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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裡的罌粟花(4.11-7.12) - 5,2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2260 ℃

  却没想到,光着屁股搂着个裸女的原溯,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后,还竟然能够找回自己平时的神气:「……你……你这个小员警,也忒不讲规矩了!跟你见了两次面,上次你就是闯门而不是敲门,这次还派了个又丑又老的死胖子来拆门,有点不地道吧?」

  「我去你大爷的!你骂谁又丑又老呢还死胖子呢?」李晓研指着原溯的鼻子骂道。

  「可不是么!骂谁长得又丑又老不好,偏偏骂咱们市局第一美女!」我回过头,对着李晓研瞪了一眼:「我说,李师姐,你就着跟他回骂有用么?他骂你骂的那么难听,你跟这个面对员警还有心思玩女人的厚脸皮对呛,能伤到他半根筋骨么——直接过去,赏他两耳光啊!」

  李晓研看着我,睁大了眼睛愣住了。

  「去啊,看我干什么?你尽管扇他,出了事我帮你顶雷!」我对李晓研说道。

  李晓研迟疑地看了看原溯,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忽略了原溯的惊恐和求饶,站在周莹的背后,「啪——啪——」两声,用自己那一双又大又肥,全都是厚实的肉的手,在原溯的脸上来了个「双风贯耳」。

  原溯立时被打掉了两颗门牙,脸上也瞬间肿成了红烧狮子头。

  「你干什么……干什么!张霁隆总裁不是说不追究我了么?你们怎么还来?」原溯捂着流血的嘴唇,对我叫屈道。

  「哼!你真当张霁隆在F市说什么都算话?咱们市局,也不是他张霁隆开的,他说不追究,我们市局就不追究了?何况,你真以为张霁隆能放过你?你可别装傻,原副校长,你儿子可没少打他女儿的主意。」我对他怒道。

  ——事后我询问张霁隆,张霁隆便跟我解释我,他当时可不是像原溯这么说的:张霁隆说,原溯一开始还在跟着刘彬一起向自己叫板,等后来张霁隆告诉他俩,省级的警、检、法机关正在同时调查原溯和刘彬,并且如果可以,张霁隆会把自己手里搜集到的关于原溯和刘彬所有黑料全部上交;两个人一开始听到这话还有恃无恐,张霁隆告诉我,尤其是刘彬,这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想告诉张霁隆,刘彬除了自己父亲以外,在他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他仿佛就笃定自己的任何黑料都不会被人发现、也表示没人敢审判自己;可后来一听张霁隆叙述着手里握着的关于刘彬的情报梗概,刘彬立刻慌了,因为张霁隆掌握的不是刘彬和原溯以为的那些关于诱拐女学生卖淫的黑色利益链,而全是刘家人在本省帮助境外财团私下出售国家稀缺金属矿物的有关情报——这些东西不仅能把刘彬搞倒搞垮,甚至还能让整个刘家彻底覆灭。

  刘彬此时也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了,在张霁隆面前捶胸顿足地说了一堆怪话:他连称自己被人骗了,又说自己养了一帮吸完血、吃完肉拍屁股就走的白眼狼、外甥狗。于是,他对张霁隆又是下跪磕头,又是叫张霁隆为「祖宗」的,让张霁隆帮忙跟与张霁隆有关的警检法负责人说情。

  张霁隆其实巴不得原溯和刘彬这两个人渣去死,所以当时只是告诉他们两个五个字,如果按照自己说的去做,那么「自己会考虑」;哪知道原溯这个不要脸的,完全曲解了张霁隆的意思,就真以为张霁隆答应保他一命了。

  不过这也相当于变相帮了我一把,原溯以为张霁隆能帮他说情,所以他就没着急跑;而且平素里他跟陈旺并不和,他还做着春秋大梦,等着陈旺跑路以后,自己转正接替陈旺呢。

  「我顺便告诉你,原溯,你诱拐少女、贪污渎职、而且贿赂官员、各个党派党员,并且还把自己的学生出卖给色情娱乐场所——这些罪名,就已经足够你这辈子都在监狱里度过了;而且,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认识我:何美茵是我妹妹,夏雪平是我妈妈,我就是何秋岩!要是你刚才暴力抵抗、或者我今天要是有豁免权可以开枪,我早他妈的就想在你身上打上一梭子子弹了!你今天犯在我手里,是作茧自缚,天经地义!」

