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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景锻全 - 1,2

[db:作者] 2025-06-20 06:48 5hhhhh 2220 ℃

  忽见那道人左晃右绕,踏准七星步伐着着进逼,一柄断剑青光霍霍,破空成声,招数威力竟不因折刃而稍减。向扬拆解闪避,雷掌不时连连反劈,两人身形忽忽来去,只瞧得一旁四人目眩神迷。

  赵婉雁生怕向扬受伤,连忙叫道:「陆道长,这位向大哥是好人,你们别打啦!」那陆姓道人斗得正紧,一听此言,心中大奇,急忙回剑抽身,退开数尺,盯着向扬上下打量。

  向扬走到那三人身旁,各在肩头拍了拍,笑道:「得罪得罪!」三人本来但觉胸口真气郁闷,连站也站不起来,不意肩上受了这一拍,一道潜劲直透百骸,立感舒畅,三人一齐跳了起身。

  陆道人收剑入鞘,说道:「小姐座车为白虎寨贼子所劫时,贫道正与那贼寨主缠斗,分身乏术,累得小姐受了惊吓,当真罪该万死。」说着和那三人一齐跪倒。

  赵婉雁脸上一红,道:「算啦,起来吧!我……我好得很呢。」说着偷偷瞧了向扬一眼。

  四人站起身来。陆道人道:「小姐既然无恙,实乃天幸。贫道已在前面镇上备好座车,请小姐上路。」

  赵婉雁嗯了一声,说道:「不用啦……你们先去京城吧,这位向大哥会送我去。」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闻。他们素知这位小姐最是害羞,平日跟陌生男子一句话也难说出口,怎会要跟此人同行?陆道人道:「我等奉命在身,要护送小姐上京,请小姐勿要为难。」

  赵婉雁微笑道:「陆道长别操心,我去跟爹爹说清楚,他决不会怪你们的,我还要带向大哥去见爹爹呢。」

  陆道人经验老到,看赵婉雁和扬之间的眼神始终含情脉脉,又听她如此说,已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又见赵婉雁穿的是男子长袍,说不定已私托终身,当下哼了一声,对向扬道:「阁下这路『九通雷掌』,果然非同小可。尊师是姓龙,还是姓华?」

  向扬答道:「先师姓华。」

  陆道人「哦」了一声,道:「华玄清过世了么?可惜可惜,当世高人又少一人。」说着又道:「华玄清的传人,人品定是不会差的。也罢,小姐如此吩咐,贫道不敢不从,但望小姐早日到达京城,以免……」

  赵晚雁忽然急叫道:「啊,别说!」

  陆道人怔了一怔,说道:「是,以免老爷挂怀。」向那三人道:「把东西交给小姐。」三人中便有一人解下背上包袱,交给赵婉雁。四人向赵婉雁行礼,一齐离去。

  向扬道:「婉雁,你家里高手可不少啊,这陆道人功力着实厉害。」

  赵婉雁微笑道:「是啊,他是我爹爹最器重的人。」说着打开包袱,里面都是些衣服首饰。陆道人等人四下寻找赵婉雁,又生怕她已在山贼手里受了凌辱,因而命人带着两套衣衫,找到人时可以免去衣衫不整的窘态。

  向扬笑道:「这下可好,你可有衣服穿了。来来来,袍子脱下来还我。」

  赵婉雁抿嘴一笑,道:「我想穿这件袍子呢,向大哥,你穿这些好了。」

  向扬翻翻包袱,件件都是女装,笑道:「你想捉弄我?剥也要把你的袍子剥下来。」说着一把搂住了赵婉雁。

  赵婉雁轻笑道:「好嘛,我换就是啦!」

  向扬脱下她的长袍,在包袱里拿出一套淡绿绸衫,道:「就这件?」

  赵婉雁低声笑道:「好啊。」

  向扬左手掌轻轻摩娑着她的乳侧,笑道:「这么美丽的身体被衣服遮着,真是可惜得很了。」

  赵婉雁一阵害羞,道:「别说啦!」便要去接过衣服。

  向扬拿衣服的右手往身后一藏,说道:「且慢,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赵婉雁道:「问什么?」向扬道:「你方才要陆道人别说什么事情?」

