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叫接吻。”

　　连自己也惊讶的突发授课，双唇分开后才冒出不好意思的感觉，但这体验并不赖。

　　乔尼的脸又栽回床上，悄无声息。

　　……可能教学效果不那么好。

　　沉默意味着将话语权交给对方。杰洛在脑内搜寻着合适的起首语，一时也搞不清现在到底该做什么才好，总不能用平时那样没有实际意义的闲聊做填充物。说到底他自己是想干什么来着？几乎是遵循本能反应亲了乔尼，按顺序接下来应该……？

　　还在为自己厘清思路，突然一双手伸出来拽住杰洛的睡衣领子，几乎把他的脸拖到床上去。乔尼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哭肿的凶光毕露的蓝眼睛瞪着他。

　　“杰洛。”他哑着嗓子说，“刚刚我把你当做性幻想对象了。”

　　这态度严肃得就像正压低声音说周围有敌人的踪迹。

　　“我知道这很恶心，但是……总之选择权在你。上我的床，或者回你自己的去。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第几次沉默降临。他放开了手，继续把脸埋在床单上。

　　不去看答案，但声音会说出事实。绒毯消解了脚步声，但身边的气息确实远去了。另一端响起掀开被子的动静。乔尼紧紧闭着眼，泪水还是瞬间打湿了床单。

　　再惨烈不过的失败。自己嘴上说着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只要想到一夜过去再次面对的场景，就连没有意识的脚尖都绷紧了一般浑身发抖。他咬紧嘴唇，拉过被角遮掩抑制不住的泣声，突然手中抓着的织物被抽走，乔尼的惊叫被另一幅东西裹住打了个弯，手臂穿过膝下，随即整个人离开了那张已经凌乱不堪的床。

　　“杰洛！你——”

　　话音未落，连人带被已经落到了对面的床上。乔尼努力将手臂从裹紧的被团中抽出来，熟悉的身形横跨过他的腰。

　　“我选择第三条路。”

　　杰洛的双臂撑在乔尼脸两侧，亚麻色长发低下来，拂过满是泪痕的脸颊：“毕竟我是个敬业的医生，面对病人的请求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不过，只有一次哦，乔尼……只能任性一次哦……”

　　如果现在往嘴里塞一根温度计，估计会得到个很惊人的数字，而此时的心率更远超其上。最开始杰洛还有所顾虑，尽管乔尼极力声明他头脑清醒行为自主只是有点没力气，可他摸起来实在太热了，触及的每一片皮肤都汗津津的。要是真有个温度计就好了，被抓着头发的杰洛想，至少能让他把嘴闭上别发出那样煽情的声音。

　　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对两方来说都是。嘴上说着无力其实手劲不小，随着舌尖转换位置，鬓发被扯痛，他忍不住吐出那根湿淋淋的家伙问：“真这么有感觉吗？”

　　乔尼仰着脸喘气，过了好一会才摇头：“不太明显。”

　　但是手却挪到后脑向下按，显然叫他继续，也许因为感觉不敏锐，技术糟糕到牙齿磕碰也不会痛。可能这也是一种捧场。总之杰洛接受了人生中第一次给男人口交的事实，继续照经验总结尝试给予更多刺激，性器完全挺立起来，将它深埋入喉时乔尼喘得很大声，但反应到此为止，实在有些挫败。

　　比谁都更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乔尼抚着他沾满自己体液的嘴唇，觉得有点晕眩，视觉的冲击远大于肉体快感，只要大脑确认着是杰洛在为自己服务，血管里即刻掀起巨浪。杰洛的嘴唇落在下腹，向上攀延到腰侧，跨越那条雪线后触感飞速爬升，等吻痕落到胸口，他已经把好好的床单抓得一片混乱。清晰体认到心跳的可怕力度，杰洛抬起眼，不禁轻叹一声。

　　“乔尼……你还好吗？”

　　有时感情只要用眼神就可以确认。他用手臂挡住了眼睛。杰洛上前用嘴唇堵住那张发出抽噎声的嘴巴，握着他的手腕带离脸孔，红红的蓝眼睛退却，又是一副要哭的神情。

　　“对不起，杰洛……”

