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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就是鼎炉(修真)(1-121) - 2,3

[db:作者] 2025-07-22 18:34 5hhhhh 9890 ℃

  「我觉得刚才欣赏的剧目在舞蹈的设计上缺乏一点戏剧感。」白千羽就像完全没有进行恶作剧一样对况孟提出意见。

  「是嘛?那么文廓,你和狄华怎么看呢?」

  被点名的两人心不在焉,对于况文廓来说,白千羽的攻势他早就招架不住了,只是这个菜鸟还希望保持冷淡来「诱敌深入」,完全没有意识到沦陷的是自己,他没有拿开白千羽在他大腿上作乱的手,眼睛只敢盯着茶杯。狄华早就听过白千羽的名字,她向他抛出纸条,他求之不得,白千羽对况文廓的猛烈攻势他亦看在眼里,只要能分走她的一些关注,他也就满足了,不至于向之前被明确拒绝那样心境动摇。

  况孟看出了两人的心猿意马,和白千羽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缺爱者最容易被假性亲密关系控制,狄华与况文廓都是,因此白千羽从一开始提出3p的建议时,况文廓的脸色变了,当场拂袖而去。

  那两天正值多雨时节,当况文廓再次敲响白千羽暂住的院落的门时,是个中雨的傍晚,他没有带伞,浑身湿透,就像一只怕被遗弃的大狗狗,在白千羽推开门后搂住了她,声音闷闷地说道:「不要抛弃我。」狄华衣服脱了一半,白千羽也只剩纱衣和里面的抹胸裙子,3p变得顺理成章。

  私心来说,找到两个能够长期3p的固定炮,白千羽已经觉得修仙世家此行不亏了。

  3p虽好,也不能经常玩,毕竟每次用完后面就要做提肛运动真的很麻烦,与况文廓或是狄华单独相处更有利于培养感情,虽然这话由白千羽说出来搞笑意味有点重。狄华还算好,并不会提扫兴的事。况文廓的情况比白千羽想象得严重,他总会在欢好过后陷入消极,他极度渴求白千羽的关注,比如早上起来发现白千羽不在身边就会陷入恐慌,需要持续不断的肌肤触碰来维系自己脆弱的安全感。他会谈论他的母亲况慢,或许不需要白千羽的回应,哪怕她睡着了也没关系,只要她在就好。

  白千羽一直找不到诸葛思明的突破点,这家伙行事严谨,不允许自己出差错,像白千羽这种女修直接被他贵在不能碰的危险行列了,一点接近的机会也没有。况孟表示他,由她搞定,两人迅速敲定了方案,况孟佩服于白千羽的大胆放肆,而白千羽惊叹于她行事不拘于形。

  实施计划的那一天,白千羽有意让狄华和况文廓喝了酒,她自己则需要保持清醒,叁人跌跌撞撞地进房间时,白千羽都快被这两人的酒气熏得醉了,她被况文廓搂在怀里亲吻,背后还粘着一个狄华撩起她的头发吸她的后颈。

  她发现自己很难不去注意那扇柜子,白千羽的纱衣很快就被褪下,露出里面的鹅黄的抹胸裙,叁人挪到床上,狄华和况文廓酒后的攻势让白千羽有些招架不住。况文廓完全无视了不准在身上留吻痕的禁令,白千羽胸前被他种了不少草莓,眼下他的唇舌在锁骨处流连,又是一阵轻微的刺痛,还种?

  臭小子!白千羽暗暗咒骂。

  狄华以为白千羽的注意力完全被况文廓抢过去了,抽开了白千羽抹胸侧面一溜的系带,抹胸滑了下去,狄华轻轻捏着白千羽乳肉,舌头舔着她的耳廓。

  况文廓的手伸进了白千羽盛放的裙摆下,摁着她的阴蒂揉搓,花唇在他的逗弄下发出了「咕叽咕叽」的声音,她的一只手被反剪在身后,一只手被况文廓的手指紧扣着,完全没法阻止两人犯上作乱的手,她的腰扭动着,呼吸完全乱了。

  「啊,你们稍微慢一点啊~不要折磨我,唔,别让我这么快就……」

  啊,这样不行,淫液完全打湿了下面的床单,感觉马上就要高潮了,再被他们进攻下去还清醒个屁啊。白千羽又忍不住看向衣柜。谢天谢地,里面终于发出声音了。

  白千羽假装警醒地问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没?」

  两人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继续手里的动作,白千羽稍微用力把两人挣脱开:「别弄了,房间里好像有人!」

  况文廓回过神来,用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把白千羽包在怀里:「狄兄你去看看?」

  白千羽补充道:「好像是那扇衣柜!」

  狄华有些不耐烦地拉开了衣柜,里面有个被绑缚的男子,定睛一看,竟是他的表兄诸葛思明!

