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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直到明日升起(01-03+番外),2

[db:作者] 2025-07-22 18:33 5hhhhh 7630 ℃

  ……又是短暂的沉默。博士转过身去,用袖子盖了下深藏兜帽中的面容,似乎在隐藏某种这时不该出现的表情。

  「我答应你。」博士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慢。

  「谢谢你……」在得到这肯定的答复之后,她嘴角上扬,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大事,安然的如同睡着了一般。即使这可能只是一句挂在嘴上的空头支票,她还是选择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

  「霜星……」博士再向前一步,将双手打开。她感知到博士已无限接近。

  一中奇妙的感觉在她身上聚集,好像有一双大手悄悄绕到她背后,抓住了她的身体,带动着她扑在前方的物体上。

  这像极了数年前冰原矿场上的那一幕:博卓卡斯替紧紧抱住她冰冷的躯体,丝毫不在意两只脱下铠甲的手臂差点被冻到坏死;那一次,她活了下来;可是这一次,要面对的却是……死亡?

  「是你吗……老家伙……?」

  ……没人回答。

  这是幻觉吗?

  「爸爸……是你吗?」

  ……还是没人回答。

  她大抵已经确信,博士已让她最后在一生中仅少的温暖片段的幻梦中死去,仿佛回到当年那个被她称为父亲的萨卡兹身披铠甲的怀中。

  博士终于又一次抱住了她,触感是真实可靠的,这具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抱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宛如落入手心的雪花,轻飘飘的随时都会消化弥散。这种感觉只有他知道:那一次,目送远去;而这一次,将托起生命。

  ……时间还在推移。

  「爸爸……霜星不冷了,放手吧……」

  她感到自己的体温在缓缓上升。很奇怪,窒息感并没有逼近,反倒是一簇簇的暖流涌入让她冰冷的身体解冻。

  矿石病患者只有在生命的尽头才能恢复普通人的知觉,她在旅途中听闻过这样的传言。在所谓弥留之际,这是算是种安慰吧。

  「霜星,很温暖。」

  博士稍稍用劲,将霜星紧紧贴在自己怀中,然后将手抬起,落在她白色的发丝上,轻轻抚摸。

  「傻兔子……别装睡了……」

  博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生怕她听不见:「就这么着急想走吗?」

  !!!

  什么?真实的温度?!……好多年没拥抱过的温暖惊醒了她。

  她眯开双眼,前方青黑色的布袍填满了她的视线。就算只是初见,她也知道——那青黑色是属于博士的。向上张望,渐渐睁开眼睛,长长的手臂,白皙的皮肤,那也是博士的。

  「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这句本该狂妄自大的话被博士演绎地一塌糊涂,那语气是本不该有的软弱缠绵。

  苍白的手掌顺势滑下,轻抚她的面颊。

  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她没有反抗,甘愿接受他的放纵,即使她还不明白博士的意图。

  「对不起——」博士另一只手揣在兜里,故意弄出哗哗啦啦的噪音。

  拨开简陋粗糙的外皮,一颗豆大的小红丸被博士攥在手心。

  「猜猜这是什么?」

  毒丸,还是起死回生的灵药,会是什么呢?都无所谓,除了刚才的允诺,一切对她来说都毫无意义。

  ……

  红色的小家伙被送到她的唇边,翻滚到舌尖上。只有她才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沸腾——「其实我拿了两颗。」

  不止两颗,远远不止两颗。博士办公桌下层的抽屉里本还有一盒糖果。它们都碎成粉末不见了,空掉的盒子也锈迹斑驳。抽屉挂着锁,很多年也没见博士打开过。可能是锁着他不愿意回忆的往事吧。

  她似笑非笑,苦涩的表情所代表的是什么呢?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

  「乌萨斯皇帝还安坐朝堂,感染者同胞还深陷泥泞,这时候选择抛下大家,可不像是霜星会做的事情呢——」

  她不说话。

  「身上还很痛吗?是我的错,我的意思表达的不够清楚……」博士接着说:「你知道的,我说的那只小兔子——你见过她。她绝对是一个好的领导者,碎骨的死与她没有关系,她更不可能去杀害无辜的感染者。但……最直接的一点我没告诉你——」