  原溯这下,彻底垂头丧气了。我吩咐身后的警员把他带走。

  原溯后来经过审判,获刑25年。可他没在监狱里待满二十五年,正式被关进监狱以后的第三天,原溯就死在监狱里了,死因是急性胃出血——听在监狱工作的朋友说,原溯临死前的几个小时里,还说自己有重大案情要向法院和检察院交待,并希望通过这个可以申请减刑。至于他要交代什么,那是不是只是一种狡猾的说辞、或者说是不是他有些失心疯,这些就没人知道了。

  虽然我对原溯有气,但是我依旧觉得那个周莹老师是无辜的,因此,在把原溯带走的时候,我还从原溯的办公室找了个纸袋子,抠了三个洞,套在了周莹的头上,又让人扯下了原溯办公室的窗帘裹在了周莹的身体上,这算是给周莹留了最后的尊严。不过后来经过检察院的调查发现,周莹因为参与了原溯的非法集资,并且以「医务室用药」为理由常年帮助原溯挪用公款,因此也获刑 5年。听说周莹被捕没过多久,她那在某研究所工作的老公知道了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之后,这个做了一辈子的老实人、并自认为对妻子的关爱无微不至的男人彻底疯了。在用厨刀捅死了自己在小学上学的女儿以后,这个男人在家中开煤气自杀。

  而陈旺,是真心准备出逃的。

  无巧不成书,他之所以仍旧撑到了我跟其他警员来抓捕他,是因为他一直在等着学校的财会室给他支出一笔现金——他的贪婪跟原溯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知道学校的保险柜里,有一笔历任校长为学校积攒的近一千万的现金可以随时取用,所以他一直幻想着自己等拿到拿笔现金以后,先出逃外地,接着偷渡到国外;但他不知道的事情是:徐远和检察院联手放出的口风是,风纪处员警准备在下午三点钟再去抓捕他,因此在丁精武等人打开了他办公室门的时候,他还坐在办公桌前等着那笔现金;而且他更不知道的事情是:那笔现金,已经被原溯为了保命,全部交给了张霁隆,以作为张霁隆为自己跟警检法机关「说情」的好处费。

  陈旺一见闯进办公室的员警,第一反应就是想从窗户跳下逃跑——但是他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是五楼,跳下去摔不死,但摔个特等伤残是肯定的。

  他一回头,一见丁精武竟然是个瞎子,瞬间乐了,想趁着丁精武不注意偷偷溜走;却没想到,在他脚底抹油的同时,丁精武居然举着自己的拐棍,连着朝陈旺的小腿和膝盖连劈带点,直接把陈旺打翻在地——我这才知道,丁精武其实一直深藏不露:早年间他在特警队的时候,就练得一手在黑夜里可以听辨敌人身形和动作的功夫,如今他虽然盲了,但是耳朵依旧很灵光、二十几年的本事依旧没丢下,依旧能打架。

  「跑啊,接着跑!欺负我这个老瞎子是吗?嘿嘿!告诉你,我就算让你先跑400 米,我也能把你给抓回来!」

  丁精武用自己的拐棍,指着陈旺的喉咙说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等把原溯派人送出大楼之后,我听见陈旺如是叫道。

  倒在地上的陈旺,依旧很是不服气。

  我站到了陈旺的脑门前,对他说道:「你还好意思问凭什么?你引诱女教师跟自己发生不正当关系、禁锢女教师成为性奴,并且唆使男学生、男下属强奸女教师——死去的江若晨的秘密日记里,全都是证据!自己凭什么被抓,自己心里没数么?还有脸问!」

  「你说的不就是孙筱怜么?……那又有什么啦!是,我是占了她便宜,可是我还供她吃、供她穿呢!现在全市有几个没听说过,市一中有个姓孙的女老师是全市第一浪货的?」陈旺大声辩驳着,「再说了,全国像我这么做的校长有的是!——为什么邻省的老高跟那个姓白的女老师的事情,都已经闹的全国无人不知了,却还都没有人办他!为什么我就照猫画虎学了他几招之后,我就得倒楣啊?」