  赵婉雁倚在向扬胸膛,柔声道:「别问啦,到京城你就知道了……我如果说了,可能……不太好的。」

  向扬本不欲强问,当即微笑道:「好,那就不说啦!」

  一边说,一边为赵婉雁穿上绸衫,赵婉雁拿出银钗别在发鬓。佳人一加打扮更增容姿,赵婉雁倚桥婷婷而立,一袭绿衫迎风轻摆,当真若河畔青柳,柔美无止。

  向扬赞叹道:「婉雁,难怪那金鲤鱼一跳起来就沉了回去,『沉鱼落雁』四个字,形容的真是一丝不差。」

  赵婉雁满心欢喜,轻声道:「这儿可没有雁儿在飞呢。」

  向扬笑道:「怎么没有?我眼前就有只好漂亮的雁儿落在那儿。」赵婉雁螓首微偏,现出羞涩之态。

  两人沉浸在一片浓情蜜意之中,倚树谈心,一夜未眠。清晨日出,向扬和赵婉雁在镇上买了两匹马,北上京城。

  两人初尝情滋味,行程走得极慢,似乎只盼京城永远不到。赵婉雁怕羞,不敢在客店中和向扬缠绵,生怕它房客人听见,接连两日都露宿在野外。

  这日天色将暗,两人行经荒山,尚未见得市镇。向扬笑道:「婉雁,今天还是睡荒郊野外?」

  赵婉雁轻笑道:「不知道,你说吧。」向扬一笑,突然勒疆停马凝神不语。赵婉雁奇道:「向大哥,怎么啦?」

  向扬不答,过了片刻,对着前方一片树丛说道:「前面的朋友,你们还要等上多久才肯现身?」

  忽然之间,周遭树丛中纷纷涌出人来,有持刀的,有拿长枪的,大多面目不善,接着便是三个领袖样子的人走将出来,有一人便是白虎寨三寨主。

  另外一人瘦骨嶙峋,长须杂乱,眯着一对细眼。最后一人身形魁梧,顶上一根头发也无,颏下短须却是极浓,气态威猛。

  那魁梧巨汉虎目圆睁,道:「老弟果真言而有信,三日一到,当真踩到我们白虎寨来了。」

  向扬抱拳道:「不敢!其实在下初得佳侣,一时间心情松了,三日内踏平白虎寨的话,早忘啦,今天不过途经此地,想不到天下事无巧不成书,忘都忘了,还是逼得我来踏一踏。」说完哈哈一笑。

  那瘦子哼了一声,道:「小子,你是何人?」

  向扬道:「在下姓向名扬,料来三位寨主也没听过我这无名之辈。反正我也不知三位大名,刚好扯平。」

  瘦子怒道:「死到临头,还这等嘴硬!」身形飞出,右手五爪斜往向扬左肩抓落,势道既准且狠。

  「这瘦子好生了得,非那胖子所及,这路抓法极厉害!」向扬心下暗喝一声采,翻左掌将爪招格向外门,侧身迳出右掌,中宫直入。那瘦子疾出左手擒拿,却落了空,掌力已转袭腰侧。瘦子面露惊色,晃身斜飞退开,堪堪避过。

  那巨汉姆指一翘,道:「好功夫!向老弟,这是我三弟郭得贵,这个呢,是二弟丁泽。」说着指了三寨主,又指了指瘦子,续道:「在下童万虎,咱兄弟三人立下白虎寨,你道是为了什么?」

  向扬道:「愿闻其详。」

  童万虎一望赵婉雁,道:「便是因为你身旁这姑娘的父亲,堂堂的靖威王赵廷瑞,哼哼!」说到此时,眼中露出极愤恨的神色。向扬看看赵婉雁,只见她脸色苍白,轻轻咬着下唇。靖威王赵王爷在民间声名不佳,许多百姓暗地咒骂,说他如何敛聚钱财、欺压良民,虽不知实情如何,但传闻确是如此。