  「她是个强大的战士,白色的。」

  ……

  「白色的兔子,我跟她见过,碎骨?…同胞们?……难道他说的那个兔子就是——」霜星倒吸一口凉气,瞳孔瞪大,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惊魂未定:「我?!」她不敢多想,但刚才惊慌失措的神态可被博士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小笨蛋。」博士揉搓着她毛茸茸的耳朵,用弯起的手指抹去霜星眼角泛起的泪花。

  呜咽的声音从博士胸口嘤嘤作响,打湿了他的衬衣。

  「暂时忘了外边吧,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是今夜定要活下去。」

  「谢谢你。」

  「不,应该是我谢谢你。」他托起霜星的脸庞,直到他们的视线平齐:「从现在开始,我在你身边。」

           只是一个叫叶莲娜的普通女孩

            【沙沙——沙沙——嚓】

  这是无线电的声音,从博士的口袋里发出。

  「博士?博士!是博士吗?!」对面是阿米娅焦急的声音。

  「收到,是我。」

  霜星静静地听着,她在期待些什么,可惜整合运动寒酸的经费没法给她的小队装备通讯设备。

  「博士,现在你在什么地方?刚才我们在地面上感到城市下部剧烈震动,发生了什么情况吗?」

  「洞坑塌陷了……我没能抓住,现在摔下来了,还好。」博士造出一个谎言,接着说:「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与整合运动发生冲突了吗?」

  「没有。霜星小姐的雪怪小队愿意与我们罗德岛合作,共同展开挖掘工作。而且他们也很着急……根本没有战斗的欲望。霜星小姐也……」

  「呀!」阿米娅的两个兔耳朵突然一登,想起了重要的事:「博士?!霜星小姐跟你被困在同一个洞坑吗?没有威胁你的生命安全吧?她很危险!请不要与她正面接触。博士,我们必须确保你的安全,请坚持住!罗德岛的支援马上就到。」

  「不必了……我在这里很安全。霜星?不,我没有见到她,只有一个叫叶莲娜的卡特斯女孩。我粗略查看了下她的情况,是个感染程度很高的矿石病患者。」

  「没事真是太好了!」阿米娅松了一口气,绷直的耳朵渐趋向柔软。冷静下来的她仍在有条不紊地接着指挥挖掘:「我们的挖掘工作预计会持续一段时间,博士请您再忍耐一下。罗德岛有义务救助感染者,博士麻烦您待会将她也带上,我们作为专门研究矿石病的制药公司,一定会有能帮助到她的地方。」

  「嗯。还有一件事——」

  「博士请讲。」

  「我从经验里学到一件事,如果你要救人,就到战场上去,而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博士第一次知道这段文字还是在造访桃金娘故乡时,听一个与他职业相同的人说的,现在这句话又被他原封不动地搬给了阿米娅:「所以,罗德岛之后的战斗,我会和干员们同进同退。」

  博士说完后便挂断了通讯,不留给阿米娅拒绝的时间。

  通讯结束。

  「那个……博士?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霜星颤颤开了口。

  「叶莲娜,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博士望着怀中的霜星:从嘴角流出的血沫浸染了本就破旧的衣裳,愈发坚硬的原石结晶在这瘦小的身躯肆意生长,这已是一个奄奄一息的矿石病患者的身体,除开她鼻梁上的划痕与饱经风霜的手掌,博士实在没法把这只依偎在他身上的小白兔与可怖的雪怪公主联系到一起。

  「你怎么会知道……罗德岛的情报系统已经这么发达了吗?」

  「不,这与组织和立场无关。原因也很简单——」

  「可以告诉我吗?」

  「因为我喜…喜…喜欢……霜…雪天……」博士突然口吃,咽回吞吐不清的音节,脑中胡乱思索一阵,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答案重新脱口而出:「因为无法对明天的泰拉置之不理!」

