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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location 18

[db:作者] 2025-07-20 15:17 5hhhhh 6860 ℃

  桔色与蔚蓝相间的苍穹一望无际,日暮之前,一轮圆日所发散的夕晖将屋顶抹上橙黄。整洁空旷的屋顶处万籁俱寂,自上而下地俯望而去,只看见屋顶区域里零星停留着些许员工。

  在摆满桌椅、遮阳伞的休息区里,结束完商议的香澄和奥泽美咲坐在这里短暂休憩。

  「这里还真是能放松神经的地方。」

解落的领带使脖颈摆脱束缚,一面慵懒散漫地感慨道,奥泽美咲将部分体重托付给背后的沙发椅背,白皙素净的面庞上漫溢着惬意自在,她饶有兴致地望了眼对面的香澄。

  「户山さん……好像我们很少能有机会像这样面对面交谈呢,除去上次见面,基本就是在高中时期了。」

  「美咲的口气跟老奶奶一样哦。」置于桌面的玻璃杯聚满泡沫,香澄的双指夹着吸管搅动着,柠檬薄片上的果肉也分离上浮。端起杯子小口抿着,像只海豚一样仰头半眯起眼睛。

  「不过确实没错,不知道HelloHappyWorld多久聚一次呢,反正POPIPA聚会次数都蛮少的。」

  「这算是意料之外吗?」讶异于这段毫无起伏的阐述,美咲稍作沉思地搭着脸颊。

「在我印象当中,户山さん一向都是能凝聚大家的leader……山吹、牛込、花园的工作场所也不算相隔太远,应该会时常聚会的吧。」

  这句话意有所指。

  「诶?——被看破了哟,美咲很适合做侦探呢。」

  被旧友归类为嫌疑者的她并不惶恐,仅仅流露出软绵绵的笑容,轻易回避掉这份质疑。

  「基本是在手机聊天室内闲聊,虽然相聚的频率骤降,但通过文字,却能很清晰地感知到被关心问候的那份温暖。」

  「嘛……说的也是。」

  微凉的柠檬水流经咽喉,在酸涩的液体涌向胃部后,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道消瘦的背影。

  「HelloHappyWorld也好,还有Popipa的大家,或者都在远处旁观着我们呢。」稍显感性的话语从美咲的口中吐出,已经被岁月打磨成温良性格的人在直视着那双眼眸。

  「户山さん也是这么想的吧?」

  是在被那双明净的眼睛注视之时,如同绞丝一般的复杂情愫在心底缠紧。香澄有些无奈地暴露出苦涩神情。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对此感到悲伤。」

  奥泽美咲的语调逐渐放缓。在某一时刻联想到那枚封存许久的银戒,她转过头远望着地平线边缘的落日。

  「其实…旁观人反而会看得更明白一些呢。」

  「户山さん和有咲的事。」

  当最后一丝光芒隐没在地平线时,光短暂地从溢满愕然与疲惫的脸颊上拂过。

  

  『流星堂』。

  当拇指划过钥匙的粗糙表面时,那份凄怆感还是轻而易举地撼动有咲内心。泛黄标签贴纸上的毛笔字已然褪色,连镀层都略微磨损。把钥匙紧裹在拳头里,她在承受着这份痛感的期间从靠站的电车上走下。

  典当行「流星堂」,对于此时此刻的她而言,也仅是毫无实感的名词而已。伴随着网络上新兴事物的萌芽蓬勃,以典当行为首的老派产业生意均是一落千丈。被当做遗产传承到有咲手上时,历代祖辈的心血已沦为满目苍凉的古宅。

  这些事情,都是在自己打开心扉后,香澄透露给自己的。因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胆小鬼,她起初也不愿面对,躲避在绮丽虚幻的梦里,只是让香澄和真希直面所有。

  『有咲,还是有机会回去的啦,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

  明明与另一张青涩柔和的面孔相似,但这副面容却让心中顿生几分疏离感。有咲在很长的一段期间哑口无语,直到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倒,才失控疯狂地嘶吼。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奶奶都不在了啊……!!』