  「哼,老高!那个老高,是不是真成了你们这帮混蛋校长们的偶像了哈!陈校长,你们这帮当校长的,是不是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是玩人妻、养性奴,而是应该教书育人、为国家和社会培养人才啊?我告诉你,那个老高是没有遇到我手下这些风纪处的员警!他是没有遇到我何秋岩!否则,我管你什么『老高、老低』的,只要犯了罪,有证据留下,我何秋岩照抓无误!——更何况,你扪心自问,你犯的真就只是胁迫女下属的这么一点事情么?你借着身为一校之长职务之便利,跟空壳教育机构合伙大肆非法敛财;你为了自己上位、在教育系统里培植自己的党羽,因此行贿、色诱,无所不用,执政党、在野党、地方党团联盟,三个党派都被你给染指了!你下一步不是还准备出任教育厅要职,为此买凶杀人呢么?你敢说这些事情不是你做的?简直无恶不作——对于你做的这些事情,我们警方和检察院证据确凿!试问,你陈校长还有好意思问我们为什么抓你么?」

  听我说完这些话,陈旺居然双手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

  在一旁的李晓研看着躺在地上的陈旺,幽幽地说道:「想我当初,我也是市一中毕业的。」

  「哦?是么?」我看着李晓研说道,「这么说,我妹妹跟你还是校友呢!」

  李晓研突然眼含沧桑地说道:「想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关老校长是因为胃癌,病死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临去世之前,瘦弱不堪的关老校长,还在不停地为了学生冬季校服和教室供暖的事情不停地打电话、算账目,还在为为这个学校忙碌着,可以说是鞠躬尽瘁……再看看现在的一中,再看看一个这样的校长、还有一个那样的副校长,这可真是现在孩子们的悲剧和不幸!」

  看着仰面痛哭的陈旺,我也不禁叹了口气。

  仔细一清点被抓的人数,我想应该差不多了;结果一对照名单,我突然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我指着那个名字,对李晓研问道:「……怎么还有她呢?」

  「我也问过省检察厅的人,抓一个普通的女老师干什么,但检察厅的人说,她接受了陈旺挪用公款后给她的首饰和奢侈品,并且她虽然一开始是被胁迫的,可是后来逐渐转变为自愿,她还主动帮着陈旺对省教育厅和地方党团一些大佬进行过性贿赂,所以她也需要被带走调查。」

  我用手背捂着嘴巴,看着那份批捕名单,沉默地思索着。

  其实我很清楚,她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是牺牲品;但是我没有办法,我是执法人,而法就是法。

  「那现在她人呢?」

  一个年轻警员说道:「我刚才去她班教室找过她了,教室里的学生们都炸了……她倒是表现得很冷静,直接给我们撵出来了。她说,她需要把她那堂课讲完,再跟我们走。」

  我不禁叹了口气:「……走吧,一起去看看。」

  那是一个极其混乱的课堂。

  前三排的学生,一半在睡觉,另一半在写着作业——虽然写作业的那些学生们很认真,但是并没有一个人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一切;中间三排的人,有看小说、看漫画的,又偷偷拿出手机玩游戏的、甚至还有一个女孩用自己的教科书挡着手机,流览着色情图片影集;后三排的学生,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讲着笑话。何美茵跟韩琦琦坐在了一起,美茵在照着镜子,往自己嘴唇上涂着唇彩,而韩琦琦,一边聆听着美茵跟自己说的话,一边笑着在一本秘密日记本上写着自己的心事……而孙筱怜,满目萧然地捧着教案、捏着粉笔,认真地捧着自己的教案讲着课,认真地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一串字母和符号:「 L(X,Y,λ)=F( X, y)+λ(G(X, y)-C)」。

  她讲课的时候,更像是在说着古典台词的话剧演员一般,潇洒自如,动作俐落——比起她坐在我身上、躺在我床上的时候的那些摇臀晃乳、手抓脚勾,我真心觉得,她站在讲台上的一举一动,更让人赏心悦目;接着,她一转头,透过了门玻璃,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以及我身后的一群穿着制服的员警,她的脸上瞬间失去了精气神。

  再一转身,看着眼前教室里发生的一切,一滴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低落。

  「这个公式,请你们回去自行预习。下次课……下次课,由你们的新任老师给你们详细讲述……下课吧。」

  孙筱怜用着极其低沉着声音说道。

  正巧,下课铃打响了。

  还没等韩琦琦站起身说一句「起立」,还没等全班的人懒散地站起身,孙筱怜便打开了教室门看着我。

  她流着泪,对我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

  「何秋岩,恭喜你,你真的做到了。」

  孙筱怜对我说道。

  「什么?」我问了一句。

  「你做到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答应过我的事情,你做到了。我没想过你会履行承诺。谢谢你。」

  接着,她把她那一双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那时候我说我会让她自由、摆脱控制之类的话,完全就是在敷衍她。却没想到,她似乎当真了。

