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預設白起愛吃辣，李澤言則不太喜歡辣食。

＿＿＿＿＿＿＿＿＿＿＿＿

　　或許是李澤言的工作告一個段落了，或是其他什麼原因讓他終於得以有了私人時間，李澤言真的如他所說開始有了一些動作，最開始的改變，是在兩人分別的隔一天晚上睡前時間，兩人已通過訊息互道晚安後沒多久，已經在床上準備就寢的白起聽到手機響起，跟著螢幕上顯示著李澤言的名字。

　　「你幹嘛？」對於已經互道晚安李澤言還打電話過來的舉動白起有些不解，雖然自己並不是馬上就要入睡，卻仍回應的有些不客氣。

　　「你睡了？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李澤言沉穩平靜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而電話貼近在耳朵上讓白起會有種他在湊在自己耳旁說話的錯覺，這讓白起移開手機揉了揉發癢的耳朵。

　　「還沒……你該不會是想用我的聲音做些什麼色色的事情吧！？」想起前天找李澤言時聽到的那些心聲，李澤言又這麼突然的來電，白起不免把這單純通電話聽聽對方聲音的行為往邪惡的方向想去。

　　「…………呵。」電話那頭像是被說中心事一樣沉默了很久，才突然冒出了笑聲，緊接著借此調戲了下白起：「單純想聽聽你聲音而已，白警官真色，腦袋都想些什麼呢。」

　　「這明明是你前天內心想的事情！！怎麼會是我……！！」被逗弄的白起激動的回覆著李澤言，但在說出口後才想起他們的不隨便竊聽對方心聲這件事還作不作數，邊講著就因為心虛而聲音逐漸小聲。

　　「嗯……你大可不必這麼緊張，心裡想想而已，我不會強迫你做那些事。」得知白起又聽了自己心聲的李澤言沒有任何表示，反而很義正嚴詞的替自己的心聲做了一點辯解。

　　「你……」雖然想回些什麼，但是的確到如今李澤言除了言語調戲以外也真沒有強迫自己做過什麼事情，反倒是自己因為對方誤解自己的意思主動劃清界線時還強吻了人家三次，說起來似乎自己還比較糟糕。

　　「相信我，只是想聽你的聲音跟你說聲晚安而已。」聽見白起遲疑猶豫的聲音，李澤言加強了語氣，更加誠懇的解釋來電的意圖，或許就是因為李澤言意圖太正直了，反而使得白起有些不知所措。

　　「晚、晚安在訊息裡都說過了。」想起自己過去的行為，白起突然覺得耳朵緩緩發熱起來，有點想逃避現實掛掉電話。

　　「想聽你親口對我說。」

　　「我……等等，是你要追我又不是我要追你，我幹嘛聽你的！」

　　「白警官腦袋還挺清晰的，」聽見白起又恢復正常的樣子，李澤言在電話裡忍不住笑著開口：「不逗你玩了，我目的已經達到，不打擾你睡覺，晚安，白起。」

　　「喔……晚安。」

　　「好夢。」語畢原想說些什麼還是做些什麼，但李澤言又覺得以現在的關係來說似乎有些太過肉麻，便只說晚安後就停住。

　　「你、你也是。」白起回應完立刻掛了電話，李澤言拿著手機，回味著回應開始有點口吃的白起，想像他在電話那頭不知所措的樣子，帶著極好的心情入眠。

　　而白起，雖然剛開始不齒李澤言睡前通電話的行為，但是不能反駁的是他的確也在掛了電話以後，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笑容關上燈入睡。

　　從這天開始，李澤言就偶爾會在睡前打電話給白起，剛開始還不太習慣的白起都會為了掩飾自己緊張而和李澤言互相鬥嘴一番，但次數多了習慣以後，兩人對話也漸漸變的比較正常，通常會互相分享一下兩人這幾天的生活或發生的事，而這段時間裡，李澤言都沒主動約過白起見面。

