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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迄今依然逍遙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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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黃、賭、毒的溫床來形容赫魯泰辦公大樓並不為過。

那是接近都市繁華區與移民區的交界地帶的偉岸住商大樓，因於各式勾結官商包庇，底層理所當然地增生違建招牌，色情場所、私營賭場、酒場、密醫四建，離得遠一點看就像龍蛇雜處的城寨。

整整十五層赫魯泰都是不負盛名的黑金總部，依有牌商業與空頭公司作為洗錢管道。確認的事實是裏頭涉職高階性產業，控制毒品及違禁藥物流通，待在這裡的有正大光明的幫會成員和隱情住客近千人，半數是專業人士，目地便是保有幫會帝國與私人利益的存續。

在城寨後巷裡停著謎樣品牌的進口冷凍貨車，駕駛與乘客當然與車上的冷凍蔬菜毫無干係。

老婦人和小帕維爾——施瓦諾夫靠在皮革椅背上，施瓦諾夫把便利商店購得的多層次甜奶酥麵包壓扁，弄成很像硬麵團那樣。

「在這等我，七十分鐘沒出來就直接報警結束一切。畢竟，盡所能嘗試可行的方法不代表結果必定如願。」

解放平時壓抑的念頭，蘇卡琪樂吉繼續說道。

「不過早忍他們很久了。」

施瓦諾夫只是疊好包裝紙，好像覺得十分無聊一般點了點頭。

「機率有點低，必要性也...一定沒問題的，謝謝。」

碎屑沾在塑膠手套上，手套雙層，提袋裝著附壓縮氧氣的廣角面罩與改造水煙筒，披肩下則是全套P2隔離衣佐降溫冰棒。

合成塑料手足縫隙由多層電工膠帶緊貼連結，防護一絲不苟，彷彿午休化學兵似的裝扮。

雖然沒法管控大門口人流，然而幫會對十一到十五層紅區的管制十分嚴謹，他們不信任可能遭執法單位入侵或停機的人形，於是參考機敏機關管理，電子與生物雙認證外，光已知單層就有不下八名實彈外哨，連電梯都有裝備強化外骨骼的猛漢。

來意不清的訪客還沒說完藉口就會遭到捕捉、非法拘留，視情節給予老拳教訓或人間蒸發。預備侵入者只是開槍比較準的老奶奶和可不計入戰力的孩子，想當然爾做不到正面突破。

她們能做的事情屈指可數。

點火裝置倒數至零，混有離子吸臭劑的燃料酒精與丙脘只用了一秒便從通風管炸出。每個通風鐵柵都噴出烈焰。

天花板的火警偵測器感測到高溫與悶雷般的爆炸震動樹毫秒後立即解除安全門鎖，灑水器全數激發，數以噸計的消防用水開始傾瀉於所有樓層。

『立即標示起火點及火災區域，完畢。』

主控室收到警報，切換熱感應攝影機四處查看，發現火警比實際中還小甚至沒起火點後，管制員很快的手動停止消防灑水。

然而地板已變得濕漉滑腳，吸滿水的衣物黏在身上，巡邏哨低聲咒罵著舉槍戒備，剛剛很明顯是利用排氣口與較重可燃氣體的無害閃燃，此等低劣聲東擊西對經歷戰事的退役行家簡直家常便飯，熟稔的雨後味道，濕黏的空氣卻歡愉至極，哨衛隨口再次吸氣。

耳機傳來安全主控室回報。

『無起火點，無火源，AB逃生梯六至十三層發生大量煙霧，監視器損壞前確認到不明入侵者！西側巡邏諸元、防禦性包抄、開始動作！完畢！』

作為精銳的警衛班成員毫不鬆懈，沒有多餘的交談，只是保持警戒的推進到逃生門前，巡邏哨拔出武器，緩緩地以手勢示意，另三名隊友無聲地快速就位。

火警逃生門閃爍著告示綠光，除電梯外進入樓層唯二的單行道路。

逃生門只能從內而外推開，守住這裡就可以保證負責區域安全。

「切勿擅離職守、拉開距離相互掩護、小心投擲武器。」

武鬥派警備伍長低聲指示。

拙劣開場已經九成排除專業人士可能。

入侵者想必打算再次聲東擊西，突破警備薄弱點達成進入機要區域的目地。

只要守緊各個出入口，阻斷所有路線，由下方向上推進的包抄組能一路將他們趕到摟頂甕中抓鱉。

某個可能看太多間諜電影的年輕組員卻很不專業的在總頻道發言：

『萬一是假攝影機畫面然後從牆壁垂降、爬電梯井不然就是電磁彈射攻堅...』

『菜鳥閉嘴。』

『喔幹。』『洞洞六又是你。』

『抱歉抱歉，這個三不五時就這樣，我馬上靜音他的無線電。』

『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坐椅子上的有聽到吧，請求確認外壁狀況，完畢。』

主控室沉默了幾秒，用不耐的聲音回答：

『對面的監視攝影機已經放到最大了，目前外壁沒有任何熱源，電梯小哥還在，攝影機畫面有時間與隨機編碼，除了幾個被打壞與干擾之外保證不存在掉包，好好工作，完畢。』

「聽到了吧。我們只要守好這裡，鞏固防禦就行。」

守備組拉過厚實的金屬垃圾箱作為防禦。部分攜帶配備者則戴上抗震憾耳罩與墨鏡，拉開數十公尺後將短衝鋒槍卡進遠距使用模組。

防火安全門一動就是訊號，目標近在眼前，欣快感讓笑容自然泛開。

採取守勢兩三分鐘的守備組不見任何反應，僅有少許煙霧緩緩從安全門縫隙滲出，可能是閒置太久，產生倦意的男子打了哈欠，大口吸氣，血清素緩緩上升，柔和的幸福感充斥全身。

明明包抄組可能在和入侵者鉛彈四射的相互火併，但怎麼聽都不像槍戰中的安靜。

緊急出入口看來沒任何變化...

