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话》

0

“游戏规则是。”

“别让第三个人听见。”

1

起初还是因为有人不愿吃药。

这在罗德岛并不罕见。就算是在以矿石病救治为主要研究方向的制药公司，矿石病只可暂缓无法根治仍然是不争的事实。各项数值上去了就不可能回降，任是再坚强的战士也会灰心丧气，就更别提那些人生刚刚开始就进入倒计时的孩子。

虽然奇闻异事众多，但这都不影响罗德岛是个充满人文关怀的公司。病人一出问题，除了主治医师最操心的就是博士。

不，不是说别的医护人员就不管的意思。

也没有在说博士很闲。

只是博士往往会在医生们最头痛焦虑的时候，偷偷摸进病房。趴到小病人床边。

“其实我不会哄小孩。”

博士非常诚实。

“我只是来躲懒的。”

“看出来了。”

鲁珀族的小病人抬手撸博士脑袋。博士的头发细软，有时比干员的尾巴还要让人身心舒畅。

奈何这解不了心结。

摸着摸着，小鲁珀兀自问起。

“……我是不是又给末药医生添麻烦了？”

“怎么说？”

“我不愿意吃药。其实我也想治病，可是药还没吃进嘴我就已经想吐了。”

“啊，这个我能理解。理智合剂也不好喝。但医疗部已经在尽他们所能地改良口味，现阶段就先忍忍，好不好？”

“我觉得我做不到。”

“我拿来了空胶囊，还有咸蛋黄味巧克力。”

“那是什么奇怪的口味啊？”

看着小鲁珀笑起来，博士便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而且你要是能把药吃完的话，我就悄悄告诉你一件事。”

“真的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末药拿着鼻饲管和针筒进来，所见的就是博士和小鲁珀在窃窃私语。她久未欢颜的病患眼下一扫阴霾，眼里满是惊讶与喜不自胜。

2

次日就见崖心在办公室门外探头探脑。

博士刚忙完一阵，抬起头来就见一条晃来晃去的尾巴。太显眼了，和她哥一样司马懿之心。真不愧是亲生的兄妹。

博士对她招了招手，崖心就背着手晃了过来。

“博——士——你在忙啊？”

“显而易见吧？我不加油赚钱，哪来的源石给你们买新衣服穿？”

被博士捏了鼻子，崖心也不恼。

比起她的姐姐，她就是这样缠人而不招人厌烦的女孩。哪怕手上做着事，听她问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博士还是会有问必答。

“下周的新衣服有我的吗？”

“有你哥的。”

“诶？为什么啊？”

“我提议过给你和你姐姐买泳衣，被你哥一票给否了。”

“啊啊啊啊老哥也到烦人的年纪了。”

“谁说不是呢？顶着当哥的脸操着当爸的心。”

“博士能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博士手上的活儿一停。

“此话怎讲？”

“我也想听悄悄话。”

菲林就是看别人有他就也要有的种族，可能结果他们并不在乎，只是对这一过程产生了兴趣。博士还能不懂她这小孩子心理？特别是崖心她软厚的耳朵还一抖一抖的，看就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好啊。”

博士放下纸笔，单手托腮。

“那你知道游戏规则的吧？”

“知道知道！”

“那好……”

“呀呀呀耳朵好痒！”

“我再轻一点。”

隔墙有耳，银灰的脸黑得乌云罩顶夜压山。

3

下一个是红云。

不开玩笑，除了实在聊不来互不搭理的，女生之间关系大多挺好。尤其是像红云和崖心这样的半大孩子，你说少年老成吧，她们的确懂事。你说青春无敌，那她们还没玩儿够也是真的。

特别是监护人日理万机无法提供大型游乐设施的菲林和沃尔珀，可不得逮着博士祸祸。

来帮送资料的红云进门就开始叫唤了。

“喂？什么啊？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呢？”

“这是秘密！”

崖心摇头晃脑。红云立刻把目标转向了博士。

“博士我也要。”

“你知道是什么吗你就要？”

“要。”

“好好好，来吧。”

就是博士这不懂得拒绝的性子，使的很多原本坚强独立的小干员在他面前习惯性撒娇胡闹。送葬人不赞同，但也不反对。尤其是看到红云开朗了些之后，他就对博士和小干员之间的接触保持默许态度了。

都是半大孩子，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

然而今天还得例外。因为红云看起来格外的高兴，她哼着不知名的曲子走过来，喜悦的气氛就算是送葬人也能感知一二。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是否需要我参与庆祝？”

“嗯？不，不必。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很可疑啊！”

“因为你看上去非常高兴。”

“额？没什么啊，只是和博士玩游戏……”

