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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覺自己露出不能有的緩和表情，少女輕輕搖頭，不過揮之不去的情緒很快回到臉上。

選讓自己快樂的選項。跟隨節拍踏出曲調，成功回到明媚從前，狡猾搭上手掌，與他應變共舞。

為私仇而模仿，磨練的相應格鬥術帶來奇妙同步，目光全無交會情況下，選擇如出一轍的作戰方式，拉近距離切入搏擊，接替小動作轉移注意接連破壞平衡，預期敵人動作複製格檔，照顧同伴死角，命中瞬間瞄准下個要害，腳踢、進攻、重擊拳，在實戰上非常合拍的搭檔。

不僅是照計畫成功捕獲某個看似領導階層的襲擊者外，還有輕微損傷只在敵我樓梯間失落槍械時的互毆以及採到血糊滑倒摔下樓梯的男子；聽到怪聲回頭一看，故意給對方抓住腳牽制動作之後旋身飛踢踹歪敵人下巴的帕維爾帶著來不及驚愕的得意表情旋轉著滾下樓梯，雖然炫技失誤差點死掉才是重點，但事後回憶畫面還是很好笑。

輕盈搖晃身子讓過槍線，高爆彈洞穿機械，用鎮暴彈打斷敵人鼻樑接著男子補槍，這種程度的小事。

可與他並肩作戰的感覺，真的不錯。

被謎樣雙煞追殺的疑似現場指揮衝進人質群內，混在逃難潮間向出口奔逃，距離在二十到二五公尺間拉鋸，追加在底層的準則馬上聯想到射擊道德盾牌腳部好直線追擊的方法。雖然自己一定不喜歡這種作法，不過她知道帕維爾從未承諾過會正派善良，計算損益有利他就會做。

「制高點！」

但跑在卡諾前方的帕維爾突然回頭，他急煞同時收槍蹲低馬步，握起雙手，從他的視線可以看到搖晃的另一種互信可能。

靠你的能力突破現況，信賴你，把成果押在你身上。

...喝呀！

所以少女再次加速，對準位置一口氣起跳，確信帕維爾會巧妙配合步調在最佳時機提供助力，抓準時機順應力道，鞋底用力蹬向男子掌心，卡諾躍往更高的空中。排風扇氣流鼓動衣角，她在空中輕盈的扭轉身體，伸手抓住天井垂下的廣告幕布，

從高處很明顯地看到目標，由上而下更能避開無關民眾。

可惜橡膠彈保證命中距離只有區區四十公尺，目標正快速離開有效距離，沒有烙印輔助，身體正在左右搖晃，還有單手開槍無法穩定沉重槍身...那又如何、

能信任的搭檔，放心託付過來的任務，

只用簡短單詞和動作成功傳達想法的事實帶來奇妙高昂感。

特定情緒一直是重要的起爆雷管，愉悅和快樂化為動機、沸騰戰力。身體熱的發涼，溫度非常舒適，似乎抓到飄渺的歌詞，

卡諾露出暢快無比的動人笑容，用力扯動廣告幕布上拉身體隨即放手自由下落。

護木撞入手心立刻握住，雙手持槍，槍托緊抵肩窩使其穩定，瞳孔內瞄鏡紅點隨調整上下左右晃動，重力與滯留升力達到稍縱即逝的平衡、抓住漫長一瞬，準心終於與雲圖直覺導出的位置重合！

後座揚起槍口、彈殼在空中翻滾、澄亮槍焰爆射、火藥引燃、擊針敲上底火、扣下板機。

遠處狂奔的毛帽男子後腦像是被鈍物猛擊一樣爆出血花，腳步搖晃踉蹌，最後狗吃屎般難看的正臉撞上地板。

少女落地受身翻滾，

不用確認就知道結果。

「漂亮的狙擊！跟上跟上！」

襲擊者一度還想掙扎著起身，不過追過去的帕維爾像是足球十二碼罰球一樣快樂地踹在他頭側，梅開二度。還沒賞他帽子戲法，情報對象就完全失去戰力，當場抓獲。

「欸卡諾。」

應該有聽到，不過等在牆邊的少女還是繼續看著手機即時新聞，沒什麼反應。

會展中心在他們離開後戰況火熱，之後火熱地陷入縱火火海，有部分襲擊者丟下幾具屍體與傷者後趁亂開溜，

「卡諾？」

「恩、阿。」

她終於回過神來，急忙關閉螢幕站直身子。

「準備完成了，叫醒他好好交涉吧，還記得自己的台詞嗎？」

「不保證有你想要的效果。」

「我相信你能做到，現在揭幕讓好戲上場。」

帕維爾整好儀容後走向隔壁房間，房間位於安全區邊緣的危樓廢棄地下室，預置的狹小四壁一片空蕩，除了追加貼上的LED燈條外甚麼都沒有，在房間中間是被綁在椅子上的某名襲擊者，扯下的毛帽遮住他視線。

