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注意、角色死亡注意

*心理承受能力过低者注意避雷，注意避雷，注意避雷

*神座创

苗木诚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纵使十几年过去，眼前的男人却还如十几年前一般，保持着青年的模样。

「神座出流……不对，或许应该叫你日向创。」苗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异色瞳的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才好。

「挑个你喜欢的称呼就好。」对方笑了，「你要问我他去哪儿了吗？」

苗木诚愣了一下，之前想的那堆铺垫与开场白也全然作废：「那我就直接问你，作为你的同居人的狛枝凪斗，为什么消失了？」

日向创笑了笑，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对话：「苗木诚你会做奶昔吗？」

「这是审讯，我们不提供奶昔。」苗木严肃地回答，他不明白日向创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那家伙做的奶昔，可真是世界第一的难喝。」对方完全没有要回答苗木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完全不擅长做料理，却还要努力做，真是太糟糕了……」

苗木翻开前几份其他人审讯日向创的记录，大片空白的纸上只记录着少数毫无意义的问答，但无一例外的记录着日向创几次坚持狛枝是自己选择了消失。

「你不打算直接回答我吗？」苗木诚并不想被日向的话题带跑。

「苗木，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的话，至少也先尝试着自己寻找一下如何？不然站在后面的雾切警官也会看不起你的。」日向笑得很暧昧。

苗木诚有些恼火，他明白今天的审讯又进入了一个瓶颈。

在世界恢复正常秩序之后，苗木诚选择跟随雾切响子一起进入警察局工作。而在这几年，日向创——或许应该说是神座出流，凭借其出众的才能，开发出了一款交互式网络游戏——「Love Island！」，一度成为了社会的热点人物。该软件通过模拟现实的技术，给人以真实的与人交往的体验，并打着「只要通过困难难度，你就可以找到女朋友」的旗号，吸引了不少的单身男性。而这个游戏最著名的，便是其存在地狱难度。据日向创自己声称，开发该软件后，通关地狱级别的人数仅有1人。不少玩家也在各大网站论坛上发表了被地狱级难度折磨摧残的感想，该游戏也因此红极一时。

而在上周，警方接到匿名电话，声称日向创的同居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苗木诚对于日向创的同居人——也就是自己的前辈，同为幸运的狛枝凪斗，印象已有些模糊。他还依稀记得在监视新世界程序时，自己在屏幕后看着狛枝凪斗的一颦一笑，都是落在日向创的身上。因此，当后来无意间听说他们同居了的时候，苗木诚也并不感到惊讶。

日向创在几次接受审讯以来话语都十分的模糊，似乎并不想配合警方的调查。案情毫无进展，外界甚至开始传言日向创是个十足的变态，将狛枝杀害后残忍的吃掉。对于这些小道消息苗木诚向来嗤之以鼻。但在日向创被自己和雾切逮捕之后他又确实无法找到有关狛枝凪斗的任何踪迹。

苗木和雾切试图在日向创的家中和他朋友口中收集线索。在日向创和狛枝凪斗同居的家中，有关那个人的所有物件保存的整整齐齐，两个人的拖鞋，两个人的牙刷与牙杯，还有衣柜里挂着的衣物，一切都像那个人从未消失过一般。而在77期成员那边，却有着不同的说法。女孩子们一般都不愿意提及有关日向创的任何事情，而以左右田为首的男性则认为日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一切都可能只是狛枝凪斗咎由自取而已。

「我听说，你和77期生的大多数女孩子都交往过，是吗？」苗木硬着头皮，对日向再次进行发问。

「不是大多数，是所有。」日向创眯着眼睛看着苗木。

苗木诚似乎不太能理解日向创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狛枝凪斗？」

「为什么？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日向笑了。

「你知道吗——」苗木故意提高音调，「外界都传言你将狛枝杀了以后吃掉了他。」

「那听上去也蛮不错的。」日向创在听到苗木的话后几乎笑出了声。

「你这家伙，到底想怎样？」苗木诚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凡是逃避就是否定，这个浅显的道理苗木还是懂的，「你其实根本不爱他吧？」

「不，你错了。」日向创舔了舔因干燥而微微开裂的嘴唇，「我说了，苗木，你试着自己找下答案如何？或许比我直接告诉你要好的多吧？」

苗木有些沮丧的叹了一口气，明白今天的审讯也是无疾而终。

自接手这个案子以来，苗木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来自社会的、也有来自那些曾经的校友的，对于这些关注的舆论苗木诚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一方面他无法理解为何仅仅是一款游戏能在社会上引发如此巨大的反响，他也认同通过和虚拟的女孩子交往可以获得真实经验，另一方面，因为审讯的停滞不前与日向创模糊的话语，他只能通过别的渠道来寻找线索。因此，尽管心有不甘，下班后，他在自己的电脑上安装了这款虚拟现实的游戏。

