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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住在你的子宫里完结 - 9

[db:作者] 2025-06-20 06:46 5hhhhh 5060 ℃

              (三十七)审问

  我被带到公共安全专家局的经侦大队,被带上沉重的脚镣,接受盘问。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遭受如此「礼遇」。他们问我话的时候总是横眉冷对,大公无私的表情,好象我是一个人民公害,他们正在替天行道,为国家清理门户。开始的时候。他们让我「老实交代」,我说我什么也没干你们让我交代什么?我口气是缓和的,最起码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一个高瘦的pol。ice以为我有情绪,朝我吹胡子瞪眼,我立刻软趴了,我知道在这里要学会忍一时风平浪静的道理。这里是他们的天下,我要是硬碰硬,以后怎么玩都玩得转我。我和缓地说:「大哥,你们能不能给点提示?」中年干警把笔往桌子上一撂,声色俱厉地说:「把你和新疆迪棉公司驻杭州地区的销售代表司红联合诈骗的经过说出来!你们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私吞公司的两百多万,怎么分赃,又把赃款怎么挥霍的?统统都说出来!」

  我没有表情没有感情色彩地把当天的交易情况交代了一下,言简意赅,花了不到三分钟时间。最后说,我是被骗的,我没有和那个司什么的同流合污。两个人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高瘦的pol。ice走过来,朝我咣咣就是两拳。「你还敢给我不老实!」我被他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屁股撞在坚硬的水泥上,感觉就要粉身碎骨,分不清东西南北,辨别了好一会方向,才把身子摆正到椅子上。他们让我具体交代犯罪经过。我又用了一分钟时间把刚才的话浓缩了一下说出来,我看高瘦pol。ice记完笔录嘴角嘟囔着,一会把头转向中年pol。ice阴笑着说:「哈哈,刚才四百个字,这回不到两百个字。这小子存心和我们杠上了。」说完两个人吵嚷着要去吃饭,说明天再来收拾我。

  他们录完了口供后,我被关押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和我一起的是一个毒贩子,青面獠牙,眼神在黑夜中显得阴森KB,时时刻刻发着幽幽的光。在这里苦熬了一夜没有合眼,又累又渴,胸腔时不时地疼痛。我怎么这么苦啊。

  早晨,碗里添了块黑乎乎的馒头,我实在吃不下,只喝了几口水,毒贩子畏缩地看了一眼馒头,又看了看我,我示意让他拿去,他则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香喷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吃汉堡包。

  第二天那两个pol。ice又来炼我了,这回他们改变了方针政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让我老老实交代,积极配合,争取宽大处理。真他妈的恶心!你们想知道什么开门见山地问好了,还装出一副循循善诱的架势来,说什么罗圈话,玩高深。

  见我踢一脚放不出一个屁来,两个人急了,中年pol。ice愤怒地说:「你还不老实交代,现在证据确凿,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他狠狠拍着桌子上的一张纸单,「这个是十月八号从乌鲁木齐工商银行汇到你帐户十万块的打印单,汇款人是司红,你不会不知道你的帐上多了十万元吧?我们本来打算让你自己说的,谁知道你死鸭子嘴硬,别说我们没有给你机会!」

  听他说完,我已经双目呆滞,四肢发麻,像一块遇到火的冰,化成了一摊没有支撑的水。

  宋欣如果想致我于死地,我又怎么可能爬出这潭泥浆?这是个处心积虑已久的阴谋啊。

  他们问我认不认罪,我不认罪。我说这是宋欣恶意陷害我。我把宋欣给我钱那天说的话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我们和宋欣的关系也直言不讳地说了,还有后来我们决裂的经过大小巨细无一遗漏。我觉得这个时候搬出我和宋欣的关系对我是有利的。我把我们之间事说了出来,高瘦pol。ice像听故事一样双眼大放异彩,发出落井下石地笑声,兴奋之余还不忘做笔录。我央求地说,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中年pol。ice义正词严地说:「我们只相信证据。这个收据单是上午刚从银行的电脑记录扒下来的,这说明了什么?」我打断他的话说:「我是被陷害的!

