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周】Kama（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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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A闪 x 弓娜

爱情使人盲目，使人清醒，使人变得不像自己，使人成为更好的自己。言下之意，ooc，请自行避雷。

16.

没有哭闹也没有惊惶，阿周那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他接下来的命运，甚至对英雄王的判决的有一丝欣喜。诸神只会宠爱他，众人总是赞誉他，他终于等来了能为他定罪的人。

「我明白了。请你制裁我之后，代我向御主致歉。」阿周那跪坐在英雄王的面前，垂下头闭上眼静待王的处罚。

吉尔伽美什从他的百宝袋里拿出了新年活动余下的大折纸，「拍」的一声狠狠打在阿周那的头顶上。

一声巨响过后，阿周那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灵基未被粉碎的事实，而且毫无痛觉，只不过是让声响吓了一大跳。他错愕地瞪大眼睛望着英雄王，只见吉尔伽美什若无其事地宣告：「好了，天授的英雄已经死了，阿周那你可以活下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由现在开始直到完成修复人理之前，阿周那你要听从本王的命令。本王命令你跟随自己内心的欲望，和本王一起追求愉悦。」

这是多么的温柔！多么的残忍！这确实是让天授的英雄逝去的最佳方式，只是他的一切、尽力抗争的一切、毕生追求的一切、铸成他的一切，现在全都要付诸东流。但他能不接受吗？这是英雄王对他的惩罚，他哪有拒绝的权利。这是他自己求来的，而对方给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处罚，自己哪能贪婪地再提出请求。拥抱欲望是邪恶的，沉溺愉悦是罪恶的，但是作为邪恶是多么的让人羡慕。

阿周那再次缩成一团，与自己的内心抗争了很久，最终缓缓地说：「我明白了，英雄王，从今以后我便会服从你的命令。但如若你的命令和御主的指令相违，请你容许我优先处理御主的命令。」

「允了。」吉尔伽美什很快就应允了，随后他考虑到阿周那的较真程度和死脑筋，果断再补一句：「若然本王只是提出建议，你还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是。」

「现在，本王命令你和本王一起睡觉。」

「甚麼？」

不等阿周那反应过来，吉尔伽美什便拥他入怀中，与他一起侧卧在床上。

「因为刚才被你打断了睡眠，所以睡吧。」

阿周那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尝试挪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仍被吉尔伽美什牢牢抱着。他没有多余的心力挣脱，眼睛也酸胀得厉害，便顺势合上了疲劳的双眼。

「晚安，英雄王。」

17.

这是阿周那来到迦勒底后的第一次睡眠，有可能是因为被人拥抱着很温暖，有可能是因为昨夜他把心中瘀血全数吐出，他意外地睡得安稳。

他醒过来后第一眼便瞧见金色的颈链，顺着视线向上望，只见吉尔伽美什托着头静静打量着他。

「早安，英雄王。」阿周那不知现在是不是清晨，但出于礼貌他认为必须向对方问安。

正当他坐起来打算下床的时候，他被吉尔伽美什拉着手制止了。他有点疑惑地说：「请让我先去梳洗。」

话语一落，一个金盆掉在他面前，紧接着光晕中流出的清水精准地注入盛器中，随后一块毛巾掉落在他的头上。

阿周那一边默默赞叹英雄王的能力真方便，一边别过脸梳洗。就在此时，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有人以行善为悦，有人以作恶为乐，先不论这两者的区别，单论享乐这个概念并不是罪恶，而愉悦会成就幸福。你回想生前有什么事物是令你喜悦的？」

阿周那将用完的梳洗用品搁在一旁，正望英雄王回答：「兄弟的笑脸、父母温柔的目光、挚友的话语、恩师的教导……」

「停！」吉尔伽美什拨了一把头发，道：「本王换一个问法，假设在这迦勒底中，诸神没有办法接触你，宿敌也不在这里，御主吩咐你待命，本王没有嘱咐你清理宝物，在你走进空无一人的宝物殿后，你会做什么？」