  「泰拉?!……这个世界有成千上万个感染者还在挣扎,我……」

  「你很重要。」博士顺理成章。

  重要?对矿场中的孩子来说,应该是这样的;对那个老家伙来说,或许是这样的;但对于一个外人来说,若不是利益需求之外,便显得难以捉摸。

  「如果你认同和博卓卡斯替的关系的话,那你我就是家人。我是你父亲挚交之人的好友。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你的……呃……这……」博士也认识到这种关系过于牵强,片刻哽咽后便转口改述:「这无所谓……总而言之,呃,我想让你活下去。」

  「家人?……」她回忆起当年的矿场,回忆起那两个只能存在于她意识中的模糊影像。

  相较于乌萨斯国土的广阔,人民生活的拮据才是这个国家更具代表的特点。惨淡的日子造就了市井中残忍的生活情调,混混在街角的争强好胜是常有的事。愤怒的人们歧视矿石病患者,殴打他们,驱逐他们以争夺本就不够的生存资源,即使是感染的孩子也不例外。

  所幸这个家庭还算幸福,小小城镇中的普通小屋,如其他的住宅一样在街道上毫不起眼。她在这里度过了短暂的童年。每天的晚上,两只大兔子和一只小兔子围坐在圆桌旁,一道道富有乌萨斯特色的菜肴摆上餐桌,暖烘烘的炉火照亮这个并不宽阔的房间。那时的小兔子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地等着大兔子喂食……

  那个时候,小兔子还没有感染,热腾腾还不是种奢望。

  后来一群全副武装的乌萨斯士兵夺走了这的所有。

  房子的大门被粗鲁地撞开,横七竖八的烂木条碎了一地,他们冲了进来肆意破坏,他们打碎花瓶,掀翻桌子,连孩子的玩具也不放过,将眼睛能看到的事物全部销毁,最后再来一把火将这一切付之一炬,这个被称为家的存在就在顷刻化作地基上升起的缕缕硝烟。三人被绑着押往城外一处偏僻的设施。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兔子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一路连滚带爬,被关押在重兵把守的矿场里当童工。

  每日每夜的作息千篇一律,总有源源不断的苦力被压送到这里,人数虽越来越多,但和小兔子一起进来的父亲母亲却再也没有出现。

  [ 本应是最亲密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如此模糊呢……?]

  这个问题她在矿场上找到了答案,但代价是,再一次失去。祖母在她九岁那年永远地离开了她,没有火,没有光,乌萨斯秉冬漫长的黑夜仿佛没有尽头,就像这矿场中的漆黑源石背后乌萨斯皇帝的野心一样无穷无尽。故人虽已远去,但却从未遗忘。

  「你的父母是勇敢的人,他们是为了祖国的明天才选择了这条道路。」博士再次把霜星拥紧,小小的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一对耳朵趴在博士的肩上。「难过就哭出来吧,你已经很棒了。」

  平常的行军中,与雪怪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必须时刻保持坚强镇静,流泪和迷惘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不能让他们失望。这群从矿场中走出来的孩子早已没了家园,他们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最亲爱的大姊。

  于是女孩叶连娜成为了雪怪公主霜星。

  作为他们的领导者,即时再痛苦难过,也必须掩饰。但在这黑森森的洞窟,没有雪怪小队和其他的整合运动同事,不用去担忧他们的失望,也不用去顾忌她们的嘲笑,她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蓄含已久的泪水哗哗流下,打湿两人衣襟,也冲刷去了残留在她衣角的斑驳血印。

  「谢谢你。」

  一向坚强的她对情感外流这种事是难以启齿的。

  当渐凉的泪水打在博士身上时,他就如触了电般的颤抖,直到自己的情绪也变得失控,兜帽下的面庞开始扭曲,紧绷的皱纹渐渐加深,用力闭合的眼皮也终于决堤,满脸泛滥的泪花让他看上去狼狈不堪。同样在这黑森森的洞窟,博士唯有和久别的故人重逢。

  「博士……?」

  「……」

  博士是一张被格式化的空白纸张,在罗德岛的生活中,他收获的最多的是人性,多到足以让一个战争兵器恢复感性。抛开她战场上的身份—一个流离失所,身患矿石病重症即将与世长辞的少女,又有什么医者能坦荡的置之不理呢?