  宋欣陷害我!「他招了招手,无奈地说:」你这些话留着跟法官说去吧,看看法官相不相信你。「临走时那个高瘦的pol。ice拍着我的头说:」你小子,真能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言外之意我应该简单地认罪,不应该搬出我和宋欣的是非出来,好让他们简单地完成任务。我是听出来了。

  第二天我签下了拘留证,和几个人一起被赶到了一辆四面密合斗车上。临走前我把「巧克力」馒头给了那个毒贩子,他激动得热泪盈眶。我的胃壁相互摩擦着,自相残杀,肚子叽里咕地得乱叫,胃酸泛滥着,就要把内脏腐蚀掉。

  一路颠簸而行,如同坐气垫船一般。车停下来,车里的人睡得东倒西歪,下了车,眼前呈现一堵壮阔的高墙,无边无际地延伸,这堵墙将是阻隔我们与外界的鸿沟。高大而干枯的树枝在清寒的大地上拔地而起,昂首挺胸,像一个冥顽不灵的犯人。大墙内的岗上站着荷枪实弹的民警,威严望着远方,像是在搜寻着猎物。我的心就像贴在了铁门上一般,冰冷而坚硬。

             (三十八)第一夜

  民警把我的手机、银行卡、证件等物品装进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作了记录,他们统一保管。我穿上印有「看守所」字样的橘红色囚服,手里拿着土黄色的盆和拖鞋,被干事押送到监室。铁链哗啦哗啦地响起来,里面三十多个脑袋黑压压一片,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们知道有新犯进来都像公鸡一样伸长脖子观望。他们太穷极无聊了,长时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随便进来一个新人对他们来说都有一种感官上的刺激。而我,在这个象牙塔里又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看着落地不到一米的大木板,我以后就要睡这样的「床」了吧。想到这里我的骨头收缩了一下。我觉得肌肉酸疼,头重脚轻,也顾不上木板坚硬如铁,一屁股坐下来,咣当倒下身。突然我的肚子上飞来一脚,没等我反映过来,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把我拎到地上,愤愤说道:「你刚进来就想上炕啊,你懂不懂规矩?

  你他妈的没看见地上站着坐着的都有,什么时候轮到你上来享受了!「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有些人在地上站军姿,有的在地上正襟危坐,还有几个人七扭八歪地横在炕上。我恍然大悟,原来看守所里要分三六九等,我刚进来,资力不够,还不能上炕。我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边,还想着一会找机会依靠着墙能舒服点。我知道躺在上面的肯定是老油条了,说话那个人满脸阴鸷,估计是老大,也就是监头,其他几个躺在炕上的贼眉鼠眼的家伙是他的爪牙。

  监头问我犯什么事进来的。我说没犯什么事,被别人陷害的。监头结结实实地给了我一拳,骂道:「别跟老子耍花样,我问你什么就得说什么!这里我老大!」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被别人陷害经济诈骗,不信就算了。」

  他们几个用阴狠狠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禁毛骨悚然。据说老犯人有一套治理人的手段,犯人们把这个叫下锅,意思有点像佛教洗礼一般,经过这么一折腾,新人不脱胎换骨也被扒了一层皮了,以后看见他们就服服帖帖,不敢反抗。

  监头嚣张地说:「管你是不是被陷害的,你既然进我这里,就得听我的。你给我老实站着,兄弟们把他的衣服脱了,看看有没有违禁品。」几个人粗手粗脚地把我按早墙上,我的脸被死死贴在了粗糙水泥上,皮肤剌得火辣辣地疼。我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啊,我刚才已经被狱警检查过了!」监头说:「吵什么,这是规矩!你再吵把你嘴给封上。」说完他开始扒我的裤子。当众被人脱裤子,我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我像疯子一样挥舞着手脚,用劲全身力气甩着身体,一种声音从胸腔里迸裂出来:「放开我!我他妈的进来就是等死的,谁惹我我就跟谁拼命!」可能他们被我的疯狂举动吓到了,松开了押在我身上的手。监头突然把一个破棉被套在我的头上,我的世界漆黑一片,接着就是雨点搬的拳头和二踢脚伺候着我。一阵狂风暴雨过后,我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厉声叫道:「你们打完了没有,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他的话好象很有分量,那些人很快就停手了。

  我想看看是谁救我这一命,任凭我怎么努力地睁眼睛,上下两个眼皮就像粘上一样,怎么也睁不开。

  我感觉我已经粉身碎骨,五脏俱裂。下意识地动了动大腿,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丝毫动弹不得。我躺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扶我起来,我像一具死尸,不久就会腐朽溃烂,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我感觉灯光晃晃悠悠的灯光越来越模糊,离我越来越远。我隐约听见监头说:「小子,别闭眼啊,还没玩够呢,怎么这么不禁打啊。」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我的家人,你们好吗?

  我能活着出去见你们吗?

