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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裡的罌粟花(4.11-7.12) - 50,2

[db:作者] 2025-07-20 06:35 5hhhhh 8870 ℃

  不过穆森宏对张霁隆的赏识也到此为止了,此后很长时间,穆森宏就再没让张霁隆去做过什么出彩的、重要的事情,这中间的故事徐远也不大清楚了,有说法说是因为穆森宏找人算过命,将来F市江湖的霸主将会是一个名字跟自己公司名称犯照的后生,而张霁隆的「隆」字,恰巧就是「宏光隆润」这个分公司名字里的「隆」字,穆森宏生怕张霁隆将对自己「取而代之」;还有人说,是因为穆森宏的女儿穆君莹对张霁隆的感情让穆森宏很不高兴,穆森宏虽然自己是黑社会,但他并不希望自己女儿嫁给一个黑社会,我没记错的话,张霁隆似乎自己也提过这件事。

  这就是张霁隆的发迹史。

  徐远在我这次见张霁隆之前,把当初陆锡麟跟前局长郎兴民,关于张霁隆所有事情的谈话的录音拿给我听了一遍。然后,「敦盛」居酒屋里本来让人欢欣雀跃的新鲜红吞拿鱼刺身,此刻也变得不再那么诱人流口水了。何况,坐在我左边跟着蹭饭的丘康健,还在美滋滋地吃着柠檬汁生猪肝。

  当然,有一件事也让丘康健比较好奇:根据警察系统内部不成文的规矩,与牺牲掉的卧底警员一切相关的秘密内容,除了其档案和身份证明会被保密存档之外,其余的东西都需要彻底销毁,为什么陆锡麟跟郎兴民的谈话录音会在徐远那里还有备份?

  对于这个问题,徐远没回答,丘康健便也没再问。

  「这些事,我倒是真没听说过……」看着有些冷场,我也没对丘康健的好奇产生什么更多的想法,便开口问道。仔细想了想,我还是推走了面前所有带着荤腥的盘子,只留下油醋汁沙拉和腌菜配着那一小碗米饭吃;但勉强吃了几口,想着当初张霁隆在齐正先身上割肉的画面,却怎么都吃不下去了。

  「他可能跟你说这些事吗?」徐远闷了一口清酒之后,从自己的衬衫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取了一枝之后放在了嘴里,又递给了丘康健一根,把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停顿片刻,没等我反应,接着又收了回去,点着之后猛吸一口:「呼…

  …呵呵,张霁隆就是这么一个人。我从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这小子不是啥好东西。他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比如我刚认识他那时候,就知道他挺孝顺的,也是,老早他父亲就被人开车撞死了,他妈妈一个人拉扯他长大也不容易;他在本市一些弱势群体那里口碑也不错,比如投资建孤儿院、养老院、自助贫困大学生什么的;他的生意,也是堂口归堂口、集团归集团,黑白分得很清晰;而且你别看他现在开公司腰缠万贯、婚姻之外还有一个女友,但是他这个人既不爱钱也不好色,但我告诉你,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个祸害,也越不好对付。录音里陆锡麟说的那两个,其中那个闻翀就是他亲手杀掉的,曾超的死也跟他不无关系,他是利用这两个人的死,跑去国情部中央特派员那里当了投名状,然后才有后面粉碎政变那些事情的;而他为了成立现在这个隆达集团,连过去那些跟过他一起混的小弟太妹他也杀了不少,当然,那些都是无头案。另外,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俩人,他初恋女友薛梦璃和丈夫詹鹏的事情。」

  「没提过名字,但是故事跟我讲过。」我对徐远说道,但突然那两个名字也在我脑海中划过,「欸,好像你说的那俩名字我也在哪见过似的……」

  「在你们一组的案情报告上面,对吧?」丘康健咬了一口生猪肝后对我问道。

  「欸……好像是的,而且应该就是这几天的报告……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思路一直放在罗佳蔓那个案子上面,别的东西没怎么注意。怎么了?」

