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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改编(长篇),2

[db:作者] 2025-07-20 23:26 5hhhhh 8780 ℃

武松仪表岂风流,嫂嫂淫心不可收。

笼络归来家里住,相思常自看衾稠。

武松一世英雄,不为所动,冷言相拒。潘金莲对自己美貌极其自负,被武松羞辱,心中忌恨,暗中挑拨武大兄弟感情,并未成功。不久之后, 武松因公差外出,要三五个月才能归来,走时嘱咐哥哥武大看好潘金莲,武大从其言,每日晚出早归,潘金莲整整骂了三四日,武大皆忍声吞气。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一日,三月春光明媚时分,金莲打扮光鲜,单等武大出门,就在门前帘下站立。约莫将及他归来时分,便下了帘子,自去房内坐的。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却有一个人从帘子下走过来。自古没巧不成话,姻缘合当凑着。妇人正手里拿着叉竿放帘子,忽被一阵风将叉竿刮倒,妇人手擎不牢,不端不正却打在那人头上。妇人便慌忙陪笑,把眼看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潘金莲流从帘子下丢与个眼色儿。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美貌妖娆的妇人。但见她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白鲜鲜、黑茵茵,正不知是甚么东西。观不尽这妇人容貌。且看她生打扮?但见:头上戴着黑油油头发髢髻,一迳里踅出香云,周围小簪儿齐插。斜戴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画,柳叶眉衬着两朵桃花。玲珑坠儿最堪夸,露来酥玉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又短衬湘裙碾绢纱。通花汗巾儿袖口儿边搭剌。香袋儿身边低挂。抹胸儿重重纽扣香喉下。往下看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缉山鸦。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裤。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人见了魂飞魄丧,卖弄杀俏冤家。

那人一见,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早已钻入爪洼国去了,变做笑吟吟脸儿。潘金莲情知不是,叉手望他深深拜了一拜,说道:“奴家一时被风失手,误中官人,休怪!”那人一面把手整头巾,一面把腰曲着地还喏道:“不妨,娘子请方便。”却被这间壁住的卖茶王婆子看见。那婆子笑道:“兀的谁家大官人打这屋檐下过?打的正好!”那人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一时冲撞,娘子休怪。”潘金莲答道:“官人不要见责。”那人又笑着大大地唱个喏,回应道:“小人不敢。”那一双积年招花惹草,惯觑风情的贼眼,不离这妇人身上,临去也回头了七八回,方一直摇摇摆摆遮着扇儿去了。

各位看官,这人你道是谁?正是那嘲风弄月的班头,拾翠寻香的元帅,开生药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的西门大官人。

第五回 俏人儿西门难忘 为勾得问计王婆

上回说到,潘金莲是受落下叉竿,正好砸中路过的西门庆。这西门庆何许人也?他父亲西门达,原走川广贩药材,就在这清河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生药铺。现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贵,却也是清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只为这西门达员外夫妇去世的早,单生这个儿子却又百般爱惜,听其所为,所以这人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一自父母亡后,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学得些好拳棒,又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结识的朋友,也都是些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说话的,这等一个人家,生出这等一个不肖的儿子,又搭了这等一班无益有损的朋友,随你怎的豪富也要穷了,还有甚长进的日子!却有一个缘故,只为这西门庆生来秉性刚强,作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就是那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也有门路与他浸润。所以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搅说事过钱,因此满县人都惧怕他。因他排行第一,人都叫他是西门大官人。这西门大官人先头浑家陈氏早逝,身边只生得一个女儿,叫做西门大姐,就许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为室,尚未过门。只为亡了浑家,无人管理家务,新近又娶了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房为继室。这吴氏年纪二十五六,是八月十五生的,小名叫做月姐,后来嫁到西门庆家,都顺口叫他月娘。却说这月娘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随。房中也有三四个丫鬟妇女,都是西门庆收用过的。又尝与勾栏内李娇儿打热,也娶在家里做了第二房娘子。南街又占着窠子卓二姐,名卓丢儿,包了些时,也娶来家做了第三房。只为卓二姐身子瘦怯,时常三病四痛,他却又去飘风戏月,调弄人家妇女。

