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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砂(第2话)

[db:作者] 2025-07-20 15:17 5hhhhh 4460 ℃

吉尔菲艾斯离开的时候,莱因哈特没有去送别。金发皇帝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审阅公务文件,仿佛这一刻与昨日并无不同。去送别的军将们看着巴尔巴罗萨离开地面,深红的旗舰划破天际,在湛蓝天空上留下一道尾云,像是那位稳重的红发大公所留下的某种记号。

宇宙港空了,军人们陆续离去,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一切如常。

然而,陆陆续续还是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从人们隐藏的情绪中透露出来……

“皇帝和大公之间可能产生了矛盾吧?”

“谁说不是呢,否则陛下为什么让大公去海尼森兼任新领土总督?”

“或许,皇帝陛下对大公产生了忌惮情绪。毕竟……谁都无法容忍身边有和自己权利相当的人存在吧?”

“可大公对陛下来说是不一样的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时间久了,总会产生一些变化。”

听到这种传言时,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正在海鹫酒吧里喝酒,他们坐在自己熟悉的角落沙发上,面对面品味410年的葡萄酒,而另一边是一群不太认识的下士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可惜酒精卸下了他们的防备,放大了他们的声音,让那些本不应该被人随便听到的话语轻松灌入了两位高阶军将的耳朵里。

“哼,那群家伙真是运气好。”米达麦亚一口闷掉了葡萄酒,冷笑了声。

“他们只是仗着皇帝陛下有一颗温柔之心,肆意放纵罢了。”罗严塔尔回答。

如果是在旧帝国时代,这批人一定会立刻被宪兵队带走,送上军事法庭。只不过他们遇到的是莱因哈特,是这个创立了新帝国秩序的皇帝陛下。

“但无不能如此无止境地揣测上位者的心思吧?”米达麦亚有些困惑:“理论上,这种事情宪兵队有权利出手干预才对,克斯拉那家伙最近在干什么?”

罗严塔尔继续给好友倒酒:“就算抓住了他们,如何处理还是需要皇帝陛下本人说了算。但皇帝陛下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些无聊的言论,就判定对方有罪,所以克斯拉没有必要对他们出手。”

好友说的很有道理,米达麦亚沉默了片刻:“……说实话,我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他只是希望吉尔菲艾斯大公得到更大的权利。”罗严塔尔回答:“在陛下心中,那个红发的男人和我们是不同的。没有人可以撼动那个人的位置。”

“这个理由也有点勉强。”米达麦亚又想了下:“皇帝陛下不是那种可以轻易舍弃感情的人。否则他早该让吉尔菲艾斯大公去治理海尼森了。”

“谁知道呢……也许,就像他们说的一样。人的感情是会改变的吧。”罗严塔尔抿起笑容,410年份的葡萄酒品质的确很好,那美味的酒浆浸润他的嘴唇,带出芬芳醇厚的气味,这种成熟的甘美仿佛美人的温柔乡,会让男人情不自禁地沉浸进去。

但据说411年份的酒却不是这样,那一年缺少雨水,葡萄长得干瘪,酿出的酒就有一股酸涩感。连酒的味道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不同,又何况是人的感情呢,也许从某一刻开始,有什么东西突然发生了改变,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但无论别人怎么去猜测,莱因哈特对于这个决定,始终没有更多解释。吉尔菲艾斯离开后,除了必要的出行活动外,皇帝陛下的生活空间几乎就集中在办公室和会议室两个区域。

他本来就是一个工作勤勉的君主,下属对于皇帝陛下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事情也有些见怪不怪,反而他们几乎也没怎么见过陛下给自己放假。

直到有一天,艾密尔的惊呼声打破了下属们对于这个情况长久以来的错觉。

那天大概是吉尔菲艾斯大公离开费沙,去海尼森之后的一个月左右。皇帝莱因哈特的专属侍从艾密尔打开办公室大门,给陛下端上加了奶油和焦糖的咖啡。

美丽的金发皇帝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和他打招呼,而是靠在椅背上紧蹙眉梢,不祥的嫣红布满皇帝皎洁无暇的白皙肌肤。

艾密尔下意识尖叫:“陛下!”