  丘康健跟徐远对视了片刻,徐远扬了扬下巴:「告诉他吧。」

  丘康健叹了口气,缓缓地握着无酒精啤酒罐,往自己的空杯子里倾倒着:「10月中旬,长宁区分局接到的薛梦璃的报案,其丈夫詹鹏失踪。根据薛梦璃的叙述,案发之前一天,詹鹏曾经去过霁虹大厦,因为他和妻子薛梦璃在外地做生意失败,回到F市后想找张霁隆借钱——网监处利用你朋友大白鹤的那个软件查了,薛梦璃说的是实话,起初隆达集团的人故意给詹鹏晾在大厅晾了四个多小时,后来詹鹏一直跪着,终于让张霁隆亲自见了他一面,两个人谈了两个多小时之后詹鹏才从大厦中离开。当天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詹鹏的情绪还不错,说隆达集团同意借钱给他,但第二天中午开始,詹鹏便开始与妻子失联。这个失踪案,长宁区分局那边一直没有任何的头绪,直到一周前,因为城建规划局施工队要在贝勒河的下游修筑堤坝,挖掘原先河岸的时候,在那里挖到了一具被装到麻袋里已经腐烂的男尸,三天前这个案子从贝勒河区分局交到了你们一组,经过我们鉴定课验尸和DNA检测,死者就是詹鹏。」

  「张霁隆干的?」我喝着茶问道。

  ——说实话,在听到这么个人死了之后,我心中实在略爽:因为这个人之前对张霁隆做的那些事情,换成是谁站在张霁隆的位置上,都会把这些事当成自己一辈子最切肤透骨的大恨大仇,任谁都不会放过这个这个叫詹鹏的;更别提他竟然还有脸,去找自己曾经欺辱过的苦主借钱,倒也真是人脸厚过城门。如今他死于非命,我想除了必须要负责侦办他命案的警方以外,其他任何人都会叫好而不是同情他。正所谓「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报应循环」。

  「没有证据能证明是谁做的。」丘康健提着眼镜抽着烟,「但是从尸体的骨骼来看,除了右腿部有一个推测应该是十几年前被子弹打穿的旧伤之外,其死前全身应该都受到了钝器的强击,全身有七处粉碎性骨折;然后按照死者脸部进行数字化建模复原,死者的表情极其痛苦,再根据颅内出血量、心脏和肺部动静脉扩展和血压分析,他应该是被打伤后,在疼痛中,被人活埋的。而在现场,除了脚印以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证据,那帮人活做得相当干净。」

  「没证据,不代表不知道是谁干的。」徐远一边抽着烟,一边满脸愁容地喝着清酒,「手法是老手法了,穆森宏活着的时候,宏光公司的不少仇家就是这么在这世上消失的,呵呵,张霁隆跟他算是一脉相承。而且……社会上一直有人传说,张霁隆养了不少杀手、退伍兵和流窜犯,有的还是从外国跑到F市的,都是杀人越货的老手了。」

  听到这里,我才深吸一口凉气,赫然想起不久之前,在我误会夏雪平后去张霁隆的酒吧买醉那天晚上,在最终道别的时候,张霁隆似乎在跟谁打了个电话,打着打着到最后,他似乎说了这么一堆话:

  「……你都是老手了,跟我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种事情还需要问我么?……

  埋了。挂了。」

  ——「埋了」?

  当初因为我满脑子都是夏雪平和艾立威之间的事情,所以那天晚上我完全没在意这两个字,事到如今我才咂摸出味道来……

  十月份,时间刚好对得上。

  「我说老狐狸,你让我听完这些事情,下午还怎么让我去找张霁隆啊?你这不是吓唬人么……」我无奈地撇了一眼徐远,想了想,往米饭里倒了点茶水,撒了写鱼松拌饭料在上面,就着咸梅干,勉强把一碗米饭吞咽下去。

  「哈哈,怕倒是不用怕,」徐远立刻回头看了看我,咧嘴一笑,「你心里清楚他实质上是什么样的人就足够了。他应该还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呵呵。」我苦笑着擦了擦嘴。