  童万虎道:「十九年之前,这赵老贼在这山岭上遇上大批刺客,那时我们兄弟三人都是他手下的侍卫。二弟在他身前挡了一枚毒镖,嘿嘿,死是没死,但是毒性深入筋骨,始终除之不尽,一个精壮汉子成了现在这模样。赵姑娘,你瞧清楚没?」赵婉雁低首不语。

  童万虎又继续说道:「姓童的一力为他断后,三弟救起二弟,跟其他几名侍卫护着他,逃到了河边,只有一条小舟,哼哼,二弟,当时情形如何?」

  丁泽的一对细眼陡现精光,沉声道:「咱们都上了小船,小船吃水太深,行不快。老贼看追兵转眼便到,嫌我伤重无用,把我推下河去。」

  童万虎点点头,道:「三弟,你又如何?」

  郭得贵道:「老贼说我体形太重,叫那姓陆的牛鼻子也把我踢进河里,只是他想不到二哥没死,我便被二哥救到岸上,给二哥起镖救治,一命换一命。」

  向扬见赵婉雁脸色越来越难过,心中不忍,道:「童寨主……」

  童万虎道:「至於我姓童的,杀了两个刺客后,自己也受了重伤,滚到一旁的山坡下,昏了过去,以为必死无疑。岂料当我醒来,身侧竟有两只断手,瞧臂上服色,正是追击我的敌人的。再一看,竟见到一只白色巨虎。虎兄,请出来一见贵客如何?」

  只听得山林间隐隐传出虎啸之声,一众山贼纷纷让开,一只白毛黑纹的猛虎缓缓步出。向扬跟赵婉雁都吃了一惊,他们从未见过此等白虎,只道是神话中物岂料竟真有一只。那白虎身型比寻常老虎更加庞大,气势汹汹,眼中似有光芒流闪,似乎随时要择人而噬。

  童万虎道:「这只白虎竟不吃我,反而让我在一座山洞中养伤。过两天,它又负着二弟、三弟来到洞中。我们三人死里逃生,全拜这位虎兄之赐。不知是否我命中与虎有缘,和这位虎兄相处的极好。

  我们伤势半愈后,一日,童某下山买酒,才发现赵老贼发下通告,说我与刺客合谋叛上,悬赏捉拿。我惊怒之下,一人赶到洛阳去想知道家人们情况如何。嘿嘿,男的全部下狱,女子都捉进了王府,不到三年全死了。」

  说到此时,狠狠的瞪着赵婉雁,喝道:「童某瞎了眼,认了个忘恩负义的主子,那也罢了。我妻子被老贼的手下摆布的生死不知,老贼丝毫不管,反而怕我还活着,想除去童某。童某当时不是陆贼道的对手,奈何不了他们。嘿嘿,童某回山立下白虎寨,寨中兄弟个个受过赵老贼的迫害。

  赵姑娘,寨中兄弟打探过了,你心地仁善,洛阳城里人人称好,童某本来不愿伤你。但是白虎寨众兄弟的仇恨不能不报,你父亲积的孽,便从你身上讨一分回来。」又道:「向老弟,你路见不平,将三弟打了个落花流水,那是你的仗义之行,童某无话可说。但是此事与你无关,老弟便请自行离去,莫要干预。」

  赵婉雁凄然摇头,道:「爹爹他……真的是这样的吗?」

  向扬纵身下马,朗声道:「童寨主,在下对赵王爷所知实在不多。但即使你所言不虚,郭三寨主虏掠之行,却是在下亲眼所见。白虎寨立寨是为了对付赵王爷,那也罢了,但是其他的行迳却显然无所相关,更非光明之举。你们想留下赵姑娘,我向扬便绝不认同。」

  童万虎「刷」地抽出厚背鬼头刀,喝道:「向老弟执意如此,没得说,只好动手将你请下山!」

  向扬双眉一挑,道:「领教!」童万虎怒吼一声,三名寨主一齐攻至。童万虎使开家传刀法,力沉势猛,丁泽空手出招,成鹰爪势,奇狠无比,郭得贵双鎚被踢入河中,没了趁手兵器,改拿一根钢杖。

