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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启示录:大风日

[db:作者] 2025-07-21 19:11 5hhhhh 4590 ℃

喀蓝山,冬。

雷耶斯缓缓拉开帘子的一角,向远处眺望。

朔风呼啸,万里飘雪。

他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堂堂大炎皇室的亲王,面对那个人,心里却也难免坎坷,他微微一抬手,托起几片风中的雪花,雪花转而消融在手心,弥散起一抹寒冷,这才稍稍平定了自己的心。

“诶,您怎么把帘子掀起来了?”在前面驾车的人注意到了后面的异样,扭过头来,“把您身子骨吹坏我可担不起,得,您还是赶紧拉上帘子吧。”

“你这也未免太小看我了,”雷耶斯一怔,而后又笑着摇了摇头,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自己还有一点肌肉的白皙手臂,“看看!我可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驾车的人也跟着笑起来,他和这位爷打过不少交道,从这位爷的阔绰便知道这位爷的身份不一般,却从没看见过他有某些大人物的架子,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也远没有那些大人物的沉闷,也因为这,他才愿意在这么个鬼天气带着他上喀兰山。

驾车的人一拉缰绳,车子就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雷耶斯,“上不去了,今年的雪太大了,再往上就连马也承受不住了。只能给您送到这了。”而后哈了口气,搓搓手,猛地打了个哆嗦。“不是我说,您这鬼天气上山真是自己找罪受,这山上有啥啊?值得您来这找罪受?”

雷耶斯从车里出来,眺望着山的高处,神色肃穆,良久才开口。

“有些事情,值得我去受罪。”

驾车的人呆住了,他第一次见到这位爷这样的表情,决绝中带着坚定,像是某些顽石在风吹日晒后那种被苦难擦净的亮白色,封存在某个沉默的角落。

“等等。”驾车的人赶忙在车里一阵乱翻,转而才找到个保温壶,一股脑塞给雷耶斯,“这里面都是我带着的热酒,冷的话记得喝两口,暖暖身子。”驾车的人正对着他的眼,“这位爷,您保重。千万别把身子骨搞坏了。”

雷耶斯用力地点了点头,“多谢了。”

驾车的人摆了摆手,裹着大衣,目送着雷耶斯身影在喀兰山的大雪里缩成一个黑点,而后没入一望无际的白中。这才骑上马背,往回走去。

雷耶斯走了很久,才停下脚步来,四周已尽是雪花,白茫茫的一片,只有一株梅花在冷风昂着枝头,冷风如刀一般刮着肉,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但他笑了,因为他到了。

“望白先生出来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梅花被风吹到地上,簌簌地摩挲着地面。

“望白先生出来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风猛地扬起他的裘衣,在风中猎猎地飞舞。

“望白先生出来一见。”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声响,壶壁如发出砂纸打磨的声音,留下风掠过的残响。

雷耶斯无奈地笑了笑,打开壶,灌了一口酒,眼睛却直直盯着梅花树,不曾移动分毫。

雪在他脚下一层一层堆砌,他一口一口喝着酒。

酒喝完了,雪也已经漫到小腿了。他只觉得几近感觉不到腿了,用尽力气抬起腿,一个趔趄,就失去了重心,跌在厚厚的雪上。

可他还是直直盯着梅花树,不曾移动分毫。

一道声音忽然从天空中回荡起来,无孔不入,缓缓问道。

“你为何要来见我?”

“为了跟随先生身边,侍奉先生。”

“为何要侍奉于我?”

“为了寻求一个答案。”

“只是一个答案?”

“只是一个答案。”

那头的人沉默了,良久。

“值得吗?”

“我只是个俗人,我也只想追寻自己现在所渴望的东西,至于会不会后悔,那是将来的事情,我这种俗人却是很少考虑的。”

雷耶斯大笑起来,却又被冷风呛了一口气,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溅在雪上,一如殷红的梅花绽开在白布上,可他转而眼睛直直盯着梅花树,不曾移动分毫。

“即便要付出代价?”

“在所不辞。”

风和大雪一瞬间停了下来,远处,山巅上的人影从白色的风屏露出了身影,高高地站立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雷耶斯。”

“从何处来?”

“大炎。”

“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世界的真相。”

“你愿意付出些什么?”

“一切!”