  我看着她的双手,却不知道我此刻为什么,心里会突然生出一股邪火。

  我转头看着正转头望着我的妹妹,怒吼道:「何美茵,原来你在学校平时就是这么听课的,是吗?」

  美茵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又想继续说什么,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应该说什么。于是,我抿了抿嘴,咽了咽唾沫,最后拿出了手铐,亲自把孙筱怜的双手牢牢地铐上。

  到此,市一中丑闻案,彻底告破。

  陈旺后来因为他不止一次买凶杀人,而且他自己在被审讯的时候,他一股脑地将自己曾经还禁锢过其他的女学生和女老师、将两名女性轮奸致死的事情全都招供了出来,并希望可以以这种诚实的态度获取宽大处理,却没想到自己等来的,居然是「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的审判结果;他不服判决,上诉了两次,结果皆为维持原判。他在监狱里,还企图通过自残的方式获取保外就医的资格,仍旧无果。据说他在被执行注射死刑时、在咽气的前一秒,还在吵嚷着上诉;

  跟原溯又勾结的那个刘公子,更是牵涉了泄露省级军工科研机密、向海外特工机构贩卖情报等案情,因此国情部和安保局后来也参与了调查;但谁知道,他的父亲居然从省行政议会那里,同时说服了执政党和在野党,搞到了对他儿子刘彬的保外就医权力,一时间似乎两大情报机关一时之间也那他没办法。在我知道这个消息后,真是恨不得带着重案一组的人去刘彬家里直接把他抓来拘禁,可紧接着我又突然接到消息:在我听到刘彬要被保外就医这件事的二十分钟以前,企图前往西雅图躲避风头的刘彬,在机场被人暗杀——当然,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陈旺的那些狗腿子们因为涉案情节较轻,所以分别被判了仅仅3年到5年不等的有期徒刑,后来有的还获得了减刑;减刑以后,这些人渣们居然仍旧被校方启用,官复原职;那个企图对夏雪平袭胸、被我用枪打中手心的后勤处长,五年之后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市一中的副校长,坐上了当年他需要摇尾乞怜才能被看一眼的原朔的位置——但等到那时候,这些事情已经与我无关了;

  孙筱怜没有被判刑,在接受了检察院、经侦处和法院的问询、并转为人证协助对陈旺和原朔的审判之后,她只是因为参与过陈旺做的一些情节较轻的犯罪行为,继而被拘留了 15天。从拘留所里释放以后,孙筱怜辞了职。

  在知道她被释放的那天,我一整天都在心里默念着:诸天神佛,祝她好运,而且,请别让我再见到她了。她或许不是个好女人,但是她至少是个可怜女人。

  带着铁栏杆的警车满载而归以后,我也回到了局里。

  徐远亲自接见了我和丁精武、李晓研、莫阳,并且告诉我们,要给我们四个进行嘉奖,并允诺放假一天,我对此兴奋得很,而丁、李、莫三人,全都惭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仨……唉,一直在『放假』。再去给我们假期,我们都有点不好意思。」

  「那好吧,你们仨今天,就替你们何处长值班吧——这小子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徐远笑着说道。

  我看了看丁、李、莫三人说道:「行吧,李晓研,你可得多吃点;阳仔,在办公室里没事多画几张抽象画,并且帮我看着点,那几个打游戏的必须都得给我打进服务区前二十;老丁,你争取一边值班一边听戏,多学一个戏——你就学学

      《铡美案》吧!你那破嗓子,就适合唱老包的腔儿!」

 

  丁精武一听,急了:「『只恐你来得去不得!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尊一声——驸马爷——细听端的——』这出戏,估计你小子毛没长全的时候,我就会唱了!」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笑了。

  从徐远办公室里出来,我便兴高采烈地去了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却发现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在。我想了想,又回到了徐远的办公室。

  「局长,还得再打扰您一下:夏雪平呢?她出外勤了么?」我问道。

  「哦?你下火车之后还没联系她么?」

  「我拿到手机之后,您不就让我去抓人了么?我哪有时间跟她联系啊。」

  「那你应该赶紧去看看她,她应该在家养病吧——前天的时候她上班迟到了,中午才来,那天她本来应该加班的,但是后来她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看她脸色确实有点不太好,所以她在办公室里待了没几分钟,我就让她回家去了——她整个人都没精打采、像是掉了魂一样,而且脸上发红、直冒虚汗,那天我跟她说了总共也没几句话,但她一直走神,我估计搞不好应该是感冒发烧了。

  她这丫头啊,虽然平时看起来像是铁打的,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因此我还劝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却告诉我没什么大碍。秋岩,你要是待会儿去她家看她的话,要是有什么问题,可千万不能耽误。平时不怎么生病的人,只要一生病,十有八九就是大病!咱们市局现在是多事之秋,雪平可不能出任何问题啊!」徐远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哦……」难道是她在看了我给她留的那张字条、以及我发给她的消息之后,她受到心理刺激了?

