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看着周围问道：“我们RAT队里最强的狙击手是谁？”

“……我。”灰喉愣道。

“你可能会死。真要这么推荐自己？”煌难堪地看着她说。

灰喉平淡地说：“没有错。现在最强的，是我。”

“好，灰喉，你留下。其他人，立刻出去。快走！”

“是！”收到煌的命令，中坚小队也很快踏着冰地走出了地下结构的门口。

“煌，为什么在决战时撤出小队？”诺亚问道。

“对付这个霜星，一两支小队和两三个人比起来并没有优势，他们根本没有有效的防护手段，被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看着霜星不可一世的身姿和气势，煌给出了解释，“就算是巡林者老爷子那样的好手来也没什么办法，这不是箭术的问题，是材料的问题。”

“我的弩箭似乎已经没用了。”琢磨着极寒的温度的影响，灰喉盖棺定论道。

“一会儿还是有用的。不过你要说有没有用……”否定了灰喉的话后，她用假设来预判霜星的弱点，“是我的话，建议直接用舰炮对着她来几发，那最有用。或者变出十个以上的火力小队全力倾泻弹药和源石技艺，看她的极限在哪。”

“她终归会撑不住的。不过……现在先撑不住的，可能是我们。”煌无语地认清现实。

阿米娅问着她：“止血剂带了吗？”

“你该问我有没有带抗凝血剂，不会捣乱的那种。”煌纠正她想问的。

“煌……”阿米娅想清楚了霜星忍受痛苦的原因，对煌明知故问道：“你刚才问过，霜星为什么能忍受源石结晶从她皮肤里渗出的那种疼痛？”

“……”煌无话可说。

“我知道原因。我感受到了……阿米娅她能忍下来，是因为她内心的痛苦，要比这痛上几倍……好几倍。”

“……”阿米娅迟疑了一会，想要叫身边的诺亚也离开这里，“现在，博士，请你也出去。”

“不，我不会走的，阿米娅。”诺亚拒绝了RAT队长的命令。

“博士！”阿米娅不解地急道。

此时，诺亚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这两句话。

……要不要看到最后……

……成为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要看到最后。”

……

“这么久了，博士还没有回来吗？”在待命组的帐篷里，安洁莉娜很是担心博士的状况。

“我也不知道啊……”可颂摆摆手，很无奈地说。

噔噔噔噔噔……

“啊！是博士他们！”安洁莉娜听到了脚步声，以为博士他们回来了，喜出望外地跑到帐外。

“Doc……啊，”在人群里，却没看到一个黑衣服的人，安洁莉娜有些失望，她只好问了比较显眼的嘉维尔，“嘉维尔医生？请问，博士他们回来了吗？”

“呃，安洁莉娜啊，博士他，”嘉维尔想了一下说：“他和阿米娅、煌还有灰喉留在地下结构里，忍受着寒气在跟霜星一个人决斗。”

“什么，决斗？”一听到这样一个词，安洁莉娜满脸震惊，想到博士他们肯定会出事，看着嘉维尔急切地说：“不行！博士他们有危险！我要去救他们！！！”

“你去就他们？你是傻吗？现在回去救他们？”嘉维尔无语地看着安洁莉娜的反应。

“罗德岛不能没有阿米娅和博士！我必须要去救他们！！”安洁莉娜试图拿着重力杖一人前往地下结构。

“停住啊！安洁莉娜。”可颂也上前去劝阻安洁莉娜。

嘉维尔看到她失去理智的行为，再也按捺不住阿达克利斯本就暴躁的火气了。

“你给我冷静点！”她重重地拍了安洁莉娜一巴掌。

“嘉维尔！”旁边的近卫小哥实在是不解她突然发火。

“呜……”安洁莉娜捂着脸，像个孩子一样受委屈地哭出声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救……”

“救他们？好，你先想想，你要去那么冷的地方做什么啊，释放反重力法术吗？还是去做医疗？你一个心思去救博士却没想好怎么保护自己，无非就是在白白浪费一条性命而已！”

“可是，可是……”

“我说，你如果真的想一个人去救博士他们的话，路上还有残余的牧群在觅食啊！一个人在废墟里去跑很长的路，却成为了半路突然跑出来的那些牧群的盘中餐！你想想，这是不是傻！”

“但是……呜，博士他们怎么办啊！明明可以叫人去……”