  我是半夜被冻醒的,身上除了那套囚服,别无他物。饥寒交迫已经使我忘记疼痛。我把旁边那个人的被子拽过来一些,被子一股发霉的味道,胃液翻腾了一阵,险些吐出来。

  我躺在墙边,那是最靠近厕所的地方,觉得沾染了满身的晦气,浑身像爬满了虱子很不自在。窗外大风瑟瑟作响,我穿着衣服身子裹在被子里,还是冻得鸡皮疙瘩乱颤。想到家里温暖的被窝,冷了可以铺上电热毯,盖上两层棉被,蜷缩成一团,越想越觉得委屈,鼻子酸胀得厉害。

  这一夜,我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许多凌乱的画面。我想象着以后跪在地上企求我爸原谅的情景,我爸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不认我这个儿子。我回家后父母亲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我众叛亲离,无家可归。突然韩炜出现的我的眼前说,来吧,住进我的子宫里吧,这里最安全。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回到现实中来,身子颤抖的厉害。曾几何时,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过这样的话,我当成一个玩笑。现在我又饿又渴,真的想住进去,韩炜,你还记得那个承诺吗?

  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我被一群pol。ice追着屁股跑,他们让我站住,我不听,拼命地跑,来到一个人际罕见的沙漠,所有pol。ice排成一排拿着枪向我扫射,我身上千创百孔,体无完肤。一个寒蝉使我醒来,我的脖子上全是冷汗,我缩了缩脖子,迫使自己睡着,却怎么都难以安心入睡。我想我的家人啊,想父母,想小妹,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吗?会不会我神不知鬼不觉死在这里的时候他们还满世界找我?韩炜在哪里,现在做什么?

  现在一个人吗?你会想我吗?你现在在哪里了?袁向东呢,现在和谁喝酒,又和谁谈天说地?初静和张键,你们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地嘲笑我?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什么时候能和家人团聚?我会不会真的死在这个鬼地方?想着想着,我就觉得窝心的难受。

               (三十九)

  窗外天空漆黑一片,起床的铃声已经响起,一看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半,整个城市还昏昏欲睡。从高中毕业开始,多少年都没有这么早起了。记得大学时候袁向东和我们说:「除非一夜不睡觉,不然看不见早晨的太阳。」那个时候我们还因为打通宵麻将能看见清晨的太阳而沾沾自喜。

  现在我能看见早晨新鲜的太阳了,却是隔着一道铁窗。这种滋味真难受啊。

  我艰难地起身,腰疼得厉害,似乎断开。我把裤子挽上去,看见大腿内侧的肉青肿一片,轻轻一碰钻心不已。这些龟儿子,下手也太狠了。看见监头和他身边的几个人都盖着两三床被子,想必我的被子也被他们拿去充公了,心里愤愤不平,差点一发狠把舌头咬破。我只能生闷气,不光是我,其他受气的犯人也都敢怒不敢言。万一反抗,他们就会拳脚相加。

  后来我知道,我这样忍气吞声是对的。因为看守所里的规矩是这样的,新人刚进来就得事事顺从,有好东西得进贡监头,有好吃的得留给他,自己吃一些残汤冷炙。家里人要是送了钱要交给他「保管」,经过他扒皮之后自然就所剩无几。

  这都是监狱里多少年沿袭下来的风气,虽然干事也打击牢头狱霸的行为,可这种恶行总是杜绝不了。说到底是我们这些「小辈」太软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助长了这种风气。

  我们有半个小时的洗漱时间。我没有香皂,没有毛巾,没有药膏和牙刷,我一无所有,打了一盆水蹲在地上「干洗」,嘴里臭气熏天。这个时候一只黝黑色的胳膊递给我一个香皂盒,把毛巾搭在我的肩膀上,还给了我一套刷牙用具。我抬头一看,这个人长得黑不溜秋,短小精悍,迷着的眼睛似笑非笑。我对他说谢谢,他冷冷地说:「不用看我,这些都是要还的,而且是还双备。」

  原来是他!我记得他的声音,他就是昨天晚上喊停的那个人,他是我的贵人。

  我问他:「兄弟,怎么称呼你?」他冷笑了一声说:「这么着就称兄道弟了?你也真实在。」我说:「我这个人,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实在。谁对我好,我会十倍报答。」他说:「别人都叫我黑哥,你要是给面子就这么叫吧。」我看这个人长得挺嫩,说不定还没有我大呢,叫他哥感觉吃亏了,但我还是很生涩地叫了一声「黑哥」。

