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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sona5-明主] 災厄的詠嘆調 Chapter.4

[db:作者] 2025-07-21 06:30 5hhhhh 8800 ℃

〈4〉──CROW side.

  到達地面不到兩天的時間,光是靠著地熱和烈日,CROW背上的傷就好了大半。

  雖然暫時無法恢復到原先的狀態,但至少獨自行動不是問題。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偏偏就在這時,身旁的黑髮少年提出了他最不想面對的問題,為此CROW的臉色沉落得猶如狂嵐將至。

  不過JOKER當下正在收拾著隨身的行李,對著掛在頸上的墜飾默禱後,所有跟前的物品全化為光吸入其中。

  「之前就想問了,那個是……?」

  「這個嗎?」

  聞言,黑髮少年回首對他眨了眨眼,提起頸上的飾品向同行人確認著。

  「朋友送給我的餞別禮,畢竟變成龍的時候無法背著行囊,它真是幫了大忙。」

  「該不會你身上的那些也是這樣攜帶的?」

  「嗯,不然變回人類時沒有東西可以蔽體也很麻煩。」

  「……什麼都裝得進去嗎?」

  「生命無法吧,也不知道裝進去會發生什麼事,以及積存大量魔力的物品,會耗損結晶內部的機能。」

  

  「是嗎?」

  凝視著黑髮少年頸上的墜飾在晨陽下時不時閃耀,頓時倒是沒了其他能轉開話題的事物,乾脆選擇沉默。

  這麼說來,打從出生以後,他沒有對任何人事物傾心好奇過。

  畢竟自己在充滿人類的環境下長大,也被掌控了真名,在言靈的限制下即便思考的再多,身體也會受到禁錮而無法動彈。長久以來,熔岩鎮的人類就是利用這點限制著CROW不去探查任何不利於他們的事項。

  真名,那是大部份生命出世以來被賦予的「名」,自東方遷徙而來的人類透析了這點後,利用名與生命之間的連結,發展出能夠使役萬物的魔法,甚至精煉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隨後促使越來越多非人種族因為真名被人類掌握而遭到控制。

  隨後,不少種族也悟得了這套咒術的使用方式,開始打壓其他種族或同類,甚至是反過來控制人類。

  也因此,大部份的地上生物都以匿名互稱。

  然而,運用真名發展出的魔法,並不只有人類所用的使役技倆而已。

  許多賜福咒術,或是治療咒術也透過真名來強化療效,也因此真名往往只有關係極為親密的人彼此得知。

  但也有人以這種方式騙取對方的真名,試圖使役對方。

  例如CROW的母親。

  人類們如此告訴他的,他的母親幻化為人類的姿態騙取男人的信任,蒐集他們的真名,藉此來控制人類。

  至於自己,由於出生時的名就是人類所取,理所當然真名落在使役者的手中,根本毫無逃脫的機會。

  稍早JOKER隨性地一問,確時令他感到茫然。

  打算什麼的……真名還握在那些人類手裡,就從來沒有自己打算如何的機會。慶幸他們以為自己被害死了,應該暫時不會運用真名來施加命令罷。

  或許只要讓他們這樣認為,他就能有機會……

  有機會做什麼呢?

  視線轉向茂林的盡頭,縫隙間露出的城牆一角。

  此時CROW才意識到自己站在過往的鐵籠之外,面對著未知的世界。

  無限延伸的天際與大地,就連多踏出幾步後,連腳底下還有沒有東西都不知道。

  再言,在鐵籠之外,會有他的容身之處嗎?

  亦或,其實外面的世界也四處充斥著與熔岩城相同,表面迎合,又在暗中對自己投以惡意的人類?

  如果再次遇到他們,會發生什麼?

  也許行蹤曝露以後,會讓那些控制自己的人們又察覺到他還活著,於是他短暫的自由又草草告終。

  思索至此,CROW的視線在城牆與反向的密林彼端之間來回,最後將焦點停駐於熔岩城上。

  果然,要是不想再被控制的話,就一點風險也不能留下。

  任何知道自己存在的事物都不能留下,一個也不能。

  包括──

  褐髮少年又轉過頭,視線落在身旁的同行人身上,此時褐紅色的眼瞳遠比平時銳利許多:

  「你說過你不是來毀滅這個城鎮的吧?」

  「嗯,我只是旅行到這裡而已。」

  「之前有說過,想要我協助你?」

  

  聞言,JOKER點了點頭,回過身在同行人面前蹲下身子,將眼光拉到與言語對象同樣的高度:

