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也许真的曾是前苏联重要的矿业城镇吧，在入口之处不过十几米，街道的一角，安娜甚至看到了一辆Ｔ- ３４——这种二战时为夺取伟大的卫国战争的胜利的功勋坦克。

　　它有着和这里的建筑物一样，灰蒙蒙的表皮。即便如此，远远看上去，也是威势惊人。这只钢铁巨兽，在苏联兴盛的时代，只是存在本身，就能吓得南方佬就会瑟瑟发抖。它很庞大，前伸的炮管子也够粗，很容易让人不由得生起对于「庞然大物」的敬畏感，看到它，就会有一种跨越时代的倒错感，就好像那个庞大帝国的余烬，还没有烧尽。

　　在后来的时日，安娜忍不住靠近，那辆坦克，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物资，她的靠近也完全没有人理会。等到真正接近，那么，在入口处最初生起的敬畏感就衍生成了沧桑和唏嘘。

　　它还是钢铁，但是决不会是什么钢铁巨兽了。底盘下的履带早就布满了锈迹斑斑的异样色彩，一眼就能看出这不可能还有开动的可能了。而为坦克提供防护力，甚至足以抵御一次、乃至好几次炮击的厚实装甲，也是灰蒙蒙的。

　　安娜甚至尝试用指甲轻轻刮弄，刮出了好似细尘般的碎屑。而本用来通往坦克内部的顶盖，也早就像是被焊住般无法打开。不过终究是钢铁的造物，哪怕是它已经变成这样了，这里艰难求存的人们也没法把它拆散弄开，重新熔炼。

　　考虑到它高达几十吨的重量，这里的人甚至没法把它挪走，它也只能继续地像它被遗弃时的那一刻一样，孤零零地停留在这重新有了人烟的城镇，无声地见证一切。

　　……………………………………………………………………………………

　　做完登记后，维拉夫带着安娜这所城镇，热心的为初进的新人指着城镇的位置。

　　指着每个方方正正看似毫无特征的建筑物用斯拉夫人男人特有的嗓音瓮声瓮气道：「安娜小姐，这边是贮藏室。如果是采集煤矿或者原木的话，到时候都会堆积到这里。」

　　「这个屋子，对，对，就是这个有画着十字架的屋子，这是我们的医院和住院部。我们会优先做好那里的保障工作，不过您也知道这里很封闭。大家也搞不到多少药材，所以只能给予最简单的治疗，你也不能太指望它，还是得自己多注意身体，做好预防工作为妙。」

　　「哦，那边就是长屋了，也就是我要带你去的地方。至于后面那一排的建筑啊，那些都是宿舍。哦，对了，这里的空间一向非常宽裕，阿历克谢先生也允许大家随意使用任何一间房间，唯一的前提是，它没有被其他人占用。不过话是这么说啦，这里的房间的确很宽裕。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房间都没人打理，老化的程度大多很严重。最要命的是供暖管道因为年久失修，实际上都无法使用了。而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人手来一一修缮，所以说除了少数一些房子被合理的修好外，其他的房屋，并不是很适合居住。我们实际上大多数时间都呆在长屋里。」

　　然后，安娜看到男人耸了耸肩，挥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靠里面的小屋子，「嗯，长屋里面都是人，所以也没什么隐私。初来乍到的新人经常不适应，一开始都会在外面住上几天的。不过事实会告诉他们，还是和大家保持一致行动比较好。如果您也要随便找个房间过上几天的话，我推荐的是这里。因为这里是很多新人都会住上几天的地方，你也可以省掉打扫的时间。当然，如果你要选择其他的房间也无所谓，只要那里积满灰尘，那就说明完全没人居住，你可以自由支配那个房间。就是得额外花时间打扫干净。」

　　少女露着恭谨而礼貌的微笑，安静的听着，同时不断地随着男人的手臂扬起挥动，含蓄地打量着这座电台里广播的「无助者可暂时投奔的庇护之所。」

　　这里是很典型的原苏联时代的布局设计，这里的建筑物为数不少，可以预见的是，当年这里的城镇繁华的时候，至少可以容许十多万人工作、居住、生活。

　　不过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长达近半个世纪的闲置后，没有多少人类造物经受的住这样的考验。

