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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谱(01-55缺53章) - 2,3

[db:作者] 2025-07-21 06:29 5hhhhh 2320 ℃

  「我靠!兄台,你谁啊?」

  白夜飞大叫出声,想把人推开,无奈对方抱得甚紧,自己挣扎半天,好不容易才在眼中发黑之前将他推开。

  一头鸡窝似的乱发,这个乞丐年纪不大,估计二十五岁上下,眉目还算端正,就是脏得可以,也臭得厉害,不但身上处处黑污,还带着垃圾的酸臭,光想到刚才给他抱得紧紧,白夜飞就觉得今晚的美好回忆,注定只剩恶梦了。

  最扯的是,别看身上脏成这样,这乞丐身上飘着酒味,嘴角还满是油腻,他在狂奔过来之前,赫然正在大吃二喝,天晓得他顶着这么一身肮脏,如何生出那么好胃口的?

  「好听……好听……整个自由町,你的歌最好……不,整个郢都,再没有第二人比得过!」

  乞丐眼神略呆,似乎还没从音乐冲击中恢复过来,只是一个劲地比大拇指叫好,还用发黑的手腕去眼角抹泪,竟然感动到连泪也飙出来。

  看对方又比赞,又抹泪的激动样,白夜飞头皮发麻,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照理说,他是今晚自己的头号知音,自己应该要抱着他同哭,才能替这段「佳话」画上完美句点,偏偏自己怎么都做不到这点。

  周围群众的眼神也很奇怪,看来很厌弃,明显没从中感受到什么艺文浪漫,纯粹就看到两个怪人,白白浪费了洁芝营造出的场面。

  「好歌……唱得太好了,开头那几句特别好,是怎么唱的?哦,菊花残,还有桂花……」

  旁若无人,乞丐叨叨了半天,像是恢复过来,竖起大拇指,赞道:「兄弟,你是真正的天才,我看好你……你贵姓啊?」

  白夜飞还没想好怎么答,洁芝已开心地抢道:「他叫阿白,先生,你叫什么啊?你懂阿白的歌吗?」

  「歌?那当然,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懂菊花……呃,不是那个意思。」乞丐伸出黑到油亮的手,笑到露出了白牙,「我叫黄三,大家亲近一下吧!」

  第二一章:黄三爷

  夜演逢知音,对白夜飞而言,着实是件哭笑不得的惨事,遇上这么一个满身邋遢的乞丐,哪怕对方一口一个天才,把自己夸到天上去,也没有半分欣喜的感觉。

  白夜飞很想尽快走人,但洁芝却对这位难得可贵的「知音人」表现高度兴趣,虽不至于胆大到握住他的油污黑手,却对他身上的污垢与臭气视若无睹,和他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是欢快。

  不好阻了洁芝的兴头,白夜飞几次想劝离开,都没找到机会,最后,居然是黄三那边来了人,打断了这场谈话。

  一队乞丐,排众而出,浩浩荡荡几十号人,就这么横冲直撞挤入人群。周围群众本来已经逐渐散去,看到这伙恶丐势头凶猛,登时一哄而散。

  「黄兄!」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乞丐,似乎是这群乞丐的带头人,急匆匆跑到黄三面前,紧张道:「你怎么肘子啃到一半,忽然就跳窗跑了,招呼也不打一声,我们都给吓得……」

  看见这名少丐,白夜飞忍不住心头暗赞一声:好一个俊俏的美少年!

  皮肤白净,剑眉朗目,长发披散,说不出的好看,虽然身穿丐衣,手里拿着竹竿,可干干净净的,让人生不出恶感,甚至开口说话的时候,白夜飞压根就没记起这是一个乞丐。

  愣了一下,白夜飞举目环视,这才发现那班乞丐有些奇怪,虽然都是一样的打扮,穿着百纳衣,手拿着竹竿与钵盆,有些背后还背着草席,但身上的脏污都不多,没有明显的臭气。

  更特别的一点,这些家伙个个虎背熊腰,一身肌肉强健,整批人往那一站,声势看着就慑人,白夜飞都忍不住想问一句,你们一个个好手好脚,非伤非残,哪怕不愿打工度日,也可以聚啸山林,打家劫舍,来钱肯定快,何以沦落为丐这么堕落?

