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 初見白龍娘》

「抓到惡魔啦！抓到惡魔啦！捷報！獵魔軍團成功活抓到惡魔啦！！」

「光明女神庇佑啊！快點將這褻瀆的惡魔燒死，為我的孩子和丈夫償命！！」

安特爾城的中央街道上，奔相走告的居民們四處傳達著這讓人群情鼎沸的大好消息。

從酒館被扔出來後回到大街的楊碩，眼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萬頭攢動的喧鬧場面。

整座城中，居民的情緒已經完全沸騰，無數的居民衝出家中，在大街上盡情的歡呼

奔跳怒吼。甚至有婦女當場就情緒崩潰，緊摟懷中的孩子跪在地上抱頭痛哭了起來。

街道旁的攤販，更是主動向居民發放免費的酒水和食物，整座城的居民在這一瞬間

徹底陷入了狂歡。楊碩從身旁一個老人的臉上看到了扭曲的狂喜，那是積壓在內心

深處無數年的怨恨、恐懼、絕望、以及憎惡……在發酵變質之後，釋放出來的樣子。

從酒館探聽到的情報讓楊碩知道，傳聞中，惡魔是以人為食的。但事實的真相究竟是

如何卻至今沒人知道，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所有被惡魔襲擊過的人類，全都從此人間蒸

發，再也沒有出現過了。而少數的目擊報告中，也只有惡魔將人類男性擄走的案例。

身為一個研究人員，實事求是是必備的基本素質，所以對這個惡魔吃人的傳聞楊碩

始終還未在心中劃下定論，就怕在將來的某一天遭遇到惡魔時，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此時的楊碩，看著周圍這人人奔相慶祝的景象，心底卻隱隱有些發寒。出生在和平