  「这!」狄华有些慌张地看向白千羽。白千羽也明白他们3p的事不能被宣扬,况孟一直帮他们掩盖。白千羽离开况文廓的怀抱,将抹胸随意地裹住胸部:「怕什么?把他也变成共犯不就行了吗?」

  狄华和况文廓的脑子被酒精麻痹得游戏迟钝,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了,将诸葛思明搬出衣柜大字型绑在了床上,白千羽信手解开诸葛思明的衣服,拉下他的裤子,跨坐在他的下腹,就着湿滑的爱液摩擦他的男根。狄华和况文廓一左一右坐在她的身边,玩弄她的乳肉,舔弄着她的耳朵和嘴角,白千羽的两只手抚弄着他们的欲望,原本有些软下去的男根又勃起了。

  诸葛思明被活春宫刺激得闭上眼睛,却难以抵抗湿热的软肉在他男根磨蹭的刺激。

  白千羽倒是没发出什么声音,闭上眼睛的诸葛思明感觉鼻尖甜香更甚,柔软的肉体压在了他的身上,有些冰凉的嘴唇在他的心脏附近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刺痛。

  「啊,干嘛呀。」柔软的躯体离开了他的上半身,诸葛思明睁开了眼睛,发现况文廓坐在白千羽的后面搂着她的腰不知在弄什么,白千羽有些挣扎,最后她竟扶住自己的男根坐了下去,男根瞬间被一处湿热紧致包裹住,他有些耻辱又实在抵御不了快感。况文廓一手抵着白千羽的小腹,将男根挤进她的后穴。白千羽有些难受地扭着腰,让诸葛与况文廓都发出了闷哼。

  狄华则站起身子,白千羽握住脸庞的男根,就像吃冰淇淋伸出舌头舔着他的龟头。

  白千羽不太喜欢让况文廓用后面,因为他有些横冲直撞,比如现在白千羽就被他弄得完全没法好好舔狄华只能趴在诸葛的身上承受他的猛烈攻势,一边夹紧前后穴希望况文廓赶紧结束。

  在况文廓的运动下前面的小穴也小幅度吞吐着诸葛的男根,磨得诸葛几乎要「爆炸」。

  白千羽觉得后穴被磨得又热又痒,忍不住叫了起来「不行了,要被你操坏了,你轻点啊啊~~」

  况文廓不说话狠狠冲刺了两下之后射了进去。

  没给白千羽喘息的时间,后穴又被狄华的男根抵住。狄华把白千羽抱起来搂在怀里,前面的小穴吐出了诸葛一大半男根,她轻轻扶住,随后重重一落两根欲望同时捅了进去,白千羽只觉得眼冒白星,脑子一瞬间被清空了,狄华抱着她的腰上下助力着抽插,早就在之前高潮过一次的白千羽的身子发着抖,带着些许哭音叫道:「呜呜呜,放过我吧,我不该提出4p的,我不行了,啊!」

  这一下落下,诸葛的男根直抵她的宫口,狄华的手摁着她的小腹,淫液沥沥地在男根抽插时被带出。

  「真的要被玩坏了,唔。」况文廓用嘴堵住了白千羽的嘴唇,勾着她的舌头缠绵。白千羽爽得彻底理智出逃,也不知道诸葛是什么时候释放在她体内的。

  之后又被狄或者况不知道谁抱起来,转了一百八十度,抱到旁边,伏在他的肩膀上,双腿被分开环在他的腰间,高潮后的小穴又吃进了谁的男根,又是谁在揉捏她的胸部,含舔她的嘴唇。