　　一直到晚上持續互通電話過了好一段時間，李澤言某天晚上才在電話裡邀約白起隔天一起吃頓飯。

　　「明天有空嗎？要上班的話，晚上也可以。」

　　「明天上半天班，怎麼？」

　　「帶你去吃個東西，我們約下午一點在百與路113號碰面吧。」

　　「嗯。」

　　「那就晚安了，好夢。」

　　「晚安，你也是。」

　　隔日在目的地碰了面，早已等在門口的李澤言看白起穿著他常穿的日常服——一件白T配上牛仔外套與黑色長褲，騎了他心愛的小黑來到會面地點。

　　「你還回家換衣服？」以為白起會穿制服出現的李澤言訝異的問著。

　　「沒有，今天直接穿便服上班，這樣比較方便。」白起帶著慣有的動作走到李澤言面前，像是被李澤言盯著看有些不自在而眼神飄移。

　　「白警官的工作還真自由。」李澤言淺淺一笑，抬起手往餐廳門口一擺，指引白起先行入店，白起看了一眼李澤言，今天並沒有穿著日常的黑西裝配襯衫，反倒是穿了套灰色西裝背心配上灰色西褲，手臂上的襯衫袖子往上折了幾折，露出那修長的前臂，能看到毫無多餘贅肉的肌肉線條，灰色西裝背心收緊而呈現出來的窄腰，看上去少了平時的嚴肅與沉穩，多了些青春性感的氣息。

　　「你今天也穿的很不一樣啊……」白起邊走著邊開口，李澤言聽了只是淡淡回應：「今天有需要現場監察的行程，穿成這樣方便活動一些，又不會不夠正式。」

　　白起嗯了一聲回應了李澤言的解釋，在李澤言與店內服務人員交談後被引領入座，一坐下服務人員就離開了，並沒有給他們遞上菜單一類的東西。

　　「這裡不用點菜？」白起好奇的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每個人都是進門入座以後就聊起天，完全沒有人著急於點菜的樣子。

　　「這裡是私廚，沒菜單的，只要告訴他今天想吃的主題跟你不吃的東西，其它的私廚會自行安排。」李澤言喝了一口桌上已經準備好的餐前酒，看了一眼白起後繼續開口：「這裡的酒不錯，你也喝點，結束後我讓人送你回去，你的摩托車……」

　　「這裡不遠，我明天再過來騎就好。」白起接下了李澤言的後話，然後也跟著拿起餐前酒喝了一口，是味道清爽微酸的白葡萄氣泡酒，喝起來非常開胃爽口。

　　兩人在上菜前隨意閒聊著，就算上菜了以後也是吃吃停停的邊吃邊聊，不過李澤言因為自身習慣的關係，吃飯期間不太會說話，只會聽著白起說，並用點頭來與白起互動，觀察到這一點的白起也在兩道菜後於用餐時跟著李澤言一起安靜的用餐，用餐後才繼續開口聊天。

　　一直吃到第四道菜以後，白起才發覺這菜色有點奇怪的地方，疑惑的開口問李澤言：「奇怪，這間私廚是專門做香辣料理的嗎？怎麼好像菜都是辣食為主？」

　　「沒有，是我告訴他以辣食為主題的。」李澤言喝了口紅酒回應著，引來白起驚訝的看著他。

　　「可是你……不是沒很喜歡吃辣的東西嗎？」白起看著一副悠閒自在的李澤言問著，還真是不管什麼時候他都這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實在是個讓人能明顯感覺到他就是一個對自己非常有自信，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處變不驚的男人。

　　「但是我記得你喜歡，這裡菜還合你胃口？」李澤言又喝了一口紅酒後放下酒杯，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看向白起，雖說自己不是很愛吃辣，但是上來的菜也都還是捧場的好好吃完，只不過為了解辣，桌上紅酒也因此喝了不少。

　　「嗯……還不錯，但是沒有我家巷口的那間好吃。」白起思考了下剛剛吃下來的幾道菜，好吃是好吃，但可能是因為在這個餐廳內太過拘謹，讓白起吃飯感覺有些緊張，便也就覺得菜色、口味有普普通通，還不如在自己家巷口的小店裡能大快朵頤享用美食來的暢快。

　　「那下次換你帶我去吃吧。」李澤言回應著，看白起微微愣了一下後點頭答應了，才開始享用新送上來的其他菜式。

　　待這一餐用到尾聲，餐廳上了甜點前的最後一道菜時，白起突然想起悠然不只一次向自己稱讚李澤言憑著興趣所開的小餐廳這件事，自己在剛認識李澤言時也曾去過幾次，印象中菜色味道都挺合胃口的，在那邊用餐時也不會感覺這麼拘束，便好奇開口詢問：「李澤言，我記得你自己不是就有個小餐廳？怎麼不像以前一樣帶我去那裡吃，還特地要約在這裡？」

　　聽到白起這麼問，李澤言正在進食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認真的看著白起回問：「你喜歡我做的菜？」