  「啊,我听歌听得正爽呢,你来就扫兴了。」

  黄三伸手在衣内抓了两下,豪迈伸手扔了两只虱子出去,看得白夜飞傻眼,跟着他便将那名表情紧张的少丐一把搂住,「这是我兄弟,年纪是轻了点,可这附近……嗯,你们脚下踩的,全是他的地盘!」

  白夜飞暗自一惊,想不到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居然是附近几个街区,甚至可能是自由町的丐头,怪不得有这般架势,从某方面来说,尽管这算不上显贵,却也是自己穿过来后,首个认识的有权有势之人了。

  「那个谁……喔,阿白,你小子好样的,我下回再来找你听歌……不,歌就不用了,反正你唱得不怎么样,但曲子不错,多整几首,下回我还来听。」

  黄三挥挥手,打了个呵欠,在一众壮丐的簇拥下,白夜飞本以为他要离去,没想到他朝俊美少丐伸了伸手,似乎讨要什么,后者在身上掏摸几下,一脸尴尬,转头向身旁的一名壮丐说了几句,那人往腰间一掏,抛了一物扔给白夜飞。

  白夜飞伸手接过,不想那竟是一枚金龙币,黄澄澄地在掌心发亮,就连洁芝都看得咋舌,作梦都想不到一群乞丐的出手,会是这样的阔绰!

  离开了自由町,回去的一路上,洁芝对这晚的「奇遇」津津乐道,情绪高昂,对白夜飞说个不停。

  「那位黄三爷,一定是丐帮里的大人物。」

  「……丐帮?」

  白夜飞有些讶异,没料到会听见这个名词,但想想这世界既然有丐头,那进一步拉起组织搞个丐帮,甚至搞出乞丐工会,都没什么好讶异的。

  洁芝点头道:「是啊,在帝国境内,丐帮算势力很大的帮派了,各地都有他门的人,黄三爷出手这么阔绰,很可能是郢都分舵主之类的大人物,有他帮忙推广,阿白你的歌一定很快就能到处传唱了。」

  白夜飞想像那画面,郢都大街小巷内,到处都是乞丐传唱菊花台,边唱边敲碗讨饭,这样的爆红想想都恶寒,还不如没有。

  「随缘吧,这些事我没有很看重。」白夜飞故作淡然,巧妙转过话题,「你刚才唱得真好,没想到你还会唱戏腔,怎么平常都没看你表演过?」

  「……是我母亲喜欢,以前……我下了很大力气去学,想让她开心……」

  洁芝喃喃说着,神情陡然掩上一层阴霾,似乎碰触到什么伤痛,摇了摇头,「不提那些啦,你把我刚刚唱的那些忘掉吧,我以后都不想再唱啦。」

  「为什么?你明明唱得很……」

  白夜飞诧异不解,但看洁芝神色凝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哀伤,也不好追问,默然点了点头。

  洁芝灿然笑道:「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陪我出去,总觉得……事情只要努力,就还是看得到希望的。」

  白夜飞道:「你喜欢就行了,本来想说带你去买些东西的,没想到最后一毛也没花,还倒赚了一笔,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啊,这赏钱应该给你的。」

  两人边走边说,乐坊后门转眼就已在眼前,白夜飞盘算着拉起洁芝的手走回去,在门口处往她脸上香一下,正要付诸行动,怀中没由来地一凉,登时一惊。

  不是手机或者百役谱的异动,那两个都没有反应,白夜飞连忙伸手入怀确认,发现寒气的源头,赫然是张扬遗留的那枚卵形吊坠。

  这个吊坠造型丑怪,还透着一股邪气,白夜飞一直没能琢磨透当中奥秘,现在忽然有了异状,他惊讶之余,立刻反应过来。

  ……好端端的,怎会无故发动?定是受到什么外力影响,或是有人正在操纵,那人……就在附近?