今日只因他第三房妾卓二姐死了,发送了当,心中不乐,出来街上行走,要寻应伯爵到那里去散心耍子。却从这武大门前经过,不想撞了这一下子在头上。却说这西门大官人自从帘子下见了潘金莲一面,日思夜想,难以忘却,到家寻思道:“好一个雌儿,怎能勾得手?”猛然想起那间壁卖茶王婆子来,堪可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撮合得此事成,我破费几两银子谢他,也不值甚的。”于是连饭也不吃,走出街上闲游,一直迳踅入王婆茶坊里来。那王婆人精一个,岂能不知西门庆的心思,故意装聋打岔,却话里有话,吊西门庆胃口。连续几日西门庆皆来王婆处以喝梅汤为名打探王婆口风,王婆见时机成熟,与西门庆谈好条件,才道:“大官人,你听我说:但凡‘挨光’的两个字最难。怎的是‘挨光’?比如如今俗呼‘偷情’就是了。要五件事俱全,方才行的。第一要潘安的貌;第二要驴大行货;第三要邓通般有钱;第四要青春少小,就要绵里针一般软款忍耐;第五要闲工夫。此五件,唤做‘潘驴邓小闲’。都全了,此事便获得着。”西门庆道:“实不瞒你说,这这五件事我都有。第一件,我的貌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件,我小时在三街两巷游串,也曾养得好大龟;第三,我家里也有几贯钱财,虽不及邓通,也颇得过日子;第四,我最忍耐;他便打我四百顿,休想我回他一拳;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得恁勤。干娘,你自作成,完备了时,我自重重谢你。”王婆道:“大官人,你说五件事都全,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打搅,也多是成不得。”西门庆道:“且说,甚么一件事打搅?”王婆道:“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但凡挨光最难,十分,有使钱到九分九厘,也有难成处。我知你从来悭吝,不肯胡乱便使钱,只这件打搅。”西门庆道:“这个容易,我只听你言语便了。”王婆道:“若大官人肯使钱时,老身有一条妙计,须交大官人和这雌儿会一面。”西门庆道:“端的有甚妙计?”王婆笑道:“今日晚了,且回去,过半年三个月来商量。”西门庆央及道:“干娘,你休撒科!自作成我则个,恩有重报。”王婆笑哈哈道:“大官人却又慌了。老身这条计,虽然入不得武成王庙,端的强似孙武子教女兵,十捉八九着。今日实对你说了罢:这个雌儿来历,虽然微末出身,却倒百伶百俐,会一手好弹唱,针指女工,百家歌曲,双陆象棋,无所不知。小名叫做金莲,娘家姓潘,原是南门外潘裁的女儿,卖在张大户家学弹唱。后因大户年老,打发出来,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与了他为妻。这雌儿等闲不出来,老身无事常过去与他闲坐。她有事亦来请我理会,她也叫我做干娘。武大这两日出门早。大官人如干此事,便买一匹蓝绸、一匹白绸、一匹白绢,再用十两好绵,都把来与老身。老身却走过去问她借历日,央及她拣个好日期,叫个裁缝来做。她若见我这般说,拣了日期,不肯与我来做时,此事便休了;她若欢天喜地说:‘我替你做。’不要我叫裁缝,这光便有一分了。我便请得她来做,就替我缝,这光便二分了。她若来做时,午间我却安排些酒食点心请他吃。她若说不便当,定要将去家中做,此事便休了;她不言语吃了时,这光便有三分了。这一日你也莫来,直至第三日,晌午前后,你整整齐齐打扮了来,以咳嗽为号,你在门前叫道:‘怎的连日不见王干娘?我买盏茶吃。’我便出来请你入房里坐吃茶。她若见你便起身来,走了归去,难道我扯住她不成?此事便休了。她若见你入来,不动身时,这光便有四分了。坐下时,我便对雌儿说道:‘这个便是与我衣服施主的官人,亏杀他。’我便夸大官人许多好处,你便卖弄她针指。若是她不来兜揽答应时,此事便休了;她若口中答应与你说话时,这光便有五分了。我便道:‘却难为这位娘子与我作成出手做,亏杀你两施主,一个出钱,一个出力。不是老身路歧相央,难得这位娘子在这里,官人做个主人替娘子浇浇手。’你便取银子出来,央我买。若是她便走时,难道我扯住她?此事便休了。她若是不动身时,事务易成,这光便有六分了。我却拿银子,临出门时对她说:‘有劳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她若起身走了家去,我终不成阻挡她?此事便休了。若是她不起身,又好了,这光便有七分了。待我买得东西提在桌子上,便说:‘娘子且收拾过生活去,且吃一杯儿酒,难得这官人坏钱。’她不肯和你同桌吃,去了,此事便休了。若是她不起身,此事又好了,这光便有八分了。待她吃得酒浓时,正说得入港,我便推道没了酒,再交你买,你便拿银子,又央我买酒去并果子来配酒。我把门拽上,关你两个在屋里。她若焦燥跑了归去时,此事便休了;她若由我拽上门,不焦躁时,这光便有九分,只欠一分了。只是这一分倒难。大官人你在房里,便着几句甜话儿说入去,却不可燥暴,便去动手动脚打搅了事,那时我不管你。你先把袖子向桌子上拂落一双箸下去,只推拾箸,将手去她脚上捏一捏。她若闹吵起来,我自来搭救。此事便休了,再也难成。若是她不做声时,此事十分光了。”诸位看官,从这席话不难看出,这王婆真乃古今天下第一淫媒也!

