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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因修】金樨雨【二】,1

[db:作者] 2025-07-21 19:10 5hhhhh 6910 ℃

去村外迎接叔父的事显然让两个孩子很兴奋,村落里的日常生活其实意外地平淡,对爱好热闹的小鬼们而言,偶尔一点点新鲜的东西都足够让他们上蹿下跳,呼朋唤友地前来看热闹。因陀罗和阿修罗虽然被羽衣细心教导过,看起来比其他孩子要稳重一些,但小孩子本质的好奇心是压不住的,因为害羞才安静了一路的因陀罗,以及跟父亲有了小秘密的阿修罗,才回家中就开始绕着叔父各种缠问,全然不顾还没跟弟弟好好说上话的父亲在边上一脸气闷。

“叔父,月亮上也有人居住吗?和地上的一样多吗?”

“有哦,但是不太多,算上全部,也就比这个村落多一些吧。”

“叔父,月亮上只有您一个仙人吗?还是有很多仙人?”

“…仙人的话,应该只有哥哥而已。我并不是仙人哦?”

“为什么?”

“明明也会飞,也有杖?”兄弟俩显然十分困惑。

羽村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有被大家承认的才算仙人,但如果只是会用仙术的话,那么我跟哥哥都会,月亮上还有不少人也都会仙术,甚至村里也有一些人应该也会,而这些仙术,都是蛤蟆大人教我们的哦?可他们和蛤蟆大人,都不是仙人吧?”

这太复杂了,孩子们一时无法理解。

“所以,就算我和阿修罗学会了仙术,也不算是仙人?”

“那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算仙人呢?”

虽然偶尔会和父亲开开玩笑,但那是属于家人亲昵的部分,其实两个孩子心底里都十分尊敬羽衣,向往着有一天能够成为像父亲这样的仙人。

相比别的孩子而言,他们觉得自己成功的可能很大,只要快点长大,也认真修行的话。

毕竟他们可是父亲的孩子。

羽村看着脸上满是憧憬的侄儿们,顿时笑起来,“大概就是,拯救了世界的人?”

“那时候,羽村也和在我一起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虽然看着儿子们‘原来老爹这么厉害’的表情很开心,但羽衣还是忍不住解释了几句。“因为留在地上的只有我,所以大家才开始叫我仙人,但是没有羽村的帮助,封印……十尾这种事情,我一个人是绝对办不到的。”

因陀罗和阿修罗了然地点点头,所以叔父大人只是谦虚而已,其实他完全可以说自己是仙人的。

“可以的话,我以后也要去拯救一次世界,和父亲一样当上仙人。”阿修罗眼睛亮闪闪地宣布。

“…啊,那我就学习叔父,帮阿修罗的忙好了。”

“唉?哥哥不当仙人了吗?”

“如果只有一个的话,那就阿修罗当好了,我没有关系。”因陀罗温柔地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微笑起来,“反正我的父亲和弟弟都是仙人嘛。”

应该说,还是不要有仙人更好吧?因陀罗不忍心把真话说出来打击弟弟,既然要拯救世界才能算仙人的话,在那之前,世界上的大家都得先大难临头才行。

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啊。

“是个好哥哥呢,因陀罗。”也许是因为和兄长太过相似的缘故,羽村忍不住摸了摸侄儿的头。

明明得到了兄长的许诺,阿修罗却高兴不起来,刚刚的兴致就像风中的烛火一样被轻易吹灭,“哥哥不当仙人的话,那我也不当了……比起仙人来,还是跟哥哥一起比较开心。”

看着抱住自己手臂开始撒起娇来的弟弟,因陀罗还能说什么呢?

“是吗?真遗憾,看来我们都当不成仙人了。”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很诚实地再度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然后就抬头看到了一脸神色略显尴尬的父亲。

说起来,叔父大人虽然仍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却不再开口说话。

这是怎么了?

