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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从NRC毕业，被校友问起‘有没有女友’这件事时，阿祖尔才意识到捷德和他都没有把两人交往了多年这件事告诉别人。弗洛伊德可能知道，但也未必在意，毕竟从始至终他们都不是如胶似漆的情侣，一半要归功于这段关系一开始就很草率。他有时办公办到累了喝捷德给他泡的红茶，会暗忖捷德在那个夏日问他意见时，知不知道恋人究竟意味着什么；虽然他也没有办法指摘他的过错，因为他也一知半解，怀着一腔轻视和些许好奇答应了他。

男校向来不独自开展毕业晚会，而是和友校联谊。自从二年级出了那场闹剧之后，阿祖尔被迫收敛了使用黄金契约书的频率，最后也没机会签下一个舞者的才能。使用腿脚跳舞这件事最后还是要靠他自己。他想要的技能总是太多，跳一支优雅的舞排得很后，常被他拥挤的时间表遗忘。

联谊晚会这件事却躲不过去，这支舞无法出丑，但找谁陪练却成了麻烦。在伊迪亚面前稍微出点丑倒是可以接受，问题是他太高了。弗洛伊德有心情时是个好选择，但不选择他的理由同上。

“当然，我考虑了你。辅佐工作你一向做得很出色，但是就是你也不能弯着腰还能跳完美无缺的女步，不是吗？而且到时候我肯定会不习惯——抱着一个大个子女士跳了半个月，面对娇小的姑娘眼睛都会不知道往哪里放。”

捷德笑着接受了‘大个子女士’的假设。在捷德面前出丑会比较自然，在他看来虽然他如今光彩照人，仍和过去那个令他想尝一口的小章鱼所差无几。进入NRC之后他便玩起了主从游戏，向来不刻意提醒他们的恋人身份，但少关照他一句，往后可能要补偿甚多，所以安抚他的情绪成了他的一个习惯。虽然对方嘴角弧度都未变一分，阿祖尔却觉得他应该很是受用。

他最后拜托了身高和他相仿的贾米尔，是个好选择，除了捷德看见他们练习时仍然驻足看了一会。有时他的嫉妒心强烈得不屑于掩饰，不过也只是几秒的事，他很快端着托盘离开了，留下阿祖尔踩了一下跳女步那位的脚。贾米尔威胁他再这么干一次就没有下次了，他只好回了一句嘴后集中起注意力。

捷德没与他谈过毕业后他的想法，不过他隐约意识到他们不会再去同一个地方——也没有很长，区区五年。竟然有五年，一次失念导致他受了五年的折磨！他阿祖尔.亚申格罗特还没做过这么亏本的生意。何况他真的喜欢捷德吗？捷德在他身边诱惑他做出那个决定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谁，或者谁会迷恋他。他甚至没考虑过自己喜欢的是同性还是异性，说不定他等会就对在他怀里这个姑娘一见钟情了，如果对方家境优渥，那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能开拓他的事业路。

...答应我。

提醒他了，他决定找一个没那么精于诱惑之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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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钻出洞穴时海雪纷纷扬扬向下撒，四周明亮得阿祖尔忍不住眯起眼睛，想象这会他是什么模样，是否比平时更加难堪。捷德倒是比平时看起来更漂亮了些，片刻之后看上去便丝毫不累，在他身边心情极好地打转。

“你觉得怎么样，阿祖尔？这难道不是个好主意吗？我可以和弗洛伊德分享一切，但这件事我不想和他分享....”

他说得兴高采烈，宛如他说起海之魔女时天真的样子。阿祖尔别开了眼，什么也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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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女步。我打赌你只是堪堪学会了男步而已。”捷德向他伸出手。“正好赶上最后一支曲子。”

“老天，捷德，你不要面子吗？周围这么多人看着。”

“明显是我更丢脸，阿祖尔。”

鬼扯。他内心暗想。抱着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跳最后一支舞他的脸能丢到下一届。弗洛伊德跳了半场，现在跑得没了影，否则他倒是可能看情况有趣过来捣乱，他还能趁乱脱身。

“有始有终，阿祖尔。”他笑意盈盈的。“最后一次了。”

他咬咬牙伸出了手。夏季又来了，还好这支曲子摇一摇就能蒙混过关，要是捷德在他怀里转一圈整个舞池都能笑得翻过去。跳到一半他已经不知道谁在跳女步，或者他只是靠着另一个人随意晃一晃而已。夏季又来了，随着他们的天性一同升温，也许他该称呼这为一种病症。

捷德没有开口，所以他没能知道他这回能否战胜他故意为之的诱惑。他静静等待着舞池的光黑下去，像他过去的栖身之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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