　　“为什么要道歉？”亲吻落在眼角，“这种时候应该笑才对吧。乔尼，笑起来。不然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乔尼发出一声像是笑的气音，立刻又抽了一口冷气。有什么东西顶在小腹上。杰洛的身体完全倾倒下来，脸埋在他颈侧，发丝夹在脸颊之间磨蹭，呼吸落地麻痒灼热，他伸手向下探，握住了另一个充血的地方。

　　耳边传来低沉的叹息。同样湿热的掌心覆上手背，牵引着将两根相同的家伙拢在一起，慢慢捋动起来，发出黏腻的声响。比起下身的触感，杰洛的喘息近在咫尺这点更加要命，几乎可以感觉到脸颊上每一个毛孔向外喷射热气的轨迹，乔尼的眩晕感加重了，他被带领着细细抚触自己和对方欲望的每一处，试着突然加大力道，耳边立刻响起小小咒骂，虽然是他听不懂的词汇，但乔尼真的笑了起来。杰洛侧过来咬他的耳朵：“没想到是个坏家伙。”

　　“比你技术好点。”

　　杰洛松开了手，微微弓身，就着紧贴的姿势磨蹭乔尼圈起来的手和性器。极具热度和质量的压迫感压在腹上，乔尼的身体也随之晃动，他努力不去联想手中那东西反复进出的情形，但这太像自己正被……最开始的绮念场景闪回，他不禁惨叫一声，羞耻感一片片剥落。

　　“乔尼……”

　　此时被呼唤，他只能望向头顶的黑暗，发出颤抖的疑问音。仿佛被察觉到想象内容，甜蜜低语下燃着猛烈情欲：“可以用一下你的腿吗？”

　　除了给予许可外发不出其他声音。双腿被抓住并起，大腿中间挤进了什么东西，脚踝分开搭在肩上，随动作起伏一次次和单薄的睡衣摩擦。乔尼没有去看发生了什么，他只感觉睡在浅海中，温热的潮水一次次慢慢推动双腿，沙子和白色的水花来了又去，而自己在原地缓缓下沉。

　　杰洛一直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可乔尼一直侧着脸，头发凌乱地掩住眼角，始终也没有看过来。他加快了挺腰的频率，乔尼被顶得身体向前滑动，硬挺的性器随之拍打小腹，但只是忍耐地咬住嘴唇，被好好吮吸过的唇瓣红润异常。视觉冲击的确不逊于直接的快感，在突然的用力下叫出声，下意识低头瞥见性器在腿缝里出入的事实，少年恍惚的神情让他几乎要直接射出来。几番冲刺带得身下人也喘息不已，杰洛将精液洒在他胸腹，怜爱地将吻印在线条流畅的小腿肚上。那里遍布着细小的伤痕。

　　“杰洛。”

　　“你的腿比之前好很多了。手感很棒。”

　　他的确在说实话，经历三个月的跋涉锻炼，原本瘦得有些吓人的双腿渐渐恢复到纤细而有力的健康状态，只是因为无法施力而软软地任人摆布。确实非常刺激。

　　乔尼刚才的情迷模样也非常刺激。可惜他现在露出了平时听到废话时嫌弃的眼神，撩人气氛顿时跌底。

　　“我感觉都要被磨破了。”

　　两人同时起身去检查，脑袋顶着脑袋。的确大腿内侧红了一片，周围白皙皮肤上还留着水痕，看起来非常色情。杰洛伸出手指去戳，乔尼小声骂了一句：“帮我擦掉。”

　　还好乔尼的腿没有感觉。他依言去做，乔尼沉默一下，指指肚子：“还有这里啊。”

　　平时只露出一截的腰腹此时全部敞露，紧致线条上淋漓着乳白的精液，冲击度更上一层。注意到他的家伙还精神十足，杰洛团着纸的手有点迟疑。

　　“这就结束了吗？”

　　“……不然还要怎样。”