  博士只是想和白兔子待一会儿。

  所以他继续失态,和丧失理智的样子没有区别,他拥紧身前的尤物,探寻之前没有做过的事。

  霜星绒绒的耳朵从根部到上方是灰黑色的渐变,博士揉揉捏捏,摩挲着两根嫩条。唯一遗憾的就是这如雪绒花样的耳绒并没能裹住多少温暖……

  「吚呀——」

  一直耷拉的耳朵猛地竖起,就连上面的绒毛也变成尖刺状。霜星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才恢复意识。她感到有某种液珠滴滴答答,有的直接滴落到她身上,有的滴到地上渐开水花。这液珠是滚烫的,她下意识寻找来源,然后抬头看见博士湿润的双眸……

  「博士……这感觉好……好…舒服……」印象中,自踏上旅途后,敢于触摸自己这里的只有母国的疾风。她立起的耳朵再次垂下,有意无意搭在博士手背上。

  「不要再离开了。」

  博士期期艾艾地组词造句,手已经转移到她的面部。在源石强大力量的保护下,如此直接接触的结果并没有像霜星最初担忧的那样惨不忍睹,博士指尖带着热量,像是阳光般,苏苏的,在皮肤上拨弄。弯成弧形的手掌稍稍挤压,轻轻拉扯,使原本僵硬的表情活动开来,被博士微微翘起的嘴角也因热量的传递而多了几分血色。

  「你笑起来,真的很可爱。」

  ……

  啜泣的幅度愈来愈小,眼泪是会流尽的,就像悲伤总会过去一样。博士仍在端详着她的笑容,即使这笑容只是他想要的而已。结束情感的宣泄,颤抖的双臂离开柔软的肌肤,放下后垂落到两侧,而那笑容却并没有因为博士双手的离开而消失。

  片刻的歇息让她从濒死的危险中暂时脱离,这被寒气肆意覆盖的深坑也微有回温,不过比这更重要的是……

  [ 你无法切开我的霜冻!] 嗯?

  看似强大的人都是脆弱的。

  「霜星星——」

  「博…博士?」

  「从这废墟出去之后,你们还要去龙门吗?」

  「是的。」她的语气恢复战士的本色,但坚定中又带着无奈。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龙门城,有很多新奇的好玩意儿。不管市中区的摩天大厦,还是下城区的曲折小巷,城市内有太多太多的地方值得一游,博士也希望龙门之役后能有个喜欢的人陪他一起,看看这座生机勃勃的城市。

  龙门江畔,两个苍白的人并肩而行,穿梭于热闹的夜市,去寻找些许快乐。

  ……博士在幻想不久的未来。

  阿米娅带走了碎骨的面具;灰喉回收了浮士德的弩箭;而博士想回收一个活生生的干员。

  [ 她最后落入的,可是你的怀抱。]

  这是他自从苏醒过来第一次体会咸的味道。

  「还很冷吗?再靠近一些好吗,我……」

  「嗯嗯。」她贴在博士身旁。

  「我……安置住所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家可以都留在罗德岛。如果你们需要的是一个感染者不被歧视,能过上平静生活的地方,罗德岛会是一个好去处。」「我们最近会停泊在龙门港。」

  「……」

  「罗德岛最近多了很多空房,刚好够住。……这也与我有关。」

  「塔露拉有提到过她们。」

  「塔露拉?呵。等龙门之役后,爱国者会明白的,将军也很想见见你。罗德岛会是一面感染者需要的旗帜。」

  「……」

  塔露拉变了,整合运动中即使是干部,也不了解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几乎所有的干部都知道,整合运动正走向分裂。就像人们常说,W 是个疯子,可仔细想想,她是一面镜子。龙门这一仗会成为整合运动的转折点。

