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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第二回 大明寺僧 祠堂隐秘) - 1,1

[db:作者] 2025-06-20 06:55 5hhhhh 4030 ℃

作者:有语凝噎               

 

      2009年/6月/14日发表于SexInSex     

  (有语凝噎按:有的朋友说,第一回里那阴怪实在太弱,好像专门喂给主角一样。其实不然,本回我会稍作解释,不能说阴怪弱,只能说主角太“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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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回  大明寺僧  祠堂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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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御轻风慢慢地飞行在赶往北郊蜀冈中锋的路上,一直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白天在家里的时候,当然就没什么意思了。与以往相同,祭拜完先祖,就是练功、读书,狗屁娱乐也没有。

  晚上戌时末、亥时初(二十一点左右),偷偷溜出家与阿念相约在“小盅”酒楼喝酒,这是我们平时的娱乐方式之一。

  之后又追踪那阴怪到蜀冈中锋的一处山洞内,那阴怪还真是难对付,实力与我在伯仲之间,若不是我那神控术“定身咒”厉害,再加上是偷袭,想要制服他还真是有点困难。

  其实道行高深并不代表与人争斗就厉害,许多道行高深的名流高道不一定就比我强了。这还要看经验、术法、运气。

  那阴怪碰上我的“定身咒”,算他倒霉到极点了。

  嘿嘿,还有,芳儿她老爹对我感激涕零的样子可真古怪呀……

  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那处山洞,我惊讶了一下,怎么这么快?我明明飞的很慢呀。难道我功力又蹿升了,不过想了想又自嘲道:“哪有那么快又提升功力的,是我想的太入神了。”

  我摇摇头看了看天色,已是月向西斜,大概都过了子时了吧。

  靠近洞口时,我习惯性地在洞口边避了一下,倾听洞内的声音,确定没有异常声响之后,才走了进去。

  洞里那盏火把还在燃着,放出不怎么柔和的光。

  看见那绿皮阴怪还趴在地上,我松了口气。

  “嘿,小阴怪,大爷回来了。”我冲阴怪吼道,向他走了过去,嘴里还说着:“把你以前抓过的女子全都交给我吧。”

  可那阴怪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别装死啦,快起来,别让大爷发火。”我说着,蹲下身,还用手去杵他后背。

  可还是没反应……

  “喂,睡着了?”我有点疑惑。

  “起来,老子可不是你的报晓鸡,况且现在不是你睡的时候。”我说着把他翻过身来,可……

  只见这阴怪双眼圆睁,眼球突出,嘴角溢血。

  我迅速用手一掐他脖颈,发现他没了脉搏,人已经死了。

  此时我没有去管他到底是如何死的,只是心里异常紧张,本能的把他一把推到了一边,一手伸进怀了掏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云符,另一手捏起了咒术——掌心雷,并且迅速起身钻进了洞里的阴影处。

  我屏住呼吸,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同时用识神运起我常用的一招术法——混通眼。

  混通眼,顾名思义,是一种增强眼力的招数,练成的人平时不用刻意使用,视力也会达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但更重要的是:一个已经练成混通眼的人若刻意发动,就能让心脱出混沌,感受到周围的事物。

  我爹曾经告诉我,能用心感受到周围事物,叫做通心眼。这才算是在修炼上入了门径。

  我感受着洞内、外周围的一切,除了些蛇、鼠、虫以及花花草草,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活物。

  难道是那凶手太强,我根本感觉不到他?

  不,不会,若那凶手真有这么强大,根本不用躲起来,一下子就可以杀死我。不过,这世界上有一照面就能杀死我的人吗?