很明显吗？红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里还是烫的。她些微用力地拍了两下，看送葬人还在等待答案。难得的恶作剧想法浮上心头。

“啊对了！你一定也没有玩过吧？那我就让你也加入好了。猎人之间的秘密通讯。”

4

相比起这边，医疗部的进度就更快了。

末药除了配药太苦，她本人作为医生还是很受患者们欢迎的。又因为年纪小，和小患者们玩游戏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

所以炎客进到温室时，所见的就是末药和调香师坐在一起，肩并着肩头碰着头，正偷偷说着小话。

啧，女孩子就是这样。不管是出生入死的佣兵还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要坐在一起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他当初队伍里的女人也是……

这样想着，炎客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得末药竖起了尾巴。她紧张极了，原本轻松愉快的气氛顿时消失。不多会儿便推说还有工作，起身急匆匆地走了。

炎客面相凶恶，在罗德岛吓到年轻干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调香师可不吃这套。

“炎客先生，你把末药吓坏了哦。”

“那还真是抱歉。”

炎客平日里说话轻缓，比起和博士交流的声音要低。再加上他巨大的个头。即使他是很认真地在解释，听起来也有几分漫不经心。

“听不清你们的说话内容，就下意识注意了一下。”

“啊啦，看来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就不必……”

“是罗德岛最近流行的游戏哦。博士说一句话，然后由不同的人在不被第三人听到的前提下传给下一人。”

果然关于博士的事炎客就会上心。

调香师捂住轻笑的嘴，继续说道。

“最后一位要把话传回给博士哟。”

于是，高大的萨卡兹刀术师心不甘情不愿地佝下身子，把耳朵凑到沃尔珀女性面前，听了这句话。

5

慢归慢，赫拉格接到手的却是第二棒。比起其他几人，他的顺位要优先得多。

因为正是那位鲁珀小患者自己找上他的。

“爷爷爷爷！”

小鲁珀拽着刚出任务回来的赫拉格，并不断晃动着他的手臂。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哦？是很高兴的事吗？”

“嗯！”

身材挺拔的将军单膝跪地，垂下耳语听了这句话。神色竟也稍有动摇。

“博士真的这么说？”

“嗯！”

小鲁珀难掩兴奋，两颊俱是绯红。

“虽然博士也说了，这句话对谁说都可以，对谁说都一样。但是他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我呢！”

“这确实值得庆贺。爷爷请你吃点心如何？”

“不，是我要请爷爷吃！”

“这个月的零花钱够用吗？”

“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被博士看好的人！以后不仅能请爷爷吃点心，我还要请爷爷吃大餐！”

没有血缘关系的爷孙俩牵着手远去了。路过的克里斯汀小姐舔了舔爪子，继续优雅地前行。

6

莫说背后谗言不是美德。在迄今为止的维多利亚，光荣的卧底任务往往还是由淑女来完成的。

克里斯汀小姐如今所做的也不过是履行职责而已。光与影不可相见，他们之间便需要淑女与她庞大的交际圈。而可怜的影子只需要倾听就好。

他们之间，当然也不会有第三人。

“是吗？新流行的游戏吗？”

明明是最接近的人，他却是最后一个听闻。

傀影默默地望着眼前的博士，他正伏案工作，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在场时，他不会坐得很直。略微弯曲的上身显得更加单薄，露出的手腕与脖颈更是令人错觉，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它折断。

就是这样的身体里藏进了无数的秘密。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我还要离你多近，占有你多少，才能让你全身心地交付？

……算了。

傀影收回手，把自己藏回暗处。

强迫舞伴可不符合礼节。要让对方自愿，要接住对方伸出的手。尊重而克制，维多利亚的礼仪一向如此。

况且，可没有两个音节就散场的舞会。

再等等好了，看谁先沉不住气。

7

事实上博士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流行起来的。

但又确实没碍着正事。又不花钱财又不费功夫，博士是很乐意陪大家玩玩的。

可是在阿米娅被暴行推过来时他心里还是咯噔一声响。他心想完了，太后肯定也知道了，我项上人头不保。阿米娅，我亲爱的小兔子，吾命休矣。希望来生也与你相伴。

然而门外并没有凯尔希的身影。

博士还特意伸头去看了看，在阿米娅迷惑的目光中松了口气。

“博士？”

“没事没事，我还以为凯尔希也来了……”

“我们准备之后才告诉凯尔希医生。”

“啊？”

“第一棒是我，第二棒暴行，第三棒凯尔希医生……”

“我可以拒绝参与吗？”

博士满脸痛不欲生。

“这样下去我命不久矣。”

阿米娅噗嗤一声笑了。

“逗你的啦。凯尔希医生很忙的，也就我们自己玩儿。”