根据医生们的判断,皇帝莱因哈特应是疲劳过度,而导致了高烧。

自从吉尔菲艾斯大公殿下去海尼森之后,陛下日常用于工作的时间似乎延长了两倍不止,确实应该让陛下好好休息。下臣们互相用眼神注视对方,从同伴的眼中读到了迟疑和不安。

莱因哈特是这个帝国中枢的主宰者,当他的光芒开始暗淡,又有多少阴霾会从无影的黑夜里滋生呢?

米达麦亚向金发皇帝请示:“陛下,要告知大公殿下,或许他可以为陛下分担一些……”

“没有这个必要。”莱因哈特没听他说完就直接拒绝了:“别告诉吉尔菲艾斯。朕的身体还没有这么弱,不要叫他增加无谓的担忧。”

如此,忠实的下属也无法在多说什么, 只能恭身退下,还给皇帝陛下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但事情并没有往好的那一面发展。自从那天因身体不适缺席了军务会议后,金发皇帝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烧。有时候是傍晚时分突发高烧,第二天早上又逐渐退烧恢复,有时候是在开会途中忽然觉得晕眩,等御医来的时候,陛下的体温已经高到了令人担忧的程度。

医生们对于这种忽如其来的身体变化束手无策,该检查的都检查了,该分析的都分析了,该使用的治疗方法也都使用了,可是莱因哈特的身体却好像突然陷入了某种无法控制的厄变中,那是人类的力量无法改变的情况。

作为侍从,艾密尔最了解莱因哈特目前的身体状况。他见过数次皇帝陛下因为身体不适,半夜无法入睡,一个人靠在床边瞭望星空的样子。那时候星光在皇帝陛下莹润白皙的肌肤上晃动,像是银河流动的光晕染开一颗颗珍珠,展现令人炫目的美丽。

这光景是美的,当然也极为脆弱。像一只颤抖着翅膀的蓝色闪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星星一般的麟粉就会离开它的翅膀,破碎成灰烬。

艾密尔真的很想致电海尼森,告诉吉尔菲艾斯实情,可是因为莱因哈特的命令,他这番举动都只能被克制在脑海中无法得以实现。

又是一次例定的通话时间,远隔星海的通讯从海尼森的那一边入电至费沙大本营内。

“莱因哈特大人,你还好吗?”

“嗯,挺好的。”

“可我……我觉得你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最近休息的不够?”

视频画面中的吉尔菲艾斯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一旦孕育起忧伤,就会像深夜的海水沁凉莱因哈特的心扉。

“别瞎操心了,我这边挺好的,没什么问题。”莱因哈特回答得很快,快到让人察觉不出他在撒谎。初雪似的洁净的脸颊泛起笑容,年轻的金发皇帝回答:“吉尔菲艾斯,你好好处理你那边的事情就好。”

“是。那么……莱因哈特大人,请多加保重。”

吉尔菲艾斯没有再追问下去,通话也因此顺利结束。挂掉了通讯后,莱因哈特一个人默默站在房间里,他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他并非想对吉尔菲艾斯有所保留,而是不想让他操心,如果告诉吉尔菲艾斯,从他离开后,自己就开始发烧生病,吉尔菲艾斯肯定不惜违背他的指令,返回费沙来照顾他。

有吉尔菲艾斯在身边,对于他来说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可这样一来,情况不就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吗?

把那个家伙束缚在身边……

莱因哈特无端地烦躁起来,他走到酒柜前,从里面拿了一瓶香槟。莱因哈特不太喝酒,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希望借助酒精来稍微麻痹一下自己的精神。

当酒精渗入咽喉的瞬间,莱因哈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这可真是相当嘲讽,他年幼时最厌恶的就是这一点,可现在却不由地想要试试看这种借助酒精来麻痹自己的感觉。

“陛下。”

有人敲门,敲门声让莱因哈特放下了酒杯:“进来。”

“陛下,罗严塔尔阁下求见。”

年少的侍从打开门,拥有异色眼瞳的下属毕恭毕敬地走进来向他的君主行礼:“陛下。”

“罗严塔尔,你有什么事?”