  向扬沉声吐气,凝神寻隙,手格鹰爪,掌震刀面,三招未过,一脚踢中郭得贵腰间重穴,力到人受,一个肥胖的身子直飞出去,摔在地上动弹不得。童丁二人不敢轻敌,招数严谨,绝不轻忽。

  赵婉雁看着情郎独斗二敌,手心全是冷汗,心中焦急,却莫可奈何。忽然脚下一紧,竟是被一名山贼抓住。

  「啊!」赵婉雁惊叫一声,几个山贼已把她拉下马来。他们垂涎赵婉雁的绝色,寨主斗得正紧时,却也来趁机侵犯。六七个山贼围了上去,将她压在一株柏树上,不顾她惊恐的神情,数只手掌同时争了上去。

  「该死!」向扬望到这一幕,不禁勃然大怒,再顾不得自身安危,冲出童、丁两人的夹击,呼呼数掌过去,一众山贼接连惨叫,一个个飞了出去,左手把赵婉雁紧紧抱在臂弯里,道:「还好吧?」

  赵婉雁惊魂稍定,点点头,忽然失声叫道:「血……向大哥,你的左腿!」向扬这才感到左腿一阵创痛,刚才脱身来救破绽毕露,已中了童万虎一刀。不及点穴止血,童万虎刀芒又至,同时丁泽爪路上下袭来,数名山贼也围上来助阵。

  情势凶险,向扬毫不思索,挡在赵婉雁之前,内息疾转三周天,长啸一声,两条手臂猛然如狂风怒涛般连连出招,一招未尽,次招又出,九通雷掌「雷鼓动山川」,恍若天边雷霆暴现,万物皆栗,沛然莫御。

  瞬息间鬼头刀刃面受力,震为两断;丁泽鹰爪受挫,胸腹间连中两掌,鲜血狂喷而出,摇摇晃晃地连退数步;欺近向扬的山贼全部飞退而出,或撞树、或摔地。总算向扬全力攻向童丁二人,山贼中掌多受余力,虽负重伤,却未当毙命。童万虎格挡得及,却也内息翻腾,脸色大变,一望手中所余厚背断头刀,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向扬奋力打出绝招,气血腾涌,腿上创口鲜血迸射而出,险些站不住脚,暗哼一声。赵婉雁惊道:「向大哥!」

  向扬回首一笑,道:「没问题!」,重振精神,点了腿上数穴,流血立缓,抬起头来,眼光一扫周遭。

  众贼为其余势震慑,一时竟无人敢上前,大多反而向后退了几步。

  猛地一声咆哮巨响,众人俱感一震。山谷回响声中,白虎缓缓步出朝向扬、赵婉雁走来,虎尾上下轻摆,眼中流光不定,沉声闷吼。

 

                (四)

  白虎寨众贼见白虎上前,纷纷后退,让开了一片空旷。童万虎曾亲见它杀死上山攻寨的官兵,包括一名武功精强的侍卫,知道它与一般猛虎大不相同。平日它居於山洞中,偶尔在山涧走动,白虎寨因它而起,以它命名,面对向扬这个强敌,竟似有亲身出猎之态,童万虎不禁大喜,道:「虎兄,你要帮咱们料理这小子,那是再好不过了。」说着接过一名手下递来的钢刀,大步上前。

  不料,白虎蓦地回首,发出极深沉的低鸣,向着童万虎把头一偏。童万虎一愣,才道:「是了,虎兄要独自出猎,不用我们参手。」

  白虎调回头来,恭起身子,凝视向、赵两人。向扬见这只异兽随时便要扑过来,心道:「婉雁在这里,太危险!」心念一转,抱起赵婉雁,纵身而起,要将赵婉雁安置在树上,自己好放心大斗一场。