　　「呃……應該算滿喜歡的？之前吃就覺得很對我的胃口，而且你自己做菜的話，到你那裡吃還比較輕鬆自在一些。」白起戳弄了一下盤子裡的食物，心裡默默補上一句：（而且悠然總是這麼讚賞有佳，讓人還想多吃一些你煮出來的東西啊。）

　　「我只是怕第一次正式約會還帶你去那……會顯得自己有點自大。」李澤言垂下眼輕聲的說著，而後勾起一抹笑容回答白起：「不過既然你喜歡，找個時間特地為你一個人營業，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白起聽見李澤言這麼說，便張望了一下，靠近李澤言低聲說著：「鳳梨炒鴨丁你會嗎？我很喜歡這道菜。」

　　「嗯，我回去研究研究。」李澤言一口應下白起的點菜，伸手輕拍白起的頭，催促他該繼續用餐了：「再不吃，菜冷了會影響味道的。」

　　在李澤言的催促下，兩人接下來都專心的用餐，直到餐食上完後才繼續隨性的聊天，除了在結帳時有點小爭執外，其他時候倒也都處的滿好，平順的結束了這天難得的約會。

　　結帳時——

　　李澤言理所當然的在用餐後直接拿走帳單準備買單，卻馬上就被站在一旁的白起伸手抽走帳單阻止李澤言意圖直接結帳的行為。

　　「怎麼能讓你請客，再怎麼樣也要平分吧。」白起說著正想掏錢包，李澤言還是讓櫃檯人員拿他的卡去結帳，然後一手按住白起正在掏錢包的手。

　　「不是說好下次換你帶我去你家巷口吃飯？到時候讓你請就可以了。」李澤言挑眉看著白起一臉不服的樣子開口。

　　「可是……」兩間店價位差距一定很大，白起心裡想著，不過還沒說出口的話立刻就被李澤言接下來的話打斷。

　　「一頓你覺得抵不過，那你可以請我多吃幾間你喜歡的店。」李澤言他堅持的態度加上這聽上去還算不錯的提議才讓白起放棄了想AA制的念頭。

　　「好吧。」自知說不過李澤言，便在心裡安排起該帶李澤言去吃哪些口袋名單，一直到被李澤言帶上車了也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真是……讓他帶我去吃飯就如此認真思考起來，這下不就變成是他約我出去了嗎？這人相處起來真是完全感受不到有什麼心機，個性上也大剌剌的，是個非常得人疼的大男孩。）李澤言默默在心裡評論著個性耿直的白起，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對對方喜愛的不得了的微笑。

＿＿＿＿＿＿＿＿＿

　　從第一次的正式約會過後，白起的確依照李澤言提議所說的帶他去吃了幾間他喜愛的小店，這些小店內容包羅萬象，有麵食、速食、火鍋、熱炒、串烤……都是一些李澤言沒什麼接觸過的東西，也不知道白起是不是顧慮李澤言不愛吃辣，在帶李澤言享用自己口袋名單的時候都沒有他所愛的辣味料理；不過不論如何，有了這樣的近距離接觸白起的生活圈後也讓李澤言又更加了解一點關於白起本身是什麼樣的人、對東西的喜好、飲食上面的習慣……等等，也因為這樣好幾次相約吃飯，兩人之間的關係變得親密許多，慢慢的一點一點從相約吃飯、相約運動、相約小酌，再進展到兩個人都很清楚知道彼此的住家位在何處，清楚到讓他們不需要被對方帶路也能自行到對方家裡找人。

　　某一天晚上，白起正在客廳裡打電動時手機突然震了幾下，捨不得放下搖桿的白起往手機上一看，發現竟然是李澤言的訊息。

　　『換好衣服，出來你家門口。』白起看著李澤言這樣的訊息，忽略了那句換好衣服，帶著一臉莫名其妙就往門口走去，結果一開門就見李澤言身著大衣站在門口外。

　　「晚餐吃了沒，有空嗎？」李澤言劈頭就問白起是否有空，看了眼白起身上家居的背心跟短褲，李澤言不禁微皺起眉：「不是說了讓你換好衣服再出來？外面有點涼，進屋裡說吧。」

　　白起就這樣愣神的被李澤言拉進屋內關上門，才想起該問李澤言怎麼突然出現。

　　「你怎麼跑來了？就不怕我不在家？」白起雙手交叉在胸前，歪著頭一臉不解的看李澤言要說些什麼。

　　「之前不是說過找個時間，我的小餐廳特地開門只為你營業？今天剛好有空，就直接來找你了。」李澤言伸手摸了摸白起的臉，果然有些涼，忍不住操起心碎唸了一下：「臉這麼涼，在家穿這麼少不冷嗎？」

