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XC少见的睡过头了，当他醒来时，已经是八点了，他立刻从床上蹦起来，穿好衣服奔向办公室。

推开门，迷迭香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了，她的猫耳灵活的向他进门的方向一扭，接着她的小脑袋顺着猫耳的方向看去：“啊...你是博士。”

“早上好，迷迭香，抱歉我来迟了。”XC笑了笑，“对了，今天开始我负责你的法术训练。” 在经历了昨晚一夜的谈心后，凯尔希了解了他的想法后并最终同意了他的申请，“博士，好好善待迷迭香。”这是她最后留给XC的一句话。

“什么？”她猛地看向XC，脸上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神情，“博士你？”她很是惊讶，她也听说过博士没有任何源石技艺，他怎么会申请自己的训练。

“嘿，别小瞧我呀，”XC冲她眨了眨眼，“这是已经批准的申请表。训练日是奇数日期，今天就有训练。”他将文件递给迷迭香，她接过表，看了起来。确实是凯尔希的笔迹，但是博士真的行吗？看着她依然有些怀疑的神情，XC决定找点什么来证明一下自己。

“嗯...来喝点水吧。”

迷迭香睁大了她那翠绿色的眼睛，只见装着水的玻璃杯在空中移动着，飘到她的面前悬停着。她缓缓伸手握住玻璃杯，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轻盈的杯子瞬间加重了一些，倒不如说恢复了它本应有的重量。

这简直就像是自己的法术一样。她愣了好一会。

“这就是我的法术，”XC看到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解释到，“我能凭借精神力来操控物体，和心灵感应。”

“这么说，博士的法术和我一样了,”迷迭香的眼睛发出了惊讶的光，“那博士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法术的......”

XC咽了一下口水，他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告诉她自己的经历，那段记忆，她这个年龄能否接受？思考许久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嘛...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就会告诉你了。”

她低下了头，默默地喝了一口水，没有再多问。

一个小时后，XC和迷迭香在训练场见面了。她又背上了她那高高的法术装置，战术装备漂浮在她的身边。尽管早已经见过迷迭香作战的样子 ，但XC还是想亲眼再近距离见识一下。“干员迷迭香，请摧毁模拟训练里的靶子，尽可能快。”XC按下终端上的按钮，数十个标靶通过室内可开合的地面升了起来。

迷迭香轻微低了一下头，双眼迅速扫过模拟目标，接着她抬起右手，稍稍往前挥了挥手，那四把巨盾剑便激射而出，重重砸向地面，巨大的动能瞬间将标靶撕碎。

“做得好，”XC又调出了一个标靶，“接下来干员迷迭香，请将对面的标靶看作是需要保护的目标，你的任务是防御来自我的箭矢的攻击。”他轻轻拉开自己的长摆外套，五只箭矢从扣在他腰间的黑色盒子里依次飞出，悬停在他的身边。

“这是我的武器。”他对着迷迭香解释到。“请准备好，攻击要来了。”

一支，两支，三支...所有箭矢分别以不同的路径飞向了标靶，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迷迭香的四把战术装备将箭矢全部挡下，弹开的箭矢们并没有径直落地，反而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继续朝着标靶刺去。然而战术装备却开始围绕着标靶四周高速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防护盾，箭矢们又一次被弹开。

“做的好！”XC不由得赞叹迷迭香对于战术装备的操控能力和反应力，“接下来，迷迭香，请放下战术装备，凭借你的法术在空中挡住我的箭矢。”

“哎？”迷迭香抬起头，此前从没有人让她舍弃过战术装备来作战过。

他看见她有些困惑，开始解释到：“装备是外部物品，我们不能保证它们随时随地在我们的身边。举个例子，如果你的战术装备刚刚投掷出去，而此时有敌人向你攻击的话，你该如何防御呢？”

迷迭香颔首，身旁的战术装备轻轻的落在了地上，她用行动来表示对XC的话的赞同。

“好，请准备...”

当大厅内的挂钟的时间走到十一点一刻的时候，训练场的二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她始终无法凭空防住所有的箭矢，甚至到了最后，连抓住一根箭矢都变的困难起来。

“不...博士，我做不到，”她后退几步一下子坐在金属长凳上，又沮丧又懊恼，连续两个小时，她始终无法完成目标。

“迷迭香，你最后心都乱了。”XC也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博士，你为什么要这样训练我...”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好久都没有感觉到这样累过。

“由于你的攻击能力已经够厉害了，迷迭香，但是这些训练能够提升你的战斗力，让你真正做到攻守兼备，从而能在任务中取得更大的优势。”

她猛的抬起头：“博士，你是在将我当做武器来训练吗？”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冷，她的脑海中回想起当时自己被改造的目的，那些人也是想将自己送上战场。

当她说出人形兵器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也瞬间浮现出回忆中的场景。

【“今天你就是身为S.U.的人形兵器。】

【“这些都是人形兵器。”】

【“不...你不是人形兵器，我爱你。”】

他突然抱住了她。

“呀！”迷迭香轻呼一声。

“听我说，迷迭香，”他直直的看着迷迭香的眼睛，那严肃的语气是她之前从来没有听过的，“你不是人形兵器，你是人。你是活生生的人，你的血管里流淌着血液，你的大脑能自由思考，你能干你所喜欢的事，你有感情，而武器怎么会有感情，”他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迷迭香，你不是武器，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武器。”