  到最后白千羽也不知道前后被用了叁次还是四次,她的小腹和胸乳间也溅上了白浊。

  她躺在床上好一阵才缓过劲,心想,4p什么都玩一次就够了,老命还是要的。

  「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事后,白千羽支开了况文廓和狄华,穿上衣服对尚未被解开束缚的诸葛思明说道,「我是有求于你,才出此下策,我知道今晚的事对你来说是奇耻大辱,你也不想发生在这间房间的事被捅出去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诸葛思明的胸前满是暧昧的痕迹,他现在的咬牙切齿极大地取悦了白千羽。

  白千羽冰凉如夜雨的手指抚上诸葛思明的身上的吻痕,笑着说道:「我想给我的小朋友争取一个较好的处境~~我想你也知道文廓他的出身饱受非议,这一切不过是麻拯不愿意把家主之位还给况家的阴谋,我想给他正名,即便事情捅出去后,文廓不能成为家主,至少麻拯他也别想一直鸠占鹊巢。」

  诸葛思明咬紧了下唇:「我不信你这么好心!」

  「此事却有我的一点私心,不过最终可以断绝正道与魔域之间的交易,这样的好事若是成了,诸葛长老你他日在史书中也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白千羽力陈其好处,不论他是否能听进去,他最后都不得不助况家一臂之力。

  「把我绑缚着行那样的事,实非正义所为。」

  「可是,诸葛长老不肯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啊。」白千羽俯下身子解开了诸葛思明身上的束缚,他不满地瞪着白千羽,捡起地上的衣衫,走出房间。

  「送」走诸葛思明,白千羽刚坐下没多久就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冲到况文廓的房间,没有烛火,他坐在黑暗之中,啊,她讨厌做心理咨询师,但是白千羽前世交往过的男人从走肾不小心变成走心之后,都会变成她的案主。她真想直接拎着况文廓到况孟面前,质问,你瞧瞧把你侄子坑成什么样子了?

  当然她为了开解况文廓,到了冬天突破到渡劫前期才离开,那是后话。

               **********

  女主在修仙世界完全就是在中立邪恶和混乱邪恶之间摇摆,其实我还挺喜欢恶女的,女主这么可爱的,大家肯定要选择原谅她啊!还有就是女主是标准的异性恋,对况孟大概就是惜才或者很单纯的喜欢,绝对不是百合!

             十七 妙音门主国秋(上)

  白千羽站在生意与死气的交界处,试图找回一点当初被掳时的感慨,无果,也不知是时间过去得实在太久,还是她对自己的事情都没心没肺。

  思索间,随着风飘来了遥远的呼喊,凌乱而仓皇的脚步声,许是正气盟的某支队伍在撤退时遇到了伏击,眼下正是白千羽需要刷声望的时候,她倒也不拘救哪一个门派的年轻后生,御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原是十来个妙音门的年轻弟子被围攻,用游戏的角度解释就是一群辅助被输出围攻了,虽然一时半刻不会被团灭,但是他们也足够狼狈了。白千羽好整以暇地在一棵树上围观,等待出手的合适时机。

  让我们把视角转到这群狼狈不堪的妙音门弟子身上,他们原是跟在凌霄宗弟子身后为他们助攻,在撤退时,那群魔人截断了队伍,将不擅长攻击的妙音门弟子与凌霄宗弟子隔开,在后者忙于突围时,把妙音门这十数名弟子驱赶到了这处叫天天不应的地方打算强杀。妙音门弟子且战且退,心里知道后撤的方向通向自己的门派,无奈距离太长,这几名弟子的修为最高也不过元婴中期,谁也不会御风或是缩地的赶路招式,只能勉力支持着希望天降奇兵救命。围攻他们的魔人何等胜券在握,在白千羽看来,让妙音门弟子们左支右绌不过是猫科动物在戏耍猎物一般。