  洗漱结束我们要到院子里操练。我跟着队伍跑了几百米就坚持不下了,被队伍落下很远。我跟干事说我身体很不适,想到医疗所检查一下,干事冷冷地说:「你是不是想偷懒?赶快回队伍里去!」我情急之下把衣服掀起来给他看,他一看见大片淤青脸色骤变,我才知道情况不妙。他问我是谁干的,我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他怒喝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干的!」我不说话。他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盘问:「有谁知道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大家都不说话。我说:「报告干事,真的是我不小心摔的,你不用问了。」然后就听见有人附和着说,对,是他自己摔的,附和声音越来越大,干事摆摆手说,行了,你们解散吧。他们解散后,干事领我去了看守所的医院,医生开了些通经活络的药酒给我,让我自己回去擦。交钱的时候我傻了,我的帐户上没有一分钱。干事叹了口气说:「哎,你刚进来帐上还没钱吧,我帮你垫上吧。」我连声说谢谢,心里对他感激涕零。

  回去的时候他笑着对我说:「你倒是很会做人嘛。你刚才怎么不把打你的人供出来?有我在,你害怕什么?」我知道,如果我刚才把监头说出来,以后就别想混下去了,他们一伙人能想出几十种花样给我下汤。我低着头不说话。他又说:「你们这些人啊,就是因为你们的隐忍、默从,才使一些牢头狱包霸气焰高涨。

  你们忍气吞声,不但自己受苦,也给我们干事的工作造成麻烦你知道吗?「我连忙点头,有苦说不出啊。这些人整我都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所有干事都睡觉了,你们就是想管也管不着。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干事姓刘。因为医药费这件事,我对看守所里的事情有所改观。我总以为看守所是一个不见天日的黑洞,现在却看见了一丝阳光。我对刘干事逐渐产生心理依赖,有时候看见他就像看见我的大哥。可惜看守所里的干事是轮班的,他经常不在这里。

  回到监室的时候,大家都静坐思过,像禅师一样做在板子上,一个个嘴里念念有辞。我把《监规》抄了一份,反复背诵,就像小学背诵《行为规范》一样幼稚可笑,但不得不背,据说看守所里的干事经常检查,上面的领导也会抽查。背不出来的就会有麻烦,具体是什么麻烦就不得而知了。

  思过的时间里,我想严肃地反思我的过去,想思考一下我的人生。可脑子里总有一些东西阻碍着我,使我乱作一团。我又开始想韩炜,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也在想我吗?我会被判刑吗?等我坐了几年牢出去之后谁还记得我?我的朋友们还有谁会留在我身边?韩炜你还会等我吗?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就红了。

  我曾经认为「人间哪有真情在」是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H的出现动摇了我这种想法。而现在,这个情感阵营又能坚持多久?

  世间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坚硬如铁。

              (四十)尊严

  这些人在里面呆久了,没什么乐趣,就会想出一些整死人不偿命的玩法,以此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

  比如定期举行个什么选美比赛,把裤子脱了比较谁的阳具最大,冠军有奖品获得。奖品充其量不过是袜子毛巾牙刷之类的小东西。虽然奖品不是很丰富,还是有些人趋之若骛,纷纷报名。他们精神世界太空虚太匮乏了,导致了他们对这种低俗游戏发动者的一呼百应。发动者就是监头和他的走狗们,他们玩这种变态游戏也不图什么,就是因为穷极无聊。

  晚上从看完电视到洗漱前有半个多小时的自由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们的花样层出不穷,不断翻新。据说一开始这个时间是每天轮流讲教育故事,讲到把人感动哭为止。没过多久,教育故事就演变成性爱故事,后来听故事的人腻烦了就说要换成手淫故事。有些正派的人不堪这样的污秽场面,誓死保持操守,后果可想而知,当然是脱出去拳头顿肉。

  我听了几天的「课」,感觉他们讲得一点也不刺激,罗里吧嗦,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大家听得不痛不痒的。轮到我的时候,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过硬的语言功底把一群色狼说得抓耳挠腮面红耳赤口水直流。我这还是有所保留,如果我全盘脱出我真害怕一窝大老爷们集体玩鸡奸。