  可惜这是场必败的战役。

  「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咯——」

  她选择沉默。

  感染者不应把感染者当做敌人。罗德岛的对立面并不是整合运动,而是天灾。对于罗德岛来说,真正的力量不是骁勇善战的干员,而是对抗矿石病的研究经验。

  「火属性的源石技艺在泰拉比较常见,但冰属性的却比较稀少。有你的话,我们对矿石病的研究会有更多进展。」「而且,你好像对那位沃尔珀干员很有兴趣?等我们上去……一起去喝一杯吧。」

  「好。」乌萨斯人对自己的酒量有天生的自信,即使她是个少女。

  天色渐渐暗淡,切尔诺伯格城上,昏黄的地平线与飞扬的尘土交织,卷过的沙尘如城墙般封锁了光景,让足够绝望的城市再笼上一层阴暗。日落向西,整合运动翘首以盼的龙门在东。比起所谓家园,雪怪小队最迫切想要见到的与罗德岛作业的方向是一致的——朝下。

  嶙峋的碎石填满了洞口,阿米娅一行还在用最原始的方式挖掘——罗德岛传输的地质报告显示:此地区地质结构异常,极易崩塌;为保证人员安全,请谨慎行动。

  虽说效率并不算高,但这种方法已是最优解。预计第二天才能将通道完全空出。

  夜幕从天边拉起到穹顶,而另一边的白色还没有完全褪去。星空中缥缈出荧光色的,靛蓝色的缎带,这是北境乌萨斯特有的壮丽景象。

  乌萨斯的天空不是非黑即白,而她的子民也亦如此。

  博士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考虑到博士的健康状况,阿米娅拨通了博士的无线电:「博士——博士!」

  「我在,阿米娅。」博士收起所有的情绪外露,以最为平静的姿态回复了无线电:「不必担心,我没事。」

  「博士,我们的挖掘工作还在进行,请千万不要放弃!一定不要!」阿米娅小脸通红,眉头紧紧地蹙着,学着大人一样的口吻汇报工作,极力鼓舞博士。

  「你们别着急,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白给——」博士撇撇嘴,半开玩笑地回答。但脸上的笑意收不住了,没有绷住咧开的嘴角,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期盼的光亮。阿米娅还是如此天真可爱,看上去这一场场血腥的战争并没有将她吓到,反倒使她更加清楚罗德岛的目标。下一次将不再需要有人捂住她的双眼,她以自己的视野看到更清楚的世界。

  「我没事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博士将声音压低,以靠谱中年男性特有的口吻再次作了回答。

  天际上的火烧云即将被黑暗吞噬殆尽,地上的渺小众生心中的焦躁还在中烧。一整天的挖掘,一整天的闭塞,让雪怪小队人心惶惶。

  也就这时阿米娅一行才算是知道,雪怪小队并不人人都是精通冰系毁灭法术的无情杀手——当霜星不在这里,笼罩在他们周围如保护罩一般的寒冷立场减弱了很多,不少队员们都拉开兜帽散热排汗。

  「哎——」白色的人群中间,传出男孩叹气的声音:「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们说,大姊她不会……」

  「你放屁!闭嘴!」一个稍稍健壮点的乌萨斯男孩向着声音的源头抡了一耳光。

  「别吵了,你们要真想知道点啥,为什么不去问问情况呢?」另一个较成熟的男音说道。

  他站起身,挥挥手朝着阿米娅的方向喊道:「小兔子,哎哎——小兔子!无线电先别关——我们有话对你们指挥官说!」

  阿米娅的影子被斜阳拉的很长,站在这几近半分的苍穹下,她转过身来,扫了眼她们对面的整合运动:月亮在他们背后升起,不断褪去的云翳让这新夜黑的皎洁,让雪怪小队的条条白衣也有了光一样的醒目夺人。

  「既然我们双方还处于合作,那罗德岛方面一定会积极提供协助。」阿米娅欣然接受。

  「喂?喂!——喂喂喂」

  「你是?」听到无线电中急躁的男声,博士表情变得凝重,不由得担忧地面上的情况,脊背生出些许冷汗。

  这是罗德岛专门配发的设备,如果不是干员在使用,恐怕……

  「阿米娅!阿米娅!听到请回复!发生了什么?!——」

  「博士,他们是雪怪小队。想要找您确认一下情况。」小兔子迅速接过无线电,尽快回复博士以免矛盾进一步升级。

  「阿- 米- 娅!」

  「误会啊,我们只是想问一下,我们大姊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另一位队员夺过无线电,凑了上去:「我们只想确认大姊的生命安全,真没别的意思。」相较于博士的嘈杂,他们表现的更为理智。