阿周那把食指扺在下唇沉思了很久，吉尔伽美什也付予足够的耐心等待。

「跳舞、唱歌、弹琴。不过歌舞是祭神之礼，我不清楚这样回答是否让你满意。」

「不错，这些是基本的娱乐，而且你的琴确实弹得好极了。」

「说起来我还欠英雄王你一曲，我现在就取琴来。」

未等阿周那动身，维纳琴如同脸盆一样从天而降。阿周那在调音之后便拨动琴弦。指间奏响的每一个音符都无可挑剔，但始终不及初听的开心抒怀，再次印证了吉尔伽美什的猜想。

一曲之后，吉尔伽美什徐徐地道：「阿周那，想为本王献上最好的乐曲的心意值得嘉许。然而，现在比起让本王高兴，让你自己快乐而弹琴才是重点。」

「英雄王，我不认为这两者有太大的差别。娱乐自己固然愉悦，但是也能侍奉他人同时都获得快乐。」

「原本是没有问题的，阿周那。你曾经说过真挚的侍奉是你的乐趣。本王相信这是真话。但是，假如你刚才不小心弹错了一个音阶，你会怎样？」

「不会的！没有我阿周那做不到的事！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完美地完成的！」

「少自大了！不要让本王重复说！世上唯一完美的存在就是本王！你的答覆呢！」

阿周那觉得自己被复数的感情割裂着，他有点气、有点伤心、又有点委屈。他可是本着哄听者高兴的本意弹奏，却触到英雄王的逆鳞。他不认为曾经在天庭学习乐理的他会犯弹错音阶这种低级错误，但现在的他不禁思考自己刚才是否真的弹错了，才惹得英雄王动怒。自己刚才的表现真的很糟糕吗？天女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不成材而感到失望？她们谆谆善诱竟然教出了一个连音都弹不好的学生。若是英雄王从此以后认为印度的音乐不过是不入流的东西，岂不是丢了故乡的颜面？他可是阿周那，怎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就在他快要被自我质问侵蚀殆尽之际，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将他解救出来。

「阿周那，你察觉到了吗？你获得的痛苦远远大于愉悦。」

吉尔伽美什目睹阿周那再一次陷入沉默，他再问：「你再想一想。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别想太多太远，就现在，今天，这一秒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日出。」阿周那小声地说。

「可以，叫杂种带我们去灵子转移。」

「请别！我更不想麻烦御主。」

「那我们去看另一个日出。」

吉尔伽美什牵起阿周那的手，拉他笔直地走向宝物殿的另一端。阿周那任由得眼前人拉着自己，心里感叹他的背影总是如此耀眼，脚下的每一步都散发出光辉。

忽然，吉尔伽美什把他的手松开来，立在阿周那面前的是一幅画。清晨时份，冷冽的大雾渐渐渲染成一片橙黄，为辛勤的渔夫照亮大海的正是画中的一点红。阿周那伸出手想把这点红紧紧握在手中，却在指尖快要触摸烈焰时停下来了。

「很漂亮。」

「本王倒是喜欢另一幅多些。」吉尔伽美什指一指旁边的画。

同一地点，同一位画家的笔触，画中却没有太阳，只有摇曳的渔灯点缀寂静的夜。

「它让本王想起乌克鲁的夜晚。在黑夜里，城中慢慢亮起一点一点的灯光，漂亮极了。本王当时就决定了，要将这点点灯光延续到千世万代。 」

吉尔伽美什还清晰记得他站在高地之上，俯瞰灯火沿着大道的边缘渐渐亮起来，成为漆黑长夜的路标。地上的子民或笙歌或跳舞，一片和乐。遗憾的是，他已经不能再和当时站在他身旁的友人欣赏此景了。

阿周那瞧见吉尔伽美什的眼眸婉如两颗饱满的血珠，瞳中还隐约有些少落寞。他问：「你是为人理的烧却而悲叹吗？」

「那只不过是一个蠢货的无病呻吟，没有什么可感伤的。你想看其他日出的画作吗？」

「我觉得这灯光甚美，请让我陪你再欣赏一会儿。」

「亦可。」

吉尔伽美什看着渔船上的灯火映照在海面上，感觉画里的灯似乎亮了些。

tbc

我难过的时候只想有人给我一个抱抱，所以我任性地让闪闪给娜娜抱抱。哭完当然要抱抱，没人不爱温暖的抱抱。

这两幅画是莫内的《印象·日出》和成对的《勒哈弗的夜景》，不过后者并不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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