王婆又道:“这十分光做完备,你怎的谢我?西门庆听了大喜道:“虽然上不得凌烟阁,干娘你这条计,端的绝品好妙计!”王婆道:却不要忘了许我那十两银子。”西门庆道:“便得一片橘皮吃,切莫忘了洞庭湖。这条计,干娘几时可行?”婆道:“只今晚来有回报。我如今趁武大未归,过去问他借历日,细细说与他。你快使人送将绸绢绵子来,休要迟了。”西门庆道:“干娘,这是我的事,如何敢失信。”于是作别了王婆,离了茶肆,就去街上买了绸绢三匹并十两清水好绵。家里叫了小厮玳安儿用毡包包了,一直送入王婆家来。王婆欢喜收下,打发小厮回去。

第六回 赴巫山金莲投奸 害武大西门娶亲

上回说到,西门庆看上潘金莲,为了能将其弄到手,问计王婆,那王婆堪称千古第一淫媒,定下一计,欲引潘金莲上钩。起初请潘金莲到王婆家以帮她做针线活儿为名,将潘金莲带入家中,其间安排些酒食点心与潘金莲吃,一连三日。到了第三天晌午,西门庆打扮得整整齐齐如约而来,身边带着三五两银子,手里拿着洒金川扇儿,摇摇摆摆迳往紫石街来。到王婆门首,便咳嗽道:“王干娘,连日如何不见?”王婆子瞧科,便应道:“兀的谁叫老娘?”西门庆道:“是我。”王婆子赶出来看了,笑道:“我只道是谁,原来是大官人!你来得正好,且请入屋里去看一看。”把西门庆袖子只一拖,拖进房里来,对潘金莲道:“这个便是与老身衣料施主官人。”西门庆睁眼看着潘金莲:云鬟叠翠,粉面生春,上穿白布衫儿,桃红裙子,蓝比甲,正在房里做衣服。这西门庆连忙向前屈身唱喏。潘金莲乃是冰雪聪明之人,见眼前正是前几日失手落下叉杆砸中之人,想起连日来王婆的表现,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随即放下生活,还了万福。王婆假意在西门庆面前夸潘金莲手巧,暗中对西门庆使眼色,西门庆哪能不知,西门庆故问王婆道:“干娘,不敢动问,这位娘子是谁家宅上的娘子?”王婆道:“你猜。”西门庆道:“小人如何猜得着。”王婆哈哈笑道:“大官人你请坐,我对你说了罢。”那西门庆与妇人对面坐下。那婆子道:“好交大官人得知罢,你那日屋檐下走,打得正好。”西门庆道:“就是那日在门首叉竿打了我的?倒不知是谁家宅上娘子?”妇人分外把头低了一低,笑道:“那日奴误冲撞,官人休怪!”西门庆连忙应道:“小人不敢。”王婆道:“就是这位,却是间壁武大娘子。”西门庆道:“原来如此,小人失瞻了。”王婆因望妇人说道:“娘子你认得这位官人么?”妇人道:“不识得。”婆子道:“这位官人,便是本县里一个财主,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叫做西门大官人。家有万万贯钱财,在县门前开生药铺。家中钱过北斗,米烂成仓,黄的是金,白的是银,圆的是珠,放光的是宝,也有犀牛头上角,大象口中牙。他家大娘子,也是我说的媒,是吴千户家小姐,生得面伶百俐。”接着又说如今又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宅定亲云云,在潘金莲面前极力夸耀西门庆家世,潘金莲则在一旁假意忙活针线,似是毫不关心,实则句句入耳。

