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乙女向

※芳汀X博士♀

※虽然写作芳博♀，但严格来说是博♀芳

※阿十五，字数将近九千

※荷尔蒙赛高

※博士♀有一定程度私设

※OOC是我的，其他是芳博♀的

※祝各位看得开心

001.

大堂里被蛋糕的甜味、红酒的醇香以及阿米娅的琴声填充，年长的干员们觥筹交错，还是孩子的干员在舞池中间嬉戏打闹。任谁都能一眼看出此时大堂正在举办“宴会”，任谁都能感受到这片其乐融融的气氛。

“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呢。”结束表演的阿米娅站到她身边，笑意满满地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干员们。她侧过头看向兔耳少女，少女棕色的眸子闪闪发光。

“毕竟是过年，气氛当然越热闹越好。”五分钟前才把去年积累的文件解决完的女人伸出手，拍了拍小兔子的脑袋，“阿米娅也去跟干员们聊聊天？你看，迷迭香在朝你招手呢。”

“啊……那我去去就回，博士。”

“不用，今天就跟他们好好玩吧。”女人笑了笑，将手揣进了外套口袋，“以及阿米娅，这套礼服非常适合你。很可爱。”

“谢、谢谢，博士。”小兔子脸一红，开心的情绪毫无遮掩地浮现在脸上。但是当她看见女人的着装时，又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如果博士也能穿礼服来参加就好了。”

女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虽说是宴会，但是日常“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她和平时装束没什么两样。

“不用在意，我的内心随时都穿着华丽的礼服，时刻准备出席某位小姐内心的盛宴。”

“真是的——博士又说些奇怪的话。”小兔子噗嗤笑出声，然后朝她摆了摆手，随即混入了孩子堆里。

平时再怎么认真、再怎么努力履行职责，但阿米娅毕竟还是个孩子，该放松的时候还是应该好好放松。尤其是这种懂事的孩子，一旦没人提醒，就会把自己当永动机不停工作。

这么一想，自家船上的小朋友基本都挺懂事。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令人头疼的，但本质都是好孩子——

“老——师——”

忽然有谁从背后环住自己的腰。对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小猫，而他的吐息却正好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带着点莫名的诱惑。

她太熟悉这个音调和吐息了。

她头也不回，抬起手，准确地弹了弹对方的额头。

“芳汀，别闹了。”

“啊，暴露了。”对方松开环着自己身体的手，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她转过身，看向正在揉着额头的灰发少年，叹了口气。

“你就没有想过隐藏吧。”

“不愧是老师，真懂我。”

她耸了耸肩，准备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虽然船上大部分的少年少女都是好孩子，但是偶尔也会有这种随时都像是要走偏的小恶魔在。总之，她要是老老实实把对方的恶作剧当真，那才是大麻烦。

纤细、危险——这两个词是别人对这个有着白皙肤色的灰发少年最常做出的评价。铅灰色的发丝细软柔顺，草绿色的眸子配上那张经常皮笑肉不笑的脸，怎么看都不太好接近，同时四肢虽然修长但较之同龄人又显得纤细，以至于她最初以为少年营养不良。

再加上之前说想要拿敌人做法术的实验对象的事情，典型一不小心就会成为疯狂科学家的类型。仔细想想，这小恶魔的脑回路在一定程度上和疯狂科学家的诡异脑回路差不太多。

“……嗯？”

视线才移开不到几厘米，她突然又把注意力拉回对方脸上。

“——芳汀，你脸怎么这么红？”

“嗯——？”少年摸了摸脸，“谁知道呢？我只是喝了点果汁而已。”

“果汁……”她皱起眉，凑到他跟前。这时她才注意到少年身边飘荡着一丝酒精的味道。

“……你不会是喝了果酒吧？”

“可能？”

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虽然说你好像也到能喝酒的年龄了，但是第一次喝的话就少喝点……等会儿醉倒在大堂我可不管哦。”

“诶——如果我醉倒在大堂，老师居然不会管我吗。”

“会帮你喊喊医疗干员，比如安赛尔。”