　　“我是说，你还没——”他轻轻弹了一下小家伙饱胀的头部，乔尼只是皱了皱眉。

　　“别管了。”言语间显然已经放弃，顶着一头乱发的病人神情恹恹，“这样就行了。”

　　杰洛沉默了一会，小声说：“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乔尼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露出怀疑：“那为什么不早点说——嗯？”

　　他又被按倒在床上。杰洛跪在他大开的两腿之间，一手压住肩头，表情很严肃：“要试试吗。”

　　“别废话了，赶紧，我想睡觉。”

　　忽视突然恶劣起来的态度，杰洛摇摇头，退身将他的腰抬起垫在自己腿上，双腿屈折打开，揉捏起臀部。躺着的乔尼差点连腿一起弹起来，慌张地叫着“杰洛”。

　　“你要干嘛！”

　　“当然是试试后面啊。”入口处已有些粘腻，一根手指顺利进入，一寸寸寻找起目的地。乔尼吓得声音都变了，颤巍巍求他住手，反而让杰洛困惑起来，“之前你不是在做这个吗？”

　　“那、那个，不是……天啊。”褪去的红潮再次飞速爬上脖颈，捂着脸的乔尼含含糊糊想说什么，忽然下身深处激起一股尖细的感觉，他忍不住失声惊叫，而杰洛眼神一沉，确定了现状。

　　“你在摸哪里……唔，怎么会……”密集的微小锐利渐渐汇聚，几乎要刺破心脏，被奇怪体验支配的乔尼挺起腰，好让手指进得更深，不能自已地呻吟起来。

　　“乔尼，小点声……”他在紧绷着的腹部抹了抹，借自己的东西探入第二根手指，“看来刚才你根本没找对位置。”

　　“找什么……位置，我是在想，呃呜……别动了！”

　　也能体会到微弱的被侵入的满涨，不连续的刺激下下挑拨麻痹神经，乔尼扭动着身体，说不出究竟希望停止还是继续，他哀声唤着杰洛的名字，直到对方顺应呼唤倾身靠近，已经又是泪汪汪的模样了。

　　“有效果了，看。”比之前更加坚硬的欲望昭示着疗法正确，乔尼的表情好像想说什么，嘴唇开合，只是发出比之前更加失控的腻声，让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你要说什么，乔尼？”

　　手上动作放缓，得到喘息机会的金发少年伸手揽住他脖颈向下拉扯，颤抖着一字一句：“插进来。”

　　杰洛张开口说不出话。他们的性器重新贴在一起，彼此硬得不分你我。

　　“……这算是犯罪吧。”

　　“原来你是这么虔诚的人？”

　　“我可是那不勒斯王国的……不，不太对，乔尼，”他认真地看向写满了欲望的熟悉面孔，“你认真的？”

　　“我他妈都成这样了！”看起来就像要咬人似的，乔尼冲上去又是一个鼻尖生痛的撞击吻，哑着嗓子叫道，“美国总统你都敢对着干，管他犯罪不犯罪，要做就快点！”

　　“所以之前你在想的就是……”

　　“没错！”乔尼瞪着一双泪眼直视表情复杂的杰洛，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撇开头，嚣张气焰顿时浇灭大半，“……差不多就是那样。”

　　“好吧。”

　　他的手被牵起抚摸自己的心口，膨胀得快要破出的搏动，然后转到另一个心口，回应以丝毫不输的狂跳。

　　“这就是回答。”

　　实际体验并没有幻想中那样强烈，也许高估了感觉的恢复程度。虽然如此，真家伙挤进来的时候还是比手指更加难过，乔尼紧紧扣着杰洛的肩膀，感受着那玩意在体内缓慢推进抽离，只是低低喘息。

　　“里面好热。”

　　“因为我在发烧。”

　　杰洛的声音明显染上情欲，他看起来倒很满足，这一点微妙地带来了心理上的满足感，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出出汗会好的……感觉怎样？”

　　“……没有手指准确。”说着动作幅度已经开始加大，被掐住腰胯顶撞，身体也跟着耸动，与以前经验完全相反的位置，久违但陌生的快感，乔尼抓住落在胸口的长发，喘声也不自觉放开。