　　水管爆裂、供暖管道破损、房屋风化、电线老化都是可预见的情况。如这个带领自己走进城镇的男人所说，实际上可以正常使用的建筑物，也只有被近期重新整理修缮过的为数不多的那些了。

　　带着安娜走到一个长方形的大建筑物门口，维拉夫轻轻地拉开门，率先走了进去，然后示意安娜赶紧跟上。

　　在进入到房间后，一股暖烘烘的空气瞬间吹拂在少女裸露的脸部肌肤上。

　　在她身后，维拉夫赶紧关上门，免得这些宝贵的热量无缘无故地流失出去。

　　以门为界限，世界仿佛被分隔成了两半。一边是严寒残酷的冰川世界，另外这一边，才是适宜人类居住的真正的庇护所！

　　然后，安娜才感觉到鼻子里的味道。在感知到包裹着脸部的暖气流后，错愕了几秒钟后，被外面的空气冻得血流不畅的鼻腔才开始正常工作，感知到大量的、浓到化不开的木柴烟味。

　　她立即用手捂着嘴巴，不适应的轻咳了几下，借着这个机会，眯起眼观察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点着木柴作为燃料的火焰，火焰的赤色光芒并不多么耀眼，就和外面世界高挂在苍穹的太阳一样，昏暗、黯淡，安娜只是稍微等了等，肉眼便简单地接受了这一变化差。

　　然后她看到了：

　　这里有人！

　　有很多人！

　　男人女人、老人儿童都待在这儿，做着和生产相关的事情。看上去难以置信的繁忙，然后以她的眼力，她甚至还看到了几只猫和狗趴在地上，似乎是在簇拥着自己的主人。

　　然后，少女随即想起来了，「长屋」这个名词，本来就不是什么新生的词汇。最早的长屋的词源，本来来自于维京人。原始的长屋是用草和泥土制成，为了保暖而密不通风。没有自由开放的窗户，全部的采光都来自门，只有火炉的上方才有排出炊烟的小孔。

　　由于以当时的工艺和人手建造房屋并不简单，维京人的主建筑就是这样长方形的屋子，然后全体成员就在一间屋子里工作、生活，并且与他们饲养的牲口混居在一起。由于维京人在后世缔造的出名传奇，维京长屋有时候也会在游戏里以变种的形式呈现，不过更多情况下是以所谓的狂战士小屋一类的方式显现了。

　　在安娜的咳嗽声停下后，像是觉得她适应了，维拉夫拉着她绕过人群，走到靠近火台的一个女人身边。

　　「卡特琳娜女士，到了一个新人！」

　　像是证明自己的话，维拉夫的身体侧了侧，让安娜正对着那个女人。

　　安娜看到，那个被称作「卡特琳娜」的女士，正趴在一个茶几上，用笔写写画画着一些似乎是数字的东西。

　　「阿门，在这个季节居然又来人了吗。」卡特琳娜嘴里嘟囔着，不过是似乎并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就立即中断手中的计算，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而是继续地写写画画，直到过了好几分钟之后，才叹息了一声后，放下笔抬起头来。

　　推了推眼眶上的眼镜，盯着少女看了看后，双手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起身朝上走去。

　　「你的工作分配就交给卡特琳娜女士了，她会带你进行后续的事情。」维拉夫对着安娜打了个招呼后，退了出去。

　　少女有些茫然的跟了上去，然后才注意到就在房屋的最里面的位置，有一条楼梯通往上方的第二层楼。

　　宛若穿越回上千年前的维京时代的错觉被脚底下踩着的整齐坚硬的水泥楼梯打破了，嗅着二楼里飘进来的远东空气的寒意，少女恍然地从「维京人长屋」的世界中走到二十一世纪的现实。

　　卡特琳娜女士带她做的，也是非常符合新世纪人类的日常——洗澡。

　　虽然这里的澡堂完全是公开的，毫无私人隐私的隔间。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奔波，安娜也没有多少精力抱怨这种小事情了。