　　「不冷啊，在家不穿的休閒一點什麼時候穿？」白起拉下李澤言摸在自己臉上的手，明明也已百般聽過李澤言那總是讓人臉紅心跳的心聲，白起卻依然不會記得少去觸碰到李澤言，或許也是李澤言對他能力的接接納程度太高了，讓他對李澤言的防備也少了許多。

　　【腿好白……真想從寬鬆的褲口伸手進去摸摸他的腿……】

　　白起拉下李澤言的手後迅速的放開了李澤言，帶著稍些許無奈與不可置信瞪著李澤言：「你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那些猥褻的想法！？」

　　「……白警官，一般人並無法讀到別人的內心，我有時候真的會忘記你有這樣的特殊能力。」李澤言認真的繼續回答著：「而且你上次還跟我提到說你可以讀到人腦中的淺意識，我想那不是屬於我可以控制的部份。」

　　看著白起的不可置信變成更多的無奈，李澤言接著一本正經的說下去：「我能做的就是克制我自己不按照我的想法去直覺的行動。既然你已經聽過很多了，也總該知道我有多麼克制與尊重你？」

　　看李澤言一臉認真的模樣，白起一時覺得或許是自己誤會了李澤言，學不乖的伸手想拍拍李澤言的肩告訴他沒這麼嚴重，不需要一副認真嚴肅的討論這件事，結果果然又聽到一句毫不收斂對他的意淫。

　　【背心鏤空的地方隱約可以看到胸前……想舔……】

　　「李澤言！！！！」白起利用大叫想掩蓋掉李澤言那污穢不堪的思想，但是只能看到李澤言靠在門邊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我在。」李澤言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對自己的心聲被聽到毫無一絲心虛。

　　「……我去換衣服。」白起自知繼續下去只會繼續被逗著玩，無論他聽到的心聲是真的或是李澤言刻意的，都讓他招架不住，他覺得現在最好的情況就是遠離李澤言。

　　「我在車上等你，你慢慢來。」

　　「別把我當女人，一個男人換衣服是能多久。」白起有些不耐的回應，揮了揮手讓李澤言先去車上等著。

　　白起很快就從屋內出來上了李澤言的車，上車後李澤言朝他看了一眼，他並未穿著那套常見的牛仔外套配T恤，而是穿了件潔白的襯衫，下擺整齊的紮進牛仔褲內，鮮少在白起身上看到的穿搭讓李澤言不免因為有些新鮮感而不斷盯著看到忘我。

　　「咳，別看了，停止你的胡思亂想。我餓了，快出發。」白起輕咳了聲試圖轉移李澤言那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樣的眼神，不久前才被李澤言逗著玩的他終於記得這種時候別再手賤去碰觸李澤言任何地方。

　　「白起。」

　　「嗯？」

　　「都成年人了，別老是因為一點小事就害羞，會讓我更想欺負你。」

　　「閉嘴，開車！！」白起咬牙低吼，李澤言滿意的笑著發動車子，流暢的打檔啟動後，駕車朝著souvenir前進。

　　李澤言不知道的是白起對他也算是有些放任，想當初在初次見面聽到李澤言心聲時，白起當下真的有把他摔出去的衝動，礙於是小學妹介紹的才忍了下來；而那之後要不是白起內心對他這人也有點意思，今天聽到這些調戲意淫他的心聲，他可不是臉紅、耳朵紅還讓李澤言逗弄著度過，他不把對方打的滿地找牙他就不叫白起了，哪可能如此隨意任人調戲逗弄他。

　　前往souvenir的路上李澤言也沒多戲弄白起，就是隨意的問問他剛才在做什麼、今天過得怎麼樣之類的隨意聊聊，很快他們就抵達souvenir，下車後李澤言先讓白起入座稍等他一會兒。

　　白起入座後發現桌上已有一些開胃小點，李澤言進廚房前告訴白起餓的話可以先食用些填填肚子，白起吃了兩口後才想起基於禮貌，他應該要等李澤言一起吃才對。

　　過了一會李澤言從廚房端著盤子出來，看見白起坐在位置上東張西望，桌上的開胃小點只吃了一些，讓李澤言不免有些緊張，不過表面還是維持一貫的冷靜，放下了前菜，轉身去取了隻開胃酒替兩個人斟上以後才坐下來認真看著白起詢問：「怎麼了，東西不合口味？」