八成是舉槍警戒太久，緊繃的精神影響肉體，手腳乏力，或許是最近鍛鍊強度過低，睡前必須十個拉桿。

離門最近的男子把耳朵貼上精鋼門，嗡嗡的回音不斷在腦內迴響，不知不覺搭上了某首流行歌節奏，鞋底不禁在地上踏出節拍也沒人斥責。

空氣很舒服，溫度造就流動微風讓人湧起舒暢心情的多巴胺，吸氣呼吸吸呼意氣高昂，唯獨就光線耀眼只好瞇起眼睛，眼皮底又湧起不該有的斑斕顏色，

「呃...我只安有只敢安...」

逐漸理解一切其實完全沒搞懂隊友到底說了甚麼，警衛伍長就以很高興的聲音下令：

「好吧...你各位通通先稍息壓吼...」

超越自慰高峰期的大歡喜感讓男子手指放鬆力量，追加長槍管與組合槍托的衝鋒槍不自主的砸上地面，金屬聲搖滾樂曲yo，對陶醉在肉體幸福的男子來說時間似乎拉長，抽離外界停止，地面迎面而來，陷進全身解壓按摩的性愛舒適。

幾無意識軀體接連撞上地面的聲音就像訊號一樣，精鋼組成的逃生門鎖頭忽然喀鏘解除，幾十秒後安全門被緩緩拉開，淡淡的煙霧裡純白色物體緩緩逼近。

身著化學士全裝的蘇卡琪樂吉舉起手槍射爆走廊監視頭，在防護服上面還有用膠帶黏的"殺菌&清潔公司"標語。

老婦人推著清潔車，像是丟棄可回收垃圾那樣往地上扔下罐裝飲料大小的金屬筒，金屬筒發出某種化學物混和的氣體壓縮音後開始噴出大量霧白蒸氣。

最後的意識讓倒地男子恪遵職守，

「欸你給快來站住誰一...」

「為因應特區流感的消毒服務，上頭已經批准了。」

「行額...那可可過...」

「不客氣。」

蘇卡琪樂吉繞過失去戰力的男子，解下無線耳機接入防護服外插槽，警戒周圍，步行...要跑也沒法跑的快步前進。

爽到無法動彈的固著嗨期高達九十分鐘，但也要考慮對方更替指揮，出動及時裝備防護服的新部隊情況。

最終實行的是耗資數億的無情攻堅救援，必定可在短時間內鎮壓絕大部分人類警備勢力。蘇卡琪樂吉採用非殺傷方式來摧毀對方本部。

但那是沾上身就毀了一生的致命毒品。

和靠意志能戒除的菸酒不同，毒品豈是如此簡便之物。只要用了"桑葚"一生便別想擺脫，施用者沉迷在感官擴大的欣快感卻朦朧無力降智的極樂幻覺，戒斷期會慢慢渴求更多，不停加大劑量，直到大量劇毒副物質搞到組織壞死或所有膠質神經閥被刺激到不可逆損毀。

至今緝毒局仍不清楚"桑葚"的完整製作程序。根據收繳證物，"桑葚"是亞拉哈法生技公司混合氧二甲基色胺與某幾種中樞激動劑製出的新興毒品。

從分子結構判斷，他們參照了部分德芬太尼組成式，擴張與追加受體凸，得出可完美溶於水及有機溶劑的透明產物。或許為了安全或品牌象徵才特意添加紫色食用色素。

『軟催眠氣體！盡快找濕布摀住口鼻、壓低身子、防護面具在黃櫃！』

聽見主控室的聲音...

尚未倒地的搖晃男子立刻單手持槍，用地面水灘弄濕袖子裡側，緊緊蓋住口鼻。

「阿嘿？」

期望水與活性炭纖維可以吸收大多數有毒分子，不幸的是除皮膚外又自行黏膜吸收的方式再次前推進程。

單手歪斜架起衝鋒槍的男子靠上牆壁，

他沒法做出任何有意義回報，不論幻覺、呢喃還是妄言出口都成了模糊的呼吸。

『看來誤判，修正，高機率是微型機器人的麻醉標、我要開啟狹域干擾六十秒，通訊即將中斷，三、二、一。』

特別贈送。

嘟。

端著手槍警戒周圍，迅速將萬能解鎖器拔下門板，接著像是客房服務一樣無聲進入房間內。

老婦人以流暢的動作架起槍與致盲強光手電筒，依序搜查房內。

只有幾個抽蓄的被迫哈毒傢伙。

不是這。

蘇卡琪樂吉平淡的搖頭。

然後是下個房間，收買的幫會背叛者知道的不多，只能從門牌與周圍痕跡推斷內容____

可以做出數千公升桑葚酒的興奮劑濃縮塊、介面活性劑及消色劑幾乎全進了消防水塔，濾水與毒物檢查只存在普通水管，沒誰在乎消防水摻了什麼。還有大量水煙式投擲濃縮蒸氣對付封閉房間。

用剩餘毒品破壞行情變現帶來的資金換取情報，委託製作裝備，揮金如土，買通中控室主任的視而不見要求確保拖延住警備隊。

然後就讓假火警灑下的大量消防毒水化為水蒸氣擴散，藥物不斷隨時間侵蝕士兵，年邁入侵者就像融入煙霧的獵人，靜靜等待敵人藥效上腦。

跨過倒地護衛。在精神上已失去戰力故省下子彈，以閒聊或者強硬命令矇騙意識已成糨糊的對方，在敵方領域內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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