年代的他，什麼血海深仇還有滅族之恨，都只是在影視劇本中才有機會見到的情節。

平時觀看這些作品時，雖然也偶有所思，但終究還是很難引起真正內心深處的共鳴。

但今日的所見所聞，卻讓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憎惡的力量，會讓人類的表情扭曲

到什麼地步。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他，並不清楚兩個種族之間的歷史淵源，但對於

惡魔與人類之間那用無數骨血鑄成的不死不休仇恨，他的內心也生出了不少的感觸。

「種族和種族之間的血仇嗎？……」雖然誕生在不同的世界，但同樣是隸屬於人類

的一方，他的立場勢必也是傾向於人類的，如果惡魔真如傳聞中那麼的邪惡。那等

他將來在這個世界站穩跟腳時，也自然會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看看能做些什麼。

「嘖…這種感覺…意外的讓人不愉快…」楊碩握緊了胸前的衣襟，感覺四周的空氣突

然間變沉重了。他畢竟是觀看過了眾多的奇幻作品，對於身為穿越者的自己自然也有

著一分的使命感，認為既然選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那麼固然要留下點活過的痕跡。

感悟著心中複雜莫名的思緒，楊碩朝著人群匯聚的方向走去，終於見識到了凱旋歸

來的獵魔軍團。然而…出現在他眼前這慘烈的景象，卻讓他差一點就反胃嘔吐出來。

數以百具的屍體，沉默的躺在擔架上，隨著靜默的隊伍，在黃昏的澄光中緩慢前進。

覆蓋在遺體上的白布，染滿了赤紅的鮮血，其中隱約露出的殘肢斷骨以及燒焦扭曲

的屍骸，都深刻的讓人們感受到了他們死前的痛苦，無聲的訴說出這場勝利的艱難。

肅穆、悲壯、堅毅…這一幕彷彿在楊碩眼前重現了《進擊的巨人》中調查兵團歸來

的場景一般。戰士的沉默與城中居民的歡騰，彷若處在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之中。

而這慘烈歸來的畫面，也在越來越多居民見到了凱旋的獵魔軍團後，從他們的口中

傳遞了出去，狂歡的氛圍逐漸沉寂，人們終於明白了他們迎接回來的，是一場慘勝。

有機靈的居民數著歸來的人數，得出了令人震撼的傷亡比例，滿編制為五百人的獵魔

軍團，如今歸來的人數居然只剩下了不足兩百人。這可是安特亞迪最精銳的部隊，裡

面每個成員都是百戰的強者，居民心中的驕傲，該是足以輕易鎮壓惡魔的鐵血軍團。

「怎麼會死了這麼多人…難道惡魔真的有那麼強大嗎？」有絕望的居民喃喃自語著。

「噓，據說這次潛入的是當年殲滅了整個塔克帝國騎兵團的，傳說中的白色惡魔！」

「我的天！那個傳說中的白色惡魔？殺死塔克帝國『怒獅之殤』伊卡萊頓的怪物？」

「居然是那個怪物！可如果真是這樣，照理來說獵魔軍團應該不可能戰勝才對啊？」

「據說這次早就收到了情報，陛下將護國守護者也派過來了，這才一舉將其擊敗！」

「你是說我國最強大的聖魔導師！王城魔法學院院長、宮廷聖魔導師利歐閣下嗎？」

「那他人呢？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考上王城魔法學院，成為一個偉大的魔法師！」

「死了…」已經得知消息的中年男子，將這個悲痛的噩耗告訴了他身旁興奮的少年。

「不…這不可能！」可憐的少年，在聽到了這個噩耗後完全嚇傻了，失魂落魄的跪在

地上，彷彿失去了夢想。對此中年男子只能抱以苦笑，他乍聞這個消息時，又何嘗不

是嚇得六神無主呢，那可是宮廷聖魔導師，守護了這個國家已經兩百多年的大人物。

「居然連偉大的利歐閣下都…這是何等強大的惡魔啊！還好光明女神眷憐，這才…」

「唉…獵魔軍團這下也殘了，好幾年之內恐怕都無法恢復到原本的輝煌，可惜了…」

「安特亞迪公國要完蛋了，失去了護國守護者，他們要如何抵抗周邊國家的侵入…」

諸如類似的談論，在圍觀的群眾中逐漸發酵，眾人這才知道他們這次面對的，居然是

如此恐怖的惡魔，不但讓整個獵魔軍團傷亡過半，甚至就連護國守護者都犧牲了才成

功活捉，這樣的損失實在是太巨大了，嚴重到對整個安特亞迪公國來說都無法承受。

而一想到如此強大的惡魔居然就在安特爾城附近活動，不少居民就不由自主地雙腿

發軟，萬幸最終這隻惡魔被成功擊敗而且活捉了，要不然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失蹤。

「囚車來了！囚車來了！」在居民的吶喊聲中，被獵魔軍團層層護衛戒備的囚車緩

緩駛進了主街道。只見無數身披銀色重甲的戰士，以及身著輕便皮甲揹著獵弓的遊

俠拱衛在囚車的四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肅殺的氣息，身上還染有尚未洗淨的血跡。

緊跟在軍團成員身後的，是一輛由六匹戰馬拖行的巨型囚車，整座囚籠全由昂貴無比

的魔法金屬所打造，以星辰鐵和秘銀熔煉出的欄杆，皆有手臂粗細，幾乎難以破壞。

而被活捉的惡魔，則是被刻有魔紋的精鋼鐐銬給束縛，氣息萎靡的跪坐在囚籠底部。

「怎麼會…」原以為即將出現在眼前的，會是猙獰的惡魔，然而當楊碩看清楚囚車中

關押的犯人時，印入眼簾的畫面卻讓他如遭電擊，渾身冰冷，僵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如夢如幻的一幕，在許多年之後仍然被楊碩牢牢記在心底，永生難忘…只見惡魔那

碧綠色齊肩短髮下的，是一張堪稱絕美無匹的容顏，吹彈可破的如雪玉頰上，有著小

巧的瓊鼻，略帶淡粉色的誘人櫻唇，以及那雙如同精靈一般，純淨美麗的翦水雙瞳。

而在她臉頰兩側的，是兩只長得有點像是小翅膀，尾端尖尖的可愛耳朵。復在其斜

後向上莫約一掌高間隔處的髮內兩端上，則各自延伸出了一支三十公分的雪白龍角，

順著顱骨的弧形向內彎曲生長，最終又在顱頂的眉眼等高處，反曲出了兩只小尖角。

與頭頂的犄角相應的，還有她身上其餘同樣異於人類的特徵，在少女光潔背脊上的

兩側肩胛骨處，捲縮著一對美麗的雪白龍翼，若是完全展開恐怕有一點五公尺之長。

而少女圓潤的臀後，大約在正常人類的尾椎末端處，還生長著一條莫約三尺的龍尾。

一排三角形的棘刺狀鱗結構，從龍尾的脊骨稜線處向上延伸，彷彿一面面的小旗子。

少女身上的一個個非人特徵，都讓楊碩不禁聯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生物───『龍』。