远处的人招了招手。

“那,随我来吧。来同我一同等待。”

大风缓缓平息了,初阳从天边晕出,梅花枝桠上的积雪消融,化作水滴,咚地滴到地上。

“先生在等些什么呢?”雷耶斯揉着自己已经僵硬的腿,微微低着头,恭敬地询问道。

“那边,”白先生指了指远处的乌萨斯,“有一只,白色的豹子。”

“每次来这都是这么大风。”在前面开路的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压低了自己的帽檐,“真他妈够邪门,马都走不动了。”

“哈刺和林的风就是这样,在冬天的时候风就这么贴着大地刮,发出像龙吼叫一样的声音,大地上的草就都蔫了,所以也叫地龙息。”一旁的人静默着,拉紧了缰绳,“不过今年的风的确有些异样,远比往年大,拉紧了,别让马慌神。”

“切。”一旁的人也拉紧了缰绳,“要我说,陛下根本就不该来这种地方,不过是个小小的王汗,怎值得陛下亲至?”

“科勒,瓦索霍尔,停车,我们下车走过去。”车中的人微微拉开帘子,“瓦索霍尔,过来,拉我一把。”

“是。”瓦索霍尔轻握腰间的刀,搀扶着老皇帝,弓腰把老皇帝从车子里腾出来。

“陛下,您保重身体啊。”科勒微微蹙起眉,“风大,路程还有一段,还是让我们这些下人驾车送您过去吧。”

“科勒,你不明白。”老皇帝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黑岩城,“当初四皇会战之时,我的兄弟,雄狮王阿儿思兰亲率自己的全部护卫军据守黑岩城抵抗卡西米尔,以一己之力挡住了卡西米尔的军队的侵袭,乌萨斯才得以不至于四面尽敌,现如今将士的骸骨仍长眠于黑岩城中,又怎可为一己之私打扰他们的长眠呢?”

科勒猛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单膝跪地,“科勒知错,望您责罚。”

“唉,虽然乌萨斯历来对外族歧视颇深,但是归根究底,这些萨卡兹将士仍然是乌萨斯的一份子,理应受到尊重。我不希望听见某些别有用心的话。”老皇帝沉声而言,“算了,你在此等候,瓦索霍尔随我来。”

“是。”

“恭送陛下。”

直到半路,老皇帝沉着脸,一扫四周,确定科勒已经远了,才缓缓开口。

“真可笑啊,堂堂乌萨斯皇帝,居然连自己身边都被渗地无孔不入。”

“因为害怕吧。”

老皇帝双眼一瞪,“这才是问题!没有这些外族将领守护乌萨斯,难不成让那些蛆一样的贵族上马打仗?害怕,害怕什么?没有乌萨斯,他们什么都不是!贵族?愚不可及!”

瓦索霍尔摇摇头,眺望着远处的黑岩城,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老皇帝才平复下来,低叹一口气,“我激动了,你别放心上,现在我信得过的人可不算多,能让我放心说这话的人就更少了。”

“没关系,我也一样很激动啊。”

老皇帝呼吸一滞,远望着远处的黑岩城,声音不自觉得有些颤抖,“你的意思是?”

瓦索霍尔点点头,“对,这次降生的孩子是我们一直等待的那个孩子。”

老皇帝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呼出两道热气,压着高亢的声音,一字一顿。

“天不亡我乌萨斯啊!”

一阵大风吹过,草被低低地压下头,倒伏在大地上。

“吱呀。”

古铜色的大门年久失修,耶律楚材全力才勉勉强强地推动,落在大门上的灰尘簌簌地飞扬,遮蔽了视线。直呛得人咳嗽。

耶律楚材一拍自己身上的落灰,单膝跪下,“老王汗大人。”

黑暗中一片寂静,静地只能听见水滴落的声音混着磨刀的声音。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进来。”

“是。”他恭敬地行了礼,走入了黑暗中。

脚踏在钢板上,发出清越的声音,一步步地,走近了那个老人。

“你想问什么?”

“风,今年的风太大了,帖木儿灭里怀疑有事情要发生了,托我来看看腾格里之卷。”耶律楚材沉声道。

黑暗中的人抬起了头,发乱如狮,在外面阳光的反射下,黄金色的眸子里好像有岩浆在流淌。他突然咧开嘴,笑了,用双手托起磨好的刀身,举向上空。

“白色豹子的灵魂,再次苏醒了!”