西门庆近第一次近看潘金莲,更觉得美艳风骚,恨不得即刻就扑上去交欢,可又知急不得,只得在旁赔笑。王婆见说得差不多了,便去点两盏茶来,递一盏西门庆,一盏与潘金莲,说道:“娘子相待官人吃些茶。”旋又看着西门庆,把手在脸上摸一摸,西门庆已知有五分光了。自古“风流茶说合,酒是色媒人”。西门庆又予了王婆几两银子,吩咐王婆买来些酒肉,王婆接了银子,临出门便道:“有劳娘子相陪大官人坐一坐,我去就来。”潘金莲道:“干娘免了罢。”嘴上虽说,却亦不动身。王婆便出门去了,丢下西门庆和那妇人在屋里。这西门庆一双眼不转睛,只看着潘金莲,潘金莲也把眼来偷睃西门庆,见西门庆仪表堂堂赛潘安,身份既富且贵,如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当下便有些动了春心,见王婆回来急忙又假装低着头做活。王婆买了见成肥鹅烧鸭、熟肉鲜鲊、细巧果子,归来尽把盘碟盛了,摆在房里桌子上。三人边吃边聊,潘金莲三钟酒下肚,更加哄动春心,王婆假装有事,出门去了,一面把门拽上,用索儿拴了,倒关他二人在屋里。当路坐了,一头续着锁。

屋中,西门庆又说了不少好话,哄得潘金莲心花怒放,西门庆见时机成熟,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却也是姻缘凑着,那只箸儿刚落在金莲裙下。西门庆一面斟酒劝那潘金莲,潘金莲笑着不理他,却又待拿起箸子起来,让西门庆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这金莲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箸儿!”西门庆听说,走过金莲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她绣花鞋头上只一捏。潘金莲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西门庆便双膝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则个!”一面说着,一面便摸她裤子。潘金莲假意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却说潘金莲自从与张大户勾搭,那老儿的阳物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爽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阳物,能雄壮到哪去?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西门庆从未碰上潘金莲这等尤物,肉棒被紧紧夹住,销魂无比,因此极是卖力,爽的潘金莲忘情淫叫,痴缠着西门庆高潮了三次方才罢休。

潘金莲自当日为始,每日踅过王婆家来,和西门庆交欢,不到精疲力尽决不罢休,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不到半月之间,街坊邻舍都晓的了,只瞒着武大一个不知。谁知天有不测风云,王婆得罪了卖梨的郓哥,郓哥一气之下将通奸之事告知武大,武大上门捉奸,反被西门庆一脚踹中心口,重伤吐血,一病不起,更兼要汤不见,要水不见,每日叫潘金莲又不应,只见她浓妆艳抹了出去,归来便脸红,无奈之下威胁要告诉武松,不想潘金莲竟与西门庆定计下毒,骗武大喝下砒霜。武大痛苦难耐,大喊大叫,潘金莲心狠手辣,竟用被子将武大捂住,最终武大七窍流血而死。武大死后,西门庆答应,等守孝一过,便娶潘金莲过门。

