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诶……那么，光源氏就是在去见六条御息所的途中，啊…遇见了夕颜的……」

下午温和的阳光就像浴室门口售卖的温泉蛋，被国语老师的懒散音调打散搅拌，混合着酱油般的、从窗外操场传来的嬉闹声，细腻柔滑地在教室里流转着，缓缓浸润宫野的梦境。他伏在课桌上，脸埋在臂弯里。某一个瞬间，浅浅的梦境在阳光下终于蒸发殆尽，于是他睡眼惺忪地抬起脸来。国语老师依旧端着课本，用毫无变化而拖长的语调读着课文的注释，与半个小时前别无二致。

教室里平静得出奇，老师的语调是维持这种平静的关键要素。如果这时声音停止，就会因为过分的安静而忍不住让人发出些夸张的声响。而如今这位老师掌握火候恰到好处，就像给猫挠肚子，微妙地控制着既能揉到柔软的肚腩又不使猫咪暴起而伤人的尺度。这是一门艺术。

宫野回顾四周，同学们都处在梦境的门槛上，单脚站立摇摇欲坠。他拖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望向窗外——

「真好啊。真有活力。」

他这么想着。操场上，新生们正在上体育课。有些人在打篮球，里面似乎还有他们篮球队长的身影。「吼，欺负后辈呐……」他想着下次训练要奚落奚落队长。说起来，篮球队里有个家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叫什么来着，好像是淡岛大和，不对，说不定是淡路山门。说起来那家伙来学校了吗，似乎开学以后就没有见过。真奇怪。

正转过脸去，余光瞟见一个身影。宫野迟疑了一下，再次探出身子望向窗外。他看见柚木正抱膝坐在操场边的树荫下，至颈的长发遮着他的左眼。穿着运动服的柚木气质与那天家中女装的他很不相同，颇有几分少年的活力。那天去他家时，真是叫人吓了一大跳，根本没有认出是这孩子。话说我是怎么找到他家的呢？宫野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记得去柚木家的路。那天真的见到柚木了吗？记忆一点也不可靠了。

操场边坐着的柚木似乎感受到了视线，抬头望向这边。斑驳的树影间，阳光窸窸窣窣漏在柚木扬起的脸颊上，宫野突然感到胸中有一滴水落在了池塘里——一声响。柚木看到了楼上的宫野，抱起怀里的兔子玩偶，捏着兔子的小短手，让它对宫野挥手。宫野也向着他挥手，脸上不由地笑着。

这时有人走到树下，对柚木说了些什么。宫野收回目光，却感到一阵燥热涌动，有一条线顺着胸腹的中线附着延伸。他意识到了裤子里发生的一些变化。自从离开柚木家以后，他发现自己有时会不可自制的勃起，尤其是当柚木路过教室，或是在什么地方偶遇的时候。更糟糕的是，不完全发泄它就不会恢复平静。，真是麻烦。

「我去一下厕所」

根本不能算报告的告知并没有让老师的语调停止超过两秒。宫野甩手钻进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重重地靠在复合木的墙壁上。阳光从门底的缝隙钻进这个狭小隐秘的空间，宫野喘着气解开皮带，把裤子半褪到膝盖。腿间的肉棒尚没有完全变硬，正很有精神地铮铮勃动着。他半屈膝盖，右手握住亢奋的肉棒，像用杵子研磨粉末一样带弧度地上下揉动。

「…呼…呼……」

宫野专注着对付着这支少年鹿角，却感到难以达到高潮。那件事以前他从没有在学校里做过这样的事，更何况想象的对象还是男生——这令他仍有些介意。他的动作粗鲁起来，略带着些发泄和责怪的意思，也因此而失去了节奏。

「可恶…！」

他愤愤地抽动，动作几乎是拉扯。然而积压的欲望并没有如愿找到出口，代之而来的只是肉棒与手臂的疲劳。真是令人丧气！

「吱嘎——」

门突然发出了响动，宫野惊恐地捂住下体转过身去——完蛋了！怎么会这样……刚才居然忘记了锁门……！宫野汗如雨下，心想着这下完蛋了，大田那几个家伙肯定会到处嘲笑我拿这说事，女生当中也会流传开来，最后会变成校园传说「厕所的自慰男」也不一定，完全社会性死亡了！啊……都怪柚木……见鬼见鬼……