  有,但我用十根手指就能数出来。

  况且我爹曾经对我说,我的混通眼已经练到很高深的地步,能躲过我小范围感应的人,天下不超过十人。虽然混通眼练得好并不代表我实力很强,但能有这样的程度,我心里其实很骄傲,即便是我老爹也不能逃过我的感应。

  既然确定凶手已经远遁了,我就收起了那副架势,走到那阴怪的尸体边,好好地检查了起来。

  这阴怪尸身完整,从外表来看,并没有受过诸如五行术之类的自然术攻击。

  那有可能就是内府或心神受创了。内府或心神受创分很多种,光看外表是分不清的。

  我控制识神进入他的身体,将他全身内里检查了一遍。其实这种方法很危险,人的精神有大有小,若我的识神进入一个精神比我强大的生命体,我就很惨了……

  但他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我发现他胸腹内脏受创极度严重,内脏排列扭曲变形,简直一塌糊涂,内脏从胸腔往内,全部溃烂。

  我一把掀起他的衣服,只见他前胸有一个近圆形的深色红印。

  原来是个内气高手隔空摄气,将他生生震死的,我开始有些疑惑了。

  我放下他的衣服,蹲在地上思索起来。

  究竟是谁杀死他的呢?那人是我往日的仇人吗?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可我一抬眼……

  发现离那阴怪尸体不远处有一张白宣纸。

  “嘿,刚才光顾着害怕了,居然没发现。”我笑了笑,走过去把纸捡了起来。

  “阴怪我已料理,他劫持的女子也已经以君的名义放出。”我读着,那纸上就这一句话。

  “妈的,这是谁啊,多管闲事,那帮女人老子还想玩玩呢……”我这也是充充大头,其实我心里直冒冷汗。

  有人跟踪过我?那我弄那芳儿……

  “算了,不想了,这人好像也没恶意。”我把那张纸收进怀里,我觉得纸上的字体很有特点,所以想日后查查,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哎,阴怪兄,你死的好惨,火化了你吧。”我解下缚在他身上的那条缚鬼索收进怀里,一捏手势,那阴怪已然被烈火点燃。

  “你就身归自然吧。”我点着了他,也就不再管了,直接转身出了洞。

               …………

  蜀冈西侧狭窄蜿蜒的山路上,林海起伏,树下的长草随风摇摆。

  一位头戴宝饰角簪,身着七旒锦服,腰悬金饰剑,挂水仓玉佩,脚穿朱袜、赤舄的中年男子自远处步行而来。

  男子步子频率不快,但他走的却很迅速。

  是腾挪术。

  他突然停住了步子,对山路远处的密林稽了一首,嘴里大声喊了一句:“不知何方高人拦路,可否出来相见?”

  只见密林里长草翻动,竟走出来十数个和尚,领头的和尚身着土黄僧袍,半批红色袈裟,手执一根金刚禅杖,对这男子说道:“贫僧慧智,大明寺戒律院长老,与数位师弟、师侄在此恭候施主。”

  那锦衣男子一皱眉,沉声道:“原来是大明寺高僧,你们可知我是何人?在此拦路何事?”

  慧智不为所动,依旧拦着锦衣男子去路,嘴里应道:“在此拦住施主去路,当然是要请施主回去。”

  那锦衣男子脸色更沉,嘴里冷哼一声,道:“看来大明寺是真要妨碍我的事情了,那就得罪了。”

  说着,那锦衣男子已经一个箭步,腾挪到慧智身边去了,他左手捏了个怪异姿势,嘴里念念有词,右手拔出腰间佩剑,挺身便刺。

  慧智一举禅杖,挡住男子三尺青峰,嘴里大声喝道:“慧横、慧方,与我一起抵住他,其余人以道航为首,结金刚伏魔阵。”

  那两个被称作慧横、慧方的和尚听了慧智的喊声,同时一挺禅杖,加入了战团。其余数位和尚凑在一起开始结阵。

  那锦衣男子像是根本不惧的样子,由着其余僧人结阵,只是专心与三位慧字辈的僧人激战。

  四人咒术、禅功相互交错。剑影、杖风,此起彼伏。打的不亦乐乎。

  锦衣男子突然举剑三挑,一一挑开三僧禅杖,左手姿势一松,嘴里大喊一声:“风。”