“老师，你意外薄情呢。”

“这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

“哼——呃、呕……”发出不满哼声抗议的少年忽然俯下身，双膝跪在地面上。他捂着嘴咳嗽起来，看样子状态很不好。

“芳汀？”女人眨了眨眼，立刻单膝蹲下，伸出一只手轻抚着少年的后背。有干员察觉到这边的骚动，正向这边聚集过来。她抬起头环顾四周，正准备出声，少年却忽然抓住了她空闲的那只手。

“老师……”他说，“我有点反胃，想先回房间了。”

“咦，不是吧，你到底喝了多少？”

少年摇了摇头，似乎自己也记不得了。

……真的假的，就算是过年也不至于兴奋到灌了多少酒都忘了吧。

“……博士，怎么了吗？”阿米娅和迷迭香不知何时聚集到了自己身边，而一众小朋友正站在她们后面不知所措。

“啊——没什么，芳汀他有点不舒服，我先送他回房间。”她眯起金色的眼，露出安抚的笑容，“没事，你们继续玩吧。难得放松一天，大家多闹腾一下。”

“但是——”

“别在意。”阿米娅还想说什么，但是她轻轻打断了少女的话语。她将少年的一只胳膊绕过自己的脖子、搭在肩上，然后将他扶了起来。

“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苏苏洛有些担忧地望着垂着头的少年，“吃点药可能会好一些。”

“啊这个——”

“谢谢，不用了。”拒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身体不适的本人。少年稍微抬起脸，露出疲惫的笑容：“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如果实在不舒服了，我再去医务室。”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你们也就别在意啦。”女人瞥了一眼少年的侧脸，随即看向满脸担忧的干员们，“没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带他过去的。”

话已至此，没有必要再多说什么。女人带着少年消失在门的另一侧，而大堂内的人们很快重新开始享受节日。

002.

将身后的门关上，她抽离为了平衡少年身体而扶着对方腰部的手。

“老师——你突然把手抽走，我要是没站稳摔跤了怎么办。”

“行啦，你不是精神得很吗。”伸手打开宿舍的开关，她看向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回望着她的少年，“装醉装得那么蹩脚，要是凯尔希或者亚叶在旁边，可就是另一个发展了。”

“诶——好过分。明明是老师说我醉倒在大堂就不管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在醉倒之前劳烦老师的。”

……听听，这都什么话。

“总之我把你带回来了。虽然说是装醉但你确实喝了不少酒吧？赶紧洗洗睡，免得明天头痛。”

她耸耸肩，转身准备离开。但是一侧的手腕却突然被一把抓住，另一侧的肩膀受到推力。转瞬之间，她的背抵在了门上。

“……这又是卖的什么药？”

她挑了挑眉，稍微垂下视线，直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草绿色的眸子倒映着她的容颜，而那纤长的眼睫上挑着细小的光粒。他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原本缠绕在他身边的甜味逐渐入侵她的领域，像是想要将她与自己同化。

“老——师——”又是那刻意拉长的、带着撒娇和引诱味道的音调。欺身上前的少年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但是原本推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却早已换了位置。他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交——不，严格来说是，他屈起手指扣住了她的每根手指，而她却像没事人似的，没有给予他任何回应。

——这多少令他有点恼火。

“老师你知道吗，放任喝醉酒的人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是很危险的。”

“但是你没有醉吧。”

“不一定哦——毕竟我是第一次喝酒，我也不知道喝醉到底是什么样的。”

少年蹭向她的颈窝，柔软的头发挠着她的脖颈，有点痒。而他偶尔上抬与她对视的视线里，满是狡黠。她在内心叹气，同时腹诽着这明明是萨科塔人，但是举动却像是闻到了猫薄荷的菲林似的少年。

反正就是想要看到自己困扰的模样吧。

......不，不对。看自己困扰只是“副产品”而已，他真正想要的，应该是别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意义上的。

——还真是一只好奇心旺盛的小灰猫。明明是萨科塔人。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原本蹭着她脖颈的少年动作一滞，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她，像是想要看穿她的想法。按照他的想象，他的老师应该再吐槽他两句，然后才无可奈何地问他想要什么。