　　「不，東西很好吃，」白起發覺李澤言坐下了，也不再東張西望的觀察這個地方，「我只是想應該等你忙完時再一起吃比較好。」

　　白起的話讓李澤言拿取開胃小點的手一頓，隨後笑著感謝致意：「謝謝白警官，你真體貼。」

　　「咳，沒、沒什麼，這不是應該的嗎。」白起害臊的搔了搔臉移開與李澤言對視的視線，然後看李澤言已經開動了便也伸手繼續拿擺在中間的小點來食用，不過這一伸手不僅碰到李澤言的手外，還被他的手握住。

　　【怎麼能有這麼可愛的人……真想趁四下無人的時候吻他……】

　　「抱歉，沒看見是你的手。」李澤言道貌岸然的說著放開了他抓住白起的手，像是不在意心聲被聽到一樣的拿起一旁小點食用著，一邊偷偷觀察白起悄悄又紅了幾分的耳朵，什麼也沒回的趕緊拿起東西往嘴裡塞。

　　「白起。」

　　「什麼？」

　　「說了別這麼容易害羞，我會想欺負你。」

　　「……這不是我能控制的。」白起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沒辦法朝著李澤言吼回去了，一定是這個空間裡充滿了詭異的曖昧氣氛才讓自己有些頭暈，還有那個開胃酒……而自己也老是被李澤言調戲就臉紅耳朵紅的一定也是這個曖昧情愫害的。

　　「嗯？這次不叫我閉嘴了？」對於白起第一次沒有抗拒反應，李澤言感到新鮮，雙手撐在桌上抵著下巴帶著微笑緊盯白起。

　　「……別老是玩我，快點吃，菜會涼了，而且我很餓。」白起感覺耳朵的熱度慢慢往臉上蔓延，低下頭便開始吃起李澤言端出來的"冷盤"前菜，而李澤言看著白起說會涼掉的冷盤前菜發笑，笑了一小會兒就也跟著開始進行用餐。

　　開始用餐後李澤言當然就沒時間繼續調戲白起，行為舉止就如往常一樣規規矩矩的，而明明兩人在一起用餐，李澤言卻總能在用完一餐後很巧妙的銜接上時間進廚房端出下一道菜，也在恰好的時間佐上適合的紅白酒，讓這頓飯進行到一半白起就忍不住主動開口：「你今天餐廳不接客？」

　　「不是說了，今天只為你開門。」李澤言仔細的咀嚼吞下口裡的食物後才開口回答。

　　「那……那你怎麼能邊吃飯還能邊上菜？」像是有些受不了安靜又曖昧的氛圍而繼續找話題，而且剛剛低頭吃飯的白起能感受到李澤言時不時看到自己身上來的視線，但是一抬頭李澤言就已經又把眼神轉開，叫白起本來是為了自在吃飯才想到李澤言的小餐廳來，可是現在……或許是因為多了一層不一樣的關係，白起莫名的覺得這頓飯吃起來有些拘束。

　　「算好時間就能邊陪你吃飯邊完成下一道料理了。怎麼，太安靜不習慣？」李澤言回應白起的問題後，還不忘反問他問題。

　　「嗯……還有你一直偷看我，我不太自在。」白起低下頭低聲抱怨著，一邊用叉子戳著盤子裡的餐食，聽到李澤言的笑聲後才又抬頭看他。

　　「所以白警官這是讓我可以正大光明的看你？」李澤言笑著直接曲解了白起的意思，白起聽了只是輕輕撇了他一眼，繼續低著頭玩弄盤子裡頭的食物。

　　「不逗你玩了，我吃飯時本來就比較安靜，你要是想聊天可以開口沒關係。」李澤言收起笑容說著，然後握住了白起不斷戳弄食物的手，輕聲提醒他：「別再玩了，快吃完，下一道才是重點。」