對椅子男打入混成藥物，甦醒劑拮抗苯二氮平效果，人工腎上腺素激活神經，從脈搏能摸到心跳急劇加速，醒了。帕維爾故意沉默著，觀察剛清醒搞不清楚狀況的男子。

動彈不得又目不視物，就算如此椅子男也沒開口，表面雖然強裝平靜，微微移動頭部卻提示緊張的他想努力獲取情報。

「不同的手工鍛刀大師總拿不同的東西來實驗刀械鋒利度，比如書本，柴火，或一塊生畜生肉。」

帕維爾悠哉地開口，像是紀實節目旁白的輕鬆語氣，椅子男慌張地左右轉頭。

「用性器官太不人道了，主要是我討厭碰男人蛋蛋。」

然後帕維爾按住椅子男的右手，固定住手指，

施力平行切開拇指指甲，垂直垂直，電話撥號＃號，沒有完全分離，像是製作醃肉排前置作業那樣畫出格狀好讓醬汁入味。

醬汁是販賣機賣的柳丁果汁加料。

_____哼...嗚...哼啊咕噁嗚嗚嗚欸嘎嗚嗚噁噁！？

毫無道理的痛苦向手指襲來，劇痛奔馳，椅子男不停掙扎著，發出毛骨悚然的慘叫。

依序是食指，中指，堅持要比照辦理的平等主義花了更多時間。

拉起遮擋椅子男視線的毛帽，帕維爾以明顯不耐煩的臭臉告知壞消息。

「反正話已經問完了，你不會成為烈士，而是人間蒸發塞進監獄的殘疾，我現在很閒，就消磨時間到載你走的囚車來吧。」

「長官，我聽到了，建議您停手，無意義施暴行為嚴重背離參情局作業程序，要是上頭詢問我只能照實答覆，而且除了用藥自白紀錄必須再多一份清醒自白，處長抱怨好幾次了。」

從房間外匆匆跑進的卡諾試圖阻止想繼續醃製無名指和小指的帕維爾，嘆氣著追加抱怨。

「工作時拜託您照規定行事...還算喜歡與你外勤。」

「大可放心，專員有部分司法豁免權。」

「你們...參情局？」

動搖的椅子男面色大變，或許是因為嚎叫太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的，作為襲擊會展中心CLL現行犯，你被參情局逮捕了，接下來要進行二次筆錄，顛覆政權嫌疑者無權保持沉默但允許之後雇傭律師。」

粉色長髮的少女...方才追在自己後頭的戰術人形照本宣科開口，同時舉起像是參情局證件的卡片與攜帶型終端。

「省省吧，這裡沒有任何影像紀錄，現在都是他拒捕自找的傷害。

對付這種證據確鑿反動分子不用講標準程序，見多了就知道，好好問話只會換來浪費時間的不知好歹胡說八道，人道那套從未管用。

拷問與訊問五成相似，先取前置量剝出神經，再一個一個對照證詞。所以調查輔助員，你出去叫"計程車"繞點路，讓我好好料理這混蛋。」

「...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帕維爾再次抽出戰術小刀，像是為了確認鋒銳度那樣來回反射寒光。在八成不想聽慘叫的少女轉身離開房間時，椅子男大叫著胡亂招供。

「等等等等！我很願意合作！知無不言！我們之後的目標是戰備倉儲區！你們可以開始對照證_____」

帕維爾一副遺憾的樣子皺起眉頭，

卡諾看著攜帶終端，裝成對照資料的模樣。

「音質好差，給他水喝，不是加料果汁。」參情局專員隨口下令，

徹底扮演助手的少女拿起放在旁邊的罐裝水，旋開瓶蓋準備塞進嫌疑犯口裡，或許因為沒有桌子，卡諾把沒鎖屏的攜帶終端暫時放在地上。

「搞什麼鬼，記錄別亂放啦蠢貨，」

帕維爾急忙撿起攜帶終端，用金屬平板輕敲少女腦袋作為責備，不過來不及了，椅子男的目光已經停在了顛倒的螢幕上。

其中一個分割畫面用細小草書寫著看不清的多段文字，另一個分割畫面則是非常熟悉的行動規劃平面圖，而幾個先前指示的作戰標地則用粗體紅筆圈出，甚至還有行動路線。

看清楚了沒。

「怎麼可能？」幾乎所有計畫都被洩漏，

椅子男差點嗆到，他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不用想著扯謊，神智不清的你早招供了，現在只是二次確認，回去還會追調監控紀錄三查。」

