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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之海】

[db:作者] 2025-07-22 21:30 5hhhhh 8540 ℃

房裡沒有開燈,全憑投影幕的畫面打亮隱在陰影中的某些事物--包括六彌ナギ。

他握著特殊塗裝的手把,盤腿縮在遊戲主機旁,不夠明亮的光線僅夠照明他半側身子,碧藍的眸子因此浮不出光彩,甚至顯得有些陰鬱。

六彌ナギ舔了舔乾澀的唇,畫面上主角停頓在岩石下,暴雨傾雷,電光不時劈打在那些來不及逃走的動物或野怪頭上,哀叫聲此起彼落,有個掉落物還骨碌碌滾到了離他不遠處。

他的角色蹲著,抬頭看了看天。陰霾黯淡,與他此刻的心情一樣。

這次的廣告拍攝地點在一處私人島嶼,從島主熱情出借的別墅裡往外看去是無盡的海浪,與藍天連成一片,令人心曠神怡——可惜,受惠者不包括宿敵是運動和陽光的阿宅。因為島上網路不強,六彌ナギ還不得不暫時淚別玩得正狂熱的建島遊戲,委屈地帶了幾款單機來。

然而真正使他心情不悅的,其實不是這件事。

煩躁地將突然冒出的骷髏打飛,身首分離的骷髏互相找尋著彼此,動作看起來喜感又可憐,六彌ナギ噗哧一笑,莫名聯想到下午那個笨拙地為他追海灘球的男人。

只是笑了幾秒,眉頭又蹙了起來。

——十龍之介簡直是他命定的剋星。

六彌ナギ想。

/

在成為IDOLiSH7之前,或者更早一點,遇見櫻春樹之前——六彌ナギ就是個天生的王族,透徹得近乎鋒利。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判斷在每個當下,他能呈現出來的最佳反應。每一個面相都是完美的六彌ナギ:在水氣豐沛的夜幕下為哭泣的夥伴翩翩起舞,在惡意洶湧的鎂光燈前沉聲澄清,在虛與實交錯的二次元場合綻放燦爛笑靨,在白幕與鏡頭之間露出與生俱來的傲慢矜貴......

卻在初成團的生日前夕,他放任自己坐在寂靜無人的公車亭哭泣,被外送路過的八乙女樂撿回去。突如其來的情緒崩潰,其實在他意料之外,畢竟過去十幾年來,他理應早已習慣——在大部分時間,人生由不得自己,他的一切皆屬於他的國家,包括自由。

但他就是哭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也沒打算收拾。在這陌生又熟稔的異鄉,他感到無比安心,弓著身子蜷縮在陰影裡,眼淚流了滿臉,襯衫的領子都被浸得濕了一小塊。

八乙女樂虛虛地推著他,另手拎著外送蕎麥麵的箱子,好聲好氣將他帶回他們的宿舍。他確實不太會安慰人,翻來覆去也就是別哭了、我找你們團長來接你、等等先冷敷眼睛不然明天不能工作了......但不曉得為什麼,六彌ナギ聽著聽著,就覺得稍微舒服了些。八乙女樂顯然也知道自己這個直男毛病,一到宿舍就趕緊將他交給另外兩個團員,自己打電話去了。

九条天和十龍之介都是有兄弟的人,照顧人的經驗要比八乙女樂豐富得多。一個將事先浸好的冷毛巾遞給他,另一個直接張開臂膀將他攬進了懷裡,安撫地輕拍他後背。

六彌ナギ猝不及防,在高大男人的懷抱裡小小地掙動起來,卻又有些遲疑。因著這備受呵護的姿態,在他自小到大的人生裡,近乎是沒有過的經歷。

他喜歡與他的夥伴相互擁抱,分享單純的喜悲與共同贏得的榮耀,卻不曾如此鮮明地感受到自己被毫無保留地包容,彷彿這強壯又溫柔的懷抱,隔絕了所有冰冷與強求,是受著日午暖陽照耀的海洋。

他哭累了,枕著十龍之介的胸膛,半真半假地睡去,昏沉中仍能模糊地聽見八乙女樂說著電話的聲音,以及九条天握著冷毛巾輕輕沾在頰上、為他拭去殘留的淚水。

他也許是在那時就喜歡上了TRIGGER。愛有等差,TRIGGER的地位當然不如IDOLiSH7,但不妨礙他多留份心,關心他們,並且分出一點警覺來保護他們。

而十龍之介完整地承受了他骨子裡的任性。

六彌ナギ克制不住地對這個人撒嬌——雖然表面上看來實在無理取鬧——他知道十龍之介出自單純的喜愛美好以及本性的溫柔,對他的苛刻不以為意,甚至像是看穿了他在失態哭泣之後、因為不好意思而刻意表現出的冷待,回回照面,依然是熱情地主動打招呼。