  只见大风忽起,飞沙走石,周围一片灰蒙蒙的,张眼难以视物。

  锦衣人趁此机会一剑刺在了一个慧字辈僧人右侧肋骨处,鲜血喷涌。

  “慧方,你没事吧。”慧智喊道,他慧智也不是好相与的,被沙石阻了一瞬间后,也适应了情况,以一个金刚身相撞进了锦衣男子身周三尺,一禅杖将他逼退。

  “师兄,我没事,快阻住他,伏魔阵马上就结成了。”那被刺的慧方对慧智喊道,他肋骨被刺,失去了战斗力,只好远避战圈。

  现在只剩慧智、慧横与锦衣男子打斗,他们一来二去,瞬间已经交手数个回合,但因缺少了慧方的缘故,二僧被锦衣男子死死第压制。

  锦衣男子身周剑影如雾,勇猛异常,左手又捏姿势,要发咒术。

  就在锦衣人刚要再次开口前,数位僧人已经结阵完毕,把锦衣人团团围住,纷纷出招往锦衣人身上招呼。十数根禅杖上下飞舞,错落有致,把锦衣人周身全部覆盖。锦衣人不管如何躲避,都有数根能够照顾到他。

  锦衣人被十数人组成的阵法围攻,瞬间压力倍增,一把长剑舞得飞快,但刚才的优势已然不见。几下功夫,身上已经挨了几仗,手上也来不及捏咒术了。

  慧智此时脱出战团,双手合十,双眼微闭,诵起了经文。

  慧智身上泛出一股黄光,黄光直向天冲,他一张双手,向锦衣人推了出去。

  那锦衣人被阵法逼得有些捉襟见肘,已经来不及躲避慧智的禅咒,只好背过身生生受了那道黄光。

  “当”

  一声巨响,那黄光击打在锦衣人身上,居然发出了巨大的金属撞击声,而且没有把他击飞出去,锦衣人愣是用身体硬接住了。

  “噗”

  虽说锦衣人接住了慧智禅咒,但也吐出一口热血,他奋起余力,瞬间逼退身周僧人,头也不回地一路向西腾挪远遁了。

  “你……”慧智十分惊讶地朝着锦衣人背影大喊了一声,他原本以为那禅咒能把锦衣人击昏。

  十数位僧人正要去追赶,可此时慧智又喊了一声:“不要追了,任他去吧。”

  “师兄,看来那人身上有什么抗咒的宝物,那金刚伏魔咒打在他身上居然发出金属声响,而且他也没有被击昏。”慧横站在慧智身边道。

  慧智想了一瞬,应道:“应该如此,不过他虽然逃了,但硬接我一招伏魔咒,也已身受重伤,估计要疗伤数月,暂时够不上威胁了。”

  “嗯,不错。那我们也回去吧。”慧横道。

  数位僧人抬起受伤的慧方,一路向东走了。

               …………

  “那位施主请留步。”

  我御起轻风刚飞离那处洞穴大概二百丈左右,就听见有人这样叫我,声音异常洪亮,吓我一哆嗦。

  因为这里是大明寺地界,所以会这样叫我的只有大明寺的大和尚,我定在空中,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一眼。

  离我大概百张左右,站着一位秃头和尚,正双手合十向我微笑致意。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大黑天这和尚离这么远能看见速度飞快的我,也一定有些法力。再加上我也不想得罪那些和尚,所以只好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飞了过去。

  我落在地上,也对着那和尚双手合十,做出一副潜心礼佛状,说道:“这位大师请了,不知叫在下何事?”

  我近距离观察这和尚,他五十来岁,眉毛弯弯,笑起来十分和善,身材中等,穿一身粗布僧袍。

  “这位小施主,贫僧只是觉得你深夜赶路,十分危险。想请你去吃几碗茶,避一避,没什么别的意思。”那和尚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和尚们一向爱打哑谜,还美其名曰打机锋、论禅。所以我一听这和尚说我十分危险,那就一定意有所指。

  我没问他我到底有什么危险,只是问道:“不知这位大师法号?”