不想几日之后,卖翠花的薛嫂来找西门庆,要为他说亲,西门庆听说那妇人极为富有,决定与薛嫂前去看看再说,到次日,西门庆早起,打选衣帽整齐,拿了一段尺头,买了四盘羹果,装做一盒担,叫人抬了。薛嫂领着,西门庆骑着头口,小厮跟随,迳来杨家门首。入内说着,薛嫂请妇人出来。西门庆睁眼观那妇人,但见:月画烟描,粉妆玉琢。俊庞儿不肥不瘦,俏身材难减难增。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天然美丽;缃裙露一双小脚,周正堪怜。行过处花香细生,坐下时淹然百媚。西门庆一见满心欢喜。这妇人是谁?她娘家姓孟,排行三姐,小名玉楼,会弹一手好月琴,只因她男人去贩布,死在他乡,因而求薛嫂说一门好人家嫁了。那妇人偷眼看西门庆,见他人物风流,心下已十分中意。当日便与西门庆说定迎娶,替了卓二姐,成为西门庆第三房小妾。进门时带了南京拔步床两张,四季衣服,有四五只箱子,金镯银钏不消说,手里现银子也有上千两,好三梭布也有三百筒。

西门庆可谓财色双收,美得不亦乐乎,自娶了玉楼在家,燕尔新婚,如胶似漆。

第七回 玳安儿点醒梦中人 潘金莲初见众妻妾

上回说到西门庆娶了孟玉楼,财色双收,燕尔新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一连半月不曾出门。列为看官是否觉得有些奇怪?西门庆和潘金莲已经勾搭成奸,正是如胶似漆之时,潘金莲庆好不容易才毒死了武大郎,西门庆怎么这时候忽然跑去娶了孟玉楼?莫非西门庆玩过之后就要抛弃潘金莲?

并非西门庆要抛弃潘金莲,潘金莲的美色和夹得他欲仙欲死的小屄他着实难以割舍,其实西门庆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孟玉楼长得美丽动人不说,单说她那令人垂涎的家产便令西门庆难以拒绝,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财色双收如何能够拒绝?再说潘金莲,虽然姿色超过孟玉楼,但却不能带给他钱财,毒死武大后,除了指望自己娶她外,似乎没别的出路,何况,武大的百日忌辰还没过,真要娶潘金莲目前也还不可行,西门庆简单一盘算便决定先娶孟玉楼。

正巧此时,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宅使文嫂儿来通信,六月十二日就要娶西门大姐(西门庆和已故前妻陈氏的女儿)过门,西门庆促忙促急攒造不出床来,就把孟玉楼陪来的一张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陪了西门大姐,三朝九日,足足又乱了一个多月,不曾往潘金莲家去。潘金莲每日门儿倚着门边,眼儿望穿,春心难耐,使王婆往西门庆府去寻,门首小厮知道是潘金莲使来的,多不理她。潘金莲盼的紧,见婆子回了,又叫小女儿迎儿街上去寻。那小妮子怎敢入西门府深宅大院?只在门首踅探,不见西门庆就回来了。回家被潘金莲哕骂在脸上,怪她没用,便要叫她跪着,饿到晌午,又不与她饭吃。

一日见到西门庆的小厮玳安儿夹着毡包,骑着马,打她门首经过。潘金莲叫住他,问他往何处去来。那小厮说话乖觉,常跟西门庆在潘金莲家行走,潘金莲常与他些浸润,以此滑熟。玳安儿把家中娶孟玉楼之事,从头至尾告诉了一遍。潘金莲不听便罢,听了由不得珠泪儿顺着香腮流将下来,向着玳安儿哭诉起来,哪知玳安儿却道:“六姨,你何苦如此?家中俺娘(指吴月娘,西门府的仆人都称西门庆为‘爹’,称西门庆的妻妾为‘娘’)也不管着他。”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潘金莲对着玳安儿哭诉本是想把这话传到西门庆耳朵里,不想玳安儿反过来竟安慰她,正妻都不管西门庆,如今她一个情妇如何管得着?潘金莲意识到,这是一场严苛的竞争,西门庆不缺女人,她没时间再哭哭啼啼了,现在她不能像在武大面前那样持宠而娇了,如果她不赶快抛掉怨妇的形象,变得更加娇媚、懂事,她是有可能被西门庆厌恶乃至抛弃的!如果她失去这个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西门庆的爱,她也就失去一切了。

