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雷的狀況，是長時間沉睡，與成為馬奧特拉斯的器的後遺症。

他被史雷拉起來後，欣喜的表情在看到史雷木然的模樣時，瞬間消散。

史雷的感情與五感，在漫長的時間裡逐漸麻痺掉，所以他現在彷彿是個娃娃，微微歪頭，是在表示他很開心再次見到米克里歐吧？

看樣子至少還保有相當的視力。

壓抑不住地顫抖。

但還是靠過去，緊緊抱住他。

身材比記憶中瘦小很多，這也難怪，史雷的時間一直是停止的，他一直停留在當年那個時候。

這時才想到，史雷當時傷痕累累，連忙鬆開他，仔細打量。

馬奧特拉斯在以史雷為器的時候，也治好了史雷身上的傷。

安下心來，但看見連困惑的表情都表達不出來的史雷……

「我們……回何方……大家都一直在等你。」站起身，也牽起史雷，「大家會很高興的。」

不論史雷以何種模樣回來，這裡永遠都歡迎他。

爺爺去世後，凱姆是下任領導何方的人，而且何方的居民，確實很疼愛這個人之子。

溫順的點頭，史雷的嘴巴開開闔闔，發出意義不明的單音，米克里歐點點頭，壓下心中翻騰的感情。

他很想抱著史雷大哭，但現在不行。

史雷是出於自身的意願做出這個誰都不知道後果的決定，所以，他們早就設想過各種後遺症。

史雷現在依然是人類，但長年與馬奧特拉斯相處的結果，就是史雷是這個世界上最潔淨的容器，汙穢絕對玷汙不了他，他自己本身甚至相當於馬奧特拉斯的分靈，擁有相當程度的自淨作用。

在那之前……

米克里歐脫下史雷身上那件白色的導師斗篷，拿出另外一件他平常穿的斗篷，套在他身上。

此世的導師依然穿著顯眼的黑邊白底的斗篷，史雷的穿著太顯眼，所以簡單的為他偽裝一下，不是什麼壞事。

而且史雷已經完成了他身為導師的使命，萊菈說過，史雷已經完成與她締結契約的理由，所以相當於完成他身為導師的願行，自動脫離導師的身分。

史雷應該是利用地脈跑來這裡找他，真是，自己都變成這樣，還在擔心他。

況且他也不希望此刻的史雷，受到太多的干擾。

史雷的現況絕對需要靜養，他需要恢復五感與感情。

何方的環境最適合他靜養，等到他復原，就可以如過去的約定般，一起去想去的地方。

緊緊地牽著史雷的手。

史雷的狀況應該能吃些東西，還是先弄些稀釋過的果汁？

先喝水好了，人類如果很長一段時間不吃不喝，甚至連水都喝不下。

考慮到史雷的狀況，米克里歐決定帶著史雷走比較少人走的路。

直接帶他去人類的村子，接受到的刺激過於激烈的話，搞不好會讓史雷陷入混亂。

不過，史雷已經清醒的事，只要是天族，或是導師，應該都會察覺到。

而米克里歐最想避免的，就是史雷能不受打擾的過完餘生。

所以，最好在不勉強史雷，在史雷的體力可以承受的範圍內盡可能地趕路，會比較好。

不然就是利用地之主或諾爾敏天族，或龜人，傳訊息給札比達。

察覺到史雷似乎開始疲倦的樣子，米克里歐不假思索地背起他。

體格上的差異讓他十分輕鬆地背著史雷，這幾年他不間斷的鍛鍊自己，體力與體格都已經超過當年的史雷，按照這樣子繼續趕路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回到何方。