  我是知道张霁隆不会对我怎么样,但已故的陆锡麟前辈留下的对自己这位小弟的生动描绘,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阴影。不过这陆家人倒也都挺聪明的,堂弟陆锡麟一个卧底警察,居然能把张霁隆在手底下掌控那么久,让张霁隆到现在在自己逝去那么都多年忠心耿耿依旧;堂哥陆冬青,让张霁隆三顾茅庐,现在又在利用大数据帮助杨省长掌控选情,这家人的基因倒是真好。

  「那没啥事,我就出发了。」

  「嗯。」徐远抽着烟,突然对我招了招手,「你等会儿。有个事儿问你一下,你跟我说实话:昨天晚上马庆旸那帮人,到底是谁打得?」

  我站起身拉着拉链,看着徐远:「您今早和沈副局长问我的时候,我不是都说了么,路过的那些参与过游行闹事儿的人打的。」

  「真是这么回事么?」虽然从徐远的眼光中我分辨不出一丝一毫的怀疑之意,但他直勾勾的目光的确有点让我心底发凉。

  「唉……这叫我怎么说呢?我昨天到地方之后,他们那帮人已经跟秦耀杨沅沅他们一样躺了一地了,我也没见着别的人影。我跟您二位汇报的事情,还都是人家二组和经侦处那些挨了马庆旸他们打的新人跟我说的。」尽管心虚,可我依旧在跟着徐远打哈哈。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诡秘男人的真正身份,可万一他是「那个人」的话,鬼知道在局里和省里,尤其是刚把我摆了一道的沈量才会不会在夏雪平身上做文章;至于徐远,自从他搁丘康健这边打听出我和夏雪平的秘密情事,然后利用我俩帮他跑了一趟以后,我的心里对他这位看着我长大的叔叔,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种隔阂;况且今天他和沈量才找我我才知道,虽说方岳马庆旸这群人都是沈量才选拔到市局的,但里面有不少人,也是徐远定的,而昨天参与准备袭击我的那些杂碎里面,有几个的父亲、母亲,正是全省的一些市局、分局的领导,还正好聂厅长和他自己的亲朋党羽。本来我还希望借助这件事,彻底把马庆旸那帮人踹出市局,现在一看,只能作罢。

  而在他们口中恶贯满盈的大黑社会流氓头目张霁隆,虽然现在看来的确是个很可怖的男人,但是人家从认识我到现在,一直在帮着我和夏雪平,而并没有要挟我俩、逼迫我俩做什么事。

  「行吧……」徐远点了点头,继续抽着烟,「最近我也比较忙,没跟雪平联系过。你们俩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

  「知道了。哪敢多麻烦您呢,呵呵。」我一眼徐远,虽然话说完后带着笑声,但我却对他绷着脸。

  徐远也低头微微一笑,轻轻掸掉了指间烟灰。

  在我从「敦盛」出门的时候,夏雪平声音慵懒地给我发了一条语音信息:「唔……才睡醒。我睡了得有十一个小时了吧?还以为大早上五点多呢……结果你不在,美茵也没在。小混蛋在干什么呢?」

  「哦,我刚刚跟徐远还有丘叔一起吃完午饭,马上要去找张霁隆去。睡过瘾了吗?」

  「嗯……哈哈!自从跟你这个小混蛋在一起……我这众人口中的『冷血孤狼』天天都跟个小懒猪似的……」夏雪平笑道。

  我也忍不住开怀地跟她一起笑着。

  昨天晚上我搂着她,却一夜没合眼,后来干脆睡不着,便去了厨房用之前父亲朋友送来的五谷杂粮和大枣桂圆枸杞之类的东西,熬了一大锅甜粥。期间我又好奇地走到她的大衣旁边,伸手去摸那张被折成方块的收费单,可摸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摸到。仔细想想,她怕是在昨晚回来上车之前,趁着我不注意,把那东西找个地方丢掉了。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