  「那其他人呢?」我想了想,对徐远又问道。

  「其他人应该是出案子去了—— J县附近,最近又出了好几起谋杀案。我下午还得去一趟呢!也不知道那个鬼地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那好吧,局长您先忙,我走了。」

  我想了想,跟徐远道了别,然后连忙叫了一辆计程车往夏雪平家跑。

  ——她病了怎么也不跟我发资讯说一声?难道真的是因为我给她写的留言刺激到她了,她不想理我?

  我急急忙忙地下了车、付了钱,走到她家门口。

  我依旧带着那盒李香兰的CD,我依旧满心期待;而越靠近她的公寓的位置,我的心里就越是紧张。

  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念头,我突然忍不住对自己问了一句——事情会像我想像的那样么?

  这一问,我倒是把自己给问懵了:她一连将近三天都没给我发一条消息,没过问我去哪,没找我说话,没对我留下的字条、发过去的资讯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任何的情感表达或者评价,她是不好意思说,还是不想理我?

  就算是不想理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跟她之间都发生了这种事情了,这不是说忘掉就能忘掉的事情。

  因此我的心念逐渐再次笃定:既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得都发生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害羞、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没有必要怀有任何的顾虑,所以这次就算是死缠烂打,我也要把夏雪平拿下。

  我来了。

  我要面对;我要征服。

  走到门口,我刚要伸出手敲门,但在这一秒,我迟疑了一下:我心想,她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么此时,她应该卧床不起,所以肯定也没办法来开门;如果我突然出现在她床头前,不知道这对她来说,算不算是一种惊喜。

  于是,我便摁下了她房间电子锁的密码:0813。一扭门把手,门开了。

  一打开门,看着门厅的地砖上的东西,我顿时傻了……门口地砖上,除了她平时穿的那双皮靴以外,还摆放着一双男人的皮鞋……那不是我的鞋。我从没有把鞋子落在她家里过。

  ——而我再一仔细听,便听到在房间里,夏雪平和另一个男人聊天的声音……还是从床头那边的位置传来的……

  那个男人的说话声,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一时之间,我彻底慌了神……

  我感到眼睛发酸,心里发颤,仿佛整颗心脏全都被掏空了似的……我的世界瞬间黑了,我感觉到我全身一抖,紧接着一股热血从胸中翻涌至大脑部位,这一瞬间,我差一点就没站住……我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自我催眠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真他妈希望,这是个噩梦!

  可事实是,那男人的说笑声,就充斥在我的耳朵里;而夏雪平的说话声音迟钝、缓慢、吱吱唔唔、带着些许羞涩、无奈和挣扎;她说的话,字数少之又少,完全是在被动地附和着那个男人……

  「嘻嘻,瞧你这副表情!你知不知道啊?我最爱看你的,就是这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爱的很!但我同时也讨厌你这样……女人越皱眉,就会衰老得越快;我想你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么?——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老天可以给我个机会,让我分担你身上和灵魂上所有的苦与痛,让我成为你身边那个能给你倚靠的人,所以我不想看你这个样子!要我说,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在我跟你表白过后,又恰巧让你亲自把自己送给了我,这就是机缘巧合,你说对么?」

  「请你先别这么说好吗……」

  「不,我就是要说!」

  「可是……」

  「不要说什么『可是』、『如果』;事实就是,此时此刻,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愿意主动承担这一切——今后所有的一切。雪平,这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在我看来,你我是注定的,这都是命运的安排。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生一世都陪着你,好不好……」

  我深吸了一口气,捏着拳头,冲进了房间里:我便立刻看见,夏雪平盖着被子,跟那个男人躺在床上,夏雪平的床上就只有一床被子,因而那个男人正惬意地赤裸地——当然,也不完全是光着身子,他的身上还有件贴身的平角内裤,但也仅此而已了——躺在夏雪平的被窝旁边;虽然两个人各自躺在床面的两边,中间隔出了一个很大的空位置,但是他们俩毕竟是躺在同一张床上……那个男人,正是艾立威。

  我又往里走了两步,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夏雪平一见我,慌张地立刻坐了起身:「秋……秋岩?」

  她虽然神色慌张,但是我感觉并非是那种惊恐,她看着我的时候,更多的是一种怀疑——呵呵,事已至此,她居然还对我产生怀疑?她怀疑什么呢?