　　李澤言說完後便繼續用餐，白起也好奇他說的下一道重點是什麼，就快速的把眼前的餐食吃完，滿心期待的等待下一道菜出來。

　　李澤言收走盤子時，看著白起幾乎在發亮的眼睛差點又想伸手揉他的頭，無奈雙手都有東西，只能暫時放過他。

　　李澤言進了廚房沒多久後，就立刻又端著兩盤主食出來，放上桌時，不難看見白起眼裡滿是驚喜的模樣——那是道盤上擺了兩種烹調方式的主食，一半是切成一口大小的鴨肉丁拌炒著同樣切成一口大小的鳳梨丁，裡頭還有些許蔥末與薑末去腥提味，另外還加入了醬油與蠔油調味，無疑是道重口味的菜式；另一半感覺就是李澤言自己將中西式結合，煎的香酥的鴨肉排上面淋上費時熬煮而成的香濃鳳梨醬，看起來樣式簡單，卻因淋醬使鴨排本身閃閃發亮而看起來特別引人食指大動。

　　在白起還觀察著盤中的菜色時，李澤言已經又進廚房端了兩碗白飯出來，一邊解釋著一邊放下白飯與餐具：「鴨排的部分我用鳳梨與蔥薑醃過去腥，不用擔心吃起來會有腥味，不過跟你指定的菜品會是完全不一樣的味道，你可以試試看合不合口味。」

　　白起被李澤言的聲音吸引而從眼前的菜轉移注意力到他身上，但此刻李澤言已經在對面坐下，白起這才注意到那與這個餐廳不是很搭嘎的兩碗白飯。

　　「這飯是……？」本來看到菜色激動的站起身來的白起看到李澤言又端了兩碗白飯出來，跟著李澤言一起坐下來並好奇的提問。

　　「你想吃的鳳梨炒鴨丁是重口味的，所以弄了點白飯來配，雖然在套餐裡出現有點怪……不過我想你不會介意的。」李澤言緩緩開口解釋，在白起要動筷子的時候又出聲建議白起：「建議你先從鴨排開始吃，鴨排味道比較清淡一些，先吃炒的可能會影響它的味道。」

　　「嗯，聽你的。」白起乖乖放下筷子，拿起刀叉切了塊鴨排來享用，外酥內嫩的鴨肉搭配酸甜的鳳梨醬特別開胃，香氣四溢的鴨油能吃出用來醃漬它的食材味道，讓平常稍嫌油膩的鴨肉吃起來清爽可口，雖然跟自己指定的菜色口味完全不同，卻也是一道美味至極的佳餚。

　　「李澤言，這個好好吃！」白起一口接一口的吃著，邊吃還邊認真讚賞這道菜，一副滿足幸福的樣子讓李澤言看得有些發愣，好一陣子才回了神，回神後只是笑著並沒有對白起的稱讚給予什麼回應。

　　不一會鴨排就被吃完了，白起迫不及待的開始吃另一道他所指定的菜色"鳳梨炒鴨丁"，雖然李澤言弄的跟自己吃過的長相不太一樣，但是……剛剛鴨排都這麼好吃，這一道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吧？

　　還沒開始動手的白起瞄了眼李澤言，發現他已經自在的開始吃起另一邊的菜，白起也就連忙拿起筷子夾了鳳梨與鴨丁入口，一入口咀嚼後，鴨油的香氣與多汁的酸甜鳳梨在口中完美融合，多咀嚼了幾口後更能吃到鴨肉飽滿多汁的鹹香味，配著點鳳梨酸甜的尾韻，立刻扒上兩口飯，讓人吃的好不滿足。

　　畢竟是個雙主菜的拼盤，所以份量不多，配上白飯吃起來剛剛好，吃完後白起仍有些意猶未盡，緊盯著李澤言剩下還沒吃完的部份，差點就要像隻嘴饞的小狗眨著水汪汪的眼睛討食。

　　「有這麼喜歡這道菜？」李澤言看著白起覬覦自己剩下的那一點炒鴨丁，忍不住笑著開口：「還吃的下的話，我這邊剩下的就給你吧。」

　　「當然吃的下！」一得到許可，白起立刻將自己的盤子與李澤言的換了過來，三兩下就把盤子一掃而空，吃完後還滿足的舔著嘴唇回味方才的極致美味。

　　李澤言看著白起滿足的表情而內心有種成就感，一直以來經營這間店面就只是興趣使然，從不在意他人評價的李澤言今天竟也在意起眼前這男人是否對這頓飯感到滿足與喜愛。

　　看著已經都被掃空的盤子，李澤言慣例的收了盤子繼續上下面的菜，而這一的專屬晚餐約會整頓飯吃下來都蠻順利、氣氛也很愉快，除了最後的飯後甜點，白起不像前幾道菜那樣吃得津津有味，反而食用的速度變得很慢，李澤言仔細的觀察著白起食用的反應，看上去不像是覺得不好吃，比較像是沒什麼興趣的感覺。