  到了早上,我又拿出之前在超市买的速冻奶黄包和紫薯,放到了饭锅的笼屉上蒸熟。美茵那坏丫头今早倒是懂事得很,醒了之后自己悄咪咪地去盛了一碗粥,就着紫薯、奶黄包和家里留存的榨菜片安静地吃着。等她吃完了早饭,我本来想着送她去上学,她却直接把我推回了房间里,让我多陪陪夏雪平。之前我看过一本与行为心理学相关的书,上面说过,如果一个人突然对自己以往的性格和行为发生了转变,那么在她的身上一定发生过、或者将要发生一场重大的变故。以前自私又娇纵的美茵,突然变得懂事起来,变得如此地开始为我和夏雪平考虑,这让我并没有办法高兴起来,相反,我也开始为她产生担忧。细数近期在美茵身上发生过得变故,除了她被苏媚珍设计绑架过,也就是因为陈月芳的死、她和父亲之间的乱伦关系断了线,然而,在我和夏雪平去外地之前那次在酒庄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依旧地刁蛮顽劣,所以那两件事,与她现在的转变应无关联。

  而我还没掌握的与她相关的情况,就是那个奇怪的姑妈隋琼岚的出现了。难道是隋琼岚要对美茵做什么吗?

  乱猜也没意义,在美茵身上发生任何事情之前,我都只想把心思放在夏雪平这边。

  「电饭煲里给你做了点滋阴补血的八宝粥,微波炉里还有紫薯和奶黄包,桌上美茵还给你留了一包榨菜——这可是美茵那丫头的宝贝啊,家里就剩下一包了!

  我早上她都都没让我吃!」

  「哈哈哈,我看见了。等今晚我回来的时候我去多买两包去,再买点桔梗、辣白菜和满洲八宝菜,我记得美茵不是爱吃八宝菜么。」

  「好。知道你不爱吃花生仁,所以熬粥的时候,我就都把花生米的红衣柔了下来放粥里住了。」我对她说道。

  「啊?那多浪费?」

  「浪费啥?那点花生仁,晚上我回去随便放点花椒辣椒咸盐,小火干炒一下就行了,我和美茵都能当零食吃。我那个朋友瓜哥教过我怎么弄。」

  「你还挺能耐的哈?」夏雪平笑了笑,摁了几下微波炉,接着又对我真诚地说道:「小混蛋,昨天你跟妈妈道歉,妈妈今天也要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哦。」

  她这么一道歉,反而先把我弄紧张了:「怎……怎么了?」

  「妈妈昨天害你吃醋了呗。」夏雪平歉疚地说道。

  呼……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我还以为她要说她去医院的事情。

  正想着,又一条语音追加了上来:「妈妈看得出来,其实你对周荻的存在挺介怀的。我其实之前也没跟他的关系有多近,但是毕竟昨天下午在老宅遭遇狙击的时候,也算相互照应了,我也就不好跟他一直绷着脸;而且,岳凌音把她的情报处调理得确实像个大家庭,探员们相互之间也都很喜欢开开玩笑,我平时跟他们相处,也确实感觉很轻松。再加上,昨天真是犯困,他那么一逗我,我不知道怎么的,也下意识地跟他来劲逗了上来……唉,刚刚我躺在床上仔细一想,昨天那样做其实真的有点不妥,妈妈跟你保证以后不会跟除了我可爱的小混蛋以外的任何男人那样了,我也真的不希望你会多想。」

  「嘿,我以为多大的事情呢!我的小平平大人,这不就是同事之间偶尔的逗闷儿玩么,我能理解。」我对她说道。

  「那就好。你现在一个人要在局里做那么多事情,妈妈知道你对我投入太多,所以也不想扰乱你的心思。」夏雪平说着说着,笑了起来,「我家小混蛋越来越懂事了!唉……可我怎么感觉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呢?我这次回来,岳凌音和韩橙她俩也都说我变了,说我变得比以前阳光了、活泼了。」

  「嘿嘿,是不是还说你变得比以前滋润了,漂亮了?」

  「嗯……你倒是都猜到了哈?小机灵鬼!」

  「那可不是嘛!著名的『冷血孤狼』夏雪平能变得快乐温柔、美丽大方起来,也不看看是谁的功劳?」我故作得意地说道。

  「哼,我就知道,你这臭小混蛋呀,肯定得找机会自吹自擂!」

  「嘿嘿。」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她头像的那张照片正是她送给我的那枚胸针「阿芙洛狄忒之剑」,心中难免荡漾起一层波纹,「夏雪平,其实我挺喜欢你现在这样的。」