  妙音门弟子们竭力想要抵御体力透支带来的疲劳,让自己的音波阵法维系在强攻态势,可不擅长体力作战的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紧绷的琴弦迟早要崩断。为首的魔人似乎不打算再耗下去,挥舞着大刀虎虎生风,凌冽的劲风让阵法位置最靠前的几名弟子寒毛直竖,眼瞧着那刀刃即将要劈开自己的脑瓜,那名弟子却无力再延续着音符抱琴闪躲,他闭上眼睛,手指仍在弹奏,正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耳旁传来锃然之声,预料中的痛楚并未传来,反倒是鼻尖飘来淡淡暖香。他睁开双眼,原是一名红衣银发女子,从斜刺里飞出,用手里一把看似脆弱的竹扇架开了魔人手中的大刀。

  令人惊异的是,魔人竟被这力道震得连退数步才停下,被不知哪儿来的世外高人打乱了步伐,几个魔人面面相觑,被迫后退的魔人一时间恼羞成怒道:「看老子作甚,砍了这娘们啊!」

  话虽如此,这红衣女修微微一笑缓缓打开扇子,两个心神不稳的魔人觉得心神摇荡竟痴痴地笑了,为首的魔人看了更加来气,这女人不是正派出生,架开他刀的路数邪得很,他的虎口现在还有些发麻。

  白千羽一下子卸掉了对面两个半战力,全开的扇子骤然阖上主动朝魔人们攻去,她的身周裹挟着如同利刃般的劲风,一时间魔人不能近她的身,原以为那扇子短刀剑长,总有办法伤着她,不料她也不跟他们玩短兵相接这一套,念动口诀,空气中凝结出的水珠化作细密的针阵在她挥手间飘进魔人之间,他们浑身尚未感觉到疼痛,还想要往前冲,却发现不知何时,那些针已化作冰线。一魔人只觉得膝盖冰凉还想迈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的上下半身之间唯有一层皮还联系着,他还没来得及向同伴求助,脖颈间就飞出了壮观的血柱。

  白千羽掩着口鼻往后退:「哎呀,臭死了臭死了。」

  妙音门震惊于来人手段的高超与狠辣,在她转身后又被她的美貌惊呆,一时间竟忘记道谢,一名女弟子高声的尖叫被白千羽寒冰一般扫过来的眼神给掐灭了。

  那位险些人头落地的妙音门弟子深深向白千羽作了个揖:「多谢前辈搭救,晚辈理当重谢,不知前辈是否有空来我派稍作歇息?」

  「我师尊才不会谢一个合欢宗的妖女呢!」

  白千羽的眼神锁定了方才尖叫被掐灭现在又活泛的女弟子,看她的身法左右不过金丹期,讲话倒是狂妄,白千羽也不计较,只是似笑非笑地问她:「那你师尊是谁啊?」

  「妙音门长老羊霜蕾!」

  「噗——」白千羽忍不住笑了起来,「情有可原,那这样吧,我们绕远路走,让这位后辈一个人回去吧,我们孤立她。」她的语调就好像是晨间的清泉,丝毫让人听不出怒气,只觉得她在开玩笑。

  为首那名元婴期的男修道:「不可无礼!这位前辈救了我们的命,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那女弟子咬着嘴唇,她是真的被白千羽那句玩笑话给吓到了,方才生死关头的危机又在她的脑海间翻涌,可她当着合欢宗妖女的面就是不肯道歉。

  另一名妙音门男修解围道:「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先走吧。」

  一行人出了魔域,自妙音门宗门大殿所在的主峰脚下拾级而上,白千羽倒也不在意地陪着他们爬山。一开始就冒犯白千羽的女弟子趁她走在前头不注意时,偷偷挤到为首的男弟子身边,轻声说道:「师兄,方才我错了。」

  「你不该同我道歉~~」这话还没说完,白千羽就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两人,走到了男弟子的另一边,挽起他的胳膊,一双澄碧的眼睛盯着他,放软的声音说道:「师兄,我错了。」

  男弟子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酥了半边,白千羽松开他得意地朝羊霜蕾的徒弟说道:「道歉呢,就应该向我这样有诚意一点啊。」

  「你!你!」那女弟子被白千羽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也不知是都因为她平时在宗门内人缘不太好,另外两名女弟子也不帮她,只是别过头去暗笑。

  「我什么我,太没礼貌了你。」

  「你这妖女!」

  「妖女什么妖女!本妖女不到六百年突破到渡劫前期,你师父但凡多点心思修炼,少花心思去找我师尊康横,怎么可能两千多年还是合体后期?」白千羽本就没打算给羊霜蕾相关的人留面子,反正最终都是要撕破脸的。