  念头一起,白夜飞就想四下张望寻找,却硬生生压下这个冲动,怕自己过于明显的动作,反被人看破虚实。

  很可能,有人正隐藏在暗处,透过某些手段,侦测这个吊坠的反应,自己只要行若无事,就未必会暴露,但如果这东西在怀里炸开,那可要命得很,为今之计,只有先避回乐坊,再伺机观察外头。

  「洁芝,我们……」

  强装无事,白夜飞处于高度警戒,说话的时候,眼睛甚至没看洁芝,却不料她突然一下垫脚,温热的小香唇就在自己面颊上印下,闪电一沾。

  「阿白,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今天的。」

  银铃似的笑声在耳,少女通红着脸,一溜烟地窜跑出去,敏捷的动作,像是一只乱飞的小彩蝶,在白夜飞的视界里,留下一长串灿烂身影。

  白夜飞愣在那里,感觉很是复杂。过去自己就算称不上花丛老手,也绝对阅人多矣,哪怕是学生时期,都是老司机一个,可以说什么香艳刺激的把戏都试过,早就玩到都无感了,却怎么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小姑娘的吻脸,就在这里怦然心动。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真没想到,最后是洁芝她给了我惊喜。

  摸摸脸颊,依稀感觉到上头的余温与香气,白夜飞按下复杂情绪,跟着走进乐坊的后门。

  洁芝早就跑得没了影,估计现在的她,脸也红得不适合见面,白夜飞没有去找她,只是利用围墙的掩护,小心往外窥探,毫不意外地一无所获,同时,怀里那个冰冷的感觉也消失,卵形吊坠再无异状。

  「试探」结束了,对方很可能是怕在乐坊里露出形迹,所以停了操作,这也表示他正在外窥探自己的可能极高,白夜飞匆匆看了一眼,记住几个路人的形象,这些都是可能的嫌疑人。

  回到寝室,白夜飞取出吊坠,不知第几次进行研究,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一时出神,直到陆云樵干完活回来,推门声起,才急忙把吊坠收入怀里。

  「……听说演出的事情碰壁了,董团长的情绪很不好。」

  陆云樵大马金刀地坐下,「董团长和金大执事一直在托关系,想要上黄金大剧院演出,再不然,能够上亲王府献艺祝寿,那也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为了这目的,钱都不知道送出去多少了,但……目前听到的消息,全都碰壁了。」

  白夜飞皱眉道:「我记得,希望就算不是一线的乐团,怎么也是在二线里面排得上位的吧?怎么弄个演出资格……这么困难啊?还有,砸那么多钱下去,就求个演出机会,为了啥?身分镀金?值得吗?」

  连着几个问题,都是白夜飞此刻最大的困惑,陆云樵没有直接回答,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道:「我听到的是,北亲王寿辰庆典,广邀各方宾客,朝里的大臣、显贵很多都受邀前来,江湖名门大帮也有份,甚至连太乙真宗这样的道门领袖,都派出教御来贺寿。」

  白夜飞登时有些晕头转向,至少在自己的认知里,朝廷官吏和江湖帮派,兵与贼,这两批人照说不该有所交集,现在居然一起来祝寿,这场面真难以想像,如果不是北亲王年纪尚幼,自己都要开始怀疑,这家伙广交豪杰,图谋不轨,就要趁着这次寿诞大干一票,揭竿造反了。

  「还不光是这样……」陆云樵神色骤紧,看了一下左右,这才小心翼翼道:「他们说,这次连皇帝陛下都会亲自到来,为北亲王祝贺,如果能在黄金大剧院演出,那就是一次御前献艺的机会,扬名天下,晋升一线,就全靠这个了。」

  第二二章:真神的保险箱

  听了陆云樵的说明,白夜飞终于对这场皇家等级的生日庆典有了概念,不光是众星云集,有头有脸的都得来露个一下,就连帝国的无上统治者,当今天子都会亲自到来,替北亲王祝贺。

  在白夜飞的记忆里,皇帝别说出巡,哪怕离宫出京,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更别说千里迢迢跑出来替某人祝寿了,不过,世界线毕竟不同,或许天州上的规矩不同,那也未可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这个世界,皇帝仍是众生必须匍匐仰视的存在,在说到「皇帝陛下」四字时,陆云樵的脸色都变得紧张,把这当成重中之重的大事,而对于整个乐坊来说,能争取到御前演出的机会,不光以后可以吹上一把,倘若能侥幸得到皇帝陛下赞上几句,这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白夜飞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但牵涉到御前表演,这恐怕不容易吧?想趁机刷身价的人,肯定不会只有我们,多半……光塞钱是不行的。」