這個人的包容力究竟能有多廣?六彌ナギ的好奇多少帶點惡作劇的心態,刻意在眾人目光下對十龍之介愛理不理,一旦獨處了,又克制不住去答理他,若有似無地碰觸他。

他知道十龍之介對自己有好感,但還算不上喜歡或愛,只像欣賞著一座活潑美麗的雕塑,又像愛護著弟弟妹妹,覺得他可愛,於是攬在懷裡、捧在手心。

六彌ナギ可不願意這樣。他不介意在心愛的團員面前表露孩子氣的一面,但視作敵手的人把自己當小孩看?他的自尊心不允許這種事。

--比如今天吧。

關於恰好選擇了同一地點這事,從姉鷺薰看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對方團隊也同樣毫不知情。據他們的說法,十龍之介為拍攝某個品牌的年度形象廣告,已經上山下海好幾個星期了,此處僅是計畫中的地點之一。

兩方都是島主不收分文友情出借,因此不好說什麼,反正地方大,也不至於干擾到彼此。

而他連看都不必就能感受到十龍之介投過來的、滿盈善意的目光,溫暖而純粹,卻引燃某簇焦躁的火,灼得他難以忍受。

六彌ナギ心知肚明,火種與烈火都是自找罪受,十龍之介何過之有;理智上認知如此,手下倒是一次又一次,像以往那樣刻意挑事,讓海灘球奔放地躍入十龍之介的拍攝鏡頭中。

他承認,自己確實幼稚已極。持續的炎熱中,查覺到小腿因體力不支而脫力時,他已經斜斜倒向海面,避無可避地落了下去。

側風帶來工作人員的驚叫,夾雜匆忙朝他奔來的腳步聲。

海之下,是絕對的安靜,瞬間降低的水溫讓他清醒不少。明明在工作之中,不僅沒盡全力表現,反倒抱著不成熟的心態造成大家的困擾,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藉著水的阻力,六彌ナギ默默打了自己一巴掌,象徵性自我懲罰,畢竟偶像的臉不能真的受傷。

水流卻忽地洶湧席捲,有什麼突過來攬住了他的腰身,猛然往上拖,直到衝出海面。

「ナギ君!」

健碩結實的古銅色肌理泛著水光,隨波光粼粼發亮,卻比不上十龍之介呼喊他的聲音與視線,又亮、又燙,彷彿要破開海水灼遍全身。

六彌ナギ一瞬恍惚,以為自己看見了海神之子,腰間的力道與溫度貼得太過真實,他簡直能清晰感受羞慚與慌亂自那塊肌膚蔓延開來,下意識掙脫擁抱,後退幾個身位。

「我沒事。」

他翻騰的身姿優雅地像人魚,十龍之介琥珀色雙眸又一次坦率地浮現驚艷,然後,後知後覺地愣道:「ナギ君你⋯⋯泳技很好嗎?」

他挑眉,理所當然地哼哼:「是的,如您所見。」

——根本不需要這樣急吼吼地跳下來「救他」。十龍之介領悟,抓頭笑了幾聲,以為自己會聽見往常那樣不帶惡意的冷嘲,然而六彌ナギ什麼也沒說。

柿鷺薰是工作人員中第一個趕到的,見兩人都無事,鬆了口氣,臉上交錯變幻著「不知道怎麼唸唸這衝動的傻孩子」以及「六彌君沒事真是太好了」。

當日的工作理所當然地中止,六彌ナギ向自己的團隊好好道過歉,鑽進房間,面對虛擬世界裡恰好反映出自己心緒的陰鬱天氣。

「真像個小孩呢⋯⋯我。」

想以最成熟的姿態面對現實,為什麼在這人面前卻總是失控。

心煩地將遊戲手把擱在腳邊,他曲起膝蓋,難受地把臉埋了進去。

/

在馬不停蹄的工作行程中偶遇六彌ナギ,是莫大的驚喜。

十龍之介笑著在兩方的工作團隊寒暄聲中上前,握住六彌ナギ伸出的手。少年精緻的臉上掛著冷淡顏色,一如每一次看見他時——然而與他穩穩交握的手,不帶半分疏離。

他覺得六彌ナギ像冰中火、深海下的熒光、任何外表清冷而內裡藏著截然兩樣的美的事物,言語難以形容,至少以自己的能力,費盡心思也無法完整描述這個人的美麗,所以目光總是下意識追尋著他。