  「现在哪样啊?成天跟你嬉皮笑脸,一点威严都拿不出来的样子?告诉你,我可是随时会化身成为『冷血孤狼』的,指不定哪天我就咬你!」

  夏雪平乐呵呵地说着,微波炉里加热的食物也好了。

  听起来夏雪平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也不知道她在我这是真的开心,还是为了逃避堕胎之后的失落而伪装出来的自我催眠。不过总体上讲,夏雪平现在的状态,确实要比我跟她冲破禁忌之前要可爱的多,或者说,她骨子里一直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只是她日积月累在自己的灵魂上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封条,而现在,在于我的另类相处之下,她主动地把那些封条撕掉了,放出了自己可爱的本我。而比起她的感受来,周荻这个外人在她身边碍眼的存在,和他的一举一动会不会让我吃醋,这种事情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喂,那你现在,不生妈妈的气了吧?」夏雪平又问道。

  「啊?生你的气干嘛?」我其实又不免有些困惑,因为她昨晚在发火之后,突然跑到我房间里又要跟我做爱,今天有这么着急地问我是不是还在吃醋生气,她对我的反应似乎也有些过敏。

  不过说到这我才想起来一件事:刚做完流产手术的女人,能马上进行性行为吗?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难道没提醒她?但按理说,这点事情,身为女人她也应该清楚的,在我知道真相后我都越来越不忍心欺负她,可她为啥突然对我如此卖力呢?

  「那我昨天听你对周荻说话时候的语气那么狠,我就觉得你生气了,是我没做好,让你产生了不良情绪。」

  她的话有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拽了回去:「嗨,我也谈不上生气,也更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啊?你又多想!就是昨天我进屋了,我看你都有点不想跟他继续玩了,他还有点蹬鼻子上脸,我就有点搂不住火。」

  「好啦好啦,说不生气你还这样……要不然……嗯……妈妈要不是最近身体不舒服,就好好给你,咳咳,『赔礼道歉』了。」

  「嘻嘻,怎么『赔礼道歉』啊?」

  「你说呢,小混蛋?」

  我忍不住笑了笑,但随即心里又为她觉得难受,为自己也有些羞愧:「你身体……怎么不舒服了?」

  「呃……我……」夏雪平支支吾吾一阵,却始终说不出来。

  「来例假了?」我连忙帮着她找了个下台阶。

  「嗯,没错……而且这次,还挺难受的……」夏雪平稍稍有些紧张地回答道。

  「你看,我就知道,所以给你熬了补血粥么。」我假装自己是「计划通」一般地说道,「紫薯你也可以多吃点,也补血补气的,这是食疗。」

  「知道啦!我肯定都吃光光,不辜负小混蛋的手艺!」夏雪平又用着极其温柔的嗓音对我说道,而且这次她把手机收话孔挪得离她的唇边极近,于是那温柔似棉的声音,恰似被揉成一团后直接塞进了我的心花里,令我浑身上下都飘了起来。

  「嘿嘿,我夏雪平大人的声音好苏!对了,你说韩橙也夸你更漂亮了,你跟她见过面了?」

  「嗯。最近这两天,我只要在情报处办公室值班的时候,她就会来找我一起吃中午饭。」

  「哦。那她提没提,她老公最近在做什么呢?」

  只听夏雪平把碗放好,坐在座位上,然后说道:「她没主动跟我说过,而且我一直都对你那个『霁隆哥』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那些事本来是二组柳组长他们该管的事情,所以我也没问。」

  「好吧。你好好吃吧,下午岳凌音还要找你出去呢吧?外面天冷,记得吃饱点。」

  「嗯……咕嘟……你也注意安全。粥的味道真不错,等你回来给你『盖奖章』!」录最后这一条语音的时候,夏雪平已经在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眼看着已经到了霁虹大厦的停车场,我也就不再打扰她了。

