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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日】花吐症-下

[db:作者] 2025-07-20 15:17 5hhhhh 5750 ℃

《下》

吐了。

不是我,是研磨。

點點的藍紫色從對方的指尖中落出,縮著身子蹲在地上的研磨猛咳了起來,拱起的背部在抽動著,藍紫色的花朵落在了攤開的手心,從指縫間掉出的花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第一次看見這種景象的時候想起了電視上的魔術表演,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從魔術師的口中出現或是吞入,當時在驚嘆中其實默默覺得有點噁心。

現在從研磨的口中咳出花朵的景象由於物件不同又太超現實了,反而讓自己覺得這個〝病狀〞看起來有點美。

日向立刻上前去關心研磨的狀況,他拍著研磨的背部用著略帶遺憾的口吻說著「失敗了呢。」

透過與心悅的對象接吻來治療花吐症的這件事情,失敗了。

研磨盯著地上落下的花朵不太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他回想起剛剛兩人接吻的狀況太過輕而易舉了反而一點真實感都沒有。

日向讀完了網路上面對花吐症的描述後,對於像是惡作劇一般的治療手段一點也沒有抗拒,反而在嬉鬧之間挽著對方的手,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親吻了研磨。

在心裡想著各式各樣抱怨與吐槽的狀況下,一陣反射猛咳讓自己忍不住乾嘔了起來,從胃部突然溢滿而出的花朵升至喉間並刮過了口腔,帶著細毛的藍紫色花瓣刺痛著自己上顎與舌尖。

失敗了。

除了症狀治療的失敗以外,還有其他什麼也被宣告失敗了。

那樣溫柔的拍撫與輕柔的聲音在此刻卻像屋外的嚴冬一樣冰冷迫人。

「沒事的,研磨。」日向拍撫著研磨的背,輕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沒事的,我們還有時間。」離新年參拜前都還有時間,那是日向離開東京前所剩餘的日子。

他看著日向用手將自己吐出的花整理起來放進垃圾袋裡,研磨的胸口悶痛了起來。

研磨以〝朋友來家裡玩〞的名義讓日向住下了。

他們過得很平靜,除了在大人不在的時候跑去冰箱翻出微波食品以外就只是窩在研磨的房間打打遊戲跟伴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一起入眠。因為病症的關係而逐日衰弱的研磨、冰冷、睡眠不足、厭食,他告訴日向說「沒事的,不要緊。」而日向也這樣回答他「沒事的,還有時間。」。

他們都告訴對方不會有事,看著垃圾桶裡的花朵,其實他們都不太相信對方所說的。

******

「研磨,你的手腳好冷,去泡個澡吧?」日向握著研磨的雙手這麼說著,因為花吐症而日漸的衰弱的身體讓研磨的體溫比平常更低一些。

日向把研磨推進浴室裡,幫忙把浴缸放滿了水並親切的提醒對方不要泡過頭後便回到廚房去清洗晚餐用過的碗盤。

研磨感謝今晚母親外出不會回來,要是被看見自己被〝客人〞如此照顧,就算不罵他一頓肯定也要叨唸他個幾句。

脫下衣服的研磨踩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冷得直打哆嗦,他搓著自己的手臂扭開了水龍頭簡易沖洗了自己的身體,研磨一度懷疑是自己家的熱水器壞掉,他把冷水切到最小依然覺得水是溫的,於是頭髮完全洗淨後便迫不及待的將身子泡入浴缸內。研磨皺著眉頭看著浴室裡的蒸蒸白氣,果然是自己身體的關係才會覺得水都不夠熱吧?他扭開水龍頭讓熱水持續注入浴缸來維持水溫,並將身體往下滑了一下讓臉浸入熱水裡。

握著他的手的日向嫌他手腳冰冷會對傳球不利,他同意日向的說法,於是便把自己的手伸到對方的衣服裡讓對方哇哇大叫了起來。想到這研磨忍不住笑了出來,浴缸的水面上浮出泡泡。

接吻的那天,研磨問著日向對自己怎麼看?對於會咳出花朵的自己怎麼看?對於親吻自己同性的朋友又怎麼看?

像是被問了一連串可愛的難題一般,日向稍微歪著下顎的角度苦惱的笑了一下「研磨喜歡我吧?我也是喔。」

那種空洞得像是沉於空無一物腹底一般的答案,遙遠而寂寞,但研磨對於日向這樣的回應卻毫無抵抗的辦法。心腹的空洞最後由那些扎人的花朵填滿,然後從那毫無辦法回應的口中吐了出來,讓對方看見。