  陆云樵道:「听说,仁光陛下喜欢各种新奇事物,讨厌陈腔滥调,作风强势而严厉,这回若没机会御前献艺,那也还罢了,若是表演得不合圣意,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么严重?」白夜飞吓了一跳,「歌唱不好,总不至于要死吧?当今天子是个无道昏君吗?」

  陆云樵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抢摀住白夜飞的嘴,「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给人听见,别说你自己,你所有家人都要满门抄斩的。」

  见白夜飞慎重点了点头,陆云樵这才松开手,小心道:「天子亲政未久,绝不是无道之君,观其施政,还是把百姓放心上的,就是性情急躁了些,不给旁人留余地,难免……有些严厉近苛。」

  白夜飞还在琢磨这四字评语的意思,陆云樵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就在上个月,有一班唱曲的,不知哪句唱错,惹得龙颜大怒,亲手将那班歌手杖杀,舞台上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我靠!这么残暴?」白夜飞惊道:「都这样了,你还说他不是昏君?圣德天子会随便杖杀歌手的吗?」

  陆云樵紧张道:「你又口出无状了!收敛点,别惹出祸事来,况且,留言而已,真假难知,即使是真的,说不定也还有内情,搞不好是歌手试图刺杀呢?」

  「整班歌手都是刺客,集体刺杀,最后还被皇帝全部杖杀,无一活命?好一场龙争虎斗啊!」白夜飞哂道:「算啦,反正你也说不清楚,还是说说看,咱们乐坊现在是什么打算?」

  陆云樵耸耸肩,「董团长发了话,让乐坊上上下下,都去准备些拿手绝活,她要检阅,要求必须大开脑洞、够新奇,最好是从没有人见过的。只要能获得采用,不但有重赏,说不定还有机会到圣上面前,重重有赏。」

  白夜飞一怔,没想到董珍珠居然用上了这一手,看来确实也是被逼得慌了,病急乱投医。

  「你不是会作曲吗?」陆云樵打趣道:「你那些曲子虽然怪,倒也算是新东西,说不定能拿出去试试,如果被团长选上,那就是你一飞冲天的机会。」

  想起昨晚弹唱的群众反应,白夜飞叹息道:「算了,领先时代五年十年,可以成为天才;领先五十年,就只是个怪胎,我都他母亲的领先一个世界了……」

  看白夜飞没有兴趣,陆云樵也不再多言,预备就要去睡觉休息,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回头笑了一下,「不管你研究的东西是什么,你那样是不行的,与其瞎倒腾,何不试试看神念读取,说不定能有些讯息。」

  白夜飞大吃一惊,差点从板凳上跳起来,这才晓得自己刚刚的动作,全都落在陆云樵眼中,早给他看了个明白。

  「搭档,你……」

  「不用多想。」陆云樵摇摇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并无意过问你的事,后头也不会对旁人说,只是不想看你白辛苦半天,给个建议而已。」

  秘密横竖暴露,白夜飞索性也不再掩藏,拿出那颗卵形吊坠,问道:「你说的神念读取,是怎么做的?普通人也可以吗?」

  「普通人当然不可以。」陆云樵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但搭档你的精神力挺强,早就不是普通人的程度,肯定没问题。」

  白夜飞一头雾水,都想不通自己从哪来的过人精神力,难道是两世为人的影响?还是使用百役谱的连带效果?