“时间也不早了,因陀罗,和阿修罗一起去睡吧。”父亲咳嗽了一声,这样吩咐道。

大概是有什么话要和叔父谈吧。

因陀罗点点头,牵起弟弟的手进内室,乖乖铺床睡觉。外室的方向隐约能听到些许细碎的絮语,可惜都十分模糊,阿修罗只听完一句‘地底不再有响动’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真好啊。”耳力更好的因陀罗,清晰地听到了这句叔父脱口而出的感概。

“……羽村,我……”

“这不是抱怨哦,兄长。”他静静放开手中的茶盏,“那时候,没有答应你,带其中一个孩子去月亮真是太好了。”

“兄弟不得不分离这种事情,越少越好吧?”

“抱歉,羽村。”

“都说过不是抱怨,我毕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兄长。月亮也确实需要人驻守,查看封印的情况,忍宗之中,最擅长封印术的,除了兄长你,就只有我了吧?而且,我可没有十尾的查克拉,能够像兄长你一样滋润大地啊?就算留下来,也只会焦头烂额罢了。”

因为弟弟说得句句在理,羽衣只能哑口无言。

“而且,我们又不需要一直分别,等到封印的情况稳定,我又能找到合适的继任者的话,说不定还能搬回来和兄长你一起安度晚年哦?”

“……”

“不欢迎吗?”

“……怎么会?只是,我现在就已经是个会被叫爷爷的老头了,再过些年……”

“嗯?还好,还好,起码是个帅气的老头,我不介意的。”

“……羽村。”

叔父低声笑了起来,而父亲的声音听起来竟然地有些狼狈的样子,关系有点复杂的长辈们在外头谈了整整一夜,即便是因陀罗,也没能撑到最后,中途便沉沉地睡死过去。

第二天,罕见地由弟弟阿修罗叫因陀罗起床。

“真少见,哥哥居然会睡得比我晚。”

“因为阿修罗的呼噜太响了?”因陀罗故作无奈地回答,顿时令单纯的阿修罗信以为真,觉得可能真是自己的打呼的缘故,直到他看见换好衣服的兄长一脸狭促的笑意。

“好过分,故意吓我。”他鼓起脸颊,“还想说以后是不是不能再和哥哥一起睡了。”

“为何?”

“比起和兄长一起睡,我更想哥哥好好休息呀。”

“这样啊,是我不好,阿修罗,今天晚上还是继续一起睡吧?待会的点心也分给你,原谅兄长吧?”

“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那就勉强原谅你。”嘴上说勉强,身体却十分诚实地抓好了因陀罗的袖子,弟弟过于可爱,让他不由得再度笑起来。

“说起来,叔父大人呢?”

“好像和父亲一起出门了。”

“……还以为父亲会休息一天呢。”因陀罗小小叹了口气,和平日一样,牵起弟弟的手,走向邻家的房舍。

叔父并不是为和父亲见面才回来的,而是需要将月亮上的消息传达给忍宗的大家,至于具体内容,作为孩子的因陀罗和阿修罗尚没有旁听的资格,但只看周围人们脸上纷纷浮起安心和喜悦的表情,也能知道肯定是好消息。

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很高兴的缘故,村落里久违地,打算举办一场宴会。

虽然说是宴会,其实也就是把大家集合到修行场边上的空地上一起吃饭而已,因为没有预先准备的缘故,连孩子们都被打发出门去采摘野菜和收集木柴。

和成年人一起工作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摘采太多的话可以先把东西给大人,好腾出手来,而之前不允许他们进入的森林,现在起码可以到外围的部分去转一圈,但仍不准真的进入森林,因为树木会遮挡视线,专心采集忘记关注周围的时候很容易迷路,虽然可以通过大声喊叫来确定方位,但迷路总是件丢脸的事情,而且也有可能引来野兽。