  讲完后有人对我赞不绝口,叫好声不断。我也满足了一下小小的虚荣心。

  不过会讲故事不代表有特权,作为一个新人,我还是要经过百般磨难。晚上要给监头端洗脚水,幸亏他没有脚臭脚气,不然我的鼻子就要受气。

  每次吃饭前要把饭碗给他们过目,如果有荤菜的话他们先刮油,轮到我吃了只剩下清汤清水。

  我对这些鸡零狗碎之徒即鄙视又害怕,他们在看守所里已经形成一股势力,而且和其他监区都有联系。一旦得罪了他们,别想着调换一个监区就可以了,他们无孔不入的黑势力就算挖地三尺也能给你挖出来。所以在这死不见路活不见门的地狱里,我只能忍气吞声。

  我害怕等我出去的时候,我的尊严已经被QB得一丝不挂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监室有三个新人被带出去剃光头。眼睁睁看着自己黑亮的长头发被推光,心疼不已。看着镜子里陌生而扭曲的面孔,这个是我吗?这个苍老、丑陋、憔悴的人是那个精神帅气的盖海天吗?我出去了以后谁还认识我?谁还爱我?

  当天晚上我收到韩炜的信,我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打开来看。一张粉色的信纸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海天,不管你什么时候出来,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等你。我要等到你娶我为止,你说过会娶我,对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着想着我就想哭,你也在想我吗?你也想我吗?你也想我吗?你也想我吗?

  我看着那句重复三遍的话,眼泪哗地一下出来了。韩炜,你成心让我难受是不是?你不知道我在想着你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啊,你不用这么折磨我啊。

  我摸着光秃秃的头顶,抓不着任何东西,如同掉在水潭里拼命挣扎也捞不着一根稻草。我抱着又潮有冷的棉被,把它想象成韩炜温暖柔软的肚子,一遍一遍,泪流不止。

  她曾经在我耳边说,你进来吧。

  你进来吧。

  ……

               (四十一)

  我的帐户上有了两千块钱,管教的说这是一个叫韩炜的姑娘汇给我的。我摸着没有生命的磁卡,冰凉的手心突生暖意,这种温暖从手心一直暖到心里。

  在看守所里面帐上过千的,就算是个富翁了吧。管教的把过冬的衣服给我,说这是我家人给我的,已经例行检查过了。拿着柔软的毛衣,我又高兴又心酸。

  我他妈的再也不用挨冻了!在里面呆得骨关节都冻直了。

  拿到了钱,我立刻去买了笔和纸,这里面的东西很贵,是外面的五倍不止。

  打算给家人写信,又害怕我爸妈看见我的信触景生情心里难受,所以决定不给他们写,宁愿让他们骂我没心没肺也不想让他们难受。于是写上韩炜的名字,之后就不知道如何下笔了。

  我清晰地记得我拿起笔之后手在不停地颤抖,好象要做一个生死抉择。

  你好吗?——这个太俗。

  我想你了。——这个太肉麻。

  你真的会等我吗?——这个好象是在质问她,是对她的不信任。

  ……

  看着稿纸一页一页地撕掉,剩下的越来越薄,心越来越乱,写不下去了。把本子仍到一边,准备吃点好东西改善生活。

  我叫了两份加餐,里面有鸡肉,有木耳,有鸡蛋,黄油油的,让人垂涎三尺。

  我给了黑哥一份,我们就脸对着脸,风卷残云般吃起来。

  监头以我的名义毫不客气地叫了一份加餐,帐记在我的头上。他用谁的钱都不必商量。我心里盘算着这两千块千真正到我手里的有多少。

  我嘴里塞满了大米和鸡肉,没来得及细嚼就吞下去,结果噎得我脸色发青。

  我抬头一看,十几个人眼吧吧地观望着我们手里的饭盒,我知道自己太残忍了。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他们只能闻闻味,一个个脸上露出期待的神情。我大手一挥,又叫了十多分的加餐让他们吃。监室里菜香四溢,谁也不说话,只能听见吭哧吭哧的吃饭声。

  黑哥笑着对我说:「你还真有钱,你不知道这里的加餐多贵啊。」我憨笑一下没说话。

  后来查帐我才知道,那天我光是买饭的钱就花了两百多,不过我觉得那天大家吃的那么高兴,这一切都值得。

  之后的日子里,监头没有为难我,大家说我有意气,不计前嫌,很有气度。

  黑哥说,你真会收买人心。我知道那天的举动完全是出自内心,并没有任何功利心,却使得大家对我产生好感。监头虽然没有在刁难我,但他每次看见我都趾高气扬,经常指手画脚地让我做这个做那个。而我帐户上的钱,也多半被他花了。