  就当博士将要回复的时候,身旁突然「咳—咳——」两声,枕在博士肩上的霜星不适的声音虽微,但依然划破天空般传了出去,撕裂了天穹下脆弱的和平。

  这幽闭的坑洞里,即使是呼吸声也都能清楚辨析。普通的交谈能也产生回音,当霜星的声音荡漾在残垣断壁上震荡回响时,也被清晰地转录到了无线电里。

  「喂!罗德岛的!你* 乌萨斯粗口* 这是什么意思?!」

  「* 乌萨斯粗口* 卑鄙小人!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三天之内* 乌萨斯粗口* 你!」

  如雪崩般,他们爆发了。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剑拔弩张,其狂暴程度不亚于霜星最后的绽放。

  「你要是敢动手,就跟你家兔子她们说再见吧!」

  这恐怕就是最后通牒,依照整个部队的性格,他们绝对会动手的。

  「同胞们,都在。……真好。」

  「大姊?」

  「别伤害她们,我是跟博士困在一起。你们在别家面前,尤其是感染者同胞前,可别给我丢了脸面。」

  听到她的声音,心中吊悬的银针终于落地,他们又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博士……」

  「没受伤吧,阿米娅?」博士打断阿米娅的问题。

  「为什么你要骗我!」小兔子情绪有些崩溃,她无法相信最信赖的博士会背叛罗德岛。

  这场误会直到博士回去为阿米娅流着鲜血的稚嫩手掌缠上缜密绷带,替代古米下厨做了胡萝卜蛋糕才得以解开。

  「冷静,阿米娅冷静。叶莲娜……我们说好把她带出去救治对吧,阿米娅?请帮我连线雪怪小队,拜托了。」

  「抱歉,让你们受惊了。」

  「这到底什么情况?」

  「雪怪们,我会照顾她的。不必担心安全问题。我们通力合作就完事了。」

  双方没有再过问些什么,博士匆匆断了联系。地面上在经过短暂的休息后,紧接着开始作业。

  夜深了,切尔诺伯格的废墟一片死寂。只有点点灯火围绕在坑洞附近,周围破烂窗户的玻璃渣,无法辨认形状的红碎瓦折射着点点暖色,这简陋的五彩斑斓中,人群忙忙碌碌,也还算得几分荒诞的温馨。

  坑洞中降温了。水泥地结上层光滑剔透的墨冰。寒气在两人中间飘逸,一圈一圈环绕在这不算大的平方。

  霜星愈发的颤抖,当她使用的源石技艺越为强大,受到的反噬也越为猛烈。今日白昼的遭遇,恐怕博士也未曾想到。幸得这一切终将过去,只惜今夜会是不眠。

  她很冷。

  博士主动伸出手去搂住小白兔。

  「霜星星,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即便只有两个字,说出来也很犹豫。可是咕咕作响的肚子却是诚实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化解莫须有的尴尬。

  「嗯……还有点热水」博士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粉末,倒到水杯里,猛地摇晃几下,递给霜星:「来,尝尝。龙门的速溶奶茶。」

  被她双手捧住的奶茶热乎乎的,并没因自己的酷寒而被冻成冰渣碎掉。

  「这……真的只是速溶奶茶吗?」

  「当然,百分百龙门出品。」

  「龙门这地方什么东西都有,过两天一起去逛逛吗?」

  「啊?」

  看来这个少女对生活娱乐还是懵懵懂懂。

  「很快就圣诞节了……街上肯定多了不少新玩意儿。」提到圣诞节,博士语气略有疲软,叹口气接着解释:「虽然龙门是个东方城市,但其包容的特点也吸收了不少西方文化。」

  每年的圣诞节,博士都会为罗德岛上的干员发礼物,上至赫拉格巡林者,下至泡普卡真理,每个人都能收获笑颜。

  「啊哈哈哈哈哈!~ 」那是拉普兰德疯狂的小声,那年圣诞节博士送了她一盒pokey ,是德克萨斯最喜欢的口味。她将pokey 含在嘴里嗦来嗦去的样子不由得让博士担心那晚的德克萨斯。食铁兽拿到的是维多利亚影业的签约合同……

  [ 男孩子都喜欢白头发的妹妹!]