载入游戏的时候苗木诚觉得程序似乎有点眼熟，在戴上头盔之后，他再一次的印证了自己的猜测。金黄的海滩边上长着结满果实的椰子树，面朝大海的木质小屋，清澈的海水荡漾着，与远处的天地相接。这一切的情景都和苗木诚熟悉的那个程序融合为一体。为了了解这款游戏，苗木诚先选择了简单难度。而在游戏中出现的三个可攻略对象女孩子也不出他的所料——热爱音乐的轻音少女、大胃王热血运动少女以及爱摄影的少女。

苗木诚又选择了普通难度和困难难度，果不其然如他所预料的，可攻略对象分别是作为保健委员的少女、留学生少女、剑道达人少女以及热爱玩游戏的少女和毒舌萝莉。他感觉自己心中的某些不详的预感似乎正在应验，他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地狱难度。

在按下选项之后他感到一阵眩晕以及某种重击感。许久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睛，听见了某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说。

「听得到吗……？」

苗木诚还有些恍惚，他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呐……你还好吗？」对方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是……」苗木诚依旧有些恍惚。

「……看来你也饱受艰辛了呢？其实我也是……因为突然之间就被卷入到了这里。」

对方没有回答苗木诚，自顾自地说着。

苗木诚在那一刻，有些惊恐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但他明白，事情没有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你设计这个程序到底想干什么？」隔天，苗木诚在审讯室里，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对着日向再次发问。

「我只是想研究AI罢了。」

「里面的那些女孩子，都是你在狛枝之前曾经交往过的同级生对吧？」苗木一张张调出那些女孩子的照片。

日向创抬起头看了苗木诚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终于愿意去玩那个游戏了？」

「你和她们交往只是为了把她们都做进游戏里？」

「也只是尝试罢了。」日向拿过鼠标，无聊的点着苗木截取出来的照片，「但是，我却发现无论怎样模拟，AI都没有办法模拟出人类复杂的感情。」

他将鼠标指针停留在七海千秋的照片上，叹了一口气：「人类的感情太过复杂，但是AI的处理线程却太过简单，难免给人产生一种对方纯白到不真实的假象。这样想的话，也真是太无聊了。」

「为什么地狱级难度是他？」苗木诚将游戏中的一张截图调出来给他看，那是狛枝坐在图书馆角落中读书的样子。

日向转过来，盯着游戏的截图看了一会儿，笑着对苗木诚说：「怎么，感受到地狱级的恐怖了？」

苗木沉默，突然萌生了揍眼前这个人一顿的冲动。他花了一晚上，找遍了网上所有的攻略，却依旧没有办法攻略狛枝凪斗。

「我感觉他是真实存在的人，而不仅仅是个AI。」苗木诚缓缓开口，「他对我非常温柔，甚至给我一种我被爱慕着的假象。但尽管如此，一样的选择却有不同的结局，而且结局无一例外都是BAD ENDING。」

「是吗？」日向创侧过脸，不再看着那张照片。

「可是，为什么你最后选择的是狛枝凪斗而不是别的女孩子？」

「因为他最合适。」日向创似乎思考了一下，又紧接着说道，「又或者说是，因为他破坏了这一切。」

「破坏？」

「试想，如果实验者对被试验品产生了感情，那么事情就会变得难办的许多。」日向的视线最终还是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我不明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你为什么要杀死他。」苗木说出杀死两个字的时候，仿佛用了很大的决心。

「因为，如果那样下去，我和他就无法在一起了。」日向笑了，在苗木看来他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别的意味，「进来之前雾切都和我说了，你们找到主机的事情。」

在审讯前，苗木和雾切再次来到日向创住的地方。苗木清楚的记得游戏中的狛枝最后在一副画作前驻足，并对玩家说了对不起。苗木在日向家中对应的地方找到了这幅画——[[rb:一副 > 记忆的永恒]]的仿品。苗木诚取下画，发现画的背后隐藏着暗室，暗室中存放着一台计算机——也就是「Love Island！」的服务器。他与雾切耐心地将覆盖在最前端缠绕在一起的导线与电路板拆开。真相也亦如这些线路一般，在抽丝剥茧中逐渐明了。

主机的最里层，被导线所连接着的，是一颗被浸泡在透明玻璃培养仪器中的大脑。

「你又要问我，为什么偏偏是狛枝凪斗对吧。」日向眼带笑意，「因为他和别的试验品都不一样。」

日向创用左手托着腮，苗木诚注意到他无名指上带着一枚蓝色的钻石戒指。

「你结婚了？」

「不，你应该明白，这是他。」日向手指轻柔的摩挲着戒指，戒指上蓝色钻石的反光照的苗木诚眼睛有些刺痛，「现代科技的发达程度，做到这一步也只需要不到一个月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也知道他的体质。这一切过后并没有好转，反而可以说，他的精神状态变得更糟糕了。」