  顾不得多想,白夜飞向陆云樵请教了驱动精神力的技巧,之后,依法而行,没费什么力就做到了。

  「精神力外放,不是简单的技巧,关乎天人之别。」陆云樵笑了一下,「但如果只是读取名条,那就容易得多,这类术式建构的超凡物品,在创造的时候,通常都设有名条,提供说明,会主动接引神念,只要精神力稍微比普通人强一点就够。」

  白夜飞一怔,着实没想到超凡物品还有说明书一类的暗记,但想想也是正常,所有的创作者都有表现欲,在作品中补个版权页,签上自己的大名,或是打个水印,这种事自己早看得多了。

  依法而行,白夜飞闭上眼睛,眼前先是一片漆黑,跟着就有文字在黑暗中浮现。

  『天使之卵:真神膻根之力具现的圣物,串联信仰之心,是祈祷用的工具。其物中空,可将秘密存放其中,接受真神庇护,一经封闭,需得浸泡圣水,方可开启。』

  讯息在脑中闪过,白夜飞睁开眼睛,嘴角微扬,看着这颗面目狰狞的丑恶东西,不晓得它哪里和天使沾得上边?真神膻根又是什么东西?

  「戴这东西在身上,张扬果然是信邪教的!等等……搞了半天,这玩意儿其实是个……保险箱?」白夜飞瞪着手中的吊坠,「说什么真神庇护,但不就是请神帮忙看保险箱吗?这也可以?」

  啧啧称奇,白夜飞想找陆云樵分享,却发现他已经倒在床上,被褥蒙头,竟是打定主意不参合自己的事。

  对这一点也算习以为常,白夜飞笑了笑,脑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张扬手中握有琥珀的某个把柄,这么重要的东西,以他性情,必是随身携带,而他死时的遗物寥寥,当中最有可能存在秘密的,就是这个真神庇护的保险箱了,只要能把秘密解出来,自己手上就多一件筹码,可以……

  想到这里,白夜飞哑然失笑,摇了摇头。

  说到底,自己不是张扬那种人渣,无心去窥人隐私,更不想借此牟利,当前自己所肩负的任务,是保护女团巡回演唱,直抵终点,就算知道了秘密,为了保护当事人,还得把东西销毁,又何苦还费力气去追根究柢?

  琥珀的所作所为,虽然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好歹也是银货两讫,自己没有太多责怪她的想法,更谈不上要报复,而且,想解开这个保险箱,还得去浸圣水,天晓得那又是什么鬼?

  无意追究,白夜飞刚要把吊坠放回怀里,一股寒冷的波动,从上头无声释放,整颗吊坠刹那如同坚冰,冻得他险些把吊坠落在地上。

  ……有完没完?

  惊吓之中,白夜飞一股怒气上涌,这很可能是外头的人没收手,还在继续操作,或者是自己刚才以神念透入,让对方有了感应。

  无论是哪种,敌暗我明,都是很糟糕的处境,再这么多来一两次,哪天敌人不声不响来到自己面前,冷里抽一刀子,自己到死恐怕都还在傻笑。

  情势不利,需得反客为主,可对方半点痕迹也不露,自己无头苍蝇似的出去追踪,风险太高,最好是能够……

  念头一动,白夜飞跑到陆云樵床边,老实不客气地推了他两下,「搭档,我有麻烦了,不知你是不是能……」

  「不能!」

  陆云樵从被窝里露出头来,表情严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杂工,不想管闲事,上次是个例外,这回你别再扯上我。」

  「搭档,我是真碰到了麻烦,你难道见死不救,连一点小忙也不帮。」

  「我认为,所谓好搭档的前提,就是先处理好自己事,不给对方添麻烦。」

  「你这人……」

  白夜飞气结,但想到上次的经验,他端正表情,严肃道:「不想管闲事我可以理解,但难道有弱小妇孺受害,你也不理?」

  「弱小妇孺受害?」陆云樵掀开了被子,困惑地看来一眼,神情比之前凝重很多,但还是摇了摇头,「郢都是大城市,官府力量很强,朗朗乾坤,怎会容妇孺无辜被害?我书读得不多,你休要骗我。」

  「哎呀!郢都官家又不是你家,什么朗朗乾坤?」白夜飞急忙道:「你是没看到我们刚刚见到的那幕,郢都的自由町,那个地方可乱了,尤其是那帮乞丐,横行霸道,官府哪……」

  「你说什么?」

  陆云樵的声音,陡然带上一股狠意,眼神更一下变得凶猛,「你说,郢都有乞丐欺凌妇孺?」

  一字一字吐出来的声音,近乎咬牙,白夜飞从没见过陆云樵这样的表情,也从没想过,那个总是憨厚微笑的国字脸青年,会有这样的一面,更不知他脑内思路怎会转到「乞丐欺凌妇孺」这条线上去,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还没等白夜飞厘清头绪,陆云樵眼神一厉,直接伸手揪住白夜飞衣领,将人给拎起。