只需要配合史雷清醒的時間適當的休息就好。

但果然還是很想要風之天族的風行。

感覺到稍顯急促的呼吸漸漸地轉為平穩而規律，史雷睡著了，大概現在，他還無法把握住自己的身體狀況，感覺比較偏向天族。

記得往這方向走，會有一個村子，那裡剛好有地之主，可以拜託他傳遞訊息。

史雷他會找個地方藏起來，使用靈霧之衣就能隱藏他。

「嗚？」

「你醒了嗎？」回頭，「要休息嗎？」

點頭。

理解力還是有，但就是沒有自我表達的能力。

抬頭看看天空，中午過一點。

調了一些鹽與糖到水裡，並沒有放太多，只是讓水嘗起來稍微有點味道，才讓史雷喝。

史雷小口小口的啜著，沒有嘔吐反應，看樣子下一次喝水的時候，可以再多放一些，或是給他稀釋過後的果汁。

史雷微微勾起嘴角，應該是在笑。

米克里歐訝異，但仔細一想，史雷或許在逐漸找回感情。

或是在試著模仿他的表情。

聽說小嬰兒在成長期間，也會透過模仿父母來學習感情的表達。

手裡的糖和鹽如果沒有等到札比達，或許會不夠用，所以米克里歐檢查自己的行李後，確定不管怎麼樣，都必須進村子裡一趟。

他可以不吃東西，也不喝水，畢竟那些對天族來說，是類似興趣或嗜好品一類的東西，但對史雷來說，那些都是必需品。

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也弄一些蜂蜜，蜂蜜畢竟是很滋補的食物。

同時也是史雷很愛喝的甜羊奶的材料之一。

史雷現在是完全處於無力抵抗的狀態，不過他也看得出來，除了他當時是受到強烈的想要到他身邊的想法影響，才有自主行動外，基本都是米克里歐牽著他走。

在附近找了好久，總算找到一棟燒炭小屋。

現在還不是燒炭的季節，所以只要把史雷藏在這裡，用靈霧之衣掩藏好，應該就沒多大問題。

「史雷，我要去村子裡一陣子，很快就回來。」撫著史雷，「在這裡等我？」

點點頭。

速去速回。

要買的東西只有兩樣，糖跟鹽，其他食物在路上採集就足夠了，何方教給史雷的，可是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能活下去的辦法。

米克里歐先去找地之主，拜託傳話後，再去買了糖跟鹽。

傳話是要札比達在五天後到這裡，五天後他們就會離開。

因此札比達匆匆忙忙地跑來，順著氣息找來時，剛好看見米克里歐正在和史雷玩拍手遊戲。

很簡單的遊戲，就只是唱著兒歌一面拍手，一面伸出手去拍對方的手，對方必須伸出一樣的手回應，隨著拍手的速度變快或變慢，拍錯手的人就算輸了。

很適合用來訓練手眼協調。

「導師大人？」現在這幼兒化是怎麼回事？

「詳情等回何方再說，比起剛開始，史雷的情況已經進步很多了。」

「進步……」神色一凝。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史雷甚至連這種簡單的拍手遊戲也不會玩。

「我們要準備出發了。」在拍完手後，這麼說。

點點頭。

「導師大人……你還記得我嗎？」

先歪頭，確定了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後，才點頭。

「這樣……啊。」記憶還在，只是代價，是史雷失去了感情與自主能力，所以米克里歐才會在這裡逗留，為了等到他，好以最快速度趕回何方。

「準備好了。」

「導師大人的狀況……」

「我這幾天都讓他喝用糖跟鹽調的水，讓身體適應。」

「了解。」米克里歐本來就很會照顧人，那種飲料大概是何方為了照顧史雷，特地教給米克里歐的吧？

逐漸加重份量，讓史雷的身體去適應食物的存在。

東西本來就不多，只要把當成床單使用的斗篷收起來，隨時都可以出發。

拜託傳遞的訊息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傳回給何方。

米克里歐不太常傳訊息回去，所以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天族們有些不安。

卡姆蘭的光柱消失了，這也就表示史雷的工作結束了，但卻四處找不到他。

米克里歐是感覺到什麼，才傳訊息回來的嗎？

事實是，米克里歐帶著史雷回來。

史雷完全失去自主能力，所以他們手忙腳亂地把史雷的房子迅速整理好，安頓好史雷後，才開始聽米克里歐的報告。

史雷的狀況不能說很好，他現在是完全離不開人，完全失去自主能力，即表示他完全無法自理。

「他現在是只喝水？」

「我在之後有煮湯給他喝，做果汁的時候，並沒有過濾。」果汁沒過濾，會留下果渣，米克里歐就是用這種方式測試史雷的身體到底開始適應食物沒？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嘔吐反應？」

「沒有。」起身，「我去照顧他，時間差不多了。」

「你們怎麼看？」

「至少迴避最糟狀況不是？」因為是他們所珍愛的人之子。

「不只吧？」札比達冷酷的看著他們，「你們讓米克少爺對導師大人做了什麼……你們很清楚，那根本就是邪魔歪道，再怎麼深愛導師大人，也要有個限度！」重重一拳，「米克少爺萬一出了什麼事，導師大人也會跟著一起出事！這就是你們所期望的嗎？」

「……我們確實討厭人類。」

「但那孩子……即使一開始我們接受的不情願，但你想想，那孩子我們付出了我們所有的感情去愛著他，我們知道人類之於天族，是虛幻脆弱的存在，但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那樣做！」