「什么意思？」

「在他发现我并不能完美的抵销他幸运，还是会给我带来不幸的那个早晨——他完美的做出了奶昔，而那个早晨厨房的管道天然气却无缘无故爆炸，我为了保护他受了点伤，他倒是安然无恙。」日向说着，挽起了袖子，在他手臂上，蜿蜒着一道丑陋的伤疤。

「在那之后他就变得郁郁寡欢。我明白他喜欢我的心情，但却又因为和我在一起害怕影响到我而开始变得敏感，甚至出现了躁狂抑郁症的前兆。」

「所以你就杀了他？」苗木诚说到这里，想到那颗大脑，竟感觉有些反胃。

「用这个词太过分了哦，苗木。我一直以来说的是，他是自愿消失的。」日向创吻了一下戒指，抬头接着说道，「最好的AI也无法模拟出人类的感情，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的话，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人类和人类谈恋爱。」

「当然，这也是对试验品产生感情的一个良好的解决措施。只要这么做的话，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可以在一起。他再也不用害怕什么，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试验结果，这样不是很好吗？」

苗木抬头，他觉得日向创的表情有些可怕。[[rb:他又想起了那副 > 记忆的永恒]]，画面上的时钟，就像狛枝凪斗一般，被永远的静止在了那个无比荒凉的黑暗中。

「我想，他一定也很高兴吧。」

「所以，在等到时机成熟后，那天我告诉他，有一个方法可以既不伤害任何人，我们又能永远在一起。他就毫不犹豫地吃下了我给他事先准备好的重度安眠药与麻醉药。我很小心的剖开他的头。我在取出他的脑子的时候吻了他，告诉他我们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那个地狱模式的唯一通关者就是你对吧。」苗木诚扣上了笔记本电脑，「因为狛枝凪斗喜欢的人只能是日向创。」

「可以这么说，又不完全是这样。事实上，在每个接入者接入游戏的时候，他的记忆都是被抹去的。但纵使强行抹去记忆，并且强行模仿的所有我和他在一起的情景，似乎也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他根本无法爱上别人，对吗？」

「没错，大概就和他固有破坏性一样，从最开始，其实一切就已经都被他破坏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吧？」苗木将笔记本电脑收好，在审讯记录上缓缓记录下日向创的认罪过程。

「在遇到他的时候我就预料过好几种结局，但无一例外的都很糟糕。」日向讪讪地笑着，「说起来，苗木你是怎么定义爱的呢？」

「爱……大概就是付出吧。」苗木诚想了一下回答道。

「对我来说可是不止如此。」日向将手上的戒指取下，交给苗木诚，「如果要枪决我，麻烦你务必让这枚戒指做我的陪葬品。」

「对了，苗木。能帮我一个忙吗？」日向突然叫住了即将离开的苗木。

「恩？」

「帮我进入程序和他说最后一句话吧。」

「你要和他告别吗？」

「也不算是。但请你告诉他，这一次换我去找他。」在说那句话时，苗木看到日向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光芒。

「因为爱对我来说，就是如此。」

苗木在日向死刑前最后一次来到日向被封锁的家中。

他按下那台主机的开关，程序再一次的启动。

熟悉的画面再一次出现时，苗木诚选择载入了日向创建立的存档。

「你是谁？」白发青年在海滩边上看着进入游戏的苗木说道。

「我是……日向创。」苗木诚在脱口而出的时候又突然改口。

「不，你不是日向君。」白发青年的表情有些落寞，「他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因为他再也无法来了。」

「恩……」苗木看了看自己，自己在程序中俨然是日向的模样，而他也终于明白，纵使再高明的代码，也无法骗过人心，「这也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和人类见面了。」

「是吗？」白发青年蹲下身子看着大海，海风呼啸，吹起他的发丝，「那听起来可真是绝望呢。」

「他让我过来给你带最后一句话。」

「其实我也大致可以猜到了。不说也没关系的。」白发青年笑着将手边的一个贝壳扔进了海中。

「他说很快他就会去找你了。」

「谢谢你。」他看见白发青年落寞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线生机，「刚好，那么我也该和你说再见了。」

苗木诚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看见白发青年纵身跃入海中。

四周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他感到头痛欲裂，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几近要呕吐出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空气中伴随着烧焦的味道，他看见了烧毁的主机、芯片，还有死机的电脑。

电脑最后定格在狛枝微笑的画面，他的嘴型似乎说着，谢谢。

苗木盯着屏幕，恍然间想起了那天日向创最后和他说的话。

「爱就是，纵使我知道会失去他，但还是想要拥有他。」

—Fin—

*所以你们谁在爱岛中都不能和狛枝立下恋爱flag（x

小说相关章节：日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