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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真银传》第七八回,2

[db:作者] 2025-07-21 19:11 5hhhhh 3160 ℃

白毛女道:“这尚不是最奇的,你们看那儿。”挥手一指,三人这才注意到墙脚有一人坐倒在地——走近一看,众皆骇然:哪里是“人”?分明是皮肉风化消失的一具骷髅!身上布料早已霉变,白丝长发还留在头盖骨上。博士不畏死人,率先走近,借着雪莲荧光检查骷髅骨殖情况,道:“此人生前有矿石病,源石深入骨髓,不治而死。恐怕是被雪莲感染,寒气浸透全身,生前经历了极大痛苦。”又道:“根据骨骼形状,应是女性。你们有听说这种人物么?”白毛女和银灰都摇头。

说话间,博士注意到骷髅右手食指尖向前,伸进一道细沟中。博士拿出点火器,照亮地面,这才看清原来骷髅手下刻有一串文字:“大功将成,只差方寸;病入膏肓,可恨可恨!”怪道:“看笔迹,想必那些密码石刻也是她所作。究竟什么要紧事,令她怨念如此深重?”凯尔希道:“想必是有求于四君子,在这间洞穴里修炼武功,思考打败四人之法;完成前先被死神收了去。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博士道:“是了。但石刻所载武功决计打不败四人,这人如此自信,莫非还留有后着?”

众人沉默不语,各自想象百年前一位身份不明的老前辈杀入谢拉格,出于某种目的同三族长与圣女反复交手,屡败屡战;晚年心灰意冷,隐居山上暗道,将四人武功刻在石室中反复钻研;偶然找到雪莲所在,悟出更进一步的武功,却未及完成便病重身亡;在场四人都唏嘘不已。

博士留个心眼,在洞内反复搜索,只找到一块从雪莲上凿下来的长方形石板,没再看见任何文字;总觉得不对劲,便冒着风险,靠近雪莲,隐约见雪莲表面有些凹凸不平之处,原来是凿开的小坑,地上的碎屑想必就是老前辈在雪莲上凿刻时掉下的。年份已久,雪莲形状略有变化,文字难以辨认。众人一齐解读,连成一篇文章,竟是一门上乘内功诀窍,从寒凝功脱胎而来,却比寒凝功更精进一步。

只是,文中所载,若要修习此功,必须通体浸入寒气。最理想的方法是被另一人寒凝功贯穿经脉,只靠自己决计不能做到。博士沉吟半晌,道:“我明白了,此人隐居期间,穷尽毕生所学改进寒凝功,达成上位内功,只是需要有人给她注入寒气。她孤身一人难以实现。某日发现雪莲,见雪莲寒气远比常人更甚,便不顾风险接触源石;凿下石板作为冰床,日夜修炼。如此乱来感染了矿石病,迅速恶化,恰好在她练成前发作。她离开玉床,一步一步挨到墙边,想要出去找四君子切磋,只走到这里就撒手人寰。为了一时输赢,竟不惜性命,当真是舍本逐末。”

凯尔希道:“莫要下定论,此中缘由我们无从得知。她苦心孤诣,必有所求。”博士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前辈出师未捷,却为我等后人留下智慧,便宜了我和小少爷。”白毛女道:“此话怎讲?”博士道:“这门功夫不是要被人用寒气打穿经脉?我和银灰正是受了这样的伤,内伤未愈,正是修炼此功的大好时机。嘻,药某濒死,焉知非福?”笑道:“恩公休恼,药某有一个不请不请:我伤快好了,赶紧再用寒凝功重伤我一回——”话音未落,被凯尔希一掌挝在脸上:“没正经的东西。”

众人说笑几句,白毛女严肃道:“虽说荒谬,但博士所言不无道理。二位有谁想修炼这门功夫的请自便,只是艰险异常,有性命之虞,还请三思后行。”博士道:“我养伤至今,身手都荒废了,趁机钻研钻研,或许能破了竹长老的功夫。”银灰道:“弟子要揪出仇人,亲手做个了断。上等功夫自然要学。”白毛女道:“好,你们权且记下文字,以防今后外人偷看生出祸端,我们毁了这些雕刻罢。”博士笑道:“这样好,恩公比药某考虑更周全些。”

当下众人默记文字,毁了雪莲表面石刻,小心收起前辈骨殖,日后寻找合适地方安葬;原路返回,来到石室,白毛女和银灰依旧切磋练习,只是融进了两面石刻的招式,博士躺在地上旁观,内心思索内功法门,可算安静下来;赤尾和凯尔希打猎煮食,照顾三人生活起居。如此,不知经过了多少时日。