這樣很好。

正是因為喜歡著對方,所以才會如此痛苦。

伴隨著這些無法停止的症狀所帶來的痛苦反而讓自己安心。

太好了,還喜歡著。

自己,還喜歡著。

研磨咳了幾聲,從口中捏出一朵花,他把花放在水面上漂浮接著閉上了雙眼。

被冷水沖著的手開始發紅鈍痛了起來。

日向試著緊握了幾次指節,因為冰冷與疼痛反而知覺變得遲鈍,連水都覺得是溫的。他把洗好的碗盤放進了櫥櫃裡。

研磨的手也是這麼冰冷。

不管是拉著自己連問好幾個尷尬得難以回答的問題,還是把手伸進自己衣服裡面貼著皮膚取暖的研磨,都讓人覺得像是金屬一樣的毫無熱度,即使球場上的人再怎麼散發熱力與揮灑汗水,好像那些跟研磨一點關係也沒有。

冰冷、穿透、冷靜、如同死水一般深沉,懷抱著對研磨這樣的心情日向親吻了對方。

於是研磨在自己的眼前吐出了看起來像是雜草一般的花朵,既沒有艷麗的顏色也沒有花俏的外表,像是抗議一般的不斷從對方口中落出的畫面深深吸引著自己。於是他輕拍著對方的背,像是安撫又像是鼓勵一樣的告訴研磨〝沒有關係〞。

他將對方吐出的花朵拾起、幫對方暖手、在夜咳嚴重的夜晚起身替對方倒水、他幫忙準備料理、清洗餐具、放熱水澡或是疊起棉被,他們一起打遊戲、不著邊際的談天,然後一致忽略掉掛在牆壁邊的紅色體育服。

「我喜歡你,也喜歡在球場上的你。」

接吻的那天晚上,研磨笑著對自己說那就是他生病的理由。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能明白那是研磨失落的樣子。

對方咳出了花朵,疑惑著那個吻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自己一點也不意外。

握著研磨日漸冰冷的雙手,他把對方照顧的很好。

抱著近乎虐待的心態去理解到了喜歡一個人與被一個人喜歡都是那麼沉重,以至於日向覺得研磨有沒有好起來好像都無所謂了。如此覺察到自己心意的日向簡直難過得沒辦法呼吸,連靜靜掛在房間牆壁上的體育服都變得扎眼了起來。

笑著對自己告白的研磨、吐出花朵的研磨、任由日向照顧的研磨都像是在怪罪自己一般。

這麼想著的日向握緊了不知何時恢復正常溫度的雙手,他看著客廳上的時鐘一臉納悶,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始驚慌了起來。

多久了?

從研磨進浴室洗澡後過了多久了?

浴室傳出了一成不變平穩的流水聲,像是忘記關水龍頭一樣,裡面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日向從浴室外的更衣間抓了條大浴巾對浴室的門敲了起來,在裡面的研磨沒有回應。他有點緊張的直接扭開了沒有上鎖的門把,打開的瞬間煙霧瀰漫的蒸氣撲面而來,日向趕緊把門與換氣窗打開踩進了浴室。

「好燙!」

地板上都是從浴缸流出的熱水,他看見研磨仰著頭靠在浴缸邊雙眼緊閉,日向捲起褲管往浴缸邊走去關掉水龍頭,浴室的蒸氣弄得他頭昏難受,忍耐腳被浴缸不停溢出的熱水給燙著,他拉起研磨時對方沒什麼反應,原先顯得沒有什麼血色的皮膚現在熱得發紅。

「研磨!醒醒啊!」日向把毫無意識研磨從浴缸裡扛了出來就費了不少勁,他把浴巾裹在對方身上本想著要揹回房間,但研磨比自己想像中的重多了,最後還是只能半拖半拉的把人帶回房間去。

研磨把頭垂在日向的肩膀上,滴著水的頭髮把日向的衣服都弄濕了,他對堵住排水孔的那朵花視而不見。

〝我喜歡你,也喜歡在球場上的你。〞

我也是。

所以研磨,你要回來。

回到當時喜歡上彼此的那個地方去!

「你真不錯。」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的研磨這麼說著。對於泡澡泡到失去意識最後被人全裸扛回房間去這件事情實在太新鮮了。

「你又說這種話了,你都要被煮熟了啊!要喝運動飲料嗎?」日向把冰鎮過的飲料遞給正在躺著穿衣服的研磨。

研磨晃著雙腳心情莫名的好,看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美好的事情一樣,日向坐在地板上把頭靠在床鋪邊想著浴室堵住排水孔的那朵花。

「你拼命的在想些什麼呢?」即使病弱也總是看起來很悠哉研磨一派輕鬆的望著他,日向握住研磨晃動的雙腳讓對方愣了一下。

「我們再來一次吧!」日向抬起頭來認真的說著「再來接吻一次吧!」

他們靜默了好一陣子只是看著對方。沒有人覺得意外或是尷尬,像是匍匐多時醞釀已久只為了等待這一刻。

〝已經可以了嗎?〞

研磨用著細小的聲音詢問著那些被窩藏好、不能輕易浮上檯面討論的事情。在表面細膩的照顧下,兩人情感上所釋放與臣服的關係在此時被揭露了開來。

『花吐症』。

因暗戀成疾而吐出花來的病症會逐步使當事人死亡,帶著這種充滿戲謔與訕笑感的病症,逼迫著兩人必須進行一種近似躲藏般的相處,他們說著檯面話、摸索著對方的本意而選擇等待,然後戀上了彼此。