「雖然知道導師大人跟米克少爺是對戀人……但我看到的時候還是嚇一跳……導師大人現在，恐怕很不穩定……至少他有一半以上，完全的偏向天族。」

史雷的靈力遠超出一般人，是有原因的。

其一，他是早產兒，在身體狀況完全穩定前，他不知道徘迴在生死邊緣多少次。

其二，他是被天族所扶養。

其三。

「史雷自幼喝的水，是用天響術製造出來的水，等到米克里歐開始學習使用天響術時，水基本都是他在製造。」

水是最適合的傳遞媒介，史雷的飲水除了他偶爾會喝的山泉水外，基本都是米克里歐製造出來的水。

因此史雷得到天族的力量，即使微乎其微，但那些力量影響著他，讓他擁有遠超出常人的靈力。

一開始或許是為了分史雷一些力量，讓他能熬過早產兒最脆弱的時期。

但等到後來他們開始貪心，期望史雷能長久的陪伴他們時，他們就開始調查各種文獻。

長生不死，是人類的幻夢。

天族很清楚。

但是可以讓人類與天族共享天族的生命。

方法很簡單，不如說，他們一直在對史雷那樣做。

人類之於天族，是可以棲身的器。

只要讓器盈滿天族的力量，就可以共享天族的生命。

但正因為是共享，負責提供生命的天族一旦發生意外，就會牽連到那個人類。

簡言之，這種方法就是建立在同生共死這個前提上。

米克里歐在知道這件事後，想都沒想自願接受。

如同飲食對天族來說，是興趣也是嗜好品。

性慾這種東西，天族也是完全沒有。

梅瑟與南希之間的關係，那是彼此交換真名，許諾要共處永遠的關係。

米克里歐想擁有史雷，但是他擁有真名，史雷卻沒有，作為交換，他得到史雷的身體。

那種感情，米克里歐的感情既然注定悲劇，他們就期望米克里歐的執念，可以讓他們所深愛的人之子，得到跟天族一樣的壽命。

「導師大人知道這件事嗎？」

「他完全不知道，米克里歐是怎麼辦到的，我們也不清楚，但至少……他們之間確實有了關係。」

將力量給予人類，最好的方法就是如同他們給史雷喝的水，讓力量緩緩注入他的身體裡積蓄著。

但若要給予更加濃烈的力量，就必須依靠體液。

那件事發生在史雷十六歲的時候，從那天起，米克里歐就擔起給史雷力量的任務。

「……要不要……暫時不給導師大人吃東西？」連水也不給。

「你的意思是……」

「我說過了，我看到導師大人的時候，是嚇一跳？」挑眉，「萊菈他們也看出來了……如果可以，你們是很希望，等到米克少爺的力量完全充滿導師大人的身體後，才讓他下山吧？」

「史雷他現在……是才剛出生沒多久的天族？」

「找個普通人看看他比較好，不過，只有護法天族才能保有前世記憶，導師大人是特殊清況……畢竟是那種地方。」

「……彼之主。」知道札比達說的意思。

不排除殘留當年的術式。

史雷的獻身很有可能觸發了那個以人類為祭，使之轉生為天族的術式，那種術式可以保留身為人類時的記憶。

獻身的人類必須要擁有足夠強大的意志與純粹無垢的信念，還有強大的靈力，史雷三者都有，所以他很有可能在那漫長的歲月中，緩緩地朝著天族方面轉化。

只是代價……

完全的退化。

他擁有記憶，他的身體雖然是當年的體型，但行動與表達能力完全退化成嬰兒時期。

米克里歐的判斷是對的，他選擇把史雷帶回何方，是因為只有在這裡，可以重新扶養完全退化了的史雷。

「所以史雷他現在……」

「我問過米克少爺了，在那天後。」

我們……我可是抱著史雷會恨我們的心理準備，去抱史雷的。

他是這麼坦誠的。

而且這有一個好處，只要我還活著，史雷就不會輕易地死去。

史雷在當時，因為做的次數減少，所以力量積蓄的速度變得緩慢，但米克里歐依然抓住時間就親吻史雷，而史雷喝的水，也幾乎是他製造出來的水。

「那孩子我們會負起養育他的責任。」

「你們的宿願達成了……算了，導師大人的決心……竟然被你們無視了。」

「他在尋找的……就是可以看到天族的人類，那人類會成為代替不在了的他，安慰我們的存在。」

只是史雷沒想到，他們找出讓他永生的方法，並且實行了。

把米克里歐找出來，將剛剛的事全說給他聽。

「所以史雷……已經轉變成天族？」氣息沒變，髮色也未改變成帶有屬性顏色的髮色。

「等史雷恢復到差不多後，就帶他下山做確認，普通人類若是看不到他，就表示他確實轉生成為天族。」帶著記憶。

「了解了。」

他變成天族了嗎？

他體內的力量，確實的保護了他，米克里歐很清楚，雖然距離目標還差一點，但在那天。

他是隱約察覺到，他們知道他對史雷做的事。