自从遇见老前辈,博士心里多出一丝顾虑。夜晚银灰睡在博士身侧,他正值青年,最渴睡的时候,白天运动到极限,身心俱疲,夜晚沉沉睡去。博士却精力旺盛,他待银灰睡熟,便轻声哼唱歌谣,曲调奇特,婉转悠长,伴着自己现编的唱词吟诵。“夫子教化兮,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兮,如履薄冰……”将各种武功窍门编入词曲,唱进银灰梦中。

一旁有人歌唱,如何睡得安稳?银灰本累得一夜无梦,潜意识听见歌词,不由得做起梦来,却是自己和博士用石刻功夫拆招。白天和师父练功,晚上和博士在梦里练功,毫无休息时候,银灰只觉得每夜睡眠极不安稳,头昏脑涨,却无计可施。

某晚入睡前看博士清嗓子自言自语,觉得蹊跷,便闭目假睡。十分钟后听得博士轻声招呼:“小兄弟,小兄弟?”并不回应。博士放下心来,又唱起曲子。银灰听了几句,暗暗心惊:“我说怎么做梦也在练功,原来是你在唱歌。”气恼不过,起身道:“您这是在干什么?”博士一惊,笑道:“我给你上课呢。”银灰道:“这叫什么上课?”博士道:“如何不是?这唤作催眠法,白天恩公教你没有时间,我就趁你做梦时教授武功,日夜练习,岂不美哉?我还听说人夜间大脑运转极快,二十四小时练出三十六小时成果,正是事半功倍。”

银灰哭笑不得,道:“我夜里睡不好,白天如何打起精神?”博士道:“这就是小兄弟目光短浅之处了。我问你,你要打败仇人,仇人是多少岁?”银灰道:“没见真面目,但应不比博士二位年轻。”博士道:“我当然还年轻,凯尔希就……咳咳,总之,你那仇人和你相差数十年的修行,你如何敌得过?你算算日夜练功,不过多了六个时辰,就算练上一年,又能弥补多大差距?更何况现在有两位长者陪伴,整天都是空闲,这种日子一生又有多少天?所谓杀敌报仇尔尔不过说说,就凭你又能打得过谁?现在不加紧练功,怕是连竹家少爷也不如。”叹道:“我有种预感,现在的日子总归是不长久的。你要下山回家,我要回维多利亚,恩公要修行,不可能长久相伴。现在多下功夫,胜比以后吃苦。”银灰细想,确实是这理,便不再抱怨,默默忍受。

那天银灰坠崖,意识含糊,对时间没有把握。但博士一直计算时日,停留谢拉格已有大半年时光,叹道:“实验室那边的工作怕是保不住了。老太婆,咱一起跳槽罢。”凯尔希道:“去哪儿再找这样理想的研究条件?说弃就弃,你还真是奢侈。”银灰听见,这才明白不知不觉已过了大半年,想起角峰与胞妹,思念之情油然而生。

这日练习轻功,白毛女不再跟行,银灰自己在荒原上任意奔驰。数月来回奔跑,银灰已对附近几座山头地势烂熟于心,景色不过是万年不变的黑石白雪。偶然能看见彩鹿白雕、各色野生动物,与银灰互不侵犯。银灰只顾飞奔,心里不断思考家中诸事,思归之情与复仇之心矛盾激斗,游移不定。

忽见雪地里远远立着一个黑影——银灰习惯平原远视,视力极好——初时以为是敌人,便隐蔽身形,悄悄靠近;才发现是位少年,比自己还要小些。少年徘徊在一面峭壁下,不断举头向上仰望。银灰心道:“不知道他为何来到这里,看年龄应该没有恶意。”观察一阵,发现周围再无旁人,心道:“怎么没人监管,莫非是迷路了?”回想起白毛女指引迷路者下山,对受困打猎的穷人施舍恩惠,决心报答承师父恩情,便用泥土抹黑面容,快速走近。

眼前少年仅十一二岁,乌黑短发,天蓝瞳色,表情怡然自得;见了银灰,露出无邪微笑,仍然毫不慌乱。银灰道:“你是谁?独自徘此地,是迷路了么?”少年道:“我是摩西斯长老家长子,叫我讯使便是。”谢拉格“长老”为民间有声望人士尊称,位居三族长下,博士不懂本地政治结构,是以称呼族长为“长老”。摩西斯家承担信使一职,负责收发信件,打听情报。银灰用泥伪装面部是为避免泄露自己身份,已想好少年问他名字时的说辞,不想少年说罢自己姓名,便不再反问,仍抬头观天,反倒引起银灰好奇心。