而不是这么干脆地发问，像是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

……真是不甘心。

“——什么都行？”他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女人挑起眉，面不改色，“你可以提任何要求，但是我只会挑着完成。”

“切。”他砸了咂嘴，缓缓拉开了距离。虽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但是至少没太偏离目标。

“那老师，今晚在房间里陪我？”

“不行。”

“那，帮我洗澡？醉酒的人进浴室很危险。”

“不行。”

“诶——”他故意发出夸张的声音，即便这都在他预料之中。于是他扶着下巴像是在冥思苦想，但实际上他早就已经想好了要说什么。

“那，帮我洗漱？”他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无辜，“不然会长蛀牙，脸上还可能长痘。”

“……哎，行吧。”虽然女人看起来有一万句想要抱怨的话，但是她还是答应了。

他露出了得意的笑。

——虽然他的老师肯定已经察觉到他的心思，但是出于担心，只要不太过分，她还是会答应他的要求。

假如他和她是正在博弈的棋手，他觉得这次离将军对方不远了。

003.

打开浴室的灯，女人最先迈进狭窄的空间。浴室的灯是暖黄色的，温柔的光照将他们的面容照得柔和了一些。她绕到洗漱台前，瞥了一眼桌台上放着的东西，随即准确地取出他的漱口杯和牙刷。

灰发的少年不急不缓晃到她身后，镜子里倒映出他从她身后探出头的模样——活像一只对什么都感到好奇的小猫。

将漱口杯接满水，在牙刷上挤上牙膏，她侧过身颔首，示意少年与自己并排而立。

“喏，先漱口。”她将杯子递给少年，表情多少有些无奈，“总不能说这个无法自己完成吧？”

“哎呀，我能说吗？”

“当然不能。”

“好好，老师真是严格。”他接过漱口杯，将水灌进嘴里，让其充分在自己口腔内进行初步清理，随即让口中的水回到面盆的怀抱。

“好好漱了没？”

“漱了。”他乖巧回答，即便声音里含着一丝藏不住的奇妙笑意。

“那，张嘴。”女人晃了晃手里的牙刷，下达了第一个命令。他乖顺地张开嘴，过于听话的模样让她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哎。她在心底叹气。这说白了就是谁认真谁输的事儿。

她用右手将牙刷放进他的嘴里，左手则下意识捏住了他的下巴。

说起来，虽然刷牙是每天必做的功课，但是好像也没有仔细观察过刷牙的过程。一般来说都是先从槽牙开始刷起，换句话说，牙膏从膏体变为泡沫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小心地移动牙刷，一边试探一边适应少年口腔的空间。刷牙还真是一个讲究技巧的工作。如果太用力，可能会一不小心顶到牙床，如果太轻，不但浪费牙膏，还不能彻底起到清洁作用。而且光是左右刷是不行的，之前罗德岛开保健讲座的时候提到过，竖刷其实才是最必要的刷牙方法。

该说她心灵手巧还是应该说她擅于掌握诀窍，很快她就掌握了帮人刷牙的技巧。首先刷一刷左右两边上下的槽牙，让牙膏充分变为泡沫，等宽的牙齿面刷完了，就将牙刷九十度转动，开始竖刷里外的牙面。

“啊......老、师——”

“嗯？弄疼你了？”

“不、不是——”

“那就不要说话，舌头不要乱动，不然我看不见牙齿的情况。”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欺身上前，想要更好看清牙齿的情况。红色的舌尖在白色的泡沫中尤为显眼，当他说话的时候，那舌尖推开泡沫，像是红色的小龙在掀动云海。

“老——”

“不要说话。”她用牙刷的背面压住了那条不听话的舌头，但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什么，手指一捻翻转牙刷，将牙刷毛对着舌面。

“我记得舌头和口腔内壁也应该清理。不要说话哦，不然被牙膏沫呛到我可不负责。”