  才纵高五六尺,头顶赫然响起劲风,一道黑影盖住两人,白虎竟一跃而起丈许,已在向扬上空,奇快奇猛,暴吼声中虎爪直落,直取向扬顶门。赵婉雁不禁大声惊呼,向扬亦大吃一惊,危急之中发掌重击树干,借力向后飞出,堪堪闪过虎爪。白虎一个翻腾,稳稳落地,前爪一探,狂啸扑上。

  向扬眼见虎威惊人,生怕误伤赵婉雁,左掌才将赵婉雁向后远远送开,虎影已至。向扬清啸一声,在虎爪临面之际旋身一个转折,自两只虎爪之间盘旋拔身半空一个筋斗,雷掌直拍而下,正中白虎前额,借力又是一翻,竟骑上虎背。

  白虎脑门中掌,怒咆一声,居然行若无事,待得向扬翻上背去,虎尾陡然卷起,犹如一条黑白相间的软鞭般抽来。向扬一把紧抓住虎尾,正待施力,万不料虎尾忽然暴甩开去,直不下数百斤力道。向扬身不由主,立被甩离虎背,摔向地下。

  白虎大吼一声,迅雷般调头扑来。向扬不及落地,右手向地一撑,横飞避过重爪,这一爪扑在一颗柏树上,柏树干猛然摇晃,应声而断,枝叶纷落,直倒下来,众人纷纷闪避,无不心惊。

  向扬暗自骇异:「这白虎究竟是什么东西?寻常猛虎哪有此巨力?」不及细想,已旋身立稳,白虎动作迅速绝伦,一扑不中,次扑立至,直如武林一流好手虎虎生风,威不可当。向扬施展轻灵身法,连闪两次扑击,绕到白虎身侧,劲贯足尖,右脚飞起疾踢,正中虎腹。

  这一踢厉劲如锥,虎腹内创,白虎「哗哇」痛啸一声,猛地横爪回扫,向扬这一踢使力太强,难以闪避,勉强转身翻开,只觉左腿剧痛,刀伤处被虎爪扫过一大片鲜血飞撒开来,白虎寨众贼齐声欢呼。

  「向大哥!」赵婉雁吓得花容失色,奔上前来,看着向扬的伤处血肉模糊,又急又怕。向扬大惊,白虎此时一扑,他再也难以同时保护赵婉雁和自身。

  然而白虎却不扑上,只是缓缓弓身逼近。向扬掌心狂催真气,心道:「便是终不免死於虎口,也要拼命一掌击杀它,以保婉雁周全。」

  忽然心中一痛:「便是杀了这头白虎,婉雁也不免落入这些贼子手中,那是比死更惨,绝不能这样……」

  赵婉雁瞧着白虎走近,心底惊惧无比紧紧靠着向扬的身体。白虎忽然停步,对着赵婉雁昂了昂首,「呼吾、呼吾」沉鸣了两声。

  向扬和赵婉雁互望一眼,均感奇怪。眼前白虎凶态全敛,和刚才相较,可说极是友善。白虎走近赵婉雁,又轻哮一声。赵婉雁大为惊奇,大着胆子,缓缓伸出手去,轻轻碰到虎首的皮毛,白虎立时把脸往手上摩娑。

  这一下众人都是惊讶无已,万万没想到方才还凶猛无匹的巨兽,在美人玉手之下,竟如猫儿一般温驯。白虎伏低身子,尾巴向赵婉雁一甩,又往背上一卷。赵婉雁惧意稍去,道:「向大哥,它是不是要我骑上去?」

  向扬心里也是一片疑问,道:「不知道,或许呢?」白虎对着向扬一昂首,转看着赵婉雁,尾巴又是一甩一卷。

  赵婉雁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白虎的皮毛。忽地虎尾卷来,竟绕住赵婉雁纤腰,将她举了起来轻轻放到背上。赵婉雁又惊又喜,叫道:「向大哥,它不会伤人啦,你也过来罢!」向扬正要走来,白虎迎面一声大吼,甩了甩头。