  「我想調查城鎮的地下,那裡有純血龍的氣息。如果是你的話說不定會知道什麼吧?」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我是說……你為什麼想調查純血龍族?」

  「…………」

  言語方出,這回卻換黑髮少年略微沉下了眼光。

  微風颯颯填充著他們之間的沉默,直到JOKER再次開口:

  「起初只是好奇而已,關於龍族和人之間的關係,但現在的話……地下的氣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管。」

  「不對勁?」

  「這幾天我四處探查了一下,除了龍族的氣息以外,底下還屯積著大量瘴氣,而射中我們的箭上也有同樣的成分。」

  眼前人伸手撫過CROW的肩頭,舊傷尚未癒合下傳來細微的刺麻感:

  

  「恐怕箭鋒上附著的比起毒,更像是某種針對生命的詛咒。」

  到這裡,JOKER鬆開了同行人肩頭上的指節,視線再次迎上對方:

  「CROW,關於地下有什麼東西,你有頭緒嗎?」

  回想起很久以前,地底傳來的哭喊,雖然在此之後再也沒聽見過,如果那真如JOKER所言是龍族,真正被那些人類所提及過的龍不就是──

  「……母親。」

  簡單的音節隨風飄揚,拉長著他們之間接不上話的空檔。

  不知為何,習慣於寧靜的少年,卻難以在這片靜默中沉下氣,忍不住接著開口:「我猜測那是我的生母……如果真的是龍族的話。」

  「這樣啊……」

  直到剛才都還毫無掩飾地將視線直盯著自己的JOKER,語句方出便別開了視線,彷彿有什麼正在從其灰眸中大幅沉沒。

  「如果我想去和她見一面,你願意協助我嗎?」

  「無妨。」

  CROW自樹幹根部站起身,拍去身上的樹葉,即便心底對於自己究竟答應了些什麼沒有什麼實感。

  父母這種詞彙終究是個遙遠的概念,好像那是人類才需要的照護機制。

  而自己大概是其中的異類,所以被認為不需要那種東西罷。

  但好奇心總是難以壓制的,雖然已經聽不見她在地底的詛咒,那個產下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既然有了不被拘束的機會,不如就去一探究竟。

  然後,可以的話,想辦法滅了這座城市,特別是那些掌握自己真名的人。

  如果想要自由地活下去的話,只能這樣了,反正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這樣更迭權力的。

  至於JOKER……

  首先得從他身上得知轉變為龍身的方法,或是想辦法慫恿他毀掉這個城市嗎?但這也是未知數,以他的性格,也許沒那麼容易。

  如果無法掌控的話,不如在快要脫離控制的話趕快處理掉。

  「你打算從山崖那邊潛下去嗎?」

  「如果你沒有其他入口建議的話。」

  難怪第一次碰見被視為黑色災厄的JOKER時,是在密林背後的崖邊,原來他的目的不是添亂,而是潛入地底。

  「在堰塞湖西邊有連接地底神殿的逃生通道,從那邊下去更不容易被發現。」

  邊言,CROW的指尖指向劃過了灰白色的城鎮,經過其後方高聳入雲的孤峰,同時也是維持著城鎮產業持續運作的命脈,最後停留在火山腳下一片綿延至他們所在密林處的巨大湖泊。從他們所在之地,甚至望不見水澤的邊緣。

  「通道入口附近有個廢棄驛站,中途湖上有個小島也很適合藏匿身影,作為歇腳處都很適合。以你的速度,沿著密林的陰影,混在晨間的霧氣裡飛行應該只要隔天早上就能到達。」

  一口氣脫口而出的建議再次引來一陣沉默,令CROW連自己的吐息聲都聽得清清楚楚。

  隨著各式各樣的計畫漸漸在腦海中成形,來自對方的視線逐步令自己緊繃。

  何況被JOKER直視的感受並不是太好,彷彿所有的思緒都將被其毫無掩飾的掏出。

  