“叫人？别开玩笑了，霜星她现在一个人就能有一支军队的实力，如果没有刚才阿米娅的撤退命令，我们恐怕早就被她冻成冰棍了！就是到明天，你也看不到我们回到待命区里了。”说完一大堆的火气话，嘉维尔才叹了口气，“唉，现在能做的也只能祈祷他们能在冰箱里活下去了。”

“别伤心，安洁莉娜。”可颂抚摸了她被拍红的脸。

“博士和阿米娅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唔，现在都这样了，也只能希望老板他们人都会没事了。虽然我只听过一些老板死里逃生的传闻，不过不出意外的话，老板他们这次也还会顺利地活下去吧！”

“嘁，谁知道呢……但愿吧。”

“博士，阿米娅，你们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啊……”

……

“……阿米娅。”煌示意诺亚已经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我……Dr.诺亚是……认真的。”

而霜星认为诺亚的选择不切实际，对他问道：“罗德岛的博士，你的选择不会给他们带来好处……为什么要这么做？”

“霜星，我以前说过，你可以来罗德岛。以及，”诺亚再强调一点：“我要和干员们并肩战斗。”

“我明白了。”阿米娅恍然大悟，“煌，灰喉，Dr.诺亚。这会是场艰苦的战斗。”

“哼，哼哼。”煌逞强地笑道：“看看，白毛兔子，这就是我们的Dr.诺亚和阿米娅！”

“哦……”霜星故意假装成害怕的样子，“……别这样……”

霜星对她们问道：“算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现在就开始！”煌点开战锯的开关，喊出招式的名字后，箭步冲向霜星，“推力，爆发！”

咣叮！！！！！

“不错的突袭。”霜星仅凭一个短刀就挡住了煌的电锯突击。

“——冰刀？嘁！”煌跳了回去，鄙视地看着她。

“小猫咪，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术师……所以弱不禁风？”

“你丫认真的？”

霜星有理有据地对她解释道：“你锯条上缠绕的热流敌不过我的寒冷，你不可能切断我的霜冻。”

“我没低估过你，可我没想到……”煌难以置信地说着：“这一锯连城墙都能切开，你TM居然能挡住？”

“在我眼里……你的动作和力度，与静止无异。”她预判到了煌下一次的攻击动作，“接下来是咽喉。”

“空气！压缩！爆破！”煌打开了身边的气瓶，准备以突如其来的速度砍击霜星。

咣叮！！！！！

虽然气瓶的确给煌提供了迅雷不及掩耳般的极速，但却不知道为什么，霜星看着她如同观赏着每一页幻灯片间断放映似的，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喉咙的位置。还好煌有时间去反应，看到突然冲着她的冰尖刺过来时，拿战锯的铁板挡住了霜星致命的刺击。随后翻了一个跟头，回了原来的位置。

“咳，哈哈哈哈，咳……啐！真他妈悬啊，差点就被冰刀给捅穿了嗓子！”看着战锯多了一个小孔，煌狼狈不堪地看着霜星，“哈，没错，你和我一样是战士。”

“哎呦，怎么办，阿米娅，我已经没辙了。”煌苦逼地看向小兔子，把希望寄给了她：“接下来要靠你了。”

“阿米娅……我的手指快扣不下扳机了。”灰喉的双手几乎冻得发紫：“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阿米娅开始对煌窃窃私语（这次她所释放源石技艺的强度，比起在废城时强上百十倍……！）

煌说道：（她可还没见底！）

阿米娅决定再度启用奇美拉之力：（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次不解放戒指的话，所有人都会被冻死！）

“霜星——”阿米娅正要取出右手食指的戒指时，却被对手抢先了一步。

“想都别想。”霜星当机立断，伸出左手发出阵阵寒流，笼罩住了阿米娅的右手。

“啊？！我的手指？！呜……呃！”阿米娅拼力拿开食指上的戒指，但14岁弱小的少女力气却怎么也取不掉那枚戒指。

“你和塔露拉的战斗，我全部看在眼里。你的法术因为戒指的强制解锁而增强。”

阿米娅惊讶地看着自己被冻住的双手：“十枚戒指，全都……冻上了？”

霜星冷漠地嘲讽道：“作为战士的你实在是太幼稚了。”

“不过是冻上几个戒指而已，你这家伙，嘴巴可真厉害啊？”煌看了看自己手臂的血液，又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嗯？怎么……我都把气温加热到这种程度了，居然没有一点融化的迹象？）