所以才會有意無意的阻攔，畢竟那已經觸犯禁忌，他的所作所為，相當於將史雷從人類之理裡拖出來，強硬地把天族之理強加上去。

史雷做出決定的那天，他們在拉斯頓貝爾逗留好幾天，為了養精蓄銳，以及暗中協助艾莉夏與瑟爾蓋進行兩國和談。

這方面需要利用風之骨，那怕風之骨受到重創的時刻，他們依然是能動員的就動員，盡可能的確保和談能順利進行。

史雷在那時提出他希望能與米克里歐共處一段時間的請求。

他們想說什麼，但想到那兩人是對戀人，甚至是在最終決戰，與永別的時刻，就阻止不了。

史雷很少那樣提出任性的請求。

史雷再繼續那樣接受米克里歐的力量，就真的會脫離人類之理。

但他卻又是出自自身意願去接受米克里歐。

兩個人溜去廷塔哲遺跡，畢竟只要靠地之主的轉送，一天之內就可以輕鬆來回，他們就在那座遺跡裡，在風之骨的據點裡，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米克里歐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到底有多飢渴。

瘋狂的佔有史雷，史雷的回應又有多急切。

除了吃東西、睡覺外，他們只要一醒來就是那樣瘋狂。

因為沒人知道史雷的結局。

米克里歐只是想著快點，快點讓史雷充滿他的力量，快點讓史雷染上屬於他的顏色。

愛上一個人，而且是如此深切的感情。

米克里歐還太年輕，但是他是個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坐在床邊，史雷睡得很沉。

伸出手去撫著茶色的髮，看似剛硬，實則柔軟的頭髮，那觸感他一直都很喜歡，彷彿是在撫摸剛出生沒多久的仔羊般。

臉頰也如同記憶中的柔軟，史雷的娃娃臉總是讓人感覺到矛盾，他明明很成熟，但那張娃娃臉卻又讓人感覺到他相當年幼。

是人類？還是天族？

史雷的獻身很有可能觸發了古代的術式，那個術式，可以讓人類帶著記憶轉生成天族。

只是條件很嚴苛，但史雷剛好全部符合。

所以是無意間觸發嗎？

他大概也是如此，可是當時的他還是個嬰兒。

或許是舅舅影響到了他，讓他得以借助那個術式轉生成天族。

史雷在當年，就已經逐漸脫離人類之理。

是因禍得福嗎？

帶著記憶轉生成天族，抑或是成為介於人類與天族間的存在？

但不管怎樣，是他選擇讓史雷與他共享著他的生命，是他硬將史雷拖離人類之理。

所以他會負起全責的守護著史雷。

他承認他自私，在知道何方的居民都跟他有著同樣的心思，甚至連爺爺也默許他們的所作所為後，他就肆無忌憚地讓史雷開始習慣他的力量。

從接吻開始，到那天為止。

到史雷告白的那天為止。

他哄騙史雷透過吻給予力量，是因為史雷對書裡描述的人類關係起了興趣。

總不可能找其他天族女性來給史雷當作對象吧？

而且從找到方法的那天起，米克里歐就一直在給予史雷力量，透過水，他製造的水蘊涵著他的力量，所以史雷完全不疑有他的喝下，他只是會抱怨個幾句，不要老是把他當成水壺使用。

只有他一個人類存在的天族之里。

即使天族盡可能地模仿人類的生活習慣，讓史雷不至於格格不入，但當史雷開始對男女之間的關係感到好奇時，村裡幾對天族就老是尷尬得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跟史雷解釋，天族之間的關係，跟人類之間的關係，是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人類之間的關係，是為了產下後代而結合，就跟森林裡的動物一樣，為了讓生命得以延續。

但有時並不是那樣。

曾在下界生活過的天族，把他們所知的盡可能地告訴史雷。

有時，同性的人類也會締結關係。

就只是想要一直在一起。

那種感情有時不見得容於社會，所以他們都必須小心地守護著這份感情。

史雷看似老是衝動的做下決定，但當時的告白，可能是他考慮很久後，才得出的答案。

他承認當時他真的很開心。

史雷選擇的對象是他，即使知道他身為人類，能陪在他身邊的時間很少。

但那總歸是個契機。

締結了身體上的關係，史雷一直在瞞著這件事。

每次做完後，都會要求米克里歐治好他身上的吻痕，與米克里歐身上的抓痕。

但他應該沒想到，天族們早就知道這件事，甚至裝作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即使史雷沒能在約好的時間出現，他們也笑笑的原諒他。