　　「你不喜歡吃甜點？還是這道你不喜歡？」看著白起在甜點上動餐具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李澤言有些緊張的主動開口詢問。

　　白起一被問了，又意思意思的叉了口甜點放入嘴裡，然後配了口現泡的熱紅茶，似是有些心虛的回道：「也不是不喜歡，就是甜點比較沒興趣而已……」

　　叉弄了一會兒甜點以後，白起想到悠然曾不斷讚賞的李式布丁，沒多想就開口：「今天有布丁嗎？」

　　這一開口讓李澤言原本吃著甜點的動作停了下來，有些驚訝的看著白起，白起怕李澤言誤會了什麼連忙解釋：「那個，很常聽悠然說到你的布丁很好吃，我才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想吃布丁我這就去準備，你那盤放過來我這吧，不喜歡吃也別勉強。」李澤言笑著起身，順勢伸手擦去白起嘴角沾上的碎屑，自然的收回手就用舌頭舔去那從白起嘴角抹下來的東西。

　　「不、不用，這個我會吃完……說要布丁不會麻煩到你吧？」被李澤言無意的動作搞的有點緊張的白起低下頭又叉了塊甜點來吃，一邊為自己突然提到布丁這件事感到有些愧疚。

　　「不會，本來就有準備布丁，不麻煩。」李澤言笑了笑，也沒強硬要白起把眼前的甜點盤遞過來，轉身就進了廚房準備白起指定的烤布丁。

　　在外頭的白起卻感到有些心理複雜，（本來就有準備布丁……都有甜點了為什麼還另外烤了布丁？難道是等等結束要送去給悠然嗎？），想到布丁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準備的，白起內心緩緩湧上一股異樣的酸澀感，但一時之間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感受。

　　等到李澤言端著兩個小碗出來，看著那金黃可口的布丁與香甜的焦糖，旁邊裝飾著一朵鮮奶油花與幾隻鹹餅乾，然後在自己面前多放了一小盤鹹餅乾，不明白李澤言用意的白起有些愣神的看向李澤言。

　　「如果甜點吃膩了，可以吃點鹹餅乾換換口味。」看到白起愣神的看向自己，不等白起發問，李澤言就先帶著溫柔的語氣開口解釋。

　　白起點點頭，在李澤言進廚房弄布丁的時候他已把原本的甜點吃完，現在看著聞起來香甜可口的布丁，又想到剛剛自己萌生的布丁的來由，反而覺得有些沒胃口吃這個布丁了。

　　（做給悠然的……我不應該吃吧。）白起內心不斷重複著這樣的話，因而過於專注的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以至於沒發現李澤言已經呼喚他好幾次。

　　「你怎麼了，突然臉色這麼難看？」李澤言輕拍著白起的肩，喚回白起沉浸於自己世界的意識。

　　「呃，不、我、那個……」白起低下頭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可能因為喝了點酒讓腦袋不是這麼清晰，便又再度把悶的自己難受的內心話說了出來。

　　「這布丁……給我吃好嗎？」

　　「嗯？」

　　「這不是你做給悠然吃的嗎。」白起抬頭看著李澤言，結果只看到李澤言皺著眉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

　　「這跟悠然有什麼關係？」李澤言不解的反問白起，內心想著白起因為這種事情而心情低落？他在意自己跟悠然之間的關係？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關係已經有所變化了？

　　「你不是已經做了甜點，那不就代表烤布丁……是做給別人吃的。」想起剛剛自己問李澤言有沒有布丁時，李澤言那驚訝的神情，大概也是在糾結要不要拿出本不該出現在這的烤布丁吧。

　　「…………」李澤言原本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感到不可思議的盯著白起看，對於白起自己沒發現自己異狀的模樣，覺得可愛又有些心疼，他稍作思考後，起身走到白起旁邊，單膝跪了下來，牽起白起一隻手在上頭輕吻兩下。

　　【真是個可愛的讓我該拿他怎麼辦才好的小傻瓜。】

　　「笨蛋，布丁是本來要讓你帶回家，專門為了你做的，不是為別人。」李澤言抬頭看著白起琥珀色的好看眼眸，笑彎了眉眼，表情溫柔的不能再更溫柔。

　　「……喔。」發現自己誤會了，白起立刻紅著臉抽回自己的手，伸手端起布丁杯子想藉由吃布丁轉移注意力，這時李澤言起身，一手扶著白起的椅背，一手撐在餐桌上頭，又在白起額上親了一下。