  「你,岂有此理!」那女修哭丧着脸独自往前跑去。白千羽翻了个白眼,拉起曳地的裙摆继续爬山,白千羽之名在修仙界已是鲜有人不知,不知是因为她的风流还是她修炼速度快,这群妙音门弟子对她的身份原本不大确定,现下听闻她不到六百岁已是渡劫前期的修为立刻就确认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白前辈出手相救,晚辈当真有眼无珠。」另一个弟子再作一揖,白千羽看了一眼他的长相,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我不拘这些,赶紧走吧。」

  好不容易陪着跑到山顶,白千羽打了个呵欠,倒不是她体力不济,只是昨晚被一条可爱粘人的小狗缠到半夜才睡,实在有点精力不济。迎上来迎接他们的长老长得还算清秀,白千羽觉得有点眼熟,对方应该是立刻认出了自己,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对她道谢也硬邦邦的。

  此人多半是自己的风流债,白千羽如是想到。

  那位长老不动声色地将白千羽和自己的门派的小羊羔们隔开,白千羽注意到了却没有反对,只是默默等他向弟子交代完,才转向自己。

  他一边领着白千羽往里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我救了你门下的弟子,你就这种态度对我?」白千羽没想起来眼前之人姓甚名谁,却也照样理直气壮。

  「先声明,我已有心仪之人,不论你做什么来挽回我都不会动摇!」

  「只要你们还没举行道侣大典,我就还有机会不是吗?」白千羽笑了,「不过你放心,你能走出这段孽缘我十分欣慰。话说你们门主国秋是住在那里是吗?」

  他显然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点了点头。

  白千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留步,我走啦。」

  话音刚落,她仿佛不愿意与他多呆一秒般地御风往那处飞去。

  妙音门主国秋,现在已是大乘中期的修为,五千多岁的寿命,当年白千羽落难他的寿命就是5打头的,现在依旧是5打头,可见白千羽的寿数不过他的十分之一罢了。从年龄来看,白千羽觉得自己简直像在攻略太爷爷级别的人物,不过从他的外貌来看,白千羽倒是可以接受。

  奶奶灰色的头发束城一股垂在脑后,肤色比较健康倒不像是个成天抚琴的文人,一双杏眼倒让他的外表看起来年轻不少,他的眉间似有愁意,琴声如泣如诉。

  白千羽来妙音门之前就做足了攻略,大约是她落入魔域之前不久,妙音门的女弟子姜岚若在一次游历时恰好被门主所救,一见倾心,便不顾自己的身份与修为之低微追求其门主来,门主国秋怎么会看上一个刚筑基的小毛孩子,多次拒绝姜岚若,没成想这姜岚若何其执着,足足纠缠了近百年,哪怕被拒到心境不稳,修为难有寸进也不间断对门主的追求,最后因为没能突破到金丹,区区一百多岁便寿数已尽陷入沉眠。许是被姜岚若的执着打动,门主国秋在姜岚若故去后,竟也动摇了心境,导致突破几率下跌。

  那时听法无盐讲完这个故事,白千羽就很想笑,姜岚若摆明了就是个没逼数的恋爱脑,可笑的是大乘期五千多岁的国秋竟然也会被一个小辈给弄得心静不稳,当真可笑。

  然而,现在白千羽有求于人,就算大肆取笑过的人现在也只能努力攻略,她坐在距离国秋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安静地注视着他。不愧是修为大乘之人,就算陷入沉湎之中也能很快发现藏身于树叶与枝丫间的白千羽,他拨弄琴弦,一道劲力直扑她的面门而来,她微微闪躲,顺势跳下了树枝,掀开重重帷幕,站在国秋的面前。

  「晚辈白千羽见过妙音门主。」白千羽屈了屈膝,抬眼看向眼里仍含住一丝防备的国秋。

  「是你啊~~我记得你。」国秋指了指琴对面的蒲团,「坐吧。」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一点尴尬,白千羽环顾四周,发现这些浅薄荷色与白色相间纱幔在风的吹拂下,有种仙气飘飘之感,远望出去隐约可见对面绕于峰间的山岚,这地方当真不错,她在合欢宗的住所只能算是隐居的幽雅之地,这里的景色则可说是仙境了。

  「方才有纸鸢递消息来,说你救了门下弟子,国秋感激不尽。」白千羽坐在对面,国秋不知怎地完全没了抚琴追怀的心情,随便寻了个话题。

  「举手之劳。」白千羽笑了笑,发现国秋没给自己上茶,她是直接点明他的逐客令还是装作不知呢?