  向扬哈哈笑道:「不成……不成,这位虎兄只爱美人,对我只有当头一爪奉送。」

  白虎虎目圆睁,绕了一圈,右前足在地上顿了两顿,似乎在说:「你们通通在这里别乱动!」接着便负着赵婉雁向林间窜去。

  向扬和童万虎等尽皆一惊,便要追去。才奔出数步,白虎陡然回头,大吼一声,向童万虎一瞪,又盯着向扬「胡」地一声,似在示意「你们要干什么?」、「急什么,一会便送她回来!」众人惊讶之余,白虎已窜出林外。

  赵婉雁见白虎奔走,大惊之下,只觉草木飞快倒退,正是「骑虎难下」,只有紧紧捉住虎颈,以免跌落,心底暗想:「这头白虎似有灵性,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我便去看看。」虽然不免惧怕,却也无法可想。

  白虎在山林间忽高忽低,来去自如,当真胜於骏马。不多时便到了一个山洞前,林木繁盛左邻陡坡,显是罕有人烟。白虎奔入山洞,赵婉雁眼前一黑,又是陡然一亮,原来这不是山洞,却是一小块四面皆岩的空地,一条洞道通到外头。白虎停了下来,伏低身子,让赵婉雁下来。

  虎背极宽,赵婉雁骑了一阵,只觉胯下有些不适险些没站稳。她四下环顾,不见有异,正自奇怪,忽觉背上一重,竟是白虎向她压来,赵婉雁惊叫一声,已被压倒。

  白虎悬压赵婉雁,伸出前掌去扒她的衣杉,利爪已收在肉垫下。赵婉雁大吃一惊,羞惧之下,不断挣扎。白虎停下动作,盯着她的脸,似乎颇觉奇怪。赵婉雁喘了口气,这才想到:「它是只老虎,走兽岂有穿衣服之理?它当然觉得我不该穿衣杉了。」

  眼见白虎又要伸掌,赵婉雁脸上一红,心想:「它又不是人呢,我不穿衣服倒也无所谓。只是……它到底要做什么?」当下已无暇细想伸手轻轻解下上衣。白虎后退几步,又扒向她下身。赵婉雁脸上一阵发热,横卧过来,屈着身子,又脱下了纱裙。

  一只珍奇异兽、一个赤身露体的绚丽少女,搭配成极诡极美的景象。

  白虎搭上赵婉雁的身子,伸舌舐了一下她的脸颊,一路摆首向下舔去。赵婉雁惊啼一声,只觉被虎舔过之处火辣辣地,又酥又麻,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刺激传遍全身,不禁「啊」地叫了出来,心中慌乱,不知道究竟是要如何。

  白虎的舌头舔上她的胸口,忽然张开虎口,一口含住了一对柔软的乳房。「啊啊、啊啊!」赵婉雁哀叫了起来。白虎并没有让尖牙碰到她一点嫩肉,上下颚慢慢稍开稍合,舌头来回舔食般地拨弄着两颗乳尖。

  少女的双手紧紧地抓着白虎的皮毛,在白虎而言,这等力道像是呵痒一般。赵婉雁只觉脑海一片空白连声喘叫,雪白的双乳泛起红润,在虎颚的挤压下变型弹动,虎口中的乳首不知不觉中已挺立起来。一道热气从白虎喉咙中直喷出来,赵婉雁难耐地哀鸣一声,只觉胸前一团温热,像是融化了一般。

  「啊……为什么……像、像是向大哥一样……」赵婉雁忘我地发出了娇柔的呻吟,觉得这白虎简直像极了向扬。对敌时的威猛和对她的温柔,是她心仪於向扬的重要缘故,她没想到一头异兽竟也给她这种感觉。不同的是,向扬不可能把她的双乳同时这样含着舔弄,根本不是人的嘴能办到的。