除臀後的龍尾之外，少女纖細的胳膊、雙腿自小腿向上延伸至大腿根處的區域、以及

背後的雪白雙翼上，也都生長著細密整齊的雪白鱗片。這如同爬蟲類的構造，出現在

少女的身上，不但不顯得恐怖，反而還處處散發出了一種異於正常女性的致命誘惑。

而悄悄吸引住他眼球，讓他差點挪不開視線的，卻是少女胸前那對異常飽滿的胸脯。

由於戰鬥中的波及，少女胸前的衣物已有多處破損，使得她的部分乳肉就這樣暴露

在空氣之中。那嬌嫩的雪白上，還染著如寒梅般的幾滴艷紅的血珠，美的動人心魄。

這時，因少女身上擁有的龍族特徵，而被分散了注意力的楊碩，這才注意到少女的狀

態似乎不是很好。她那原應惹人輕撫憐愛的嬌嫩雪白肌膚上，此刻不僅沾滿了鮮紅的

血液，一些部位甚至還出現了焦黑枯裂的燒傷痕跡，彷彿曾被熊熊烈焰吞噬過一般。

而她的四肢、背後的雙翼、以及身後的龍尾上，皆能見到無數處被利刃劈砍的傷痕。

雖然傷口看起來並不深，但滲出的鮮血卻已染紅了全身，讓傷勢看起來異常的可怖。

這名彷彿誕生於冰晶之中，純淨無瑕如精靈般的龍族少女，就這樣被鮮血與傷痕玷汙

了美感，讓他不禁扼腕嘆息。但讓楊碩的心靈真正感受到震撼的，卻是少女的雙眼。

清眸流盼的雙瞳中，略帶著點淡淡的疲倦及哀傷，但偶在盼顧之間又隱隱流露出了深

藏在其中的鋒銳之意以及堅毅不屈的意志。即便已然身敗淪為階下囚，接下來迎接她

的就是死亡，卻依然不見慌張與恐懼，彷彿這個世界中沒有一件事能動搖她的意志。

「這樣純淨無瑕的少女，怎麼可能是眾人口中描述的吃人惡魔…？」從她的眼神中，

楊碩完全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暴虐與兇殘，唯獨只看見了堅忍不屈，以及高潔的意志。

「就像是一朵沐浴在鮮血中的白玫瑰，純潔、優美、高貴、卻又冰冷強大……」

楊碩喃喃自語著，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的，伸出手掌向前虛握，卻什麼都沒抓到。

「呼…如果…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我要感謝您…創造出了魔物娘這種完美的生物…還讓我遇到了她……」

他的呼吸急促，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著，腦袋一片空白，整個人陷進了如夢如幻的

狀態之中。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世界除了存在著傳說中的魔法力量之外，還有著

他每天睡夢之中都渴望見到一面，只存在於世人幻想之中，他夢寐以求的魔物娘…

「天啊，好扭曲的生物！這就是傳說中的惡魔嗎？果然長得一副噁心的樣子…」

「媽媽～我怕！為什麼蜥蜴的身上會長著女生的頭？嗚嗚嗚…好可怕好可怕嗚嗚…」

「這種褻瀆的身軀究竟是怎麼誕生的，根本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生物一樣…」

「城主大人已經下令了，今晚就會在全城居民的見證下將這個恐怖的惡魔活活燒死！」

然而，周圍傳來的不和諧議論聲，卻將他從幻夢中狠狠的拖了出來，讓他全身冰冷

不能自抑。不…這個純淨無瑕，如同精靈一般美麗的魔物娘，居然就要被處死了嗎？

「殺！！殺！！殺！！快殺掉牠！殺！！殺！！賠我丈夫的命！妳這個怪物！」

「燒死牠！這罪孽的生物！快燒死牠！我要看到牠在火焰中痛苦的被活活燒死！！」

「快，用聖水潑牠，這種噁心的怪物就不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立刻燒死牠！」

「燒死太便宜牠了，應該把牠的血肉一片片切割下來餵狗才對，這隻該死的怪物！」

無數年來，人類對惡魔累積的怨恨，在囚車現身的這一刻徹底爆發了。人們激憤的

嘶喊怒吼著，要求立刻將這隻惡魔處死，即使有士兵不斷宣告著城主的指令也沒用。

許多激進的居民，或是家中有男子失蹤的人們，乾脆撿起地上的石頭就往囚籠中的

白龍娘砸去。每當見到石塊砸在她身上，傷口又滲出了鮮血時，人們就開心的高喊！

圍觀的人們全都在歡呼，無論是大人小孩還是老人，只要是人類，這時的臉上全都充

溢著猙獰扭曲的狂笑。整條街道上，唯獨只有楊碩一個人低著頭，臉上的表情被瀏海

遮掩而看不清楚。他握緊著拳頭，沉默不語，似乎內心深處正處在劇烈的掙扎之中。

開什麼玩笑…罪孽的生物？褻瀆的身軀？噁心的怪物？你們…究竟在說些什麼…？

這明明就是造物主創造出來的，人世間最美麗的生靈，怎麼會…遭到如此的憎惡！？

你們難道…沒有看到她清澈的眼神嗎？這個世界的人類…難不成都瞎了嗎…？

即使被人們用刀劍砍殺…被屈辱怒罵…她的眼神裡也沒流露出一丁點的恨意啊！

拳頭慢慢的攥緊，復又放鬆，接著又狠狠的再次攥緊！這樣純潔美麗的生物會吃人？

他不相信，他想要尋找真相！當楊碩再次抬起頭時，卻已經是徹徹底底下定了決心！

「該死，我一定要救她！…無論用任何手段，我一定要想出辦法拯救她！」

絕對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龍娘就這樣被燒死，即使賭上性命，楊碩在心裡嘶吼著！

身為人類就應該站在人類的一方，與惡魔為敵？種族立場什麼的全讓它見鬼去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子乾脆不當人類了！老子要成為人類的叛徒，站到惡魔這一方！