　　「白起，我想吻你。」李澤言低沉的嗓音說著曖昧的要求，讓吃布丁的白起動作就這麼停滯住，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李澤言沉穩的嗓音繼續說：「如果你願意的話，就抬起頭來。」

　　李澤言沉穩的嗓音總是那麼好聽，當說著宛如命令或要求做什麼的內容時，總是一下下撥動白起的心弦，此刻就是這樣，李澤言低聲要求，雖然有些強勢卻給了白起自己選擇的機會，讓白起的心搖擺不定。

　　等了一段時間後白起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李澤言放開雙手正想回到位置上告訴白起不用勉強，就被白起拉住了襯衫一角。

　　「別、別走啊，你怎麼這麼沒耐性。」白起臉紅著說，然後才慢慢抬起頭，帶著沾上些許鮮奶油故意不舔去的嘴角看著李澤言。

　　「是我越界了，不勉強……」李澤言展露自己紳士的話還沒說完，就看抬起頭的白起閉上雙眼，是否答應李澤言的要求已一目了然。

　　白起的反應使得沒意料到他會這樣的李澤言呼吸急促起來，緩緩舔了舔唇後才伸手輕撫白起的臉，慢慢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先是舔去白起嘴角的鮮奶油，然後輕吮下白起的雙唇時感受到白起主動的微張雙唇，讓李澤言再也忍耐不住的扣住白起後腦，急促的鑽入白起口內，與白起主動迎上的軟舌熱情交纏，兩人彼此不斷交換著津液，任津液滿溢而從嘴角流下也不捨放開對方，不斷吮吸著對方唇舌，熱烈的吻著對方直至氧氣不足才稍稍分開。

　　這一日，兩人享用了頓完美、充滿酸澀，卻又甜到膩人的雙人晚餐，感情似乎也獲得了些許的提升。

＿＿＿＿＿＿＿＿＿

　　從那次帶白起去過souvenir以後，李澤言就時不時會帶著白起進souvenir做東西給他吃，每一次每一次都只為他而開，沒有蔡老先生，也沒有其他的客人，就只有他們兩個；而知道白起不好甜食所以給他的套餐就就用鹹點心取代甜點，偶爾離開時會給白起帶走裝著布丁的小紙袋。

　　再更之後，李澤言允諾白起出完任務可以到他家來蹭食，多晚都可以，除了偶有幾次撞見李澤言剛沐浴完只圍著浴巾在房裡頭讓白起手足無措外，其他時間都蹭食都蠻順利的，造成白起最後也幾乎養成習慣老是往李澤言家裡跑。

　　某天，李澤言確定白起當天去出任務不會出現在特遣署後，親自到了特遣署門口找顧征，聽聞有人找自己的顧征到了門口後，非常訝異來者是那個叱吒風雲的華銳總裁李澤言。

　　「李總？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想問問你白起平常有些什麼愛好嗎，運動或是休閒活動都行，麻煩你告訴我，越詳細越好。」李澤言一臉嚴肅正經又充滿霸氣的模樣讓人難以拒絕他，顧征被李澤言嚴肅的氣息感染，便也認真的回話。

　　「李總問這些是有什麼用意嗎，不然這屬於個人隱私……」

　　「我要追他。」

　　「什麼？」李澤言毫不猶豫的回應讓顧征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下意識的就開口回問。

　　「我要追白起，所以想來問問他平常喜歡些什麼休閒活動或有什麼特殊愛好。」

　　興許是李澤言說的太過認真，顧征也不敢隨便打哈哈，一下子就相信了李澤言的理由，告訴李澤言他所知道的部分，直到詳細敘述完，李澤言都走了許久以後顧征都還感到有些恍然。

　　「那個華銳總裁……要追白隊？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顧征在門口站了好一段時間都久久不能自己，也幸好他不是什麼愛嚼舌根或愛八卦的人，這件事也就到他這裡打住，完全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不過倒是導致顧征後來跟白起出任務時，有時候會露出關愛的眼神看著他，雖然總是換來白起一副看白癡的表情或是疑惑的問他哪裡吃錯藥了，卻也沒向本人透露過隻字片語。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