  “贫僧鉴真。”那和尚依旧是那副微笑。

  可我心里却一惊,鉴真?这不是淮南的佛教领袖,大明寺方丈吗?这……

  “原来是鉴真大师,那这几碗茶在下是一定要去喝一喝了。”我双手合十向他鞠了一躬,虽说我不信佛,但鉴真大师的个人魅力还是非常让我钦服的。

  鉴真好像看透我内心里在想些什么,笑了笑,夸了我句“有慧根”。

  这确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多的是恐惧,大师你不会想收我为徒吧?整日与青灯古佛相伴,这样的生活想想就让我毛骨悚然。

  “呵呵,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喝杯茶,聊聊天而已。”鉴真大师依旧一幅笑脸。

  “大师知道我是何人?”我有点迷惑,难道鉴真大师认识我?怎么突然请我喝茶,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有缘人。”说着就转身引我向大明寺而去。

  我也没再追问什么,随着鉴真大师一路进寺,道路曲曲折折的,并没有向什么“大雄宝殿”之类的大殿走,只是进了寺深处的一间不大的禅房内。

  禅房内十分简洁,地上几只蒲团围着一张小几,正对着门的墙上裱着一幅字,上书一个“律”字。

  鉴真大师进了禅房后就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对着我一伸手,道:“坐。”

  我看大师不怎么拘束,还这么和善,也没客气地说些什么,一屁股坐在鉴真对面的蒲团上。

  他摆弄起了几上的紫砂茶具,没过一会,他先后给他和我各倒了一杯茶。我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也不发一言。

  “请。”大师说完就轻品着他杯中的茶水,一幅十分悠闲自得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大懂大师的意思,我觉得他叫我来喝茶应该没这么简单,但大师既然不说,我也不好先开口,所以也似模似样地拿起茶杯“品茶”。

  其实我对茶道没什么研究,也谈不上品茶,只是这茶有股淡淡的奶香,也似花香,时而像茉莉,时而又像栀子花,后来居然有了一股梅花的淡香,十分的奇妙。即便我这个外行人,也有些陶醉。

  “有疑惑吗?”大师开了口,打断了我“品茶”。

  “有。”我答。

  “怎么不问?”

  “大师怎么不说?”

  “你叫左思?”

  “不错,大师如何得知?”

  “你学过道术?”

  “这……算是吧。”

  ……

  我问了大师许多问题,但他却一直不答。而他问我问题,我却个个都说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都会回答他,只是自然而然地就说了。

  “嗯,我都了解了,那我们聊天吧。”鉴真道。

  我们刚才没在聊天么?确实没有,他像是在对我的身份进行核查。

  “呃……我听说,大师前些日子接待了些东洋和尚?”既然大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只好和他聊聊天。

  “不错,是些日本僧人,邀请我远渡日本,宣扬佛教教义。”大师答道。

  (有语凝噎按:中国古代称日本为“倭”,但唐高宗以后,唐称其为“日本”,原因有很多个版本,不一一介绍了。总之,此处用日本应该并无不妥。)

  “大师答应了?不过我听说,日本蛮夷之地,条件十分艰苦。”我说道。

  “是为法事也,何惜其命?”大师答道。

  “呃……大师不愧是大师,佩服。”我道。

  其实我对此确实有些不以为然,但大师以此为其使命,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

  “扣、扣”传来一阵敲门声。

  “进来。”鉴真大声说道。

  “吱呀”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僧人。

  “方丈,那人被数位戒律院长老以及道航等几位师兄联手击退了,他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再没什么危险。只是……慧方师叔受了些轻伤,但没有性命危险。”年轻僧人说道。

  年轻僧人向我微笑致意,我也对他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叫慧方师弟好好养伤,一会我会去看他。你先去吧。”鉴真说道。