  霁虹大厦今天看起来似乎十分的忙碌,尽管我有隆达集团的通行卡,但之前每次我来找张霁隆的时候依旧习惯在前台打声招呼,让接待员小姐姐们跟总裁办公室通报一声,可今天我在前台等了差不多五分钟,那帮小姐姐们却没有一个人能腾出空来,每个人不是在紧张的来回跑步送表格送文件,就是在忙着到处打电话。而最让我从感官上接受不了的一个事情是,今天在霁虹大厦的一楼正厅大门口,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这女人看起来年龄可能也就三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虽然腰上明显有些宽;但她头发散乱、目光呆滞,脸上化的妆容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右眼的眼影花成一片深紫色,像是脸上长了块青斑一样,恰恰脸上的粉底扑得极其厚重,整张脸白的恐怖又滑稽,而口红则涂到了左边脸颊上,就像是有人把她的脸从嘴角处割破一般,而比起她脸上的混乱妆容,她的加厚翻毛风衣和休闲西裤以及一双皮靴,倒是穿得却十分得体整洁。而她最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是从我进到大厦发现了她以后,她就站在门口侧着身子,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时而声大时而碎念。在女人的周围,倒是有三两个保安在旁边守着,他们几个的气场,一看就和整栋大厦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脸上警惕的表情的确让人心生厌恶,但却又时不时地试图给那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递上一杯温水、送去几张纸巾。

  那女人唠唠叨叨的动静让我烦躁不安,而在前台等了半天,还是没人问候我一句,我这边双脚跟也站得发麻。最后没办法,我只好自己坐着电梯上了楼,直接来到了张霁隆的办公室,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好直接打扰,便来到了办公室门总裁助理的办公桌旁。

  没想到我的出现,却给坐在那里的宋金金吓了一跳;而同时,穿着黑色丝袜和茶色高跟鞋的双腿岔开着搭在办公桌上,白色双排扣西装、黑色衬衫全部解开口子,白花花的乳房与紫红色的乳头全部从牡丹花罩杯里翻出,双手还在双腿间持着一条天蓝色震动棒、并用力往自己翻黑淫穴里不住捅着的宋金金,也把我吓了一跳。

  「嗯……嗯哼……呀!哎哟我去——」

  「哟哟!」我连忙转过身去,「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要不然我先回避一会儿……」

  「呵呵,那啥……不用了!但……你先稍等我一下啊?妈的,吓死老娘了,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宋金金立刻手忙脚乱地拔出并关了震动棒,然后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领、丝袜和工作裙——她这一身装束,倒似有点故意模仿陈绮罗的感觉。整理完了她才一脸饥渴地淫笑着对我说道:「不过何警官要是愿意帮我解决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嘻嘻!」

  「别别别!算了吧,在下无福消受!」

  别说现在我只想属于夏雪平一个人,就算在之前我最浪的时候,我也接受不

  了像宋金金这种胸大无脑、喜欢故意装得很痞气很社会、且嘴巴比裤腰松、不说

  话特梦幻但一说话就全是噩梦的女生。

  「嘿嘿,瞧你那屄样!」宋金金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拿了桌上一张湿巾擦干净了震动棒,然后顺手放进了自己的手提包里。「咋的,何警官喝点啥?抽烟不?」

  「不了。霁隆哥找的我……哟嗬!」话说到一半,宋金金却伸手从自己的桌子底下纸箱子里丢给我一样东西,我连忙接住了,那是一瓶「武田山」牌的无糖乌龙茶,瓶身包装上也印着类似于「七星山妙酸乳」搞得那种抽奖活动的宣传广告。我拧开了盖子,喝了一口,接着对宋金金问道:「咕嘟——哈……霁隆哥说,我要是有空上这找他来。我实际上到这已经有一会儿了,但是前台半天也没人搭理我,他人在办公室呢吗?」

  宋金金慢吞吞地弯下腰,又从自己办公桌下的另一个纸箱子里掏出了两盒妙酸乳,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哦,我想起来他说过你这两天可能要过来,但他现在不在屋。」