  「走!带我去看!」

  第二三章:圣蛋蛋在手

  能够说动陆云樵帮手,对白夜飞完全是个意外,本来还在想用什么方法,能打破这家伙的龟壳,让他愿意出手帮忙,怎想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他突然被触动,从乌龟变成择人而噬的猛虎,在走往后门的那一路上,几乎是被他一路拽着衣领拖过去的。

  意识到自己处境不妙,在来到后门之前,白夜飞妥善想好了解释:自己和洁芝去自由町闲逛,一路被觊觎她美色的乞丐跟踪,图谋不轨,还遇到了那里的丐头,后头回来路上,自己发现有人跟踪,现在估计还在外头徘徊不去。

  这些话,一句句分开来,全都是事实,就算把洁芝喊来问也一样,当然组合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白夜飞在心里过了几遍,确认没有破绽,更把握到了关键词,因为陆云樵听完之后,脸色黑到快可以滴墨了……

  「洁芝已经被盯上了,我不能坐视。如果不想办法揪出那恶丐,不知还会有多少妇孺受害?」

  白夜飞正色道:「搭档,你不想惹事,我不勉强,等会儿我出去晃,看看能不能把人引出来,你就远远跟着,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也别上,帮忙回来叫人就行。」

  陆云樵摇摇头,「这是你主动惹的事,与上次不同,金大执事未必会理,即使他真来救了,事后也定会处罚。」

  白夜飞心想:「难道我不晓得吗?但和主神任务相比,这些重要吗?」想归想,白夜飞摆出一副凝重表情,道:「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代价我付,好过那些无辜者受害。」

  陆云樵沉默几秒,点头道:「搭档你是个好人,我之前对你的评价,看来是得要修正了,你放心去吧,我会远远跟着,有事……我会负责叫人,你不会有事的。」

  白夜飞叮咛道:「小心别跟丢了,我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放心。」陆云樵笑了一笑,「我在这方面挺有信心的。」

  不晓得陆云樵的信心何来,白夜飞硬着头皮出门,没有刻意装闲逛的样子,因为半夜三更,这时候根本不会有人闲逛,只能摆明车马,直接就是四处找人的架势。

  街上无人,只有打更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夜飞走在路上,左顾右盼,似在寻找,却一无所获,身后也没看见陆云樵的身影。

  危机潜藏,白夜飞可不敢把自身性命全放在陆云樵身上。事实上,在白夜飞的盘算中,陆云樵这一道保障,本身就是一个烟雾,必要时候可以用来迷惑敌方的目光,而自己真正用来保命的手段,自然是藏在怀中的光剑与手机。

  脚下行走,目光左右飘移,白夜飞在附近几条巷道来回搜寻,手却自始至终未离怀中,紧握着光剑,倘若真有什么突发风险,拼着线索断掉,也要以自身安全为先。

  漫无头绪地走了十多分钟,白夜飞微微皱眉,到现在都还引不出人来,难道真是自己的推测有误?

  这念头才刚冒出,怀中的天使之卵骤然又释放寒气,强度比之前更厉害得多,险些把白夜飞冻了个透心凉。

  ……来了!