而六彌ナギ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獨對一人表露出的態度,只要稍稍與同樣是「敵人」的八乙女樂、九条天比照,就像是專屬於十龍之介的特殊待遇。那兩人看在眼裡,卻默不作聲——並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任由十龍之介毫無界限地縱容那個IDOLiSH7的漂亮少年。

然而,十龍之介不介意對方稱得上挑釁的舉措,不代表他能搭上和自己一起工作的團隊。確認落水的六彌ナギ無事後,他也趕緊向抿著唇的姉鷺薰和staff們賠禮,並以加倍努力的表現,緊趕慢趕,好歹在夕陽落下之前完成了當日的工作進度。

「今天造成了大家的麻煩,真的非常抱歉!」

姉鷺薰瞪了他一眼,嘆口氣,還是忍不住:「⋯⋯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龍。」

「謝謝!」十龍之介露齒而笑。

「唉,就你最坦率可愛,另外兩個怎麼不吃點你的口水。」

如此這般,好不容易將糾結的經紀人安撫好,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是晚飯後了。

白天明明是晴朗無雲,落日後卻來不及看見月亮,暴雨瞬時間就傾盆而下。從通往房間的廊上望出去,海與天陰鬱地濛成一片,難以想像數個小時前,他們還在那片沙灘拍出上百張陽光明媚的照片。

但有些事物,彷彿光是存在著,便耀眼得足以破除一切遮蔽——

「ナギ君……?」

天色黯淡,燈光昏黃,金髮少年倚靠在他房門前,身上滴滴答答落著小雨。

/

島主大方地將自己別墅的其中一棟借給了他們,房數眾多,還都是套間,配好了桌椅、電視、冰箱等等家具。十龍之介房裡甚至有個小小的客廳,擺著一座雙人沙發。

六彌ナギ坐在那裡,抓緊身上的大浴巾,髮梢還稍稍滴著水,雙肩縮起,身形小了一圈。當年八乙女樂在公車亭撿到他的時候,或許就是這副可憐兮兮的姿態吧。

十龍之介喚了他一聲,拿來幾件贊助商活動送的衣服,打算讓他先用自己的浴室沖個澡。六彌ナギ過了好一陣子才醒過來似的,緩緩地轉動眼珠子,定格在他身上。

十龍之介手中的衣物不自覺就放下了。

「呃,對,我還沒問ナギ君怎麼會特地過來找我⋯⋯如果是要道謝的話,當然不用!⋯⋯不、我是說——」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有些自大,他結結巴巴,順口的語句硬是怎樣也出不來。

「您浴缸裡的水快滿出來了。」

「——啊!」

衝進浴室拉起熱水開關,微盪的水面在偌大浴池恰到好處地八分滿,他鬆了口氣,沒注意身後IDOLiSH7的少年也跟了進來,細微的沙沙聲落在了地板。

六彌ナギ無聲吸了口氣,下定決心似的瞥向轉過身來、愣怔看著他的年長男人,伸出修長光裸的臂膀,穿過對方反射性張開的胸懷,環抱住他。

記憶中的溫度與安心感略帶陌生,像讀取檔案那樣緩而平和地浸暖身心,十龍之介也許是嚇著了、也許只是下意識包容,就這樣動也不動地讓他抱著。

無論冷面以待,或刻意觸碰,都只會令心底的焦躁越發狂熱。光憑自己,他永遠治不了這個熱病;即便顯得無理取鬧,也要拖這個此刻與自己毫無距離的男人下水。

十龍之介緩過神,想摸摸少年濕潤的金髮安撫他,卻被靈敏地截住,握著手腕牽引至臉龐,毫無窒礙地沿著輪廓精緻弧度,下顎、鎖骨、胸膛,一路滑了下去。

不,這肯定不對勁——「ナギ君,等等⋯⋯」

「十氏,您是不是喜歡我?」

「欸!?」

「請回答我。」

「⋯⋯是。」

「OK,正巧我也喜歡您。」

他聲線像摻了碎冰的薄荷水,睥睨示下,宛若施捨。

但十龍之介沒有餘裕去糾結這些。對方的手勁比他想像中更大,也或許六彌ナギ根本沒使力,是自己指尖貪戀那副身軀的每一吋肌理。腦中似乎有座機械不停運轉,連綿作響阻斷了所有思考,唯獨產生的熱度不斷攀高,分分秒秒要燒起來,熔斷他殘存無幾的理性。