  “是。”那年轻和尚退了出去。

  “大师,那位小师傅说的那人是谁?”我问道。

  “那人是个潜入蜀冈中锋的人。”鉴真答道。

  “哦?不知可否讲的清楚些?”那年轻和尚嘴里说的那人,会不会就是杀死那阴怪的内气高手?我有些疑惑。

  “嗯……你可知,你刚才有生命危险?”鉴真看着我。

  “嗯?此话怎讲?”我确实不大明白,若年轻僧人口中说的“那人”,是杀死阴怪的内气高手的话,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从那张字条上所表达出的意思,那人对我没恶意。

  “你今夜两度潜入蜀山中锋,我说的可对?”鉴真问我。

  “不错。”我心里十分惊讶,我的行踪居然有这么多人都会知晓,这……

  “其实你第一次潜入时,已经被人跟踪了,不过你离开的时候,有人帮你挡下了,所以你回去时一路无事。”鉴真和我解释着。

  “多谢大师救我,我……”我相信鉴真大师的话,所以我向大师道谢,顺便也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人要害我。

  要害我的人应该有不少吧,我干了那么多“好事”,我都分不清是哪年的仇人。

  “先不要谢我,第一次救你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救你那人是谁。”鉴真道。

  大师不知道救我那人是谁?那一定就是给我留字条的人。他是谁?

  “不过还是要谢谢大师,这第二次总是大师救的。”我还是鉴真大师行了一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鉴真双手合十。

  “呃……阿弥陀佛。”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合十。

  “不过贫僧有个不情之请,贫僧知道救人是应该的,本不应该要求你什么,只是……”大师有些犹豫。

  大师可能觉得救我之后再让我帮他一个忙不太好,说话有些犹豫。

  “大师请说,凡是我能办到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我向大师承诺,我都觉得我说的这些话有些老掉牙,不过这时候实在没什么更好的……

  鉴真大师救我一命,他觉得这是应该的,可我却觉得亏欠,我从不想欠别人的情。虽说我总是迫害别人……

  “嗯……此事不急,我今年冬天准备东渡,那之前我会去找你,此事到时再说。”鉴真大师说道。

  “也好,不过……究竟是什么人想害我?大师可否为我解惑?”我追问道。

  “此事牵扯甚广,你还是回去问你父亲吧,他应该会与你解释。”鉴真说道。

  我父亲?这事怎么会牵扯到我老爹?难道不是我往日的仇家要害我?

               …………

  我拜别了鉴真大师后,就火速向扬州城赶去,虽然鉴真大师告诉我说,对我不利的那人暂时被击退,但还是叫我小心。

  其实我平时一向很小心,一般不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今天的事情好像有点超出我的想象。要害我的人似乎异常厉害,大明寺高僧长老只是将他击退,还没有擒住,而且有一位长老还受了伤,这样的实力,估计要杀死我不成问题。

  看来我以前还是有些大意了,因为平时没有出过事,即便有人找我麻烦,也会被我与阿念三拳两脚摆平。这次要不是有“那人”和鉴真大师帮我,我小命可能不保。

  哎……干多了伤天害理的事,总要遭报应呀。

  但我从不后悔。

  妈的,老子不服,这次不把要害我那人干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差点要归西,这样的结果,老子可接受不了。

  我带着一腔愤怒,低飞在蜀冈向子城的路上,没一会就到了子城。

  翻过了子城城墙,我迅速回到我家后院围墙外,屏住气,小心翼翼地爬上墙,翻了过去,向我的卧房“潜伏”过去。

  一定有人问了,我为什么不直接御风飞进去,因为……

  “深索,你去哪了?”

  我刚进屋,正在庆幸没被我爹发现,就听见他的声音出现在我背后,而且他还唤我的表字,我觉得有点不妙。

  我当场愣住了,只得随口编道:“爹,我去茅厕尿尿了,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睡呀?”