如今大家的肚子都有些空荡,人是这样,野兽当然也是。

所以,因陀罗把阿修罗的手牵得很牢,生怕转头他就冒失地跑进树林里去。森林周边的植被十分茂盛,他们只是转了一会儿,就采集了许多的山菜,美味的楤木芽,适合煮汤的蕨菜,甚至还有几块野芋。因为收获确实很丰盛的缘故,不知不觉地,兄弟俩和人群之间的距离渐渐变得遥远。

“哥哥,那是什么?”阿修罗看得并不清楚,但他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树木的影子中一跃而过,似乎是某种大型的动物。因陀罗立刻转动他的仙人眼,弟弟的目力虽然远不如他,可从小就直觉惊人,既然阿修罗没有觉得想要回去,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

远去生物的外形清晰地映入孩子的瞳孔深处。

“是鹿耶!”因陀罗兴奋地摇起弟弟的手。

据说,以前地上到处是鹿群,可惜自从大灾之后,受到惊吓的鹿群便纷纷躲进森林深处,很难在外围再找到它们的影子。

得到消息的猎手很快赶来,熟练地找到了鹿群留下的痕迹,带着一位修行者进了林子,直到太阳落山,两人才背着一头完整的公鹿走回村落。

鹿肉的出现大大丰富了餐桌,再加上捞回来的鱼,陷阱里捕捉到的兔子和野鸭,能够尽情吃肉让原本略显寒酸的宴会终于热闹起来,甚至还有老人从家里拿出了珍藏的酒水,即便只是口味酸涩的拙劣果酒,也让村人们珍惜地取出朱红的漆盏来相配。

因为几乎没什么酒味,连小孩子也被允许小小喝一杯,阿修罗对这种大人们十分热爱的饮料相当好奇,没留意兄长使给自己的眼色,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结果就被又酸又辣的怪味整得小脸都皱成了橘子的模样。

周围的人们发出善意笑声,连因陀罗也忍着笑先给弟弟递上已经备好的草茶漱口,才拿起自己的朱盏浅浅啜了一口便算完事。

吃完饭,也喝过了酒,即便这场盛宴会持续到深夜,那也和小孩子没什么关系,妇人们理所当然地把幼子们纷纷打发回家,只有年轻人才被准许再停留一阵。

虽然因为是仙人之子的缘故,没被谁驱赶,但因陀罗还是很有眼色地拉起弟弟从餐桌上撤退,光看阿修罗迷迷糊糊的眼神就知道,他大约有了些醉意。

然而想要回家睡觉的简单目的却没能达成,提着一盏袖珍灯笼的蛤蟆大人端坐在路边的木桩上,冲路过的兄弟俩摇了摇灯火。

“正好,正好。我需要去村口迎接,因陀罗,阿修罗,来带我一程吧。”

“还有客人要来吗?”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因为那位大人很忙碌嘛,而且他也不太喜欢和人相处。”蛤蟆利索地跳上哥哥的头顶,提起灯盏给孩子们指路。

“但是宴会上人很多呀。”阿修罗也十分不解。

“哈哈哈,他可不去宴会,大家看到他会吓坏的。”

兄弟两对视一眼,顿时对这位客人好奇起来。

宴会的场所其实距离村口很近,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大门,然而平时会在门口看守的守卫并不在,也没有换班和接替的人,这实在不大对劲。

“看守的人……”

“事先故意让他们离开的,那位大人真的不喜欢见人。”蛤蟆如此说道,“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因陀罗看看弟弟,“我们两个没有关系吗?”

“你们是羽衣的孩子,所以不要紧,毕竟他和羽衣羽村的关系还算不错。”

“原来是父亲和叔父的朋友吗?”阿修罗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说起来,好像从来没有父亲的朋友来拜访呢。”因为父亲熟识的人,几乎都住在忍宗里,叔父又远在月亮,昨晚也才第一次过来拜访。

“确实是第一次,蛤蟆大人,客人什么时候来?”因陀罗抬手将头顶的长辈小心地捧到胸口,脑袋上搁着份重量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动作太大的话又很失礼,虽然只走了一会儿,他的脖子却已变得十分僵硬。