六彌ナギ說喜歡他。

不,是自己更先一步坦承了從來沒釐清過的心情:為什麼長久以來,任何關於六彌ナギ的事,都能使自己無條件移轉目光,專注地凝視。

原來如此,是這麽一回事。

十龍之介感覺自己像纏滿了七彩燈泡的石雕,聖夜中七彩光輝紛呈迷眼,而他僵硬無措,不知如何應對這般奇異的恩典。

但最最不可思議的,莫過於他居然在六彌ナギ眸中看到了相似的情緒。

那抹眼神——

金髮碧眼,原該是明艷動人的美貌,他幽微的眼神卻像某些禁忌中不可言說的漆黑藤蔓,靜悄悄自白皙肌理探出,攀上牆垣,遮蔽天光。

於是閃爍的燈泡們也黯淡了,他們對視著回到了冷藍的海水中;細碎泡沫自吻合的唇邊翻騰而上,帶走所有的氧氣與理性。

接下去的事情像是順理成章,六彌ナギ彎折的膝窩完美嵌合他鼓起的前臂肌理,埋在肩頭的喘息熱度正好,呻吟餘有少年細嫩,罪惡感不過是興奮高潮的催化劑——

他將六彌ナギ放進浴池裡,後者大方地張開腿,讓他乘著溫暖水流再次進犯自己。一瞬升騰的水氣卻也籠不了那雙懾人心魄的藍眸,高高在上,尊貴驕矜地凝視他,彷彿在說:

這是我的王城,而你是我認可的騎士,我以性命授你,是你應伏地叩首的恩賜。

十龍之介虔誠地望進那抹藍,卻驚覺那其中映出的自己,非但不是騎士,更像是佔有慾十足的掠食者,連忙撇過臉,卻被他的王所攔阻。

六彌ナギ捧住他臉龐的雙手有些脫力,一字一頓:十氏,我需要你看著我,只有你,令我困窘,卻也令我確信自己獨一無二。

他為此心蕩神馳,虔誠地低下頭去親吻王的唇瓣,直到六彌ナギ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掠奪中失去意識,合攏了雙眼,抱著他的頸子沉沉睡去。

/

落雨畢竟不是常態,隔天朝陽尚未升起,水汽已殘餘無幾。窗外隱隱傳來笑語聲,十龍之介稍做辨認,聽出是負責辦伙的staff興奮地表示,特地帶來的BBQ用具看來還有機會派上用場。

他撫了撫潔白的被子,幾縷金線似的髮絲在枕上不安抖動,它們的主人似乎又往他懷裡鑽得更深,是在害羞呢?或者在後悔?十龍之介忍不住偷偷揣測,既想笑,又覺得六彌ナギ可愛得舉世無雙。一時之間,醒來那瞬滿心的罪惡感和「完了完了要被IDOLiSH7的大家揍成豬頭」,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雖然這並不能改變他對未成年出手的事實……暗暗嘆了口氣,十龍之介躡手躡腳下床,總之先去為六彌ナギ倒杯水,整理一下自己,然後最重要的,該怎麼交待「六彌ナギ為什麼在你房裡」以及「六彌ナギ身上那些痕跡怎麼回事」,可能還有「你嘴唇腫成這樣怎麼拍照」?

成年人煩惱了起來,抱著臂站在洗手台前,水都滿出杯子了也還沒想出個辦法,滿臉的正直不知變通。被窩裡偷偷翻了個身的少年支起臉看他,半睜的眼裡泛著狡黠。

反正在這人面前,自己隨時可以展現百分之百的任性與傲慢,不必擔心「不成體統」會被咎責,不用考慮「不符人設」會被討厭。

他是完美的面相魔法師,但十龍之介是寬廣而包容的海,令他無所遁形,甘於沉溺。

「……難道還是只能幫ナギ君請假嗎……」

「不可以,」開口打斷這家長似的喃喃自語,六彌ナギ坐起身,坦裸在陽光下的雪白肌色弄得十龍之介反射性臉紅:「昨天我已經拖累了大家的進度,無論如何都要補回來。」

「但你身上--」

六彌ナギ揚起嘴角。

「十氏,在我的國家,我已經是個獨立的成年人了。成年人理應擁有自由戀愛的權利,您認同嗎?」

「欸?」

「當然,為了配合日本的民風,這件事最多就只能讓你我兩方團隊的人知道。Oh,可能再加上IDOLiSH7和TRIGGER的其他人吧……」

他看著已經說不出話的新上任男友。

「我的皮膚褪痕的速度比一般人快,絕對會追回工作進度。」

「ナギ君……!」十龍之介撲了過來,六彌ナギ猝不及防,搖晃的杯子把水灑得到處都是。這被子完全不能用了,晚上讓十龍之介換到自己房間一起睡吧。

「Good morning,龍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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