　　何况，刚刚在一楼里嗅着满是木柴不完全燃烧的烟味，看着男男女女的忙忙碌碌的工作，真有种满满的回到中世纪的恍然错觉，与之相比，二楼这公共浴室，至少又把时间从中世纪拨回了近代。

　　在安娜脱光衣物开始享受难得的热水澡的时候，卡特琳娜女士在旁边耐心地指导着她这些古老的设备要如何正确而小心的使用。

　　与此同时，女人也在以她的方式，观察着这位据说长途跋涉的寻求庇护者。

　　作为曾经的保镖工作的维拉夫虽然也有优秀的判断能力，但是一个男人在岗亭小屋能做的检查终究还是太有限。有的事情，还是要在这种完全赤裸着、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可以更加显而易见。

　　当然，其实要说在岗亭小屋倒也不是不能直接让人脱光衣服进行强制性检查，但是，这是不可以的行径。

　　这座小镇虽然贫穷，虽然物质匮乏，但是文明的光辉并没有离他们而去。正如他们对上帝的虔诚那样，显然违背人类文明道德的行径，这群虔诚的信徒是不可能做的。

　　在脱下外套、和多层的羊毛衫后，少女只穿着内衣的身子裸了出来，值得注意的是，女孩的胸前竟然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们常用的塑型胸罩，而是更加传统乃至于过时的裹胸布。裹胸布一层又一层地紧束胸膛，将乳肉严严实实地密封在里面，以至于在裹满外套后，很难看出其真实大小。

　　在褪光全身的衣物后，安娜好像因为害羞，背对着卡特琳娜开始解开那缠人的裹胸布。随着那布条从头开始解开，脊背后两个精致的蝴蝶骨缓缓地裸了出来。而从腋下都可以隐约看到的侧乳，完全可以想象，那从束缚中得以解脱出来的乳肉，丰腴到了何种夸张的程度。

　　一层接着一层，少女使用的裹胸布的长度似乎夸张得惊人，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把它解了下来。

　　然后，她羞答答地转过身，将手里的裹胸布放到更远一边的木盆子里——那是专门用来放置换洗衣物的地方。由于面对的是年老的同性，那种面对权威的感觉虽说具备相当的压迫力，但是也某种程度上有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然后，老妇人就可以轻易地看到少女那胸部的全貌了。

　　白皙柔软的乳肉惊人的丰腴，活像是两颗小皮球那样隆起在胸前。少女双手像是怕羞的环在胸前，衬得那处的饱满。本来遮掩自己隐私部位的动作是出自保守的目的，然而在用力之下，白嫩的手臂似是陷进乳肉里几分，在小跑间，那对浑圆的胸脯在被压出凹陷的痕迹时一边乳摇，看上去在青涩羞赧之余，更增添了几分被动的诱惑。

　　而在丰满的乳肉之下，少女的身形骤然收紧，腰肢纤细、肚皮平坦白滑，一看就是经受过良好的锻炼健身。

　　直到腰胯的位置后，那细紧的身体曲线才又一下子放开，洁白的美臀也有着惊人的尺寸。

　　在跑动间，和发丝同样浅灰的丛丛阴毛若隐若现，那里的位置未经打理，有着完全不加刻意修饰的自然凌乱感。

　　在放好衣物后，安娜又跑回淋浴区，那肥美的大屁股在动作间一蹦一跳的，充满了动态的美感。

　　安娜然后开始按照指示，开始打开莲蓬头，并且小心注意着水温以免烫伤自己。

　　很难把握力道的水柱带着蒸汽从上面喷了出来，打湿了头发。安娜只好眯着眼继续洗着。

　　淋浴的莲蓬是固定在顶上无法取下的，而那距离也离得墙太近了，所以想要洗净全身，就必须反复的转身。

　　「安娜小姐，很高兴看到您平安地抵达这里，一路上想必非常艰辛，真是辛苦你了。」不过洗澡时的折中观察，还是可以的。卡特琳娜在指点完如何使用上世纪的阀门管路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后，好似寒暄的说道。