「前辈？」

身后传来试探性的声音。宫野僵硬地回头瞥了一眼，却见竟是柚木。

「？！你怎么……」

柚木不等他说话便伸出食指靠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反手锁上了门。他靠近仍然僵硬着身子的宫野，前倾着身子，用带着些嫌恶的眼神望着宫野的脸，然后慢慢蹲下、跪坐在地上，重新拉下宫野凌乱的拉起的裤子。宫野的肉棒仍然坚挺着，咄咄逼人地竖立着，一点也不像是干了坏事应有的态度，柚木略带厌恶的表情也不由惊讶了一下。

宫野此时仍然没有回过神来，手足无措任由摆布。柚木用两手握住眼前的男根，半闭起眼睛凑近了龟头，仔细地嗅着。微弱的呼吸触在龟头上，就像雨滴击中水面的落花，宫野不由「哈」了一声。柚木并不理睬他，将垂在脸颊前的细长发丝撩到耳后，迟疑着张开嘴，含住了龟头前端。宫野一惊，下意识要推开他，却见柚木猛一抬眼，竟然停住了动作。

柚木开始按着自己的节奏为宫野口交。虽说是口交，但差不多是戏弄。他只含住半个龟头，就像含住一颗硕大的紫葡萄，用舌头染湿一些部分，看上去就像是葡萄蜡光带着水的表皮。有时他重点攻击龟头下的系带，让宫野浑身通红，肉棒微微颤抖。好像适应了大小一样，柚木终于把整个龟头含进口中，上身前后摇晃着，用舌头摩擦龟头；有时牙齿轻轻的擦过冠状沟，引起宫野的闷声呼喊。宫野的视野模糊起来，张着嘴喘气又不敢发出太大声响。柚木口腔中的触感令他感到新奇，他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否做过爱。

「哈啊……哈……（咦！）……啊…」

宫野不自觉地用手按住柚木的头。柚木柔软的头发流过他的指间，他甚至不忍心抓住。他扬起头，眼前映照着柚木的表情。这是什么表情？厌恶？嫌弃？鄙夷？那这算什么情况……嘶哈……不行，更加兴奋了……

「哈嘶……要…（出来了……）…」

听到宫野嗓子里的话，柚木赶紧吐出他的肉棒，可是却被宫野按住头的手阻碍了。就在这时，下课铃突然响起。

「当——当——」

宫野突然手上用力，急促地哈着气，压力涌上尿道，一股暖流喷射出去，无可自制的射出了十几发。可是柚木却来不及躲避，既被射在了嘴里又被射在了脸上和头发上，甚至被精液呛到了。

「咳咳…咳！」

柚木捂住嘴撇过头，用力地咳嗽着，用责备的眼神瞪着宫野。宫野一阵羞愧，蹲下身想要扶起他却又莫名不敢碰到他，嘴里不住地做着口型「我不是故意的」。柚木不理会他，用手抹去沾在嘴边和脸上的精液，一声不吭打开门出去了。

宫野这才回过神来，来不及清理便穿上裤子夺门而出，想要拉住柚木说明白——虽说他也不清楚究竟要说明白什么。可刚出门，就见一男生站在水池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啊，啊不是，？！」

柚木在他旁边另一个水池上洗手，擦着头发。见他出来愣住，柚木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宫野在原地苦笑着，也不去管那男生如何，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

放学的时候到了，夕阳把整个走廊照成红色，就像刚才勃起的宫野的颜色。走吧，去篮球部吧。脚步声回荡在楼里，跟他的思绪一样空空荡荡。

「哟，宫野君，今天你也来啦」

走到球场边，篮球队长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大声地说。「人差不多到齐了，不错不错。那么就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经理彩衣同学因病休假两个月……」

宫野突然产生一种预感，猛然抬起头来。

「所以由彩衣同学的同班同学，不鴫君来代职。不鴫君，来为大家介绍一下。」

「各位好，我叫不鴫柚木，代彩衣同学担任经理，请多指教」

柚木从队长身后走出来，挂着腼腆的微笑。然后笑嘻嘻地盯着宫野道：

「真好啊，真有活力呢」

哦豁，完蛋。宫野放弃挣扎，大声报告：

「报告队长，我需要去一趟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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