  「嗯、嗯、呼啊……」赵婉雁体验着不知算是野性还是温和的感受,娇喘、呻吟、扭动。「怎么会……现在是跟一头野兽……老虎……」赵婉雁心底一团迷惘,不断接受莫名的兴奋。「现在在舔下侧……了……尖端……啊!摩擦着……好热……不行……我、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如果这只白虎是一个其他的男人,基于对向扬的爱意,赵婉雁可能只会感到羞耻和侮辱。但是面对与道德无关的老虎,她的防线根本无从建立。赵婉雁已经忘记了白虎的尖牙和锐爪,完全沉醉了。虎口之中充满白虎炽热的吐息,对少女娇嫩的身体而言,如同烤炉般火热。

  白虎低声沉鸣,终於吐出了赵婉雁的乳房,两团粉红色的嫩肌湿漉漉地,晃动时似乎发出滋滋声响。「嗯啊……」赵婉雁长声哀唤。在满是热气的虎口中发烫的肌肤,突然暴露出来,冷热的大变化使她浑身一紧,身子剧烈地弹了一下,胸口好似变成了一团轻飘飘的棉絮。

  白虎突然沉声连吼,绕着赵婉雁走了一圈,看着她下身,虎头竟往她双腿之间钻去。「啊!」赵婉雁全身一颤,只觉一条柔软之物滑过,传出「嘶啦嘶啦」的响声,原来下身早已湿透,虎舌一伸,便舔了一大口。两只虎爪上前扒开两条粉腿,整个虎头埋了下去,呼噜呼噜的又舔又喝。赵婉雁羞得快哭了出来,她打从出生以来,双腿从未像这样撑开,下身完全一览无遗。

  虎爪上力道不大,但也非这柔弱的躯体所能承担,赵婉雁紧咬双唇,终於忍不住大叫起来。

  白虎昂首起身,又悬压她身上,向前挪了一挪。白虎体形庞大,赵婉雁身体娇小,整个被黑影覆盖。白虎前爪一拨,翻过赵婉雁的身子,一只虎爪压在她背上。赵婉雁「唔」了一声,喘了一口气,尚觉热辣的胸口已整个挤压在土地上,闷塞难受,张口欲呼之际,忽感股沟间有一条东西前后磨蹭。

  「啊!」赵婉雁大惊失色,身子若受电殛,心头突然浮现出一幅极为不伦、淫靡、羞耻、放荡的景象。她从未想过野兽对人会不会做出那极不堪的行为,那物却已经往她的秘处试探,只是进不去。

  「不、不要啊……」赵婉雁无助地哀叫,期望这只异於常兽的白虎能听懂,但那物却施加了力道,激压着湿润的花穴,像是一片厚肉要冲将进去。赵婉雁绝望地哭了出来,眼前渐渐模糊,忽然见到一个白影,白虎正立在她前头,股间却明明有东西在试着伸入。赵婉雁一怔,「不是虎……啊!是、是谁……?」

  赵婉雁急忙翻过身来,定睛一看,立时满脸通红,原来是一只小虎,一样通体白毛,还是小猫一般大小,正用前脚挖探她双腿之间,像在试着掘泉取水。赵婉雁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思:「我怎么会想成……想成……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思之不禁又好笑,又觉羞愧。

  白虎低咆一声,小虎立即跑了过去,右前脚在地上踏出数个湿脚印,赵婉雁看见,心中一羞,白虎又对她低咆一声。赵婉雁一愣,正欲起身向白虎走去,白虎却连声低鸣,虎首轻摇。

  赵婉雁心中一动:「总是要学着老虎的样?」当下强抑羞意,四肢撑地,向白虎爬了过去。白虎似甚满意,伏低身子,小虎立即上前,吸起乳来。

  赵婉雁见这景象,恍然大悟:「啊,这只老虎是雌的,这是它的小孩啊。」想到它不是雄虎,心中一宽,安心了许多,方才一些奇怪的念头尽数丢开了。白虎任由小虎吸乳,前脚朝赵婉雁招了招。赵婉雁心念一动,心想:「它要我学小虎的样子?」忽觉脸上一热,望着虎乳,竟不好意思起来,正打不定主意,白虎却连鸣催促。