  「那就出發吧。」

  直到黑髮少年揚起了和善的微笑,這才讓CROW鬆了口氣。

  不要緊的,照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或許對方並沒有對自己那麼有戒心。

  不斷在城市與地下通道間往返打理著兩人的食物;又在夜裡失溫時轉換成龍身環著自己用火肺為自己取暖;又在陷入沉睡時守著他。

  也許他還懷著自己是照顧者的自覺,這絕對足夠讓對方鬆懈。

  ──……CROW……■………■■……

  回過神來,領著他走向湖畔的黑髮少年已經化為龍身,澄澈如身後湖水的眸子凝視著少年,好似在專注於傳達什麼似地。

  不過,傳達到CROW心底時,只剩下陣陣足以被風吹草動蓋過的雜音而已。

  眼見心語傳達失敗,JOKER垂首沉沉嘆了口氣(但在面前的少年聽來更像是共鳴肺腑的沉鳴),伸展著黝黑的龍翼同時,俯低了身子。

  大概是示意著要他騎上去罷。

  一面猜測,CROW試探性地輕觸了同行人的滿佈麟片的脊骨,發覺正如所料地對方並沒有什麼劇烈反應後果,便跳了上去。

  ──……■■……■……穩……

  隨後,身形修長的黑龍張開了雙翼拍動起來,說來不可思議,原本巨獸振翅的騷動理應震耳欲聾,但JOKER起飛時卻異常地寧靜,宛若周圍的精靈吸收了所有的聲響,一人一龍靜悄悄地蹬向湖面滑行起來。

  靜歸靜,但高速飛行時的勁流卻是免不了的。

  俯趴在龍背上的褐髮少年花了比想像中更長的時間才穩住了平衡,適應這種強風衝擊的感受。

  他們俯衝於冰涼的水霧中,偶爾閃避著此時躲在其中的其他幻想種族,或是確保隱身在霧氣最濃烈的區塊中。

  時不時,在狀況略顯平順的時刻,JOKER會回首確認著身上乘客的安危。

  

  果然,對方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戒心。

  緊揪著龍鱗的指節不自覺地束緊,他不懂為什麼,明明離自由的步數不斷減少,卻無法為此體會到欣喜。

  也許是他從未體會過那種情感,亦或是對鎮民的恨意還在,或者……?

  ──……■■…………CROW……

  在腦海鳴起的雜音,引起少年猛然抬頭,視線正巧撞入眼前罕見的景色中。

  日光自霧氣稀薄處灑落,化為溫婉的甜橙光澤,引起空氣中水元素精靈細微地擾動,在能感知到魔力的半龍族眼中,視覺化為結晶似的光澤。

  彷彿他置身於銀灰色的星空中。

  「好美……」

  環顧四周許久,CROW連眨眼與吐息都亂了調。

  這顯得很不可思議,以往鎮上的雕飾與景色再美,都無法引發他的讚嘆,為何這裡卻能在他心底渲染出完全不同的感受?

  撫著悸動不已的心頭,頭一次體會到這股情緒的少年不免有些失措。

  垂首調適之際,映入騎在身下的黑影,似乎就是最大的提示。

  恍然體悟後的最初,他還算平靜。

  確實,過往不曾體驗過的一切,令自己感到十分新鮮的一切,全部都從JOKER出現開始的。

  未曾紮實抓住任何東西的掌心被輕易地填滿,心底響起除了咒怨以外的心音,還有……憶起這兩週的一切,每個細節都暖得令人胸口發痠。

  然而,JOKER只是個過客。

  在他身上掌握不了任何東西,既然是不安定的要素,就不能輕易放過。

  垂下臉,CROW試圖將面頰輕貼在後頸的龍鱗上,源自同行人的體溫透過鱗片邊緣的涼意,不太具效率地傳遞上來。

  越是意識到接下來自己即將執行的計畫,就彷彿快要窒息似地。

  必然與渴望,無聲地在少年的咽喉間拉踞,你來我往間隱隱作痛。

  為什麼偏偏他是不安定的要素呢,如果能控制的話……

  ……控制?

  

  思緒轉向的瞬間,他倆迅速地竄出了霧中,朝著湖中小島滑翔而去。

  此時已接近正午,強烈的日光漸漸驅散霧水,他們只能盡快鑽進林間。

  畢竟身為黑龍的JOKER主要的魔力來源是夜晚的月光。烈日照耀之際,反而不利他的行動,通常到了這時候他都會潛伏起來小憩。

  相反地,中午正是CROW魔力達到頂盛的時刻,這也是為何他在城內會被稱為八咫烏的原因。

  垂首凝視著對自己毫無防備的同行人,頓時少年的思緒突然奔騰起來。

  是了,就是現在。

  現在就是制服住對方最佳的時機。

  

  此時,黑龍已悄悄著地,俯低身子便於背上的同行人跳下來。

  確認自己安然無恙後,眼前那抹黑色身影開始朝著樹蔭處移動。至此CROW忍不住瞇起了雙眼,全身放大似的感觀好像又回到過往不斷與龍和幻獸交戰的時刻。

  握緊腰間的劍柄,看著眼前的混血龍族垂首陷入默禱。

  也許現在的他比誰都清楚JOKER的習性,畢竟能近距離觀察的機會太多了。

  周圍的元素精靈略微騷動,那是他轉變身型的瞬間──CROW等待的就是這一瞬間。

  眨眼間,褐髮少年箭步飛奔而上,憑著上身迴旋產生的離心力揮動劍刃,深深斬入黑鱗正在崩解的頸側。

  一聲低沉的悲鳴在林間迴盪。

  當瞬間收束的灰眸朝著身旁少年聚焦的同時,墨黑色的龍尾便招呼而來,在CROW準備乘勝追擊時狠狠掃中他的側腰,這讓他甚至來不及確認劍刃究竟劃斷了什麼,便被掃上了樹幹,最後撲倒在地。