“煌……收手吧，别浪费血。这是……这是非常强大，也十分精妙的源石技艺……！”阿米娅继续分析道：“寒流裹挟着源石晶体，在我们进入这个区域的时候就潜伏在我们身边。这是她暗中施加在我们身上，没被热气流隔绝掉的部分！唔，呃……连我的法术也切不开！”

“战斗在你们踏入这一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霜星用冰刀指了指她的双手，“这十枚霜环会吸吮你的体温，压榨你的源石技艺，你施加在上面力量越大，冰晶就越坚固，越寒冷。”

“……”霜星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足以有压倒性的优势，再戏谑地对她们说着：“可悲啊，爆发？蓄能？储备？呵呵……想着使些小手段就想战胜我……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

“灰喉，穿刺矢！”煌对灰喉命令道。

“明白！六连预备！”

“我知道的塔露拉，会在一切开始之前就设计好你的死期。”

趁着霜星闲话的功夫，煌立即叫灰喉发起攻击：“压缩空气！射击！”

“疾！”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噌！

“而现在的罗德岛就像这些箭矢一样……”仅仅说话的功夫，霜星不知不觉地就在自己面前创造了寒流屏障，挡住了这九支箭。

“什……”煌一脸卧槽地看着那九支箭停在半空中不动了。

“怎……怎么？箭矢为什么会……停在空中？”灰喉也和煌的反应一样。

叮呯！

冰雾随之裂开，停在半空中的九支箭横七竖八地落在地上。

霜星冷漠地藐视处于劣势的她们：“真可悲。”

煌小声道：（先用数股寒流搅住箭矢，在低温下直接摧毁？！灰喉，你的箭矢是什么材质？）

灰喉想了一下回答：（……是罗德岛标准，碳纤维混合铝合金。）

（糟了。唉，麻烦大了。）

“甚至，有些可耻。”霜星继续嘲讽她们。

煌再说起了她不可言喻的比喻：（虽然她自己可能不知道……但她的源石技艺，已经上升到现代理论最牛逼哄哄晦涩难懂的那个层面了。）

“只要轻轻一捏……你们就会落得粉碎。”霜星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几下，“想一想，我只是雪怪小队的队长。而整合运动由那个在切城堵截你们，杀死你们战友的名叫塔露拉的女人控制着。你以为塔露拉是什么……？整合运动的领袖，感染者的救世主吗？”

“塔露拉那家伙根本不配做什么救世主！更何况，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一说！”

“哼。”霜星毫不在乎诺亚对塔露拉的斥责，“不管你脑海中的她是什么印象，如果她是什么“救世主”，我和老爷子根本不会带队加入‘整合运动’。”

霜星再说明了塔露拉的真实情况：“她首先是军事家，然后是战士，最后才是领袖。但她已经背叛我们了。我所认定最坚定最执着的战士，居然只是种假扮出来的面貌……而她最后剩下的敌手，竟然是你们这样毫无决心、从来不曾与死亡日夜相伴的人。”

煌“喂，你丫的说话客气点!白兔子。出生入死不只是你一个人的权利。”

“你眼神里也有悔恨。”霜星从煌的语气里看透了很多感情。

“轮不到你来提醒！”

“你没准备好接受他们的死。”

煌再也忍不住听霜星的实话，拿着战锯愤怒地向她突刺：“你丫的够了！”

咣叮！！！！！咣叮！！！！！

“咳，哈哈，咳……”因为刚刚剧烈的拼刃，加上源石在体内的极度渗透，霜星又咳嗽了几声说着：“我难道就准备好了吗？”

“咳……咳！”煌也因为霜星怪力的反弹咳出几下鲜血。

“我想过那么多次，梦见过那么多次所有人的死，只是没想到……你也是一样的，小猫咪。我看得出。”看着不断躁动的大猫，霜星哀叹地说着：“——我幻想的那么惨烈，却从没想过会有那么孤独的死。”

“……你有兄弟，我也有。”

“在切尔诺伯格与塔露拉战斗的罗德岛干员，各个都相当英勇。”她想起了切城包围罗德岛CBT队的往事，“有一个被他们称作Ace的，是我平生少见的顽强战士，他会带着一种其他战士少有的情感去战斗……那就是‘忧愁’。”

“呵，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可没好到我允许你随便谈论我战友的地步。”

“只有不断反思自己战斗的战士，才会感到担忧。他是个好战士。”霜星夸到了煌，“你也是。”

“嘁。”煌仍旧没有领会。

霜星接着问道：“他独自死去。失去他，遗憾吗？”

“必须。”

“没机会救下他，后悔吗？”