　　面对女人的寒暄，安娜也只好简简单单的应了几下。

　　然后，就像是中老年妇女特有的那样，打开了话匣子的卡特琳娜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而安娜也只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这就够了，在身体都被热水覆盖的情况下，暖和到骨子里的热水能大幅度的放松血管、肌肉，带来的安心感，可以让人的精神不那么紧绷，也就是更容易说真话，展露真实的自己。

　　妇人的问话看起来罗里吧嗦，其实相当的有技巧性，看上去却像是耐不住寂寞的老婆子的无心之言。却是在确认着信息的真实性，如果察觉到对方有抗拒的意思，就会不动声色的用另外一句好像无关紧要的话题引开。

　　这也并非完全没有效果，至少，似乎由于注意力被部分的转移了，安娜看上去似乎没有最初新来时的那么紧张。

　　在一问一答，或者干脆变成是老婆子自顾自的说话间，少女的裸体就这样完全地呈现在女人的面前，在被洗净后，隔着雾气也可以看个大概了。

　　浅灰色的秀发在濡湿后，显得颜色更加深邃一些，湿漉漉地贴在背后。

　　少女的鹅蛋脸显得有些瘦削，而深沉的黑眼圈也显而易见的浮肿起来，看得出最近这段时间，她都过得相当疲惫。右眼角下的那颗小小的泪痣更是增添了这种惹人怜惜的感觉。

　　由于是在沐浴，安娜全身上下当然是一丝不挂，那对看上去就像是木瓜一样的巨大乳房挺在胸前，洁白的乳肉上的乳晕并不大，乳房的顶端是两颗浅色的小乳头。

　　美白的肌肤在被洗净后显得莹润剔透，看上去毫无瑕疵，也没有受伤的淤痕、或者旧伤的遗留。

　　动作也很灵敏，反应机警，再加上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看就是非常聪明干练的女性。

　　安娜的身材哪怕是在斯拉夫人里也算得上是相当高挑的了，身体前凸后翘，无论是乳房、还是臀部这样的部位都是充满着诱人的丰满弧度，整个身体以黄金比例分割着，简直就像是一具完美人体的艺术品。

　　也许是被人盯着不太自在，安娜的净身淋浴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该看的都看到了，老妇人表情平淡，矜持的说道：「欢迎来到这里，安娜小姐。这里将为你提供庇护。之前维拉夫先生已经为您讲解过这里的注意事项吧，我再讲一遍……」

　　虽然语气不急不缓，充满着老师特有的威严，其实卡特琳娜很满意这个女孩！

　　首先，安娜的身上光洁雪腻，没有任何纹身、没有耳钉、没有乳环、也不存在更加奇怪的穿刺孔洞、或者在身体上滥用药物的注射痕迹，或者是其他坏女孩的标识。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侧面的佐证，但是至少这说明这个少女在过往的日子里过着的都是正常而规律的生活，而不像是很多大胆、追求所谓「个性解放」的新都市青年那样放浪形骸。

　　其次，在安娜褪下自己衣物的时候，女人注意到，少女如同天鹅般优雅柔美的脖颈上，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十字架。形制正确，并不是倒挂耶稣或者六芒星之类的邪教徒或是新新人类们常用的亵渎形态。而且在放置十字架的时候，安娜对待这个信仰的象征，也更多了一份耐性和小心，哪怕是疲惫至极的状态下也并非是胡乱的往衣堆一丢完事，而是小心地摆放到安全的位置上才放心。

　　这个动作很小，所花的时间也很短，可见是良好的生活习惯养成的惯性。就这么匆匆一瞥，卡特琳娜断定：很好，这是一位真正的基督徒。

　　虽然严格来说，这里的主事者阿历克谢先生从来都不反对信仰自由，但是在这个基督徒占绝对多数的场合，相同的信仰，意味着更接近的意识，更趋同的认同方式，大家的关系也容易更加稳固。

　　在这种长夜将临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希望出什么乱子了。

　　接着，从她那修长的身躯、饱满挺翘的身形曲线来看，说明少女非常健康。看来在这个国家陷入危机重重前那段稳定而幸福的时光，在这位少女青春期发育最关键的时候，她的身子有得到充分的营养。这样子很好，只有一个好的身体、充足的积累，才能熬过这漫漫长冬。