  泰拉最著名的艺术家这样说,博士也这样想。

  「或许还有白头发的哥哥……」下棋的时候博士脑海中总会浮现奇怪的画面。

  ……

  可是每年礼物发完之后,总会剩下那么一盒:银白色的盒体系上鲜红的缎带,角落处铅笔画着一对细长的耳朵,似乎在暗示主人的身份。很长时间都没人认领,渐渐越积越多,直到博士需要用保险柜去收容它们。礼物盒堆的最深处有一个四角镶了水晶的精致礼盒,每至深夜博士都会将它拿出来打理,有时还会像说梦话那样胡言乱语……

  「你答应我要来的。」

  淡棕色丝滑的液体从喉咙一顺而下直抵胃肠,是巧克力的味道。

  「抱歉,我这也没带多少吃的。」两人把食物分完,可总量加起来也不够其中一人填饱肚子,博士手中还有最后一块面包:「用一颗糖来换,怎么样?」

  「成交。」

  博士把这糖丸用纸包好吗,装进了衣兜里。

  待到他们的晚餐结束,这才不过八点一刻,夜还很长。心有所思的人是闲不住的,更何况是在如此压抑的幽闭空间。于是便开始找乐子,可是这破废的坑洞里钢筋丛生,除了灰尘混凝土之外别无他物,想要活动活动打发时间,还真是件难事。

  博士躺坐在石壁旁,面朝另一侧的石壁,发呆。

  「博- 士?」

  霜星推推博士的手。

  「要打雪仗吗?」

  「哈?」上扬的音调表现着博士的好奇。

  强如天灾的源石技艺原来还有柔软的一面,酥松的雪花落到博士掌心,触碰到热量的那一瞬间悄悄融化,变成圆圆滚滚的水珠,在手上兜兜转转;最后就连那雪水也有了温度。博士回过神来,发现霜星的手臂已伸到他的面前,她手里握着个白白胖胖的雪球,另一只手则背在后面。

  「不想玩一会吗?」

  「好啊————!!…………我透!——」博士接过她手中的雪球,立马就被砸了个劈头盖脸。

  雪球如摊煎饼般糊在博士脸上。

  「哈哈——」

  「哇~ 是源石的香气。」这些法术生成的雪上面有一种博士很喜欢的气味。

  「我要起飞了,看球——嘿呀」

  博士的双手转了起来,如划桨一般,的确有起飞之势。可是这准头可就捞了太多,霜星几乎都不用动,随便歪歪头就能躲过。

  「博士你好弱呀」

  「嗯?看下你的帽子——」博士迅速转到霜星身后,将她大大的兜帽扣在她头上。

  「呜…呜——」

  雪滚滚落下,她两只耳朵被压弯垂下来成了双马尾的样子。

  「我……我可以捏捏你的耳朵吗?……」

  霜星的身体后倾,倚在博士身上:「咕呜——呜……」

  「喂,你不是捏过了吗」

  抛弃了手活儿的博士调用那个更为敏感的感官。

  热量在自己耳朵上奔窜,耳上的雪絮融化了,混着更加温暖粘稠的液体涂抹。博士牙齿衔住长耳,软骨被划破般的痛感不断出现在小卡特斯敏感的耳朵上,痛感过后的愉悦是从未体会过的,仅凭机械的生理反应,她还不清楚这代表这什么。但这感觉愈是剧烈,霜星的心跳愈是加快。

  这美味的佳肴直抵博士味蕾,肉嘟嘟的质感在唇齿指间跳跃,滫滑的绒毛与冰韧的肉壁让博士的口腔分了层次,滞留在耳绒上的唾液述说着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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