银灰道:“讯使兄适才一直仰望,在看什么呢?”少年道:“我家下人打猎,伤了两只大雕。我想如果它们巢中尚有幼雏,脱离父母不免饿死,一路追着大雕找到巢穴。”银灰道:“那你家人呢?”讯使摇摇头,道:“都走丢啦!”银灰大感困惑,心想少年只为了两只雕就不顾生死,不知该说是天真,还是不识大局,道:“你现在想怎么办?”讯使道:“我也不知道,万一大雕死了,小雕掉下来,我就接住它,带回家养。”

银灰抬头,见峭壁顶端伸出一束枯枝,稳稳拖着鸟巢。银灰道:“你留在这儿,我上去看看。”运用起师父传授攀岩法,悬崖陡壁如履平地。登到鸟巢处,银灰看到大雕双双扑倒,翅膀盖着三只幼雏;两只不发声响,似已冻死;一只嗷嗷鸣叫,也濒临极限。银灰睹物思人,心里一酸,“丧父丧母,见不得兄弟姐妹,倒和我相似。大雕临死前用翅膀护住幼雏免受寒风之苦,与人伦有何区别?”同情心起,小心移动到巢边,托起幼雏,收在毛衣里侧,一路爬下。

讯使见幼鸟得救,喜出望外,忙掏出谷子喂食。银灰道:“先别急着高兴,你知道回去的路么?”讯使摇摇头,取下围巾包住幼鸟。银灰无奈道:“那我带你出去。切记不可对别人提起我的存在,你只说自己找到路,误打误撞回去的。”讯使猛点头,道:“放心,我不会透露一个字。”忽道:“它是你救下的,你给它取个名吧。”银灰看着孤苦伶仃的幼鸟,同理心起,心中暗暗作痛,道:“就叫丹增。”——丹增者,谢拉格语“继承幸福”也。

银灰带讯使找到下山大路,二人惜别。银灰一日救得两条性命,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虽默运寒凝功,仍觉暖和舒适。却说讯使那边,不一时与焦头烂额的家丁相遇,被问东问西,讯使果然一字不泄。摩西斯见多识广,知讯使独自不可能从雕巢救下幼鸟,必是有人暗中相助,却教讯使隐瞒不说。他深知儿子脾性古怪,对外人尤其亲切,决套不出话来,便不再过问。暗中通知竹枝武私兵,说山上必有古怪,千万好生搜索。

分别后,银灰沉浸在感动中,比平日精力更加旺盛,不忍按时回石洞口,展开轻功又绕行数时辰,脚力渐沉,这才恋恋不舍返回,心里仍在想象怎样给师父和博士汇报此事。半路上忽见旌旗摇动,一伙人快马加鞭上山,银灰惊道:“讯使已经回去了,怎的反倒一大伙人杀上来?”避开人马,绕路回到洞门,却见门口被十数人围起,一人全副武装,持枪叫骂。洞内无人回应。

银灰顾不得自身安危,冲到门口,高声叫道:“师父!博士!”洞内忽有人道:“小兄弟,你可算回来了。”却是博士。银灰心放下一半,道:“师父呢?”博士奇道:“怎么,你们没碰见?”

叫骂者见有人自投罗网,举枪相对,却见希瓦艾什家大少爷银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心道:“都说银灰落崖死了,怎么非但没死,还落魄成这样?”道:“兀那银灰,你和洞里的贼人可是一伙的?”银灰定眼一看,此人原是巴姆家少爷,竹枝武独子竹水木。

竹水木比银灰年长六岁,聪慧异秉,只是生性惫懒怠惰,不愿受浸泡冰水之苦,自小和父亲软磨硬泡。竹枝武仅这一个儿子,宠爱有加,回想起幼时所受折磨,终是于心不忍,便准许竹水木放弃竹家绝学,自成体系。竹水木不愧武学奇才,将民间剑法同滑雪术结合起来,钻研出一门飞舞灵动的雪橇术,在同辈中无人企及。这日收到父亲联络,言说山上有贼,循着讯使和银灰脚印找到洞门。

本以为无人镇守洞中,却见影子里斜坐着一精干男人,正是半年前上山大闹、不知所踪的外贼之一。竹水木不敢冒进,令卫兵上前捉拿,却被男人抛射暗器打伤五人。竹水木不知洞中虚实,只得在门口列阵叫骂,等待援兵抵达。援兵未至,先等来了银灰,倒也惊奇不已。

银灰道:“竹师兄,此人没有恶意,都是误会。”竹水木道:“哦,你被他俩救过一命,反倒替贼人说话。”枪尖对准银灰,道:“你让不让开?”银灰道:“师兄,好人不可自相残杀,我不能让!”竹水木道:“好,我先教训你这不辨黑白的东西!”挺枪来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注:“丹增”为藏语,我搜索这个词的意思,看到两种说法:“发扬(宗教)”和“吉祥幸福”,不知道哪个才是官方原意,便把两种意思结合起来,解释为“继承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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