　　而且，也才有更多的体力做那些气力活——这里人手一直紧缺，不养闲人！

　　最后，她拥有着这样完美的身材却如此拘谨地把它们束缚在裹胸布和朴素的棉质内裤里，并不像是时下很多的年轻人那样炫耀自己的身体，可见对性的保守，完美地践行的清教徒的精神。

　　这是极好的，色欲乃是七罪宗之一。

　　染上任意一宗罪，都将让本就不完美的人离得救主愈发的遥远。

　　重视肉体的满足，放松对心灵的管束，远离耶稣基督的教诲，只按照本性私欲的作为是显而易见的：即淫乱、不洁、放荡。

　　妇人继续说话：「然后，我想我们该清点一下您携带过来的物品了。还请您理解，为了这处小小的庇护所的平安和秩序，这是非常必要的做法。当然，为求公正，您也应该在场一起监察。」

　　安娜点头首肯。

　　少女第一个箱子的行李相当简单。换洗的各种随身衣物、只剩下一丁点的食物和饮水、上好子弹的弹匣、工具刀、一些外国货币、黄金饰品。

　　这些都是非常适合远途的物品。

　　第二个箱子打开后，卡特琳娜女士扬了扬眉，「想不到您还很喜欢书籍呢！」

　　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满了书籍。

　　「是的。」少女简单的作答一句。

　　「这样子很好，这里的人其实平常也挺无聊的。您的书籍有时候也可以和他们交换一些小东西。」卡特琳娜拿起为首的书，翻开抖动了几下，看看里面有没有隐藏的违禁品。

　　为首的几本上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再随即从中间和底层随便抽取了几本，检查完成后再放了回去。

　　「有些还是很专业的书籍，您是大学生吗？」

　　「是的，我是莫斯科大学的学生。」

　　面对这样的回答，老妇人露出了缅怀过去的微笑，「真好呢，真好呢。在以前还很和平的日子里，我也是一所中学的老师，当年很多学生也去了那里，那是一所好大学，大家都能够随随便便的读书。」

　　随后，老妇人的眼神变得黯淡，摇了摇头，继续检查安娜的行李箱。

　　在最后一个行李箱前，少女的动作有些停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抹红晕飞快地飘上了她的脸蛋。在那白皙的雪肤上异常显眼。

　　「怎么了吗？」在等待了几秒后，老妇人转过头，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不……没什么，抱歉！」安娜脸蛋红扑扑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然后扭动密码，打开了那个箱子。

　　里面是一些更加轻薄保暖的内衣，不过再看到少女的反应后，卡特琳娜女士当然是起了疑心，伸手往下，在叠好的内衣的最底下，有一个被精心包好的塑料袋，里面有着一些圆柱形的物品。

　　「嗯？」从手上的材质来看，像是有个什么猜想。老妇人转过头，安娜的脑袋低了下来，俏脸也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女孩那般羞赧不已。

　　打开之后，露出头的是一个粉色的、带着椭圆凸起的东西，如果用更加容易理解的言语来形容，那就是酷似男人的阳具！比寻常规格还大上一号的拟真阳具昂首挺立，坚硬无比，露出凶恶的形象。

　　而在袋子里面，还有好一些圆滚滚的东西，如果不是和阳具放在一起的话，说不定妇人还会以为这是佛教中的念珠。

　　然后拿出来后，一连串的好似水晶那般的珠子攒在一起，小小的、晶莹剔透，以从大到小的顺序排列起来，乍看起来还挺好看，如果不是在珠子的顶端还有一个粉色的拉环以相当暧昧的形状挂在那里，说不定卡特琳娜女士还真的会相信这是某种有趣的工艺品。

　　这两件当然不会是全部，再摸摸看，袋子里还有些似乎是瓶罐的东西，还有另外一些圆滚滚的物件。这可不是一个作风保守、清净的好教徒该有的珍藏品！

　　把这些完全不应该属于基督徒的伤风败德的东西塞回袋子里，卡特琳娜女士扬了扬眉，本来想说些严厉的话，可是看到眼前的少女已经垂头脸红，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就活像是曾经那些在教室里被捉住错事、点名起来的笨蛋学生一样……