“啊、唔——”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而她却因为过于专注而本能逼近。等少年停下后退的迹象时，她还以为这不安分的小恶魔终于老实了，全然没有注意到是因为少年的后背已经抵着墙面。

似曾相识的画面。

只是少年那双草绿色的眸子此时不再能以悠然自得的态度似笑非笑地欣赏她的容颜。他的手垂在身边，手指扶着墙面。他本能地想要推开她，但是当她“发出的命令”传进耳朵，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反抗。

牙刷在口腔内不停移动，因为不是自己的手，他完全无法预测下一秒牙刷会刺激哪一条牙神经。她刷得很小心，并没有弄疼他，只是未知的发展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期待还是在害怕。

清爽的薄荷味在口腔中逐渐扩散，有点像是她的味道。不如说，他当初买牙膏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联想到她而选了这个口味。口中的泡沫并不少，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将泡沫基本控制在牙周附近，也因此泡沫没有因为他仰头的动作而滑入喉咙里。

——滑入喉咙里的另有他物。

——他再次确定，原来刷牙过程中，人的唾液腺也会持续工作。

滑入喉咙的是少量的唾液，并不多，不至于呛到他。但是喉咙并不像手指脸颊那样有皮肤保护，液体流动的知觉相比于皮肤要敏锐十倍。他感觉到有些痒，但是却又不至于难受到咳出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双金色的眸子上，哪怕那双金色的眸子根本没有与他对视。最初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她的一对眼瞳如同融化的太阳，又或者像是高温中发光的金属。

现在他再次确定自己当初的描述没有什么问题。

——失策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原本他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想看到总是一脸漫不经心的她困扰的模样。

为自己困扰的模样。

......只是这样吗？

他忍不住闭上眼，像是想要逃避口腔中的异样感。她的另一只手依旧扶着他的下颚，明明力道不大，却完美地限制了下巴的动作。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但他不确定这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

一秒，两秒，三秒。

——他发现自己恢复了对口腔和下巴的控制权。

“芳汀？你睡着了？”疑惑的声音传进他的双耳，“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还是说你的酒精耐性很差？”

他缓缓睁开眼，女人正看着他，满脸疑惑。见他睁开眼，她像是松了口气。

“给，漱口杯。总之算是认真刷完了，好好漱漱口，别把牙膏沫吞下去。”

“......”他沉默着接过杯子，让清水带走嘴里的泡沫。她站在一边看着他，表情和她被自己压在门板上时没有任何区别。

他突然觉得十分恼火。

“......老师，你真是个过分的人。”

“......啊？”这一次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动，虽然只是单纯的茫然。

不过茫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黑发金眸的女人抬起之前捏着他下巴的左手，放到自己的下巴处。她眼眸低垂，看起来似乎在思考什么。他忽然注意到，她的拇指和食指的指甲盖上，沾着白色的泡沫。

“嗯，我也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她说道，“以前可能更过分，但是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一点你说的没错。”

“所以，不管是谁对你做这样的事情，你都无所谓是吗？”

“什么？”

他伸手抓住她的左手，将她的左手拉到自己唇边。灰发的少年伸出舌头舔舐着她的食指指尖，舌尖将之前沾在指甲壳上的泡沫挑去。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用牙齿咬住她食指的指节。舌头与她的指腹相触，她的指腹并不是那么柔软，长年翻动文件和书本的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薄茧划过舌面，留给他奇怪的感觉。

于是他在牙关上稍微用了点力，虽然不至于咬伤她，但必然会在她的指节上留下痕迹。

他抬起眸看向她，为她的诧异感到满意，又为她只是诧异而十分不满。

他不再咬她的手指，但他的右手依旧还抓着她的手心。

“......你在生什么气，芳汀？”半晌，她问道。她没有抽回手，像是刚才只是奶猫在与她玩闹。

“没有。我怎么会生老师的气呢。”

“一般这句话说出口，就明显是在生气了。”她无奈地挑眉，眼神像是在看正值青春期的孩子。

他更恼火了。

“反正在老师眼里，我就是个小孩。”

“呃，你不是吗？”

“我都从大学毕业了。”

她挠了挠头，像是在说“会说这种话的人明显就还是小孩”。他皱起眉，正想要说什么时，她忽然一转手腕，握住了他的右手。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个大人的常识吧。”

“......诶？”

004.