聪明的潘金莲在意识到这点后,迅速改变了策略,她开始依照玳安的建议写情书给西门庆,邀请他来家里过生日庆生。潘金莲甚至还巴结玳安儿,请他吃东西,给他小费,还请他代递情书。好不容易到了七月将尽,到了她生日,靠着王婆才把西门庆请来,又送礼巴结、对他百依百顺,无所不用其极地施展媚功,博取西门庆欢心,西门庆晚上便在她家歇了,潘金莲更是发挥自己的“特长”,与西门庆在床上缠绵一个晚上,淫欲无度。

这招果然见效,自此,西门庆隔三差五便来与潘金莲相会,就是武大下葬当天也在屋中猛肏潘金莲,就连外面念经超度亡魂的和尚都能听到他们的淫叫声。而潘金莲也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暗暗发誓,进入西门府后一定要想方设法立于众妻妾之上,令西门庆专情于自己,否则一旦失宠便会失去一切。

西门庆与潘金莲烧了武大灵,到次日初八,一顶轿子,四个灯笼,潘金莲换了一身艳色衣服,王婆送亲,玳安跟轿,把潘金莲抬到西门庆家中来。之所以如此低调,完全是畏惧武松。西门庆娶潘金莲到家,收拾花园内楼下三间与她做房。一个独独小角门儿进去,院内设放花草盆景。白日间人迹罕到,极是一个幽僻去处。一边是外房,一边是卧房。西门庆旋用十六两银子买了一张黑漆欢门描金床,大红罗圈金帐幔,宝象花拣妆,桌椅锦杌,摆设齐整。大娘子吴月娘房里使着两个丫头,一名庞春梅,一名玉箫。西门庆把庞春梅叫到金莲房内,令她伏侍金莲,赶着叫娘。却用五两银子另买一个小丫头,名叫小玉,服侍月娘。又替金莲六两银子买了一个上灶丫头,名唤秋菊。排行金莲做第五房。

潘金莲一娶过门来,西门庆就在她房中宿歇,如鱼似水,美爱无加。到第二日,潘金莲梳妆打扮,穿一套艳色服,春梅捧茶,走来后边大娘子吴月娘房里,拜见大小妻妾,递见面鞋脚。吴月娘在座上仔细观看,见潘金莲年纪不上二十五六,生的这样标致。但见: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带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的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峰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吴月娘从头看到脚,风流往下跑;从脚看到头,风流往上流。论风流,如水泥晶盘内走明珠;语态度,似红杏枝头笼晓日。看了一回,口中不言,心内想道:“小厮每来家,只说武大怎样一个老婆,不曾看见,不想果然生的标致,怪不的俺那强人爱她。”心中已然对潘金莲产生戒心,再看旁边,孟玉楼一脸惊讶,李娇儿和孙雪娥脸上则是写满了嫉妒。潘金莲先与吴月娘磕了头,递了鞋脚。吴月娘受了潘金莲四礼。次后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都拜见了,平叙了姊妹之礼,赐坐在旁边。

潘金莲坐在傍边,不转睛把众人偷看。见吴月娘年约二十五六,生的面如银盆,眼如杏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举止温柔,持重寡言,虽然并不十分艳丽,但比起众人浓妆艳抹,独特的大家闺秀气质,在众人之中尤为突出,且对西门庆服侍周到,从不争风吃醋,深得西门庆宠爱;第二个李娇儿,约莫二十七八年纪,常听西门庆言她原是院中名妓,能歌善舞,生的肌肤如雪,柳叶弯眉,杏核眼,樱桃口,身材骄人,姿色艳丽,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一对豪乳,虽不及潘金莲貌美,却也是风姿卓越;第三个就是新娶的孟玉楼,约二十七八年纪,生得貌若梨花,腰如杨柳,长挑身材,瓜子脸儿,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自是天然俏丽,裙下玉足与潘金莲无大小之分,姿色与李娇儿不相上下,引进门时带来大量财产,因此西门庆对她也是十分宠爱;第四个孙雪娥,约二十岁左右,身材略矮,轻盈体态,双眉弯弯,一双媚眼淫邪销魂,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却难掩青春俏丽之色,曾闻西门庆夸她能造五鲜汤水,善舞翠盘之妙。

