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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db:作者] 2025-07-21 21:31 5hhhhh 5040 ℃

  故鄉位在王國的東南部,從首都搭火車過去差不多要花上三到四小時左右的車程。這次ラギー直接從租屋處出發,因此沒用上王宮裡面方便的移動魔鏡。他摸著錢包猶豫了一番後選擇搭乘便宜的車廂,這次回家天數不長,レオナ批准了假期,短短的三天。也因此需要攜帶的行李不多,一個後背包便足夠。裡面帶著錢包、手機、充電器、耳機這一類東西,以及レオナ買來的水果乾和在車站時買的麵包。坐在狹小的位置上,無聊聽著乘客們的閒聊。

  前面的母親正在斥責嬉鬧的孩子,後面的年輕人似乎在和家裡通話,言談間有些應付敷衍,隔壁的大嬸抱怨最近遇上的事情。車廂內吵吵鬧鬧片刻不得清靜,很久沒置身在這種環境內。在王宮裡面待太久,像是待在另一個世界一樣腳步虛浮,走路搖晃。然而車廂中吵雜的環境、狹小的位置、走道,這些堆積在腳下成了堅固的地面,不用擔心踩空。果然沒有辦法成為那樣子高貴的人。

  人的出生限定了未來,控制了人生。

  左前方的男獸人不顧身在密閉空間抽起了菸,帶著孩子的母親皺著眉小聲地抱怨。煙味一下子擴散,尼古丁的臭味。ラギー推開了車窗,吃著早上買的麵包聞著外頭比較乾淨的空氣。以前從不覺得菸味刺鼻,進入NRC之前幾乎生在這樣的味道中。遠從打過工的小餐館,近到是隔壁鄰居;上至拄著拐杖的老人,下至揹著書包的少年。

  實在被養得過於嬌貴了,他抱著一些自嘲的想法將窗戶推到最大。

  停在某個小站時一個老奶奶推著一個上面放著旅行包的22吋行李箱上車,他的行李不只如此,手上還提著三個鼓鼓的塑膠袋。他費了一番功夫帶著眾多行李穿過狹宰的走道,一路上喊著不好意思、借過才來到座位,剛好是ラギー的鄰位。

  老奶奶試著把塞得滿實的塑膠袋擠入上方的置物架上,無奈上面空間不夠,任憑怎麼硬擠強塞最多只能放入兩個。ラギー想到自己的奶奶,於是忍不住出手幫忙,他行李不多腳下面的位置還有空間可以提供。老人連聲答謝也不客氣地把行李放下。

  大概全天下的奶奶都是一個樣子,看見和自己孫兒年紀相當的青年總會勾起點關愛,尤其剛才友善的舉動更是加了不少分數。他一坐下來便拉著ラギー閒話家常,從最原本感謝幫忙開始發展出各種話題。每當主題探及到隱私部分和工作時,ラギー就會不留痕跡的改變對話走向,活用長年的工作經驗立刻掌握對話節奏,讓話題順著自己的心意。

  老人家準備探望懷孕的孫女,孫女第一次懷孕加上伴侶出差因此整個人有些不安,情緒上不太穩定。

  「你看起來年紀和我孫女差不多,都是Omega吧。」

  他誤會ラギー的性別以為和自己孫女一樣是Omega。ラギー笑了笑,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打算解釋省得衍伸出各種麻煩話題。老人家說了一會話覺得渴於拿起水壺到了兩杯茶。

  「這是我自己泡的草藥茶對安胎很有幫助,當然一般人喝也沒問題,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最適合喝了。」倒了一杯分享給善良的年輕人。ラギー推辭不了只好接受,不管是拒絕食物或者是拒絕善良的年長女性,對他而言都是辦不到的事情。

  草藥茶嚐起來沒有想像中的苦澀反而有些甘甜滋味,口感意外地好。他決定忽略掉適合安胎這個功效引起的尷尬感,厚著臉皮又向老奶奶討了一杯。

  「年輕人喝這個很好,多喝點。除了安胎還能定神降火氣。對你們這些年輕人很好。」

  看到自己的東西受到喜愛,老奶奶像個孩子一樣樂不可支地說下去。他看ラギー眼神又多了點慈愛,覺得眼前的年輕人真是越看越喜歡。

  話題不知道為何又回到了Omega上頭轉,他把ラギー看成被標記的Omega。只可惜ラギー是Beta,平凡中庸的Beta永遠沒有標記的困擾。只是因為成長環境和餐費問題所以吃得不多,因此容易聯想到弱不禁風的Omega。

  「對了我打算在下一站下車,你呢?打算上哪去?」

  尤其當他聽見ラギー的目的地,投注的眼神多了些不安,更是發出了吃驚的叫聲。車廂內的人們抬頭追尋視線的來源,責備的視線讓老奶奶臉上一紅又急忙將音量轉小。

  「真的要去那裡?你的伴侶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到那種地方,太糟糕了。那邊的治安雖然是變比較好了,但也不適合Omega過去。你還小一定不知道十幾年前會到那邊去的Omega可都是……唉,造孽啊……」

  老奶奶嘆了氣就算他沒把話說完ラギー也知道內容,Omega墳場。用造孽來形容再貼合不過了。活著和死了沒兩樣,腦海中又閃過那些人病弱的臉龐和了無生機的眼神。汙濁的、蒼白的……

  「不過現在發展不是不錯嗎?自從二王子進入朝政開始那個地方陸續有了改變。」

  原本只是想轉移話題,沒想到老奶奶對二王子有著相當的熱誠。他開始誇起二王子,從出眾英俊的相貌誇到高超魔力和深謀遠慮的智慧。尤其是著一點陰鬱的綠色眼眸,更是增添了不少神秘感。順便提到時下最熱門的八卦是二王子何時結婚。

  「不曉得二王子會和甚麼人結婚,聽說他有交往多年的伴侶了。不過一定是很出色的對象。」

  「一定要的,不然怎麼配得上二王子呢。」

  像是談論著陌生人談論著朝夕相處的レオナ,沒人比他更清楚レオナさん的傑出。要和那樣的人結合,首先要有相應的出身,必須是來自配得上王室的階級,性別只能是Alpha或者Omega,正如歷代王室成員那樣。說到底現代的王室就是另一種層面的純種寵物。抱持著陰暗的想法心口不一地侃侃而談,遠比某個號稱慈悲為懷的深海商人還要惡劣。

  

  「你有看到今天的報紙嗎?就是這篇。」跟得上時代的老奶奶拿起手機點開了今日頭條──國外知名企業總裁今日上午對二王子大聲示愛。

  「真是熱情。」

  「可不是啊,要是我再年輕個十歲……」

  「像婆婆這麼出色的人現在也是很有魅力。」

  「你這孩子嘴巴真甜。」

  兩人又聊了一陣子,這時近站的廣播響起:「列車準備進站,請要下車的旅客注意隨身行李。」幾分鐘後老奶奶像來的時候一樣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穿越狹小的走道下了車。他在月台上依依不捨地揮手道別。

  「不愧是レオナさん人民對你的婚姻寄予厚望。」悄聲地對這裡不存的那個人說。

  火車又開始行駛,駛向著東南方不受人歡迎的墳場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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