  “尿尿?你尿了三个时辰,这泡尿够长的呀。”他的声音阴森森的。

  “这……我尿完了,顺便大解嘛。嘿嘿……嘿嘿。其实我拉肚子,我……”我嘴里干笑着,既然被父亲发现,我也只好随便瞎编。

  “你跟我来。”他根本不听我放屁,直接出去了。

  随着父亲,我穿过后院的假山,过了山前的小溪,进了我家的祠堂。

  其实在我家的祖陵有专门祭祖的祖庙,只是那地方离家太远,在蕲州附近。所以这座小祠堂就成了家人平时祭拜先祖的地方。

  家里这祠堂很空,里面只有一张大供桌,桌上数十张牌位,一个香炉。墙上挂有三幅祖宗的画像,除了这些,祠堂里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我随着父亲给进了祠堂后,就跟着他一起点燃三只香,插在香炉里。就见青烟缭绕,迷雾升腾,祖宗的画像都被烟雾弄得朦朦胧胧的。

  “跪下。”父亲对我说。

  我顺从地跪在祖宗的灵牌前,不过眼睛可不老实,偷偷用余光瞄着父亲,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别偷瞄着我,以为我看不到吗?”我爹瞪着我说道。

  “咳咳。”

  我咳嗽一声,立马转变成十分严肃的表情。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在这吗?”我爹站在了我身后。

  爹一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如招了,争取宽大处理。

  “知道。因为我偷偷溜出家喝酒。”我当然是捡些小事说,看看他的反映。

  “嗯,还有呢?”我爹的声音平淡淡的。

  “爹,我后来追杀一个害人的阴怪。”我当然是一副大义凛然的语气。

  “嗯,这我知道,李念与我说了。你接着说。”我爹道。

  妈的,阿念居然出卖我,他居然把我的事情向我爹汇报了,奶奶的。

  其实我此时也正在做激烈地思想斗争,正在想我到底要不要把我差点被人害死的事说出来。如果这个说了,那所有的事就都得招了,包括芳儿。如果这被他发现蹊跷,那……

  “我找到那阴怪……我回来的时候差点死了……我又遇见鉴真大师……”

  我决定说出来,但不能全说。所以我尽量把这段故事说的十分的凄惨,十分的感人泪下,还一个劲夸我对抗阴怪如何强悍,救出芳儿姑娘如何英勇……还有后来偶遇鉴真和尚,他又说我有危险……我把能赞美人的话全用在我身上,好像我是圣人在世一样。总之,我诱奸芳儿的事是一个字没提。

  “不尽不实。”这是父亲对我的评价,实在太到位了。

  “不过,居然有两路人。”我爹嘴里又轻叹道。

  “什么两路人?爹,你错了,是我两次差点被杀。”我有点疑惑,不明白爹说的什么。

  “嗯……你刚才说,鉴真师傅救了你第二次,对吧?”我爹问我。

  “没错。”我答。

  “但鉴真师傅还和你说,在那之前已经有人救了你一次,对吧?”他又问。

  “嗯,他是这么说。”我答。

  “那就是了,有两路人要抓你。还有,哪天你备些厚礼去一趟大明寺好好答谢一下鉴真师傅。”我爹嘱咐我道。

  “爹,我明白的。不过什么两路人三路人?不都是要杀我。他们怎么会抓我?”我更迷糊了。

  “应该是要抓你,他们想用你来换家里的一样东西。”我爹说道。

  抓我来换东西?什么东西,财物吗?应该不是,看父亲的样子,这东西恐怕是件宝物,而且十分重要。

  “爹,是什么东西啊?好像很重要?”我问我爹。

  接着又问道:“不过爹你怎么知道这些?”

  “第一次救你那人是爹在道门的师弟,他今晚一路跟着你到蜀冈中锋,但发现有别人也跟踪你,所以就出手将那人击退了,确定你不会有危险,才回来的,又将这事告诉了我。但我估计他也没有想到会有第二路人。”我爹告诉我道。

  第一次救我那人一定是留下纸条的那人,那人是谁?

  “爹,你师弟怎么会跟踪我?不会是爹你叫他跟着我的吧。”难道是我爹叫人跟踪我,那我……

  “他跟着你干嘛?嘿。”我爹有些犹豫。

  不过他立马又问道:“深索,你今年多大?”