  「嗬,怪不得前台那帮人一个个都忙得喘不过气,你宋大助理一个人在这里居然这么悠闲。」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操,笑话我?告诉你,千万别跟他说啊……妈的,那家伙搞过我一次之后就再也不碰我了,完了还一天天总规定我这、规定我那……我现在在这干活,还不如以前我给『太极会』酒吧里坐台的时候舒服呢!不过在这上班倒是给的钱多,也不至于被一帮色眯眯的老男人摸……」

  对于她过去那些事情,我是真心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她一开口说话,我心里边便是说不出的厌烦,于是我赶紧问道:「那宋助理,张总裁人在哪呢?」

  「应该是跑去十楼了吧?就那个大教授包圆那个楼层,那个大教授天天在那搞得风风火火的,除了偶尔去上课以外,就总带一帮人在哪里忙活,还挺热闹,不过他们聊的那东西,有什么政策啦、数据啦、股票啦,这些玩意我都听不懂。」

  宋金金说着,从办公桌上那起了自己的粉饼盒,打开之后不停地照着镜子,「反正今天早上我七点钟到的,之后隆哥让我跑去他的三个夜总会和两个餐馆要了账本,九点钟我又去了趟税务局帮他取了几张表格,回来的时候他就着急忙慌跑到十楼去了。他干啥去了也没跟我说,不过看样好像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你现在在这等他也行,直接下去找他也行。」

  「哦,这么回事……欸,那楼下那个女的怎么回事?」

  「哪个女的?」

  「就那把自己画得跟《蝙蝠侠》里的小丑那位?」

  「哦,她呀,可能就是个精神病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反正总来,我听堂口里在大厦当保安的弟兄说的,每天待这儿一两个小时,给她一瓶水或者一点吃的,也就走了。」

  「嗯,好吧……不过我看她穿得那样,也不像个乞讨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呀,这隆达集团里头,可是啥事都会发生。嗨,管他们的,又跟我没关系。」

  「行啦!」我也没什么跟宋金金好聊的话题了,于是立刻拿了乌龙茶,站起了身,「我还是直接下楼去找他吧,不在您这等了。谢谢宋助理的茶了。」

  「哎哎,别走啊!」宋金金见我准备离开,又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在我正不知所以的时候,她突然伸出那五个手指上全都贴了长约两厘米的美甲的手,一把就握住了我的裆部,然后还沿着轮廓用手指肚捏住了我的阴茎:「我靠,真大!」

  「吁!你干嘛?」我连忙退后一步,侧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裤裆。

  「嘿嘿,大帅哥何警官,谁叫你刚刚撞破姑奶奶我的好事儿啦?我刚刚正到兴头上,你一下进来吓着我了,你不得负责帮我灭灭火?而且前不久刚听说你那玩意还挺大,现在偶尔想起来你了,我还真有点馋!」

  「我的金姐,你行行好吧?隆达集团的白领里面和堂口码头上面有多少男的现在正闲着,你非得贼上我干嘛?」

  「哈哈!」宋金金盯着我的眼睛,看我对她似乎真没那个意思,也只好干笑两声,「我就逗你玩玩,又没真准备吃了你。我都听总裁说了,你现在有对象,是吧?我就从你们那个廖警官那儿听说你命根子质量不错,还一身肌肉块,就想过过手瘾。行啦,摸也摸了,茶也给你了,你办你的正经事去吧!」

  「等会儿,谁?谁跟你说我……我……我身体的事情的?」我怀疑地看着他。

  「廖警官啊,廖韬……是叫廖韬吧?他不也你们局的吗?前一段时间他天天找我去开房,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没联系我……」

  我怎么瞬间感觉,空气里的味道有点太呛鼻子……

  「呵呵,那你赶紧找他解决需求去吧,我先失陪了。」

  廖韬这家伙居然能跟宋金金搞到一块去,他那俩女友还不够他折腾的,居然还在拓展后院?我的神,而且他还真不挑食……不过一提起这个小子,我便又想起他之前还试图撩拨过夏雪平的事情,这可当真是令我有些肝疼——要不是关于艾立威那个案子,在最后调查的时候,那个叫独孤善华的韩国小姐姐帮过大忙,有时候我真想写个举报信,把廖韬的真实身份跟省厅那儿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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