忍住心底那点惴惴不安，博士靠近了阿米娅的耳朵。因为年幼，阿米娅的耳朵一直是薄嫩的。遍布着细软的绒毛。叫人甚至不忍心太用力触摸。

于是博士便轻轻地按住了，并小心避开敏感的耳道。

“能够遇见你，我感到很荣幸。”

“我真心期望，今后也能与你携手同行。做你实现梦想的最大助力。”

阿米娅脸越来越红。她欲言又止，看向原本说好是第二棒的暴行，暴行却摆了摆手。

“没关系啦，阿米娅妹妹想说就说吧。我原本就是陪你来的。实在不行，我也从博士开始好啦。”

阿米娅这才放下心来，回握住博士的手。并深吸一口气，凑近博士的耳朵。

“博士……能够再次见到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了。”

8

绅士善于谦让而不避人锋芒。

傀影尤擅于此。

从到罗德岛报道之后，傀影就一直作为博士的暗卫，与砾、伊桑、狮蝎等特种干员轮班守护在博士身边。但他无疑是在岗时间最长的，毕竟连同为特种干员的同事们都不知道，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潜伏在博士的影子中，又是否真的在换班后离开了博士。

甚至连博士也不太了解此事。

所以在目送暴行和阿米娅出门后，博士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傀影吓了一大跳。

“傀、傀影？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博士。”

他的眼中深情又带有委屈，深邃得有如贝加尔湖的瞳色似乎藏有数不尽的心事。直叫人心生怜惜。

“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但言无妨，我洗耳恭听。”

博士正襟危坐，准备倾听一场巨大的阴谋并参与决策。

傀影却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他倾身靠近时，宽大的斗篷将博士也包裹在内。博士能感觉到他垂落的鬓发散在自己耳边，优美的词句却远在灵魂的彼岸。

“黑暗一直在您身后。它不愿吞噬您，只愿陪您度过倦怠与喘息。”

9

赫拉格本无意参与。

但孩子们纷纷托他带来给博士的信，甚至愿意支付点心与玩具。赫拉格也就不得不动身，当一回传讯的信使了。

当然，除了信，还有给同样是孩子的博士的慰问品。是乌萨斯小熊特制的下午茶点心，蜂蜜馅饼。

博士仍然被压在五座文件大山之下。

也只有在这时他才会无暇顾及孩子们的感受。孩子们也体谅博士的工作繁忙，不会去打扰他，只以纸条或零食寄托思念。

现在这些沉甸甸的情感被放在博士办公桌的一角。博士抬起头来，带着满脸的疲惫对赫拉格致以微笑。

“谢谢，将军。还劳您跑一趟。先放这边吧，等我忙完这些就……”

看着那堆数据和表格，连博士都感觉这话不切实际。

“要不将军您先回去吧。三天之内我会抽时间亲自回复的。”

“博士，你也还是个孩子，要注意劳逸结合。”

这话赫拉格常说。但唯有这次，博士没绷住那声低笑。

“有人宠着的才是孩子。可以任性，可以胡闹，可以不必承担责任……放心吧将军，我心里还有数。”

能做不能做，博士自然省得。

办公室里沉默了半晌，只有博士不断记录和手指敲打键盘的声音。博士一直没有抬头，自然也看不见赫拉格看他时的怜惜。

赫拉格一声叹息。

“你还有我。”

10

博士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从他开始的信任游戏。

原本只是跟孩子们玩玩而已。博士没怎么上心，眼看都传到大人物那里去了。他再想控制，早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之先完成工作吧。

工作没搞定说什么都是假的。

比起游刃有余的战斗指挥，无穷无尽的文案工作更让博士应接不暇。博士的记忆至今没有恢复，对于法条和经济体系的认知还不够完善。工作的推进自然会有阻塞。

送葬人总是这种时候被派到他身边。

所以博士很喜欢送葬人。

当然也不是讨厌性格跳脱甚至怂恿他搞事的其他人。只是认真做事不闲聊这点他们能达成共识。谁不想更高效率地完成工作呢？博士平时总开玩笑说偷懒偷懒，桌子上的文件不见少，他又是比谁都焦虑的。

只是送葬人在人情世故上过于冷漠，以至于博士想要报答时，总是会遭到拒绝。

当然说的不只是口头上的感谢。口头感谢能当饭吃，公司还给干员发工资干什么？

说是这样说，博士也没有给送葬人加薪的权限。

之前的晋升和衣服似乎也没怎么让对方开心。

愁死个人了，这样下去会被公证所起诉压榨劳动力的。博士一边整理桌子上的表格与信件，看见小干员们分过来的点心，便顺手递给了送葬人。

“休息一会儿吧。吃个点心，调香师前几天给了我些安神养胃的花茶。”