　　只是一切恍如隔世，世界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大变，如今很多学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在喉咙口的斥责怎么样也没法说出口，最后，卡特琳娜女士叹了口气，将袋子绑扎好，按照原来的模样放回到内衣最底下的原位。

　　在行李箱检查完毕后，车子里也就剩不下什么东西了。

　　车子里简单的收藏箱的东西不多，也就一瓶喝得大半的伏特加配上一个仿古的金属杯子、一只大概是防御恶狗的棒子写满笔记的地图、再加上中小面额的本国货币。以及使用得所剩无几的燃油，总之是一些诸如此类并不值得特别注意的东西。

　　检查完毕后，老妇人最后作出总结：「可以了，您的行李已经检查完毕了。您可以找个闲置的房屋把它们都收起来。请放心，只要在门上贴好象征有人的条子，就不会有人来动您的东西。」

　　虽然发生了一点点无伤大雅的小插曲，不过终究是安稳的度过了。

　　对于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当天并没有派发什么工作给她。而是让她有一个充足的休息，缓解一路上旅途疲惫的时间。

　　于是，安娜通红着脸，谢绝了使用单独房间的贴心提议，而是进入所有人公用的长屋，在那里席着兽皮鞣制的保暖地毯上，在铺上一层睡袋安然的入眠了。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在一阵轻缓的号角声中醒来。

　　安娜也得到了她的新任务——在从被切成圆柱形的原木上用锯条锯出交叉的八条沟来。

　　这是一项体力活。

　　虽然最为困难的砍伐原木和把它弄成一段段的工作已经有人完成了，轮到安娜的部分仅仅只是把它锯出八条交叉的沟带，但是依旧不轻松，尤其是锯条不怎么好使的情况下。

　　安娜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制作瑞典火炬，只要在圆柱体的平整原木上锯出交叉的沟。那么在原木上燃着的火种将会更加稳定、不容易熄灭，还可以用来做饭！

　　这个简单易操作的手法据说最早是斯堪的纳维亚人发现的。只要点燃木桩的中心，产生的热空气随着切槽中心上升，然后有新的空气通过烟囱效应被抽入木桩填补，使得火种燃烧得更加猛烈。

　　由于和传统篝火比起来也更加紧凑，所以广受欢迎。它的广为人知，是在神圣罗马帝国那最致命的三十年战争时期，由古斯塔夫的军队推广至整个欧洲。

　　只不过，那都是很古老的事情了。在有了清洁的天然气后，哪怕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本地人也不怎么用了。

　　对于这个减少和外界交流沟通的小聚落，这种古老、朴素、简单且经过了时间证明的土方法，倒是很管用。

　　而且说起来也很简单……

　　只是真正做起来的话，要将多年生长的原木桩子垂直切割成４- ８等分，省时省力，并且要尽量减少锯子的磨损，就不那么简单了。

　　所以，安娜整整忙活了一整天。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亦然……

　　生活烦闷而无聊，毫无花巧可言。但是这重复反复的工作无论是在身体还是心理上可并不轻松。

　　物资快不够了，这种现实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如果是明智而普通的执政者，大概会第一时间封锁消息。以免引发秩序破乱后的恐慌。

　　然而主事的阿历克谢似乎因为以往的经历，讨厌欺瞒的做法，崇尚诚实，所以他总是开诚布公。

　　而且仓库从来也不是什么禁地，往返搬运物资的任何人都可以轻松地看到库存的情况。

　　库存的东西不算很少，但是要供给上千人的完美越冬，并不多么容易。

　　或者说，库存从来都不够。在这种冰天雪地下，生产和积累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缩衣减食，是必然的。这也是以往成功度过几轮寒冬的经验积累。

　　不过大家也并没有特别恐慌，所有人都坚信：苦难总能过去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前几年的成功越冬的案例积累出的信心，更多的原因，安娜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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