潘金莲一抹儿都看在心里,西门庆众妻妾虽然都不及自己美貌,但也相差不多,论出身自己比不上吴月娘、孟玉楼,论资历比不上李娇儿、孙雪娥,如今自己争宠的砝码只有美貌,,若想在西门府压倒她们独占鳌头,着实不易。在张家吃过正妻余氏的亏,潘金莲深知得罪正妻的下场,况且出身不好的自己很难取而代之,吴月娘虽然不像余氏那么霸道,但并不代表她就好欺负,潘金莲盘算后决定先讨好吴月娘,再做打算。

自此每日清晨起来,就来房里与月娘做针指,做鞋脚,一口一声只叫大娘,吴月娘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自从潘金莲进门吴月娘就提防着她,一直以来吴月娘在西门庆面前都是稳重持家、千依百顺、从不争风吃醋,利用自己正妻的身份制衡西门庆的几个小妾之间的关系,挑起小妾之间的矛盾,转移盯着自己位子敌人的注意,不用自己动手便可捍卫她正妻的地位,她知道潘金莲的美貌已经引起李娇儿和孙雪娥的敌视,因此装作与潘金莲亲近,称呼潘金莲做六姐(潘金莲小名),衣服首饰拣心爱的与她,吃饭吃茶都和她在一处。西门庆自娶潘金莲来家,住着深宅大院,衣服头面又相趁,二人女貌郎才,正在妙年之际,凡事如胶似漆,百依百随,淫欲之事,无日无之。李娇儿和孙雪娥同样正值妙龄之际,数日不曾被西门庆临幸,欲火烧身,淫心荡漾,都气不忿,背地里大骂潘金莲,唯有孟玉楼坦然处之,常与潘金莲走动。

第八回 武都头充配孟州道 潘金莲巧拢庞春梅

上回说到,潘金莲初进西门府,为站住脚跟,极力讨好吴月娘,自以为得其计,实则反被吴月娘算计,成了风口浪尖,众矢之的,且先按下不提。

单说武松八月中旬回到清河县,去县衙里纳了回书后回到下处,换了衣服鞋袜,戴了一顶新头巾,锁了房门,一径投紫石街来。两边众邻舍看见武松回来,都吃一惊,捏两把汗,说道:“这番萧墙祸起了!这个太岁归来,怎肯干休!”武松走到哥哥门前,揭起帘子,探身入来,看见小女迎儿在楼穿廊下撵线。叫声哥哥也不应,叫声嫂嫂也不应,向前便问迎儿。那迎儿见他叔叔来,吓的不敢言语。武松道:“你爹娘往那里去了?”迎儿只是哭,不做声。正问间,隔壁王婆听得是武二归来,生怕决撒了,慌忙过来骗武松说武大得急病死了,潘金莲没法营生,改嫁外京。武松将信将疑,又苦无证据,只得作罢。武松为武大守灵,到了半夜,武松翻来覆去睡不着,口里只是长吁气。不想突然间,盘旋似怪风侵骨冷,凛冽如杀气透肌寒,那阵冷风,逼得武二毛发皆竖起来。定睛看时,见一个人从灵桌底下钻将出来,叫声:“兄弟!我死得好苦也!”武二看不仔细,却待向前再问时,只见冷气散了,不见了人。武松知道武大死得冤,四处寻找知情人,左邻右舍惧怕西门庆,都不敢实言相告,终于找到卖梨的郓哥告知西门庆与潘金莲通奸之事,又找到验尸的仵作何九愿意作证,写下状纸,到知县处状告西门庆。那知县、县丞、主簿、典史,上下都是与西门庆有首尾的,早有人把这件事报与西门庆得知,西门庆听得慌了,忙叫心腹家人来保、来旺,身边带着银两,连夜将官吏都买嘱了,因此以无实证为名,拒不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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