“应该马上到了。”

随着蛤蟆大人的话音,周围突然变得安静起来,无论是因陀罗还是阿修罗都察觉到了这一点,昆虫不再鸣叫,野蛙停下聒噪,甚至连风也不知何时停止了吹拂,明明身后还能听到远处宴会里人们的笑声,但身前的一片却奇异地进入了万籁俱寂的世界。

远处,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缓缓向他们走来。

他走得很慢,雪白宽大的衣衫在风中微微拂动,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对方散乱蓬松的雪白头发,和仿佛正散发着微蓝幽光的身躯,因陀罗似乎还隐隐约约看到了对方发间弯曲的长角。

长角的人类,在他的记忆里,只有父亲和叔父。

所以这一位,也许是家族里的其他人?因陀罗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对方走近之后,他和阿修罗不由得齐齐退了一步,那张狰狞的面孔真的有些吓人。

但是仔细端详后,因陀罗才发现那似乎只是张故意雕琢得十分可怕的面具。

来客轻轻取下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眉眼细长的文弱面容,蓬松的乱发和尖角也是面具附带的,他只是个留着短短白发的年轻男子,“抱歉,吓着你们了吗?因为从工作途中赶来,所以忘记摘下它了。”

“小孩子没见过生人,所以害羞而已,请冬之君不要见怪。”蛤蟆大人像模像样地说着客套话,然后招呼兄弟两替客人带路,以它的脚步大小,要做这种工作实在有点困难。

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带着这种面具啊?孩子们虽然一脸困惑,但还是很有礼貌地替客人引路,在蛤蟆大人的吩咐下将他送到修炼场另一头,会见重要客人的屋子里。

直到回到家里,用热水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躺进松软的被窝之后,兄弟俩才缩在一起讲起了悄悄话,“哥哥,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有看清楚,总觉得……那位客人好像没有脚。”他边说,还边把凉凉的脚丫穿过被子,塞到兄长暖和的小腿旁边,因陀罗瞪了一眼淘气的弟弟,最后还是没把阿修罗踹回去,“当然是你看错,客人可是走着过来的,但他的面具有些吓人。”

“啊,对,那个确实有点吓人。”阿修罗点点头,疑惑自己为什么没记住面具,反而去关注对方的脚,但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先前尚未消散的酒意涌上脑袋,令他困倦地阖起眼睛,只不过片刻就沉入了梦乡。

因陀罗把弟弟露在外面的手脚都塞回被子,才轻轻吐出一口压在胸口的凉气。

那位客人有脚,但他走在路上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

踏足的草叶甚至没有被压弯。

仿佛,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知为何,今天的被窝格外舒适,就像正被父亲怀抱着一样,因此,哪怕脸上有手指刮过的触感,阿修罗也完全不想理会,他小声地哼哼两句,干脆把头埋进织物里,表达出自己想要赖床的决心。

平时只要他摆出这个架势,兄长就很会没辙的纵容他多睡些许时间。

但这一招,今天似乎不灵了。

“哎呀哎呀,可真是个赖床鬼啊。”陌生的,成年男性的低沉笑声让阿修罗茫然地睁开眼睛。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已经整个钻出了被子,跑进了铺在旁边的,叔父的床——并且姿势熟练地窝在叔父怀里。

虽然天冷的时候阿修罗确实经常迷迷糊糊地跑到哥哥被窝里去,但是从来也没有搞错到父亲那,更别说才来做客两天的叔父了。因此,他十分逃避现实地,缓缓缩回棉被里,用布料把自己包成一只蚕茧,开始祈祷醒来的时候能发现这都是在做梦。