  等滚烫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那时候,有咲再次被满脸晦暗的香澄搂紧。祖母已经去世了,那些美好的事物也不复存在,在强忍崩溃接受一切的过程里,她逐渐通晓这点。

  「这里的星星贴纸也不见了……」

  生锈的护栏上、有些残破的墙壁上,童年时随意贴下的星星贴纸消失无踪。一口气从倾斜向上的长坡向上迈步,她发现高中时期放学途中路经的石墩也已不见。最终抵达府邸时,入目便是结满蛛网的木门。取出钥匙开锁拔下门闩后,随风扬起的尘埃令有咲一阵咳嗽。

  院落边角处木架腐朽蛀烂,承载着尽数枯萎的盆栽的重量。种在板结泥土里的植株亦化作腐烂的残骸,当有咲眼看着这幅凄清景致,才明白人去楼空的个中含义。

  原主已逝,香澄也因为这个世界的她的亡故而无心打理,她将一切载满回忆的过往封存,又因为看到拼命挣脱某种枷锁的有咲,这才选择把钥匙归还。

  体内被干呕欲和昏厥感所占据着,摇摇欲坠的少女手撑着木架,一面对抗着强烈的晕厥感,一面向心目中的目的地前进,拿出钥匙打开仓库的木门,再强迫自己睁大眼眸望尽一切。

  一方黑白照片搁置在架子上,那是露出温和笑颜的祖母的画像。

  在诞下真希之前,沉疴久久未愈的老人便撒手而去。弥留之际时,她只有握紧老人的手,祖母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在流泪。

  《KISSALIVEⅡ》的黑胶唱片藏在角落里,包装壳上的四位乐手面部涂抹着骇人的妆容,发丝凌乱,嘴唇含血。

  这是父亲所悉心珍藏的《KISSALIVEⅡ》专辑,是他生前偏爱的硬摇重金属乐队。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东西——

  几乎不加思忖,有咲的目光便越过其他杂物,准确无误地落在被粗麻盖住的方形物体上。

  「我为什么?……要把这些珍宝放在垃圾堆里呢?」

  整个胸膛都在剧烈颤抖,自我质疑的话语触发所有被闸门锁住的感情。像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猛烈冲刷着内膛。

  她有些懊悔要将这样的稀世珍宝放在堆置废品的仓库里。起初只是想把忍心离世的父亲的遗物丢掉,好让自己不再睹物思人,然后这里就藏匿着黑胶唱片和RandomStar,后来在乐队解散后索性将RolandJUNO-DS61W、RolandAX-Synth一同封存在这里,最后,是祖母的遗照。

  本以为可以摆脱掉满是阴霾的过去,结果在这里歪打正着地遇见香澄。而如今重振勇气地回到这里,心境已然焕然一新的她终于变得勇敢。

  「事到如今,难道还要让人担心吗?……」

  灼烫的眼泪无声滑落,有咲煞是无奈地笑着。径自向被布盖住的方形物体走去,掀开粗麻布,她看见完好无损放在下面的白色键盘合成器。

  从流星堂回来的时候,夜幕已然低垂。如墨渍般的夜空黯淡无光,零星稀疏的霓虹发散出熹微亮光。

  脚踩在光与影交接的细长裂缝里,对着光源仰起脑袋,又因那道光束过于刺目,使有咲不禁半遮住双目。

  在很短暂的瞬息里,肢体变得沉重无比。腕部抽痛,手掌酸麻,但这些酸痛感却无法等价替换为熟练的技艺。

  ——根本算是一塌糊涂的程度。

  直白凝炼地评述傍晚时的试弹,有咲的眉心再次紧蹙。原本过目不忘的谱子,如今总是因为种种原因遗忘,恐惧感严重破坏手感,以至于她弹奏得不甚连贯顺畅,甚至频繁出错。

  