「老奶奶！我需要妳的幫助！」至於方法，如今唯一的也只有借助外力了。他實在是

太弱小了，弱小到連一個最普通的城衛兵都能將他揍趴在地上。這樣的他，怎麼有能

力突破獵魔軍團的重重戒備，將深陷人群的白龍娘拯救出來，還必須安全的逃出城。

既然那個嬌小的神祕存在，有能力撕裂時空，帶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那麼她就應該

有拯救白龍娘的辦法。即使只有一絲微乎其微的機會…即便…需要賭上自身的性命…

就算因此必須與魔鬼交易靈魂，他也下定了決心，要拯救那如精靈一般美麗的生命！

「你這渾蛋，不准叫余老奶奶！！ ヽ(╬ °Д°)ノ」

果不其然，對年齡話題極度敏感的翻譯姬，瞬間就被楊碩這句話炸了出來。

「余的名字是夜瞳，高貴的永夜之主！你這個沒禮貌的渾蛋！」終於透露出身份的

翻譯姬，用她那聽起來稚嫩，有如幼女般的聲音，在楊碩的腦海中暴跳如雷的喊著。

「是是是，夜瞳老奶奶～」

「就說了不准叫余老奶奶，渾蛋！！ (╯°Д°)╯┻┻」

「我要救她！請妳幫幫我！」楊碩打斷了夜瞳的怒吼，誠摯地說出了心中的願望。

而等待他的，卻是長達了數分鐘之久的沉寂，夜瞳的聲音才重新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你確定？你很可能…會死喔！」夜瞳的聲音變得冰冷，彷彿剝離掉了裡頭的情緒。

「我不管！」口中如此說道，但楊碩那微微顫慄的身軀，卻已經暴露出了他在逞強。

「死了之後你的夢想就無法達成了喔？」夜瞳的聲音再次說道，似乎在誘惑他放棄。

「不…我的夢想…已經達成了！」楊碩語氣堅定，看著遠方的囚車，眼中略帶迷離。

是啊…已經親眼見到了夢想中的魔物娘，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雖然沒能與她結識、

沒能對她吐露情意、沒能與她一起見證日昇日落、沒能與她共度一生，似乎…真的

是有點可惜呢…但…已經很好了…已經很好了對吧？只要她能活下去，就足夠了…

「噗…哈哈哈哈哈，居然，居然，居然會有人類，願意為了魔族而死哈哈哈！」

「有趣有趣實在太有趣了，看來余的選擇沒有錯，你真的俱備成為橋梁的可能性！」

「小子你給我聽好了，機會只有一次！如果沒把握住的話，不僅是她，你也會死！

老實說，余的魔力已經所剩無幾了，就算將力量借給你，你的身體也無法承受。」

「所以，唯一方法只有………」

「接下來你必須要如此如此這般…………」

接下來的時間內，夜瞳向他詳細說明了拯救白龍娘的計劃。這個大膽的計劃讓楊碩

膽戰心驚，這根本是讓他玩命，如果計劃成功的確能救出白龍娘，但他多半死定了！

聽完計劃的楊碩深深吸了一口氣，發覺自己的雙腿在不受控制的顫抖，他想要制止

自己懦弱的雙腿，卻發覺連自己的雙手也開始了顫抖。可惡！不是早就已經下定好

決心了嗎？事到如今又怎能因為恐懼而退縮呢？不就是死亡嗎？一點都不可怕……

「謝謝妳。」楊碩誠心的道謝，方法已經有了，那麼接下來就是賭上自己的生命了。

自己應該有很高的機率會死吧，希望來生，還能投胎在這個世界，再次見到魔物娘。

（不，該說謝謝的是余呢…）

（即使你不開口，余也會求你幫忙的啊，笨蛋…）

識海中，夜瞳嬌小的身影孤伶伶的漂浮在虛空之中，嘟囔了幾句…

她望著楊碩堅定的開始行動的背影，陷入了沉默，心中的思緒卻已經不再平靜……

　　　　　　　　　　　　　　　　　--- 新法歷５００年４月１０日　入夜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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