很可惜,并没有那种好事。

就算隔着厚厚的被褥,都能感受到正在闷声忍笑的叔父的颤抖,然后是带着笑意来摇晃被茧的父亲,和毫不客气地拉开棉被把他拖出来换衣服的兄长。

这个不大不小的乌龙,导致阿修罗吃早饭的时候还焉着脑袋,完全打不起精神,就算因陀罗把他的那份烤芋头塞给了弟弟,也没能让他摆脱心情低落的状态。今天家里人很多,所以没去邻居家吃饭,早饭甚至是睦月婶婶专门送过来的,放在大食盒里,做得相当丰盛,毕竟是四位男性加一只蛙类的食量。

叔父吃饭的姿势端正,而且几乎不会出声,这个样子因陀罗很熟悉,因为最初父亲也是这样的。但显然,自从被孩子们传染了边吃边聊天的习惯之后,他相当中意那种热闹的气氛,已经无法忍受过于沉闷的餐桌了。

因陀罗看看正在小心翼翼打量叔父的羽衣,和兀自黯然的弟弟,顿时就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故作好奇地向父亲搭话。

“父亲,昨天晚上来访的那位客人,是您和叔父的朋友吗?”

“哦,是说冬之君吗?”羽衣点点头,“说是‘朋友’的话,有些冒失,只能说比较熟悉吧?”

“……冒失?”那位朋友的身份十分特别吗?因陀罗有些困惑,因为无论是单独步行出门,还是亲自带着面具去工作什么的,都不像是那些所谓的‘高贵人士’会做的事情。更不用说,如今即便是大国的国主,都对身为仙人的父亲敬畏有加,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让父亲说出‘称为朋友有些冒失’的话来。 “唔,有些东西确实应该跟你和阿修罗说一说。”羽村显然看到了侄儿脸上的茫然,他还不是很习惯在用餐的途中聊天,不过偶尔尝试一下,感觉也不坏。“也不算什么正式的课程,就当故事来听吧,因为有点长,所以还是先把饭吃完。”

然后,他就重新安安静静地开始认真吃饭,让原本期待着饭桌上氛围能轻快一点的羽衣又焉了回去。

明明没带过孩子,叔父却似乎很了解怎么吊起孩子们的好奇心,听完他一席话的阿修罗立刻把早上的丢脸事迹忘在脑后,和哥哥一起,专心致志地对付饭碗里的食物,好早点吃完听叔父讲故事。

平时能用上整整两刻的早餐时间,今天不到半刻就结束了,两个懂事的孩子甚至顺便收拾了饭桌,泡好了茶,就等羽村开始讲故事,咳,讲一下关于冬之君的来历。

侄儿们期待的眼神对羽村来说还是很受用的,他有些好笑地忽略了旁边兄长略显幽怨地眼神——给儿子们启蒙本该是属于羽衣的专属特权。

“因陀罗和阿修罗,有听过古时候流传下来的传说吗?”

“……天上来的卯之女神吗?”

羽村摇摇头,“虽然也是传说,但…母亲的事情其实也就发生在数十年前罢了。”他从不知何处取出了一卷绢帛,缓缓展开给兄弟俩观看。

“那是,神树尚未落到大地上,人之子仍在荒野上和野兽为伍的时候,流传下来的故事。”

“世界是何时诞生的,并没有谁知道,哪怕许多传承悠久的灵兽们也不甚清楚,但很久以前的时候,地上曾有别的神。”

“据说那个时候,四季的更迭还不像如今这般分明自如,有时候,春天连着过了一年,夏季也还是不来,有时候,秋季短暂得只有半月,隆冬白雪便要覆盖一切。”

“法理还没有稳固的世界,非常严酷。”

“尚还稚弱的众多生命活得十分艰难。”

“有一年,冬日延续了相当漫长的时间,漫长到地上十分之九的植物都枯萎,动物们,甚至灵兽也将要饿死的时候,有个存在从海中升起,踏上了陆地。”

“从祂的足尖落下的地方开始,冬日的痕迹如同火炎中的雪花一样消融退却。”

“草长花开,死去的树木发出新芽,冻泉迸裂,海河中的鱼群逆流而上,整个大地因此复苏,众多的生命因此而得救,因为只要祂在的地方,就会变成春天,所以灵兽们尊敬称呼祂为‘春之君’。”