  承受衝擊的後腦勺與肩頭悶痛得發熱,此時CROW的半邊視線早被鮮血沾滿,污濁的視線中勉強能辨識出散落在不遠處的是同行人維持人型時片刻不離身的墜飾,如今也被染上赤輝。

  眼角餘光瞄見原先龍族龐大的身形開始縮小,直到褐髮少年追著為萎縮的身影直至來到跟前時,只見眼前人的身影半邊染成一片駭人的血紅。

  那是CROW再熟悉不過的景色。

  他誅殺過無數的幻獸,但唯有這次卻異常地使其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力才壓制住心底那股快要失控的躁動,CROW蹲下身抱起了同行人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身軀,揚起生硬的微笑:

  「沒什麼好擔心的,JOKER,我不打算讓你死去。現在的狀態只是談判籌碼而已,現在是我魔力最強的時刻,要治癒你不是問題,只是你的某樣東西是必要的。」

  

  隨著褐髮少年的話語,已經喪失生意的灰眸艱難地轉動,即便越發混濁,那雙眸子依然如同鏡面,其映出CROW的樣貌,在他自己看來已與熔岩鎮內其最憎恨的居民無異。

  

  果然,說自己也是混血龍族,和他一樣,這種事根本不可能。

  他們兩個有如天壤之別啊。

  「把你的真名給我,JOKER。」

  

  答應吧,不加思索地答應吧?

  拜託了,立刻答應。

  壓抑心底接近沸騰的祈願,CROW臉上的神情逐漸凝固。

  只要答應就好了,把真名獻給他。

  如此一來就不需要恐懼,掌心裡的事物將會一直填滿著他,直到永遠。

  拜託了,快點答應他,別拒絕。

  然後成為他的所有物。

  隨著懷中人的沉默,感受到的吐息不斷衰微,少年不由得急躁起來。

  全神貫注的執念開始自邊緣龜裂,混濁的色澤渲染於上,化為各式各樣的可能性將他的思緒一點接著一點啃食。

  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答應?

  難道待在自己身邊比死更糟嗎?

  為什麼?

  指掌接觸的所有漸漸涼去,此時只深刻體會到自身的愚昧,為什麼他會相信了?只要是眼前的少年,那個會溫柔待己的少年,會對自己微笑的少年,絕對會在他出口索求的時候答應。

  到頭來全部都是場騙局。

  欺騙者是自己,被欺騙者也是自己。

  明明劍鋒劃過的是同行人的頸,卻彷彿自己體內也在失去著什麼,豔陽下無法感受到日光的熱度,只覺得惡寒包圍而不斷發顫。

  當懷中人漸漸冰冷的同時,少年的體溫也彷彿與之同調。

  全部都是錯覺,他的掌中從未握住任何東西。

  或者其實他真的曾經握住過什麼,卻將它狠狠擰碎。

  少年彷彿靈魂抽空似地抱著失去生意的身軀,世間的所有運行好像都已與他無關。

  當他意識到從旁伸來的利刃已從身後抵住他的咽喉時,CROW才從視線最角落發覺原本落在不遠處的結晶墜飾已不知被誰撿起,臉上與地面的血跡蒸發似地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圍的元素精靈依然平靜,正如他與他初遇的那天夜晚。

  褐髮少年這才終於意會過來。

  雖然在那個半龍少年身上不太能望見其惡名昭彰的特質,但終究還是黑龍的後裔,是藏匿氣息與操控幻象的高手,沒想到連觸覺都能全然騙過。

  「吶,JOKER,」

  出口提問的同時,CROW懷中染滿赤漬的身影,以及灑得滿地的血液也化為黑影融於地面,最後匯集於身後人的腳下。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利刃勉強留下的狹窄空間裡回首,身後的少年似乎在轉為人型的瞬間巧妙地躲過了致命傷,但臂膀的劃口上血液依然汩汩冒著,將袖口染得火紅。

  是他輸了。

  

  抬眼迎上對方緊盯著自己的雙眸,上頭映著醜陋而狼狽的失敗者容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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