  「是……拖后腿了吧?」

  「应该完全比不上POPIPA的大家……」

  明白这种拙劣的程度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拔高,即便先前储物间里反复练习也无济于事。

  在深夜真正抵至之前,有咲在前往超市采购完食材后,沿着一线光束走向无穷无尽的浓黑夜幕。

  伫立在防盗门前的她刚想扳下把手,下一刻屋内的人就像聆听见屋外的碎响,将防盗门由内打开。

  几乎是毫无防备地,有咲就被那双深陷眼窝的眼眸注视着。尽显疲态的清瘦脸颊就在自己面前,黑眼圈浓重、两颊微凹,种种细枝未节就足以洞悉眼前之人的不安。

  她在瞥见有咲手上的超市塑料袋时抒了口气,而后将有咲的手中重物夺走。

  「有咲……欢迎回来。」

  或许是想勉强挤出笑容的,但愈来愈像在强颜欢笑。站在她身后的真希也是黯然无神,没有忽略到妻女不慎暴露出的负面情绪,有咲在进屋后轻轻搂住两人。

  而就在用抱住真希的时候,真希轻轻推开了她。

  「真希……?」她讶异地望着那双紫瞳。

  「我去倒些热水给有咲妈妈,请等我一下。」

  撂下这句简短的话,真希随后便将奔向厨房的背影留给两人,目睹着女孩的离去,她哑然失笑。

  「有咲……」

  格外虚弱的声线萦绕于耳畔。手腕倏忽之间反被握紧,脸上堆满失落的香澄将她牵到沙发上坐下。

  而她自己则是跪坐在地,将双膝贴在地面,在得到有咲的默许后,将发丝凌乱的脑袋抵靠在有咲右侧膝盖。

  与平时有所不同,香澄像是电量耗尽一般,展现出出乎预料的乖巧与脆弱。她长时间内默不作声,只是阖目享受着有咲轻抚,最终又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瞳。

  「有咲,只有兔子才是昼伏夜出的,白天闭目养神,夜间精力旺盛。」吐出这样令人云里雾里的字句。

  「嗯……?」

  「特别是昨晚发烧的兔子,更不会在漆黑的深夜出走喔。」

  仅仅只是看见恋人一本正经的说教模样,有咲不免忍俊不禁。被微妙的挑衅欲所操纵,她挑起眉梢反问道。

  「那么……有人会感到焦急吗?」

  「有咲!我在讲很严肃的事情啊。」

  反被戳穿的恋人气鼓鼓地涨起腮帮子,流露似乎有些埋怨的神情。有咲只好轻揉着她的碎发,试图安抚下情绪。

  「抱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

  就在前一刻,自己是因为联想到先前的画面而失笑的。

一边回顾着一起经历的种种,很是自然地脱口而出。

  

  「我和你,似乎总在等待或是去追赶彼此呢。」

  困扰于噩梦内容、打开电视机后得知车祸发生,然后急切地跑出家去寻找。香澄那时候许诺等待。

  退烧时找不见香澄的身影,自己便自乱阵脚。而在隔日今晚,又让香澄苦苦等待一次。

  难道每一次都要像这样吗?

  细腻绵长的情绪像被抽丝剥茧一样地剖析,但在愈发明了真实心意之前,有咲却没能得到任何言语回应。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般漫长。这让她有些局促不安。而就在自己想要张嘴解释的时刻,脸颊却被那人的手掌抚上。

  「有咲。」

  过于滚烫的热量从掌心传输着。不知何时起,香澄的便单膝嵌进沙发边沿,将自己拘束在狭窄的空间里。

  可惧的独占欲暴露出原型,种种劣根性开始作祟。强烈而滚烫的情感填满胸腔,香澄将下颚靠在她的肩膀上,以只有自己能听清的音量表露心迹。

  恐怕只有凑地更紧一些,才能够听清她含糊不清的话语

  「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忍耐了呢?」

  是在说着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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