_____第五十三個問題，你們用CLL做了甚麼？」

「...破解協定重置碼、模擬全域火控曲射校正，」椅子男經歷一番掙扎後緩緩回答。

「還有。」

「呃...對抗蛛網監視系統當作煙幕。」

「火控炮擊目標對哪？」曲射校正一定與火炮有關，所以帕維爾順著話問下去，

「淨化塔、變電站、賀卡斯托行政區的各種官邸、警政機關，導師所設計對政權的精確打擊。」

最具邏輯的判斷，由於各種相關限制法令，大量能精確調校的火炮必定不存在民間，那麼協定重置碼肯定與某處的軍火倉儲有關。

「導師是誰？」

「轉達計畫的傢伙，總在尋求贊助很少出現。」

「有任何已知的贊助者名字嗎？」

「特什麼末的，不確定...」

「剛剛跳了一項，戰備倉儲。」

「我們預計突破229西營...阿呃！」

「從戰備倉儲區弄武器，可以，以歷史為鑑，優先占領軍械庫，明智的想法，請為自己鼓掌。

接著是協定重置碼，把你知道的照順序說清楚，就像幫暗戀對象整理筆記一樣提綱挈領畫好重點。」

拿回攜帶終端真正做紀錄的卡諾面前，帕維爾面無表情的誇獎並猛踹對方脛骨，要是覺得太過分卡諾可以拿上頭規定為由扮好人阻止，不過比起角質工藝踢小腿好像沒什麼。

先以脅迫與疼痛訊號製造出危急狀況，早招供完謊言無濟於事的預設心態破除對方心防，言外之意暗示與重複關鍵字的持續溝通話術套出情報，詢問技巧看來與詐欺手段極為類似。

完全不知道助手少女心理所想，嫌疑犯繼續吐實 :

「說是誘導ELID與可控半除役人形機兵增加戰力，對象變更，協助操控武器...」

「想利用它們攻擊哪裡？」

「不知道，真的很想告訴你，但那是共同戰線其他組織的計畫。」

「裝傻？好久沒試光亮人生手術了，亂動會更慘的失明哦。」

帕維爾冷笑著抓住嫌疑犯頭髮，旋轉手中小刀直接挑起眼皮，刀尖由內向外穿透皮膚，幾乎感到眼球表面被鋒刃壓出裂痕的恐懼，

「你他媽的...停手...不知道！拜託不要！頂真不知導啊！」

連卡諾都能聽出這是恐懼的百分之百實話。

作為北風與太陽中太陽角色的助手正要阻止暴行，但調查組專員更快收起刀械，將帽子蓋回嫌疑犯眼睛，不再追問更多的轉身走出房間。

「這傢伙只知道這些，做為支援戰術人形獲得的成果該非常足夠了。」

抹去特徵化妝的帕維爾宣明結論，扔開濕紙巾與鬍子，往回到地面的樓梯大步走去，

「空口成功騙出情報，看來卡諾也很會說謊嘛。」誰說人形不擅長說謊。

觀察深淵，成為深淵。

能看透欺瞞當然也會揮灑謊言。

「可惡，根本都是你教壞的，而且要怎麼說明這種情況。」

追上樓的卡諾草擬著讓人頭疼的報告，

「隨你發揮。」

「...隨我發揮？

那就照實說遇到以為死掉的前通緝者然後恰好得知可能有襲擊於是合作出發阻止，結果真的捉了個現行犯非法拷問獲得情報之後送給公家單位...怎麼會有人相信！」

憤怒的卡諾把空瓶大動作扔向帕維爾抗議，他漂亮地接住後隨手往路邊垃圾堆一扔。

「把通緝者換成舊識民間安保公司人員會非常逼真，無償舉報，讓他們嘗嘗社會險惡。」

「還是很扯！你究竟把公權力小看到甚麼地步！」

「這種講法真沒什麼問題，暫時合作的我們已經被不少市區監視頭拍到了，亂扯謊一查就會被戳破出局，但非常接近事實就會被當成事實。而且公務員很忙碌，拿到可信度夠高的情報就會出動，他們才不會特意細查無償密報線民身份，哦對，報酬可以用卡諾的愛代替。」

帕維爾淡然說明現實，雖然感覺有點違和，卡諾也確信一路上他們經過非常多安全區監控系統，只要稍微查詢絕對能找到他們共同行動的大量證據。

「...好，謝謝幫忙，最愛你了。」

「有夠沒誠意，至少給點實質感謝吧。」

「我真的會照原樣報告上去，你要確定耶？」

帕維爾向著過來的贓車走去。背後的少女還在作最後掙扎，不過帕維爾完全沒有幫她仔細想理由的打算。

「著重那幾張證據和犯人自白錄音就好，別忘了傳遞關押嫌疑犯的位址...報告任務成果後，下一件事只剩等希諾備份完成，和你的猶豫考慮。」

「這之前只剩享受本來的假期。」臨時搭檔的男子這樣說著。

「聽起來真棒。」

成功合作的亢奮狀態下，人類與人形或將輕易卸下內心防備，

他算計了甚麼，依然不瞭解用意的我又期待了甚麼，這些卡諾並不想逃避。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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