  她看了我两眼,脸上一红,然后又别过了脸。

  夏雪平的身上,是一套黑色的徕卡内衣——胸托把夏雪平的双乳微微抬起,那对我来说,本来应该是很有诱惑力的;呵呵,现在全都被用来诱惑别人了……而艾立威光着上半身,下面就穿着一件贴身平角内裤,摆出了一脸的无所谓。

  艾立威看到了我站在他面前以后,表情没有有一点波澜,这家伙的脸上全都红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撞过似的;但我完全没在意这些,因为他看着我棱着眼睛、斜着眼珠,真叫我讨厌得很!他看着我的时候,下颌骨似乎有些紧张地动了动,但马上又拿出一副有恃无恐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并且依旧悠闲地躺在夏雪平身边。

  「呵呵,我这才从外面回来。听局里说你请病假了,我马上跑过来看你一眼……」我强忍着内心遭受撕裂的剧痛和头脑中的地震,对夏雪平用着颤抖的嗓音说道:「依我看,你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身体看样子『好的很』啊夏雪平!——而且来照顾你的人,给你照顾得真好啊!直接把自己也『照顾』到床上去了,还都把你的衣服从你身上『照顾』了满地!」

  我说完这几句话后,我从夏雪平的脸上,看到了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一丝惊惶:她脸色煞白,眉头紧皱,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水光,只是默默地把被角攥在了手里,用被子挡在了自己身前;她虽然面对着我,但却不敢用正眼直视我,不过她听了我的话,立刻瞪大了眼睛,双目中开始闪出泪光,先是小声问了自己一句:「不对……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又有些吱吱唔唔地对我说道:「我……我没……你……你这几天去哪了?所以你……你才回来是吗?」

  「对,我才回来!」我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咬破,「然后你就给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是吧!」

  夏雪平这次瞬间慌了,一手用被子把自己胸前挡得更紧了,而另一只手开始不断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那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还有,你……你……你怎么会开我的密码锁的?」

  在夏雪平用被子把自己的胸前挡住的时候,艾立威还很张扬地伸出自己的右臂;待夏雪平说完话后,他居然毫不避讳地轻揽了一下夏雪平穿着徕卡三角裤的屁股;在他的胳膊上的肌肤触碰到夏雪平的臀部的时候,夏雪平的身子还像触电一般震了一下,接着她咬着牙捏着拳头,有些垂头丧气地扭着身子往床边退着,深深地皱着眉头。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身体半裸的两个人……我看着动作暧昧放肆的艾立威,以及他那副神气的眼神……我看着神色复杂的夏雪平——从小到大,我都没见到她如此这样不知所措的夏雪平……我看着被脱了满地的衣服,看着夏雪平的西装外套、西裤、衬衫、袜子,跟艾立威的西装外套、西裤、衬衫、领带,混在一起……一股股热血不断地再往我的头部上涌……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反过来审我?而且还在要求我敲门!……夏雪平,你这个妈妈当得还真是牢守底线呢!你是想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教我『讲文明、懂礼貌』么?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啊:我敲门以后,我应该说什么礼貌用语呢?为你道喜么?你是不是还要我为你们俩呐喊助威啊?」

  我忍着胸中的怒火,瞪着眼前的夏雪平,对她讽刺道。

  我感觉我满口的牙齿都要被自己咬碎了……

  「我说秋岩啊,就算她是你妈妈,你也不应该直接就这么闯进来吧?……呵呵,怪不得你对自己妈妈还会有龌龊的想法呢!你可真是没有家教、没大没小的!」躺在床上的艾立威,突然开口对我如此说道。

  ——我去他祖宗的!他还居然还敢这么跟我说话!——他是真把自己当成我后爹了是吗?

  夏雪平也很委屈、同时带着愤怒地看着艾立威,她嗫嚅着嘴唇,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也是,就现在这副场面,她确实真的没资格再说什么。

  而这次,没等夏雪平开口,我着实再也忍无可忍……我迅速地走到了床边,立刻用右手薅住艾立威的头发,左手掐住了艾立威的脖子,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起初艾立威还要抓住我腰际两侧的衣服反抗,但是我紧接着用胳膊肘往他的腰眼处用力一捶,接着用膝盖往他的脑袋上用力一顶,让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松开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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