“那TMD当然啊！”

“你难道不想问问谁？”霜星迷惑地讲道，“问问吧，问问那个你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向谁抛出的问题。”

“你……”煌有些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

煌也只是一直在看着。

噌噌！

阿米娅脑中再次闪光，强烈地感受到了霜星的悲伤：（......好浓烈的情感......霜星......！）

“为什么？”霜星沉痛地责备着自己，“为什么我不在那里？为什么我不更强一些？为什么我没能阻止？”

咯咙咯咙咯咙咯咙咯咙咯咙……

“呃……温度还在降低！”灰喉感觉到体温再一次变凉了。

“往我身边站站！我已经被她的寒冷压到只能尽力提高身边的气温了！”煌拉住灰喉的左臂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兄弟姐妹们最需要我的时候倒地？他们都是些傻子。都是些只知道互相帮助，只想活下去，只想有一处容身之地的傻子……为什么我连一群傻子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为什么乌萨斯对待我们的同胞是这样的残忍，对待普通的乌萨斯人是那么的冷酷。为什么这一点点能够点燃大地的火苗，却要熄灭在这异国他乡？为什么原本是为阻止更多罪恶而发起的战争里，我却只是带去了更多无谓的牺牲？”

自言自语了几分钟，她又咳了出来：“啊咳，咳……呃，咳，咳……！”

“呃……呃……”阿米娅被极寒的温度冻得几乎死去活来。

霜星再次继续着她漫长的诉说：“为什么我们赔上了所有性命，却，咳，只成就了一个谎言？为什么……为什么这片大地不肯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感染者应该为自己的身份而骄傲，并用最简单的手段夺取大地的公正……我最开始只把它当作整合运动理念的一部分。”

诺亚想到了说明，突然对她说：“霜星，原来你一直都在……”

“没错，它让足够多的感染者不再软弱，不再把自己当成是帝国的废料……但现在我才发现，塔露拉曾经与我们畅谈过的信念，需要深植的思想，还应该不断巩固、不断更正的方向，全都没有了。只有煽动。只有放任。我们被安排进最艰苦的战事，无法插手队伍的建设，一切来的都太快……如果这一切都是塔露拉的安排，那从最开始，她就欺骗了所有人。”

诺亚对她吼道：“霜星！你可能确实被她蒙蔽了！”

“如果她要带着感染者向那最黑暗的未来走去……去完成她最恶毒的计划……那她的邪恶就必须被摧毁。”想到了自己已经死去的雪怪们，霜星也更加对塔露拉感到不满，“可是我的兄弟姐妹们，无数已死的普通人和感染者们……已经回不来了……她凭什么变成这样？”

“呃……呜……！”阿米娅忍受不住开始捂着自己的脑门。

霜星不甘地怒斥道：“不该这样，从来就不该这样！我的同胞……我的兄弟姐妹！”

咯咙咯咙咯咙咯咙咯咙咯咙……

霜星更进一步地凝结了地下结构——

“阿米娅，听见了吗，阿米娅？”

“霜星小姐……！”阿米娅悲伤地凝视着她。

“草，寒流太庞大了……她甚至能把寒流凝聚成形状了！我的热流要被冲散了！”寒流的覆盖已经到达了近乎鼎盛的规模，煌着急忙慌地警告着。

“寒气就能让你的体温冷却了吗？死亡就能让你胆怯了吗？”霜星告诉她：“你不会，阿米娅，你也不能！你不是能读心吗，小兔子？那现在就读一读吧，读读我的愤怒，读读这被酸苦和沸腾在胸膛里闷烧十几年，却还没放弃跳动的心！”

霜星再一次强调着：“读一读吧，读一读吧阿米娅！这因为枉死的亲人，因为腐败的乌萨斯，因为感染者同胞因为乌萨斯的人们，依然不肯停下、不肯死去的心脏里，究竟有多少愤怒啊！”

阿米娅哀愁地问道：“……你恨过她吗，霜星小姐？”

“……咳，呵。”霜星咳着说着自己对仇恨的理解，“……我从没恨过她。哪怕她是造成今天一切后果的元凶，我也从来没恨过她。仇恨能带给你我什么呢？我有的只是对这片丑恶大地无穷的愤怒。”

“……”

霜星继续责问那个棕兔子：“你呢？你的心里难道没有这股愤怒？你难道没有因矿石病而死的亲人？没有因这片大地的冷漠而死的朋友？你没有失去过赖以生存的，给你活下去的动力的人？”