她用左手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同时右手抽过挂在他身后壁杆上浴巾，然后丢到洗手台上。他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而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腰被环住，双脚则离开了地面。

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在了洗手台上。浴巾垫在下面，避免他感到寒冷。他俯视着她的容颜，为这个角度感到新鲜。毕竟他比她矮了那么一点，所以每次都要稍微仰起头，才能看到她的全貌。

她往前迈了一步，而他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背脊撞上身后的镜面，但她依旧毫不留情地将身体贴近他。他的双脚悬空在她身体两侧，他莫名觉得自己变成了猎物，无路可逃。

她用左手牵起他的右手，放到自己的唇边。那双眸子依旧灼热，只是此时带上了一丝他不曾见过的狡黠。

“芳汀，回答我的问题。”她少见地用了命令句，“当对方和大多数人一样有五根手指时，你应该最先选择哪一根手指留下自己的痕迹？”

“......食指？”

“不对。”她侧过头，将吻落在了其中一根手指的指尖上。

——是小拇指。

“相比于其他指头，小拇指使用的频率最低，这意味着它感受到的‘触感’越少。”她的吻最先落在指尖上，然后落在了指甲壳上。女人嘴唇的温度不比灰发少年指尖的温度高多少，但是足以留下一个“温差”的概念。

“所以如果你想要让对方记住你，就应该在空白的地方留下你的颜色。”

她亲吻了他的指腹、指节、以及指根，然后微微张开嘴，从侧面咬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望着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短促又小心。和之前亲吻的温柔不同，咬在手指上的力道明明不足以留下印记，但是他却本能地记住了那个感触。

“第二个问题。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我......不知道......”

“很好，坦白无知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她露出微笑，笑容在暖黄的光线下被赋予了别的含义。她握住他的手，稍微向上提起，然后顺着小拇指的指根，轻咬手掌的边缘。这一次她的力道比之前要更重一些，而他这时感受到的不仅是牙齿的触感，还有舌头似有若无地划过。

他忽然想起之前她的指腹划过自己舌面的感觉。与那时感受到的触感不同，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确实感受到了舌头的柔软。

如果当时划过自己舌头的不是那层薄茧，而是柔软的舌头的话——

手腕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他猛然回过神看向手腕，却不想与她四目相对。

——她就这么看着他，红唇微启，舌头越过牙齿，轻舔着他的手腕。当她注意到他的视线是，他明显感受到对方眼中的笑意变得更浓。

然后她的舌头顺着他的手心向上移动，一直到指缝。她轻嘬着他柔软的指缝，零星的唾液留在他的手指间，而那些液体在灯光照射下散发出妖异的光。

她不再向他提问，毕竟他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明明在视线高低上占优，但是他除了能更清楚地看清女人的一举一动以外，心理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优越感。

他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直线上升，连大脑似乎都受不了这份高热而变得有些混乱。现在明明是冬天，但是他却觉得身体有些燥热。他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的温度更高，还是对方的温度更高，以至于她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像是在发烫。

“啊、老师——”

一根手指竖在他的唇前，将他的声音堵了回去。她对他露出笑容，不同于对小孩的安抚、不同于对同伴的信任、不同于对交易者的客套，是他从未见过的、“属于成年女性的笑容”。

她忽然将他的右手压到他的耳侧，然后像是在捉弄他似的，她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穿过他的指缝。他想起十几分钟前他也好像也干了类似的事情，但是当时的她却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但这次，她望着他，双眸中盛满他的身影。

——然后她屈起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他身体颤动了一瞬，与她相扣的手指本能用力，像是想要封锁她逃离的可能。

“——芳汀。”她忽然呼唤他的名字，声音轻柔，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面颊。他忽然意识到她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嘴唇就差那么几毫米，就要与自己相触。

——他闭上了眼。

——然后额头忽然被人狠弹了一下。

005.