  “爹,这你不清楚吗?今年十月十五我就要二十啦。”我答道。

  (有语凝噎按:唐朝历法,计日用天干地支,此处为了易懂,就用公历。)

  “二十……弱冠啦。哎,也该告诉你了。”我爹叹了一句。

  “爹,怎么了?”我问。

  “我问你,咱们家是做什么的?”我爹问。

  这个问题好白痴。

  “爹你是扬州(广陵郡)刺史(太守)啊。”我答。

  “不是问你爹是什么官,而是咱们家是干什么的。”我爹道。

  “哦,咱们家是扬州的官,而李念他们家是扬州的富商,我们两家官商勾结,除了贩卖人口、杀人越货之外,什么都干。”我想了想,答道。

  “放辟,你只看到这些表面的吗?”我爹有些愠怒了。

  “哦,还有……咱们家与道教各派的关系不一般。”我一边想一边答道。

  “在你九岁那年,我将你送入茅山上清派,让你做了茅山弟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爹像是在拷问我一样。

  我在九岁时被父亲送入茅山上清宫,后来又到王屋山拜了上清派宗师道隐真人(注1)为师,在他门下修行四年,直到他老人家羽化登仙。

  即便是现在,我每年也有数月时间在茅山或王屋山上度过。

  “嘿嘿,这不是士族的时尚嘛,爹你赶潮流嘛。”我笑嘻嘻地随口答道。

  “哼,咱们家用得着去追风,赶这种潮流吗?我问你,这些年你除了:经戒科仪符箓斋醮炼养医药,还学到了什么?”我爹语气森然。

  “嗯……还有金丹术和双修功夫。”我答。

  “那你可学到了道隐真人的内丹术?”我爹语气有些气促。

  “师傅传了我《天隐子》和《上清经》、《黄庭经》以及《周易参同契》、《大法灵文金记》等经书,但在内丹术修行上,都是吴师叔、李师兄代为指点的。我已经过了养胎节次,阳神停留在下田炁穴内。除此之外,还学到了学到了些炼外丹的功夫,不过……爹,我觉得我炼出来的丹,都不大可靠,所以我从不吃自己炼的。”我回应着他。

  (养胎是内丹术的一个境界、节次。阳神就是“婴儿”,现在许多小说里叫元婴……)

  “嘿,你学到《天隐子》就好。哎,今日我便告诉你些咱们家的秘密,你也大了,也该清楚些了。”我爹清了清嗓子。

  他继续说道:“咱们家祖上各代的先人都曾拜入过道门学过道法,包括我。但每一个人都拜入不同的门派,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难道……

  “是要窃取经书、道法之秘。”我大声道。

  “这叫借鉴,并非盗取。家族的先人整合了东周的方术;东汉正一道的符箓;本朝上清派的符箓……各派流传的术法,汇同家传的一些典籍,编纂成一部《律阴经》……这部经书内含”经戒科仪符箓斋醮炼养医药丹鼎“各类术法,但惟独内丹术鲜有涉及……”我爹在我背后踱着步子,为我讲道。

  律阴经?绿阴茎?这名字好有水平。

  我从我爹那了解到,我家先祖是东周战国时的方士,属于方仙道一派。自东汉张道陵建立“正一道(五斗米道)”后,当时的先人们又加入其中,做了道士。南北朝时,道教南北分立,那时的先人又分别加入南、北的道门学习术法……总之,各种重要的经典,现在家中都有收藏。包括太宗年间下令销毁的重要符箓经典——《三皇经》。

  我不得不感叹前人对于经书的收集能力。但心中也有了疑惑,据我爹所说,家族先祖是东周的方士,共有三人,但为何现在只剩左家?

  “爹,你说先祖方士三人,分别为左、右、蔡三氏,为何现在只剩我们左氏?”我不解地问道。

  “这个你暂时没必要知道。好了,现在我要你对着祖宗遗像起誓:你将以完善这部《律阴经》为使命。快点。”我爹在我背后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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