迷迭香的手缓缓攀上他的后背，“博士...”她感到了博士的说这话的真挚的感情，“呜...谢谢你，博士。”

她的头埋进了XC的怀里，XC摸了摸她的头。二人拥抱了一会后，XC低着头问她：“你...介意我用法术吗？来平复一下你的思绪，这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

迷迭香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XC将手搭在她的头顶，同样闭上双眼进入了她的意识。

迷迭香感觉自己的一点记忆被开启了，那段她早已经遗忘的记忆。她看到年幼的她坐在桌子上，桌子上摆满了美食，一位灰色长发菲林女性端着蛋糕走了过来，蛋糕上插着十根蜡烛，“生日快乐！”她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妈妈....”迷迭香缓缓睁开双眼，泪水从她的眼睛涌出，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XC，“我...我都不记得我曾经有这样的经历了...”她抽涕着。

“真的是段美好的回忆呢，迷迭香。”XC的眼睛微微发红，迷迭香再一次抱住了他。过了好一会，迷迭香擦了擦眼睛，“谢谢你，博士，谢谢你帮我找回了这段记忆。”

XC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身子：“最后再试一次怎么样？然后咱们今天就结束了。”

“嗯。”迷迭香轻快的跳起来，她之前沮丧懊恼的情绪被一扫而空，她感到无比的轻松。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戛然而止，五支箭矢被死死的定在空中，无法移动分毫。二人相视笑了起来，击了个掌。

吃完午饭后，XC和迷迭香在岔路口分开，二人分别朝着办公室和休息区走去——午饭后直到下午一点半干员们总是有时间来干自己的事情。

“迷迭香！”已经在休息区坐下阅读维多利亚西语课本的迷迭香抬起头，煌和阿米娅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坐下来。

“啊，中午好，煌，阿米娅。”她冲着她们打了个招呼。

三个人交谈了一会后便各干各的事情了，直到迷迭香在书上看到了自己不认识的单词，“K-i-s-s，”她轻声拼了出来，“嗯...”

“煌？请问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呀？”她将书本朝着煌，手指指向了那个单词。

“kiss，噗嘿嘿...”煌看了那个词后居然嘿嘿的笑起来。

“什么单词啊？”阿米娅好奇的凑过来，看了那个单词后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迷迭香，我跟你说，这个单词是...啊！”阿米娅在煌的腰上戳了一下，“阿米娅你干什么啊！”

“煌你别教坏迷迭香！”阿米娅继续捶打着她。

“诶诶诶阿米娅别打了...”阿米娅追着煌跑开了。只留下迷迭香一人在风中凌乱。

迷迭香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钟了，办公室很是安静，她这才发现XC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身体时不时的抽动一下。迷迭香走上前去，轻轻的抱住了他，“嗯...博士是太累了吧，打瞌睡的时候也很不踏实的样子。抱抱博士，应该感觉好一些了吧。安稳的睡吧，我懂的...就算在梦里挣扎的样子...”XC似乎睡得踏实了一些，身体没有再抽动。

过了一会XC睁开了眼睛，贴在身体上的温暖柔软吓了他一跳，他身子向后挪了挪:“迷...迷迭香？你这是？”

“我看博士睡觉有点不安稳，迷迭香想让博士睡得更好一些。”

“哦...哦，那谢谢你惹，迷迭香。”他的脸颊有点发红，目光看见她手中拿着的书籍，“中午又学习维多利亚西语了吗？”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被XC这么一问，迷迭香才想到中午遇到的那个词她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问问博士吧，她这样想着。“博士，可以教教我这个词吗？煌看了这个词后就傻呵呵的笑，阿米娅还追着打她。”她翻开书本，指着那个单词问到。

“这是...”XC定睛一看，“哦，kiss啊，是吻，亲吻的意思。”

“吻吗...那我知道的呀...”迷迭香的尾巴尖轻轻晃动，“博士可以弯下腰吗？”

XC顺从的弯下腰，半蹲下来，将自己的脸降低到和她平行的高度。她要说什么吗？他想着。

“啵”，突如其来的吻，亲在他的脸上，XC有些懵了。“亲在脸上可以吗，博士，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喵。”迷迭香凝视着他，发出温柔的声音，脸微微发红。

“迷迭香你...你知道刚刚在干什么吗？”他的脸彻底红了，别过头去。

“就是吻啊，博士...喜欢吗。”她眨了眨眼睛。

“我...我，不讨厌，嗯，喜欢。”自从他醒来后，还没有人主动亲吻过他，甚至在重拾那段记忆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被亲吻是什么感觉，现在，这个吻让XC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下午夜晚的时间就如同往常一样很快过去了。迷迭香坐在床边，用电吹风吹着自己由于刚淋浴完而变的湿漉漉的银色长发，笔记本悬浮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在那一行行的字上快速扫过，回想着一天发生的事。

自己为什么要吻他呢？头发吹干了的她放下了电吹风，合上笔记本向后躺去，脑袋里回想着。

是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人主动接近抱过她吗？还是因为他没有把自己当做武器？亦或是他帮自己唤醒了一些美好的回忆？

她一把抱住了床上的抱枕，如同抱住他一样，只是抱枕并没有温度，冷冰冰的。

自己跟他在一起总是莫名的感到很安心，迷迭香发现自己对于那种感觉有些着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想到这，她又拿起笔在笔记本上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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