“……”

“仅仅是宣称着某种理念，仅仅是拿上了某种技术，仅仅是组织了几支队伍……这样就能战胜塔露拉了吗？”霜星盖棺定论地粉碎阿米娅的幻想：“白日做梦也该醒了。”

“——我懂了，霜星小姐。”阿米娅好像已经理解透彻了霜星的思想，“刚才涌进我大脑的，我已经明白是什么了。”

“是什么在推着罗德岛前进？是什么促使你们不断战斗？”

“正面！庞大的寒流！大概，大概是——是刺的形状！”煌已经清楚地能看见冰雾的形状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放弃后背，把热气流聚在前方做盾……可她的寒流正在剥夺空气中分子的振动，就算强顶，也就只能顶这么一时！”

“博士，快点，有没有什么办法！”煌想要依靠博士这根救命稻草。

“既然我们都打不破它，就只能顶住了！”

煌无语道：“草，等于没说！”

“不……博士说的很对。”灰喉已经看穿了战局的走向，“因为霜星她的生命不剩下多少了，只要撑过去，我们就赢了。”

“喂，你TM在说什么啊？那样的话，她不就没了？！”

“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留给我们的唯一机会！”博士理解了她的意思。

“那你们的选择呢？”霜星带着怒火地拷问道：“在面对那必须被毁掉的邪恶时，在篡夺了感染者理念和明天的背叛者面前，你们的心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而跳动？！”

“咳，咳……”霜星的生命正在如流沙一样丧失，“连我都战胜不了，你们怎么去面对她，怎么去带领无数的感染者，怎么去对抗这片恶毒的大地！！”

阿米娅却对她感谢道：“霜星小姐……谢谢你，但我是没法对你生气的。”

霜星无语地回答她的天真：“你……浪费我的时间。”

“不，霜星小姐……我知道我要做什么。”阿米娅把所谓的读心为她做了解释，“我并不真的能读取别人的思维。而且，读心，从不意味着我能比没这种能力的人更理解一个人。我只是没法拒绝……我没法隔绝从你那来的情感。”

“从你胸膛中涌入我记忆里的又痛又焦灼的……愤怒。你很清醒，也很冷静，但愤怒燃烧着，烫到我想抽回手……但我不能。霜星小姐，我很明白我该做什么。我不会拒绝你。”

霜星一时说不出口。

“霜星小姐，我确实感受到了。”说到这里，阿米娅珍重的眼泪在寒冷中流了下来。

“你为什么流眼泪？”

“我……”阿米娅支支吾吾地说，“霜星小姐……你……”

“不可以。擦干净。在敌人面前，不可以流眼泪。”教育了阿米娅，霜星想要知道她的答案到底是什么，“阿米娅，说出你的回答。”

阿米娅仍在哭泣。

“没事的……说吧，阿米娅。”诺亚轻抚了她的肩膀。

“Dr.诺亚……”受到了诺亚平和的注视，阿米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心：“……嗯，如果战斗是必要的，那就战斗到最后。博士。现在，我们要和霜星小姐战斗。你死我活。”

“是的。你们现在……要与我战斗，你死我活。”霜星伸出了左手，冰冷地回应她们，说出自己归附罗德岛的条件：“如果你们战胜我，有人能够侥幸活着——我愿意加入罗德岛，依你们的想法，去对抗感染者共同的敌人。这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希望你信守诺言，霜星。”诺亚坚定地看着她。

“既然我都许诺了，我自然会兑现。”

“还有……霜星小姐。”阿米娅想要告诉霜星：“感染者才不需要谁去带领他们，我们只是为了同一个信念而战，而不是为了哪一个人，从来都不是。”

“——没错。对了。没错。腐败了的就该切除。战胜我，战胜塔露拉。”

霜星再对她问道：“你是什么人？”

“可以是任何人。”

“你在为谁而战？”

“为所有人。”

“好。阿米娅……咳......谢谢你。”说完，霜星再一次吟唱起熟悉的歌谣：“就连时间也会在此冻结……♪”

“寒潮在向我们移动！灰喉！”煌依旧在警惕着。

“我准备好了！”灰喉也说。

阿米娅靠近了诺亚身边：“博士，请不要走出我的身侧。我会尽力保护你。”

“霜星！”诺亚一脸惊恐地望向她。

“你们会在这里战死，而我，会熄灭你们荒诞不经的幻想。”霜星深沉地说着：“或者，战胜我……战胜我吧。让我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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