  事发虽突然,却一早在白夜飞预计内,他清楚看到一只手从旁边的黑暗中伸出,拉着自己的衣服,大力往暗处拽,与此同时,一把匕首顺势架上自己脖子。

  「你是谁?张扬的圣蛋蛋,是不是在你身上?」

  一个三角眼的麻脸汉子,手执凶器,压低声音喝问,他所使用的名词,更让白夜飞想要叹气。

  ……天使之卵这个命名已经很诡异了,圣蛋蛋又是什么鬼?前面再加上人名,听起来就更恶了。

  脑里想着无关的事,白夜飞装出惊恐的表情,身体簌簌发抖,手却悄然按在光剑的按钮上,只要气氛一不对,绝对要在脖子上那把匕首动起来之前,先一步把对方腰斩。

  「你、你是什么人?」白夜飞惊惶道:「是张大哥的人吗?我是跟张大哥一起办事的,他说要带我发达,那天我们还一起绑了人,准备交货,可没等到你们,他就……你们是买家?」

  麻子冷笑道:「你说真的?可我怎么听说,那天张扬死了,是你第一个冲进火场,把人给救出来的?」

  「我没办法啊!那时旁边还有人,我如果不冒险救人出来,自己就要暴露,到时候,我怎么办?」

  白夜飞压低声音,「我们绑了人以后,张大哥就把我打发出去望风,我等了一整夜,都没看到你们,等我发现有其他人来,他已经死了,我能怎么样?那时的情况……我也很绝望啊!」

  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托辞,白夜飞自信应该能把对方稳住,只要对方还没放弃,需要个人继续张扬的活动,自己的这个角色就有价值,能有交涉的余地。

  「……看来,你真是张扬的同伙,哼,那家伙连你都骗了。」

  麻子恨恨道:「他和我们约好的交人时间,是隔天中午!这家伙贪心不足,又想收好处,又想对货物乱来,占尽便宜才交货,没想到操作不当,阴沟翻船,自己死了不打紧,还耽误了我们的大业。」

  「……大业?」

  白夜飞的顺口一问,直接引起对方的警觉,麻子眼神一冷,「不关你的事,想命长就别多问……唔,张扬死了,他的圣蛋蛋在你手上,他之前说过,有一桩秘密要上报……」

  麻子眼神乱飘,意有所指,白夜飞果断道:「是啊,就是琥珀的那件事,如果交易成功,琥珀和翡翠就等于都交给你们了,张大哥说事成之后,不但会给我很多钱,让我回老家盖房子,他还有机会接受洗礼,开什么门的。」

  「他连神爱之夜的事都对你说了?」麻子讶道:「看来你还真是他的亲信,他连这些都告诉你了,不过……」

  「没有不过!张大哥死了之后,我一直在找你们,他答应你们的事,我也能干!」

  白夜飞无视脖子上的匕首,昂抬起头,「但你们许给他的好处,我也要,一样也不能少!我要钱回老家盖大房子,还有,我也要接受洗礼,开那个什么门,他有的我都要!」

  或许是憨愚少年的模样演得太像,白夜飞的话,直接引起麻子的冷笑,「你连开什么门都不知道,还想接受洗礼?神爱之夜不是随便给瘪三施洗的。」

  「那我不管,反正他可以有的,我也要有,你们城里人不能欺侮乡下人。」

  白夜飞下巴高抬,十足一副死猪皮不怕开水烫的执拗模样,麻子为之气结,松开了匕首,挥手道:「好吧,我们一向也讲究公平,绝不欺压贫苦大众,只要你能做到张扬要做的,同样的报酬你拿也可以,我会向祭司大人申请,不过,如果你要参加神爱之夜,那动作就得快,你剩下没多少时间了。」

  「快?得多快?」白夜飞讶异。

  「明天晚上!」麻子伸手指天,「神爱之夜配合天时开启,每次所需的祭品、材料都不便宜,错过明天,最起码还要三个月,才能重新再来。」

  白夜飞一呆,很确定自己没有多耗三个月的本钱,但要如何在明晚搞定「货物」,这个就完全没有头绪。

  而且,比起那个问题,眼前还有另一个回避不开的要命难题……

  「明天你完成任务,就把人带到仓库区,我会在那边等你,带你去参加洗礼,还有……」

  麻子伸手道:「张扬的圣蛋蛋呢?把东西给我,我要拿去交给祭司。」

  这是无可回避的问题,白夜飞暗冒冷汗,但要说把手上的这件大筹码交出,却是万万不能,「别、别开玩笑了,我把东西交给你,万一你不认帐,那我不就什么都没了?」

  「你才别开我玩笑咧,兄弟,你知道每次神爱之夜要消耗多少钱吗?如果我不拿着东西回去见祭司,他怎么可能替你准备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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