  「不知白同修,在魔域干什么?」国秋的语气平淡中隐含一丝不善,眼前之人难说是纯善,却也举不出她为恶的例子。

  「哦,我就是站在那里,想想当年自己怎么会傻到被人诱骗下毒拐到魔域去的,去看看自己跌倒的地方,告诫自己以后可不能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了。」白千羽低下头摆弄着竹扇,「破魔曲除魔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国秋微微愣住了,才想起眼前之人不光有常人难以企及的修仙天赋却也经历过常人不能忍受之苦痛:「抱歉,是国秋思虑不周,让同修想起了伤心事。」

  「伤心倒也不至于,树大招风,我当时算不得木秀于林,至少比同期的修士进度快上不少,心里难免浮躁,不懂得韬晦提升实力,被暗算实在是自己不当心。」白千羽顿了顿,看向自己面前茶杯也没有的桌面,笑道,「晚辈实在当不起国秋前辈一声,同修。」

  国秋也注意到了自己潜意识的逐客令,连忙唤来童子看茶,白千羽制止了:「不麻烦前辈了,坐在前辈对面,我可能还不够格,还是方才那棵树比较适合我。」

  白千羽起身抚平了衣裙上的褶皱,转身消失在重重帷幔间~~

             十八 妙音门主国秋(下)

  她是和姜岚若完全不同的人,国秋心里清楚得很。

  姜岚若第一次咬着牙爬上这座山峰时才只有练气九阶,在国秋眼里,她就像一只不可语冰的夏虫,满脑子情爱如何修真?

  一开始,他语调平和言辞却不留情地拒绝了她,让她潜心修炼,不要一心二用。可她不听,固执地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出去修行时不顾自身安危地寻找高阶灵材和灵草,还有那些令人心神为之一震的奇景,灰头土脸却满心喜悦地将一包灵材灵草放到自己跟前,包裹被退回了脸上仍然挂着笑,将东西偷偷转交给小童,那些天国秋看到小童总是一脸的为难。他自然不会要一个小辈的东西,发现送东西没效果后,她开始锲而不舍地约国秋去往奇景,两人共同抚琴修炼,他倒是心境突破不少,姜岚若忙着看他了,修行效果总是不佳。

  说到底也许是自己的不坚定害了她,拒绝就要拒绝得彻底,自以为给了她希望就能激发她好好修炼,结果却令人叹息。

  如果姜岚若发现自己面前没有茶杯,她只会不动声色地继续与他谈天,说些游历途中的趣事,直到口干舌燥,国秋开始兴致缺缺告辞,从头至尾她不会让国秋感到尴尬。

  白千羽呢?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展露出的一点恶感就拂袖而去,当真高傲,不过她也有高傲的资本。国秋忍不住往白千羽待得那棵树望去,茂密的枝叶间露出了一抹红色的裙摆。

  她的来意并不难猜,也不是国秋自我意识过剩,无非想拉拢自己,成为她的倚靠,她似乎把男人看得很简单,国秋摇了摇头,既不让小童接近那棵树,自己也不多加理会,仿佛她与长在树上那些枝叶并无不同。

  转眼一年多过去了,对于国秋这样以叁百岁为春,叁百岁为秋的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罢了,才怪,时间的长短对于修仙大陆上的任何人来说都是等同的,只不过对于五千多岁的国秋来说微不足道罢了。

  该怎样形容这一年呢?就好像是自己的庭院里开出了一朵美丽却奇诡的花,或是树上突然从不知何处飞来一只毛色艳丽的鸟,国秋可以肯定这绝非神鸟仙花,却也不能断言是毒鸟毒花。

  一开始他还可以做到无视,大约过了几个月,他忽然有些好奇她消失了没,就抬头看向那棵树的方向,那一抹红色不在?