黑暗中,黝黑的刀身全然地溶在黑色中,光从那柄刀的刃上淌过,留下一条白线似的亮,如同神秘的水面划过的鱼翅,渺远而幽深。

金帐内,帖木儿灭里向着老皇帝鞠了一躬。乌萨斯老皇帝和阿儿思兰是安达,也就是兄弟,因而他也是乌萨斯老皇帝的义子,所以只用鞠躬便可,不必如君臣般行礼。

“父汗大人。”

“今天便是你最小的孩子的降生的日子吧,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啊。”乌萨斯老皇帝笑着感叹道,“听闻今年的风不寻常的大,城里物资吃紧,我就先来了,随后乌萨斯会将物资运来的,你不会怪我冒昧的来访吧?”

帖木儿灭里摇摇头,“自然不会,只怕招待父汗不周,还望父汗海量。”

老皇帝笑了笑,“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孩子就是世子吧?哈刺和林的习俗不是立幼不立长么?”

“正是。”

老皇帝握起帖木儿灭里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你降生的时候,我忙于政务没有时间去看望你,如今我来看望这个孩子,也算是弥补当初的遗憾了。”

“这样吧,为了弥补当初我的过失,我身边有一勇士,名为瓦索霍尔,从今天起,他就护卫在世子身边,护他周全,他可是未来哈刺和林的王者,容不得半点闪失。”

帖木儿灭里又鞠了一躬,“多谢父汗美意。”

“等会再谢也不迟!”老皇帝哈哈大笑,“我等会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这个孩子!”

瓦索霍尔静默地护在老皇帝身边,向着孩子的方向望着,手着握刀,握得很紧。

“出事了!必须快点回去!”

耶律楚材驾着马,向黑岩城奔驰。

长风拉扯着耶律楚材的马,让马在风中也只能小步地跚着。良久才在草原的尽头看见了黑岩城。

突然耶律楚材只觉得头顶一寒,抬头望去,不由地猛地一惊,天空冰冷,白茫茫一片,却又在诡异地扭曲着,仿佛冰在燃烧一般,投射出雪亮的净光,一股如刀子冷冽的寒流肉眼可见,直直地从高空倾注向黑岩城,寒冷仿佛直教人一下子骨髓都冻住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如洪钟一般震在这片大地上,天空的白光像是被撕碎开来一样,一节节断裂,寒流如水旳涟漪一般散开,大风也骤地平静了,整个天空如一下子玉罩子一般平静,笼罩着四野。

“晚了!”耶律楚材猛地一拍马,没有冷风的阻碍,马向着城快速奔去。“必须快点到金帐里去。”

马蹄扬起草原上的沙尘,远处的鹰被惊扰了,昂扬地唳起,转而飞上远空,击打着沙尘。

到了金帐,整个金帐早就挤满了人,人群团团簇着,把这个刚降生的孩子围得水泄不通。

耶律楚材进去的时候察觉到了异样的寂静,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他对上了帖木儿灭里的眼,彼此从眼中看到了些什么,随即静默。

还是老皇帝先打破了寂静。

“耶律楚材先生。你来了。”

耶律楚材心头一紧,单膝跪地,“见过皇帝。”

“大可不必如此,如今我不过是来看看这个孩子而已,”老皇帝摆摆手,“顺道来为世子送上一份礼物。”

他接过这个孩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沉声道。

“从今天起,这个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乌萨斯未来的王汗,乌萨斯的荣光始终笼罩着他,所有胆敢冒犯他的人都会被乌萨斯的盛怒之风席卷!”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阿勒坛,意思是黄金,我要让未来这片大地上的人都称你黄金王!”

“我骤然看到那冰冷的,白嘴鸦欣欣的天空

那里仿佛冰在燃烧,而冰又不仅仅是冰

于是灾厄和黑暗,都给驱赶得发了狂

有形或无形大风,每一缕都重若泰山

皆已逸散,余下的惟有那白色豹子的怒吼······”

白泽坐在山巅,默默地哼唱着,目光望向很远的远处。

历 史

乌萨斯历史上的风,从没有这么大的。

乌萨斯老皇帝退位的前一年,整个乌萨斯刮起了大风,仿佛如同对其命运的预示,第二年新皇登基,老皇帝退位,这一年,也被史学家称作“大风年”。

然而,大风吹动的,却远不止这些。

数年之后,未来被称作博士的男人,阿勒坛将在哈刺和林这片草原上遇到他一辈子中最重要的人,从那时起,他开始真正踏足于这片大地的无序和混乱中。

切尔诺伯格的石馆中,盖娅以大风为手缓缓拨动着这片大地,群星即将黯淡,白豹即将振声,把战火再次燎到泰拉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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