  不久后监室里又来了新人,我从此不用再打扫厕所了,「所长」的官衔我终于可以摘下来。这所长真不是好当的,每天对着臭烘烘的粪便,要是赶上谁拉肚子痢疾那我就倒霉了。有一次号里有个人痢疾,传染了十几个人,一天到晚频繁地跑厕所,我从早忙活到晚,累得我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愤愤地直骂娘。

  妈的,这帮人也太欺负人了。我当时不求别的,横竖只求一死,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遭过这份洋罪了?我越想越委屈,鼻子又开始发涨。

  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看见饭菜就闻到一股屎尿味,反胃,什么也吃不下去。每次吃饭我都撂下饭碗,若有所思地看着墙壁发呆。黑哥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吃吧,吃吧,不吃饱饭连自慰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朝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和我一样。

  我们都知道,没有女人的日子,比长征还艰难。

  我刚进来那会晚上经常睡不着觉,熄灯以后一躺就是三四个小时。有一天晚上我刚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听见身旁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聪明绝顶的我一下几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了。我本来想当做不知道继续睡觉,可他完事后发出的吟叫声让我浮想联翩,我也开始受不了了。我偷偷地侧过脸看着他,他的表情就像刚抽完大麻一样飘飘欲仙。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突然暴笑出来,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我以为我一定会遭到一顿暴打,没想到我是还挺幸运。他只是拍着我头说:「笑什么笑,我年轻体盛,正是欲望强的时候,我就不信你没有过?」他刚摸完精液的手又来接触我的脑袋,我感觉受了侮辱一般,下意识地缩了缩头。

  我还是忍不住笑。我说:「谁没有过?谁这辈子没有自慰过谁就不是男人!」

  我还跟他开玩笑说大学时候我们宿舍男生站成一排,比谁射的远。

  他说,我喜欢让我女人为我口交,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扭扭捏捏地不愿意,后来我骗她,我说你知道男人身上什么东西最有营养吗?精液啊,精子是造人的材料,里面全是精华,全是浓缩蛋白质。古代帝王就是用太监们的精液煎鸡蛋吃,哪个皇帝不吃得标肥体壮。我终于把她说服了,她帮我口交了几次才若有所悟地说:「啊原来你一直都骗我啊,古代的太监哪里产精子?」然后她一直哭,说我欺负她,边哭边打我,还说,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让你变太监。

  我捂着肚子笑成一团了,后来觉得他语调不对劲,转过去一看,他已经哗哗地淌眼泪了。我问后来呢,现在你们还在一起吗?他说,哪有什么后来啊,我把她杀了。

  他说,我不该这么冲动啊,我不相信她,以为她给我带绿帽子,一冲动捅了她七刀,当场就断气了。那个男人我把他什么东西垛了你知道吗?他疼得满地打滚,后来像蚯蚓一样扭动了几下身体也死了。七刀啊,现在想想比扎在自己身上还疼。后来我的老大帮我处理了后事,把这件事摆平了。当我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才躺在那个男人的床上,我真想一头幢死在墙上,生不如死。因为我知道她对我是真心的,她肯帮我口交,她从来不嫌弃我,从来没有让我去洗。冲这点我就知道,她对我是真心的。我觉得一个女人如果肯为一个男人口交,那她一定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你。

  我东躲西藏了三年,在这期间我曾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碰其他女人,可惜风声过了,我回来以后,还是碰了。男人,这辈子就是离不开女人。

  我听后瞠目结舌,脊椎骨开始发凉。我畏惧近在咫尺的这个人,他太心狠手辣了,即使是他心爱的女人背叛他,他有什么权利夺去两条人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真情,真情流露之时可以失去理智不顾一切?

  他把头转向我说:「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进来吗?是我女人出卖我。我老大正想办法把我弄出去,我出去以后就把那个女人宰了。宰了她之后我还得找女人,我被女人出卖的太多次了,总不能因噎废食吧,男人离开了女人,还活个什么意思?

  我打了一个寒蝉。

  他长叹一口气说:「哎,我这辈子,就是为鸡巴活了。」

  他问我为什么进来,我没好意思说我也是因为女人才进来,只是含糊地说是被公司陷害的。

  不久后,黑哥果然大摇大摆地出了看守所,没有上庭。不知道他出去以后是不是真的狠心把她爱过的女人杀死。如果是我,我下不了手。也正因为他拿得起放得下的个性他才能当大哥吧。他走的时候抄了一个电话给我,让我有麻烦就找他。告诉我说,我出去了他罩着我,我出不去他罩着我家人。

  他走了以后,我少了一个说话的人,感觉更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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