『唯有兩情相悅的一吻方可解除病症』,這種明明會讓人忍不住白眼想臭罵的方法,其實最後誰都不會真的臭罵出來。

「好吧。我其實多少覺得這事從頭到尾都好像被惡作劇一樣荒謬。」日向最終還是半抱怨半坦承了這件事情。

「你是怎麼現在才發現的?」研磨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是惡作劇。

被毫無責怪以輕鬆態度回應讓日向忍不住鼻子發酸。

研磨在病痛著、忍耐著、等待著,最終以勝者姿態笑著張開了雙臂。

久等了。

「來吧。」側躺在床上,對他張開雙手的研磨笑得一臉燦爛。

尷尬死了!

丟臉死了!

研磨實在太狡猾了!

日向捂著臉發出認輸的哀號聲,這段時間自己的模樣一定蠢得要命。他爬上床鋪跨坐在研磨身上,他們彼此將手穿過對方的髮間輕捧著頭或是攬住對方的腰,帶著肥皂香氣與熱度的溼氣感,他們親吻了彼此,直到分開前他們都像在較勁一般的沒有閉上雙眼。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日向問著身下人的狀況,他不知道這種像是笑話一般的吻能不能解決超現實感的毛病,結果得到研磨一臉拆禮物的表情說著「我現在感覺很好」的答案。

莫名其妙。

這什麼鬼?真的是莫名其妙。

最後兩人還是忍不住笑罵出聲,他們攬住對方像是鬆了口氣一般的開懷笑著,因為實在開心得不得了,所以淚水才會不小心從眼角滑落下去吧。

他們笑著,然後再度親吻了對方,這次是除了肥皂香氣還充滿著鹹味潮濕的吻。因為這樣的吻對於只是要治療來說實在太過特別了,所以他們選擇閉上眼睛。

******

「他回去了?寒假真短。」黑尾抓著搖桿緊盯遊戲螢幕的畫面。躺在床上的研磨用指尖捏著從浴室拾起的藍色花朵,那是研磨吐出來的最後一朵。從日向回去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嘔吐的症狀了。

「新年參拜完,買了伴手禮後回去的。」研磨說。

「那不是稍微晚了一點嗎?」

「嗯。他回去的比較晚。」黑尾瞪大眼睛轉過頭來看著研磨,兩人沉默了一下後便會心一笑,有點糟糕的那種。黑尾沒有多問他們相處那幾天的細節,但見到自己的玩伴看起來精神不少就覺得不挖苦對方不行。

「純真的孤爪同學已經出局囉!已經和那些只想要和另一半卿卿我我的下流男高中生一樣沒有區別了。」

「我就是男高中生。」

「是下流的男高中生。」

在看著黑尾打遊戲的背影想起日向要回去的那天兩個人確實親親我我了好一段時間。他們躺在床上勾著對方的腳聊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接吻,錯過新幹線的時間,接吻,然後送對方搭上夜巴回家。

想做就做,反正已經超出跟病症有關的範圍了。

研磨把頭埋在枕頭裡面忍不住笑出聲還被黑尾念了一句噁心之類的話,正當研磨想要回嘴時一陣胸悶感讓他喘不過氣,像是堵住氣管般的難以呼吸。黑尾拱著肩膀認真地盯著螢幕全然沒有發現身後研磨的異狀,最後研磨忍耐住接近窒息的狀態吐出了比之前更大一朵的花,看起來接近縮小版本的百合又不太像百合的奇怪花朵。

研磨捧著自己吐出來的〝新品種〞不知所措,他想起網路上那不靠譜的內文寫著〝吐出不一樣的花便表示治好了這個病〞的內容,他從床舖摸出自己的手機覺得應該要把這個新的狀況告訴日向才行,研磨看了一下黑尾認真的背影,最後選擇小心翼翼的把那朵百合放在了認真打電動的黑尾頭上並按下了手機快門鍵。

研磨一邊把黑尾毫不知情的畫面傳給了日向,他覺得日向一定沒辦法理解這是什麼狀況下拍出來的照片,對於日向疑惑的表情研磨光想就覺得有趣。

因這種莫名其妙的病症而待在一起的兩人,最後也因病症治癒而分開,那些填滿空於腹底的花朵被其他的東西給取代了,被什麼給取代的心口悵得滿滿的像是壓迫著自己胸口般,又像是幸福得要哭出來似的。

手機傳來震動,是日向發來的回信,研磨看著訊息大大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野花繁褸生於荒地之間,佇立於濱海沿岸之上,假以時日,自然會長成一叢叢迷人的花叢。屆時也一定會有紋白蝶在叢間不停飛舞吧?

花吐症結束了,換他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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