“好痛！......诶？”

他睁开眼，他的老师早已拉远了距离，而她的嘴角眉梢都挂着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除了零星的水渍以外早已空空荡荡。

“之后的事情对你来说还早着呢。随便折腾一下就红得像是个番茄的小鬼，还要成长好长一段时间呢。”

“——我、我才没有——”少年似乎少见地乱了步调。

“啊，是吗。”她抬起自己的左手，舔了舔食指的指节。

那是他之前留下牙印的地方。

本来以为已经下降的温度噌的一下回到了脸上。

“你看，还不是个小孩。看你气也消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顺便如果你睡不着的话，一会儿去看看电子邮箱，我会给你发新的战术课题。”女人耸耸肩，刚才那旖旎妖冶的气质早就不知道消散到了哪里。

“......老师。”

“嗯？”

“老师你真是个......大笨蛋！”

“哇！”

一条洗脸毛巾忽然砸到女人脸上。她踉踉跄跄往后退去，同时慌慌张张尝试将脸上的毛巾取走。

“真是的——恶作剧失败也不能这么发脾气嘛。”将毛巾挂在门把上，女人抱怨着退出浴室，“看你那么精神，那我就走了。早点休息哦，芳汀。”

浴室里没有传来回应。有着“巴别塔的恶灵”这种可怕外号的女人此时叹了口气，委屈得像是连续加班一个月的社畜。

她拧动把手，离开了少年的房间。走廊上空无一人，看来宴会还没有结束。

“哎，总之先去把战术课题发给他吧......”她独自走在走廊上，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突然回想起刚才那纤细少年涨红的脸，她抬起左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反思了一瞬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虽然这么做之前有意识到，但是想想还是......毕竟这完全是可以被丢禁闭室的行为啊！”她哀嚎了一声，“不，虽然确实芳汀他成年了，但说白了也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啊！虽然是他恶作剧在先？不如说明显就是有所图谋嘛......但是最后我也玩得太过了？糟糕，我是不是提前写个十万字检讨比较好，顺便买点点心提前贿赂一下到时候可能审判我的人......啊糟糕透了。”

“恶灵”突然丧失了对生活的热情。她垂下抱着头的手，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被少年留下牙印的左手。

那圈牙印还有好好留在皮肤上。虽然不痛，但是看着就会想起当时灰发少年那不甘心的表情。

不甘心。除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外，大概还有目的落空的原因在里面吧。最后还装乱了步调，她又不是第一天和他接触，嗨。

“——真不巧，我是不对小孩出手的类型。”她望着那圈牙印自言自语，“想要在我的手指上留下牙印，那你至少得成长为‘青年’啊，芳汀。”

虽然到那个时候，想要留下牙印的对象未必是自己了。

“啊，这么说来，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青春期教育了，毕竟我们岛上的小孩还不少，虽然战斗方面教了不少，但是果然要青春期教育是成长教育中很重要的一环吧？嗯。”

女人又看了一眼那圈牙印，然后将手揣进兜里，朝办公室走去。

006.

只有浴室亮着灯的房间里，少年依旧坐在洗手台上。

他盯着自己的右手许久，深深叹了口气。

“被将了一军。哎，果然还是敌不过老师。”

他解开衣领，仰头靠着墙壁。身体的燥热不是说谎，脑内闪过的无数“假设”也不是虚幻，如果就这么继续下去他也没什么意见......当然，为对方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变的态度感到恼火也是真的，为自己被当成小孩看待而不满也是是真的。

但是那个人还是看穿了自己隐藏在这之下的“真意”。

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几乎“越线”，留下一个“把柄”给他。

“什么时候，你才能把你的秘密暴露出来呢，老师......”

与其共享一个秘密，不如相互交换自己的秘密。那个人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他不觉得自己能全部挖掘完。所以只要一个就好，一个只有他能知道的秘密就好。既是交换的秘密，又是独一无二的“共有”。

——为什么这么执着？

他抬起右手，垂首吻了吻小拇指上并不存在的牙印。

这就是回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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