因為米克里歐正在將史雷拉入天族之理。

「史雷……」親吻著。

那份感情並非年少輕狂的感情。

從以前到現在，這份感情不曾消退，甚至越加的深刻。

史雷努力的回應著他的感情，所以他非常珍惜。

結論是，即使史雷不吃不喝，他沒有虛弱的跡象出現。

換言之，他們最擔心的，史雷會對食物起不良反應的現象，不會出現。

人類太久沒吃東西，身體就會不適應，之後會透過嘔吐的方式，來抗拒食物。

逼迫著自己吃喝東西，然後嘔吐，身體就會記住，吃喝東西是一件會危害自己身體的事，就會更加的拒絕食物與水。

人類稱這種症狀為厭食症。

厭食症的患者若不快點克服自己身體對食物的恐懼，就會衰弱，到最後，全身都會衰竭，直至死亡。

很像銜尾蛇，但銜尾蛇在啃食自己的同時，也會不斷的再生，人類可做不到這點。

所以史雷的身體是天族的身體。

但他到底轉生成天族沒，依然是個問題所在。

不管怎樣，史雷帶著人類的記憶，成為擁有與天族一樣壽命的存在，對天族來說，是件好事。

但史雷自身是怎麼想的？

當年他擁抱史雷時，是懷有目的的去抱他，史雷完全不知道，米克里歐抱他，不光是愛他，他的最終目的，是將天族之理強加到他身上，讓史雷共享著米克里歐的生命，讓他活在天族的時間裡。

讓史雷活在天族的時間中，這是何方，這是他的願望。

那時候真的很痛苦。

失去史雷後。

即是知道他就沉睡在光柱下，米克里歐完全無法想像，原本一直在他身邊的史雷，突然之間不在了。

跟史雷的靈力因為赫爾塔夫之故暫時麻痺，而看不見他們的那時不一樣。

他還在史雷的身邊，他碰得到史雷，但史雷卻完全感覺不到他們。

人類與天族的共存。

史雷期望著那樣的未來，是他對自己的宿命做出妥協。

「不會再放開你了……對我來說……那幾百年……太痛苦了……」握緊史雷的手。

比誰都還要深愛著他，米克里歐在經過這幾百年的沉澱，他更加的確信，他對史雷並非是一時的迷戀，也絕非何方天族那樣的憐愛。

愛上人類的天族會很痛苦，愛上天族的人類也是，那是雙方若是沒有抱持著相同覺悟就無法一起走到盡頭的感情。

他擁有天族一般不會有的性慾，這份性慾讓他擁有史雷，甚至讓史雷脫離人類之理……

那孩子如果知道，你們，你對他做的事，會怎麼想？

不知死活開坑中的後記

標題選用聯合公園的Ｃａｓｔｌｅ　ｏｆ　Ｇｌａｓｓ的歌詞，意為〝用銀色的羽翼，帶著我飛翔〞。

看Ｐ站的文莫名被兩篇文擊中，醞釀出這篇文。

鹽與糖是自己自製運動飲料時的最基礎材料，鹽可以補充電解質，糖可以補充熱量，畢竟糖比蛋白質還要更容易吸收，另外，消耗也比蛋白質快，一般來說，運動員再補充體力時，給予的能量棒通常是高糖、高鹽、高油的原因，就是為了能迅速轉化成身體所需的能量。

附帶一提，進行極地征戰、攀登高山的人，考慮到自身一天消耗的熱量，主要飲食是高油、高鹽、高糖，就是在一般情形下吃絕對是三高高危險群，但在這種情況下吃，則可以確保身體貯存足夠的能量。

體內先消耗的能量順序是醣→脂肪→蛋白質，熱量是醣：２卡、脂肪：４卡、蛋白質：４卡，但蛋白質是最後才會被消耗的，厭食症患者或是長期處於絕食狀態、營養不良者，往往死於全身性的器官衰竭，就是因為身體耗盡可以使用的蛋白質，也就是自己在吃自己的狀態。

蜂蜜是天然發酵食品，但因為是發酵食品，一歲以下的幼兒不可以吃，自古以來就是很珍貴的甜食兼營養品，在從甘蔗、甜菜中萃取出糖的技術開發前。

但因為是蜜蜂製造出的食物，水分含量極少，一般細菌不易在蜂蜜中生存，因此蜂蜜除了用來吃，更多時候是被當成繃帶的黏合兼消毒劑使用。

但請注意，一定要純天然蜂蜜才有這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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