  赵婉雁向自己说道:「罢啦,反正没人瞧见,就这样吧……」轻轻抬头,吮着虎乳,有点不知所措。婴儿吸乳,乃是本能,长大了反而不知如何行之。她生涩地吸吮片刻,忽觉口中流进一道乳汁,温温热热,甚是浓稠。当下蛾眉轻颤,一点一点地喝了下去,觉得也没什么味道,不多时,已抓到了吸吮的要领。

  白虎让小虎和赵婉雁吸了一阵乳,忽然拨开小虎,单让赵婉雁一人吸乳。赵婉雁心中惊奇,不知所以,却也不敢停下,柔唇收放,吸个不停。小虎想上前来,总被白虎拨开,呜呜而叫,没精打采地绕来绕去。赵婉雁吸了一阵,虎奶越来越越稀,白虎忽地前爪一顿,也拨开了赵婉雁,趴在地上,张大了嘴,似乎甚是疲倦。

  赵婉雁吸了一肚子虎乳,轻轻俯卧在地,只觉全身紧绷,胸口尤其更感胀塞,连连喘气。「嗯嗯……好难过……好像到处都热热的……」正自迷惘,小虎忽然跳了过来,朝她闻了一闻,卧下来含住了她右乳。

  「呃……?啊……」赵婉雁立觉一阵酥软,小虎竟是开始吸起乳来。赵婉雁心中一松,似乎周身的胀热都随之慢慢吸去,暗想:「我才刚和向大哥结合,尚未有孕,怎会有乳水啊?这只小小白虎,再怎么吸也没有用啊……嗯……嗯……?」才想着,忽觉一阵温热窜向乳间,小虎「滋」地一吸,竟有乳汁流出。赵婉雁惊羞交集,不明所以,只觉小虎吸吮之下,四肢百骸渐渐放松,乳端上酥酥痒痒,说不出的异样。白虎望着,长声低鸣,声调微扬,似乎甚是满意。

  赵婉雁坐起身子,将小虎抱在怀中,静静让它吸奶。小虎曲起身子,闭目饱饮。赵婉雁忽觉一丝喜乐,暗想:「若我能这样抱着向大哥和我的孩子,那有多好!」

  小虎吸饱了奶,跳了下来,白虎将赵婉雁的衣衫衔了过来。赵婉雁轻笑道:「虎姊,你差点把我吓死啦,原来你要我喂这个虎宝宝。」说着已穿好衣裙。白虎对小虎一声吼叫,甚有威严,虎头朝赵婉雁一偏。小虎调首望望赵婉雁,向白虎低声呜呜而叫。白虎沉声嘶吼数声,前爪拍了下小虎头顶。

  小虎呜呜叫了一阵,似乎下了决心似地,靠到赵婉雁脚边。白虎对赵婉雁轻吼一声,伏低身子,尾巴一挥一卷。赵婉雁一怔,抱起小虎,骑上了白虎,道:「虎姊,你要我照顾虎宝宝吗?」

  白虎巨啸一声,冲出洞道,疾行如风,往林中回奔。不多久,便到了先前之处。丁泽卧在一旁,向扬正和童万虎缠斗,掌风刀芒,战得极是激烈。

  白虎大吼声中,扑将上去。两人猛吃一惊,分了开来。

  赵婉雁见向扬左腿已披满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数十名山贼,知道他刚才定是受这伤势之累,经历了极险恶的战局,连忙自虎背下来,奔上前来叫道:「向大哥!你的伤……」

  向扬见赵婉雁回来,心头大喜,笑道:「小伤罢啦,不算什么!」见她怀中抱了只小白虎,怔了一怔,道:「怎么?那是什么?」

  赵婉雁笑道:「是虎宝宝呢。」

  白虎忽然大声吼叫,吼声中带着急促喘息,对向赵两人连声急吼。

  赵婉雁跟它经历方才一段奇事,隐约似能感其心绪,低声道:「向大哥,她要我们快走!」说着便要放下小虎。白虎一声巨吼,脚下忽然不稳,向前一跌,仍是昂首急啸。小虎哀声嘶叫,一转身,又跃向赵婉雁怀中。赵婉雁一声轻呼,低声道:「虎姊,你要我带宝宝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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