  觉得太无聊所以走了,或是因为自己这块硬骨头难啃而离开,并无追究的意义,国秋这么想着,却听到了织物在树叶间摩擦的声响,片刻之后还有一声呵欠。

  国秋行至树下抬头看,却发现这棵树的内部早已不似他的想象了:较为粗壮的树枝之间的空隙被银色的丝线状的东西密密扎扎地编织覆盖,体态轻盈之人在上面行走坐卧完全没有问题;从另一半没有被银色死线覆盖的地方可以看到更高一些的地方用类似油布一样可以防雨的东西做成了冠盖;仅是如此还不会让国秋震惊,银色丝线形成的落脚地上铺陈着由繁复华丽的花纹构成的毛毯、双面都绣着水鸟与莲花的湖色丝绸,还有样式珍奇的摆件、香气清雅安神的香包、不知用何种木材定制的小几、还有新出的灵茶~~不知何时,白千羽已经挪到了枝干的边缘,双腿悬空地坐下,她身着月白寝衣,美丽的双瞳半睁着低下头对国秋说:「早。」

  国秋经不住笑了:「你是把这里当成临时的落脚点了?」

  「住在树上确实是珍稀的体验,到底简陋了些,不过这份质朴感和修仙者的身份很符合哦。」白千羽回头扫了一眼陈设如是说道。

  你是不是对简陋有什么误解?国秋忍不住腹诽。

  「你打算呆多久?」问出口之后国秋后悔了,不论她呆多久他只要当她不存在就行了啊。

  「不达到目的我是不会走的。」白千羽笑眯眯地说。

  「我的心里只会有姜岚若一个人。」国秋自以为坚定地说道。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她一眼呢?明明那时候只要看她一眼,她就不会在区区190岁的时候陷入沉眠啊~~」白千羽依旧笑着,天真地说出如利椎般残忍的话。

  国秋不语,白千羽接着说道:「其实一直到死去都看不上才是真相吧,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屈尊和她那样既没天赋又不努力的人在一起呢?」

  国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常挂笑意的嘴角也紧绷绷的。白千羽夸张地叫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树屋就要被愤怒的琴声摧毁啦。」

  国秋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我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可白千羽却收起脚走到了树的背面躺了下来,国秋目力所及处也只能看到她的裙角。

  生气吗?被点破的那一瞬间是生气的,不过很快被一种朦胧又虚无的情绪覆盖了,之后就变得无法言辞否定她的说辞,也无从肯定自己的看法的暧昧状态。国秋决定不再靠近这棵树。

  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地相处了纪念,国秋刻意不让自己关注她的动态,因此也吃不准她是否经常待在那里。她的身影与话语总是在国秋不留神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让国秋收回了「她把男人看得太简单了」这样的观感,她确实有些本事,总之尽可能地远离会比较好。于是国秋收拾了东西决定下山游历,惹不起,但是躲得起。

  这一走就是十年,修仙大陆上的每一寸土地对国秋来说早已不新鲜,曾经激荡过他心神的奇景如今看来也是稀松平常,取出琴与天地共鸣,固然对他的修行有所裨益,只是少了新鲜感之后,一切动力都被抽走了,说得好听点叫信马由缰,难听点叫全无目标。

  国秋试图回想自己刚开始修仙时的几百年,无果,仿佛那些记忆的残渣早已被判明为无用之物清除出了自己的大脑,话虽如此,其实他连一千年前的事都不能明确地想起来了。修仙大陆上像他这样的大乘期「老东西」屈指可数,想他国秋身上并没有任何有益于修仙的天赋特质,什么「身负龙气」啦,「气运之子」啦,这些光环一概没有,他就凭借一心向道一路走到了这里,姜岚若也好,白千羽也罢,与他全无相似之处,漫漫长的寿命走到如今,回首竟无一人与他交心,不得不说自己有些孤寂得可怜。

  这么想着国秋随意地踏进了路边的茶寮。

  「啊呀,好巧啊。」

  国秋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站起身就想跑,结果被白千羽用纤细的手摁住肩膀坐回了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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