“我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不需要此类功效的药物。”

“但你喜欢甜品吧？”

送葬人抬起头，眼中闪过顶灯投下的光斑。

而博士还在自顾自地说着。

“抱歉，之前和可露西尔谈采购的时候有听她说过。虽然肯定没有拉特兰的那么精致。你看，大脑长时间高速运转也是要补充糖分的。”

“感谢你的关照。罗德岛的点心确实非常任性。”

“哈哈哈。”

已经连粗糙都算不上了，博士好尴尬。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博士你回拉特兰尝尝真正的萨科塔甜品。萨科塔对甜点制作很有天赋。在制造快乐和幸福感的食品工艺上，我们已经有数百年的专业经验了。”

11

怪不得萨科塔看起来都是甜的。

看着对面走来的芙蓉和炎融，博士把脑子里萌生的苦涩与辛辣甩了出去。

就算是磕源石也不能产生干员很好吃的想法。

可是工作告一段落的博士压根无法控制自己失去理智的想象。他突然觉得所有萨卡兹都是香辣味的。辣到流泪辣到发苦，光是这样想着博士都觉得有点呛鼻。

像上次被年拖着吃龙门火锅的气味。

等等，年不是萨卡兹。

炎客走出温室，所见的就是博士梦游一样往档案室去了。他手中的档案盒高度完全遮挡了他的视线，现在基本靠不知道是谁塞在他手里的盲杖往前走。

炎客啧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盆栽。

文件和表格不仅要统计分类，完成后还要交档案室审核入库……嘛虽然说审核一般也就做个样子，博士常常是抱过来就把档案盒往架子上塞。不过基本的年份和字母顺序还是要有的。

为什么不叫送葬人来？

不不不，不是因为对方是外人。

主要是听了刚才那句话，博士下意识地就想往外跑。虽然反应过来就知道是悄悄话游戏了吧……唉，都是他做的孽，连天使都被拖下水来。

……不对。

他怎么满脑子都是送葬人？

然而博士的脑子已经疲惫到不知羞恼。他拿着档案盒在文件柜中左插右放，最后一本却该放在很高很高的顶层。

倒也不是设计不合理。罗德岛本来就萨卡兹多，萨卡兹长到两米高都是随随便便的，更何况是这三米高的柜子？

这可为难了跟萨卡兹比起来身高像残疾的博士。梯子又得走远了去借。博士脑子一轴，非伸着手要把盒子往上面塞。

啊，完蛋了。

盒子掉下来的那一秒，博士这样想。

装满文件的盒子那么重，他可能会被砸晕在这里吧。

应该可以算工伤。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从后面伸来，接住档案盒塞回博士手中。而后博士被拖着腋下举了起来。看那满是刀茧的手和戒指，博士猜出他是炎客。

“谢谢哦……”

博士把盒子塞进柜，却迟迟等不到炎客放他下来。

动又不敢乱动。正当博士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得罪了他时，炎客把博士放下，并从身后抱住了他。

“我会是你最利的刀。”

为你披荆斩棘。割伤你的同时与你血肉相融。

12

银灰这条线反而是推进最为艰难的。

艰难到博士一度以为银灰这边没有参与。博士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却在银灰心头饶了把火，越烧越焦灼。

因为那天崖心出门就被他吓了一跳，匆匆溜走。等到银灰次日志得意满准备找自家幺妹谈谈心时，才发现崖心已经把下一棒传出去了。

崖心把下一棒传给初雪了！

好家伙，崖心也没想到老哥会对这种小游戏感兴趣啊。日理万机的霸道总裁什么的，难道不该是对这种小把戏不屑一顾吗？

游戏规则不能改啊。且带着些想让老哥老姐和好的私心。崖心说什么都不泄露密信内容。

银灰苦啊。

那是他不想和初雪说话吗？

是初雪赌气不理他。

于是在银灰夹着尾巴围着初雪转了两天。初雪翘班反复被抓忍无可忍之后，把角峰叫了过去。

所以游戏结束得突兀。

直到银灰造访罗德岛的最后一天，临了要上飞机了，银灰也没想好要对博士说什么。

所以他只能伸出手，像往常一般客套。

“期待我们的下次会面。”

“我也是。感谢您的精诚合作，银灰先生。”

博士还不知道银灰为何如此懊恼。雪豹的大尾巴甩来甩去，毛茸茸又凶狠的力度直让博士怀疑自己又被看穿了算计。当下决定要将自己的维多利亚语再提示一个等级。

银灰且无法预料自己下场来将要面对什么。不过在他明白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点前，就让他琢磨去吧。

13

应医疗部的请求，博士又去哄小患者了。

下一次的密信，又会是什么内容呢？

《悄悄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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