　　把麻烦的长发打了个结，凑上去的亲吻清爽许多。乔尼的颈动脉在唇齿间强烈地跳动着，因为间断蹭过敏感点，身体时不时微微弹起，发出毫无防备的软腻哼声。双腿被自己大大顶开压住膝盖，杰洛伸手去照拂那根响亮拍打着腹部的性器，身下的动静显然更大了。

　　“别管那了，”带着撒娇意味的软声，“专心一点……嗯……”

　　“我只是担心，”他低头碰了碰乔尼汗湿的前额，朦胧蓝眼困惑地抬起，“太快结束了怎么办。毕竟只有一次。”

　　少年脸上飞快闪过愤怒和失落，侧过头去蒙住被子。杰洛把他扒拉出来，眼泪没有迟到，他忽然有点愧疚：“乔尼……”

　　“继续啊。”哭腔的命令太难拒绝了，何况还有一脸倔相。杰洛吻住那张又要吐出不快之词的嘴，专心攻击要害，乔尼的呼吸立刻乱成一团，环在背后的手狠狠用力，老天，指甲绝对陷进去了。高热而湿润的紧紧包裹，随着惊叫和哽咽神经质地抽搐，让他也忍不住呻吟出声。耳边的连喘越来越急，虽然很想看看这时乔尼的表情，但被紧紧按住胸膛相贴，杰洛只是沉默地加速。

　　“……再用力、一点！啊啊……不行…………杰洛……呜……！”

　　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向痉挛的身体低语，逐渐升高的放浪喘息回应着，几乎不敢相信是属于乔尼的声音。他含糊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夹杂着甜蜜而淫荡的渴求与赞美，杰洛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想看乔尼，混杂眼泪和汗水的脸孔，吐出狂乱词语的嘴唇，忘情地凝视自己的蓝眼睛，他毫不怀疑其中映出的是名为爱意的情绪。

　　“不敢想象等你好了会是什么样子……”

　　发结散开遮掩了主人的脸庞，乔尼也什么都看不清了，他被猛烈摇晃贯穿，哭叫着登上暌违数年的快感巅峰，灵魂抽离般的短暂空白，体内的凶器跳动清晰可感，颤抖着嘴唇迎来紧随其后的伴侣高潮。

　　月亮早已离开窗前，浓重阴冷的黑暗依旧寂静，空气冷却之后，困倦急速袭来。只有彼此的喘息声响着。那东西抽出来之后，杰洛仍然腻在身上，乔尼收拾起放空的眼神，扯了张纸默默擦拭胸腹上自己的体液。

　　“要吗。”反手一张贴到同样湿淋淋的脑门上，他尝试拖着无力的下半身从压迫中脱开，却被一手按住肩膀，随即一坨黑色迎头罩下。乔尼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是早不知道多久之前被剥掉的杰洛的衣服。

　　“不能裸睡。”杰洛点点头，“黑色挺配你的，乔尼。”

　　“谢谢……可以帮我把内裤也穿上吗。你也一样。”

　　“希望下次的内裤也是黑色的。至少别是星星了。真感觉我在犯罪。”

　　“可你已经犯了。……什么？”几乎被睡意卷走的意识稍微回来一点，乔尼努力睁眼看向托着自己屁股擦拭的杰洛，对方一脸慎而重之地把星星内裤拉回原位，耸了耸肩：“不好意思，睡起来再洗吧。还好你没什么感觉。”

　　明明有。

　　“……我要回去睡觉。”

　　“不——行——”从地上捡起什么塞进乔尼怀里，杰洛躺回床上，把他摆成侧卧的姿势，很自然地用手臂圈向自己胸口，“你把小熊扔掉了，需要补偿。”

　　什么时候？说起来好像是抓到过什么，以为那是团起来的衣服而已。总之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被放走了，他僵硬地躺着，有些不习惯这种气氛，但身后的温暖气息立刻搅匀了困倦。

　　“乔尼。”

　　“睡了。”

　　火光仍然稳重地跳跃。

　　“那……晚安。”

　　期待明早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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