“关于早上的那份报告书……”

罗严塔尔带着商榷的口吻开始向皇帝陛下谏言,也不需要皇帝用眼神示意,艾密尔自己就乖巧地退出门外,将房间留给君臣二人。

“嗯,这件事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莱因哈特此时无心在工作上纠缠,他摆了摆手示意罗严塔尔退下,然而他的下属似乎并不理解他的指令。罗严塔尔正观察着桌上的酒瓶,这位高品味的鉴赏家再次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陛下,这支香槟是400年份的吧?这么成熟的酒还是最好让他醒一下再喝比较好。”

莱因哈特并不是懂酒的行家,他听到下属这样建议,很自然就拿起了酒瓶递给他:“怎么做?”

罗严塔尔不说话,他恭敬地从莱因哈特手上接过了酒瓶。

“我喝过一些年份较老的特殊年份的葡萄酒,它们还比较紧致、内敛,如果醒酒一会儿的话能够打开它的香气,层次也会更复杂。”

帝国独裁者的房间里当然会有成套的品酒设备,只是莱因哈特平时并不注意这些,所以当他看到罗严塔尔选择了几个类似水晶瓶的器皿然后开始往里面灌红酒时,眼中闪烁过一丝诧异。

说实话,莱因哈特的确不懂这些复杂的手法,他也没有兴趣去潜心研究,此刻欣赏罗严塔尔的动作,也不失为一种欣赏。

或许酒确实是一个不应该一个人品尝的东西。

当罗严塔尔把酒杯递过来的时候,莱因哈特心里微妙地产生了一种想象。

他回忆起来,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奥丁大街租借的老宅中,他甚至还未当上元帅。吉尔菲艾斯给他拿来了香槟玩笑似的问他心中希望的对象是什么样子。

他也报以了一个类似笑谈的回答。

莱因哈特用舌尖舔了舔,明明不是一种酒,但酒的味道却似乎和那天喝到过的很像。

“是不是大公殿下让陛下伤感了?”

当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隔着红酒杯荡漾出的光泽,莱因哈特似乎能感知到罗严塔尔那双黑蓝分明的眼睛里增添了几分窥探的意味,他愣了愣,很快就以一个君王威严尊贵的态度回答:“这件事和卿没有关系。”

罗严塔尔耸了耸肩,没有否认:“和作为下属的我确实没有关系。但作为个人来说,陛下……我心底其实一直是很希望和您成为朋友的。”

“……朋友?”

罗严塔尔继续说:“我的皇帝啊,你是这么美丽和尊贵,天下谁不你呢?如果大公殿下让你伤心了,为什么不能给臣一次机会?”

“还记得那一夜吗?陛下。那一夜我们四个人一起围在桌边喝酒。”

“记得。”

莱因哈特心中涌动起一种奇异的情绪,的确无法忘记。

那一天与此时不同,那时他尚未拥有一切,他的野心像明火一样绚烂,令所有靠近的人都能灼烧出奋发昂扬的斗志。

现在,他的心情依旧,却不知道为何有了那么片刻迟疑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酒精侵蚀了莱因哈特的意志,令他无法独自理清思路。

“我的陛下,既然我们也可以对等,那么我是否可以代替吉尔菲艾斯给予你爱情呢?”

闻言,莱因哈特不仅发出一声讪笑。

那是出于本能的抗拒,没有人可以代替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也从未想过谁可以代替谁这个问题。吉尔菲艾斯对他而言当然是不同的,其他人也有各自的特性,莱因哈特认为自己不至于堕落到因为一时失态而去寻求代替品。

当他真想开口拒绝时,他的手腕忽然被施加了一股力量。

下属有力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腕,像蛇一样缠绕着令他无法挣脱,于是莱因哈特不得不再次审视下属的神情,他以为眼前的下属所说的只不过是一句戏语,但当他发现罗严塔尔神色间的肃穆时,他陷入了沉默。

那双眼睛一边是蓝色像清澈的湖泊,一边是黑色像无边的深渊。

金发皇帝就站在两者之间狭义的缝隙间,莱因哈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只要他的下属再稍稍靠前一些,他或许就会失足落下去了。

是跌入湖水,还是坠入悬崖?

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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