那张绢帛上,绘画着似乎是雪白的鹿,又好像长着接近人类脑袋的生物。

说是接近,因为图像上并没有描绘长相,海藻一样长长的毛发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脸庞,只能看到一个下巴和头发从周围许多白色犄角上披落的姿态。

远远看的话,更像是一头长了鹿角的,嘴很短的马。

虽然样子奇怪了些,但绘者似乎努力捕捉了那份不属于普通生灵的气质,绢布上春之君看起来纤细而美丽,甚至还有种淡薄的威严感。

“是灵兽吗?鹿?”因陀罗好奇的询问。

羽衣摇摇头,“春之君并不是灵兽,祂只会在冬末的时候从海中出现,踏遍所有的陆地,确保春天完全降临在地上以后,又重新回到海里去。不过刚开始的时候,好像是因为植物枯死了太多,残存的鹿群找不到足够的食物,所以只好偷偷跟在春之君身后,去啃那些刚开始发芽的草木,结果由于实在太饿,不小心啃得太过干净,结果被春之君发现了。”

“呜哇。”虽然彻底吃光也太过分,但一想到鹿群可能饿了快几个月,阿修罗顿时又心生同情,“春之君生气了吗?”

“没有哦。”羽村微笑起来,“春之君没有叱责饥饿的鹿,但是也不能让草木就这样被它们吃光,所以它停下脚步,躺在地上,从自己的角上源源不断地生出花,叶子和果实,用这些来喂食鹿群。”

“因为不止是鹿,还有其他的动物也纷纷跑来的关系,最后春之君不得不一直停留到了夏天,听说那块丘林已经变成了生命力旺盛过头的怪异森林,反而对普通的生物产生妨碍,只好拜托一些灵兽将整块区域封闭起来,免得它们误入而受到伤害。”

“看来春之君不能在一块地方停留太久的样子,所以才一直住在海里,感觉好温柔啊。”阿修罗露出向往的神色。

“为什么不直接让地上长出更多的植物来呢?那样对吃草的动物们也比较方便吧?”因陀罗的关注点却和弟弟不太一样,因为不管怎么看,显然也是他说的方法更好些。

“……因为那样,草木就要被啃食很多次,虽然每次都可以重新生长,不过草木其实是有知觉的哦,毕竟它们也是活的嘛。”蛤蟆大人静静喝了口茶,“可惜我生的太晚了,没能见过春之君,据说祂一直被花朵和春风围绕,是位非常美丽的神。”

兄弟俩看看绢布,想象出一头在花海中漫步的银鹿,倒也确实挺好看的。

“蛤蟆大人没有见过吗?现在春之君已经不再到地上来了?”阿修罗觉得十分惋惜,如果是这么温柔的神的话,他还是很想见一见的。

羽村小小叹了一口气。

“剩下的部分,是灵兽们也不太知道的,来自冬之君的转述。”

“春之君只会在冬末的时候出现,驱逐冬日,带来春天,或者出现大灾的时候,才会离开海洋,到陆上来救助死伤的人类和动物,植物。”

“但是有一天,天上落下了一颗巨大无比的神树。”

“那棵树能够吞噬周围的一切生命,飞鸟略过即死,动物和人都被它的枝条卷走吃掉,草木枯萎,河流也干涸,它甚至可以移动,当它在大地上拖出第一条毫无生息的深谷的时候,春之君就冲到了神树面前。”

“然后把神树打倒了吗?”孩子们期待地问。

羽村摇摇头。

“春之君用毛发当做触手,挖出了左眼,扔向神树,吃掉了那颗比太阳更光辉的眼珠之后,神树就停下了行动,开始结果了。”

“然后,祂又挖出右眼,从那星辰一样的眼睛里,生出了冬之君。”

“春之君用前足踏击地面,让神树的周围变成连最灵巧的猿猴也无法飞跃的深渊,然后,祂站在最高的岩石上,第一次开了口。”

