間。

「到了，草薙幫我開門…你怎麼了？」

他雙手捂著臉，悶悶的說：

「汐晴…這樣子很丟臉…」

「呃…對…對不起。」

草薙伸出了戴著腕輪的左手把門打開，只遮住一半的臉露出了紅通通的臉頰。

汐晴走到床邊把他放下，幫他把口罩跟鞋子脫掉。

「還是不能施力嗎？」

「…還有一點軟。」

「躺下休息吧，藥效應該快過了。」

「嗯，後天還要測試呢，希望可以發現什麼可以拿來應用的反應。」

「………可以的話我不想要他們這樣做…」

「嗯…如果能做到什麼幫助別人的事，我會去做的，畢竟我的這種特例可能成為改變現狀的突破口。」

「…」

汐晴嘆了一口氣，感嘆著草薙實在太善良了，或許是自卑感造成他能夠做到的事他就會想要盡量做到最好，也讓他養成了捨身的習慣吧…

「草薙身體還好嗎？沒事的話要開始進行第二種藥的測試嘍。」

「嗯，狀態很好，隨時可以開始。」

坐上椅子準備好需要的儀器跟固定後，測試員再次確認了我的狀態。

「這次是未經人體實驗的新藥，有問題請馬上提出，準備好了嗎？」

「好的，請開始。」

針頭刺入皮膚、藥劑流入血管的感覺還是一樣讓我不適應。

「…？」

才過了一會兒，身體就開始感覺怪怪的，這感覺似曾相識…

「脈拍上升、體溫升高……灰質濃度上升，還在可控制範圍。」

好熱，這是…

「…停…」

「草薙…？他在說什麼？」

這是暴走時的感覺…！

「！！灰質濃度快速上升中！體溫急速升高！」

「裡面的人員快撤離！」

「草薙！！」

草薙周圍開始出現黑色的霧粒，綁在他身上的束帶被侵蝕後斷裂，穿著的外衣也被灰質侵蝕得像是溶解一般，露出了底下穿著的連身服。

「嗚…汐晴…」

「！！」

草薙倒在地上捲縮著身體，喘著氣盡量壓制著身體失控的感覺。

「電…擊…快點！」

「我…」

我知道要他做這件事很為難他，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顧慮我的時間了！

「汐晴…！」

「嘖！…申請電擊器使用權！」

汐晴拿著發信器，猶豫了幾秒後按了下去。

「咕…嗚啊啊！」

「什…！？」

在那瞬間身上的黑霧聚集到他身上，像是保護膜一樣，草薙沒被電暈，反而承受了電擊的痛楚。

好痛…為什麼沒有暈過去…！？

他的眼前閃爍著紅白交錯的光，電擊產生的痛楚快速消耗著他的體力，他知道自己已經快無法保持清醒了。

「加大輸出！」

聽到他說出這句話，汐晴猶豫了。

還要再一次？加強？草薙會怎麼樣？

旁邊的研究員看他遲遲不動手，急的叫了出來。

「飼育員！振作點！」

「…可惡！」

汐晴強壓著自己的手指把開關按下，瞬間強烈的電流閃過自己的眼前，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玻璃後的草薙躺在地上不動的樣子心都涼了一半，要衝進去卻被旁邊的人員攔住。

「草薙！」

「不要進去！現在他身邊的灰質濃度太高了！」

「我…」

「而且現在也沒辦法把他帶出來，太危險了。」

「嘖…」

看著倒在地上的草薙，周圍浮動的黑霧像是活的一樣，跟著草薙的呼吸游動著，那東西汐晴很熟悉，是每次草薙開啟等級四爆裂時身上會有的黑煙，不過他是第一次看到草薙沒有在活動時那東西的反應。

這樣他的身體會跟等級四那時一樣受傷嗎？汐晴擔心的想著。

過沒幾分鐘黑霧漸漸消失，實驗室中的灰質濃度回到適應性最低標準時，汐晴故作鎮定的走進房間把草薙抱了起來往特殊醫療室的方向走去。

「我帶他去檢查。」

「啊…好的。」

向測試人員簡單撇了一句話，走出房門後汐晴快步走到特殊醫療室前，只差沒有用跑的了。

「汐晴！我收到通知了，發生什麼事了！？」

「藥劑測試中暴走了，主要是後續的電擊傷害。」

把草薙放到床上後跟紅醫生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我先幫他檢查一下…你是說電擊一開始沒有電暈他，加強後才暈過去嗎？」

「是的。」

「嗯…有點在意你說的黑霧在他被電時有聚集的現象…」

紅醫生拉開拉鍊把他的後頸露了出來。

「…！」

「怎麼了？」

「……電擊器附近的皮膚有點碳化了…」

「很嚴重嗎？」

「範圍有點大。」

後頸上的皮膚通紅，貼著電擊器的部分受到比較大的傷害。

「我先幫他把電擊器拆下來…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不是直接脫下來就好了嗎？」

「這個電擊器，是埋在裡面的。」

「…！」

「汐晴先去外面等吧。」

「嗯…」

坐在椅子上汐晴才發現自己的手還在發抖，抓著自己的手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必須要找其他可以代替電擊器壓制草薙暴走的方式…有什麼比較溫和的…

……

「汐晴…汐晴？」

「啊，是？」

「我幫他上了藥也包扎好了，傷口盡量不要碰水，因為拆除電擊器後不能保證能夠控制住草薙的行為，所以近期不會讓他出任務。」

「好，我知道了。」

「還有這次的藥劑相關的事，剛剛問了一下，這次的新藥…是由AGE的血液中萃取出來的，他可能對AGE的血液甚至是肉體有很強烈的反應。」

「…！所以天罰那時，才會暴走…？」

「依照現在的推論的話，是的，而且雖然出現了等級四爆裂才會產生的黑霧，他的身體除了電傷之外沒有任何傷害。」

「新的現象？」

「嗯…不過太危險了，這次只投入了稀釋液就變成這樣，這個藥物不能再用在他身上了。」

「紅醫生，有什麼辦法可以不使用電擊器就控制住他嗎？」

「物理不行…只能用藥物來讓他失去行動能力了。」

「藥物…啊…！」

「嗯？」

「前天的測試的藥物，草薙被注入後全身無力，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但是意識很清醒，也維持了一段時間才消退。」

「或許再調節一下是可行的，可以試著申請看看。」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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