“祂说‘孩子们呀,请活下去。’”

“‘哪怕我将不能与你们同在,哪怕将要有诸多苦痛与灾厄。’”

“‘请活下去。’”

“然后,祂拔下自己的头颅,掷入大地最深处,从头颅里,诞生了名为净土的神域。”

“因为神树不止会吃掉生命,它还会吃掉灵魂,所以这个世界上,所有有智慧的生灵,只要死去,灵魂就会被冬之君接往净土,他们在净土中休养生息,抚慰生时的苦痛,等到觉得寂寞了,就再度到地上来,作为新生的生命出生。”

“净土和冬之君,就是春之君给予这片大地最后的守护。”

待羽村停下叙述看了一眼,果不其然,两个侄儿基本都泪眼汪汪。

“……所以,冬之君,其实,就是死神吗?”说‘冬之君’,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但如果是死神的话,那地上的人类就没有不知道的了,毕竟那位女神降临之前,人类的国家经常打仗,满是尸骸的战场上,人们永远都能看见死神缓缓走过的背影。

“为什么春之君不像驱逐冬天一样,把神树驱逐掉呢?”阿修罗仍有些哽咽,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位温柔的神明,还想见一见来着,结果人家几百年前就死掉了,这实在是件令人感到悲伤的事情。

“因为冬天是本来就会离开的东西,但是,神树不到结果的时候,是不会停下脚步的,如果不是春之君用自己把神树喂饱的话,世界应该都会被神树吃光。”蛤蟆大人淡然地喝完茶水,伸出茶杯让因陀罗帮它继续倒满,“而且,春之君根本就不会打架。听蛞蝓大姐说,祂来唤春的时候,有些灵兽的小崽子没见过祂,以为只是头长得奇怪的鹿,就偷偷去拌人家的脚,拉祂的鬃毛……”

“好过分?”连一直脾气很好的阿修罗都坐不住了。

“当然事后都会被家长用力教训嘛,不过春之君每次都会摔倒哦?而且摔完还会爬不起来,要在地上躺好一会儿才会发现自己摔了,蛞蝓大姐就帮忙扶过祂,还趁机赖在春之君背上坐了一段路,真是让人羡慕呢。”

神明大人的画风好像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不仅很亲切,似乎还有点呆……

但这确实,并不是个让人能够欢欣起来的故事。

“那么,父亲和叔父,为什么会和冬之君认识呢?”因陀罗耿直地发问。

羽村将先前那卷绢帛收起,又拿出了一卷新的,更为精美的锦缎,轻轻摩挲片刻之后,才为孩子们铺开了它,“神树的灾厄被春之君的牺牲化解了,世界变回原本的平静和祥和,四季的更迭也因为春之君多年的辅正,也很少再错乱,但是,人之子们在荒野上繁衍生息,扩大族群,最初是村落,然后是城邦,最后终于开始有人建立国土。因为诸多国家的出现,新的灾厄因此诞生。”

“战争来了。”

“有人说,那位女神,是听见了为战祸所苦的人们的祈祷而来的,也有人说,她只是为了传说中神树的果实来的。”

华美的锦缎上,是一位白发盛装的女人,她有着三只眼睛,白银的双角,和绚如春樱的容貌。

“即使是我和你们的父亲,也并不知晓母亲的来处,她只说过故乡十分遥远,且是个冰冷的,不值得怀念的地方。”

“而人们最初之所以称她为神,尊崇于她,甚至有众多的追随者,不止是因为母亲的强大,而是因为,母亲能让亡者复活。”

这个真相,令因陀罗和阿修罗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母亲其实无法进入净土,但她擅长操纵空间,因此干脆带领一部分拥有了查克拉能力的追随者,教授他们特殊的法术,建立了名为‘涡’的队伍,让他们协助抓捕冬之君。”

“冬之君只会防备身为外来者的母亲,但不会防备和他一样同为春之君孩子们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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